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江上

    “额……”凌枫无辜，摊手道：“你也没问我啊！”

    “混蛋！”

    黑暗中，无数影枪朝凌枫刺来。

    洞穿的身躯化作雷光消散，继而弥散开来，新的场域遍布整个天牢九层。

    电磁场形成后，有声传来。

    “万象天引！”

    所有人、物，纷纷朝着空中一点移去，黑暗中乍现一点白色。

    “轰！”白色初现，一道雷柱便迎面轰来。

    天雷之威让影子感受到浓郁的死亡气息。

    “回归！选择回归！”影子将声音喊了出来，带着急切。

    一道白色光柱自天外飞来，无视一切阻挡，出现在这地下深处的天牢九层。

    熟悉的白光笼罩骷髅头后，影子松了口气，无视扑面而来的雷光。

    “你们给我等着！”如同无数的反派离去前。

    凌枫、张凡没有太大反应，变化来得太快，心中也不甚可惜。

    方诚却神情凝重，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取出一面镜子，对着白光中就要隐入天花板土层的骷髅头照射。

    一道光以更快的速度击碎了传送白光，没反应过来的骷髅甚至都不记得漂浮，直直朝下方坠来。

    只凝聚了上半身的凌枫嘴角翘起，挥手打出数道雷柱，瞬间淹没骷髅头。

    随着白色齑粉飞散，一本蓝皮古籍自空中坠下，凌枫牵动引力将古籍拿到手上，另一张只有方诚能看见到的纯白卡片，方诚顺势跃起，接住这张卡片，神色动容。

    重新恢复人形的凌枫闪身出现在方诚身侧，笑嘻嘻问道：“拿到什么好东西了”

    方诚神色自若，从容回道：“七星级的人物契约卡。”

    凌枫淡淡一声：“哦。”

    汇拢的三人注视着仅存的几人，脱去束缚后的曹正淳闪至大门前，朱无视检查了素心后留在棺木旁警惕，成是非收了金刚不坏神功，脸上满是苦笑，五次机会已然用尽，失去行动能力的段天涯和上官海棠瘫在地上。

    凌枫三人对视一眼，悍然向曹正淳发动攻击！

    曹正淳多年的战斗警觉让他第一时间向外跑，然而诡异的未知力量却让他眼前一变，明明已经冲出牢门的曹正淳再度出现在三个“异人”身前。

    凌枫挥刀切割，修炼了六十年的天罡童子功气罩没能给曹督主带来丝毫防御力，飞起的头颅没有鲜血溢出，曹正淳甚至还能感受到对身体的操控力。

    然而敌人没给他丝毫机会，雷电、火焰和方诚的快刀瞬间肢解了曹正淳的脑袋。

    一代枭雄彻底落幕。

    “我们走！”

    三人完全不顾余下几人的惊骇，自顾自朝牢门走去，离去前，凌枫突然回头冲成是非笑，说了一句：“古三通跟你开玩笑，金刚不坏神功不止用五次！”

    说完，不管面色大变的朱无视和错愕的成是非，凌枫三人功成身退。

    ……

    天牢九层发生的事，存活的几名土著没把真实情况传出去，段天涯和上官海棠身受重伤，一出天牢就躺上病床，朱无视查抄了曹正淳的住处，在暗子铁爪飞鹰的帮助下找到了第二颗天香豆蔻。

    成是非却游离在护龙山庄之外，他没告诉云萝详情，只说遇到了之前那三人。

    针对凌枫三人身份，朱无视开始了遍布天下的大规模排查，然而天下间突兀出现的人、查不到过去的人何其多

    影子有大致的方向、有轮回者的见识，所以能分辨出来，朱无视想通过同样的办法找出三人，只能花费大量时间。

    曹正淳死后，皇帝迅速任命了新的东厂提督，却没了曹督主的威势。

    “该死！”本指望坐收渔人之利的年轻皇帝心情很不好。

    “传成是非和云萝！”

    见识到不同风景的朱无视初心不改，得到第二颗天香豆蔻后立刻在天下第一神医的辅助下复活了素心，然而一年寿命满足不了朱无视，年轻皇帝的频繁动作也在不断撩拨着他。

    “先把别的事放下！”朱无视对张进酒说道：“全力寻找第三课天香豆蔻，重点放在宫中！”

    打发了张进酒后，朱无视开始写信，给边关十大将军的信……

    遥远的江南，彻底掌控松江府的方诚开始疯狂种田，举着抗倭大旗下令各乡训练乡兵，同时命令乡兵分批前往府城外的大营受训。

    “大规模替换会出问题吧”张凡问道。

    “秋收已过，可以让倭寇再发动一波袭击。”凌枫说着十分冷漠的话语：“只要忙起来，乡兵们不回家，自然降低了被熟人发现的概率。”

