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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短篇集】我心匪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久辞
【古言短篇集】我心匪石
作者:久辞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这世间多的是痴男怨女。 「第一则 · 一斛珠」 无爱太医 x 娇蛮公主————————————————————————————————————1v1短篇he,多是狗血故事,剧情慢热为车服务ghs图个高兴,恶意评论我会骂回去





【古言短篇集】我心匪石 【一斛珠】有疾 · 上
「壹」 有疾(上)
昨夜下了场小雪,拾翠殿那位六公主因此染了风寒,一早淑妃就着人去请御医。
淑妃自十七岁入宫便圣宠不衰,所生六公主更是受帝喜爱,早已及笄却未按规矩搬去凤阳阁与其他姐妹同住,仍留在淑妃的拾翠殿中。如此娇贵的公主染了病,宫女来请医,奉医局那边自然得好生安排。
寝宫内地龙烧得旺,是与外面截然不同的温暖,可容昭还是觉得冷。陆愈到时她正裹着枣红色的描金鸾绣披风盘腿坐在矮榻上,耷拉着脑袋无打采,被风寒夺了生气。见他来就急吼吼地想起身,没了生病的样子。
“公主既是染疾,不宜多动。”陆愈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说话时声音并未有多大起伏。
这话提醒了容昭,她立即撇着嘴坐好,可怜兮兮地看向离自己足有六尺远的人,“子益哥哥,我头好晕,你快替我瞧瞧。”
陆愈未多言,领命上前。矮榻上放有小方桌,他就坐在另一头,容昭迫不及待地伸出皓白的手腕,随行的医侍陆川连忙将脉枕搁了上去。
行医最是讲究望闻问切,不待他发问,容昭自己就到豆子似地说起来,“子益哥哥,我头晕,咳嗽,还冷。”
说完还咳嗽两声,“我好难受。”
陆愈少年闻名,十岁时被破格入太常寺下的太医署习医,十六岁便在太医署任助教,二十岁任博士时常被奉医局要求入宫为皇族诊病,如今不过堪堪二十又二,已任太医丞。想来被上天厚待的人脾气秉性都与常人有异,他自幼喜读医书又年少入太医署求学,所接触的人大多比他年长许多,便比同龄人沉稳,日积月累的竟生了副冷淡的性子。
容昭这头可怜地撒娇,他那头已了手写方子,“只是寻常风寒,公主不必担忧。”
他这就要开了方子离开?
那她半夜的冷风不是白吹了吗!
“望闻问切,子益哥哥你才只诊了脉。”
“公主方才不是已经说了?”他反问,“咳嗽、头晕、发热、畏寒。”
容昭哑然,恨不能给自己一嘴巴,她怎么就嘴这么快呢。
陆愈起身将药方递给大宫女青柳,又嘱咐她煎药的事项。容昭拢着斗篷抬眼望他,见他与平日别无二致,心中便有了几分委屈。她为见他不惜自己身子,他却是浑不在意,只当她是寻常病人。
陆愈欲告辞,却被拉住了衣袖,垂首便见容昭红着眼眶看自己。他与容昭相识已十年有余,深谙她娇蛮的性子,这般可怜的模样很是少见,不由得一愣。
“公主还有何事吩咐?”他淡声开口。
容昭抽抽鼻子,委委屈屈地说道:“药太苦了,不想吃。”
想来医者最不愿听得便是这句话,陆愈却是未有什么反应,只道:“良药苦口,公主应为自己负责。”
容昭瘪嘴,“那小年夜时我说的事你答应吗?”
小年夜宫里开宫宴,陆愈跟随自己的父亲太医令入宫赴宴,容昭便约他上元节一同去看西市的灯展。只是那时他并未答应,她便厚着脸说等他考虑。
陆愈闻言并不回答,只是看着她,两人互不相让,就这样看着对方。兴许是生了病格外脆弱,也可能是觉自己白受了凉,容昭望着他平静的模样只觉眼眶有些发热。
“陆愈你太讨厌了。”她本就是娇气的性子,此时受了委屈便不愿再顺他的意,松了手揉着眼睛止住泪意,“走吧走吧,你就让我病死算了。”
她因风寒发热,整个脸都红彤彤的,眼角的湿润便格外惹人怜惜。陆愈心中蜇了一下,松了口:“公主按时用药,臣亦会准时赴约。”
容昭破涕为笑,杏眼中满是笑意,一瞬就忘了自己方才骂他的话。
“我就知道子益哥哥也是喜欢我的!”
