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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初禾
柳至秦此前一直在凤兰市查两起半截女尸案,对方龙岛上的失踪案了解不多,“能查出香是谁家生产的吗?”
“岳越和这边的警察正在排查。”花崇看了看时间,“今晚之前怎么都有结果了。”
方龙岛上的制香作坊关系微妙,既互相竞争,又彼此模仿。哪一家出了销路好的新品,别家就赶着模仿。照理说要找到张薰儿房间里的香是谁生产的很容易,随便找一家问问,都能说出来。
可岳越硬是忙了一天,才有一个中年大叔躲躲闪闪地说:“这个啊,是巫家的香。”
在方龙岛上,巫是一个大姓了,很多人都姓巫,单是做香的巫家就有6户,门外都贴着“正宗巫香”的招牌,也不知道到底谁正宗。
大叔说的巫家是位于生活区偏北角落的巫家,生意比不上其他几个巫家,大叔领着岳越走了一截路,就不愿意再走了,“你们自己去吧,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
警方当然会保护证人、线人的隐私,但岳越觉得大叔有些奇怪。不仅是这个大叔,其他人在看到他拿出来的香时,神情也让人吃不透。像是都知道这个香有问题,也知道这香是巫家生产的,却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讲出来。
岳越没有为难大叔,让一个当地警察送对方回去。
巫家大门紧闭,岳越敲了好半天门,才有个30来岁的妇人来应声。一见是警察,妇人下意识要关门,岳越却将门给顶住了。
妇人说着岛上的土话,吱吱昂昂的,几个青年闻声从院子里出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岳越。
岳越一外勤队员,哪里怕这些,再多来几人他也不怵,将香拿出来,问:“这是你们这儿生产的?”
妇人连忙否认,而一个青年冲了过来,伸手想抢走香。岳越灵巧地避开,反倒将他制住了。
青年的行为说明这儿恐怕真的有问题。
私自生产致幻剂,这绝不是小事,搜查许可马上就下来了,之前跟着花崇上岛的旻前县警察不少,立即控制了巫家,在仓库里找到少量同款香,以及大量化学品和提取工具。
普通人若非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简陋的小仓库,就能批量生产致幻剂。但对警察来说,这都是熟悉的场景。
巫家主事的名叫巫毕,42岁,被带到派出所后不断为自己辩解,说以前和现在生产的都是正规的香,功效要么是安神助眠,要么是驱蚊,只生产过一次含有致幻剂成分的香,意识到这可能犯法之后,就没有再生产了,放在仓库里的都是以前生产的。
从设备的使用情况来看,巫家确实很久没有生产过致幻香了,然而他们制作过,并且销售过,现在还没有处理掉制作致幻香所需的化学品和工具,任何时候他们又想制作了,马上就能生产。
这已经构成了犯罪。
“我没办法,我们家的香销路不好,全都压着,我不想点办法,全家老小怎么办?”巫毕块头很大,这时却缩在椅子上,手不断在脸上抹着,“但我也害怕,那个香我根本没生产多少次,卖了几回,就不敢卖了。不然你们去问其他家,如果我大量贩卖,他们早就知道了。我们这里都是互相学别人,我出的新香,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偷偷买去。”
生产致幻香的问题还有得查,花崇甚至怀疑方龙岛上生产致幻香的根本不止他一家。全村制du贩du有的是先例,越是封闭的地方,就越容易形成制售违禁药品产业链。但致幻香这条线现在只能放一放,当务之急是摸清楚两起失踪案和致幻香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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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崇拿出张熏儿和陈舒的照片,“你对她们还有印象吗?”
巫毕一看照片就用力点头,“这能忘啊?她们失踪了,警察来问了起码两次。但我没见过她们,我这不开渔家乐,位置也偏,她们没有上过我这儿来。”
花崇说:“但是你曾经把香卖给她。”
巫毕登时瞪大眼睛,“我没有!”
“不然我怎么会因为香查到你这儿来?”花崇敲了下桌子,“坐回去。”
巫毕竟然在发抖,愣了半天才慢慢坐回去,“我发誓我没有卖香给她,这个香,我……我不可能卖给女孩儿。”
花崇半蹙着眉,渐渐想到了某种可能,“怎么,卖香还分男女?”
