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蒸(民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姑娘浪
许母问是甚麽馅儿,冯氏回话有香蕈蘑菇馅、羊尾笋丁馅、瓢儿菜馅、金针豆腐馅许母打断她,要尝尝香蕈蘑菇馅,冯氏拿筷小心挟起个放她碗里,许母咬破皮儿,却是金针豆腐馅的,不吃搁到一边。
冯氏满面通红欲要重新挟过,许母阻了又淡道:“现在这世道要解放思想,要讲平等,已不兴吃饭媳妇站旁布菜这样那样的,你也坐下一道吃罢,我现甚麽都不图,就图你们不早退、不晚到,能圆满的在桌前吃顿饭。”
桂喜怎听不出这话把自己捎带,只抿紧嘴默不吭声,冯氏陪笑:“甭管外头怎麽变,许府里该遵的规矩一条都不能少。”她又挟筷子到许母碗里:“此趟是从外面洪长兴叫来的素席,这道烧板桥萝卜是镇店菜之一,太太尝尝可好?”
许母尝了,颌首赞赏,冯氏或许因方才布错菜,此时话不由多了些:“这道菜可吃功夫,先切条或切块炸过,配风菜,加麻油、酱油、酒、花椒和醋烹熟,调料搁多搁少,这萝卜味儿都不一样,要得好味儿皆凭厨子经验。”
许母不咸不淡道:“这萝卜再好也不便多吃,否则打出的屁又多又臭,熏死个人!”
冯氏脸上颜色变了,像块红布瞬间褪了色。她听得几个不会听话的在笑,只想钻地底去,又不能,缩缩小脚,总觉有一缕细碎的发丝,不短不长,就搭在眉上,刺痒刺痒的难受,又不能抬手去捊。
幸得三老爷许彦槐走了进来,坐到许母身边,春梅递给他碗筷,他接过朝冯氏笑道:“大嫂你坐,坐了吃,我来替娘亲布菜以尽孝道。”挟了一勺糖醋茭白:“吃这个,我晓你好酸甜味的。”
“你倒甚麽都知道!”许母露出笑容,气氛松懈了些,三奶奶月仙朝冯氏悄低说:“你怎这麽不小心,晓得老太太最忌讳豆腐,竟还挟金针豆腐馅给她,甚麽又多又臭的,话说的难听死了!”
冯氏摸了摸眉骨,没有碎发粘在那里,她语气平静:“都一模一样没个标志,我哪晓得哪个是哪个!”不再多辩,拣了块芝麻白糖馅小酥饼吃起来。
许彦槐忽侧脸朝桂喜喊:“二姨奶奶可有见着二哥的面?”
桂喜正在吃茶,冷不丁被他一问,心紧了紧,回话道:“不曾见着!”
“你怎这样说?”许母有些莫名其妙:“你二哥不是在上海?”
许彦槐笑道:“方在寺门瞧见二哥的马车,七八个长随皆候在那,二哥定是来了!”
正说着,又有个妈子隔帘通传,谢家太太坐在隔壁明间等着见哩。
春梅连忙捧过茶水,许母漱过口站起要走,斜眼睃冯氏还坐着不动:“你吃点掂掂就过来,这长媳陪随的礼数还是要有。”
老太太又跟她说话了,冯氏如听天籁,一直僵硬的身骨,顿如打通了任督二脉。
“并不是太饿!”她应着声,赶紧漱口,再用帕子擦拭净唇角唇边儿,起身追跟过去。
第一二八章太贵气
桂喜挟一块胭脂糖藕慢慢吃着,许彦槐笑嘻嘻走近:“二嫂,二哥在哪里?”
“勿要叫二嫂,受不起。”桂喜不看他:“我不晓二老爷在哪里,你自己找!”
“二嫂蒙谁,都蒙不过我。”他取过自己小妾手中的筷子,也去挟糖藕放嘴里:“二嫂忒会吃,这糖藕滋味不一般!”
