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孟冬十五
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 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_33
乖巧得让人心疼。
卖包子的小哥挺羡慕,“每日过来都见你这摊子上堆着好些柴禾,娃娃们凶得狠,我想抽一根都不成。”
司南挺骄傲,“崽子们给我的,你想用,得看我答不答应。”
包子小哥笑着摇摇头。
司南这样也算是好人有好报了,羡慕不来!
趁着没客人,司南给孩子们煮起了小火锅。
临近清明,接连阴天,桥洞里湿冷,日日窝在那里恐怕会生病。他特意拍了两块姜,细细地切成丝煮到汤里,又添了一大把羊肉片,袪湿暖身防感冒。
汤一沸,浓香的气味冒出来。
孩子们睁着一双双渴望的眼睛,努力把口水咽回去。
槐树回来,瞧见司南真在煮火锅,一下子急了。
他不敢冲司南发火,只得呵斥乞儿们:“包子不够你们吃吗?怎的这么不懂事?赶紧走,今天没饭吃了!”
孩子们吓坏了,一个个缩起脖子。
这些年,如果不是槐树拼命护着他们,他们恐怕早就像绝大多数无忧洞的孩子一样病死、饿死或者被打死了。
因此,槐树一发火,乞儿们怕极了。
“我们不吃了,槐树哥别生气。”
“我们……我们这就去捡柴禾,捡很多很多。”
“我去讨钱,把钱赔给司郎君……”
他们没有哭,只是努力求着,大概很早就知道哭没有用。
那个断了手的小男娃又矮又瘦,走路都不稳,却努力踮起脚,用残缺的小手揪住槐树的衣角,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惶恐。
槐树早就心软了,却梗着脖子不松口。
他也怕,怕司南烦了他们,更怕他像其他人一样看不起他们。
司南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臭小子,耍的哪门子威风?肉是我煮的,有火冲我发。”
槐树顿时矮了半截,“不是说要攒钱置铺子么,多卖一份是一份……”
司南啧了一声,“管得还挺宽。”
他是想置铺子没错,那也是为了活得更有价值。倘若为了这个目标就变成葛朗台或者周扒皮,即便成了首富又有什么意义?
小火锅煮好了,司南端到石墩上。
孩子们明明馋得直吞口水,却局促地站着,不敢过来。
司南瞪向槐树,“我都盛上了,你若不让他们吃,就倒掉。”
槐树无奈道:“下次可别这样了。”
“人不大,管得挺宽。”司南上前,把小崽——就是那个最小的孩子——抱了起来。
小崽惊恐地瞪大眼,小小的身体僵硬着,像根小木头。
司南皱了皱眉,怎么这么轻?
他抱过二郎,整个一小肉墩,小崽不过比二郎小一岁,却细细弱弱,像个小纸片。
司南朝槐树扬扬下巴,“别磨磨蹭蹭,赶紧吃,吃完好长肉。长了肉帮哥干活,不就都有了?”
“……好。”
槐树扭头,“听见了?”
“嗯!多干活!”孩子们重重点头。
“吃吧。”槐树终于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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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这才围到石墩旁,兴奋地吃起来,心里有一万句赞美,可是嘴太忙了,只能用眼神传达——
“太好吃了吧!”
“简直是州桥最好吃的东西!”
“也是整个无忧洞最好吃的东西!”
“一定比那个坏榔头吃的好吃!”
“也比首领吃的好吃!”
