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烟(重生古言 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腊八椰子
连冰妍看见尹吴时,只是一愣,然后便笑着说:“好久不见。”她穿着素衣,脸上白净,比当年消瘦许多,小鱼儿扒着娘亲的腿。见到尹吴时,小鹿一样的眼睛都在发亮,抬起头响亮地说:“我记得你,在俞姊姊的寨子里。”
尹吴露出自认为最温柔的表情,笑着,“小鱼儿记性真好。”
连冰妍摸了摸小鱼儿的脑袋,低声说了一句:“小鱼儿还记得呢。”
“连姑娘,这是我们寨子送给你们的一些粮食。”尹吴递过去一篓玉米。
“多谢了。”连冰妍应道。
尹吴看着她的脸,胸闷不已,想说很多,却不知从何说起。大当家这般反常伤心都是为了眼前这位姑娘,他从小就跟在俞弘义的屁股后长大,他把俞弘义当作自己的哥哥。哥哥这般伤心,他也不怎么好过。
他想要帮,可他要怎么帮?
最终,尹吴问了一句:“连姑娘和大当家几年前的缘分,可能再续吗?”
连冰妍登时就僵住了脸,笑意不达眼底,低声说道:“当时年少轻狂,做过的蠢事还请莫再追究了。”
尹吴虽然心思粗大,但是还是听得出她话中的拒绝。
“大当家……心里有你。”尹吴狠下心。
像是当头一棒,将连冰妍打得话都说不出来。
小鱼儿能感觉到现在的气氛凝滞,也不敢随意开口。
三人都直直地站着,连冰妍忍住莫名涌上的泪意,“多谢俞寨的粮食。我们娘俩就不送了。”又拉着小鱼儿向尹吴鞠了鞠躬,缓缓地将门闭上。
尹吴盯着眼前那扇陈旧的木门,想,能做的他都做了。两人究竟还有没有缘分,就看二人的造化了。
后来他才知道,不是看老天的造化,而是看双方的心意
连冰妍蒸了一个玉米给小鱼儿吃。
金黄玉米粒粒饱满,小鱼儿拿着烫手,慌忙放回桌上,握住自己小小的耳垂,看着那玉米吞吞口水。
连冰妍眼里的宠爱几乎要溢出来,笑着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慢点吃。”
小鱼儿吹了吹玉米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啃了起来。
连冰妍不自觉地陷入思考。
心其实并没有静下来,尹吴的那句话像是一块石头,投进她已平静多年的心湖,涟漪不停。
他心里有自己吗?
真的吗?
不该的。
她到现在了,还在奢求他的爱情吗?
可笑极了。连冰妍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出神的眼睛望向窗外。她很早就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平淡的一生。将小鱼儿养大,看着他娶妻生子,便是自己最大的心愿。她早就不该也不配去渴望爱情,渴望俞弘义
祁意远这里,已得了皇上的准许,带着千兵浩浩荡荡前去剿匪。
柳蕴之和俞烟并不知情。
五天后,俞烟得知俞弘义被关进牢里的时候,当即便晕了过去。
*
估摸着还有三章就能结局。
现在就是解决一下哥哥嫂嫂之间的矛盾,还有俞寨的臭名声。
都看到这里了,能不能给投个猪~
伴烟(重生古言 1v1) Víργzщ.còм 40 活菩萨
祁意远带兵来俞寨时,尹吴正好不在,逃过一劫。没两天,俞弘义被官兵捉住的事便传遍整个村子。
连冰妍出门买菜的时候听见摊贩在讨论这事。
“呀,那个官兵凶神恶煞的,雄赳赳地来了好多人,最后只抓了俞弘义回去。听说是俞弘义听到风声后把俞寨的那些人都遣散了,官兵到的时候,整个寨子里只剩俞弘义了。”
“天呐。被关进去了?”
“说是剿匪,压进牢里了。”
“这些狗屁官兵,该打压的不打压,不该打压的时候比谁都积极。这俞弘义不是坏人啊,俞寨不知送了多少粮食给我。”
“我也是。前几日送的那玉米和小麦我们家整整吃了三天才吃完。”
小鱼儿疑惑,娘亲不是去买菜了吗?怎么手上什么都没提?上前握住娘亲的手问:“娘,你不是去买菜吗?”
