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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反派之烦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上桑
虽是活物,却已没有多少活气,然而小僧却是花了一百二十分心机,出尽菩提寺百宝,堪堪将那老道救出一分清明来。
“除华,除华!你别装死,我救了你可不是白救的!”惠寂死死的盯住眼前那脸色青白的老道,一见他微微睁开眼,便立时惊喜起来。
但他还没惊喜完,除华的眼睛又合上了,生息再度变得有如游丝。惠寂懊丧至极,几乎就要放弃,却忽然一道话音传至他的识海——你为何救我?
惠寂大喜,当除华色身难以负荷,才以传音密他,连忙应道:“我救你,自是不舍得你死,怎么说也是九州数一数二的阵法宗师,岂能死得这么狼狈!再说,宗师如此精湛的阵术,不论道修魔修都趋之若鹜,能叫人一步登天……若还没留下传人便就此陨落,岂不是我九州损失!”
传音回应道:你想继承我?但我已无力回天……
惠寂打断道:“我菩提寺素来救世救人,运用佛器法门使宗师拖延一阵时日却是不难的。若能继承宗师,我再为宗师寻个好人材供你夺舍,也不过举手之劳。”话锋一转,他又道:“当然,宗师不愿,我也不强求。我师尊慈觉上师一早命我除去宗师,且不说宗师现在油尽灯枯,便是宗师安然无恙,我手中也有师尊予我的佛器恰恰对付你。”
言下之意,除华若不配合,惠寂就要打杀他回去交差了。
传音沉默了一下,才道:你要继承我并不难,我的锦囊袋中有我半生藏物,于你大益。不过锦囊袋上有禁制,以你的修为实力难以破除,你在我手指上褪下那枚黑色的指环,此物可供解除结阵。
惠寂自然知道对方的锦囊袋里有宝物,也一早试过强夺,但对方虽然落魄,毕竟也是元婴真人,阵法更是九州首屈一指,寻常修者的禁制至多不过是吃点苦头,强破这个禁制却是危险十分。他虽渴求,却也不敢冒险。
此时,他一听除华有解决之法,不仅喜出望外,一眼就看到了除华手上的那枚黑色指环。指环上毫无花纹,朴素却流光溢彩,幽黑诡谲。抬手正要去取,他却骤然停住,犹疑起来。
然而传音的一句“望你达成所愿后遵守诺言。”却打消了惠寂的犹疑,除华既然如此怕死,定然不敢拿性命诈他。于是他激动的抓住那枚指环,但刚刚一沾手,他那少年端方的脸庞顿时狰狞变形,全身灵力差点失控,黑色的魔炁有如汹涌怒涛般袭来,令他随时可能暴走!
惠寂发现被算计时,已经迟了。
不过小小一刻钟,原本癫狂得浑身颤抖,摔飞一片杂物的小僧忽然停止下来,痛苦的面容也恢复平静,唯有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阴鸷。
他从早无生息的除华身上取走锦囊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些日子从江夏城离开的修者太多了,无人留意过这个筑基禅修,包括封绍和封白,虽然他们现在仍在梁雍州。
虽已打算回昆仑合籍,但封绍并没急于一时,眼下碧波死于迷境,飘渺宗长生灯一灭,就瞒不住任何人。封白步入迷境搜寻师妹何鸾也并非是秘事,然而封白活着走出来了,封绍便要为此事的圆满解决做一番收尾。
好在如今的飘渺前宗主首徒丹紫乃是封绍的自己人,栽赃陷害起来也事半功倍。
虽然事实上是碧波算计封白不成而自取灭亡,但这个事实封绍总不能叫外人知晓,尤其是飘渺。一则,他不想因此事而让更多人蒙受启发,再对封白生出贪婪觊觎,不论是对他的圣兽之体还是有关山河社稷图的异能;二则,虚无峰一事后,这几十年来飘渺与昆仑早就剑拔弩张,若得知现任宗主再死于昆仑人之手,只怕要结成死仇,引发众怒。难免也让抱朴、菩提二宗兔死狐悲,多生嫌隙。
不能公开事实,便要伪造事实,封绍将黑锅丢给了抱朴宗复阳子,也就是碧波的道侣。之前碧波连通复阳子、慈觉造势三宗,以他是魔修昆仑违背盟约为由,威胁封白共享山河社稷图……这虽然是碧波掩人耳目,但封绍心中就有了顾忌。
此次虽不成,也难免将来不被旧事重提。
慈觉素性坦荡,自不屑行不义之举,碧波如今也身死,参与此事的就只剩复阳子一人。
“栽赃给他倒是一箭双雕,但他毕竟是碧波道侣,旁人能信他会对自己道侣出手?”封白若有所思的发出疑问。
封绍一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凡人夫妻尚且如此,修者的道侣还不必大难,单是一份机缘,就能叫两人反目成仇。”他顿了顿,接着道:“之前碧波独自入境想擒住你,只怕你的事只有她一人知晓,连复阳子都不曾告诉,分明是要独享。你此次尽可以污蔑他为了迷境中一处宝物与碧波争执,失手错杀,反正死无对证。”
封白若有所思:“单我一人的说辞只怕难以取信,叔叔是想要蓬丘煽风点火?”
