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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问三九
陶淮南被他伤着心了,接下来也不找他抒发心中苦闷了。心里上火还没处说,给陶淮南嘴唇里面憋出个泡。
哥哥已经出门去工作了,迟苦在看书练字,陶淮南自己走到迟苦那儿,跟他说:“嘴疼。”
迟苦笔没停,问他:“咬舌头了?”
“没咬,长泡了。”陶淮南皱着眉嘶嘶哈哈地吸气。
“我看看。”迟苦说。
陶淮南自己扯着嘴唇给他看,含含糊糊地问:“看见了吗?嘴唇里面这儿,可疼啦。”
“看见了。”挺大一片白泡,看着就疼。
之前哥嘴坏买的口腔溃疡贴,迟苦去药箱里找着了,拿了一片给陶淮南贴上。
贴完嘴唇就麻了,没那么疼。
迟苦看着他噘着下嘴唇不敢让牙碰着,可怜样儿。
陶淮南绷着小脸,一脸愁苦。
“我说要走了?”迟苦接着写字,边写边说,“我说不跟你一块儿上学了?”
陶淮南眨眨眼:“啥意思呀?”
“你问哥。”迟苦耷着眼皮说,一副小高冷的样子。
陶淮南猜着一点,还不敢全信,眼睛慢慢亮起来:“你不出去上学啦?”
迟苦不答话,写字写得认真。
陶淮南按住他的手,在旁边惊喜地问着:“是不是啊?是不是是不是!”
从开始迟苦就没说要转校,哥过来跟他说的时候迟苦第一时间就说了不用。陶晓东后来又跟他说了两次,迟苦都没改口。真转了到时候小瞎子又要哭,那哭最磨人。
陶淮南开心坏了,搂着迟苦去跟他贴脸,小声在他耳边像小狗一样软乎乎地“汪汪”。
“起开。”迟苦嫌他黏糊,胳膊往外推推。
推也推不开,陶淮南就是块小膏药,最烦人。
这个世界上陶淮南第一离不开哥哥,第二离不开迟苦。
但是哥哥和迟苦还不完全一样,哥哥有自己的事,哥哥要工作。迟苦能二十四小时都在,永远都在。
这种二十四小时不分开的相处和陪伴,能让这种离不开越来越深刻。小时候狠狠心说不定还分得开,时间越久越绑在一块儿,彻底拆不开了。
小孩儿任性,大人不能也跟着任性。
迟苦又在盲校陪了两年,到了四年级开学之前,陶晓东说什么也要把他转出来。迟苦太聪明了,学校也不再留他,说在盲校怕耽误了。
两年前说要给迟苦转校陶淮南还能接受,到了这一年他却完全不能接受了。他不接受陶晓东也没打算惯着,已经办起了转校手续。
迟苦自己也找过他,说在盲校也一样的,陶晓东谁的也不听。
陶淮南自己上了几天的火,然后找到他哥,说他也不读盲校了。
陶晓东本来以为他又是要说不让迟苦转,怎么也没想到能说出这么个话来。
陶淮南还挺坚决:“盲文我都认全啦,我们现在上学也都跟普通小学的课一样的,我不想读盲校了。”
“你可快别闹了小祖宗,”陶晓东都让他磨笑了,“放过你哥吧。”





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第15节
“不放,”陶淮南往他身上一跨,搂着脖子求,“求求哥求求哥。”
陶晓东刚开始还能正义地拒绝,到后来也动摇了。
说到底其实他没指望陶淮南学习多好,眼盲就是最大的障碍,真没图他成绩多高,健康长大就行,快快乐乐的。
迟苦又说陶淮南他能教,课程没跟上的他给补。
最后陶晓东到底还是心软了,一咬牙把俩都转了出来。
迟苦直接跳了一级,陶淮南也跟着跳。
普通学校毕竟跟盲校有差别,校园里没有盲道,没有为视障儿童特意设置的基础设施。书籍课本没有盲文版,刚开始陶淮南课上什么都跟不上,支着耳朵努力听脑子里也是一团乱,这速度对他来说太快了。
迟苦就坐他旁边,陶淮南倒也不慌。他不会没关系,迟苦会了就行。
迟苦也是真争气,转校来的第一个期中考试,上来就考了个第三。陶晓东知道他学习好,可也没想到是这种好,他直接跳了一级呢,整个四年级的课都没上过。
陶淮南就不一样了,他连倒数第一都排不上,排名表里根本就没有他,他答不了试卷。
在普通学校里,这么个答不了卷的小瞎子可就太瞩目了。
全校都知道五年级转来了个瞎子。
瞎子还能上学啊?瞎子怎么上学的?