连冰妍恍然,小声说道:“娘忘了……”
“没事,那我们中午就吃俞姊姊送来的玉米吧。”
“好。”
尹吴用银两买了牢里的捕快,打算去见俞弘义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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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牢前却看到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
看清人后他微愣一下,然后激动地向前,问:“连姑娘是来看我大当家的吗?”
连冰妍被抓了个正着,支支吾吾最终还是点头承认:“我在家里担心,便想来看看。可我还是傻,来了这我也进不去。”
“我带你进去。”
连冰妍点头后又猛地摇头。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到底想做什么。临阵脱逃这事,她一辈子都在做。她自卑胆小懦弱,世上唯一能让她鼓起勇气的恐怕只有小鱼儿了。
可现在,她明白,俞弘义也可以。
这几天,担忧像是恢弘壮阔的滔天巨浪将她的所有心智卷走,她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做不了。脑子里想的全是俞弘义,所以她来了。在这牢前站了快半时辰,她进不去,也不想走。
就在这陪着他,哪怕他不知道她在这里。
她也会安心些。
“连姑娘,算我求你了,跟我进去看看他吧。”
“好。”
俞弘义在狱里被动了刑,米白的单衣上沾着点点血迹。露出的手臂上有一条皮开肉绽的血痕。
连冰妍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揪住,疼得厉害。
俞弘义看见尹吴身后的人时,表情都不自在了。迅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又想到自己穿的他娘的是牢服也没什么好拾的,便又克制地整理好表情,问:“你,们怎么来了?”
“大哥,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救你。”尹吴着急地问他。
隔栅里的俞弘义听此只说:“我只让你办好这三件事。一,把俞寨里的人都保护好了。二,帮我看好俞烟。三,保护好你自己。”
“那你呢!”尹吴低吼一句。
“身正不怕影儿斜。我不会有事的。”俞弘义坚定地说道。
尹吴忍住落泪的冲动,“那你在这牢里等着他们放你出去吗?”
“过几天会压我去公开审问,我再同他们好好辩驳。”在俞弘义心理,黑便是黑,白就是白。他从没做过亏心事,就不怕审讯,不怕官府。
尹吴在心里暗骂俞弘义比他还不知变通,却也不敢折了他的志气,只是点头说:“我马上去京城找俞烟。”
“她还怀着孕,你别把事情说得太严重。”俞弘义交代。
这还不严重吗?随时都可能掉头颅还不严重吗?
尹吴心中苦涩,心头蒙上阴影。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欲言又止的连冰妍,识趣地往旁边站开,留了位置给连冰妍。
连冰妍从进来到现在,都在强忍着泪水。谁能看得了心上人受这般的伤、这般落魄呢?平日意气风发的七尺男儿如今穿着牢服,一身是伤。可最令她心疼的是,他身处泥泞却还是想要护所有人周全。
他是泥菩萨,却想做别人的活菩萨。
此刻的连冰妍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多么深厚浓烈。她把那份陈年旧情压在心底,企图用时间去磨平它,时间的沙砾将它盖住,她一直隐瞒得很好。可他的出现就像一阵飓风,风一吹,沙砾散开,它露了出来。
被磨平了吗?一点都没有。甚至因为多年的小心翼翼而变得更加清晰。
“你怎么也跟着来了?”俞弘义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脸,又匆匆地撇开眼神,像是不敢再看。
连冰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大步向前,离他更近些。她握住隔栏,瓷白的脸在昏暗的环境中变得模糊,可眼角的泪却晶莹可见。俞弘义心尖一疼,犹豫地问:“哭什么,没什么好哭的。”
“你心中有没有我?”七年前便想问的问题。连冰妍的唇在轻轻颤动着,双眸紧锁住俞弘义,迫切地渴望一个答案。
俞弘义像被雷劈了一样呆楞在原地,胸腔里震个不停,他盯着连冰妍的脸看了一会儿,尔后坦然承认:“七年前,一直到现在。”