巫毕搓了搓手,欲言又止。
花崇冷声道:“我劝你趁现在老实交待,你这香我是在张熏儿的房间里找到,如果你没有卖给她,那香是怎么出现在她房里?”
“我真的没有!”巫毕说:“这香我一共就卖给了十几个男的。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把香送给她!”
花崇沉默下来,片刻道:“只卖男性,不卖女性,这其中有什么说道吗?”
“女的用不着!”巫毕有点破罐子破摔了,“男的闻了容易幻想那个,女的闻啥啊!”
花崇心里那条线渐渐明朗,“那你是把香卖给他们中的谁了么?”
桌上放着的是盛霖、姜皓轩、郭真三人的照片。
“啊!”巫毕一看就伸出手指,指着最右边的盛霖,“我卖给他了!”
花崇说:“你好好回忆一下,当时你们是怎么交易的。”
方龙岛上很多家庭是既做渔家乐,又开制香作坊。绝大部分香都经由货船运到旻前县,再陆续分销到其他地方,剩下一小部分就卖给上岛的游客。有渔家乐的,香直接放在渔家乐,这最好卖,客人住在渔家乐里,闻到什么香觉得舒服,离开时就买上几盒。像巫毕这样没有渔家乐的,就只能去商业街上摆摊,能卖多少算多少。
有问题的香他虽然做出来了,但根本不敢单独做个新香的包装,连名字也不敢起,更不可能卖到外面,只能试试偷偷摸摸卖给游客。
香装在别的包装盒里,有年轻男性来问香时,巫毕才看情况问对方需不需要一种特殊的香。他敢生产致幻香,真卖的时候却很小心。那天看到盛霖独自一人来问香,巫毕问了好些问题,得知对方是大学生,和一个男同学出来旅行,两人都没有女朋友,这才决定给盛霖推荐那款致幻香。
巫毕想得很简单,这个年纪的男生那方面的需求都很旺盛,而单身让他们无法纾解,这香能够帮到他们。同时巫毕也害怕出事,如果他们有女伴,那他绝对不敢卖,只有男伴就没问题了,总不至于去侵犯男同学吧?
听完巫毕的推荐,盛霖似乎很有兴趣,想买两盒,但巫毕瞻前顾后的,既想发财,胆子又不够大。最后他只卖了一盒给盛霖。
“我记得清清楚楚。”巫毕说:“这种香都是我在卖,我不敢交给其他人。女的不可能买到香。”
花崇叹了口气,“他给你说和他一同旅行的是他的男性同学,但没有告诉过你,他们在旅途中还认识了两个女生。”
巫毕反应过来了,一时双眼中满是恐惧,“是,是这两个女……”
花崇说:“就是失踪的两名女孩。”
“那盛霖和姜皓轩的嫌疑就很大啊。”走廊上,海梓追在花崇身后,“张熏儿的香多半就是盛霖送的。明知这香有问题,还要送给女生,他什么心思?”
“盛霖、姜皓轩,包括那个郭真都要重新调查。”花崇快步向办公室走去,“联系凤兰市局。”
海梓有些不解,“这和郭真没有关系吧?”
