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貂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五花马
验?”
芸娣下意识道:“什么。”
秋月白用手背掩口道:“两位郎君。”
芸娣不觉睁大眼,春姬嗔他一眼,秋月白哈哈大笑,拉着妻子的手一道走了。
芸娣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刚转身,迎面正撞见一个身穿绛红圆袍的郎君打马行来,身后跟着好几匹枣红骏马,在街上非常打
眼。
一眼见到戴帷帽遮住面容的芸娣,那面容峻冷的郎君下意识将一双狭眼移开,却不过一瞬又移回来,竟直勾勾看她。
芸娣仿佛恍若未觉,不曾理会这登徒子,倒是身后的侍卫瞧见自家大郎,不禁正色,眼见二人擦肩而过,倏地,马上的郎君勒
马冷声道:“站住!”
芸娣走出去几步方才慢慢停下,转身疑惑问,“郎君可是在唤我?”
桓猊眼直直地看她,看不见她神色,却听得出她声音温和,寻常的口吻,透过帷帽,似乎眼神里只是疑惑,并不见除了疑惑其
他的丝毫神色,甚至连该有的愤怒都不曾。
芸娣见他冷着脸策马离开,等走远了她才离开,还没走几步,忽然听到身后异样的动静,回身正见马受惊飞奔而来。
变故来的突然,原本密集的人群四处溃散,侍卫也被打个措手不及,芸娣眼看那高大的马儿几乎在自己身前,已踏起有力的马
蹄子,下一瞬要踏碎她天灵盖,桓猊猛地勒紧缰绳,杀气尽敛,立即调转方向。
而下一瞬,四下里响起低低的惊呼声。
就见他勒马同时,人群里忽然冒出一个男人,有力的长臂揽住芸娣腰肢,将她带到怀里,因他这一动作,蹄下带风。
掠起一阵疾风,吹开芸娣面上的帷帽,露出半张面庞,她双目流动似冷波,明艳不可方物,与桓猊双眉紧拧之下的狭眼正撞
上。
芸娣心中一颤。
身下马儿受惊,许久不曾静下来,桓猊来不及安抚,眼神直直望来,冷冽狭长的眼中掠过一丝焦灼,却见芸娣被谢玑抱在怀
里,神色随之一冷,挥鞭离去。
说明
这章没有肉,时候不到,因为芸娣刚因为大哥受了一场惊吓,二哥也担心会给她造成同样的影响,所以悬崖勒马,不是作者故
意卡文,二哥强上或者枉顾妹妹意愿,强迫她听自己的心迹,不符合二哥的人设。
看到群里和评论区都很鸡冻,我一直不敢告诉o(╥﹏╥)o,怕浇灭你们的热情,特地在新一章里说一下,希望看到更新,可以
安抚一下你们失落心情。
同时作者拍胸脯保证,之后真的是一边追妻火葬场,一边二哥开荤。
还有,昨天在微博有说更新了一章,真不是想打击你们积极性(其实我一有空窥屏评论区哈哈哈,香喷喷的虹屁我好喜欢~
同时疑惑也会回复~)说话回来,昨天更新一章,原因实在太困,当时一边打瞌睡修文码字,后来不知道自己完全在干嘛,整
张脸直接埋在键盘里,这样弄出来的效率比较低,索性留到今天更~
有些读者可能会疑惑,作者君有存稿,发文不是很简单的事~我的情况是这样,一般晚上才会腾出时间来更文或者修改,相比
起来,还是更文速度快,但码了一遍后不会再看,到更新的时候才会回过头来修修,我又是一个喜欢磨细节的人哈哈哈夸一下
自己,修一遍发到存稿箱里,模拟一下读者看最新一章的阅读状态,有时候会多修几遍,直到自己满意为止,一来二去时间就
耽搁了,所以真不是我故意卡文,我也想快到肉章赚金币涨订阅(透露一下,存稿里,二哥已经吃了三次,现在是慢慢攻破阶
段)。
啰嗦这么大堆,就是一句话,可以尽情催更,但不能质疑五花马是劳模的标签!!!
