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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初禾
前阵子刑侦一组开内部小会,没有上头的领导,海梓皮惯了,落座时将靠椅转过来,双手一搭,脑袋一枕,趴得好不惬意。
但柳至秦进门就往他椅子腿上踢了一脚,说特别行动队的人必须注意行为举止。
“我就这么坐一下都不行吗?又没外人,我出去肯定不这样坐。”海梓稳住靠椅,心想柳至秦真是太严格了。
柳至秦说:“你现在能这么坐,养成习惯,出去就不好改了。”
海梓虽然热衷与裴情吵架,但绝非不讲理。他认真一想,居然觉得柳至秦说得对,立马正襟危坐,坚持了整整一堂会,腰杆挺得比谁都直。
而此时,花崇趴得比他还要随意。
柳至秦停下脚步,轻摇着头,“刘孟茄的神状态有问题。”
花崇说:“对,他的眼神就不正常。问询过程中,他说话多次颠三倒四,我判断,在长年累月的压力和怨恨下,他已经将现实与妄想混淆在一起。”
柳至秦单手在键盘上敲了下,显示屏立即亮起来,“我调取到了更多监控,基本可以给刘孟茄12号的行踪拉一条完整的线。”
显示屏被分成4个部分,每个部分是一段视频。
花崇不肯站起来,拐着椅子往电脑边挪,“辛苦了。”
“本职工作。”柳至秦侧脸看他,眼中冷感的专注中多了一丝有温度的纵容,声线比刚才更沉,“花队。”
花崇拐得差不多了,抬头:“嗯?”
柳至秦压住椅背,“您拐辛苦了。”
花崇眼角闪现笑意,很快了回去,咳一声,“小柳同学,工作时间,不要拿领导开玩笑。”
柳至秦看了看表——由于惯常与键盘为伴的关系,他不怎么戴表,手上这块是去年生日时花崇送的,“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们这是在利用休息时间思维碰撞。”
这话不算狡辩。特别行动队虽然从来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有案子就得上,但是人就需要休息,不可能24小时不眠不休。其他人已经吃饭去了,花崇做完问询后马不停蹄赶到齐束镇与柳至秦汇合,这才刚歇个脚。
柳至秦说着语气一转,“哦,我忽略了一点,你的意思是在工作时间之外,就可以拿领导开玩笑?”
花崇:“……”
柳至秦狡猾地眯眼,从花崇的角度看去,就像一只满肚子坏水却偏要卖乖的狐狸。
“您还是说正事吧。”花崇叹气,“刘孟茄是不是没有作案时间?”
“理论上不能肯定,毕竟存在空白时间,但他是凶手的可能性现在看来已经非常低。”柳至秦让视频快放起来,“12号凌晨他还在‘刘家米粉’工作,4点多才从巷子里出来。上午11点来到齐束镇,分别在6个时间节点被镇里的公共和私人摄像头拍到,最长的间隔只有107分钟,这么短的时间不足以让他去镇外的油菜花田杀人。”
柳至秦一直没坐,腰背微微躬着,挡住了一些灯光,像是将花崇圈了起来。
视频切换,刘孟茄出现在一辆车上。
花崇道:“他果然是搭黑车回西羚市。”
“嗯。”柳至秦操纵着视角,“12号晚上他没有去‘刘家米粉’,而是在3公里以外的大排档独自喝酒到凌晨5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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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崇终于舍得站起来,“巧合的是,在施厘淼遇害后,刘孟茄再也没有去过齐束镇。他放弃向施厘淼求助这条路,但不可能放下仇恨。”
柳至秦:“你想把他先拘起来?”