“怎个不一般?”谢芳有些好奇。
他卖弄道:“这藕用的五月嫩藕,加糖煮软熟,咬口不粘牙,市面饭店里多用老藕充数,藕老不甜就拼命加洋糖,吃嘴里嚼若烂泥,甜味发腥。”又看着桂喜微笑:“二嫂我说的可在理?”
谢芳倒笑起来:“三老爷在吃上挺有见地!”
彦槐依旧朝桂喜问:“二哥在哪?快说!”
桂喜冷冷淡淡地:“我晓得你寻他就是变法子讨钱,纵是知道也不说你听。”
“二嫂果然对我仍心怀芥蒂。”彦槐把一只肩膀歪侧她面前:“你狠劲打我,打到气消为止!”
一桌子的姨奶奶都用帕子捂住嘴笑,桂喜斜眼睃到另桌的三奶奶月仙沉下脸来。
遂抿嘴道:“许锦说,他在大雄宝殿听悟净住持宣经讲卷呢。你要去还不快些!”其实还是在蒙他。
观音堂里忘情欢好时,许彦卿怕弄脏她的裳裙,只得用自己棉褂,被她体内汩汩淌出的稠蜜液湿透大片,遂先往寮房换衣去。
彦槐却道如了意,连忙把筷子丢给小妾,撩撩袍摆兴冲冲走了。
桂喜捧过香茶吃,忽李妈过来说:“老太太叫。”便站起身扯扯衣襟,谢芳拿出一把小象牙梳子递她:“发髻有些散。”
桂喜连忙重新挽了发髻,这才来到隔壁明间,许母同谢太太坐在矮榻上低声讲话,冯氏坐陪,丫头婆子在旁端茶倒水。
见她近前不卑不亢的请安,谢太太仔细观看,这姨奶奶年纪不上十六七,生的十分标致,柳叶眉吊梢水杏眼,颊腮嫣粉胜桃花,翘挺鼻尖,嘴唇薄红娇润,穿着湖绿银纹绉小袄,腰间很别致的紧,显得腰细,而棉裙是稀罕的藕白泛浅浅红,难形容的颜色,簇簇新一身,是市面最贵的料子、最流行的款式。发上插戴的银镀金镶宝点翠牡丹戏凤簪子,更是难见的好货。
听说是戏班子里出身,谢太太大戏小戏也听过不少,戏子身上那股子跑江湖的风尘气息,她闻都能闻出。
可这个女孩儿,怎麽看都像是金汤玉露娇养的深宅少奶奶,满脸的风情月意,悠然自得。
不由把眉蹙紧,暗自把她同谢琳琅细细相较,倏然嗅到一股危险的味儿,心底忐忑不安起来。
“这就是彦卿纳的小妾?”谢太太虚晃着笑容,话里带些刺:“很体面,通身的贵气儿,倒少见!”又问:“你叫甚麽名字?年纪几许?在戏班子里唱何角儿?”
桂喜聪敏过顶,听音晓得来者不善,只答:“随二老爷姓许,名唤桂喜,今年十六,曾在四喜班子里唱花旦。”
谢太太笑起来:“原来是唱烟花粉黛的,我最喜《风月救风尘》里赵盼儿曲段,你唱折子来凑个兴。”
许母端盏吃茶不吭声儿,这谢太太磋磨人倒是好手段,讽桂喜烟花粉黛,让她唱那娼妓赵盼儿,把她一下子贬低进了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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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蒸(民国) 第一二八章 太贵气
桂喜挟一块胭脂糖藕慢慢吃着,许彦槐笑嘻嘻走近:“二嫂,二哥在哪里?”
“勿要叫二嫂,受不起。”桂喜不看他:“我不晓二老爷在哪里,你自己找!”
“二嫂蒙谁,都蒙不过我。”他取过自己小妾手中的筷子,也去挟糖藕放嘴里:“二嫂忒会
吃,这糖藕滋味不一般!”
“怎个不一般?”谢芳有些好奇。
他卖弄道:“这藕用的五月嫩藕,加糖煮软熟,咬口不粘牙,市面饭店里多用老藕充数,藕老
不甜就拼命加洋糖,吃嘴里嚼若烂泥,甜味发腥。”又看着桂喜微笑:“二嫂我说的可在理?”
