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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三公里海岸线
见他没生气,贺溪忐忑的一颗心平复下来,接着便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最后,在他松开她耳朵以后,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真情实感道:“你真好。”
南如松轻笑一声,说:“那就把我说的话听进去,少跟张知彤接触。”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点什么,又说:“如果严涛觉得你跟我接触过密,让你不要跟我走的太近,你应下来就是,不要跟他闹矛盾。”
“哦……但涛哥不是还托你在组里带着点我吗?他应该不讨厌你吧?”
“这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如果涉及到你背后的事,他的态度就不好说了。”说到这里,南如松突然问道:“对了,他跟你什么关系?”
操心操到这种程度,就算真是当闺女养,也总该有什么原因才对。
这事贺溪自己当然很清楚,她觉得告诉南如松也没多大关系,“当年刑侦的支队长是我爸,王局那会儿还是副支呢,涛哥从进市局开始就一直在我爸手底下做事,我爸还挺喜欢他的,我在家都见过他好多次。”
那就算是有知遇之恩了。
也难怪。
“你别瞎想啊。”贺溪怕南如松想歪,又特地强调道:“我那时候怕吓到我妈,在涛哥家住了叁个月,全是嫂子在照顾我,她人可好了,我超喜欢她的!”
听她提到“叁个月”,南如松想起南如梅当时跟他说,贺溪至少经历了叁个月的失明期。
想必那叁个月不会太好过。
于是他轻轻拍了拍她背后,语气也柔和了几分:“你不用担心这个,我没那么容易瞎想。”
贺溪也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就南如松这样清醒的人,还怕他想歪?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这家隐秘的餐厅。外头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南如松仍旧说送贺溪回去。
贺溪一挑眉,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让我今晚去你那儿过夜。”
“但我今晚有点事要回家,不在那边睡,你要想去的话我可以把钥匙给你。”
“那算了。”听他这样说,贺溪顿时没了兴致,“你不在那我去干嘛?还不如去冬宁家蹭地儿睡呢。”
“那是你发小家?”
“对啊,我跟她关系可好了,以前遇上有些不好让我妈知道的事,我要么跑涛哥家去,要么跑她家去。”贺溪点点头,“不过后来嫂子生了孩子,是个男孩儿,我就不方便再去了,之后都是去冬宁家避难的。”
南如松心中浮起一丝疑惑,问:“她不是向导吗?既然跟你关系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让她帮你做神疏导?”
贺溪不答反问:“你刚才帮我疏导的时候,是不是能看见具象化的场景?”
南如松点点头。
准确的说,他看见的不是场景,而是已经被贺溪潜意识妖魔化之后的破碎场景。
幼年的记忆本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模糊,但可怖的冲击感却无法消退,反倒将模糊的记忆渐渐扭曲了。
“也能看见人对不对?”贺溪又问。
南如松也点点头。
无论是操刀的杨恪还是旁观的杨选,又或者是只隐约在角落里露了张脸的宋岫,全是血盆大口、张牙舞爪的庞然大物,可见他们依然是被她扭曲过的形象。
“所以才不能让她看见,那些东西会刺激到她。”贺溪解释道,“她的经历不比我好上多少。你上次也提过,非法拘禁和拐卖向导的事情只多不少,而她刚好就是其中一个。”
“……后来怎么出来的?”
“扫黄打非,碰巧是我爸带队救出来的。”贺溪顿了顿,“最开始她是在白塔内部被绑走的,当时舆论都怀疑白塔是不是真的有能力保证向导的人身安全,影响很恶劣,白塔因此赔了好大一笔钱。”
“赔款?”南如松轻笑一声,“我看是封口吧?”
贺溪也是这么理解的,“差不多吧,白塔还了她的服役义务,让她以后低调一点,不要给白塔惹事。不过她自己对白塔也是避之不及,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主动进去的。”
“避之不及?你是不是想说,这事可能也跟杨家入侵白塔有关?”