八个字便让连冰妍的泪水决堤。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她蠢,哭她命坏,哭这七年错过的所有种种。她欠了好多人,欠俞弘义,更欠小鱼儿。命运捉弄她们一家,让他们七年都无法团圆。
是老天爷的错吗?或者是犹豫不决的自己。连冰妍已经不想再追究。
她泪眼婆娑,羽睫湿透。她低着头,泪珠连成了线。七年来,她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别人欺辱,害喜时难受,小鱼儿夜里生病她一个人背着他去医馆里求药时,她都没哭过。
她是个坚强又合格的母亲,此时却哭得像个孩子。
俞弘义手比脑快,抬起她的下巴,替她擦掉泪珠。手上的灰却不小心蹭到她的脸上,看到她白嫩脸上的黑渍后他猛地反应过来,又匆匆地打算手,可连冰妍却握住了他,不让他走。
被她握住的那块皮肤几乎要烧起来。
连冰妍握紧他的手,眼里藏着许多俞弘义看不懂的情绪,可他读出来了一种……柔软。
连冰妍说:“小鱼儿是你的孩子,你为了我们俩……也要平平安安。我们娘俩会等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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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如果小鱼儿过六一
“姑姑,今天是六一。”小小的人儿从墙角处蹿了出来,跑到正在看小人画的俞烟身边。
俞烟的肚子很大了,小鱼儿经常捂着嘴偷笑:“姑姑是不是在肚子里塞了一个大西瓜。”若是俞弘义听见,便会给自己的儿子一个爆栗,说:“哪能这么说自己的表弟?”小鱼儿红了眼圈后,俞弘义又会不知所措地把小人抱在怀里安慰。
俞烟放下小人画,正好无聊得紧,来了兴致便问小鱼儿:“你想做什么?”
小鱼儿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背在身后的手又转到前方,手里抓着一本书。俞烟只觉得眼熟,想起什么,突然红了脸。
板着脸斥责他:“怎么又是这玩意儿!我不是起来了吗!”
小鱼儿见俞烟要抢走那书,急匆匆地把东西揣在胸前,真像一条小鱼儿一样地溜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对俞烟说:“姑姑坏!我去找姑父。”
“你……你找他干嘛!”
夜里,柳蕴之将俞烟抱在怀里睡。
俞烟想起小鱼儿白天同她说的话,就问柳蕴之,小鱼儿是不是去找他讲书了?
柳蕴之听此轻笑一声,将唇贴在她的皮肤上,呼吸对着她的耳朵——
“原来当时给你艳书的那位朋友就是小鱼儿啊。”
“我当时气了好久。”
“我没给他讲。我跟他说,这种书我只会给他姑姑讲。”
“所以……姑姑,想不想让我给你讲那本书?”
“不想!别说了!娃娃大了,听得到你在说什么!”俞烟羞得面红耳赤,缩缩身子躲过他热烈的吻。
“娃娃乖,不准听。”柳蕴之的手放在她凸起的肚子上摸了摸。
*
六一快乐!
伴烟(重生古言 1v1) 41 放了他
俞烟昏迷
 ipyzw.com(vipyzw.)了一夜,醒来时泪眼婆娑,眼角不停地落下泪。她哭着求柳蕴之:“救救我哥。”紧紧地抓住柳蕴之的手,力气用得很大,像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俞烟的眼中尽是绝望悲伤。柳蕴之没见过她这幅样子,他少见地惊慌失措了,反握住她的手一遍遍地承诺:“我会救他,我定会救他。你莫要太紧张,娃娃会吓到的。”伸手摸了摸她凸起结实的肚子。
岂料俞烟一把拂开他的手。她抱住自己的头,脑子里回旋着前世的记忆,她疼得快要无法呼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柳蕴之连忙将她抱在怀里,向站在一旁的小翠说:“去找郎中!”
公开审讯的日子如期而至。
俞弘义这几日在牢里受了不少苦,虽然身上比起之前添了许多伤,但心灵却是充实无比。胸腔中盈满希望,他无时无刻都在回忆那日连冰妍对他说的那番话。原来连冰妍对他有意,原来……小鱼儿是自己的儿子。
他有妻有子,怎么都不会死的。他一定要活着,她说了,她会和小鱼儿等他出去。
“俞弘义,你为俞寨的土匪头子,在山脚下的村落烧杀抢掠你可认罪?”判官在前方大声说话。
“不认。”俞弘义被绑着手腕,跪在庭前。
“岂有此理!我再问一遍。你们俞寨是出了名的土匪窝子,你身为大当家,自然也是恶中霸主,你认不认罪?”
