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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是人外(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雁尾
“……好的。”
阮秋秋看着对方背影转出门外,歪了歪脑袋,敏锐探知到对方态度里存在着某种异样,但她无法辨明其中缘由,何况疲倦重重如山倒,倾压而来,使她难以纠结细枝末节上的端倪。
在解下所有繁冗外衣之后,只剩那条纱制睡裙松散套在身上,半掩光洁酮体。
阮秋秋舒展腰身,打起了哈欠,刚想钻进被褥,谁知门扉再度推开,安德烈端着一盆热水重新走入卧室。
他将水盆与软帕放在地上,坐到床沿处,伸手自然揽过阮秋秋的双腿,视线在赤裸肌肤上巡视一圈,确认不存任何红肿情况,嘴上仍在发问:“有冻伤么?还是热敷一下吧。”
“应该没有吧,不痒也不疼的。”阮秋秋想俯身拿过帕子,可安德烈的手掌牵制住了所有行动,牢牢将双腿困在咫尺之间,她试图抽回,奈何气力相差悬殊,竟然纹丝未动。她因此蹙起娟秀细眉,面上却不显愠色,只有些许疑惑并着委屈,盈盈游走在剪水双瞳中。
“怎么了嘛?”她眨眨褐眸,问道。
安德烈没有答复,而是以一种目不转睛的姿态凝望着她。尽管两人共居一室,但眼下还是头次,安德烈毫不遮掩自己的注视,仔细打量身前之人。
深黑色的蜥人无声缄默,唯有面上两点赤红灼灼,一瞬不瞬,压迫感空前高涨。
换作往常,早该引发阮秋秋的紧张慌乱——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她已在日积月累的经验中探寻出了一条崭新的应对之道。
所以她垂下眼睫,依然摆出那副无辜表情,鸦青色长发流散开来,整个人愈发楚楚娇软,仿佛攀附在他掌中的柔嫩白菰。
每每流露出这番模样,安德烈总会格外回避躲闪,甚至顺从于她。阮秋秋深知对方要害,在两人磨合期间屡屡借此主导局势,占据上风。
今次也不例外,她的小小心思助她轻易取胜。
安德烈果然率先移开视线,他总是在博弈中落败,两人从根本而言,便未势均力敌过。
“……我来帮你。”
他这样说着,倒是松开了桎梏,伸手取来帕子浸湿,用力拧干,水声淅沥。
热帕覆在腿上,由膝头一点一点摩向足背,留下湿漉痕迹,白皙肌肤在反复拂拭中泛出薄薄潮红,使其拥有了釉瓷般的温润光泽,是这雪原里罕有的瑰宝。
阮秋秋拿过软枕抱在怀里,试图遮去面上羞臊表情。仔细回想一遍,这样的事情早已发生过一次,甚至更为坦诚暴露,不过先前因昏迷失去意识,而安德烈则是处于救援目的,与如今情况截然不同。
她其实没有多少抵触抗拒,只在意安德烈的反常态度。
腿部渐渐回暖,然而足尖犹带冰凉,安德烈擦地一丝不苟,连趾缝也要细细辗过。她天生敏感,脚心尤其畏痒,几次叁番都忍不住发出低笑,想要抽身退开,却被紧紧缚住,难以脱出。
“痒呢……不许挠我。”阮秋秋嗔了一句,她看着蜥人粗粝冷峻的面容,忽然凑近几分,开口问道,“安德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安德烈动作顿下,一霎沉默之后,他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阮秋秋抬手按住他眉心褶皱,自晚间出去维修后,这道深痕再未消退过,“一看就知道你不开心。要是不方便说,也不用告诉我,我这么问,只想让你别太难受。”
人在悲伤郁卒之时反应通常有二,要么独处默默消化情绪,要么选择从他人处寻求慰藉,她知晓对方没有恶意,毕竟偌大雪原上,唯有他们彼此之间可供取暖依存,她不介意充当安抚者角色。
安德烈的呼吸陡然一重,他反而局促地往后挪开距离,尾巴尖端不自然卷曲,而后循环敲击地板,不安且急躁。
“我丢了项链。”他身子低垂,艰涩开口,嗓音染上浑浊。
阮秋秋眉头微挑,她依稀记得对方颈上曾有一条形制奇特的链子,“是不小心落在外面了?很重要吧,要不明天我帮你找找?”