“具体情况她不愿意跟我细说,可能也是怕刺激到我,所以这只是我的一点猜测。”贺溪没想到南如松反应这么快,便不再说那些细枝末节了,“因为这两件事发生的时间点很接近,白塔赔款之后还不到一个月就出了所谓的‘哨兵集体暴动’事件。我现在想来觉得有点巧,不知道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南如松思考片刻,说:“我回头查查,如果有找需要她出面的情况,可能还要你帮忙给她做一下思想工作。”
事关重大,贺溪点点头直接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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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贺溪就按之前的安排直奔银行而去。
因为南如松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她一到银行就有工作人员认出她来,整个交接流程格外顺利。
但交接的文件资料比她想象中多很多,她自己大致扫了几眼流水单,就果断放弃仔细看的想法了。
还是带回去留给南如松看吧。
正这么想着,她就接到了南如松打过来的电话,不由得笑了一声,接起电话就调侃道:“我刚想到你,你这电话就打过来了,还挺会挑时间啊?”
电话里,南如松似乎也笑了一声,然后开口道:“流水单拿到了吗?”
“嗯,拿到了,正准备带回去给你看。”
“先不着急,你让他们补一份账户信息,就要流水单上频繁出现的那些卡号的信息。”
“好,还要别的东西吗?”
“暂时不用。另外,组里其他人给我了一些反馈,我觉得有必要临时开个会讨论一下,你待会儿不用把东西放我桌上了,直接带到会议室就行。”
贺溪应下来。
结束这通简短的电话后,她把南如松的需求告诉了银行工作人员。对方表示他只是受托转交资料,没有调用客户隐私资料的权限,他得去找更高级别的员工,让贺溪先等一会儿。
但银行方面也没让她等太久,新的补充资料很快就打印出来交给她了。
她仍旧是习惯性瞟了一眼,然后视线一凝,微微一愣,抬头问道:“全是工资卡?这家公司明明没什么员工,哪来这么多工资卡?”
银行工作人员解释道:“不是这家公司的,是其他公司员工的工资卡。”
贺溪想了想,问:“能查到是哪家公司的吗?”
“应该有一张纸上写了,您翻翻看。”
贺溪翻了翻,翻出他说的那一张纸,找到对应的信息。
账户所属公司几个字后面写着:九通医疗器械有限责任公司。
贺溪心想:怎么又是家医药公司?最近医药公司出现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点?
怀揣这个疑惑,贺溪向银行工作人员表示了感谢,然后抱着几包文件袋回到市局,直奔会议室而去。
然而走得太快,她进去的时候差点跟人撞了个满怀。
“嘶……”张知彤被撞得倒抽一口气,退两步揉了揉胸口,见撞到的人是贺溪,不由得开起玩笑来:“你这怕不是练了铁头功吧?”
如果是往日里,贺溪大概也会回一句“天生头铁不用练”之类的玩笑话,但一想到南如松昨天的叮嘱,她便住脱口而出的冲动,只干巴巴地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话一出口,贺溪缓过神来,微怔一瞬。
对啊,张知彤不是行动组成员,怎么会出现在挂着行动组牌子的会议室里?
他来干什么的?
“哦,钟觅说他的录音笔可能落在会议室里了,让我过来帮忙找找。”张知彤解释道。
钟觅这人是行动组的成员没错,只不过贺溪和他接触不多,只知道他是经侦的人而已。
张知彤见她没回话,像是以为她不信,手伸进口袋里将录音笔取出来,亮给她看了看。
贺溪垂眼扫过。
的确是录音笔不错,而且是局里统一发的那种普普通通的录音笔,贺溪自己也有两支跟这一模一样的录音笔,所以对这东西还算熟悉。
状态灯没有亮,应该没有在录音。
“找到就好。”贺溪试图让自己的语调和平常保持一致,弯起嘴笑道:“万一丢了什么重要的证据,那麻烦可就大了。”
张知彤一笑,说:“要真是遗失重要证据的话,那就该他自认倒霉了,我也帮不了他。”
他或许察觉到对话内容有些干瘪,也不打算多说,偏过身作离开状,同贺溪道:“你抱这么多东西,看起来也是有事要忙,我就不耽搁你了,回头有机会再聊吧。”
这话正合贺溪的心意,她点了点头。
等张知彤离开后,她才转身进入会议室,之后便关上门垂眼思索起来。
即便刚才言语上认同了张知彤的说法,但她心中仍觉得张知彤出现得有些蹊跷。
如果真是要找遗落的录音笔,钟觅为什么不自己过来找呢?明明待会儿就要开会了啊!为什么还要让张知彤替他要找?不嫌麻烦吗?