封绍轻轻的捏了下他的脸,觉得很有意思。这小子养在他身边久了,哪怕是再刁钻的心思,也能叫他识破。不知该说是封白聪明,还是他养的好。
“那是当然,三人成虎,你们虽然没有三人,但丹紫可是碧波的首徒,听说可是最受重视……”
或许是感受到他满意的目光,封白俯身下来,用一个轻软的吻截断了他的话。然后手掌抚到了他的胸膛。他的乳尖在封白的捏弄下挺硬了起来。
封绍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正要推开他说正事,但在他舌尖灵巧的诱导下,已不自觉的张开嘴,任他温柔的侵入了口腔。他发现,每当与封白在一处,理智便退化了,仿佛只能用本能思考了。
封白感觉到他的默许,抬起头翘起唇角,然后一路向下吻去,直至停留在他的胸口。他的道袍早被解开,封白用手掌盖住那处肉粉的物事,轻轻的揉捏抚弄起来,这种刺激使得他紧紧抱住了对方,沉醉于情欲的他低低的呻吟起来。
“叔叔的鸟儿翘起来了呢。”他在封绍耳边低低的说,然后微微一挺,将灼热抵到对方股下,语气缠绵:“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一起飞。”
双飞的确好过单飞,栽赃陷害也是如此,封白一人指证当然不足以令飘渺信服,但有了蓬丘版丹紫的辅证,以及一些看似铁证如山实则莫须有的方式,终于使得复阳子谋害飘渺宗宗主碧波一事深入人心。
彼时,恰逢复阳子不在飘渺,先前被碧波引来一起威胁封白,但封白虽答应结契却要从迷境返回后才肯履行。碧波又以要闭关为由打发走他,他便真走了,只等着封白从迷境里出来,达成共享山河社稷图残卷的美愿。
只是复阳子并不知道,他等来不是美愿,而是噩梦。
上一任飘渺宗主继任时,因碧蜀丹青二人死得突然,于是导致宗中因夺位而动荡。碧波这匹黑马突然杀出重围,紧接着就对飘渺进行了清洗。如今距离碧波继任才过去二三十年,飘渺宗的新势力还未长成,碧波的首徒丹紫继位也就并不惊心动魄。
蓬丘版的丹紫经封绍授意,一上台便以师尊之死举宗与抱朴宗划清界限,断绝往来不说,还煽动宗人以复仇为由寻隙滋事。抱朴宗有心与飘渺缓解关系,但对方丝毫余地也不留,一个台阶也不让,他也没有杀了自家长老谢罪的道理。何况照这架势,对方一定不领情!
于是两宗情势僵持不下,宗中弟子在内闭关苦修的尚好,若是出外游历的,一旦碰面便要死磕。总之这一场火点燃后便越烧越旺,持续百年,别说两宗再次结盟算计,就是相安无事都不可能了。这自然是后话。
而现下,封绍解决了眼前又一颗眼中钉,又给对方制造了无数后患,总算放心一二。两人这便离开了梁雍州,直往昆仑而去,不仅是为合籍,也是他还挂心身受重伤的何鸾。
至于九死一生的元昊以及因祸得福,在迷失迷境时获得机缘而侥幸开始化龙的川仪,则因为元昊伤势过重,川仪也耗费过大,都需要长时间的疗伤。因两人都是亏损的阴血魔气,封白便提议他们去藏锋山的阴邪秘境中去闭关,虽然那处不利于修行,但对于他们的症状却再合适不过。
封白的介绍当然不会错,数十年前,他与封绍在那里也是渡过多年时光……
封绍这一走神,便想起当初两人许多暧昧往事来,那小畜生打小便急色。然而目光落到仍是少年模样的元昊身上,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牛高马大的川仪,不禁心情复杂。
虽然他在生死关头轻易将元昊的终身允诺了出去,但一恢复和平,他就有些忐忑,元昊还这么小,川仪却这么大……做爹的实在操心。
于是为着维护元昊的童贞,封绍严肃的向川仪道:“你自幼看顾蘑菇长大,又多次奋不顾身的救他,所以我才放心将蘑菇交给你。此入秘境,你们一同闭关,万不可急于双修,来日方长,待蘑菇养好伤,再过一二十年长大了也不迟。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元昊双目圆瞪,慌色一闪而过,川仪却是不明所以:“什么是双修?”