普通的瞎子肯定没法上正常学校,但是陶淮南不一样,他开挂了。
人家有小哥,有小哥带着,别说上学了,去哪儿都行。
别人围观他他反正也不知道,只要别在他周围小声说话被他听见就行,陶淮南不像小时候那么胆小了,只要迟苦在旁边别人怎么讨论他都不在意的。
当然也有欠的,想过来招他,或者到他面前说几句烦人话,反正他看不见。
但是迟苦能看见,迟苦太凶了。
头脑简单的欠孩子们不知道瞎子这小哥是从什么家庭出来的,他最不怕的就是打架,谁要惹到他头上那就得打一架。
转校一年之内迟苦打了三次架,次次都叫了家长。
陶晓东被老师一个电话叫过来,得给俩小的拾烂摊子。
不过他家这俩有天然优势,谁弱谁有理,他们这边有个小瞎子,谁能弱过他,几乎不用解释也都猜得到肯定是欠孩子招惹他了。
所以陶晓东一般用不着道歉,都是对方家长给他们道歉,眼里还带着慈爱同情的眼神,再拍自己家孩子几巴掌。
两个小的都长高了,迟苦个子窜得猛,这几年长得很快。
陶淮南一天一大杯牛奶也长不过他,以前他比迟苦高点,等到小学毕业他站在迟苦旁边的时候,耳朵只能贴到迟苦肩膀。
可能迟苦的营养都用在长个上了,陶淮南的估计都去冲颜值了。
半大不小的阶段最丑,可陶淮南好像就没丑过,小娃娃的时候圆嘟嘟的小胖脸,后来渐渐露出下巴尖儿。一双眼睛无神却水灵,长长的睫毛一遮,十足的漂亮小少年。
小少年在外面总是绷着小脸谁也不理,高冷得很。
只有家里这俩哥知道,他高什么冷,都是装的。
刚毕业的两个准初中生,按理说该到中二的年纪了。
然而他家这个好像根本长不大,没外人在的时候简直还是当年的嗲。
迟苦冲个澡的工夫就听他在房间里没完没了地喊“小哥”。
“你喊什么?”迟苦洗完出来,头上还滴着水。
陶淮南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笑嘻嘻的:“一起睡个午觉。”
“我不困,你睡吧。”迟苦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吹得太凉了。
“一起一起。”陶淮南又拍拍迟苦的枕头,“我刚才醒了身边没人,吓我一跳。”
迟苦张嘴就是一句熟悉的“净事儿”。
陶淮南“嗯嗯”地附和,还跟着说:“我是事儿。”
迟苦去拿了条毛巾,把头发擦得半干,回来躺他旁边。陶淮南一翻身往他身上搭了条腿,舒服得直哼哼。
迟苦不困,随手拿了张刚才陶淮南坐的盲文卷子摸。
翻纸的声音哗啦哗啦响,陶淮南向来没有起床气,也没有睡不好的脾气,被打扰了也不闹,扯了毯子过来搭个角在自己耳朵上。
迟苦问他:“睡不着?”
陶淮南闭着眼软绵绵地答:“能睡着。”
迟苦说:“你自己睡,我去外面看会儿书。”
陶淮南连忙伸手按住他的手,嘴上忙叨叨又含糊糊地重复着:“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作者有话要说:
拔拔萝卜苗。
崽:姐姐们我长大一点啦。
第18章
陶晓东回来的时候,陶淮南正搭着迟苦睡得跟个小猪似的,迟苦什么也没干,靠着床头斜倚着。
“干啥呢这是?”陶晓东问迟苦。
迟苦下巴朝陶淮南侧了侧:“午睡。”
“我问你。”陶晓东把手里拎的凉奶茶给他,迟苦放在旁边没喝。
“我当靠枕。”迟苦说。
陶晓东哭笑不得:“他睡他的,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啊,我看你怎么一脸生无可恋的。”
“我一走他就醒。”迟苦已经习惯了,膏药贴一样,从小就这样。
“惯的他臭毛病。”陶晓东在陶淮南露着的小腿上拍了拍,陶淮南睡梦里哼哼两声,把腿往上挪挪,压着迟苦肚子。
压肚子不舒服,迟苦又把他推回腿上。
陶晓东昨晚没回来,这会儿就是回来换身衣服,晚上还得出门。
哥哥这几年很累,总是没黑夜没白天的。
陶淮南醒的时候哥哥正在睡。
他一醒迟苦马上坐起来,把他腿往下一推,说:“睡这么长时间,我看你晚上几点睡。”
陶淮南睡舒服了心情好着呢,回嘴道:“晚上睡不着就跟你玩。”
“我不跟你玩。”迟苦把奶茶递给他。
陶淮南摸摸,冰奶茶已经不冰了,杯身上缓出来的小水珠沾了他一手。
“哥回来啦?”