“没关系,不重要了。”安德烈嘴巴绷紧成一线,欲言又止,最后视线落回脚边,生硬岔开话题,一字一句斟酌用词,“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明天我休假,会呆上一整天,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喊我。”
阮秋秋前思后想,陷入困扰,目前而言最大的愿景自然是离开高兰,但东区暴雪不知何时休止,也许还要度过一段漫长乏味的时光,又能和安德烈做些什么呢?
她得不出答案,只好先胡乱点头敷衍过去,随口问起:“我先前看见楼下有间植物培育室,这里还能种菜吗?”
安德烈点了点头,那时白塔员工数量众多,为满足每日饮食需求,特意修造的一间温室,负责培植新鲜作物供给营养。但蜥人没有那副娇生惯养的肠胃,自然而然进行了废弃,于是说道:“对,不过闲置了一段时间,需要打理后才能继续使用。”
“那我们明天就去整理吧。”阮秋秋来了兴致,她迫不及待想要告别罐头生涯。
两人简短交谈几句,定下明天的活动日程,气氛逐渐松快,安德烈似乎恢复了往昔的淡定稳重,不再执拗与她接触,埋头匆匆洗净帕子便起身道了晚安。
真期待明天啊。
房间很快归于宁静,阮秋秋调整睡姿,准备在愉悦心情的催化下步入黑甜乡,谁知腰边被硬物一硌,伸手摸去,发觉竟是那瓶送给安德烈的星型糖罐。
怎么会这里?她细细端详,只见瓶中仅剩一颗糖果,摇晃起来空空荡荡,发出轻微碎响。
左右搜寻一圈,倒让她找出了源头所在——安德烈先前为她穿上的那件御寒里衣,放在床边忘记拿走,多半是从里面掉出来的。
她顺手将糖罐塞回衣兜,指尖却触上了某种熟悉质感,阮秋秋不由一怔,旋即将那妥帖隐藏在深处的相片取出,照片上的自己笑颜灿然,正是她在旅途所摄。
怪不得……怪不得之前总感觉丢失了一张。
角落里的碎片被完整拼凑起来,结合遗留在日常中的蛛丝马迹,使那朦胧的猜想显现清晰轮廓。
阮秋秋把照片重新放回原位,转头望向那扇紧闭门扉,一墙之隔外,是她所不该擅闯的禁区。





恋人是人外(1v1) 【极夜花火·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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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是人外(1v1) 【极夜花火·其七】
“——那你抱我起来,我看一眼,就不出去了。”
答案自然毋庸置疑,阮秋秋稳稳坐在安德烈肩上,对着窗外皑皑雪景看了个尽兴。
他没有选择余地,唯有牢牢扶住她的腰肢,如同抬起一支袅袅婷婷的鸢萝,将自己半身供她攀附,这谈不上是个完整拥抱,更近乎于托举。
外衣隔绝了滚烫掌心,阮秋秋只感受到他浑身肌肉紧绷,正以极小幅度颤抖着。
“……可以了么?”安德烈问道,呼吸一声重过一声,似乎正在忍受着某种缓慢磋磨。短短半天时日,在数次试探之后,他的情绪经历大起大落,已然濒临失控。
阮秋秋的目光没有从窗外回,她一面纵眺远方山峦起伏,一面轻车熟路地抚了抚他的头顶,以示安慰。
微凉的指尖触上硬皮,沿着颅后起伏纹路细细摩挲,仿佛新雪倾倒,覆盖炽热体温。那是蕴藏在她掌中的魔法,能够轻易驯服所有浮躁。
安德烈起伏的胸口逐渐趋于平缓,唯有眉心仍然保持紧皱状态,直到阮秋秋的手指顺着额间滑下,强行舒开了沟壑,甚至略显放肆的继续向下探索,一路落在吻部前端。
他垂下眼帘,喉结滚动,同时屏气凝神控制着鼻息,以防热气喷洒在那双白嫩手掌中。
