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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初禾
柳至秦站在显示屏前,神情因为专注而显得严肃。
罗久说得没错,施厘淼多次与他聊天,对画面做细化处理可发现,施厘淼脸上自始至终挂着得体的笑容。
她在努力扮演自己的角色。
随着视频推进,罗久越发不安。
“靠!”海梓突然拍桌,喊道:“柳哥!”
柳至秦转过去,眉心蹙紧。
定格的画面有些模糊,但也看得出,一个男人正将一个女人推挤在墙上。
男人正是罗久,而女人是施厘淼,时间是4月4号下午5点19分,也就是施厘淼入住“村情”的第二天。
罗久脸都白了。
柳至秦身高1米87,近距离看罗久是十足的俯视,他唇齿微启,吐字清晰得像利落的刀,“解释一下?”
罗久筛糠似的,“我没有怎么她,你们往后看,我绝对没有怎么她!”
视频里,施厘淼将罗久推开,短暂的身体接触后,罗久举起双手,退了两步。两人在走廊上说了会儿话,看姿势应该是罗久在道歉。之后施厘淼进入房间,罗久离开。
“我发誓我只是色迷心窍,一时冲动!”罗久将右手举在耳边,“我们镇里没有她这么风情万种的女人,我,我……”
说着,罗久竟是扇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柳至秦说:“你向她道歉、解释,她便原谅你了,不做追究?”
罗久慌忙点头,“她很讲理,我也确实没有把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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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梓万分不解,“不对啊!柳哥,施厘淼入住第二天就被袭击,她为什么还会住在这里?还和袭击她的人正常聊天?”
罗久一脸哭相,“不是袭击不是袭击!她不愿意,我没有强迫她!”
像齐束镇这样的小地方,有些低劣的恶俗,罗久将刚见面的女客人推到墙上,可见平时没少对女性揩油。
但柳至秦思考的却不是罗久的行为,而是施厘淼。
海梓说得没错,通常情况下,施厘淼就算不报警,不与罗久产生肢体冲突,也应该立即搬离,怎么会继续住着,并在之后毫无芥蒂地与罗久聊天?
她有必须住在这里的理由吗?
还是说,被男性骚扰对她来说是件很普通的事,只要对方道歉,她就能够接受?
柳至秦心头一沉。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这个案子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海梓在特别行动队是出了名的女性之友,最看不惯欺负女性的行为,带着怒气质问:“罗久,有了这个视频,我不得不怀疑你之前说的话。被你骚扰之后,施厘淼真的是在和你平和聊天?”
罗久说:“我绝不骗你们!不信你们可以再看监控啊!大庭广众的,难道我能逼她笑吗?其实后来看到她,我也有点担心,但她跟没事人似的,那我当然也放下了。”
海梓说:“怎么可能像没事人?”
“事实就是这样!”罗久的汗越来越多,“可能是她见过大世面,可能……可能她本来就喜欢和男人……”
柳至秦冷声打断,“行了。”
罗久本能地缩起脖子。
有监控为证,施厘淼事后与罗久的交流确实看不出什么问题。这事有点荒谬,但既然发生了,就逻辑上就是合理的。
柳至秦抬手抵住下巴,一边继续盯着显示屏,一边思考施厘淼行为背后的因果,这时,一个出其不意的人影闪过。
“停下!”他说。
经过细化,画面上出现一张阴沉的脸,正是“刘家米粉”的少年。
手机一拨即通,柳至秦简单交待一番,只听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花崇关上车门,肩膀和脸颊夹着手机,“施厘淼不止一次去过‘刘家米粉’,我们昨天遇到的少年可能有问题,我现在正要过去。”
第8章孤花(08)
“刘家米粉”白天的生意比夜间更好,临近傍晚,食客络绎不绝,店里坐不了那么多人,加上里面空气不好,很多人坐在店外的空坝上大快朵颐——这儿在背街,城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怎么管。
警车在巷口停下,花崇领着两名队员走过去。
老板的声音隔着二十来米都能听见,洪亮、爽朗。花崇是当过狙击手的人,视力好到令人发指,下意识就往人群里看,却不见夜里那端着碗筷穿梭的少年。
送菜擦桌子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稀少的头发挽在脑后,另一人是个年轻男子,戴着浮夸的耳钉,活像个乡村非主流。
老板亲自给一桌送卤牦牛肉,转身瞥见花崇,笑着喊道:“哟,又来了!”