所以要么是钟觅有问题,要么是张知彤有问题。
而贺溪更倾向于认为是张知彤有问题。
按南如松的说法,张知彤经常会干涉经侦内部部分案件的侦查进度,因此,贺溪觉得他很可能是进来看了行动组组内的侦查资料。
基于此推测,她索性对无人的会议室做了一个简单的初步检查。
墙角桌底之类的视线盲区里,没见到监听器之类的东西;文件盒摆的整整齐齐,里面的重要文件档案编号也没有中断连续;台式电脑处于关闭状态,摸了摸也没有察觉到机身发热。
表面上看几乎没什么痕迹。
如果非要查,用上以往出案发现场的那一套流程,肯定能查出来,但贺溪觉得实在没有必要那么大周章。
她觉得张知彤一定进来翻过文件资料,她也相信她的感觉不会出错。
手撑坐在桌子上,她习惯性地咬着口腔内壁,低头思考着。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南如松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贺溪的思绪。她抬起头,见南如松关上门,笑着朝她这边走过来。
“我刚刚碰到张知彤了。”贺溪坦言。
南如松正取着公文包,闻言,动作微微一顿,问:“出了什么事?”
“没有。”贺溪摇摇头,“就是我怀疑他可能进来看了组里的内部资料。你之前不是说他在经侦喜欢压案子吗?那我们这边他是不是也想插手?”
南如松眉毛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取下包放在贺溪坐着的那张桌上,然后朝她勾了勾手。
贺溪便依他的意思倾身侧耳,听见他俯下身在耳侧低声说:“根据我这段时间以来的观察,他只会压和杨家利益相关的案子。”
贺溪微微睁大眼睛,退开来,讶异地看向南如松,“所以地下钱庄跟……”
“嘘——”
一根手指触上她的唇,将她没说出口的话拦在嘴里,而后指腹在她唇上划开,替而代之以一个浅浅的吻。
“这是个送上门的好消息。”南如松淡淡笑道,“对行动组来说是,对我们来说也是。”
所以,绝不能放过这个准而又难得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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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行动组其他成员的反馈,大多数被调查的公司都存在不正常的频繁转账交易的情况,但却没有几家是像南如松和贺溪查的那家一样是用外币交易的。
但是不是外币转账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些公司的确存在“不正常的频繁转账交易”这一既定事实。
那些公司的负责人原本只是犯了虚开发票罪,依他们之前主动认罪的行为,顶多也就判个一两年,还多半会缓期执行。
但现在,“不正常的频繁转账”加上大量“人头账户”的存在直接暴露了这些公司的真正作用:它们都是地下钱庄资金转移链上的一环。
不管是外汇还是黑钱,只要资金继续在人头账户之间倒腾个几十上百遍,倒腾到追踪成本剧增,增至警方不得不放弃继续追踪的地步,就能被洗得干干净净,而后重见天日。
也就是说,它们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空壳公司,购买假发票也很可能只是一种伪装手段,甚至极有可能,已经落网的那个虚开团伙,只是这个巨型犯罪团伙联合体的一颗弃子而已。
如果不是空降过来的南如松非要将这案子提上日程,张知彤或许还会继续压着拖着,那个虚开团伙不会落网,现在的专项调查行动组也根本不会这么快就成立起来,也就不会逼着张知彤想办法干涉行动组的进度而意外暴露在了贺溪眼前。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知彤行为背后暗含的逻辑又为原本大海捞针般的侦查工作提供了新的调查方向。