迟苦“嗯”了声:“坐起来喝。”
陶淮南坐起来,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美得眼睛都弯起来。嘴里边嚼着小珍珠边往迟苦那边递:“不甜,你尝。”
“不尝。”迟苦不喜欢这些东西,不爱吃甜的,他歪歪头躲陶淮南的手。
“尝一口,”陶淮南还往他嘴里送,“真的不甜。”
迟苦被他磨得闹心,勉勉强强喝了一口。
“这么好喝你为什么不喜欢呢。”陶淮南简直理解不了。
迟苦不理他了,自己去看书了。陶淮南去哥哥房间又躺了会儿,哥还睡着,陶淮南默默地陪了些时候。
脸大一杯奶茶,陶淮南自己都能喝光,他喝牛奶也能喝这么多。
喝得皮肤又白又嫩,迟苦天天被他比成个黑小子。
睡也睡过了,喝也喝完了,陶淮南被迟苦拖着过来学习。
初中他俩还得读普通中学,这对陶淮南来说肯定吃力。
迟苦从现在开始就已经盯着他提前补课了,陶淮南天天要背多少单词背多少文学常识都是有定量的,完不成不让睡觉。
不过这方面陶淮南一直听话,让学习的时候从来不偷懒,迟苦给他讲课他也都听得很认真。有时候讲数学确实跟不上了,才会打断说需要再想想。
陶晓东睡醒起来就看见俩小的凑着头学习学得认认真真。
天热,俩都出了点汗,脑门上挂着薄薄一层。
陶晓东打着哈欠说:“差不多得了,大热天的,歇会儿。”
迟苦不发话陶淮南不敢动,老老实实把最后几个单词背完,小声说:“我背完啦。”
“去吧。”迟苦这才松了口。
陶淮南放下书,去洗手间找哥。他哥正在洗漱拾,陶淮南站在他身后摸摸他后背。
“你不要太累。”陶淮南垂着手趴在他后背上说。
“不累,”陶晓东嘴里叼着牙刷,另外一只手背过去拍了拍他,“别瞎操心。”
哥哥和黄哥又开了家新店,规模大了一些,店里除了哥哥以外也有几位其他的纹身师。陶淮南和迟苦偶尔也会过去,那边有个休息室,他俩在里面学习或者睡觉。
哥哥好像赚了些钱,但是他太辛苦了,陶淮南心疼他哥,不愿意他总这样拼。
陶淮南顺着他哥的侧腰往下划拉着摸了两下,问:“我怎么感觉你瘦了?”
“我哪年夏天不瘦?”陶晓东边吐着泡沫边说,“天热懒得吃饭。”
陶淮南还想说几句,但一想想说了也没用,又咽回去了。
记忆里年少时的夏天连燥热里都透着闲适。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冒着凉气的冰西瓜,以及插着吸管冒着泡的玻璃瓶汽水儿,还有傍晚热度退去后的微风。
那会儿的陶淮南格外喜欢夏天。
晚上吃完饭迟苦偶尔带着他出门去小公园里跑跑步,这个时间的风吹在身上又凉快又舒服。陶淮南身体不那么结实,抵抗力差。迟苦带着他在公园里绕着湖跑一圈走一圈,这么两圈对他来说都很吃力。
跑步没法牵着手,陶淮南只能自己跑。迟苦跑在他前面,他只需要跟在身后就行。迟苦跟小时候一样结实得很,他可能是小时候跑多了,两圈对他来说跟玩一样。
陶淮南跑不下来就开始耍赖,喊两声迟苦,要是不搭理他就站原地不动了。




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第16节
迟苦回头,见陶淮南边慢慢走着边用手背擦汗。
“快点。”迟苦不让他停下来。
“跑不动了……”陶淮南喘着气,觉得胸腔都疼,“我不跑了。”