花崇摸了把下巴,“拘不了,但我已经和克队商量过,西羚市警方保持关注刘孟茄。我比较担心的是,将来有一天,他可能会伤害他的姐姐刘咏丽。”
之前在西羚市市局,对刘孟茄满腔怒火的刘仗道出了一个隐瞒至今的秘密——刘孟茄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妻子弟弟的儿子。
刘孟茄的父母在他不满1岁时就已去世,妻子好心将刘孟茄抱到家里来,刚开始倒没什么,可时间一长,本就不宽裕的家庭就因为多了一张嘴而越发困难。
刘孟茄的户口上在刘家,妻子去世后,刘仗也没有告知刘孟茄真相,只是越看刘孟茄越不顺眼,动辄打骂。
待刘孟茄长大一些,刘仗更加不愿意说出实情,一来刘孟茄被他虐待过,他害怕男孩成为男人之后报复,二来米粉店需要廉价劳动力,只要刘孟茄还是他的儿子,他就能让刘孟茄给自己赚钱,供亲生女儿读书。
“我愿意做dna鉴定,他真的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刘仗激动地说:“不管他犯了任何事,都和我、和小丽没有关系!”
这一幕令人唏嘘,在场的刑警更是无语。
藏了多年的秘密一朝吐出,仅是因为得知刘孟茄可能与一桩命案有关,急于摆脱干系。
花崇离开市局时,刘孟茄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像一截没有生气,却随时可能爆燃的干枯木材一般坐着,双眼看似无神,却又闪烁着某种渗人的光。
梳理完刘孟茄的行踪,柳至秦靠在桌沿上,“刘孟茄怎么就这么笃定,施厘淼一定是他的同类?”
花崇皱了下眉。
类似的问题,他问过刘孟茄。
“我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她就知道。”短短一句话,刘孟茄说得前后矛盾。
花崇却听懂了。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有时不仅存在于语言、眼神、动作,还有某种看似玄而又玄的气场。
经验丰富的刑警能够在没有任何线索的前提下,注意到一个似乎与案件毫无关系的人,部分是因为阅人无数,部分则是因为这种气场。
刘孟茄的神有问题,他的话不是有效的证据,却撞开了一道裂缝,犹如夏季闷黑的天幕上,突然划过的惨白闪电。
“我看完了‘猜心频道’两季的所有内容,只有这期是特别的。”刘孟茄拖着嗓子说话时像个年轻的神棍,“其他每一期,落脚点都在娱乐观众上,哪怕是最惊悚的一期。但z先生不一样,你知道这期的落脚点在哪里吗?”
花崇隐隐想到了一个答案,却没有说出来,只道:“在哪里?”
刘孟茄扯出一个笑,像优秀学生被叫起来回答一个全班都答不上的问题一般,高高挺起胸膛,双眼鼓得露出大量眼白,“在倾诉!”
花崇指节轻微一。
他完全明白刘孟茄的意思了。
“猜心频道”是网络综艺,即便打着悬疑、烧脑、恐怖的标签,但本质上仍是一档娱乐节目,它必须充满戏剧性,最好是反转接着反转,让参与者和观众都大呼过瘾。
而刘孟茄却在z先生这一期里看出了倾述。
为什么要倾述,倾诉什么,什么人在倾述?
刘孟茄说完就扬起脸,眼珠一转不转地盯着明亮的灯泡。
强光下,他的眼皮开始颤抖,一行眼泪从他眼角落下来。
花崇看着他,一连串碎成细末的线索开始排列组合,慢慢拼凑成一条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脉络。
假如,假如是施厘淼在倾述,她为什么会选择这种场合?是因为无法再压抑内心吗?
人是很复杂的动物,知道某些秘密必须深藏,却越是深藏,越想将它挖出来。
施厘淼借由z先生挖出一个无人知晓的真相,将它放在万千观众的眼前,同时给它盖上一个“虚构”的面纱。
这无疑是一件刺激又疯狂的事。害怕被洞察,又渴望被洞察。她在悬崖峭壁上走着钢丝。
而刘孟茄揭开了这个面纱。
“一定是倾述吗?”柳至秦听完花崇的剖析,“我可以给出不同的答案,比如炫耀,比如利用。”
花崇了然,“施厘淼是个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的人,确实可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包括情绪、回忆、真实。”
柳至秦顿了会儿,垂眸盯着地板,“这个刘孟茄也算是歪打误撞出了份力,如果不是他,我们可能还得花一些时间,才能想到这个角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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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崇累了一天,刚站了会儿,又想往靠椅上坐。坐仍然是不好好坐的,腿一跨手一搭,坐成了之前的姿势。
飞蛾在吊灯周围越扑棱越有神,新来的几只加入其中,呼朋唤友似的。
柳至秦看不下去了,卷起几张传单,打算将它们赶出去。
正在这时,外出觅食的海梓和裴情回来了。
但凡有这俩的地方,空气都比别处灼热一些。
“你待在西羚市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跑过来呢?”海梓不仅嗓门大,语速还快,经过走廊来回一撞,简直像机关枪正在扫射,“这里有我就够了,你一个法医,被害人在市局的冰柜里,你跑这一趟又是何必?你怎么就不能让我清静一天呢?”