“有。”花崇说得很笃定,“他们在群里的聊天内容不简单,郭真不像是完全不知情。”
柳至秦没跟致幻香这条线索,花崇和其他人忙碌时,他也没闲着,将方龙岛上的公共联网设备全都测试了一遍。
不止是码头的监控,这些设备也已经被入侵了。它们老旧、破损,在其他地方早就被淘汰。可是在这里,它们看似沉默,只发出运行的声响,可是在某个时刻,已经连成了一张网,这张网里的每一个网眼都是眼睛。
它们无声无息,它们无处不在。
有人正通过它们,窥视着这座岛上发生的一切。
特别行动队来到凤兰市是因为两起半截女尸案,而花崇来到旻前县,进而来到方龙岛,是因为想从所谓的半截神上寻找突破点。张熏儿和陈舒的失踪,没有明确线索表明和半截女尸案有关。至于那个神秘人,他似乎与两名失踪者并无交集。
这也许只是一起普通的失踪案,由零碎的线索推倒出的可能十分残酷——五位同龄人在旅途中相遇,因为大风天气被困在旻前县,无法前往目的地方龙岛,短暂几日的相处中成为旅伴。即便是享受独自旅行的人,在一座陌生的岛上,对熟悉的人也会产生些许依赖和信任的情绪。两个女生并不知道男生买了助长那方面冲动的致幻香,其中一人还下作为礼物的致幻香。
在致幻香的作用下,热情却有礼的男生变成了狩猎者,而女生则成为猎物。
她们或许已经遇害。
这种案子其实不难侦查,是旻前县和方龙岛的警力问题造成迟迟无法破案。按理说帮忙查到这个地步,特别行动队就应该将案子完全交给当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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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花崇一个电话打到凤兰市,和孟奇友说完,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行,花队你放心,我这就安排人去绸城,争取和绸城警方合作一下,那三个男大学生如果真的做了什么,那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虽然和孟奇友认识也就这段时间的事,花崇对他已经有了些许了解。听他这么说,就知道凤兰市局着实有些转不过来了。
“孟队,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嗐!”孟奇友又笑了,“啥困难啊,再困难不也得迎着上吗。我这是有点转不过来,但你放心,我绝不掉链子,而且这不还有你们在吗,我实在不行了,还可以跟你们求助。”
花崇想了会儿,“这样,这个案子我还是盯着,随时和我沟通。”
孟奇友连声道谢,“你们真是帮我大忙了!”
当天深夜,就有两组搜查队员被调了过来,和柳至秦一样,也是搭直升机来了。孟奇友的意思本来是连夜开始搜岛,但花崇认为也不赶这半夜几个小时了,在黑暗里摸索终究还是比白天行事困难,便让大家先休息。
人都安顿完了,花崇捂着眼睛歇了会儿,刚一转身就看到柳至秦。
派出所的电不太稳定,灯光闪烁了一下。
柳至秦走过去,“辛苦了,回去休息么?”
“是得休息了。”花崇眼里有点红血丝,一是睡眠不足,一是被海风给吹的。他绝不是什么娇弱的人,但到底不习惯海岛环境,眼睛这种最脆弱的地方就有了些反应。
柳至秦垂眸,拇指在他眼尾扫过。他下意识就将脸颊靠在柳至秦的掌心。
“队长。”柳至秦声音很沉。他极少这么称呼花崇。
花崇怔了下,“嗯?”
“你在想什么?”柳至秦说:“你好像很不安。”
第105章神眼(21)
花崇眼尾轻微一顿,双唇略分开,“你……”
这个点,大家几乎都已离开,派出所很安静,海浪扑打礁石与沙滩的声音灌进来,在走廊里回荡。
“下午在码头上,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但当时没空问你。”柳至秦离得更近一些,刚好挡住了斜后方顶灯的光线,眼神显得很暗很深。
花崇喉结了一下。柳至秦温和的时候占大多数,但像这样忽然对他释放气场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他盯着柳至秦的眼睛看了会儿,长长吐出一口气,“你看出来了啊。”
柳至秦说:“和你有关,我怎么看不出来。”
花崇绷了许久的神经忽然就松了下来。有心事瞒着伴侣着实是件很心神的事,他要装得若无其事,可难用力过猛或者火候不到。
假装若无其事这一举动对亲密的人来说,可能本来就是毫无意义。
现在被柳至秦看穿了,他那口劲也就随之卸了下来。
两人在走廊上站了会儿,都没马上说话,像妥协前的较劲。片刻,花崇转身朝近旁的办公室走去,啪一声按亮里面的灯,侧过脸对柳至秦道:“进来说吧。”
办公室的窗户都关着,海浪的声音没走廊上那么大了。花崇拉开一张椅子,双手在椅背上拍了拍,说:“坐。”
那椅子是可以转动的,柳至秦刚一坐下去,花崇就把椅子转了一圈,让他对着自己。
刚才柳至秦在外面拿气场压了他一回,他也要压一压柳至秦。倒不是说要争出个什么胜负来,只是这时候不做点什么,他总觉得无法冷静客观地表达出自己心中所想。
“那个神秘人。”他终于开口:“你这有没有什么头绪?”
柳至秦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你指哪方面?”