封绍正要解释,封白就凉凉的说道:“就是那天晚上,我带蘑菇去找你,让你帮他解毒……”





少年反派之烦恼 第169节
“解毒?什么毒?哪天?”封绍立刻捕捉到关键词,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封白一一答道:“就是之前蘑菇被青阳从南华灵境遗址上抓走,你在吕氏福地的魔窟里,我在外头刚好救回蘑菇。但那时青阳对蘑菇下了一种春毒,我让他拿青阳解毒,蘑菇不肯,一定要找川仪,于是我就……”
“川仪你个禽兽!”
一声怒吼猛然炸出,黑红色的剑龙紧随其后,直袭还反应不过来为何岳丈火冒三丈的川仪。思维跟不上,动作却迅敏,直面滔天剑意几乎霎时就化作金龙,与那黑红色的剑光相撞,彷如二龙戏珠。
川仪虽然是躲避不还手,封绍却没有留情,一反温润做派,被触及雷区的他边打边骂:“我儿子还这么小,你怎么下的去手!老子杀了你条色龙!”
天上的一人一兽斗得不亦乐乎,地下的一人一兽十分无奈。元昊怨怼的看了封白一眼,说:“娘怎么什么都兜出来了,爹打完川川,回头反应过来,就该打我了。”
封白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你们隐瞒爹娘私下苟合这么久,是该受点教训。”
元昊先是惊讶奸情被识破,后来才明白他娘是有意为之,不禁气急败坏:“难怪爹跟娘的事一暴给泰寅师叔知晓,娘也被一顿好打呢!真是活……”
“该”字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封白一个眼神所威慑,生生改成了“真是……真是娘对爹爱的见证。”附上狗腿的笑容。
封白轻轻扬起唇角,元昊这才松了口气,心中却是奸计频出,想的全是出关后怎么叫他娘吃瘪。比如拉着川仪和封绍形影不离什么的,比如关键时刻冒出来……这些他还得跟何鸾好好请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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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绍有心叫川仪狠吃回教训,但有元昊带伤求情,也只得作罢。只好在分别前好生将两人耳提面命,一再叮嘱川仪好自为之。
元昊答应得十分积极,封绍却不好糊弄,直叫川仪立誓后才肯放行。
川仪并不思量,只听得是为元昊好,就毫不犹豫的竖起三指来,刚要开口却被元昊打断。彼时年幼倒罢了,如今既然长大成人,元昊如何还肯禁欲苦修,便是有伤在身也会得带伤上阵,不然这修途慢慢还要茹素,哪里捱得下去,
但要说服封绍,元昊深知这是不可能的事,除了他娘或许可以一试,全九州都找不出能第二个人了。包括他。所以他拦下川仪的瞬间,果断大叫一声“变变变!”。
封绍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看着川仪迅速化作龙身,元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上龙身,腾云大雾而起,随着短促一声“川川快跑!”,空中眨眼就没了踪影。
当是时,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如此好天气下,封绍指着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的方向,气得发抖:“兔崽子!白养他几十年,居然就这么跟人跑了!”
“凡人不是说,儿大不由爹么。”封白满意的说,顺便将他带入怀中,御剑而起,去往西北边昆仑的方向。
封绍睨了他一眼:“还女大不由娘呢,我那女徒儿阿鸾可不会这么胡来。”说到此处,他越发挂念起自家爱徒的乖巧贴心起来,催着御剑的马夫道:“快些再快些,你不是结婴了么,加点马力啊!哎,也不知道阿鸾的伤是不是养好了……”
听得这等担忧关怀的语气,封白脸色不耐起来,暗想着下一步就要为剩下的这个撮合出一段奸情来。最好能像元昊这样与奸夫跑得不见踪影,那就最好了。
梁雍州地处九州南北东西的正中,由此出发,要去到西北极地昆仑需飞跃整个遗珠内海。花费了七八日,两人才到达目的地。
一回到昆仑,封绍第一件事便是探看爱徒,但还没进到洞府,刚从他那山头落地,就见到了分别月余的何鸾。
“师叔,这次的玉仙丸我自己出昆仑送给连云姐姐便行了,不劳烦张师叔了……”
“这怎么行,你不过刚刚能行走,神识法身都未完全恢复,任意运作灵力驾驭法器飞剑都有损害的。你师尊不在这儿,我可得看住你,还是照例让我送罢。”
“我已经好了……”
“让我去送罢!”