在南如松的刻意安排下,行动组接下来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摸查企业的关联交易情况上来。
明面上是为了缩小资金追踪范围,但实质上,是为了找到杨家参与其中的痕迹。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除了正常推进侦查工作以外,南如松还请他母亲程倩安排了一批人暗中摸查杨家名下的产业,而且特别地,就专盯那些跟能医药沾上边的产业查。
原因就是贺溪那天跟他说的:调查过程中医药公司出现的频率太高了。
南如松也认同贺溪的看法,他认为,如果地下钱庄的确跟杨家有紧密联系,而又同时为多家医药公司进行资金转移,那么就能够合理怀疑,这些资金的初始来源或者最终去向就是杨家名下的医疗企业。
这种上升到家族层面的调查,仅靠南如松的个人资源显然不太够,所以他不得不请程倩来安排处理。
而听说南如松打算借用家里的资源查杨家在医疗领域的公司,贺溪犹豫再叁,提出了希望他也顺带着查一查和兴制药的请求。
自那起连环杀人案匆匆结案以后,贺溪一直对和兴制药耿耿于怀,这南如松也知道,就顺嘴跟程倩提了一下。
而仅仅叁天以后,程倩就亲自上门来找南如松了。
她带来了一些相当重要的信息。
和兴制药的母公司是东恒医药,而东恒医药是杨家东恒集团旗下的一家子公司,不仅如此,东恒医药还与先前那家涉嫌非法生产“笑气”的华熙制药厂存在稳定的业务往来关系,而华熙制药又和先前频繁出现在虚开发票外贸公司流水单上的九通医疗有些同一个法人代表。
而九通医疗的母公司,怡然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刚巧不巧,就是宋家的宋岫。
那么按理来说,怡然生物就应该属于宋家集团公司下的企业了。但据程倩所说,怡然生物的最大股东是宋岫个人,第二大股东却是杨家的东恒医药,除开宋岫以外,竟然没有任何宋家注资或参与经营的迹象。
程倩解释说:“这只有一种可能:宋岫背着宋临偷偷注册了怡然生物,而宋临完全不知道他暗地里在搞什么勾当。”
南如松听了,心道难怪。
他之前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向高度认可白塔中立性的宋临会允许宋岫插手白塔,现在才知,原来那只是宋岫一个人的贪得无厌。
这又是一条好消息。
原以为要以一家之力艰难对抗两家,但现在看来,只要能让宋临意识到真实情况,形势立刻就会转变为两家围剿一家的局面。而以宋家在军政商叁界的雄厚资源,如果真想要让杨家从此蹦跶不起来,那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但最近宋临大概身体不太好,宋家现在是他儿子宋曦在管事。他太年轻了,比你还小几岁。”
南如松理解了她的意思,点点头,“行,我找机会跟他接触一下。”
“嗯,这还只是初步的调查结果,由于研发保密条款的限制,怡然生物具体的研究内容还在调查中,之后有结果我再告诉你,你暂时可以看看资金是不是最后流到宋岫或者杨选杨恪父子手里了。”说完,程倩顿了顿,“现在,我们来谈另一件事。”
听她这略显郑重的语气,南如松感觉有点不太妙。
果然,程倩开口就说:“宋稚雅跟我说,你在外面养了人,还是个哨兵。”
南如松觉得这说法有点好笑,“说得好像我家里也有人一样。”
“也?”程倩一下子抓住关键字眼,问:“所以的确有这事?”
南如松没瞒她,点了头。
程倩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说:“在外面玩注意安全,尤其跟是哨兵,别不小心……”
“妈,”南如松忽然开口打断她,顿了顿,然后缓缓说:“我不是在玩。”
程倩皱了皱眉头,盯住他一直看,半晌才继续开口道:“哨兵对你来说很危险……”
“我是向导,”南如松再一次打断她,“只要我在她身边,她就不危险。”
程倩沉默一瞬,问:“你认真的?”