这些都是题外话,所以没有发在正文底下破坏看文的心情,明天更文前会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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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貂裘 第九十二-九十三章 一打
见这位英俊凶煞的郎君策马离开,人群也渐渐散了,芸娣从谢玑怀里退出来,闷出后背一片冷汗,她朝谢玑道谢,谢玑说不
必,口吻是一贯的冷,“下回当心。”
芸娣说是,“今日若不是先生,我早已命丧黄泉,应当好好答谢先生,若不然,阿兄回头一定会责怪我。”又追问他想要些什
么。
谢玑目光一转,一指二人附近一处摊子,“我只要这个。”
芸娣顺着望去,便见这摊子上摆满花灯,不觉眨眨眼,诧异他要求这么小,但也知道谢玑不是反悔之人,随即含笑道:“先生
想要哪一盏,我去给先生买来。”
谢玑又随手指一盏,花盏面上转动一只白莹莹的小兔子,看着着实娇憨,接着,看见芸娣哒哒跑过去,与摊主交谈片刻,之后
拎着他指的花灯过来。
谢玑接了过来,见她身侧有几名侍卫,便不做寒暄,告辞后扬长而去。
中途,芸娣遇上一辆牛车,车帘被双玉手揭开,露出俊美的半边脸庞,桓琨道:“还不快上来。”
芸娣探进车厢,带进来一股风,桓琨掩袖低低咳嗽,咳得面色有些许苍白,她连忙倒热水与他,桓琨就道:“刚才发生之事,
我已知晓,下回别这般顽皮,人家六郎救了你,可向他道过谢,还了恩情?”
芸娣诧异阿兄这么快都知道,随后点点头道:“先生只要了我一盏花灯。”
桓琨闻言眼皮微掀,送花灯这样委婉风流的做派,着实不像谢家六郎。
二人刚回府,管事说都督府来人,来的是卫典丹。
他称先前三年大郎公事繁忙,未曾来得及赶回建康向二郎贺寿,此番送来一位绝色美人,以便弥补先前三年之缺。
之后阿虎特地叫人将美人带出来,芸娣一看,可不就是在会稽郡遇上的陶娘,她不是在小杏村,怎么又忽然出现在建康,而且
还被转手送给阿兄。
看着陶娘羞怯相似的眉眼,芸娣心里一跳,随即压下心底这股怪异感觉。
桓琨正朝卫典丹淡淡一笑,“长兄有心了,这份美礼我就下,带我回去替长兄问好。”
卫典丹见他下,含笑回去复命。
都督府中,桓猊身着白绸衣衫,在水榭亭中撒鱼食,看着一群鲤鱼在水中游动争抢,卫典丹在一旁禀道:“主公的吩咐,属下
牢记在心中,特地是等丞相一行人回府,当面说的,主公送去的这位小娘子虽是农女出身,却姿色甚美,尤其眉眼间……”
说到此处,桓猊扫他一眼,卫典丹立即知趣闭嘴,桓猊回目光,将手里的鱼食全部扔在水中。
桓猊何尝不知这个叫陶娘的女子生的一双好眼睛,早在第一回见她时,他便看出来了,要说她是极幸运的,若不是这一双相似
的眼睛,当初便同那谢五郎一起死在小杏村。
把这个陶娘的女人带回京,作为生辰礼送给桓琨。
若是他拒绝,传到外面去,便会传桓氏兄弟失和,桓琨素来重大局,根本不会拒绝,他会下,陶娘日日待在府上,这一双妩
媚的眼睛,难保不叫人看出端倪,而那时陶娘已是桓琨的女人,有些人会如何看待。
又或者,起初看见陶娘这一双眼睛,桓琨出于心虚拒绝了。
桓猊便要看看他的抉择,也就清楚他在想什么。
卫典丹见主公在这站了许久,不担心,“您的伤?”