“这才半圈,”迟苦皱着眉,“别懒。”
陶淮南平时使使劲能跑一圈,今天才一半就说累。陶淮南边喘边说:“我今天吃太饱了?真的跑不动啦,喘不过气。”
他向来理由多,迟苦不跟他啰嗦,接着跑了起来。
他速度不太快,陶淮南能跟得上。但是今天真的累,没骗人。
勉强跟了一段,喉咙和胸口都疼,心里也别着劲,跟迟苦有点不高兴。从小就是迟苦管着他,但有时候真的管得太严了。陶淮南多数时候都听话,可毕竟还是小孩子呢,有时候累了疼了也有点小情绪。
路过一处唱歌的老人团,等迟苦发现陶淮南没跟着他的时候都过半天了。
迟苦一回头发现陶淮南人没了,当时就拧起了眉。
按原路跑回去发现陶淮南站在斜坡上背倚着一颗树,呼哧呼哧喘着气,由于跑步脸胀得红,这会儿绷着下巴,眼见着是有情绪了。
迟苦站在斜坡上,离着陶淮南大概十米远的距离,就站着,一声没吭。
陶淮南知道他在,听见了。
两人僵持了好半天,陶淮南抹了抹头上的汗,先开了口:“我真的跑不动了啊。”
迟苦胸口也一下下起伏着,脸色难看得很。这也就是陶淮南看不见,不然他肯定要害怕,他胆子还是小,怕人生气。
迟苦一直不说话,陶淮南不再靠着树,自己慢慢走了上来。迟苦眼睛盯着他上来,陶淮南脚一迈到石头路上,迟苦转身就走。
“你干吗呀……”陶淮南大步跟上他,自己脾气还没消但感觉到迟苦生气了,别别扭扭去牵他的手。
迟苦手一扬,没让他牵成。
“你总是这样,你就知道自己走。”陶淮南皱着眉,声音大了些,“你怎么总是想把我丢下。”
他一句话让迟苦停了下来,几乎是瞬间就停了步,陶淮南没住还在他身上撞了一下。
迟苦回头看他,眼神很凶。
陶淮南反正看不到他眼神,还接着说:“你有时候也顾顾我好吗?我刚才是真的喘不过气了,我又没有骗你。”
迟苦让他“闭嘴”。
陶淮南皱着眉马上回嘴:“我不闭。”
他倔起来的时候也难弄得很,迟苦气得直抽气,又说不出什么话。他不爱说话,生气的时候尤其不爱说。
两个小少年在路边生气吵架,路过的姐姐还温和地劝了两句,说朋友之间有话好好说呀,不要吵。
迟苦把脸扭到一边,陶淮南朝着姐姐的方向礼貌地说谢谢。
看出他眼睛好像有问题,路人姐姐顿时心又软了八个度。
等小姐姐走了之后陶淮南已经差不多消气了。
他脾气向来消得快,在哥哥和迟苦身上也从来没那么多面子上的考量,消气了就去找人和解。
他再次伸手去牵迟苦,先碰到手腕,迟苦刚要抬手躲他就被陶淮南一把抓住。
“好啦,”陶淮南绷着小脸说,“和好吧。”
“起开。”迟苦甩甩手。
“不起。”陶淮南抓得紧,又说一次,“和好吧。”
“你闹脾气给谁看,”迟苦的脸色还是难看,问陶淮南,“你任性能不能看看场合?”
“我哪有闹脾气。”陶淮南不同意他的话,反驳道。
“我一回头你没了,你觉得这好玩?”
迟苦指了指刚才那棵树的方向,气得手都有点抖,声音里的愤怒让陶淮南听了有点害怕:“稍微一摔就能滚湖里,你是不是觉得这么玩我解气?”
说着脾气又上来,迟苦转身要走。
陶淮南马上跟上,跟他解释着:“我不会摔的,我很小心的。”
“你非往那儿去?”迟苦现在一眼都不想看他,“是不是很好玩?”
他真生气了陶淮南不敢惹,抓着他手说:“我没有玩,我就是累了。”
“胡扯。”迟苦死拧着眉,“你累了就地坐下,不会?”
