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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三公里海岸线
顿了顿,又小声说一句:“再说了,向导又不经打,打坏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去白塔禁闭室听白噪音。”
“也是,能不进就别进。”切片声重新响起,冬宁一边小心切着土豆,一边说:“我好不容易才从白塔出来,你别又一不小心进去了。”
贺溪轻笑一声,“我哪有那么不小心?”
冬宁将土豆片密密排好,再开始将它们切成丝,“但你是哨兵,神海的状况总归有点麻烦。”
“是有点,不过能靠睡男人来解决的麻烦都不算麻烦。”贺溪没过一会儿就削好一根茄子,放到砧板边,又去拿另一根,“除了我爸那事,我目前还没遇上什么真正的麻烦事。”
“你还在……?”
“对,”茄子在手上转了一圈,贺溪理所当然道:“杀人不偿命,哪有这么好的事?”
菜刀敲击砧板的节奏略微变缓了些,冬宁挑了挑眉道:“我以为你当刑警的这几年,性子应该被打磨了不少?”
“啊,那确实。”贺溪笑了笑,“那段时间眼睛看不见东西,情绪也一直不好,要不是涛哥跟嫂子一直劝,我说不定就直接拿刀上去了。对比起来,现在脾气确实好了不少?”
冬宁笑了几声。
“哎呀,你笑什么笑?”贺溪拿茄子轻轻敲了一下她脑袋,“咱俩难姐难妹,谁比谁好了?”
“是是是,半斤八两总行了吧?”冬宁将切好的土豆丝铲进盛着水的小盆里,瞟一眼手边坑坑洼洼的茄子,嫌弃道:“让你削个皮,你怎么连肉也削掉了?”
“呃……”
“茄子给我,你出去,少在这儿糟蹋粮食。”
说着,冬宁夺过茄子和刀放在砧板上,双手在围裙上蹭两下,然后按住贺溪的肩膀,一路将她推到厨房门外,再利落的拉上了厨房门。
贺溪站在门外,耸肩挑眉,洗过手直接窝沙发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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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分散调查的各个行动组成员陆续回到市局,跟早就在那儿等着的南如松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然后便叁叁两两聚在一起小声交谈起来。
贺溪差不多是踩着点进的会议室,等她找了个没靠背的板凳坐下后,人就基本到齐了。
“根据大家这两天的摸查情况,”南如松的视线落在满是勾画笔迹的记录本上,神情凝重,“四十叁家企业中,有叁十一家都是没有进行实际生产经营的空壳公司。”
工商档案上明明写的是主要从事生产销售,这些企业却连个像样的厂店都没有。有几个讲究的还找了个门面挂个牌子充充样子,有的干脆连牌子也没有,完完全全只存在于档案中,没有任何实体迹象。
而就是这样一批企业,竟然还购买发票来抵扣税款,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根本就没有盈利,自然就不需要缴税,那还抵什么税款?
在场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但也有人持相反意见,比如贺溪。
她推了推墨镜,提出异议道:“又没查账,怎么就知道他们没盈利?再说了,要是不盈利,那些死扣的家伙还留着干嘛?每年怎么着也得花一两万来养吧?嫌钱多了没处用吗?”
说得有点道理,但这炮仗似的一连串问话却让人略微有些不太舒服,也就是南如松脾气好,不和她计较什么。
“账当然得查,资金跟踪也可以跟上了。一个人养这么多空壳公司,多少有点问题,就看是哪方面了,还得查了才能下判断。”
“就查这些空头公司的?”有人问。
“都得查。”南如松看着自己做的标记,“这些企业虽然不是空头公司,但进行的都是医疗领域的相关生产活动,有好几家都是药企。而药企又是虚开发票的重灾区。如果虚开发票和地下钱庄的资金链有勾稽关系的话,这些企业的交易事项以及资金流向就十分有侦查的必要,必须予以高度重视。”
听他这么说,贺溪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家厂。
虽然看不太清,但整体还是给人一种干净整洁的印象,生产线上的设备也相当巧,好像确实是个药厂。
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些笑气弹似乎也算是一种药品,只不过后来被用到了歪路子上而已。
她又突然想到了之前那瓶消失得悄无声息的药酒。
似乎也是被用到了歪路子上。
“那最近的任务就是我说的这些了,有点多,各位辛苦一点,如果有特别情况可以直接联系我。”
合上手中的记录本,一个简短的沟通会议就结束了。
不正式,但效率高。
连赵冠栋这个最受不了开会的人都没觉得难受,还跟贺溪说:“这位办事也太利索了吧?开会都不写会议记录的?”