裴情冷笑,“你也有资格说‘清静’?”
海梓被挑起了胜负欲,“清静在人心,不在于声音。只要眼睛干净了,心灵就干净了。懂么?”
裴情驻足凝视他。
“不要看了,同学,我请你不要看了!”海梓在面前摆了个巨大的“x”,“我的眼睛已经脏了!”
裴情:“……”
海梓:“看你一回,我的眼睛就脏一分,它现在是负分了!”
裴情眉梢直跳,深呼吸好几口才控制住了自己意图揍人的手,“我和花队一起来,你有意见?”
海梓大喝一声:“嘿!花队来见柳哥,你来只能见到你的冤家我,你有病啊?”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这一句更是清清楚楚传到花崇和柳至秦耳中。
花崇往上斜着脸,瞳孔里落了些灯光,笑着打马虎:“我主要是来查案。”
“是是是,只是顺道来看我。”柳至秦赶走一只飞蛾又来一只,子子孙孙无穷已,当即决定将灯关掉,让逐光的飞蛾自己飞走。
开关就在花崇旁边的墙上,花崇站起来就能按到。
但兢兢业业的刑警偶尔犯起懒来,那是转脖子都嫌累。
“帮我按……”柳至秦刚说出三个字,就打住了,笑着走过去,一手撑在花崇肩上,上半身往墙的方向斜,另一只手按下开关。
“啪”一声响,房间只剩下门口蓝色的小夜灯。
柳至秦还没来得及将手回来,两个不速之客就到了。
没了光,飞蛾们扫兴地离开,外面的路灯照进来,勾勒着花崇和柳至秦的轮廓。
这画面甚至有一丝艺术感。
裴情在门口刹车,海梓一头撞上来,还没来得及开骂,就一把托住自己的下巴——生怕它掉下去。
“你们?”伶牙俐齿的痕检师突然结巴,“你们这是在干嘛?黑,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在上面,一个人在下面?”
花崇:“……”
柳至秦:“……”
“打搅了。”裴情转身就要走,却被海梓拦了下来。
“别走!”海梓小声说:“是不是老同学?老同学不能放置他的老同学独自尴尬。”
花崇好笑地想,更尴尬的在这里。
柳至秦倒是无所谓,将灯打开,心平气和地说:“有飞蛾,关灯把它们放出去。”
灯一亮起,那些由阴影构成的暧昧就消散了。
但海梓不愧是特别行动队的优秀痕检师,马上发现新的线索。
他走到花崇的椅子边,伸出脚,不敢真踹,只敢隔空一踹,然后看向柳至秦——
“柳哥,这个时候,你不该一脚踹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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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孤花(12)
柳至秦这一脚当然没能踹下去。花崇游刃有余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那种懒洋洋的气息不见了,变脸似的恢复从容与干练。
海梓:“……”
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做了什么?
我是哪里想不开,怂恿柳哥去踹花队?
裴情“啧啧”两声,像看一条死狗一样看着海梓。
“看什么看?”海梓赶紧瞪回去,接着手一伸,“拿来!”
他们之所以会上楼来,是柳至秦之前发了一条消息,让他们吃完了打包两份油纸腊肉饭回来。
答应的是海梓,但海梓两手空空,口袋提在裴情手上。
裴情矜持地伸出手,却在海梓要接的时候回去,然后在海梓愤愤的目光中,直接将口袋放在桌上。
“谢了。”花崇打开口袋,手指一碰油纸,还有温度。
油纸腊肉饭是齐束镇的特色,看上去不怎么样,但一打开,单是香味就让人忍不住咽唾沫。
一份虽然只有四四方方一块,但米浸透了油,被压得特别实,腊肉也很有分量,吃一块一天都不会饿。
当地农民干活时,就揣这样一块,很是方便。
海梓说:“那我们先撤了啊。”
“等一下。”柳至秦将人叫住,“去年‘猜心频道’第二季,你看没看过z先生那一期?”