说完发现花崇身后还跟着人,老板脸上更显喜庆,“还带人来吃呢?快来坐快来坐!”
裴情今天没穿特种兵的制服,换了身西装,早上开会就被海梓骂“装逼”。
他这打扮和“刘家米粉”不在一个频道上,看在老板眼里,那就是远道而来的“富贵人家”,自是要好好招待。
凳子不怎么干净,裴情擦的工夫,花崇已经点了三份米粉。
来放取餐牌的是非主流男子,花崇顺道问:“在这儿打工?”
做餐饮这一行,多半会侃,非主流男子虽然竭力让自己显得挺酷,但着实没酷起来。花崇一问,他就咧着嘴笑,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对啊,赚点儿小钱,听刘叔的意思,你们以前来过?啧,我怎么没见过?”
花崇:“我昨晚来的,你和那位大姐都不在。”
“哦!”男子恍然大悟:“难怪。我们上白班,晚上换小茄。”
“小茄?”花崇顺着说:“他也是在这儿打工的?夜里工资是不是会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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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男子摆手,“小茄那是白打工,我比他有钱。”
花崇状若不解:“嗯?”
米粉上得快,男子将三碗都端来,索性坐下说:“我是外人嘛,工资奖金都是正儿八经谈下来的,小茄是刘叔的小儿子啊,他这是帮家里做事。”
花崇想起夜里所见的情景,少年着实不像老板的儿子。
“那位呢?”花崇用眼神示意中年妇女。
“那是刘叔的姐姐,他们都是一家人。”男子不安分地晃了晃身子,压低声音道:“不过要我说,刘叔真偏心。”
花崇当初在洛城重案组时,任何案子都亲力亲为,很擅长和人民群众聊天,也压低声音,“怎么说?”
正巧这时没有新的客人,男子火速朝灶台瞄一眼,“一碗水端不平呗,大女儿是宝贝,小儿子就不是宝贝啦?小丽能上大学,小茄就得在家里干活。我家老子要这样,我肯定给他好看,也就是小茄性格软。你说一个男的,怎么能这么软……”
男子絮絮叨叨半天,花崇却琢磨着“性格软”三个字。
少年绝不是性格软,也不是逆来顺受,而是将情绪藏在心底。
这样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个定时炸弹。
男子刚说完,就被中年女人叫去一旁擦桌子。
“现在把老板叫过来?”裴情问。
少年出现在“村情”的事,特别行动队已经知晓,如说目前的线索还不能说明什么,但施厘淼来过“刘家米线”,而少年去齐束镇找过施厘淼,他们之间的交集越深,少年身上的嫌疑就越大。
“不着急。”花崇说:“先吃米粉。”
裴情正襟危坐。
许小周道:“你干嘛?”
裴情:“我一般不吃这种路边摊。不干净,也没什么营养。你们看这桌子,上面还有没擦干净的油渍,还有这筷子……”
花崇冲许小周一点头,“我们吃。”
许小周相当配合,夹起一戳米粉就往嘴里放,吞下之后眼睛发光,“花队,这也太香了!”
花崇:“是吧。昨晚我和小柳哥还加了一份肉。这阵子要辛苦了,多吃点。”
裴情:“……”
若海梓在,早就因为他刚才那番话和他吵起来了。这种事已经发生过无数次,每次都是他“勉为其难”、“盛情难却”吃得干干净净。
可,花崇不是海梓。
人花崇根本不跟他废话。
裴情咽了口唾沫,闻着卤汁的香味,空荡荡的肠胃一阵叫唤,右手刚想拿起筷子,却被左手握住。
左手:不,你不想。
花崇速战速决,吃完后好笑地看了裴情一眼。
裴情脸色已经绷不住了。
许小周站起来,唱着自己改编的歌:“是谁肚子饿,温暖了寂寞……”
裴情:“……”
花崇这领导当得颇具民心,表现之一就是虽然会逗队员,但不至于真的让他们挨饿。
“我进去找老板聊聊。”花崇笑道:“你就不用跟来了,坐这儿帮我盯着。换班时间快了,那个小茄说不定马上就到。”
许小周跟在花崇后面,走出几步了还不忘回头,“是谁肚子饿!”
