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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上签
这项目准备下个到纽约参展,请的也是北美一知名设计公司做文创,因此双方开会时间协调上难度很大,刚刚在会议进行到一半就被emily的事打断,那边打电话又过来催,两人只得返回继续工作。
开了会再出来,已是凌晨叁点半。
九龙塘独立屋的玄关还亮着一盏壁灯。
黎靖炜脱掉皮鞋上去,从厨房拿了瓶冰水,边喝边走到客厅,没有开灯,在黑暗里往沙发上一坐。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
黎靖炜刚抬头,整个一楼已经陷入了明亮之中。
“兰桂坊那个女人是谁?你不接电话,她朋友不来,你们打算干什么?”
黎婧灿径直坐在黎靖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熟练地翘起二郎腿,或许是因为在深夜,不复平日里的张扬性格。
但那咄咄逼人的狂妄骄纵样,倒是丝毫没变。
她细白的手指间夹了根女士烟,那姿态,像极海报里二叁十年代的上海女郎。
黎靖炜正在喝水,闻言,动作一顿,却没有作声。
她只得又问:“那女的是做什么的?”
语气来得很陡。
黎靖炜明显不想多谈,只是淡淡道:“学生。”
“……”黎婧灿听到弟弟这么说,皱眉。
她宁愿对方是个女艺人或模特,那样事后还好打发。
如果是那种爱情至上的寻常老百姓,她真担心对方以后要死要活地缠上黎靖炜。
那可不好收拾。
兰桂坊酒吧多,刚才黎婧灿和朋友在另一家五楼开趴,喝到已经有些茫,她去到阳台吹冷风想醒醒酒,不经意间就看到楼下街边的一男一女。
这种事情在兰桂坊并不算新奇,等会儿随便找家小酒店才是正常流程。
她随意扫了两眼,并不在意,直到看见那男人离开时旁边的郭裕,她的酒才瞬间醒来。
可她想再去寻那女孩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
“这是在香港,到处都是狗仔。tracy才上传了你们去打网球的照片,你转头就和别人在街上搂搂抱抱,现在自媒体如此发达,被人po到网上怎么办?南城的事才过去多久?前两日邓太开船到外海办party,我也去了。她有意无意地给我提到tracy下个礼拜就要叁十一了,我听她的意思是希望女儿的婚事尽快定下来。她问我们怎么想,我说当然是好,lester都在挑钻戒了。”
后半句,她倾身弹了弹快要掉落的烟灰。
声音也轻了些,已然是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他们从小被李家收养,因为幼年经历坎坷,二人几乎可以谈得上是在颠沛流离中相依为命,所以感情比一般兄妹都来得亲厚,黎靖炜对这龙凤胎姐姐,更是没有二话说,完全是当作妹妹来对待。
再加上黎婧灿因为某些事情刺激,本身在情绪上就不太稳定,旁人想到这些,只觉得这女人可怜又可悲,且考虑到她弟弟的面子,也就大多不会说些什么。
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至少在面儿上,几乎人人都是纵容,自然也让她说话、做事没有了章法。
可黎婧灿心中有杆秤,那杆秤的衡量标准几乎围绕黎靖炜的利益展开。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邓志晟那里我也去解释了,我脾气就这样,改不了。可你要搞清楚,现在遇到问题,是你在犹豫退缩,到时候别惹麻烦的是你,而不是我。”
她把头两日弟弟对自己的说教还了回去,将香烟捻灭。
黎靖炜还是没说话。
他摸摸西装口袋,为自己点燃一根烟。
黎婧灿看出弟弟已经很不高兴,如果自己不是他亲姐姐恐怕要当场翻脸,却依旧提醒他:“李瑾年回来了。人心这东西,你看得应该比我清楚,如果出什么意外,董事会上邓家的支持不能少。”
“我的事,我会处理好。”
黎婧灿张了张嘴,看着坐在那的黎靖炜。
因为长年身居高位,身上自有一股说一不二的气魄。
她了解黎靖炜的性格,这样说,已经是让她别多管的意思。
“好自为之吧。”黎婧灿丢下这句话,转身上楼。
这个晚上,九龙塘别墅的客厅,烟灰缸挤满了烟头。





绵绵 第五章
东方地平线上透出缕缕红霞,一点紫红缓缓升起,由暗到明。
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第二天是礼拜日,唐绵一口气睡到了早上9点。
脑袋昏昏,还有些痛,但是生物钟使然,没有睡懒觉的命。
charlie外出办事,买了卤味和粥带到酒店,发现唐绵还在睡,只得跪床边把人从被窝里挖起来。
“让你别喝那么多酒,现在起不来了吧!”