“看过啊,我每期都看过。”身为一个爱看综艺的刑警,海梓时常为没有同事和自己一起嗑感到苦恼。
柳至秦:“怎么样?”
海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怎么样?”
“说说你的感受。”花崇将油纸腊肉饭放在一旁,“你看它的时候,觉得它和其他几期有什么明显差别吗?”
海梓按着眉心想了半天,“我觉得都差不多吧。”
花崇和柳至秦对视了一眼。
海梓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但非要说的话,z先生这一期确实有点奇怪。”
花崇问:“哪里奇怪?”
“你等我组织一下语言啊,我语文不行,高考作文不及格来着。”海梓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步,冥思苦想,然后“啪”一声打了个响指,“要不咱们一起看看?”
裴情在一旁不屑地冷笑。
海梓回头,“老同学,你几个意思?”
“你憋了半天,还打响指,我以为你至少能憋出一个屁。”裴情抄着手,“结果你只邀请我们一起看?”
花崇别过脸,忍笑。
柳至秦冲他耳语,“想笑就笑,别憋坏了。”
花崇也压低声音,“给海梓留个面子。”
“我这是方便讲解好么?”海梓不服气,“我现在说一遍,花队他们难道不会把那一期找出来看吗?那不如大家一起看!”
柳至秦鼓掌,“有道理。”
桌上的笔记本是柳至秦随身携带,用于入侵、破解的武器,绝大多数时候,出现在它显示屏上的都是一串串代码,有时是监控画面。但现在,它正播放着“猜心频道”,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成了z先生的刀下鬼。
z先生将这一切视为复仇。他认为自己自从出生,就不断遭受来自家庭的不公。他不愿意充当手足的垫脚石,他要用他们的血,为自己铺路。
“这一期有个特点,就是过于血腥。”剧情推进,海梓边看边说:“我当时看的时候还想过,这期过审过得肯定很艰难。单是杀人的数量,z先生就超标了,直到我看到最后,z先生死了,他没有好下场。”
花崇右手成拳,抵在鼻尖,缓缓道:“过于敷衍。”
节目时长不长,安排得很紧凑,普通人也许得用正常速度才能看出细节处的设计,在场诸位却都是侦查方面的老手,1.5倍速看得毫不力,因此进度条很快拉到了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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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至秦点头,“综艺必须经过审核,z先生的结局不可能好,但这个结局的处理很生硬,就是花队说的敷衍。”
海梓说:“我想给你们说的也是这一点,施厘淼其他几期节目,但凡是血腥程度爆表的,都会设计一些正能量的小反转,唯独这个没有,直接让z先生遇上事故。”
花崇将进度条往回拉,停在z先生最后一次杀戮时,重放,再重放,“我认为这里就是结局,你们注意到了吗,这是气氛达到顶峰的一段。站在导演的角度,停在这里,故事就已经完整。”
柳至秦说:“可她必须加上最后一段。她不想让z先生死,反应在节目里,就是剧情上的敷衍。”
海梓一拍脑门,“你们说得很有道理啊。”
花崇笑了笑,“其实你想说的和我们差不多。”
“嗐!想说的差不多,和说出来的差不多,这两者之间差远了。”海梓看向裴情,“我们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我就表达不到这么准。”
裴情哼了声,“你自己语文差就行了,别带上我。”
“你闭嘴!”