陆愈不置可否,他无法分辨她所说的喜欢和照顾有何区别,医者仁心,他理应爱护每一位患者。
上元节那日皇家有家宴,容昭借着自己染风寒还未痊愈为由早早离席,换了身太监的衣服混出宫。她早就安排好,在宫外备了宅子,离宫后就去换衣。红粉绫罗裹袄上身,外罩朱红镶裘斗篷衣,十足的喜庆,十足的艳丽。
她与陆愈约在西市大街的咸集楼碰头,一路上她脚步轻快,想到要与心上人在上元节共游灯市便欢喜。到时陆愈还未到,她告诉自己陆家亦是大家族,他应是未能脱身。
花市灯如昼,往来行人沸腾了月夜。
容昭坐在窗边看着楼下来来去去的行人,想到陆愈等会便会穿过这些人走向自己,嘴角便止不住的上扬。
她想起幼时与他初见,那时自己不过六岁,他方入太医署一年。机缘巧合她被带去太医署,因贪玩迷路,路过的陆愈引了她去找人。那时她还弄丢了最爱的珠花,哭哭唧唧地要返回去找,是陆愈寻来还给了她。
当时她被前往太医署督查工作的皇叔抱在怀里,咬着唇抽噎。陆愈原路返回,为她寻回了珠花。她还记得递给她珠花的小哥哥,记得他清秀的眉眼和白色的衣袍,后来他无数次入梦。
随着时间流逝,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她等的人还是没有来。容昭双手托颊往下望,来往的人那么多,却没有她要等得那一位。青柳在一旁看着自家公主慢慢蹙起眉头,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升起。
“公主……”
才开口便被容昭打断,“子益哥哥说话算话,他不会失信。”
青柳将话咽回,不由得心疼眼前的人,她只能上前为她沏杯热茶,劝道:“窗边风大,您先饮杯热茶。”
“你且放着。”她未回头,怕自己错过了他。
青柳最是懂她的性子,虽看起来娇蛮,其实心软又固执。只得叹息着将茶放在她跟前,心中只希望陆大人快些来。
天寒,冷风穿过热闹的人群也未见有几分暖和,钻进包厢吹凉了杯中的热茶。街灯晰晰,入梦的少年没有来。
* 太医署和奉医局的设定借鉴唐代。太医署相当于现在的医学院,培养医疗人才、做各种医学研究,也掌管医疗方面的法令并且有行政职能。奉医局是负责御前医药,管理宫中的药物和皇家医疗。两边是互相独立的机构,但我们陆大人比较厉害,在太医署搞研究的同时也会在奉医局需要时进宫治病。
* 陆大人是无爱者,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aromanic,不是没有爱,他有正常的亲情友情,但是很难对一个人产生浪漫情怀,简单理解就是很难对人产生爱情。
* 但是我们昭昭不一样!陆大人必爱昭昭!!




【古言短篇集】我心匪石 【一斛珠】有疾 · 下
「贰」 有疾(下)
容昭没有等来陆愈,只等来了她的五皇兄容璟。容璟推门进来时她惊喜回望,当看见是他,便知自己等的人不会来了。
容璟立即送她回宫,她失落地坐在马车中不言语,心头像是压了块大石。她没有告诉旁人她和陆愈约在那里,五皇兄能找来,必然是有人告知,这个人除开陆愈便不会是旁人。
他骗了她,他明明说要来的。
“想出来玩也不会挑日子,等会回了拾翠殿莫要惹淑妃娘娘生气。”
淑妃虽是对她严格,却也不拘着她,出宫这种事她干过好几次,都未被责罚过。可她此时没有反驳的心思,满脑子都想着陆愈骗她的事,鼻头酸得很。
“今夜宫里出了事,你最近都少跑出去玩。”
容昭这才回神,嘀咕着询问:“出了什么事?”
“齐王府那位离席时被三嫂绊倒,动了胎气,在宫中哭闹了一通。”
容昭一听就急了,在陆愈面前装得乖巧其实最是娇蛮,当即骂道:“放屁!我表姐知礼持重,怎会将她绊倒?定是容玥那王八蛋有意陷害!”