宿醉让唐绵头疼的厉害。
她刷牙洗脸的时候,charlie站在门口扶着门框小心翼翼地问她:“昨晚你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唐绵拿牙刷的手一顿,看着镜子里的朋友。
“我应该记得什么嘛?”她说的含含糊糊。
“嗯......我的意思就是,就是,如果不是我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出现,”charlie说得断断续续,“你现在就躺在,躺在黎靖炜床上了。”
后半段她一股脑儿说完,像是鼓起很大勇气。
然后,她就紧紧盯着唐绵,想看其反应。
唐绵正低头在漱口,闻言抬头,嘴上还有白色小泡泡。
“你在说什么呢?”她拿毛巾擦擦嘴,把头发用发带绑在脑后,准备洗脸。
charlie看唐绵明显不相信自己的话,有些着急。
“是真的!”
“你醉得六亲不认,是人是鬼都可以将你带走。我到时黎靖炜正搂着你一顿狂亲,那孟浪样儿,一看就是老手。”
唐绵正将水往脸上扑,动作未停。
charlie见她没回话,继续说道:“他大晚上到兰桂坊不是夜蒲,过来干嘛?看来网上那些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整天混迹在酒吧想找女人的男人,十个里有八个身体不健康,如果被传染,一辈子可都搭进去了!”
唐绵正在抹洗面奶,整张脸都被那些化学物质遮挡,charlie看不清她的神色究竟是如何。
但她的动作明显顿了一顿,那水花像是不听话,随着唐绵的手臂摆动,渐得到处都是。
唐绵头疼得更加厉害,冰水都无法缓解。
“我没在跟你讲大话,cc。”
唐绵拿洗脸巾擦脸,水珠顺着脸流到脖子,再到锁骨。
她未转身回应charlie的话,而是两手撑着盥洗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踮一踮地蹭着地板上的水渍,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让我缓缓。”过了许久,她说。
她回忆了又回忆,但记忆仿佛停止在了她付钱离开酒吧的那个时刻。
在往后,她只记得街边那首歌。
她觉得当时的自己仿佛在随着那靡靡之音起舞。
吃饭的时候,charlie突然感慨:“这还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黎靖炜欸。长得真是不错,身材确实没话说,但近看还是有点年纪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别回避,你昨晚喝酒前可是向我吐露心声了哟~你是真忘了昨晚在路边跟人家互相搂着调情的事啦?”
唐绵拿调羹舀着粥,直接无视她。
charlie却神秘兮兮地挨过来:“听说手大指长的男人,底下那家伙一定很壮观,昨晚我有偷偷观察——”
“吃饭的时候说这个,你恶不恶心!”唐绵夹起鸡腿塞到她微张的口中。
charlie识趣地闭嘴。
饭后,charlie想起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对了cc,黎靖炜还知道你住四季呢。昨天扶着你我不好去拿,我刚上来时在前台取的。黎靖炜买给你的。”说完她把一盒眼药水放在桌上。
唐绵听了,拿着湿巾纸擦桌的动作一顿。
“你现在该相信我说的了吧!你们这算什么呀?两情相悦终成眷属?还是,他想跟你搞一夜情?”