眼见何鸾与张千百在山间争执着什么,封绍立时上前,问道:“师兄,你与阿鸾在说些什么?”然后看向何鸾,见其虽然消瘦些许,却也面色红润,不是个重伤模样,总算放下了心。
“师弟你回来了。”张千百转身看向封绍,解释道:“是这样的,何鸾被飘渺暗害,途中被四州盟一个女剑修所救,那女剑修名叫季连云,因送何鸾返回昆仑时又受到飘渺追兵所伤,激发了旧伤。这旧伤只有何鸾特制的玉仙丸才能缓解愈合,但玉仙丸颗颗都得现制才能保持最佳疗效。何鸾身子还没恢复,这两日才能下地……”
“师尊,我已好了,也能御剑飞行了。”何鸾急忙打断,向封绍道:“张师叔都帮我送了好几回了,不敢再劳烦师叔了。师尊,我能自己送。”
“不劳烦不劳烦。”张千百一边晃着手里的酒葫芦,一边摆手笑道:“每隔几日就能见到连云仙子这般才貌双全的女修,怎会烦?”说到这儿,他不知封绍一早识得季连云,还兴致勃勃的向他夸赞这位佳人。
“说起来只是个散修,竟然一百多岁就已修得金丹,甚至领悟了剑意。虽只是一层剑意,但于散修而言何其不易,况且她还是个女子!便是与我斗起法来,竟然还能接下数剑,这在昆仑,女剑修百余岁就有如此修为实力的,都是屈指可数啊!至于容貌,虽没有丹青仙子那般惊艳九州,却也飒飒秀丽,别有一股英气之美。人品又如此秉直善良……”
见张千百将季连云从头夸到尾,犹不知停,封绍不由品出几分意思来,戏谑道:“我当师兄是真体恤阿鸾的身子才代劳呢,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张千百原就是个潇洒不羁的性子,封绍这点儿意味当然听得出门道,回以一笑:“师弟说的不错,醉翁之意在于酿酒之人呀。”说完,他便倾了一葫芦,其中灵酿一饮而尽。
“啧,师兄这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了?”封绍莞尔。
张千百毫不掩饰,直言称是,然后显出两分迟疑:“就是相识的时日还浅,我自是一见倾心,却不知她作何想。”
封绍现今正是有夫无忧万事足,闻得旁人的恋情,也乐观其成,提议说:“她如何想,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师兄若怕唐突,不如叫何鸾投石问路,她与季连云情谊最好。”他见何鸾呆愣着不答话,不由连唤几声“阿鸾、阿鸾!”
何鸾懵懂的回过神来,正听到封绍问出一句:“……你问问季连云,看她对你张师叔可有意?若是有意,你便要添个师伯母了哩”。
师尊与张师叔皆是满脸笑意,惟独她一点也笑不出来,心里竟好像被人狠狠拧过的痛着,几乎立时就说:“我不去。”
张千百一愣,封绍也是不解,何鸾低着头,吞吞吐吐的道:“连云姐姐一早说过,一心向剑,无意双修。”
言下之意,就是专注剑道了。
张千百闻言,不禁大呼可惜,言语间很是扼腕。封绍却是眉头微挑,见何鸾不安的揉着道袍衣角,心中微明,但没有多言。
此时,之前先去虚无峰拜见掌门师尊顾淮的封白已御剑回来。他刚一落地,张千百便已忘记了惋惜,目光落在封白的身上时,本是顺道识扫的张千百顿时目光晶亮,激动的道:“三清在上!明净师侄,我没感知错罢,你竟然结婴了?”
封白点点头,张千百一扫脸上的沉闷,高兴起来:“到底是圣兽之体,果真不同凡响,不逾百岁的元婴真人,只怕师侄你是我昆仑,不,全九州的头一人呢!快哉快哉!该当庆贺!”说时便要拉封白封绍去吃酒,他洞府里新辟一酒池,花费十分心机,灵气充足,酒香四溢,实乃妙物。
封绍只叫他们俩先去,他先与何鸾探识过再来。张千百笑他将徒弟作女儿娇养着,却也没强求,只死拉着封白先去呼唤赵博、罗胜、方长信几个了。
见人走了,封绍才揉了揉何鸾的脑瓜,一边为其探识,一边含笑问:“前些年,你与季连云入世游历,可还开心?”