容昭冷声哼道,“呵,谁知道那肚皮里有没有种。”
容昭所骂的容玥便是今上的大儿子,她的大哥齐王。太子早夭,皇后忧思而亡,宫中就以许贵妃所生的长子齐王最为得势。先皇后离世后今上便未立后,后宫诸事皆由许贵妃和淑妃、德妃一同掌管。许贵妃强势,淑妃又盛宠不衰,两宫之间摩擦不断,容昭便从小不喜容玥,与由自己母亲抚养长大的三皇兄容珏更为亲厚。容珏所娶的便是容昭的表姐,淑妃娘家的侄女,这其中关系便又深一层。
“我看容玥是想当太子想疯了,三哥根本没有想争太子的意思,不知道他为何处处针对。”容昭嘲讽道,“怕不是也知道自己寡义无耻,比不过我三哥宽厚仁爱。”
这次容璟却未回答,只道:“这些话你同我说便罢了,莫要去别处说。”
“我知道。”她琢磨着这件事,忽想到什么,看向容璟没头没尾地问上一句,“可是叫的陆愈去诊治?”
“对,他去时遇见我,便让我到咸集楼找你。”
悬起的心摔在地上,针扎一般的疼。奉医局多的是御医,比他有资历的女医官也有许多,哪用得着他去。
齐王妃是礼部尚书的女儿,他的青梅竹马。在她想尽办法才能见他一面的时候,他们已在太医署有过无数同窗生涯。
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就忘了?
容昭后面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拾翠殿的,三皇子夫妇被罚禁足,淑妃忧心不已,也就未有闲情苛责她。
她领着青柳回寝宫后歇息,夜间昏昏沉沉地做起梦来。
她梦见自己十六岁那年卫国公府的老夫人做七十大寿,她央着三皇兄和五皇兄带自己同去,就为能在席间见上陆愈一面。席上她瞧见陆愈一人离席,便偷偷跟了去,却见他在国公府的后花园内与一女子说话。女子擦着泪,看起来极其伤心,随后竟与陆愈抱在了一起。她想上前将他们二人扯开,却被定在原地,她着急地大声叫陆愈的名字,他却像未听见,只紧紧抱住他怀里的人。
忽然陆愈搂着怀里的女子转了过来,她看见他脸上温柔的笑意和柔情,是从未对她表露过的模样。容昭心中疼痛不已,挣扎着从梦中醒来,窗外已是白天。
青柳没在,是另一位宫女候在一旁,见她醒了连忙上前扶着她坐起。
她只觉头痛欲裂,哑着声音让宫女给她倒,喝水润喉后问道:“青柳呢?”
“青柳姐姐去找御医了。”
容昭皱眉,忽有预感,果不其然青柳已领了陆愈进来。
他穿着官服,和上一次见面时无甚区别,朗眉星目,仍旧好看。容昭却想起梦里他温柔的模样,与此时的淡漠截然相反。
陆愈只是看着她,见到她苍白的面色皱起眉头。见他如此,容昭避开了目光,哑着声音道:“不过是普通的风寒,陆大人不必亲自走这趟。”
她的称呼让陆愈眉头蹙得更紧,他不解自己为何觉得这样的称呼格外刺耳。他未多言,上前要为她诊脉,容昭却紧拽着被子不将手伸出。
“请公主爱惜自己的身子。”陆愈无疑是最合格的医者,他时时都会以患者的身体为重,他却不是一位知情识趣的爱人,看不懂容昭此时的委屈。
容昭固执,仍是抓着锦被不愿松手,似在抗拒他。陆愈看穿她的心思,心中莫名就多了些许不满,不再多言,径直上前拉起她的手直接压上了脉搏。
他才从外面进来,指间冰冰凉,容昭斥责道:“陆愈你放开我!”
陆愈却是不松手,就这样拉起她的手感受她的脉象,陆愈皱着眉头看向青柳,“公主可有按时按量用药?”
“有的。”青柳如实回答,“前几日也没什么大碍,可能是昨夜在咸集楼又吹了风才会。”
青柳小心翼翼地觑了觑两人,又道:“公主昨夜为了等大人,一直在窗边吹了……”
“青柳!”