谢芳倒笑起来:“三老爷在吃上挺有见地!”
彦槐依旧朝桂喜问:“二哥在哪?快说!”
桂喜冷冷淡淡地:“我晓得你寻他就是变法子讨钱,纵是知道也不说你听。”
“二嫂果然对我仍心怀芥蒂。”彦槐把一只肩膀歪侧她面前:“你狠劲打我,打到气消为
止!”
一桌子的姨奶奶都用帕子捂住嘴笑,桂喜斜眼睃到另桌的三奶奶月仙沉下脸来。po18丶com
遂抿嘴道:“许锦说,他在大雄宝殿听悟净住持宣经讲卷呢。你要去还不快些!”其实还是在
蒙他。
观音堂里忘情欢好时,许彦卿怕弄脏她的裳裙,只得用自己棉褂,被她体内汩汩淌出的稠蜜
液湿透大片,遂先往寮房换衣去。
彦槐却道如了意,连忙把筷子丢给小妾,撩撩袍摆兴冲冲走了。
桂喜捧过香茶吃,忽李妈过来说:“老太太叫。”便站起身扯扯衣襟,谢芳拿出一把小象牙梳
子递她:“发髻有些散。”
桂喜连忙重新挽了发髻,这才来到隔壁明间,许母同谢太太坐在矮榻上低声讲话,冯氏坐陪,
丫头婆子在旁端茶倒水。
见她近前不卑不亢的请安,谢太太仔细观看,这姨奶奶年纪不上十六七,生的十分标致,柳叶
眉吊梢水杏眼,颊腮嫣粉胜桃花,翘挺鼻尖,嘴唇薄红娇润,穿着湖绿银纹绉小袄,腰间很别致的
紧,显得腰细,而棉裙是稀罕的藕白泛浅浅红,难形容的颜色,簇簇新一身,是市面最贵的料子、最
流行的款式。发上插戴的银镀金镶宝点翠牡丹戏凤簪子,更是难见的好货。
听说是戏班子里出身,谢太太大戏小戏也听过不少,戏子身上那股子跑江湖的风尘气息,她闻
都能闻出。
可这个女孩儿,怎麽看都像是金汤玉露娇养的深宅少奶奶,满脸的风情月意,悠然自得。
不由把眉蹙紧,暗自把她同谢琳琅细细相较,倏然嗅到一股危险的味儿,心底忐忑不安起来。
“这就是彦卿纳的小妾?”谢太太虚晃着笑容,话里带些刺:“很体面,通身的贵气儿,倒少
见!”又问:“你叫甚麽名字?年纪几许?在戏班子里唱何角儿?”
桂喜聪敏过顶,听音晓得来者不善,只答:“随二老爷姓许,名唤桂喜,今年十六,曾在四喜
班子里唱花旦。”
谢太太笑起来:“原来是唱烟花粉黛的,我最喜《风月救风尘》里赵盼儿曲段,你唱折子来凑
个兴。”
许母端盏吃茶不吭声儿,这谢太太磋磨人倒是好手段,讽桂喜烟花粉黛,让她唱那娼妓赵盼
儿,把她一下子贬低进了尘埃里。
桂花蒸(民国) 第一二九章 谢太太
桂喜抿起嘴唇回话:“这里佛门清净地儿,恐菩萨怪罪,不便唱百戏给太太凑兴!”
谢太太颌首:“也好,日后登门上府再听你唱就是。”目光在她与冯氏之间瞟扫会儿,看向许母:“我常听那些太太提起,亲家府里的人是最守规矩,今倒不觉得了。”
许母不冷不淡地:“这话从何说起?”
谢太太慢条斯理道:“你瞧大奶奶穿戴,竟不如个小姨奶奶贵气,我喜欢读报纸打发时间,这几日连登几条消息,除查抄烟馆外,便是攸关宠妾灭妻的新闻,祸端皆先从衣钗鞋帽奢靡开始,小妾总是沟壑难填,看的人心惊胆颤。”
冯氏一直默默听着,此时插话进来:“是我自个不爱鲜艳打扮,谢芳其实比我更简素呢!”