何鸾一听师尊语气温柔,原本的紧张就散去的两分,道:“若没有飘渺那讨厌鬼阴魂不散,我与连云姐姐周游九州就再开心不过了。”
“你放心,从今以后再没有阴魂不散的飘渺了。”封绍笑了,压低声音道:“而且,你师娘已经将那谋害的幕后黑手,飘渺宗主碧波吃到肚子里去了。你与蘑菇两人险些被害掉性命的大仇,全报了。”说完,他便将之前宝月迷境还有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简略的说了一说。
何鸾一听,大觉解气,愤愤道:“她们咎由自取!师尊不知道那日多险,若不是连云姐姐不顾性命的护我离开,我早被飘渺害得渣都不剩了。后来我们逃离梁雍州,更是险上加险,受了飘渺安排的当地大宗派了许多人追我们,亏得有连云姐姐!不然师尊可见不到我了。”




少年反派之烦恼 第170节
封绍微笑着听完她的抱怨后,这才问:“你既然与她情谊深厚,为何慌骗你张师叔,说季连云无心双修,一心向剑?”
何鸾惊道:“师尊怎么知道我……”
封绍无奈:“你素来单纯,还以为你这些您入世游历会有所长进,没想到仍是一说谎就揉衣角。看来季连云真的将你照顾得太好些,我该感谢她十余年不曾叫你体会到世间百态么?”
何鸾脸上一红,有些羞愧起来。
“你觉得你张师叔与季连云不相匹配?”封绍接着问,何鸾摇了摇头,他又问:“那是什么原因?坏人姻缘可是恶业。”
何鸾别过头,嘟囔道:“连云姐姐才不会喜欢张师叔。”
“你又知道?”
“我就知道!”
“那也没有自作主张的道理,总该问问季连云的意思,若是他们两厢情愿……”
“我不问。”
“你……你可知对于一个散修,能有昆仑弟子作道侣,是多么趋之若鹜的事么?”
“连云姐姐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
“这和见利忘义有什么关系,我的意思是你张师叔不会配不上她……”
“昆仑弟子又不止张师叔一个。”
封绍哑然,若是元昊这么说话,他早抽过去了。但何鸾极少任性,又是一小姑娘,他实在没法动手,干脆作罢。
何鸾看出封绍不悦,抱住他的手臂撒娇道:“师尊,我只是想与连云姐姐能总是一起入世游历,她要是有了道侣……”
封绍截住了她的言语,好整以暇的问道:“你挡了这次,她难道就不会有道侣了?就算她真没有道侣,还能总是陪你游历陪你一世不成?”
“连云姐姐说,只要我喜欢。我喜欢,除了师尊师娘,就她最疼我了。”
“那你也不要道侣了?”
“我有师尊就够了。”何鸾扑进封绍怀里,配合这句话着实将封绍感动了一把,尤其是想到先前那个有了道侣就忘了爹的兔崽子。两相比较,果然女儿才是贴心小棉袄。至于先前还听出些不妥的感觉便顿时抛到九霄云外了,乖巧如阿鸾,必不要他多费心的。
心情一好,封绍便决定厚待爱徒的好姐妹,以合籍大典在即,季连云作为他的道友进入昆仑做客。有了季连云的陪伴,总算使得何鸾安心养病。
安顿好这头,封绍才去张千百的地方,甫一入洞府,酒香扑鼻,简直撩人欲醉。再一看,光洁石面上蒲团、酒盏凌乱不堪,显然酒过三巡。而不远处那四五丈的澄澈酒池之中,赫然有着数道人影,虽有灵雾萦绕,却叫一眼认出乃是主人张百千与封白、赵博、罗胜、方长信这数位客人。
竟是一个不少,无人缺席,修界动辄闭关,此次委实有幸,难怪喝得这么欢。
见此情状,封绍的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简直觉得先前那一番倒霉与险阻都不真实了,全离自己远远的了。现在的他又活过来了,只等六年后夺舍重生,这样的快乐便能长长久久,有小白、有蘑菇阿鸾,还有这些师兄弟们。
思及此,他脚步轻松的走近,但还没来得及招呼一声,便叫一道剑光轻笼。他移步微闪,又叫一人抬手握住足踝。对方飞快的一挪,他就理所当然的栽倒进那酒池里,湿得满身酒水之余,又叫揽抱入怀。
“叔叔真不小心。”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语调还带着三分醉意,混合着浓浓的酒香,封绍不由感觉面热,右臂推了那畜生一把。那边罗胜传来一只酒葫芦,他接过来仰头就饮,复转向张千百取笑:“师兄真会享受,上品灵酿都能用来沐浴,想必锦囊袋内灵石堆积如山。正好师弟我近来行了霉运,大大的破财,积蓄耗去大半。近来却要办大事,还请师兄务必慷慨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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