刚才在街市上,安抚惊马时动作大起大落,不慎牵动到臂上的伤,说起来这个伤,是在进京路上被刺客所伤,回想起当时一
幕,卫典丹就觉不可置信。
这些年来,意图刺杀主公之人不说有百个,也有一班子,不曾有人得过手。
此次,主公本来不必伤着,当时却不慎从袖中滑出一物,主公竟不顾后背有剑光,下意识弯腰去捡,因此才让刺客得逞。
所幸冷剑刺来时,主公已伸手挡开,只擦伤臂膀,其他并无大碍,但这在卫典丹眼里,已经算大事。
更让卫典丹不敢回想的是,当时他看清楚主公不顾安危捡起来的东西,是一条五色缕。
线缕上微微褪色,不再如初时般的鲜艳,可见常被摩挲在掌心里。
后来主公经过会稽,从丞相的山庄里冷着面出来时,又将这五色缕随手扔在路上,主公的心思,越发叫人捉摸不定。
桓猊也这时想到自己的伤,叫来程大夫,替他重新包扎。
程大夫揭开桓猊一条袖管,就见臂上旧疤新伤交织,经年累月下来的。
这时,一名部下进来,却禀道:“卫大人走后没多久,丞相又将陶娘送出府,送去的正是京中新建的儒学馆。”
儒学馆的馆主正是服九娘子,先前在丞相府上任过一段时日的西席先生,她家祖先原是前朝受人景仰的儒学世家,为左传累计
出过三位博士,后来家道中落,在遍地是权贵高门的江左,更是无立锥之地,服公去世时,服九尚且年幼,却从此奋发勤勉,
不敢有一刻偷懒,为的是有一日重振门楣。
江左不是没有才德兼备的女子,也有诸多女子在世家高门里做女先生,但从未有人像服九这般抛头露面,无异于继往开来第一
人,如今她任儒学馆的馆主,不拘男女,更是无数女子入馆教习,又倡导女子不可一味依附男子,着实惊世骇俗。
桓琨将陶娘送到此处,用意不言而喻,他来这么一招让人意想不到。
卫典丹道:“想来丞相爱才,亦看中女子之才。”
水中鲤鱼吃饱撑死,翻似白肚皮,桓猊眼前不其然掠过一双清澈平静的桃花眼,只是见不到一丝惊怒。
心中无怒无怨,说明不再惦记从前旧事?
她妄想。
“一个不够,就送一打。”
接下里几日,接连好几批美人送往丞相府,桓琨一一下,随后送至儒学馆,令她们读书认字,充沛儒学之风。
儒学馆里原先只有郎君,叫一个女子当教习馆主,原先颇有微词,如今来了这么多娉婷女郎充作学生,世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
格外宽待,竟一时间反对之声大减,反而成了建康城中一道美丽的风光。
这事也传到芸娣耳中,原先她就注意到府上许多人进进出出,不知作甚,又从婢女口中得知,是桓猊送来的美人,桓琨如今年
岁二十有七,就送来二十七个美人,个个婀娜风流拿得出手,相比之下,一开始送来的陶娘就失了几分姿色。
但这些女子包括陶娘,无一例外被桓琨送到儒学馆,芸娣虽不知桓猊打什么主意,隐隐觉得他计划没有得逞,有些可笑。
话说回来,开始桓琨打算将她也送去儒学馆,正撞上皇上寿宴,留在府上观摩礼仪躲过了这一劫。第九十三章进宫
皇上寿宴将至,芸娣既是桓三娘子的身份,届时同桓琨一同入宫,而在这之前,她不曾进宫,也不曾经历过这般大场面,先前
两年都被她称病避开,今年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
趁还有几日,芸娣不曾出门半步,叫两个经验丰富的教习嬷嬷专规范礼仪,而桓琨这几日也越发见忙,两个大忙人见面次数少
了,到这日群臣贺寿,场面奢华,芸娣才见到桓琨一面,随他一同入宫。
牛车上,桓琨仔细嘱咐她在宫中的忌讳,芸娣一一记下。
不多时到了宫门,前面却堵着,芸娣好奇掀开一角车帘,恰好见前面旌旗依仗浩大,架势可比皇室,又见亲兵夹护中停着一
辇。
而辇上之人绯红袍服,束发金冠,面容冷峻丰神,说不出的威仪典范,此时却有耐心宫门口接受盘查。
似察觉有人看他,桓猊扫目寻来,正与车厢中的芸娣目光对上。
芸娣起先微微无措,随后目光从他脸上掠过,转向别处,平静得很。
桓猊却不曾移开一瞬,直到见车厢中,一只修长的玉手从她面前掠过,将帘子放落,遮掩住了一切,桓猊唇角一沉,正见卫典
丹与一名小仆从附耳窃窃,叫他上来盘问他何事。
卫典丹道:“顾家四郎见主公进京,因公事繁忙未曾觅到机会拜见主公,为表诚意,便在韶光殿备下几个绝色美人,奴才却知
主公心怀大事,哪能被美色贪误,便做主拒了。”
经这么一打岔,叫桓猊注意上顾四郎,“可是当初娶了陆三娘子的那位?”