在他们小小的世界里,以为州桥就是全世界、无忧洞的“首领”比官家还大。他们认为小火锅的美味超过了首领的饭食,就是至高无上的赞美。
小崽并没有仗着年纪小就博取同情,而是努力用两只胳膊夹着木勺往嘴里送,而且非常小心,一滴汤都舍不得洒了。
大孩子们吃了好几片肉,他才吃完一只丸子,却没有觉得委屈,反而很开心,非常非常开心,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只要能吃到就已经很好了。
小家伙头发长了,乱蓬蓬地披散在脸上,一不小心就会吃进嘴里。
司南看了一会儿,起身从对面摊子上买了个梳子,又扯了截头绳,不甚熟练地给他梳了起来。
突然被这么温柔地对待,小崽吓到了,不知所措地僵在那里,肉都忘了吃。
司南捏捏他的小脸,用生平最温和的声音说:“乖,你继续吃,哥哥给你扎头发。”
小崽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傻傻地看着司南,即使头发梳好了都没舍得动一下,生怕不小心晃散了。
司南也看着他。
是个漂亮的小孩子,眼睛黑黑亮亮,鼻梁高高挺挺,腿又直又长,如果不是手被砍了,十指应该也是修长纤细的吧?
尽管没了指头,小崽还是努力夹住扇柄,帮司南扇火。
其余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借了把柴刀,在砍柴。他们特意站得远远的,怕自己又脏又破的衣裳影响司南做生意。
这就是为什么司南愿意帮他们。
并非他滥好人,而是这些孩子值得。
他亲眼见过别的乞儿为了讨钱连偷带抢,甚至拽住人家的衣裳不松手,钱给少了还不干。
槐树带的这群孩子却不是这样。
他们会趁傍晚人多的时候在桥头表演打拳、翻跟头,就连小崽都会用两只小胳膊夹着木槌敲锣,尽管那面锣已经破得只剩半边了。
他希望,有生之年,他们也可以有书读,有事做,不必再受人控制,不必向任何人摇尾乞怜。
临近傍晚,汴河两岸渐渐热闹起来。
明日就是清明节,官员休沐,学塾放假,司南也打算歇一天,要去给祖父祖母扫墓。
他提前给了卖包子的小哥一串钱,算作孩子们的伙食。
小哥没接,笑呵呵道:“明日我请好了,好人不能让你一个人做了。”
“不是我做好人,这是他们的工钱。”司南硬是把钱塞给他。
他知道,包子小哥家里没地,全凭这几笼包子养活一家老小。
正说着话,就见东边来了三个人高马大的汉子。
为首的剃着个光头,只在下巴上留了一圈胡子,乍一看跟电视剧里的鲁智深似的,却不像鲁智深那般浓眉深目,反倒一脸奸相,一看就不是好人。
包子小哥顿时苦了脸,“又来了……”
这三人是来“保护”的,所过之处,摊贩们无不把钱双手奉上,还要眼睁睁看着他们顺两个桃子、抓一把枣。
到了包子小哥这边,了钱还不算,又一人抓了俩大包子。
“榔头哥,这包子不错。”
“好吃?那就多拿俩。”说着,又要伸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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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小哥快哭了,七八个肉馅大包子,比“保护”都贵。
司南伸手一挡,笑呵呵道:“三位大哥,轮到我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榔头回手,瞅了眼他的摊子,“新来的?卖得不错呀!”
“一般吧!”司南数出一串钱,“来,榔头哥,下旬的十文,一早就准备好了。”
“你倒是上道。”榔头掂了掂,伸手去拎小火锅。
司南又一挡,“锅烫。”
榔头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的真实意图。
司南依旧笑着,不卑不亢。
榔头觉察出他和普通商贩不同,不想和他起冲突,但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丢了面子,“烫没事,晾晾再吃。”
司南抓住他手腕,依旧笑着,“这是客人要的,您要想‘买’得排队。”
特意强调了“买”字。
榔头脸色一变,“哟,这是给脸不要脸?”
司南笑笑,“咱这脸胖瘦正合适,确实不用再往上贴,不然就成二皮脸了。”
小弟大叫:“榔头哥,他骂你二皮脸!”
“妈的,老子没聋!”榔头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榔头恼了,小弟也把账算在司南身上,三人叫嚣着要砸了他的摊子。
凤仪楼雅间。
木清咂咂嘴,“榔头这孙子,也有今天!”