这样亲昵的距离中,暖甜香气从她的腕间涌出,源源无断绝,拨撩得令人心驰荡漾。可安德烈早已被恐惧摄走神智,赤瞳不着痕迹抬起,他在忐忑不安中望向阮秋秋,从她紧闭的双唇中臆度着即将发生的糟糕未来。
于是每一秒都无限延伸漫长,在焦虑情绪的碾压下,他唯有依赖这份柔柔抚摸化解。
也不知是几秒亦或几分后,阮秋秋终于发声,结束了他的苦难。
“好啦好啦。”她拍了拍对方那只结实臂膀,摆动小腿示意对方松手,“放我下来吧。”
安德烈顿时如释重负,忙不迭想要将人抱下,可她动作更为灵巧,胳膊堪堪挪开,就俯身一个跃跳,有惊无险地落在他身侧。
阮秋秋扬起脸颊,姣好面容上神情温和,“走吧。”
而安德烈却在原地踟蹰,小心翼翼地问道:“……去哪里?”
“当然去植蔬培育室啊,不是都说好了么?”她歪了歪脑袋,眼角弯出浅浅弧度,巧妙掩去所有失落,“而且你说的对,冻伤才好,还是过段时间再出去吧……不过你要记得陪我堆雪人呀。”
想要外出念头一半源自长期困居室内,一半因她出生南方,对于雪境有着天然向往。独自驶入高兰时,所见皆是灰蒙霜雪,不如此刻的静好风光,值得留念。但对方的反应令她止步,她捕捉到那副庞然身躯下因恐惧而不断生出的裂缝,于是心头为之一软。
所以阮秋秋并不着急出塔,亦不愿深究安德烈反常行为后的端倪。倘若她是克里奥帕特拉七世那样的风流人物,必然清晰意识到对方已然沦为裙下臣,她可以随意牵动蜥人的喜乐而不受任何指摘,世间情爱残忍之处莫过于此。可实际上,她单薄的人生经历没能赋予自己这种特权,两人同样踏足泥沼,千丝万缕的情愫交缠其中。
反正等下次雪停再说。抱以一种得过且过的态度思考着,她朝前方走了两步。
植蔬培育房位于中央区域,是间占地广阔的玻璃温室,采取无土栽培技术,相当便利轻松。然而距离播种还为时尚早,除了需要维护长年失修的供液系统,他们还要筛选因冻害而产生衰败的种子,本是件繁琐之事,但阮秋秋乐在其中。
当离开温室时,约莫已近黄昏,回程路上望向那方窗口,雪倒是渐渐密集了。
起初只是天色黯下,随后落起了细细蒙蒙的薄雪,随后风也呼啸,猎猎穿过荒原,带动一场纷飞肆虐,半盏茶的功夫,就恢复了旧时模样。
阮秋秋眼底映着灰白景象,喟叹般开口:“真是短暂,又下雪了。”
她以为安德烈会如先前那般阻拦自己对外的好奇,可一通电话截断了他的动作,安德烈独自走去别处,对着电话另端低语几句。她听得不甚分明,也懒得探究,趁机敛敛心思,专注于室外风光。
很快他折返回来,意外的没有任何催促,而是与她一道看了落雪。
也许是错觉——阮秋秋隐约意识到对方情绪上的微妙转折,正朝着轻松的方向发展。是那通电话么?她实在搞不清缘由,胡乱琢磨了一阵,嘴里却轻悠悠说着:“这里好静啊,连呼吸都能听见。”
“向来如此。”安德烈轻声回复着,语调难得温和,生怕惊碎这场静谧。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归于平和,甚至显露些微欢喜迹象。
在应付完总部的问询后,一切外力因素消弭,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她将成为被恶龙珍藏在掌心的玫瑰,与自己在荒野中迎来漫长雪期。
两人一路同行,转上旋梯,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阮秋秋的双脚,看她后跟抬起,足尖点地,循环踩在冷硬地板上,踏踏作响。莹白灯光照耀下,影子倒是拖得细长,他悄悄侧头,旁侧的纤瘦身影便与自己的影子相融,密不可分。
他感到有种莫名暖意包裹住心脏,不同于体内常年的高热,那是前所未有的安定,一如胎儿卧于母亲子宫,无尽愉快促使他偷偷靠近了那团甜甜软软的源头。