卫典丹说正是,“如今正在禁卫军中领骁骑将军,前年刚续弦,新夫人是武康沈氏出身,家族握有兵权,正好助顾四郎东山再
起。这位沈氏听说是个百里出挑的美人,夫妻二人恩爱有加,听说今年喜得一子,但光凭妻族力量不够,顾四郎想在朝上更进
一步,欲争家主之位,这才来向主公攀情。”
桓猊冷嗤,眼露一丝鄙夷,“他记性差,倒是我一个外人记得清楚,当时陆三娘子下葬时,他可是跪在坟前说要一起去的,才
过几年竟忘得一干二净,好一个负心汉。”
卫典丹听得心下唬跳,只觉主公这话里有话,他不敢搭讪,正想着要不要催人去追那小仆从,又听桓猊道:“谁叫你拒的,顾
四郎这么客气,别忘了回头送份大礼过去,记住,别声张。”
卫典丹心里有数了,素来听闻沈氏女好妒,顾四郎想去祭拜陆三娘子,却被她拦在家里不准出门,眼下若是见几个美人与陆三
娘子模样相似,不知心下掀起多大的醋波。
不过话说回来,这三年里,主公还是第一回召见美人。
这三年里主公在荆州,都督各州军事,政务繁忙,不曾召唤过一个女人,比从前更要戒备,初时明面上瞧不出来,到后来,竟
不许所见之处,有成双成对的东西,譬如杯盏的双耳,池中的鸳鸯,就连院中栽种的树木,都不许违背主公的意愿,在卫典丹
眼里看来,这约莫是触景伤情。
盘查完毕,队伍又逶迤地往金殿前行,从宫门进入,男女分席,群臣们在金殿之上推杯交盏,觥筹交错。
女眷们聚在一个偌大的御花园,盈盈谈笑,放眼望去,除了侍立周围的宫人,满目华衣步摇,金光闪闪,健康女子尤其活泼亮
丽,但今夜的光独属这位桓三娘子。
桓三娘子刚入席时,众人只见她身材婀娜,绝色一个美人,待她落座,一人独饮酒时,无数道目光攀附而来,仔细打量她,便
见是面若桃花,一双黛眉,一对桃眼,鼻儿似玉琢成的,脸儿白中透粉,便是再世的洛神貂蝉,也塞不过这样的动人心魄。
原先就听闻过桓三娘子的美貌,却不曾竟似个仙人,这副面容,别说是什么男人,在座的女眷哪个不痴痴望着。
有痴者,自然也有嫉妒的,奈何桓家招惹不起,又听闻桓丞相素来待这位绝色妹妹如珠如玉,不是旁人可轻易辱之,这些个情
绪也都被压在心里。
芸娣她素来深居寡出,与健康高门中的女眷并不相熟,独自吃酒,却听月娘道:“三娘子您瞧,那边坐着是谁。”
芸娣定睛一看,正见春姬坐在角落里,不诧异又惊喜,“她也在这儿。”无怪她诧异,凡是今日进宫的,皆是高门子弟,春
姬虽是高门薛家出身,却是私生女身份。
月娘当初随芸娣上小山寺,才能认出春姬,又感慨道:“想来是月白先生也来了,但先生毕竟不是世家出身,瞧着春姬小娘子
的样子,莫不是受委屈了。”
春姬之前在京中又饱受非议,当下只她一人坐在角落里,身侧都是空座,更有甚者指指点点,眼露鄙夷,暗自窃笑,春姬本就
性子内敛,禁不住众人的指点,便微微落着眉头,神色有些窘然。
芸娣假借跌落杯盏,案上狼藉,便坐在春姬身侧,二人待在一处攀谈,不曾顾忌周围的窃窃议论,春姬这会儿才知她是桓三娘
子,是桓都督的妹妹,一时心下诧异唏嘘,不知如何说起。
春姬生性待人真诚,便摒弃这些杂念,柔声与她交谈。
正是月朗风清,几个女眷在席上呆腻烦,结伴往别处游玩,她们这样一走,旁人也各自四散,一时席上只剩寥寥几人,春姬孕
吐厉害,芸娣陪她私下里走走。
正到一处僻静之地,身后正落着紫薇花架,花枝团团挨挤,芸娣忽然撞见一双冷幽幽的眼,震惊之下登时拉春姬起身,正这
时,这双冷厉眼眸的主人倏地从花架从跳出来,一把扯拽住春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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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貂裘 第九十四章 刁难
春姬见到他第一眼,吓得面色骇白,浑身止不住抖动,竟叫出一声哥哥来,而此时,男人才注意到她衣服也盖不住的圆滚滚肚
皮,双目登时射出一道冷怒交加的光。
看这番情景,芸娣才知来人是薛景仰,深知他们二人的事不宜外漏,便遣仆从退下,之后又挡在春姬面前,让他自重。
薛景仰目光从芸娣脸上掠过,勾着唇角道:“我与我妹妹说会体己话,桓三娘子也要管这闲事,难道平日里,丞相便是这样管
教你的?”