林振略担忧,“老大,用不用下去帮忙?”
“不用。”唐玄视线落在司南身上,“他能应付。”
木清挑眉,“这么自信?”
林振纠正:“怎么能叫‘自信’?明明是‘他信’。”
木清笑道:“相信自己瞧上的人,不叫自信叫什么?”
林振:……
竟无法反驳。
唐玄确实信司南。
方才他就看出来了,司南手上是有功夫的,而且还不弱。他前后挡了榔头三次,每次都刚刚好卡在寸处,如果榔头继续耍横,那只手恐怕就保不住了。
果然,即使三个混混耍起横来,司南依旧应付自如。明明看着弱兮兮的样子,偏就轻轻松松地躲过了混混们的拳头,还能妥善地护住小吃车。
包子小哥却吓坏了,有一瞬间甚至家小都不顾了要去帮司南。
槐树也跑过来,拦住榔头,“花爷让你摊位,没让你对摊主上拳头!”
榔头一把将槐树推了个踉跄,“滚开!有你什么事?今日不砸了他的摊子,老子的姓倒着写!”
司南一个打仨,还能闲适地问:“他姓什么?”
“王。”
司南:……
一看就没砸摊的诚意。
榔头气炸了,撸起袖子真要砸。
槐树冷声道:“榔头,你忘了白爷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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榔头脸一黑,“你小子要告状?”
“用得着我告吗?”槐树压低声音,“榔头,过几日有大事,你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就算花爷也保不住你。”
榔头咬了咬牙,“成,看在白爷的份上,今日放过这小白脸。只要过了这两天……哼!”
他瞪着司南,恶意一笑。
司南啧了一声,反派落败后的经典台词,真是没有新意。
槐树操碎了心,“南哥,你当真在意那么一碗东西吗?”
司南道:“我确实不在意一碗东西,哥在意的是心里舒不舒坦。”
前有赖老大,后有榔头,再往后还会有阿三阿四阿猫阿狗,要想安安生生做买卖,就不能惯着这种人,你越供着他,他越变本加厉,就得一次把他打服了,他们的横劲从来不会用在比他们强的人身上。
小崽坐在桥头敲破锣。
榔头心里憋着火,抬脚就要踹过去。
只是人还没碰着,就听嗡的一声,榔头脸朝下扑到了地上,踹人的那条腿高高地抬着,被钉在了桥栏上。
白羽黑箭微微颤动,深深地扎进木柱。
榔头后知后觉地发出惨叫。
小弟们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敢上去扶。
那支箭,是令无数贼人闻风丧胆的玄铁箭。无忧洞里多少亡命之徒,天皇老子都不怕,就怕它。
司南大步上前,抱起小崽。
一抬头,正瞧见凤仪楼上那道冷俊的身影。
漂亮的桃花眼美滋滋地弯起来。
身后有人的感觉,真爽!
第11章靠山
“啊!!!”
“疼死老子了!”
“快、快去给老子找大夫!”
杀猪般的惨叫响遍州桥,惊得树上的麻雀都扑啦啦飞走了。
“榔、榔头哥,你腿没事……”小弟语气复杂。
“你个杂种!老子中了玄铁箭,你说没事?”
小弟苦着脸,“真没事,不信你动动。”
“动个屁动!敢情疼的不是你。”
榔头猛地坐起来,正要开骂,只听嘶啦一声,裤子破了,露出粗壮的大腿,一根毛都没掉。
显然,那支箭根本没射到他的腿,只是把裤角钉在了桥栏上。
“噗——”司南没憋住,笑出声来。
榔头不仅没骂街,反而狂喜,“不是燕郡王!不是他!”
司南眉毛一挑,“你怎么这么肯定?”
“倘若是他,绝不会射偏。”
“万一呢?”
“没有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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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万一呢?”
“爷跟你姓!”