贺溪从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中回过神,瞟他一眼,“写啊,之后他自己会补。”光她撞见的就有好几次了。
“唉,要是涛哥也这样就好了。”赵冠栋颇有点哀怨的意思。
贺溪横他一眼道:“你少赖涛哥,他那是怕你开会的时候直接睡着了才让你写会议记录的好吧?”
“那我也不想写啊!别说要交的会议记录了,要不是怕忘事,我连给自己看的东西也不想写。你看你今天不也没写吗?”
的确,王钊不在,贺溪连样子也懒得装了,本子和笔都没带,坐在那儿简直就是个人形摆件。
但她却摊开手道:“我写不写都一样,反正有人帮我记着,你就不一样了,还是老老实实写吧。”
赵冠栋听了,状作不乐意的样子道:“不是,溪姐,你哪次记不住事不是跑来问我的?你跟我说这话合适吗?”
贺溪挑眉,“有什么不合适?我这段时间也没问你啊。”
“你是没问我,但那是因为有人代替我帮你记事了啊。”说着,赵冠栋朝南如松的方向努了努嘴,抖着眉笑她:“你以后也别来问我,都问你男朋友去算了。”
贺溪顿了顿,微微皱起了眉,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
她承认过南如松吗?没有。
她跟赵冠栋承认过南如松吗?更没有。
那赵冠栋为什么这么笃定她跟南如松有关系?就因为那次被他听见她跟南如松的对话了?
以他哨兵的耳力,必然可以听见他们的完整对话,难道不更会让他清楚地知道南如松根本不是她男朋友吗?
“他不是我男朋友。”贺溪微微皱着眉。
赵冠栋却紧接着又问:“那他是你什么人?”
“就是个炮——”
“朋友而已。”
南如松的声音从边上响起,把贺溪还没说出口的“炮友”两个字堵了回去。她偏过头看去,撞上南如松制止的眼神。
南如松一边往这边来,一边将刚印出来的文档往公文包里放,对贺溪说:“走吧,去查账。”
“……”贺溪看一眼赵冠栋,又看一眼南如松,跟赵冠栋打了声招呼,就起身跟着出去了。
一直出了市局的岗亭,贺溪才开口跟他讲话。
“我们两个不就是睡了一阵子的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你难道还不好意思?”
“你都没不好意思,我有什么不好意思?”顿了顿,南如松又道:“但赵冠栋的话,还是让他误会比较好。”
“什么意思?”
“他认识我。”
贺溪有点莫名其妙。
认识你怎么了,局里认识你的人多了去,就赵冠栋特别?
“他是宋临安插进来的人,如果你不想因为他而被宋家盯上,进而又被宋岫盯上的话,就最好离他远一点。”
贺溪猛地停下脚步,错愕地抬头看他。
南如松走了两步,没见贺溪跟上,又回望过去,只见她愣在原地,像只受惊的兔子,神色不柔和了几分,问道:“怎么了?”
贺溪半天没回应。
嘴僵住了,心也僵住了,连脑子也一起跟着僵住了。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回肢体的控制能力,却发现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抓上了南如松的胳膊,抓得他袖子上全是夸张的褶皱,一看就知道用了很大力气。
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贺溪猛地抖了一下,松开手连忙退了两步。
无意识的状态下的哨兵基本不会力,这一把抓下去,即便隔着一层衣服也该抓红了,而南如松竟然也没吭一声。
贺溪一双手不知往哪里放,不安地开口道:“……是不是弄疼你了?”