抬起一截手肘,他借助衣料隆起的弧度形成小块阴影,影子便呈现出依偎姿态来。
然而指尖无意触上那头漆墨长发,青丝缠绕其上,异样的牵动感使得阮秋秋下意识转头。
安德烈正看得入迷,却不想对方蓦地顿住了脚步,一时间未能反应过来,额角猛然撞上铁质大门。
“安德烈——”她的尾音染着笑意,将尚在愣神的蜥人从门前拉回,“已经到啦。”
手掌迅速垂下,安德烈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一段距离。
“在想什么呢?”阮秋秋踮起脚尖,地上交迭的人影愈发相贴。
安德烈没有回答,他余光瞧见那两颗慢慢靠拢的头部,在它们定格在亲吻之前,胸膛开始猛烈起伏,最终仓皇地推开了大门,逃也似的躲入房屋深处。
一场小小插曲没能激起太多涟漪,假期似静水无声浸过,而日子在流逝中趋于缓和稳定。
值得一提的是,阮秋秋总在下午出没于温室,挑拣那些适合培育的芽苗——这对于新手而言富有挑战性,虽然过程磕磕绊绊,却也缓慢推行着栽植进度。
至于晚间时分,她则准点蹲守电视机前,近来正播放一部校园喜剧,由于几名主演颇具国民热度,令她颇为沉迷。而安德烈时常与她同坐一处观看,他对那些青春题材毫无兴趣,断断续续的信号也使人烦躁,只是为了那份亲昵温存。
隔阂于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然减淡,但他不敢擅自贴近,总与对方各坐一端。只有尾巴不受控制,时常有意无意凑拢过去,偶尔会偷偷搭在阮秋秋赤裸的脚背上,待她察觉之时,又悄然移走至原位,在那疑惑的注视下佯装冷静。
一来二往,阮秋秋居然琢磨出了规律,索性踩住尾尖,不让他挪开半分。
这时安德烈便会因为压制而陷入慌措尴尬,想要抽走,反会引来对方略带恶意地轻碾,圆润粉白的脚趾故意顺着尾巴内侧向上攀爬,越是靠近根部,越是敏感难熬,在因阵阵麻痒而起身躲开之前,阮秋秋适时的松开约束,稍稍侧头投来一瞥,将他的窘迫尽眼底。
尽管科莫多蜥人天生黝黑,却总掩盖不了那副躲躲闪闪的赧然模样。
“别捉弄我啦……”他半垂头颅,声音低沉含糊。
委屈似的语调从那尊魁梧身躯里渗出,两者反差强烈,但他无疑是喜悦的,在这浩浩荡荡的暧昧洪流中,一点微不足道的折磨叫他甘之如饴。
阮秋秋亦为此感到趣味,偶尔心情愉悦时,她会拍拍大腿,朝对方唤道:“过来吧。”
这是安德烈最喜欢的环节,起初也会感到局促,可身体格外驯良诚实,脑袋轻轻抵在她的膝头,如同猛禽安静伏于主人怀中,双眸惬意眯起,眼角迭出细密皱痕。
水葱一样的手指拂扫而过,馥郁气息遍布他的额角、侧脸与耳廓,于是他的快乐无法抑住。
嘴角忽然向上咧开,露出部分猩红口腔,形成一个不曾见过的古怪表情。这是他暗自演练许久的笑容,可蜥人的面部构造并不适合这类细腻神态,致使呈现的效果可谓欠佳,生硬、夸张、且极不自然。
以常人视角看去,甚至宛如低成本猎奇片里的反派角色。
所以阮秋秋僵怔原地。
在触及那道错愕目光之时,他的笑脸一如海上泡沫消散于晨曦。
大概是吓着她了,安德烈想。他不知该用什么方式才算示好,唯有尽量表现柔软,竟起了反效。他嗫嚅着,想要解释自己没有恶意,阮秋秋却突然掩唇发笑。
“在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笑呢。”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似乎是被这份笨拙所打动,浅褐眼波里流淌着潋滟微光,昙花般层层迭迭舒开,却又转瞬即逝,没有留给他观摩的空余,“再笑一笑?”