“好嘞!”司南吹了声口哨,笑嘻嘻瞧着他身后。
榔头丝毫没察觉到异样,鄙夷道:“‘玄铁箭,神鬼愁,见血封喉燕郡王,汴京第一神箭手’说的就是他!他自十岁起就没射偏过一箭,说射雁尾就绝不会射成翅膀!”
“本王是否还要说声‘承蒙夸奖’?”唐玄背着手,冷冷道。
榔头双眼倏地瞠大,惊恐地扭过头。
原本热闹的桥头突然没了声音,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就连桥头的黄狗都夹着尾巴,躲到司南身后。
司南笑嘻嘻地扬了扬下巴,“来啦?”
“嗯。”唐玄微微颔首。
一个问得轻松,一个答得自然,闲话家常般,桥上桥下僵立的人都成了背景板。
榔头腿一软,跪在地上。
司南勾唇,“大孙砸,快起来,不年不节的,不必行这么大礼。”
榔头:“小白脸,你找死!”
司南抬脚踩在他肩上,笑眯眯道:“再说一遍。”
“你找死!”
“前面那句。”
“小白——嗷!”肩膀断了!
榔头简直怀疑人生,论块头他一个人顶司南俩,真不明白这个白斩鸡的小子哪来这么大劲儿!
司南勾着嘴角,撑着膝盖,居高临下道:“你爷爷我就是标准版‘188、88、18、8’的大总攻,懂?”
“懂……”
“大声点儿。”
“懂懂懂!”
“懂个屁,滚吧。”司南嫌弃地撤回脚。
榔头眼中闪过阴狠之色,然而瞧见司南身后的唐玄,到底没敢再开口,沉着脸下了州桥。
汴河大街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只是有哪里不太一样……
包子小哥假装在数包子,实际脑袋都要歪到唐玄身上了。卖桃的大哥用竹箩挡着脸,透过破洞直往唐玄身上瞅。
还有那个卖梳子的大姐,您是没见过帅哥怎么的?别笑得那么花痴好不好?
作为体贴的大总攻,司南义无反顾地护着唐玄,往自己摊上走。
唐玄没动,视线缓缓下移,放到司南手上。
那只手正揪着他的衣袖。
应天府的云锦,御用绣娘刺的团花,被抓得皱成一团。
木清和林振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视,双双同情地看向司南。
完了完了,这小哥完了。
老大最讨厌被人揪袖子了,上次被揪还是五年前,那人的下场……啧啧。
木清兴致勃勃数着数,三声之内,小郎君会被老大一脚踹进汴河呢?还是一脚踹进汴河呢?
一……
二……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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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是他眼花了吗?
居然什么都没发生!
唐玄只是不着痕迹地把袖子抽回去,在司南没注意的时候用帕子擦了擦,然后就乖乖地跟着他走了。
乖乖地!
跟着走了!
汴河水倒流了?
唐大郡王“一碰衣袖就发飙”的病好了?
木清看向林振,发现这位面瘫脸的二木头同样吃了个鲸。
木清不信邪,爪子暗搓搓凑近唐玄……
然后,就被一脚踹到汴河里了。
果然,老大还是那个老大。
病没好,不能碰。
三月的河水凉飕飕的,木清一泡,脑子顿时清醒了。
唐玄瞧见他在河里扑腾,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然而并没有后悔的意思,“一盏茶,游回去。”
木清:……
这亲从官没法当了!
为了感谢唐玄出手相助,司南又一次请他吃小火锅,并体贴地换了一种口味——鲜味鱼肉锅。
唐玄看着汤锅中嫩生生的鱼片,隐晦地咽了下口水,然后果断地拒绝了。
他吃不了鱼肉,一吃就会……“变身”。
和上次相比,司南的心态已经好多了。
高岭之花嘛,总会有点小脾气的。作为身高188cm、体重88kg、粗长18cm、腹肌8大块(穿越前)的优质大总攻,要心胸宽广、温柔体贴!