“还好。”南如松转了转手腕,捏了几下被她抓过的地方,又说:“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查了你档案吗?为什么反应还这么大?”
贺溪张了张嘴,愣愣地看着他。
我是知道你查了档案。
但我没想到你能查到这个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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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溪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面前这个人的侦查能力。
她原以为,仅凭一份被修改过的档案,他不可能查到当年的事情,至少也不应该这么快就查到她跟宋袖的事情上来。
但从他说的话来看,他不仅知道,而且知道得非常清楚,甚至很可能已经把她的底摸了个遍,否则他不会提醒她远离赵冠栋。
事实上,她也的确不知道赵冠栋的来历。
赵冠栋进系统内的时间不算长,比她还晚一年,这个人除了总因为嗜睡迟到以外,似乎也没什么……
哦,还是有特别的。
他特别喜欢跟着她混。
局里跟贺溪关系特别好的人其实不多,赵冠栋算得上一个。
严涛比她大了十多岁,总是一副管教的面孔,这也不让她碰那也不让她碰,她不太敢跟他混。
唐静虽然也是个女哨兵,但走的却是温婉的路线,贺溪跟她不太混得起来。
至于其他人,嘴上说着要照顾她的状况,真遇上要单独跟她碰面的情况,一个比一个躲的远,就更别说跟她一起玩了。
但她偏偏又是个憋不住的人,因而最开始到市局的一年里没少觉得闷。也就是差不多闷到她隐约起了辞职的心时,赵冠栋正好进来了。
跟她聊得开,顺手帮着她干过不少事,还老在她后面接她的班。
现在想想,好像是有点热情过头了。
竟然是宋家的眼线?
那他这两天……是在套她的话?
一旦被南如松勾起了怀疑的念头,以往的所有细节似乎都变得有迹可循起来。
但,如果不是呢?
贺溪迟疑半晌,开口问道:“关于赵冠栋……你没骗我?”
南如松拍着袖子上的褶皱,抬眼看她,回道:“骗你?骗你能有什么好处?”
“那你告诉我这个又有什么好处?”
南如松淡淡道:“对我来说,只要你不被宋岫和杨选盯上,就是最大的好处。”
听见他提到杨选的名字,贺溪心中又是一惊。
南如松看了看时间,伸手拉着她手腕往前走,边走边说:“我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清不清楚,但杨选伙同宋岫暗中入侵白塔的事实已经非常明显了,现在只是缺少钉死他们的证据而已。”
贺溪尚未从他提到杨选的意外中恢复,便又被这惊雷般的话语劈中,愣愣地被他带着走。
“白塔在哨向群体中的影响力非同一般,如果他们瞒过光明向导[1]完全渗入白塔,使白塔变相私有化,那么往后,向导强制入塔服役时人身安全将得不到保障,哨兵定期入塔疏导时神海也将面临巨大威胁。这不单会影响我们程家的地位,也会对整个社会平衡造成严重影响。”
“你是当年那场意外的幸存者,应该是目前唯一的目击证人。但严涛把你藏得太好了,档案也改了,晋升也压着。你现在的样子跟十几岁的时候差别太大,那时候的照片也基本用不上。如果不是我妈已经查到严涛头上,把我调过来看看情况,我大概也找不到你。”
“所以你空降过来就是专门来查我的?故意接近我?还不惜为此出卖色相?”贺溪皱着眉,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南如松看她一眼,又转过头回应道:“以我的权限,能调的档案我都看了,所以也不能说是专门为了查你。”
“而且是你先撩我的,到岗之前我也不知道是你。那天我看了你的档案,又在严涛那里碰见你,把档案跟人对上了号,之后才起了接近你的心思。”
“至于出卖色相……”南如松想到她偷拍的那张照片,笑了笑,“也没什么不好,你不是很喜欢吗?”