裴情用口型骂他:“滚!”
骂完顺着领导给的梯子,“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
得知花崇是刑警,老板吓一跳,米粉不煮了,牦牛肉也不切了,赶紧让中年女人来接替自己,紧张地问:“我们没犯事儿吧?”
“没有,我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花崇从手机里找出施厘淼的照片,“你见过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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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凑近手机,看了大约3秒,眉头一下子耸高,“见过见过!她来好几次呢!第一次是白天,和一群人一起,后来就是她一个人来了。”
花崇问:“后来是晚上?”
老板很肯定,“对!”
这一说法和贺野的供述一致,老板所说的“一群人”应该就是贺野及其朋友。
许小周问:“能把监控调出来我看看吗?”
老板搓了下围裙,“这……”
花崇目光往墙顶一扫,就知道老板在犹豫什么了。
这地方压根儿没什么监控。
而店外是条巷子,这巷子并非直通通一条,两边还有更小的巷子,只有接大路的巷口有一个老式监控。
“我们这种店,不好装监控的,来的大多都是街坊,不喜欢监控那一套。”老板解释完又问:“这姑娘怎么着了吗?”
花崇说:“遇害了。”
老板猛地张大嘴。
花崇观察力卓绝,一眼看出老板此时的惊讶有几分害怕的意思,这不是对“命案”本身的害怕,而是唯恐自己与命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小茄和她关系不错?”花崇突然道。
老板瞳孔骤然缩起,几乎是想也未想就道:“谁说的?不可能,刘孟茄根本没见过她。”
话音刚落,老板突然反应过来,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刘孟茄不认识她,他可能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花崇缓缓地“嗯”了一声,尾音挑起,将信将疑的神态。
原来少年名叫刘孟茄,确实和老板一个姓。从昨夜仅有的一次接触来看,刘孟茄不是能主动和客人攀谈的性子,对客人抱有漠然和无视的态度——这一点和刚才那聒噪的男子截然相反。
但事实真如老板所说,刘孟茄压根没有注意到施厘淼吗?
老板的反应过度了,这恰恰说明,刘孟茄与施厘淼之间也许存在某种交集,老板可能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看到过两人互相接触。
后厨很闷,空气中充斥着油烟浓重的闷气。
很奇妙,端上桌的食物香味四溢,闻一闻就让人充满食欲,可它们“诞生”的地方却不那么美好,油腻、脏污,空气混浊,甚至还有躲在暗处的蟑螂与老鼠。
花崇换了口气,明知刘孟茄就是老板的孩子,却故意问道:“刘孟茄是?”
老板卡壳了,疑惑地看着花崇,“你不是……”
花崇笑了笑,“我刚知道他的全名。”
老板也不知是累得脚软,还是和花崇对峙片刻有些吃不消,拉来一根条凳坐下,“他是我儿子。算了,他一会儿就来了,有什么你们直接问他吧,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女的只是我这儿的客人而已。”
正常的父子关系里,父亲在向外人提到自己的儿子时,会露出厌烦的神情吗?
即便儿子做了什么有悖父亲的事,父亲正在气头上,合理的反应也是愤怒,甚至暴怒,而不该是厌烦。
老板说起刘孟茄,就像看见这后厨里时不时钻出来的蟑螂。
这对父子有问题。
这时,外面突然热闹起来,有熟客呼朋唤友前来,占了好几张桌子,其中一人喊道:“老刘呢?下粉了!”