芸娣自不怕他的诋毁:“凡事都有个规矩章法,您要说体己话,别说是亲妹妹,就算是自个儿女,也要看人意愿。”
薛景仰若将章法礼教视在眼里,也就不会跟自己亲妹妹纠缠上,当下冷笑,不再与芸娣说了,而是将双眼盯向春姬。
春姬本就怯怕他,如今遭他饿狼般的惦记,更是心惊胆战,芸娣挺身将她挡住,“您有话好好说,禁宫之中,还需讲规矩。”
薛景仰见状,忽然由怒转笑,一双桃花眼勾人,单单望着掩于人后落眉的春姬,声音变得轻柔,“一别三年,妹妹出落得越发
美了,当年你走的匆忙,连你亡母的骨灰都未曾带走,冷落在佛堂中,叫蚂蚁鸟雀乱啄,万一哪日从佛台上掉下来,砸碎
了……”
“你别这样。”春姬低声哀求。
薛景仰笑得越发温柔,“妹妹愿不愿意跟阿兄走呢?”
春姬咬下牙关,忽然扭头朝芸娣道:“我与阿兄久别重逢,有些话要说,妹妹你先去吧,只求您一事,此事莫要告诉我夫
君。”听到她提及自家夫君,薛景仰眼里一沉,芸娣却见春姬含泪期盼望她,登时明了她用意,点点头离开。
而之后紫薇花架下,薛景仰便肆无忌惮与春姬拉扯,芸娣不曾回头一眼,疾步匆匆,连忙差人通知金殿上的人。
不曾顾及前方,猛地见迎面走来一位绯袍金冠的英俊郎君,立即止步,急急扭头避开,却听身后一声冷叱,“站住!”
芸娣登时有种想飞逃的欲望。
这厢金殿之上,专门引设一条水渠,工臣坐于席间轻裘缓带,曲水流觞,尽显风雅。
当今皇上便是一个风雅之人,喜好以文会诗,与江湖侠客高谈,当年潜龙时就游遍江山各地,今日前来赴宴的除了一班文武大
臣,亦有这些德高望重的江湖人士。
眼下正吃着酒,忽然间左侧席下第一位上是空的,这是桓猊的位子,皇上淡淡回目光,含笑吩咐宫人。
宫人高喝一声,曲水流觞便开始了。
皇上自然是第一个,端起案上的葡萄琉璃杯,却亲自走下台阶,走到右侧席间的桓琨面前,亲自将酒盏递与他,微笑道:“朕
叫处仲去取酒,现在还是去的路上,朕要赤龙你随朕登上台阶,来做这第一个。”
桓琨闻言行礼推辞,“皇上受万民景仰,臣不敢当。”皇上却执意,桓琨一连推脱三四次,态度无不谦顺恭敬,最后皇上抬起
他一臂,“若是太阳也与地下万物一样,天下苍生又该到哪里沐浴光辉。”
桓琨若是再推辞,这是要拂了皇上的脸,他便应下,之后随皇上一起登上龙阶,皇上要将酒盏快与他,桓琨却叫宫人拿来自己
案上的一盏,含笑道:“皇上是照拂天地万物的浩瀚苍穹,庇护烈日,甘受霜雨,水渠之中若无您打前阵,便是要干涸
了。”
如此一番话才哄得皇上一笑,见桓琨执意如此,不勉强他做第一个,只随自己一起,两盏酒杯放置在水中,顺流而下,曲曲折
折,地位稍低些的子弟们想要停在自己面前,以起身和诗一首,在二人面前露个脸。
最后,皇上的杯盏落在一位乌衣子弟身上,他神色稍有失落,显然更想要丞相那一盏,但金殿之上,又岂是好露出心底神色
的,连忙敛,起身附诗一首,博得众人抚掌称赞。
抚掌声尚未歇息,又见桓琨那一盏落在庾檀玄面前。
庾檀玄是皇后的亲哥哥,庾氏一族作为外戚,吸取前朝教训,不过多参与朝政,唯独这庾檀玄例外,热衷政务,频繁进宫,与
皇上交情颇深。
当下他执杯起身,含笑附诗,诗意浅白,其中有一句是“歌入平阳第,舞对石崇家。”形容的正是前朝天下第一富豪石崇家里
的富贵,说是遍地流满黄金也不为过,他与王恺斗富,结果如何,二人斗富的气焰嚣张,被当权者猜忌而死于非命。
庾檀玄笑眯眯吟完此诗,正感叹的是那前朝石崇家里的富贵,又感慨如今金殿上的辉煌,然而在场之人又不是傻子,自然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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