贺溪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试图借此平复波澜起伏的心境。
他很坦诚,出乎意料的坦诚。
也很敏锐,一以贯之的敏锐。
被美色迷了眼,想不开要睡向导。
这话是她自己说过的,也的的确确就是她当初勾搭他时最真实的想法。
馋他的脸,馋他的身子。
后来又馋他的体贴,馋他的尊重。
即使现在口口声声说已经把他踹掉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跟他呆在一起的时候很舒服,哪怕只是躺在他边上什么都不干,也会觉得很舒服。
就好像周围的磁场都发生了变化,让她仿佛陷进了柔软的海绵里。只要她躺上去,海绵就挤压出一块与她身形完美契合的区域供她享用。
但现在她只觉得,那块完美契合的区域之下,其实是泥潭,是沼泽,是他处心积虑设下的陷阱。
可偏偏,她已经踩了进去。
出不来了,也不想出来了。
南如松偏过头,看见她这副失神的模样,抿了抿唇,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贺溪回过神,眨了眨眼,捏着他的手小声开口:“……没有。”
“那当年——”
“有。”
“……”
他甚至都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口,就被她斩钉截铁的一个“有”给打断了。
南如松愣了一瞬,但随即又有些心疼。
“贺溪,”他停下来,伸手试着碰了碰她的墨镜,见她没躲开,整个手掌便都贴上了侧脸,拖住她的下颌,轻声问道:“今晚我们聊聊,好不好?”
贺溪沉默不语,宽大的墨镜遮住了视线,但抿起的唇仍显示出她此刻内心的挣扎。
过了很久,贺溪抬起头,看向他时,眼中已然没有半分纠结。
“不用今晚了,”她说,“就现在吧。”
然后她问:“你想要我帮你?”
南如松点点头。
“想要让他们不再干涉白塔事务?”
南如松也表示肯定。
“但我想要的不止这些,我想要的更多。”贺溪盯着他,罕见地透露出些恶狠狠的气势,一字一顿道:“我想要他死。”
虽然大致能从她的态度猜到她跟杨选有过节,但南如松仍皱着眉头缓缓道:“……就算能钉死他入侵白塔这一条,也只能说明他有违规操作。这种情况连犯罪都算不上,入不了刑,更不可能判死,你应该很清楚。”
“我能信你吗?”贺溪盯着他,突然换了个话头。
南如松直觉她可能要说什么很重要的事,顿了顿,缓缓道:“我没有想害你,你可以试着信信看。”
贺溪沉默一瞬,开口说:“入侵白塔判不了刑,那再加上参与组织严重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的暴力活动呢?”
南如松一愣,思绪在脑中飞快穿走,而后很快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当年白塔里发生的事根本不是意外!那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有明确目标的大屠杀!杨选为了掩盖他们的真实意图,才对外宣称那是一起哨兵集体失控[2]的意外事件!”
她的声音压低了许多,但愤慨的情绪却怎么也压不住,几乎是迎面扑向了南如松。
他觉得这应该就是他一直想从贺溪身上得到的消息,但这消息的惊人程度实在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他也曾猜想过发生于十二年前的那次哨兵大规模集体失控事件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这件事是否真实发生过。
因为只有需要神疏导的哨兵才会前往白塔,而这个群体容易陷入暴动又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更何况小规模的哨兵集体失控致死事件以往也并非没有发生过,那么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似乎也就没那么不可接受了。
那次只不过是失控的人数多了一点而已,和以往的情况并无本质差别,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谁会想到,所谓的“集体失控”背后,竟然是杨选为了最大程度获得白塔决策权而进行的一场“清洗”呢?
这听起来实在太过荒唐。如果不是已经基本确定贺溪的身份,他说不定也会以为她在说胡话。
“那……”南如松想了想,问:“你那时候年纪小,没到成熟期,力量不够,是怎么逃出来的?”