“我不。”
两人骂骂咧咧离开了。
“我打算去一趟施厘淼的老家。”花崇点开日历,“既然现在有一条模糊的思路,那就该让它变得清晰。施厘淼基本算是斩断了与家庭的联系,但她如今的性格和行事方式,很可能受到家庭的影响。有几个地方我很在意,目前还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
柳至秦拿过花崇的本子,上面一片鬼画符。
有趣的是,他早已看懂了花崇的人,却不管怎么努力,都难以看懂花崇的字。
花崇正儿八经写字时,那字还挺像样,但这种一边理思路一边写的,简直像非人类语言。
“一个是在被农家乐老板骚扰之后,她自行消化了,一个是得知刘孟茄想请她帮忙杀人,她虽然拒绝,但下一次见面时,还带刘孟茄去吃饭。”花崇微拧着眉,“这都太突兀了,一个成熟的职场人,确实应该懂得应付不同的人和事,但她应付的方式超过了‘成熟’的范畴,实际上是一种无底线的妥协和退让。”
“明天出发?”柳至秦问。
花崇道:“如果能走,我现在就想出发。”
柳至秦轻笑,“工作狂花队又上线了。”
花崇敲了下桌子,“来,你的工作狂花队布置任务了。”
“好的好的。”柳至秦像模像样地端坐起来,“花队请布置。”
“裴情留在这边,你和岳越一起回首都。”花崇顿了下又说:“那边虽然有兄弟协助我们做排查,但没有人比我们自己更了解这个案子。”
柳至秦像是早就知道花崇会这样决定,“行,我立即准备。”
首都,特别行动队。
春意已经很浓,平原的气温比高原高不少,柳至秦下飞机时还穿着一件灰色的宽松羊绒开衫,此时已经只穿衬衣。
但有人比他穿得更少,那就是特别行动队的霸王,特警昭凡。
昭凡穿一件工字背心就从走廊的另一端冲出来了,在柳至秦跟前来了个急刹车,“吱”一声,响彻整层楼。
“操,你怎么回来了?”昭凡停下后手臂还扬了一下,活像在跳街舞,“我花儿呢?”
“什么你花儿。”柳至秦看了眼他那终于回去的手臂,笑道:“我还以为你要来一段即兴说唱。”
昭凡这人,有人来疯的属性,仗着自己这张脸和一身的本事,在队里惹猫惹狗,脑子还转得特别快,别说是来一段即兴说唱,就是让他当场扭个秧歌,他大概也能扭起来。
“也不是不可以。”果然,昭凡清了清嗓子。
柳至秦有点后悔给他阳光。
但昭凡刚“yo”完,突然想起刚才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沈寻说你们去西部查案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我花儿呢?”
“花儿”这绰号在洛城警界人尽皆知,但在特别行动队,目前只有昭凡一个人这么叫。
有人脸皮格外厚,非说花崇是一朵花,自己是另一朵花,花崇来了,他昭凡这朵花就不再是唯一的花了。
柳至秦当初从沈寻那儿听到这番话,简直哭笑不得。
“被害人在首都工作,人际网络都在这边,我回来做排查。”解决话痨的最佳方法就是说实话,让话痨无话可说,“至于花队,他去被害人的家乡了。”
昭凡往自己左手手心捶了一拳,“可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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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至秦:“……”
哪儿可怜了?
“你看看你,又被迫和我花儿分开了。”昭凡很爷们儿地勾住柳至秦肩膀,叹气,“说吧,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柳至秦冷笑,“昭凡队长。你们特警一队是不是在搞封闭集训?”
昭凡惊讶地回手,“操,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你们在搞封闭集训,还知道你憋坏了,想混进我们刑侦一组,出去透透风。”
柳至秦这话一说完,昭凡已经退了好几步。
“昭凡昭队长。”柳至秦又道:“你就是这么跟你队上的新队员做榜样的吗?”
昭凡眉毛狠狠一跳,抱拳,“告辞!”
昭凡来得快,溜得也快。终于清静了,柳至秦吁了口气,往刑侦一组的方向走去。
留守的队员已经完成初期排查,视频、录音等分门别类整理好,柳至秦将人都叫上,开完会后独自看笔录,这一看就看到了深夜。
施厘淼与同事以及上司的关系,是典型的职场关系,互相有保留,并不交心,表面和谐融洽,内里彼此竞争。
没有一个人提到施厘淼的家庭,被问及时也是说施厘淼从不说起家人。
“她很独立,是个优秀的女强人。”
“在首都的房子是她自己赚钱买的,很了不起。”
“拍节目时她每次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特别敬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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