花崇又琢磨了下,坐到柳至秦对面的那张桌子上,“我觉得你可能认识他。”
空气和窗外的潮声仿佛停滞了一瞬,继而以更快的速度流淌翻卷。
柳至秦半蹙着眉,明白花崇的意思了,“你认为他是冲着我而来?”
花崇点头,“一个连你都感到棘手的黑客,几次三番在监控上动手脚,而凤兰市正好是你的家乡。有可能是我过于敏感,但已经想到这条线上,我就没有办法彻底抛弃这种想法。”
柳至秦沉默。
花崇又说:“你在信息战小组时总和这类人打交道,他们的报复手段也和一般的犯罪分子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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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至秦忽然抬起头,“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给你说。”
花崇眼神一沉,“什么事?”
“上次你让我查水上乐园的监控,我只说做手脚的人不一般。但其实……”柳至秦捏了下眉心,“他不止是不一般。我在信息战小组的确对付过很多网络高手,但像他这样把我所有追踪的路都堵死了的对手,以前我还没有遇到过。”
花崇略感惊心。
柳至秦双手叠在腹前,“是个异常难对付的人。”
花崇从桌上下来,走到柳至秦跟前,蹲下,将他的手牵过来,捏了捏,“那你怎么不给我说?”
这问题柳至秦回答不上来。
网络这一块他很难和花崇交流,说什么都很笼统。在一桩案子里,花崇只需要他拿出结果,至于过程,不管是轻松还是麻烦,他都没必要告诉花崇。
让花崇知道这次的对手让他心里都不太有底,只会增加花崇的烦恼。他们在很多方面都可以并肩作战,唯独网络战场不行。
但他不想这么跟花崇解释。这么说好像将花崇推出去了似的。
尤其是现在。
这案子发生之后,他们头一次没有对对方坦白心中的顾虑。花崇在担心他,觉得神秘人是冲着他而来。他在干嘛?
“我……”他难得不从容了。
“我没怪你。”花崇眼睛弯了弯,有个很浅的笑意,“网络上的事我插不上手,你跟我解释起来也劲,我还不一定能听懂。但现在我了解了,那是个让你也觉得苦恼的犯罪分子。”
柳至秦心口有些酸麻。上一瞬他还在思考到底该怎么跟花崇说其中的来龙去脉,下一瞬就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花崇。他的恋人是个那么豁达的人,理解他包容他,他根本没必要顾虑那么多。
花崇又捏了下他的手,低头亲了下。
那触感顷刻间从手指传向心脏。
“辛苦了安先生。”花崇温声说:“别急躁。我帮不到你,但我可以陪着你。”
柳至秦心脏那儿麻得厉害,没忍住,身子一倾,将花崇抱住,在花崇肩膀上埋了好一会儿,“我知道了。以后什么都给你说。”
办公室并不是适合温存的地方,即便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天花板上也没有监控摄像头。抱够了,花崇拍了拍柳至秦的背,轻轻将人推开。
柳至秦这时也已经冷静下来,“你说他冲着我,我现在一时还想不到一个特定的人。但真冲着我也不是不可能,这些年我逮过的人太多了,必然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花崇眼中浮现出不加掩饰的担忧。
柳至秦又道:“但假如的确有这么一个人,他和其他报复警察的情况也不同,我暂时还不用为人身安全担忧。”
花崇说:“他在挑衅你,试图激怒你。”
柳至秦点头,“没错。不过这些都只是推测,可能我们都想多了。”
花崇支着额角想了会儿,“能够肯定的是,因为这个神秘人的参与,两起半截女尸案都不像表面所呈现的那么简单。”
柳至秦说:“说到那两个案子,我其实很在意另一件事。”
花崇问:“什么?”
“尸体只剩上半截,都被放在人流量大的地方,凶手或者抛尸者摆明是在利用方龙岛上的半截神传说。”柳至秦说:“岛上监控全部被动过,神秘人来岛上住了一周多,他真的只是到岛上来了解半截神,然后服务于那两起命案吗?”
花崇说:“你觉得他另有目的?”