老板应了声,不安地看向花崇。
花崇道:“没事,你忙你的。”
老板松了口气,跑到门口却一下子顿住。花崇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刘孟茄正低头走来。
少年过长的头发遮住上半张脸,因为低头这个动作,肩膀高高耸起,仿佛不愿意让谁看到他的脸。
裴情站起来,伸手想要拦住少年,却被花崇一个眼神制止。
“喏,他来了。”老板烦躁地说。
少年似乎并不知道有人等着他,闷头前行,直到发现面前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有人挡住了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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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立即抬起头,从花崇的角度,看得见他唇角用力抿了一下。
“小茄。”花崇说。
刘孟茄肩膀忽顿,迅速抬起头。
视线无言地交锋,从少年眸中射出来的光是晦暗的,如浓云下的沼泽,花崇的目光却是冷静清敛的,像阴暗中吹过一道风。
短暂对视之后,刘孟茄仿佛意识到什么,眼睑震惊地撑开,下一个动作是转身拔腿就跑。
“啪——”
肢体相撞的闷响响起,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也许是更早——花崇一把扣住他的手臂,使了一个巧力,往身前一带。
刘孟茄那点力量在花崇的钳制下几乎算作零,曾经的英特警想要制住一个少年,那简直易如反掌。
“你是谁?放开我!”刘孟茄声音沙哑,与他的年纪与相貌极不相符,疯狂挣扎的样子像一只落单的豺。
最近一桌的客人受到惊吓,连忙站起来,一边向远处避让,一边低声抱怨。
老板安抚好客人,上前对着刘孟茄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又怒又畏——怒是对刘孟茄,畏是对在场的三名刑警,“你吵什么?客人都被你吓走了!你是不是要气死我!这是警察,你敢跟警察对着干?”
这一巴掌打得太用力,刘孟茄的头甩向一边,连花崇都感受到一股连带的力。
这位父亲打起儿子来,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而看两人的反应,这必然不是刘孟茄第一次挨这么重的一巴掌。
裴情走过来,将老板拉开。他剃着寸头,眉毛还刻了那么一下,严厉起来的时候,比花崇还“硬汉”一点,“你干什么?”
老板面对警察和刘孟茄时是两张面孔,连忙道歉:“我不该动手,我不该动手。你们把他带走吧,这里也不方便问话。”
花崇听出了言下之意——你们别在这里影响我做生意。
“花队?”许小周低声喊道。
花崇却临时改变主意,偏不带刘孟茄回市局。
他将刘孟茄交给许小周,侧身向老板道:“给我们留一张桌子行吗?在最边上。”
老板嘴上说着“好”,心里却一万个不乐意。
那桌子支在犄角上,地还不怎么平。但花崇不在意这个,斜了刘孟茄一眼,“坐?”
刘孟茄的脸颊已经彻底肿起来,这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
这回他没有再跑,而是在几秒的迟疑后坐了下去。
裴情和许小周也依次坐下。
花崇单刀直入,省去铺垫,“施厘淼死了,你知道吗?”
刘孟茄过电一般挺直身体,眼睛睁得极大,目光却被额前的头发切得支离破碎。
“我……我……”他脖颈和额角的筋鼓起,双手在桌下紧紧地握起来。
花崇观察他半分钟,“你不问我施厘淼是谁吗?”
刘孟茄用力呼吸,“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去齐束镇找他?”花崇逼视着对方,“你认为警察会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找到你吗?”