可安德烈别过脑袋,将脸颊尽力贴近她的双腿,好似为先前的表现而感到难为情。
“笑一笑嘛。”阮秋秋锲而不舍,戳了戳他的滚烫耳腮。
回应她的是一阵来自喉间的哼哼唧唧。
阮秋秋哑然失笑,安德烈实在越来越容易害羞了。或许这么形容有失妥当,毕竟谁也无法将凶戾巨蜥人种与那些词汇进行关联绑定——尽管他此刻乖觉趴在膝上,任她随意抚摸。
她只将这当作枯燥日常中为数不多的乐趣,安德烈同样耽溺其中。
他们还太过稚嫩,没能从中及时醒悟,不知彼此拥有着发育成熟的年轻肉体,困居在封闭环境下,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仿佛伊甸园中将坠未坠的禁果,蓬勃旺盛的欲望肆虐生长。
只待夏娃张开红唇,打开深渊之路。
变故自潜移默化中孕育,距离上次雪停大抵过去了半月,抑或更久些——就连那部校园剧也已进入尾声。
这天安德烈照例伏在膝上,静静陪她观看结局,演到男女主角毕业之际,因为家庭问题而各自分离,他们在雨中哭泣又不断亲吻,这让安德烈感到无聊乏味。他看得兴致寥寥,不动声色地将后脑移向小腹,近来阮秋秋身上的甜意分外醇浓,混合着沐浴后的香波气息,莫名松缓神经,使他渐渐进入迷糊梦乡。
直到几滴微凉液体落在皮肤上。
安德烈猛然惊醒,只见电视屏幕来回闪烁,在片尾曲中滚动播放演员列表,而阮秋秋凝着字幕,眸中水汽氤氲加重,一场细雨落在其中。
“结束了?”安德烈不明此时景况,慌忙支起身子,凑近那双湿润的眼瞳,“是他们没有在一起吗?”
常言关心则乱,他甚至没有想起拿过桌上纸巾,竭力组织宽慰话语,却又为自己的匮乏词汇而感到焦急,双手抬了又抬,最终鼓足勇气柔柔覆在了她的泪痕上。
“不,他们在一起了,是个美好故事。”
泪珠坠下的顷刻,她摇了摇头。
蜥人带有厚茧的手掌拭去所有水渍,那粗糙触感摩挲下,心也因之怦然。生理期才干净没两天,体内分泌的激素仍在引导作祟,阮秋秋肌肤晕着酡红,似乎陷入了一股高昂亢奋的冲动中,潜意识在角落里发出警告,然而统统遭受忽略。
“我想起以前的事情罢了。”
她唏嘘着幼年那场无疾而终的告白,没能持续几天便遭暴露,父母斥责她的轻薄下贱,狠狠鞭笞之后将她送去女校,要用更为严苛保守的教条规范德行举止。但那时她不过十一二岁,别人喜欢她,她自然高兴,同龄人之间的情感最是懵懂纯粹,哪里能够谈论对错。
伴随年岁渐长,父母对于她的叱骂在时光沉淀中不曾消退,阮秋秋因此深感委屈。
眼下正值敏感时期,女孩子的情绪总是反常起伏,她看着剧里男女圆满落幕,难触景伤情,不想落下泪来,还惊醒了小憩中的安德烈。
不合时宜的哀婉被羞臊掩过,尤其是被他捧起面颊时,所有泪势为之一止。
太丢人了。
阮秋秋正思索如何巧妙化开僵局,安德烈忽然坐直身子,一边调整姿态,一边将那长尾卷动,小心翼翼塞进她的怀里。
“别哭了……摸摸它吧。”