“我只是觉得他这么做显得多此一举,半截神的事上网就能了解,何必大周章到方龙岛上来?”柳至秦说:“何况两起案子并没有展示多少半截神的细节,都很泛泛,只要知道那个传说就行了,犯不着专程上岛。”
“还有。”柳至秦接着道:“他在岛上待了那么长时间,必然清楚,真正的半截神根本不是外面传的那个意思。可是他利用的仍旧是广为流传的恶俗。假如他用了某些手段,让大众在看到尸体时,得知半截神真正的寓意,那我还能理解他‘不辞辛劳’跑这么一趟。”
花崇在桌边走动,低声道:“上岛的目的……入侵监控的目的……”
“对,差点忘了,还有监控。”柳至秦说:“码头的监控被他入侵过,这对他来说是必须做的,因为他需要抹去和自己相关的记录。但在全岛所有监控里留下门,这就匪夷所思了。”
花崇说:“他在窥探岛上发生的事?”
柳至秦说:“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座岛上有什么值得他窥探?而且对于一个入侵者来说,留门是很危险的举动。水上乐园的监控,我难以追踪,因为那儿什么都没有。这边的监控,我迟早能顺着门将他找出来。”
花崇说:“那就一定是有他必须窥探的东西在这里。”
办公室安静下来,海潮的声响再一次占了上风。半分钟后,两人异口同声道:“致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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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崇说:“这就说得通了,他上岛的目的并不是了解半截神,而是让一家制香作坊生产致幻香。他很可能没有一开始就选中巫家,而是经过一番打探之后,才认为巫家是最佳选择。这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会看似无所事事地在岛上待那么久。”
“给监控留门的目的则是随时了解岛上的情况,看巫毕有没有制作致幻香,有没有客人中招……”柳至秦说到这儿忽然顿住,“他的最终目的是客人买香?然后在岛上出事?”
花崇说:“很有可能。假如真是这样,那么岛上的两起失踪案和凤兰市的半截女尸案就有联系了——它们都被一双手推向某个终点。”
柳至秦走到窗边,窗户上有很多污迹,隔着污迹看到的海模糊得如同混沌。
“这个人故意在凤兰市制造吸引人眼球啊案子。”柳至秦说:“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可能都被他利用了。”
花崇说:“明天再审一下巫毕。他给我的感觉是个没有什么商业头脑和创新意识的人,胆子也不大,忽然开始制作致幻香,本来就很突兀。如果没有人告诉他方法和成分,他可能连怎么做都不知道。”
次日,巫毕再一次面对花崇。
“致幻香是谁让你做的?”花崇直截了当地问。
巫毕一辈子没到过旻前县以外的地方,接触的人也单一,情绪直白地写在脸上。
“是我,是我自己做的啊。”他不敢看花崇,脸上的筋时不时跳动,“是我自己做的,和我家里人没关系,他们都不知道。”
“我不是问你的家人。”花崇说:“我是问,是谁怂恿你做这种违法的东西?”
违法两个字吓出巫毕一身汗,他将头埋得很低,半天没吱出一声。
“你不会想说,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吧?”花崇说步步紧逼,“你想包庇谁?”
“就……就是我自己做的啊。”巫毕说:“我们家生意不好,游客不爱买我们家的,运到别的地方也卖得不好。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才,才干出这种事。我以后不敢了。”
“再鬼迷心窍,也不可能在没有方法的情况下做出致幻香。”花崇说:“我的队员已经查过你家所有上网设备,没有搜索致幻剂制作方法的记录,那我倒要问问,你从哪儿拿到的方子?”
巫毕讶然,“我,我……”
“不知道那个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听他的话,事到如今还想包庇他。”花崇语气肃然,“我再告诉你一次,你制售的致幻香很可能间接导致两名女大学生死亡。你还不好好交待?”
巫毕直抽气,“我说,我说!”
花崇就等着他这句。
巫毕交待,这两年来他确实因为自家作坊的香销路不好而寝食难安,但再怎么艰难,也没有想过制售致幻香,一是他胆子小,不敢搞那些事,二是他根本不懂怎么制作致幻香。
但今年夏天,有个游客找到他,问他想不想让自家作坊起死回生。
那个游客看上去30岁左右,个头很高,长相英俊,说话时自始至终保持微笑,似乎很亲和,但巫毕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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