贺溪抽一口气,颤着声道:“那天……是我爸带我去白塔的。”
“……”
但最后从塔里出来的只有她一个。
拇指在她脸侧轻轻蹭了蹭,在宽大的墨镜之后,南如松摸到了一丝湿意。
他顿了顿,双唇微微分开一条缝,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手搭上她脑后,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贺溪顺着力道靠过去,双手揪上他的衬衣,墨镜被挤至头顶架住,眼睛则紧紧贴上他的肩膀。
他察觉到肩上的传来的一点点凉意,也听见她仿佛魔咒一般不断重复的低语声。
“他必须死,他必须死,他必须死……”
指尖陷进她的发丝中,轻轻在她后脑上揉按着。
“……好。”他低声说,“我帮你。”
【注释】
1.光明向导:
与一般的向导相比,光明向导具有更强的神控制能力。他们可以在不进行直接接触的情况下进入他人神海,甚至可以在不进入神海的情况下进行神安抚。
最重要的是,光明向导具有群体神疏导的能力。因此历任光明向导都是白塔的坐镇者,有避塔内聚集的哨兵群体大规模进入暴动状态的责任和义务。
与黑暗哨兵的情况类似,同时期内一般只会有一位光明向导在世,但更迭期会同时存在两位。
2.哨兵集体失控:
暴动状态下,哨兵的神波动具有较强的传染性。如果一个暴动哨兵周围存在多个神不太稳定的哨兵,则后者很容易在前者神波动的诱导下进入暴动状态,从而造成群体性失控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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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南如松又很快意识到,那句话说得极为不妥。
或者说,他不应该说最后那话,至少也不该用“帮”这个说法。
如果不说,两人达成一致,那是各有所需、相互合作;而一旦说出口,背后的意义便截然不同了。
帮她?
这本该是场互惠互利的合作,给杨选判死也并非什么简简单单几个操作就能做到的,他为什么要不求回报地“帮”她?
回归理性的思考迫使他以前所未有的眼光重新审视自己。而一旦开始这一过程,便没有哪个群体的剖析能比向导更准、更透彻、更一针见血。
南如松仍垂着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后背上轻拍。
短暂宣泄一番后的贺溪已经基本住了情绪,但她却没立刻退开,反倒是抬起头,直接将下巴搁在了他肩上。
“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贺溪也是极为敏感的人,但身为哨兵的她只模模糊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也说不太清到底哪里不对。
对她来说,南如松的身份只有叁种:曾经的固定炮友,现在的半个上司,未来的合作伙伴。
但这叁种身份似乎都不太能套到现在的南如松身上。
炮友只会在床上抱她,上司绝不会干预她的私生活,而合作伙伴绝不会这样向她出让自己的利益。
或许还应该有第四种身份来解释他现在的行为和态度,但她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说法,便直率地问出口了。
她觉得身为向导的南如松看得一定比她清。
听见她这样问,南如松眨一下眼,回过神来,回道:“你觉得算什么就算什么。”
但这话在贺溪看来说了跟没说一样。
她撑着他胸口将上半身和他拉开了些距离,然后抬头看着他皱眉道:“什么意思?”
搭在她后脑的手因为她的动作从背后自然滑至腰侧,南如松低头看她,顿了顿,十指在她腰后渐渐交错,便将她圈在了怀里。
而后,他低下头,凑上去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
一触即退,紧接着又轻咬了一口,再才给她回复。
“这个意思。”
这话几乎是贴着她的脸说出口的,温热的气息往面上直扑,痒痒的。
贺溪愣了愣,“你这……”
“有话晚上再说。”他打断道,松开手将仍架在她头顶的墨镜勾下来给她戴好,遮住她发愣的视线,然后推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身,“先把今天的正事干了。”
的确在这儿浪不少时间了,再拖下去也不知道今天的账还有没有时间查,再加上贺溪也自知这时间都是浪在了她身上,没说完的话就又这么咽了回去。
但即便如此,还是意外他刚刚那举动。
不像他。
查账的事已经提前通知过相关企业,因而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儿等着了。
这人是个会计,姓刘。
但据这个刘会计所说,他并不是这家公司的会计,只是承担这家公司的代理记账委托,是接到警方通知后临时过来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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