司南一边煮小火锅一边快乐地哼起了歌:“妹妹你坐船头——不对,弟弟你坐船头呀,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刚刚凑过来的包子小哥:……
司南朝他放了个电,“来一碗?”
“不不不,”包子小哥捂着心脏,“无福消受、无福消受……”
他过来是为了向司南道谢,同时表达关心,“这条街都是王榔头管着,你得罪了他,以后恐怕没好果子吃,不然我陪你一道换个地?大相国寺那边就不错,我有同乡在,咱俩一道过去,让他帮着说说……”
司南笑着道了谢,不过,他并不打算挪地方。
包子小哥忧心忡忡,“咱们正经人家出来的,没必要跟那些亡命之徒打擂台,你年纪小,不知道其中利害,那些人的阴损手段多着呢!”
司南笑笑,“有句话你听过没?”
“啥?”
“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贼?”
司南胳膊一扬,指向御街上来回走动的巡防兵,“你以为他们是做什么的?”又指了指脚下的汴河大街,“你以为这里是谁的地界?”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堂堂大宋,仁君当道,天子脚下,还能让一群见不得光的贼人翻了天?”
二十多年受的教育,让司南对“邪不压正”深信不疑。
他动手的时候就想好了,万一刚不过就跑呗,跑去开封府,请包拯包大人做主,就算端不了无忧洞,至少能保下这条街的商贩和槐树那几个小子。
毕竟,这里是政治清明的仁宗朝,有耿介之臣为民请命,有仁厚官家爱民如子,良家百姓,不偷不抢、不坑不骗,为何不敢挺直腰板做生意?
“对、对对,你说的对。”包子小哥直着眼,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走回去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挺起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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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他,附近的商贩、不远处的巡防兵、尚未走远的唐玄无一不被这番话感染,心里暗暗埋下一颗种子,只等着一个契机生根发芽。
槐树几人目光灼灼,满脸崇拜。
南哥真厉害!
说话的样子很厉害,打架的样子更厉害,就像闪闪发光的天兵天将,是从天上下来拯救他们的。
“南哥,我……我能拜你为师吗?”槐树小心翼翼道。
“噗——你说啥?”
“学武,我想跟南哥学武。”槐树扑通一声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不管南哥不我,这头小子先磕了。”
“等等!”司南侧身躲过,“学就学,磕啥头?你哥我是社会主义好青年,不搞封建社会那一套。”
“多谢师父!”槐树只捡着懂的听。
“别叫师父,叫哥。”
“师父哥。”
司南:……
槐树太高兴了,疯了似的跑到桥上,又跑下来,来回跑了十几圈兴奋劲儿还没消下去。
这个小小年纪就经历过人间疾苦的半大孩子,平日里太稳重、太沉默了,只有这时候才显出几分少年的模样。
其余孩子看着他,眼里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
司南大手一挥,“以后槐树每天卯时到我家打拳,你们要是想学,也跟着来。”
小家伙们高兴得话都不会说了,不敢相信,甚至有些惶恐,生怕自己听错了。
这些孩子表达喜悦的方式非常含蓄,不像司南教过的现代小孩那样,欢呼,叫喊,跳到他背上,大大地亲他一口……他们最激动的表现,不过是睁圆了眼睛,眼中的麻木怯懦被渺小的希望取代。
“谢谢……谢谢师父。”孩子们学着槐树的样子,小声说。
“说了,叫哥。”
“师父哥。”
司南叹气,一人塞了一口羊肉片,“提前说好,我很严厉,发火很可怕。”
孩子们捂着小嘴嚼着肉,乖乖点头。实际在心里悄悄说:师父哥才不可怕,师父哥是州桥、是无忧洞、是比无忧洞更大的地方、是所有地方加在一起……最好最好的人!
凤仪楼上。
唐玄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放到了少年身上。
满大街人来人往,只有他最鲜活,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快乐,每次不经意瞥见,都见他弯着眼睛,坏兮兮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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