昨晚charlie帮她把隐形眼镜取了,现在根本看不清这些小东西。
她把那瓶药水拿近仔细地瞧了瞧,手指轻轻摸了摸瓶身,像是在感受什么。
但终究没有打开用,而是转身放进包里,还把眼镜取出来戴上。
charlie瞧她那样还想讲些什么,但看冷静下来的唐绵一直沉默不想再谈黎靖炜。
她只得把空间留给朋友,先离开。
唐绵站在书桌前,看着眼前维港如画报般的景色,她的心里如果有海洋,现在早已经是波涛汹涌。
charlie刚刚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还在自己眼前不停晃动,但她自己对于昨晚却是毫无头绪。
努力回想,零碎的记忆却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过程。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到小沙发上把昨晚穿的黑色吊带拿到鼻前嗅嗅。
不是自己常抽的那种烟。
而是黎靖炜爱抽的那种。
她见过、闻过很多很多次。
她的心,不断下沉。
在唐绵这个年纪,可能有很多女孩都在渴望遇到一个有权有势的温柔熟男,并幻想可以与其共度一生。
可是,唐绵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思。
所以,尽管她对黎靖炜的迷恋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
但她还是在不断给自己留后路。
她不相信世上有十全十美的男人。
大多数风度翩翩的成功人士,脱下那身西装,又有几个还能像表面上那样一本正经?
在这方面,她理智、冷静,不像个女人。
她对黎靖炜确实非常在意,并且这份心思超过了她生命中的很多东西。
但她自己认为,那份在意并不包含“相守一生”。
总的来讲,她对黎靖炜这个人是陌生的。
她一直都是远远地、带着滤镜去崇拜他,仰望他,但却从未正儿八经地接触过他。
她头两日冷静下来思考,这个男人在自己心中的所有形象,几乎都是排他的。
也就是说,是她排除外界的所有传闻,自己塑造的。
可是,外界那些传言就一定是假的吗?而她的感觉,则会是百分百正确吗?
她没有底气回答。
同样,她也没有资格回答。
她回想着charlie说的那些画面,有叁分悸动,七分害怕。
有对自己的害怕,有对他的害怕,更有的是对事态发展不在自己想象范围内的害怕。
黎靖炜这个人,成熟多金,寡言稳重。
这样的条件,不管他有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往事,仍然多得是女人趋之若鹜。
在某些特定时候,也包括她自己。
但是这样的人,并不是她一个唐绵随随便便就可“驾驭”得了的。
她和他之间的差距,在于年龄,在于金钱,更是在于阅历。
从小到大,她最大的本事,就是对自己有着最清楚的定位。
她牢牢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从未越矩。
黎靖炜对她而言,就像天际边最最遥远的那一朵白云。
看得见摸不着,还有些飘忽不定。
俗话说:距离产生美。
唐绵对此,坚信不疑。
charlie说她从未看清唐绵对黎靖炜的感情,其实说实话,唐绵自己都从未搞明白。
她就像是被时间、被习惯推着走到了今天。
这不长不短的十年里,她对上黎靖炜的很多反应,几乎都是下意识的。
过后她会反思她的行为,但从来没有想过去回顾这份情感。
她不是不想,只不过是内心像是有“理智”和“欲望”两个小人一直在对峙,在拉扯。
唐绵不想让自己牵扯其中,因为那样会痛得无法自拔。
她并不是那种大无畏的女孩子,她承认自己极其没有安全感,古板又保守。
现在回想自己在香港的这一个礼拜,发生的事情多到让她喘不过气,她迫不及待想要逃回蓉城。
她将发丝在手指缠绕几圈往鼻尖凑,仿佛还有那人的味道,怎么都洗不掉。
也像是逃不掉。
她感到惶恐,又不安。
唐绵原计划当天傍晚回蓉,但steven一个电话过来,她不得不带着宿醉引发的头痛,强打起精神,去往港大开会。
……
“月底交给我的东西记清楚了吗?cc?”
“……嗯嗯,我知道。”
“不要放空,这个term一眨眼就过了,你至少得出一个report,或者paper,ok?”