他闷闷说道,眼帘垂下,神情里带着讨好意味——这是他想到的唯一能够快速安抚阮秋秋的法子了,尽管每次过程麻痒难耐,好歹可以博得莞尔笑颜。
坚实长尾在怀中徐徐舒展,柔软内侧翻转出来,阮秋秋见状,果然弯了弯唇角。
可这一笑,蓄在纤长睫梢的水珠自然溢出,留下薄薄晶莹。
两人距离极近,没有拥抱倚靠,反而各自避开肢体触碰,唯有头颅近乎相抵,呼吸只在咫尺之间,清晰可闻,仿若缠绵。
心神被萦绕周身的甜美吐息勾住,安德烈定定凝着她的泛红眼角,是那样的娇软红艳,惹人怜爱。他以视线仔细描摹它的轮廓,鬼使神差的,他伸出舌头,将残留其上的水痕轻轻舔舐干净。
这个荒唐举动连他也不曾料想,舌尖一沾即走,唇齿充盈柔柔蜜意。
这本该是场寂寂雪夜的。
奈何世上许多意外便发生于平静之下,只消一念,那些默然流淌的暗流顷刻汹涌澎湃,所有讳莫如深的浪潮霎时迸发而出。
安德烈正迷失在这一念之差中。
而手臂似不受控制般,缓缓按在她的腿弯处,试图将这团软玉温香搂入怀中,直到尾部传来些许刺疼,登时把人拉出遐思。
阮秋秋似乎被他冒犯,秀眉蹙起,手指陷入长尾内侧,她面上浮着一层冶丽颜色,瞳眸亮亮晶晶,不知是蕴着盛怒还是惊惶。
被这目光凉凉扫过,寒意迫走满室暖气,安德烈的尾尖开始绷紧蜷缩,他觉察两人之间即将萌发的微妙暧昧被这个愚蠢举动所摧毁,于是在铺天盖地的懊悔抵达之前,他颤抖着进行道歉:“对不……”
话音未落,但见视野中的身影陡然靠近,一枚亲吻落在嘴边。
此刻阮秋秋的思绪纷纷扰扰,她本该恼怒对方的唐突,甚至可以尖叫、推搡与踢打,可实际上她在一霎诧异后,只感室内气温燥热,源头则来自身边之人。
安德烈呼出的热气掠过耳垂,自发丝间隙游走,她为这一秒的亲密而悸动。
于是蜻蜓点水的触碰引爆了禁区。
柔软与糙实的触感交接之后,短暂沉默蔓延着,阮秋秋略略抽身,来不及从混乱中找回些许理智,后脑便被一股外力托起,巨大的黑色阴影笼罩而下,安德烈重新加深了亲吻。
那是一个生涩且毫无章法的亲吻,热烈到无法拒绝。
长舌顺着唇缝钻入,轻易撬开贝齿,触到内中的那处柔软,便开始不管不顾地搅弄缠裹,如同沙漠中久旱饥渴的旅人,细密搜刮着来自口腔的每一丝甘霖。
这令阮秋秋难以招架,舌根在吮吸下隐隐发麻,与之相伴的,还有因异物深入而产生的被侵犯感。
她不懂其中技巧,呼吸渐渐困难,想要推开身子换气,却强硬按住后脑,不许自己有所动作,在舌尖一次胜过一次的交迭里,他已从渴求者化为了掠夺方。
阮秋秋的那张艳红小嘴被塞得满当,只剩他的粗粝长舌来回抽动,仿佛正模拟一场激烈交媾般,伴随侵略的领地愈发扩张,窒息感同样愈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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