“不认!”俞弘义的腰背挺得笔直,吐字清晰,声音像是从胸膛中震出来的般。整个衙门都听得清清楚楚。
正当判官狠下表情决定动刑的时候,衙门外传来声响。有一位捕快急匆匆地跑至官员的耳边,低语道:“大人,衙门外聚了好多百姓。”
“是知道俞弘义在审讯顺便过来告状的吗?”
“不……不是。他们都在喊着要让官府直接释放俞弘义。”
“什么?”
“他们是俞寨山下的那个村落的百姓,专门赶来衙门替他平反。他们说俞弘义并不是土匪头子,他们说俞弘义是个大好人,经常救济他们。”
判官听了脸色难看,但他记着祁意远对他的交代——“务必要将俞弘义定罪”。他一拍桌子,叱责小捕快:“把他们全部赶走!”
小捕快被吓得抖了抖身子,唯唯诺诺地应下。
俞弘义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外面甚吵。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的判官,沉声道:“你问我几遍,我都不会承认。我俞弘义敢做敢当,没做过的自然也不会瞎认罪。我问心无愧。”
“你……你死到临头了还装什么硬骨头。”
外面的喧闹声愈来愈响。俞弘义依稀听到了“放了他”这几个字,他扭过脖子回头看。衙门的门猛地被推开,浩浩荡荡的人潮拥进来,几位捕快根本拦不住。
俞弘义瞧见了许多人——
尹吴在最前面,俞烟被柳蕴之护在怀里,小翠和翟语儿跟在两人身后。
还有,连冰妍和小鱼儿在最后,她静静站在那里望向他。小鱼儿还什么都不懂,甚至觉得眼前的景象害怕,整个人贴在娘亲的身上。还有秀才和他的妻子,秀才被妻子拖住一个劲地往前冲……村里的人似乎都来了,那一张张脸他都记得。
那一张张脸上曾经都对他摆出憎恶的表情,后来他们都笑着对他说谢谢。
胸间涌起波涛,他惊觉到,他不是孤单的。从小便没了父母,他只身扛起所有,养着俞烟带着尹吴。他是他们的天,是他们的大当家,是他们的保护神。什么事他都替他们做好,他让自己越来越强大,让他们安安乐乐。
甚至到刚才,他都想自己克服这一切。
可如今,他发现自己并不是神。他坦然承认,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他会流泪,会伤心,会被黑暗的势力压得透不过气、伤得体无完肤。
他很庆幸自己之前做过的所有事,表示出来的所有善意,希望就在眼前盈盈发亮。
百姓村民都在大声吆喝着:“放了俞弘义。”一次比一次大声,一次比一次响亮。俞烟双眼通红,看着自己的哥哥,她嘶哑地喊道:“放了他!”
……
民愤爆发。
判官哪里还记得祁意远的嘱托,只记得自己要保命。他慌里慌张地差使捕快去将俞弘义解了
京城地柳宅内。
俞弘义在客房的床上睡着,连冰妍忙里忙外地接水给他擦脸抹药。小鱼儿站在床头处盯着俞弘义那张方正英气的脸,看向自己一脸温柔的娘亲,他问:“娘,俞大哥真是我爹吗?”
连冰妍放下帕子,捏了捏小鱼儿的脸蛋,“是的。他是你爹。”
“那我为什么不叫他爹,要叫他俞大哥。”小鱼儿眨眨眼睛。
连冰妍刚想说些什么,床上的人开口了,嗓音低哑,粗粝得像是沙砾,“以后不准喊我俞大哥了,要喊我爹。”
连冰妍惊喜,急切地问:“你醒了?”
俞弘义盯着她看,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只是在牢里折腾得有些累。”嘴唇苍白,面如土色。任谁看都不是“有点累”这点程度,何况连冰妍在刚才还在他的伤口上抹了药,那些狰狞扭曲的伤口她看得触目惊心。
“喝口水吧。”连冰妍递了水到他的嘴边,俞弘义张嘴,干涸的唇碰到她的手指。顿了顿,杯中的水都跟着晃了晃。
俞弘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喝了一口后,对小鱼儿说:“小鱼儿可以出去一会儿吗?爹跟你娘有话要说。”
小鱼儿最知道看脸色了。瞅着自己的娘亲脸红得跟颗苹果似的,点点头答应了。
*
再一两章?