容昭打断她的话,还欲说些什么,却瞧见陆愈眉头皱得愈紧,鼓起的满腔气在一瞬间就变作了无力。想来他是不喜自己这个样子的,他这种冷淡的性子应当是喜欢齐王妃那种温柔体贴的女人。
她不再挣扎,垂下头看着锦被上致的绣花,任由陆愈替她诊治开方。青柳了药方跟着陆川去拿药,其他的宫女也都退了出去,烧着地龙的温暖寝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陆愈隐约感觉到她今日与以前不同,却不知缘由,他看了看容昭,去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些许缝隙透气。容昭看向他的背影,心里似被针扎了一下,他其实是极体贴的人。
“陆愈。”她平静地唤他,并不像方才那般发着脾气显露尖锐。
陆愈回头看她,以为她是有什么事,却触上她过于平静的目光。
“陆愈,你喜欢我吗?”她总是同他说喜欢,每一次眉梢眼角都是暖融融的笑意,直言不讳。这次她却格外的平静,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等一个答复。
陆愈却皱起眉来,他不懂她问题中的喜欢到底是怎样的感受,从小到大他多是与医书为伴,亲友师长都未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他便无从去思索一个答案。
他疑惑、迟疑、茫然,落在容昭严重便是否定。她一直都勇敢地向他表露一切,从未深思过他的回应,此时得到这样的答案却未有多少意外,原来她的内心深处早已认定他不会爱她。
容昭勾勾嘴角,杏眼也弯出好看的弧度。她是天家女儿,不应当让人轻看。
“陆大人,本公主要歇息了。”
她拉起锦被,一寸寸卧回床榻,陆愈看着她背对自己的脊背,天资聪慧的人一时竟读不懂她话中的意思。
容昭盖着被子,咬紧牙关朝里躺着,不知他是何神色,许久才听见有脚步声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强忍着的眼泪终究掉了下来。
压低的哭声在锦被下响起,一方小小的天地护她的颜面和女儿心事。
哭出来便好,就当是生了场长旷日持久的病,总有痊愈的一天。




【古言短篇集】我心匪石 【一斛珠】春猎 · 上
「叁」 春猎(上)
三皇子豫王被禁足已有两月余,在这期间容昭也听话不少,在今上面前挣足了表现才敢带着青柳出宫去豫王府见自己三皇兄。
马车驶出朝阳门,在天街遇上进宫给妃嫔请脉的陆愈。青柳掀帘看见陆愈带着人停在一旁,回视线又看看自家公主,“是陆大人。”
“嗯。”应声后便没了下文。
青柳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放下帘子复坐回去。近来公主像似变了许多,往日若这般遇上定要上前交谈一番,今日确实装作未看见。随后青柳又想到上元节后公主的风寒一直不见好,反反复复数次却勒令她不准去找陆大人,只得找了奉医局的女医官。公主不再执着于陆大人,这应是好事,可她见容昭这般模样又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真的好。
马车迎面来时陆愈便知那是拾翠殿的车,里面坐的是谁可想而知。他已两月未见过容昭,其实两月并不算长,他未进宫时与她一年也不能见上几面,可这次他却没由来的心慌意乱。他总是想起那日她平静的面容,和带笑眉眼之下未言说的哀伤。每每想起,心中便有细微的刺痛和灼热,似乎有什么在悄然苏醒。
奉医局掌管御前医药,每半月会派几名御医为妃嫔们请脉。陆愈虽供职在太医署,却因医术高超常被奉医局这边请来,这次本不应他来,他却主动与另一位医官换了日子。他想借机去看看容昭,或许见到了她,那些陌生的情绪便会消解。只是往往事与愿违,他忽意识到若她不愿意,自己很难见到她。
容璟知道容昭今日要去豫王府,马车方驶出朱雀门便被他拦了,两人一同去看容珏夫妇。
豫王妃谢渺与淑妃一脉,亲近的弟弟妹妹亲自上门拜访,着人张罗了一席酒菜招待。饭后容珏与容璟有事相商,容昭便同谢渺一齐去后花园赏花。
已是暮春,院中梨花开遍。
“听说你的风寒一直反复,如今可大好了?”谢渺是温柔小意的性子,说话时语速不紧不慢,温软的眉眼一点不肖北方人,倒像南方水乡女子。
“早就没事了。”容昭摆手,“倒是表姐你有没有被为难?”
元宵家宴上谢渺绊倒了齐王妃,夫妻俩才被罚禁足,容昭近来虽是满腹心事却也记挂着哥哥和嫂嫂。
谢渺失笑,“连夜被禁足,谁还有机会来为难我?”