“好,我知道,这个月蓉城那边不忙的话,我月中再回港一次,向您汇报。”
“……月中我不在香港,你这两天很忙?不忙的话,去申请个研讨室,我们先讨论个大纲出来?”
这句话一出来,唐绵只得又将回蓉的机票改签。
steven同季老不同,算是一个push型的老师,学生稍有点空,那他会给你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就像这天,唐绵在研讨室等了几分钟,才晓得steven在楼上会议室开了个座谈会,会后才有时间跟她谈论文。
会议的主题是——东南亚营商环境的法治保障之实证研究。
主要是针对港资赴东南亚各国投资展开。
唐绵对这些内容并不熟悉,她坐在后排,记一些简单、基础的笔记。
写着写着,当黎靖炜的名字频繁钻入耳朵里,唐绵渐渐生出异样的情绪。
笔头挪向了记事本的右下角。
熟练地勾勒几笔,一个惟妙惟肖的卡通人物就出现在她的笔下。
唐绵想起tracy发的那条微博,又想起charlie的描述,再回忆起那天在停车场的那个女人,笔头一动,在卡通旁边又画上一个东西,还用箭头将两者连了起来。
盯着看了不到3秒,她又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幼稚且没有意义,“唰”的一声撕下了那页纸。
她旁边就有一个铁丝网的垃圾桶。
唐绵没把揉成团的废纸丢进去,怕被人拣出来看,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
所以,她随手塞进了包里。
唐绵又在香港多待了几天。
她还是重复以往每天都会做的事,没什么新意。
香港一连下了两天的雨,从港大出来后,她大多会沿着起起伏伏的街道走上一段路。
脑袋空空、漫无目的,直到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时,她才招手拦一辆的士。
可第二天,她又做了同样的事情。
一晃又到新的一个礼拜的礼拜四。
接到叶引电话的时候,唐绵正在机场换登机牌,准备回蓉城:“绵绵,走大运了!黎靖炜答应接受我们报社的采访!”
“什么时候的事?”唐绵拿着换好的证件侧到队伍一边。
“就刚才!他秘书说黎总礼拜二的下午会空出2小时。嘱咐我们别迟到,主任让我负责这次采访。”
“很不可思议对不对?我之前联系过他秘书好多次,对方一直不答应。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我以为在做梦呢!”叶引很激动,也是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跟好姐妹唐绵分享:“如果这次采访做成功,主任说了,会给我升职加薪。”
唐绵把这个消息在脑中过一遍,已经是浆糊的脑子更加转不动。
有一个念头闪过,但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很快打消。
她向四周望一圈,在行行色色中并未看到熟悉的人影。
通话沉默了几秒,对方像是感觉出异样正想说什么,唐绵连接腔。
无论如何,她都是真心替好友开心:“那你加油,这两天好好准备。别像上次那样。”
“我明白,等着我好消息!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唐绵笑笑:“好。”
结束通话,她拿上登机箱,顺着人流往安检处走去。
唐绵无数次从香港国际机场离境去往世界各地,但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
像是刚离开一场紧张激烈的博弈,再去赴一场重要无比的约。




绵绵 第六章
回蓉城的航班延误,唐绵到家时已经很晚。
第二天是礼拜五,上午,唐绵还是强撑着睁开眼皮到a大开会。
中午实在太困,唐绵回宿舍睡了个午觉。
刚刚躺下,就被出差回蓉的刘女士一通电话给薅了起来。
对方来电,态度强势,鼓到唐绵和她出去同万宝梁总吃个晚餐。
“我下午还有会,让人大闸蟹放在小区门口,你等哈送到你伯妈家头去哈!”