“那也太丑了。”陶淮南小声说。
“真掉湖里你就不用管丑不丑了。”迟苦冷声说。
“我就想找个地方等你回来找我……”陶淮南额头上的汗滑下来从睫毛穿过去,又滑过脸颊,“别生气啦。”
第19章
迟苦脾气大,但是气点比较高。平时小来小去的事他不生气,真什么事儿惹着他了那气起来也不容易好。
陶淮南很听他话,所以迟苦和他真生气的次数不多。
这次显然真气着了,回去路上都没牵着陶淮南,都是陶淮南一直紧紧攥着他衣服下摆。夏天穿的短袖没袖口,陶淮南抓不住,只能扯着衣服。
“你别生气啦。”陶淮南自己也不高兴 ,可还是怕迟苦生气更多,隔一会儿就说一遍。
迟苦不理他,每次一生起气来就跟他最初刚来的时候一样,说什么都不理。他可能性格就是这样,不爱交流。
“我喊你了的,”陶淮南皱着眉头,脸上汗流下来了也顾不上擦,还在解释着,“我停下来的时候告诉你了。”
正好赶上旁边有唱歌的,迟苦丁点没听见。倒也不怪迟苦生气,迟苦跟他一块长大的,五年过去了,陶淮南什么样儿他太了解了。
其实陶淮南停下不走那会儿真就是赌气,耍个赖不想跑了。放平时也不至于惹迟苦生气,问题就是迟苦没听见。
陶淮南一路扯着衣服回去,到家门一开,迟苦把钥匙往门口鞋柜上一扔,边走边脱衣服,去冲澡了。
陶淮南自己换了鞋,也一身汗,脱干净了拧开洗手间的门,也往浴室里挤。
他俩平时也经常一起洗,陶淮南从小就干什么都爱跟迟苦一块儿,通常迟苦都让他先洗,这次也没让他,陶淮南没进来一会儿他就洗完出去了。
陶淮南抿抿嘴,往身上涂着沐浴露,心情很差。
他们俩这次小矛盾竟然持续了几天还没好。
后来连陶晓东都看出小哥俩不对劲了,这怎么谁也不跟谁说话。问问怎么了,谁也不吭声。
“哟,这是闹别扭了啊。”陶晓东本来拾完都要走了,见他俩这状态转头又回来了。扯了把椅子反跨着,“跟我说说?”
“不说。”陶淮南晃了晃头,情绪不高。
“看来是你生气了?”陶晓东很久没帮小哥俩处理矛盾了,见陶淮南这模样还以为是他这边的事儿。
“我可没有。”陶淮南手里摆弄着魔方,不会玩,就摸着瞎转。说完一句想想又跟了一句,“如果是我生气的话早就好了。”
“啊,那是小哥生气了。”陶晓东笑笑,“你又气人了吧?”
“我不知道。”陶淮南也哄了迟苦好几天了,今早起来还哄了呢,让他别生气了,这凶神也不好啊,“也不知道是我太能气人了还是就看我哪儿都不好。”
“这委屈劲儿。”陶晓东站起来,又把拖鞋换了回来,走到迟苦房间门口,好学生正认真学着习,面无表情的样儿一看就是不高兴。
“小哥理理我们吧,一会儿委屈哭了。”陶晓东调侃陶淮南,跟迟苦说,“消消气。”
陶晓东的话在迟苦这儿是好使的,他再有气也不冲哥发。绷着脸回了个“嗯”。
“咱家这谁一不理他他就蒙了,”陶晓东笑着说,“肯定乖了。”
迟苦也没别的说,显然气还没消,不能不理哥,于是又只说了个“嗯”。
陶晓东冲陶淮南使个眼神示意他赶紧进来,一扭头看见那对空洞的大眼睛,只能出声告诉他:“来吧小烦人,哄哄小哥。”
陶晓东没太多时间陪他俩,跟客户约的时间快到了,所以看他俩差不多好了就走了。
陶淮南自己摸进来,站在迟苦旁边,没吭声。
迟苦继续学习,不知道做题还是干什么反正一直写字了。过会儿陶淮南伸手抽走了他的笔。
迟苦手上一空,也没继续再拿支笔,就空着手看书。
“……你理理我吧。”陶淮南用那支笔的背面戳了戳迟苦的胳膊,“你生气一次时间也太长了。”
迟苦毕竟刚才答应了哥,这会儿也不好再不理他,于是冷着声音说:“下次别在外面乱走。”
“我哪有瞎走,那边我很熟悉的,你经常带我过去坐。”陶淮南说起来还觉得迟苦不至于这么生气,替自己反驳,“如果是从来没去过的地方我不会跟你分开的。”
他一说话迟苦又要起火,可也懒得跟他再说这事,陶淮南的嘴巴很厉害,话多,还会说。迟苦真跟他吵也吵不过他。
“你那么冲我喊我也很伤心。”陶淮南还可怜上了,又戳了戳迟苦的胳膊,劲儿使得还不小,“你也不管着我了,我要是真的松手了你就真自己回家把我扔马路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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