“我就知道三哥定不会怪你。”容昭甚是得意地笑起来,她最是相信她三哥性子宽厚,却没见谢渺听见这话时脸颊染上些许红晕。
“表姐你也莫要自责,容玥是个王八蛋,定是他拉着他媳妇故意使绊子。”容昭不喜容玥的事并不是秘密,每每提及他便不留情。
“你呀。”谢渺戳了戳她的脸颊,“别这般口无遮拦,小心姑姑又罚你。”
“我才不怕。”容昭嘟囔,走到树下踮脚拉了低处的梨花枝细看。
“往后的事谁也料不准,昭昭你要多往前看。”
谢家书香门第,人才辈出,如今的老太爷曾是两任帝师。谢渺由老太爷带大,自是把一切开得格外透彻。
“我知道表姐的意思。”容昭松手,枝桠弹回,抖落几朵梨花。
她回头看向谢渺,“可你也说了世事难料,就算三哥无意,德妃娘娘和四皇兄也不会轻易让他如愿。”
谢渺愣了一下,随即听她笑道:“再不济不是还有我五哥吗?他那个别人惹他一分必还十分的性子,只怕恨不得让容玥被发配八万里才是,又怎会让容玥轻轻松松当上太子?”
一番话虽是有几分孩子气却都是事实,谢渺笑笑:“看来我们昭昭长大了,姑姑怕是留不住你了。”
听懂谢渺玩笑的意思,容昭瘪嘴。陆愈不喜欢她,她能去哪儿?
“听闻卫国公府的世子被接回京,兴许皇上真要考虑你的婚事了。”
容昭已经十七,却连婚事也未定下,再怎么对外说是淑妃舍不得唯一的女儿嫁出宫,时日久了也会有流言蜚语。
“考虑就考虑呗。”
容昭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谢渺玲珑心思,问道:“和陆大人闹矛盾了?”
容昭的心事谢渺都清楚,见她垂下眼眸便知自己猜中了,不由得叹息。上前揉揉她的头,温柔地安抚:“春天已经来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没有跨不过的寒冬,一切都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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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春盛,西山猎场再次迎来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皇上领百官春猎。
容昭最是喜欢春猎时策马奔腾的肆意潇洒,今年却意兴阑珊。豫王夫妇被禁足不能前来,她少了许多乐子,只能去找容璟取乐。
她的帐篷在淑妃旁边,容璟是男儿,宿处自然有些距离。她领了青柳去找,半路却听见有几位贵女一同议论卫国公府才被接回的世子是个病秧子,连行路都得坐轮椅。她本不欲理会,谁知那几人却扯到她头上。
“听说皇上近来想给六公主觅婚事,这个时间可真是赶巧,怕不是想将六公主嫁到卫国公府再结个姻亲。”
“卫国公府是先皇后的娘家,亲上加亲的事谁说得准?”
另有位鹅黄衣裙的女子笑道:“容昭那副刁蛮的性子,也只能配个病秧子了。”
穿鹅黄衣裙的不是旁人,就是许贵妃娘家的亲侄女。这岂能忍?
容昭冷笑,抬首走了过去,“哎,这里可真热闹。”
其他贵女见到自己议论的正主突然出现,纷纷心虚。大家都知六公主不饶人的性子,胆小的已有几分怯意,敛下眉眼不敢瞧她。许家在宫中有许贵妃,朝中有许丞相,许卉并不如旁人那边怯她,可背后议人长短被逮了正着难有几分难堪,正欲说话却被容昭打断。
容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扫过她的唇,状似好奇地询问:“许大小姐今儿嘴上抹的什么口脂,怎还有个怪味儿?”
“你——”
许卉敢怒不敢言,容昭咧嘴笑开,“可是未能买到好的?若是的话同我说说,我宫里倒是有几盒用不上的可以送给你。”
“容昭你别欺人太甚!”许卉气红了眼,说话时便缺了分寸。
容昭冷下面容,厉声责问:“许卉你好大的胆,本公主的名字岂是你随便就能喊的?”
许卉也知道自己失了分寸,却也在气头上,咬紧牙关不愿吭声请罪。容昭不在意,冷笑道:“你爹都不敢叫我的名字,你倒是敢,我以前还真小瞧了你。”
听容昭提起自己的父亲,许卉心中便知若她执意要闹,这件事自己讨不到好。忍下怒气,垂首开口:“臣女一时失言,还请六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
“京里谁不知道六公主容昭刁蛮任性,我又怎会懂‘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个道理呢?”她才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见许卉听见这句话后变了脸色,心中就格外舒坦。
“那公主想如何?”许卉明白她的意思,她就是想要自己难堪。
容昭状似思考,沉吟许久,“以旁人说我欺辱你,不若狩猎时你我一决胜负,你赢了我便不计较,若你输了——”
她笑得一脸灿烂,“便写五百份‘六公主温柔贤惠端庄可人’的签子拿去东西二市发放,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本公主好性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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