谢太太便夸赞:“那丫头我很喜欢,乖巧懂事,最识时务,她原也喜欢穿红着绿,今看穿件茄皮紫的衣裙,显老了几岁,说明甚麽,没虚妄心,认得清自己身份,大奶奶尽管放心。”
冯氏一笑:“我有甚麽不放心的。”
许母垂着眼皮说:“你既然很喜欢谢芳,怎狠心让她仅拎个小皮箱,寒碜碜的入许府门,害我们许家丢尽颜面。”
谢太太一拍手儿:“那时是生她爷娘老子的气,事后也是心底后悔不行,待琳琅过门、我定多陪嫁妆给您陪不是!”
转而朝桂喜训诫:“你呀多跟谢芳学着些,打扮这麽妖娆给谁看呢”
“给我看啊!谢太太有意见?”一道男人的嗓音沉稳温和,伴着廊上脚足响动,桂喜随声望去,见许彦卿挑帘进来,她连忙起身相迎,许彦卿握住她的手,靠窗边并肩一起坐了。
冯氏看见正午的暖阳透过窗棂洒在他(她)俩的肩上。
谢太太有种背后说人闲话被当场捉住的感觉,讪讪解释:“不是说不打扮,总得有个度,毕竟是侍妾嘛,太招摇不合规矩,让这些正房奶奶们怎麽办”
许彦卿一面耐心听她讲,一面眸光深邃打量桂喜,桂喜被他看羞了,要瞪他,冷不丁却瞟到他颈上一颗牙印咬痕,颊腮泛起嫣粉,抬手执壶斟茶,再捧给他:“二老爷请吃茶。”
许彦卿含笑接过,望向谢太太,慢慢道:“桂喜的穿戴,一应由吾亲自置办,她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没得选,若谁觉得招摇贵气不合规矩,可去市面买更招摇更贵气的穿戴就是。”
许母面无表情,缄而不言,谢太太却不懂适可而止:“还有比桂喜穿戴更贵的?怕是也买不起!”
许彦卿掀盖吃口茶,“嗯”了一声:“原来是买不起而非不合规矩,恰吾有的是银子给她用度,就无需外人来说三道四论短长!”
谢太太没想到他竟直接呛白,顿时面庞一阵红一阵白,很不自在的样子。
许母笑笑:“她倒也不是外人,是你订亲谢姑娘的家母。”
桂喜起身执壶给他添茶,轻轻说:“给谢小姐留些面子罢!”
“是麽!”许彦卿不置可否,看着茶满却不喝了,忽然撩袍站起,作一揖打算离开:“吾斋饭还未用过,先行告辞!”
辄身走到帘前顿住,回首见桂喜还站在原处,巴巴看着他,遂语气低沉:“杵在那做甚?不用去伺候夫君用饭麽,平日惯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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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蒸(民国) 第一三零章真心意
谢太太待帘子簇簇不响了,才低声说:“彦卿脾气这样躁,不说待我的态度,对那小妾先还很护,怎突然就骂上了?”
许母冷笑:“纳个戏子妾,他这唱戏的功夫也是日渐的好。”又语带警醒道:”婚事你们尽管拖着罢,真想让琳琅进门就当现成的娘不成?”
这话直戳谢太太心门,她又何尝不愿把婚事早些办了,一日拖一日,彦卿名利场愈做愈大,财大气粗胆就肥,他现儿能纳妾,明儿就敢毁婚。
“待回去就让老爷捎信。”她咬紧牙根,不管了,这趟谁的面子都不给,豁出命去也要把琳琅给叫回来。
许彦卿慢慢前行,张开手掌朝后伸,没等到桂喜来牵,回首,她把胳臂背在身后,边走,边垂颈盯看脚下十步一朵宝相花。
他浅笑着回手,一殿一殿的往大门走,天蓝云白,菩提树枝上星星点点的绿,黄莺在啁啾鸣唱,却在香火里迷蒙拍翅,穿堂风把他衣袍吹得鼓起,已能看见马车的影子。
忽得辄回三五步到桂喜面前,也不多话,一把将她轻松抱起,大步朝马车去。
桂喜猝不及防被唬住,稍顷方回神,拿拳头捶他肩膀嚷着要下地,忽听许锦笑洒洒在不远唤了声:“二老爷!”