第9章孤花(09)
齐束镇的摄像头不管是公共还是私人,都少得可怜。但柳至秦不仅在“村情”的监控中看到了刘孟茄,还在另外3个监控中发现了他的身影。
4月6日中午11点26分,刘孟茄背着一个干瘪的双肩包进入“村情”,在大堂徘徊,服务员大约认为他是客人,从前台里出来,与他说话,他神情很不自然。
临近12点,施厘淼出现在镜头中。刘孟茄立即迎上去,施厘淼先是惊讶,然后很礼貌地笑了笑。
之后,两人一同走出农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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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片段可知,这绝不是刘孟茄和施厘淼第一次见面,他们早就认识,却并不熟悉,刘孟茄是为了某件事来找施厘淼。
同日中午12点35分,两人进入镇中心的“西部妹子”餐馆用餐,1点28分离开,施厘淼走在前面,刘孟茄低头跟在后面,有几分失落的意思。
这一小时里,他们谈了什么,却没有达成一致,似乎是施厘淼拒绝了刘孟茄。
2点09分,两人回到“村情”,刘孟茄没有进入大堂。施厘淼屡次摇头,神情有些担忧,刘孟茄背对摄像头,他转身离开时似乎紧紧咬了咬唇。
施厘淼没有立即进入正门,而是僵立在原地,好像突然出神。
值得注意的是,她并没有看刘孟茄的背影,而是盯着稍有偏移的方向,就像刘孟茄无足轻重,吸引她目光的是另一件事,或者另一个人。
但监控的覆盖范围极小,没人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
4月8日下午1点39分,刘孟茄再一次出现在齐束镇,但这次他没有进入“村情”,而是在附近走动。
4点28分,他搭乘中巴离开齐束镇。
在这个时间段里,施厘淼一直待在“村情”的房间里,没有和刘孟茄见面的机会。
4月12日,施厘淼最后一次使用手机当天,刘孟茄第三次来到齐束镇,摄像头仅在当天上午10点54分拍到他出现在“西部妹子”门口,未拍到他何时离开。
从尸检和通讯综合判断,施厘淼很可能就是在12日遇害,刘孟茄如果解释不清楚他的行踪,那必然有重大嫌疑。
只是……
柳至秦靠近椅背里,右手手指抵着下唇,轻轻摩挲了两下。
杀害施厘淼的凶手有一定的医学常识,妥善处理过现场,是个思维相当缜密,又极端冷酷的人。
这样的人,会在行凶前频繁让自己暴露在监控中吗?
从线索来看,刘孟茄有作案的可能,但从行为逻辑来看,刘孟茄不太像凶手。
柳至秦拿过手机,点开与花崇的聊天界面。
几段关键视频已经传过去了,花崇发来一段语音,说正在向刘孟茄了解情况。
柳至秦半扬起脸,手机压在小腹,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捋着错综复杂的脉络。
不久,他睁开眼,重新拿起手机,贴在耳边,将语音又播了一遍。
然后是第2遍,第3遍。
在一起久了,花崇变得比以前会说情话,在家时经常主动凑上来,勾住他的脖子,腿架在他的腰上,黏黏糊糊地调情。
柳至秦有时觉得自己有个年长的恋人,有时又觉得这年长的恋人其实是个宝宝。
但工作时,花崇那股“宝宝劲儿”一扫而空,声线更低,冷静、利落、从容,甚至有几分常在悬崖上行走而自然养成的冷厉。
比如现在这条语音。
柳至秦听到第4遍的时候,唇角弯起一个很小的幅度。
海梓扭过头,“柳哥,你干嘛呢?”
柳至秦从容不迫地放下手机,“花队说他们找到人了。”
海梓反应了半天,狐疑道:“就这?”
柳至秦:“嗯,刚找到,估计还没问出什么来。”
“不是!”海梓瞪着一双求知的眼睛,“花队只说了这句话啊?”
“对啊。”
“那你听那么多遍?”
“……”
“柳哥,你别是年纪轻轻,耳朵背了吧?”
“……”
就当耳朵背了吧。




心毒之陨罪书 心毒之陨罪书_26
也不知是不是有刑警在场的缘故,“刘家米粉”不像往日那般吵闹。客人还是挺多,但都闷头嗦着粉,时不时往犄角旮旯里那张桌子瞄一眼,竖起耳朵听动静。
老板更是忧心忡忡,隔十来秒就抻着脖子看。
中年女人——也就是老板的姐姐——擦着手问:“小茄这是怎么了?”
“鬼知道!”老板声音压得很低,却是恶狠狠的,“成天就知道给我惹事,不让人安心!”
中年女人:“你也别这么想,小茄哪里给你惹了多少事,他平时连话都不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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