伴烟(重生古言 1v1) 42 平平安安(完结)
两人七年没见,虽然心里都有对方,但此时却还是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
胸腔中溢满了话,甜的苦的酸的辣的。一段段日子一个个夜晚一滴滴淌下的泪水,每一点小事都应该要好好说说,同对方分享。
可如今,干涸的唇上下磕了两下,俞弘义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就这么看着对方,连冰妍美眸里聚了些水,氤氲在眼眶,眼泪就要滴落。
他舔舔干涸的唇,用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说:“对不起,我来了。”
七年间你独自经历所有苦难磨砺,对不起。
我来了。
我朝你走来了。
连冰妍只觉得耳边轰隆一声,像被雷劈了一样。本就快要绷不住的那根弦突然断了。
她一直在坚持,从七年前坚持到现在。怀小鱼儿时,半夜一个人在
 ipyzw.com(vipyzw.)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忧愁未来,忧愁自己和腹中孩子的未来。她不止一次都觉得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她害喜严重,吃不下就硬吃。吐了缓一会儿后再吃。边哭边吃。她也不想吃啊,但是她怕孩子会饿,出生后是个干巴巴的小花生。这是俞弘义的孩子,她怎么都要好好照顾,对不对?
怀胎十月,小鱼儿呱呱落地。
她看着正在怀中啼哭的孩子,她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了力量。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她一直在坚持,为了小鱼儿。
直到刚才,她都在坚持。体内的那股劲儿一直在顶冲着自己,不让自己萎弱下来。
她其实是个女人,天生柔弱的女人。因为爱他,做出了许多的改变。她变得坚强,变得勇敢。
可听了俞弘义的那句话,她不想再做那种强大的人了。她只想卸下自己所有的盔甲,躲进他的庇护里,好好过完余生。
她顾不上大家闺秀的矜持,将头靠在僵硬的俞弘义肩上。
俞弘义听见她说:“不分开了,以后都。”
俞弘义没有说话,听着耳边她细细的抽泣声,心中泛起潮意,肩头那处也渐渐湿了。
他想着,他一定要将她受过的苦全部补偿回去,还有之后不能让她再这么哭了
俞烟因为动了胎气,也被柳蕴之强硬地要求到床上休息。她向郎中确认了一遍又一遍,俞弘义是不是真的身体无大碍后才忧心忡忡地歇息下。嘴上说着不累,一躺下去,身体的疲惫就像是一张大网将她吞噬。
她睡得很快又很沉。
许是近日受到的压力过大,她在梦中,久违地回忆起前世。
陡然丧兄,家园被毁。
她被悲伤包裹着,她陷入无尽的深渊。
光怪陆离的梦境困住她,她在无人之境声嘶力竭地呐喊。
周围什么都没有,一望无际的黑暗。视线中只有只有不远处地上的一把匕首,她很眼熟。前世她插入心脏的那把。
就只是单单看着而已,疼意便从心脏那处窜到四肢。
痛到无法呼吸。
再一扎眼,匕首已经不见。
她低头看,在自己的胸口上。
她发了疯一样地嘶吼着,疼到流泪。她说,她不想死。她说,这辈子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了。祁夏瑶没嫁进来俞弘义活下来了,她也要和柳蕴之好好地生活下去。
柳蕴之将在床上颤抖着哭泣的俞烟抱在怀里,紧紧地搂住她,心疼得不行。他听见她绝望的梦呓,他温柔地安抚着她,在她耳边说着温柔的话。
“你不会死。你只是做噩梦了。”
“祁夏瑶不会嫁进来。”
“你哥会好好的。”
“我会永远陪着你。”
重复着重复着,俞烟就不再哭闹了。
她醒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梦中真实的惊恐裹挟着她,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着,止不住地颤抖和落泪。
眼前的柳蕴之一脸担心。他一遍遍地摸着她的脸,“不怕了。只是做了噩梦。”
“不是噩梦,是发生过的。”她看着他的脸,呆滞地开口。
柳蕴之愣住了。
他其实将她的所有不寻常都看在眼里,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她是否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因为她知道得太多,像是能够未卜先知。又经常说一些奇怪的话,像是多活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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