“哦。”唐绵将头发撩到耳后,起身下床。
晚上的饭桌,除了那位梁总,还有万宝其他高层。
他们谈项目、聊生意,唐绵都不是很有兴趣。
她中午没吃饭,饿过了,晚饭更加是没什么胃口。
刘女士见状,招手让服务生熬了一碗粥和小菜过来,才又继续和同事讲她最近在工作中发现的问题。
她小时候没怎么跟母亲出席过这种场合,对她来讲很陌生。
同时,也很奇妙。
突然间,她想到了这次去香港那位在机场开会忙于工作的女士。
唐绵缓缓地坐直身子,逼迫自己调整状态,努力做一个“贴心”的女儿。
饭后唐绵和刘女士一个车回家,梁总让司机送的她们。
她,坐在前座副驾驶。
唐绵猜,可能碍于她在车上,在圈子里被人“摆来摆去”的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她感觉有些尴尬,也有一点羞愧。
这种沉默的氛围,她不自然地想到了自己。
她甩甩头,告诫自己:“你什么都没做。”
翡翠城。
在唐绵进房间前,被刘女士叫住:“东西送过去了吗?”
“嗯嗯,送过去了。伯妈没去打牌,在屋头等我。”
“她给我说了。”刘女士穿着居家服倚靠在门框旁,整个人状态放松,有些懒懒的,像是微醉状态。
“伯妈拿了很多菜给我,说是自己种的,让我们两个少在外面吃。”
“哎呀,我喊她不要拿不要拿,恩是拿了嗦!我哪儿有时间在屋头吃饭嘛!你也看到了,现在想要挣点钱,哪儿有那么容易?想要过好日子,没点手段、没点拼劲儿,是不可能的。”她手里端着杯牛奶,抿了一口。
唐绵对刘女士突然来的感慨与感性,有些接不住,只得“嗯嗯”两声。
第二天一早,刘女士又早早出了门,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唐绵,她昨晚并没有喝醉。
唐绵同样没闲着,港大那边定下来的主题她头几天就已经电邮季老,对方的意思是争取将就现有的材料在这边带师弟师妹申请一个省级课题。
“不着急,月底前报上去就行了,具体的事情你安排他们弄,挂你做负责人,你来把关就行了。”
她明白这是现在高校的常规做法,理解也照做。
连着忙了两天,礼拜二下午1:17分,在宿舍睡午觉的唐绵被电话吵醒。
听到叶引急得快哭的声音,她顿时清醒。
原来引子把有关采访内容的笔记本落在了报社,她说她明明记得拿上了的。
采访下午3点开始,现在根本来不及折回去拿。
职场上的勾心斗角唐绵很清楚,到底是叶引忘记落下还是别人动的手脚?
不好说。
“你等着。”搁下手机,唐绵立刻起床换衣服。
唐绵去了趟报社又匆匆赶往宏盛,已是下午2点45分。
其实宏盛作为最早进入内地的港商之一,在蓉城早有投资和设办事处。
只不过现任主席上台后将大笔资产转移海外,内地商业进程一度停滞不前,更不要说处于内陆地区的蓉城。
现在黎靖炜放话出来要将重心往内地移,蓉城办公室也较之前焕发光彩。
叶引之前跟前台报备过,唐绵没受到任何为难,她一刻不耽误地直奔电梯。
恰巧有一部电梯从b2楼上来,唐绵立即摁下按钮。
电梯门开。
从手中笔记本收回视线,她准备进电梯,却在看清里面的人时怔在了原地。
黎靖炜一身挺括的黑西装白衬衫,打着藏蓝领带,单手插着西裤口袋,另一手两指夹了份文件,伫立在电梯里,身形挺拔,他抬眸看到外边的唐绵,眉眼间并未流露出任何讶异。
在电梯门关闭之前,唐绵叫了声“黎生”,一脚迈了进去。
尽管电梯厢空间很大,但依旧封闭。
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
经过几天的冷静,唐绵的生活似乎已经回归平常,她都快忘记上个礼拜在香港的那些人和事。
现在忽然之间,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黎靖炜。
之前她设想过,如果再遇黎靖炜,她一定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不然糊糊涂涂,也不算回事。
可见到了人,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站在什么立场去说?
何况,她完全不晓得如何开口。
charlie同她讲的那些画面又在脑中闪过,加上现在和那人离得近了,他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围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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