    “要掌握好度，我怕南边太乱，朱无视会隐忍不发。”方诚忧心道。

    “那就让京城的暗子把里有第三颗天香豆蔻的消息散出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所以，因为爱情？
    飞鱼服、绣春刀，黑尖帽、白皮靴，厂卫齐动。

    东、南、西、北、中兵马指挥司衙门外脚步声凌乱，传旨太监宣旨围住了衙门，各衙门主官的私宅亦未逃过。

    几乎同时，京都九处城门皆被厂卫接管。

    城外三大营主帅携妻儿入宫赴宴。

    御书房内，内阁大学士傅铁城躬身道：“御马监、腾骧四卫、三大营、五城兵马司，京城防卫已尽在掌中，令边关十大将军调职换防的诏书也已发出。”

    年轻的皇帝微微颔首：“做得不错！”

    “皇叔真的会造反吗”这话也就云萝郡主敢说出口。

    站在她身旁的成是非想的却是近日苏醒过来的素心，他还有句话需要转告。

    “或许会，或许不会……”皇帝神色凝重，幽幽道：“曹正淳一死，再无人制衡皇叔，朕不能把这江山寄托在他的忠心上。”

    说着，抬头看成是非，露出一丝笑容：“四大密探如今只剩你，你是云萝丈夫，也是朕的妹夫，朕对你很放心！”

    成是非也笑，故作轻松道：“皇帝陛下放心，我一定保你安全！”

    见识过“异人”后，成是非哪还有什么信心。

    护龙山庄内，张进酒将打探来的情报告知朱无视。

    “当年塞外小国天香国送来三颗能起死回生的天香荳蔻，一颗已赠予神侯，另一颗送予太后，一定是曹正淳在太后身上偷来，太后失去天香荳蔻，却怕受先皇责备，故没说出来。”

    张进酒灌了口酒，继续说道：“至于第三颗天香荳蔻，宗卷内没有片字只言提及。但先皇把两颗荳蔻都送予最亲密的人，那么第三个有幸能得到先皇赏赐的，应该是先皇最宠幸的淑妃。”

    “淑妃虽已病逝，但当年送了一颗夜明珠给云萝，就是那颗……”

    说到这，张进酒笑了：“这两日，坊间有消息传出，言明第三颗天香荳蔻就在内，我查了，找不到消息的源头。”

    朱无视面无表情，同样的消息他早已从遍布京城的暗探处得知，眼下有了张进酒的调查结论，他已有八成把握确定第三颗天香荳蔻所在。至于这消息，朱无视脑中很自然浮现出之前在天牢九层离去的那三人。

    京城的变故张进酒自然清楚，但他身为天下第一神探，能活这么久，自是聪明人，完成委托后便什么也不管，躲进小楼成一统。

    张进酒走后，一身东瀛浪人打扮的柳生但马守自屏风后走出，操着带口音的大明话问道：“小皇帝控制了京城兵马，神侯大人还敢动吗”

    朱无视起身，遥望殿外天空，嘴角扬起，带着睥睨天下的自傲：“这天下既是朝堂也是江湖，小孩子做事还是太天真！”

    当日，铁胆神侯便上折子求取。

    皇帝在京城的暗探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一番寻找后在云萝养的肥猫腹中找到了，成是非捏碎后成功找到第三颗天香荳蔻。

    面对这天香荳蔻，成是非犹豫了。

    神侯大人对此物志在必得明显是为救活素心，而这女子又是义父古三通的心爱之人，看皇帝的意思摆明要利用这颗天香荳蔻制约神侯，可若耽误了救素心，成是非又怎对得起不求回报将一生功力相传的义父

    “老婆，如果答应别人的事要不要去做”成是非拿不定主意。

    云萝从丈夫的神情中看出了问题，几乎没考虑便笑着搂住他，拍他的肩膀，豪迈道：“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这不是你说的吗”

    “……”成是非笑了，搂着老婆狠狠亲了一口：“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老婆！”

    次日清晨，朱无视便在素心的房门外发现了一个小锦盒，里面装着第三颗天香荳蔻。

    “哼！”朱无视心有喜意，却对成是非这无声的威胁发出冷笑：“这小混混倒是长进不小！”

    御书房内，面对跪在自己面前的妹妹和妹夫，皇帝的脸就像六月的天，变幻不定。

    良久，终是理智战胜了愤怒，长叹一声：“都起来吧！”

    “皇帝哥哥，你不生气了吗”云萝偷偷抬头瞄一眼。

    “你们俩不准出宫，时刻不离朕左右！”皇帝咬牙道。

    “放心！”成是非拍着胸脯，嬉皮笑脸道：“有我在，没人能近皇帝陛下身。”