哦呀还有人在呢!她连忙抓紧许彦卿的肩膀,把脸埋进他胸膛,一动不动装睡着了。
许锦早就看见二老爷和姨奶奶捶捶打打过来,忽而又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他多机灵啊,一面说:“二奶奶好睡!”一面连忙打帘。
许彦卿嘴角笑容愈发深了。
马车摇摇晃晃起来,桂喜适实睁开眼睛,被按坐在他腿上,健实胳臂兜紧她的细腰,又是摸又抚。
“娇气!话说重一点都不行。”许彦卿道:“不是你要给谢小姐留面子麽!”
“她是你日后的妻,面子自然要的。”桂喜不看他。
“话说清楚!”
桂喜又不想说了,去掰开他修长指骨,他便来拉她的手,她把手背往身后,他的手也往脊骨爬,桂喜觉得脊骨发软,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嗔他:“没皮没脸的二老爷。”
“你欢喜的很!”许彦卿解碰到她指间戴的戒指。
“才不欢喜。”桂喜撇撇嘴角,抽脱被他攥住的手儿,忽一顿着急道:“戒指掉了!”侧垂腰低头往地毯上寻,绣着狮子戏绣球图案,红红黄黄一团儿模糊,她挪腿儿要下来。
许彦卿道我来,揽住她俯身凑前往地毯看,一只手划来晃去两下,笑着:“可被吾找到。”
桂喜连忙接过来,却怔了怔,是个金镶猫眼石戒指,她抿唇轻轻说:“我那是白玉的。”
“这也是你的。”许彦卿接过戒指,拈起她纤白的手指套上,凑到嘴边亲吻一下,眸光温柔地微笑:“好看极了!”
桂喜心底又甜蜜又酸楚,她打小无父无母,被卖到四喜班子,苦难里讨生存,堪堪险险的长成,离了玉林师兄,她一度绝望如堕深渊,甚而不想活着。
是这高高在上的许二爷,握住她的手把她从深渊里一点一点拉出来,那份真心实意皆看在眼里,明了于心。
他越这样待她好,她便越觉得不真实,仿若人生大梦一场,害怕忽然有一日梦就醒了,她会受不了,她会死的。
许彦卿看她怎就落下泪来嘀嘀嗒嗒湿透粉腮,梨花带雨很是可怜,拿出帕子替她擦拭,不由失笑道:“有这麽感动麽?稍会”稍会他还有份大礼给她呢。
却是没来得及说,桂喜已抽抽噎噎的抬臂圈抱他的脖颈,唇瓣潮湿咸涩地堵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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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蒸(民国) 第一三一章 他的宠
许彦卿最爱看桂喜主动,咸涩的眼泪也能品出蜜味,抵开糯米白牙,咬着丁香舌吸吮舔咂,大手解开颈下衣襟,把一边饱满娇挺盈乳握揉,奶尖儿轻触指腹间的薄茧,哆嗦着,似鱼嘴般滑腻地啄他的掌心,他俯首近她胸前,嗅着一缕清甜的奶香,滚热大舌把敏感缩紧的红晕连奶尖儿卷缠,不似从前猛烈霸蛮的吃含,而是温情款款的动作,不轻不重、不急不徐,用浓情暖意把她磋磨的心底只有他。
桂喜觉得自己一缕魂儿都被吸化了,不自禁的想要更多,背脊朝后仰成弧,把乳儿前挺喂满男人的嘴里,腿间隔着衣料摩挲他的腹胯,坚硬、鼓胀,滚烫的她浑身打颤。
欲潮如海浪兜头袭涌,她花心泼出一汩春液,打湿了许彦卿的束裤,锦缎软薄,湿湿滑滑紧黏粗壮的肉柱,又凉又热如冰火两重,使他此刻悍实难忍。
“小浪妇,才给过多久,又想要了?”许彦卿松脱她的亵裤,指骨探进轻拧泥泞花瓣,桂喜抱住他颈子凑近耳边讨好:“就要彦卿哥哥的,要不够!”