“认真的。”
“行。”话说到这一步,程倩也不打算再劝了,点点头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我还是那句话:注意安全。”
南如松谢过她,应下话来。
该说的话说完,程倩也不打算继续留了,拿起手包就要离开,南如松便起身送她。
把程倩送上电梯,南如松正要转身回去,下一秒却突然愣住,视线一瞬间向另一个电梯门的方向扫去。
人没到,声未至,贺溪的神波动却已经透过建筑墙体涌了上来。
上一次神疏导刚过去还没几天,神波动就又剧烈到这种程度……
南如松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看着电梯外头显示屏上的数字慢慢增加,然后在他这层缓缓停下。
叮的一声后,电梯门开了。
贺溪低着头冲出来,直直往往南如松那户的方向拐,还是南如松伸手拦了一下才让她意识到他的存在。
再然后,贺溪便就着他的力道扑进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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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临下班的时候,贺溪正准备换了衣服走人,被严涛叫到办公室单独谈了谈。
贺溪也知道严涛也忙,只能通过这种途径了解她在行动组内的情况,便大致描述了一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说得很简单,没提她跟南如松的事,严涛听了也只是点点头,看起来没有什么意见。
但最后,他却突兀地提出来让贺溪申请退出专项行动组。
贺溪当时就质疑道:“我又没闯祸,怎么就又不让我干了?”
严涛早知她会是这反应,开口道:“赵冠栋跟我说,你们在查医药企业的关联交易。你要清楚,小型的医药公司是做不起来的,他们大多都有大财团在背后提供资金技术支持。你最好离这些东西远一点,否则很容易被他们盯上。”
严涛的理由完全是基于对贺溪人身安全的担忧而提出的,的的确确是在为贺溪考虑。
可贺溪已经不满足于原来那种龟缩的状态了。
改掉档案有用吗?
南如松不还是找到她了吗?
既然南如松能找到,那以杨家的势力,如果真要狠下心来把她挖出来,找到她难道还会是一件多困难的事吗?
显然不会。
所以她要转守为攻。
她是当年仅存的目击者,她本该是直刺杨家心脏的一把刀。
只不过这刀却是陶瓷制成的,足够锋利,又太过脆弱。
如果先被杨家找到,摔碎了,就再也没人能证明当年白塔里的一片猩红世界。
但,只要有人能保护她,支持她,为她创造条件,她这把刀就能将杨家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这个人就是南如松。
是南如松给了她这样做的底气。
所以她对严涛说:“我想继续查。”
严涛瞬间皱起眉,不赞同道:“你想继续查?查出来之后呢?正好撞上他们的枪口?贺叔撑着一口气把你托付给我,你要是再在我眼皮子底下出点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怎么对得起他?”
“是,”贺溪沉默一瞬,点点头,轻声笑道:“你是对得起我爸了。”
然而紧接着,她陡然增大了音量,吼道:“那我呢?!我对得起他吗?!”
“我就能心安理得享受他用命换来的安稳了吗?我就能假装当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了吗?我就能一点愧疚都没有地骗我妈说他是因公殉职了吗?”
严涛一时语塞,只说:“你好好活着,就已经对得起他了。”
“活着?不让杨家付出血的代价,我凭什么对得起他?!”
这话一说出口,严涛就感觉到了来自于她极具攻击性的神波动,他伸手去抓贺溪的肩膀,“你想干什么?你冷静一点!”
贺溪被他抓着晃了两下,吸了一口气,说:“别让我冷静,这事我冷静不了,我就要他们血债血偿!”
“你清醒一点!搞不好你会把命搭进去的!那可是杨家!”
“杨家怎么了?又不是只有一个杨家!”
说完,贺溪拍掉他的手,转身开了门就往外跑,将严涛的呼声全甩在脑后,还不小心撞了一下碰巧经过的唐静。
唐静稳了稳身子,往边上靠了点,看见后面跟出来的严涛,问道:“神波动这么夸张?你跟她吵架了?”
严涛本打算跟上去的,见唐静来了,对她说:“没什么,闹脾气了。”
“那要我去看看吗?”她偏头往贺溪离开的方向示意。
严涛顿了顿,说:“算了,这事儿不麻烦你,我跟去看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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