    京城的一系列变化让寒冬提前到来，百官缄默，气氛沉闷，每日老老实实坐衙，到时辰便早早归家，应酬取消，酒楼、青楼的生意一夜间变惨淡。

    ……

    这一日，恰逢大朝会，百官入宫，四品以上官员得入金銮殿。

    内阁大学士傅铁城看了立于御座之下的朱无视一眼，神情凝重的走出队列，躬身道：“陛下，国朝以孝治天下，子不改父政。先帝曾有令，不许神侯迎娶民女素心，陛下切务允许神侯行此大逆不道之举！”

    “内阁近日收到吏部、刑部、户部，上上下下五百零六名大臣，各州县巡抚、府尹六百一十八人，以及太学生三千二百六十三人，共四千三百八十七份陈情表，共请圣上不准神侯所奏！”

    朱无视神色淡漠，缓步走出，拱手道：“陛下，臣这也有几份折子，倒是和大学士的观点不同。”

    说完，目视皇帝身旁太监，那太监被这目光看得浑身发颤，竟未等皇帝同意便上前接过朱无视手中折子。

    御座上的皇帝脸色铁青，翻开折子，只片刻便神情大变，愤然开口：“准皇叔所请！”

    “退朝！”

    朱无视恭敬行礼，无视拂袖而去的皇帝和殿上文武，施施然离去。

    回到御书房后，皇帝将怒火施加在房中摆设上，砸了几个青花瓷瓶、钧窑壶盏，犹自忿闷：“岂有此理，乱臣贼子！”

    “陛下……”紧随而来的傅铁城小心开口：“陛下为何……”

    “你自己看！”皇帝将朱无视方才递交的几份折子甩在傅铁城脚下。

    傅铁城慌忙捡起，一看，脸色大变：“这……”

    “边关十大将军，一个不漏！”皇帝咬牙切齿，愤怒中带着恐惧，“真是好手段啊！”

    “陛下前些日不是下令调防……”傅铁城恍然，惊骇道：“他们竟敢抗旨！”

    边关十大将军，无一听从皇帝诏令，依旧死守手中兵马，虎视京城，其心昭然若揭！

    宦海沉浮几十年的内阁大学士感到了恐惧，冷汗止不住流下。

    “成是非！”皇帝怒火攻心，直接问道：“你可有把握诛杀神侯”

    “啊”成是非错愕，面对皇帝那吃人般的疯狂眼神，唯有低头回道：“臣一人怕是无法突破护龙山庄防卫……”

    “朕许你招募江湖豪客！”皇帝大手一挥，允诺道：“只要能诛杀国贼，金银珠宝、功名官爵，朕绝不吝啬！”

    “我……微臣……”成是非心中苦涩，唯有应下：“微臣接旨。”

    娶了云萝，早被划作皇帝一党，神侯不会放过他，若退缩皇帝胜了也不会放过他，哪有其他选择

    忙着种田的松江府三人组没有放松对京城的情报渗透，轮回者走后三人放开手脚，直接用人造人渗透京城谍网，有电话虫这等神器，京城的一切便如实况转播。

    “朱无视来这么一出，反迹已明。”方诚说道：“只是皇帝先下手，把控了京城防卫，他若想翻盘唯有铤而走险，逼宫、弑君！”

    “十大将军远在边关，大军不得轻动，便是有人擅离职守也最多只带百余亲卫……”

    张凡抖动手中信，笑问道：“成是非让我们进京锄奸，我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去，不去怎么确保皇帝死在朱无视手上”凌枫嘴角翘起。

    ……

    冬至日，雪夜。

    成是非领头，并未换脸的凌枫、张凡紧随其后，一行五人，个个是高手的精锐小队成功潜入护龙山庄。

    身为黄字第一号密探，办事虽不着调，护龙山庄的暗哨位置却记了不少，一路清除暗哨，正要往朱无视住处摸去。

    黑夜中突然亮起灯火，风雪漫天，那灯火在舞动的雪花中变得迷离、梦幻。

    “被发现了！”凌枫平静对成是非道。

    “反正也是杀他，省得找了！”成是非很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大手一挥，率先朝亮灯的大殿冲去。

    护龙山庄正殿内，一身王袍的朱无视正在温酒自酌，空旷的大殿除他外再无旁人。

    望着冲进来的一行人，朱无视笑道：“口口声声除国贼，你们就这副宵小打扮吗”

    成是非也光棍，闻言扯下蒙面黑巾，嬉笑道：“神侯大人，你说你都是皇叔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必呢带着王妃游山玩水岂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