许彦卿晓得能让桂喜说这种话儿有多难得,欢爱那麽多次,她依旧羞涩别扭的像个初婚的女孩儿。
握紧她的手扣上腰间皮带,舔口细白耳垂,因欣喜而笑意沉沉:“都给你,自己来,只多不少!”
“二老爷到哩!”许锦侧耳细听马车里传出的低喘娇嘘声,他正是对男女之事好奇的年纪,感觉新鲜又带劲。
桂喜身子一僵,神情懵懂地问:“到宅子了?怎这麽快呢!”po18丶com
许彦卿无奈地咬牙,闭闭眼睛再睁开,替她纽衣襟前盘花扣,系好亵裤,再亲亲红嘴儿:“不回宅子。”推开车门抱她下地。
桂喜抬眼看面前是卖金银翡翠玉器的店铺,连着三个门面,檐上挂着一匾牌,她记得来过这里,那时不识字,现已能认出匾上书“福39缘”三个大字。
路边卖炒糖栗子的老汉吆喝:“先生太太,又甜又糯又热的开口栗子,来一袋!”
许彦卿握着她的手走进店里,桂喜有些发怔,她仿若见一个衣着泛旧的少女,胸前垂着乌油长辫子,鼓起勇气掀开珠帘,被各色古玩玉器首饰挂件给迷了眼,踌躇羞怯地走到柜台前,看到个穿宝蓝锦袍的男人,坐桌前就着灯认真翻书,沉香袅袅温润他的眉眼,儒雅又贵气,高高在上难亲近的样子。
那时就觉他好看,也只是好看而已,她一门心思在玉林师兄那,哪里想过有朝一日,却与他同床共枕过起日子呢。
命运真是一样玄之又玄的东西。
一个白胖的李姓掌柜笑眯眯迎来,喊声二老爷,又喊声二奶奶。
他们都叫她二奶奶,桂喜纠正过几次就懒得烦了,定是许彦卿授意的,她心底很甜,虽彼此没讲明,却晓得他有打算。
且私心也欢喜二奶奶这个称呼,她想和许彦卿做正头夫妻,没有甚麽姨奶奶,一生一世一双人。
其实委实怪不得她,是二老爷给她的胆儿,把她惯的不知天高地厚,宠得野心勃勃。
悄悄用力掐了他腰间一记,抿起嘴娇哼一声:“你坏!”
“让你看看我更坏的样子。”许彦卿拉她往柜台后走,指着一桌案叠垒整齐的帐册:“这间铺子交由你来打理了!”
桂花蒸(民国) 第一三二章告她状
新换了鲜翠的纱窗,三月的风乍暖还寒,一条条阳光透过纱眼筛落在白玉观音的身上,来回摇晃着。
谢芳局促不安地站着,冯氏硬把她拉到老太太房里,关起门说话,好似她们三人最新结了盟,要一致对外抗敌。
敌人是谁呢,她听得冯氏喋喋不休:“二爷把那间金玉铺子给了桂喜,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也不合乎祖制,后宅女眷
不得插手爷们营生,更况她还是个小妾。”
许母在吃春饼,面皮酥脆,里面热气散开,有咸肉条、香菇片、春笋丝、黄豆芽、还添了应季的荠菜,熬化的猪油把馅
儿润的亮渍渍软湿湿,她小心地头向前伸,嘴唇很快咬了一口,却忽视了汤汁的浓烫程度,上下牙一碰,便欢快地迸溅开来。
她莫名的眼皮倒被烫了,闭一只眼睁一只眼拿帕子擦拭,再检查胸前,穿的是藕荷色浅底褂子,星星点点黄油扑在上
面,倒像梅雨天深藏柜里的布面起了霉斑。
心底懊恼李妈,明明交待过放凉些再端来,不仅这一次,每次都害她烫嘴子,到底是人老不中用。
她慢慢擦拭着,对冯氏的话也听得糊里糊涂:“甚麽铺子给了桂喜?你支支吾吾说的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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