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主人的十个约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浼
前者说的是米拉。
后者说的是阮向远自己。
不好意思自恋了一下,不过事实就是这样,上帝给的外挂,怎么好意思不利用一下,浪费他上帝老人家一片苦心让他失望——这是不对的。
如阮向远预料之中的,这两名犯人看见他坐过来,先是微微吃惊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却没有立刻发作,刚才那个说出“动物灵找人偿命”这种惊天大雷的犯人l转过头来,意外发现这个刚过了保护期的新人正微笑着看他。
犯人l:“有事?”
“没有啊,我就是好奇啊,”阮向远摆出好奇脸,“昨晚那声尖叫我也听见了,可吓人了,刚才我坐在那边听你们说什么动物灵,然后你也知道,我昨天正好拿这个跟人家吵架来着,哎呀,不会是因为我提到了它,所以它的灵魂不得安息,才跑出来闹事吧?”
说完,黑发年轻人的脸上露出了“都是我的错真是对不起”的表情。
顿了顿,没等两名犯人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阮向远立刻又补充,“对了,昨晚那都是宵禁的时候了,你们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说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消息也传得未免太快了吧?”
犯人l没说话,当他身边的另一名犯人张开嘴想回答阮向远的问题时,他抬了抬手阻止了他,转过身仔细看着身边这名笑吟吟的黑发年轻人,那微微弯起的眼睛和唇角的笑容不知道怎么地,让人有一种非常……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沉默了很久,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当阮向远笑容都快僵硬时,这才听见犯人l慢吞吞地回答:“因为早上,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
阮向远一愣。
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雷伊斯刚打开监狱门,十五层有一个犯人看见有什么东西从他们的牢房门口飞快的跑过,绿色眼睛,黑灰色背毛,跑得很快,当他们想看清楚的时候,那个东西已经消失了。”
阮向远:“……会不会是林子里的白毛狐狸跑进来了?开牢房门的那会儿天还没亮,你看……”
“不可能,”犯人l旁边的犯人e终于开口了,他满脸不信服的样子反驳,“如果真的是看走眼,怎么可能和昨天米拉一样同时看走眼看成一样的东西?”
“……米拉自己住在多少层?”
“最近换到十九层去了。”
“……”
想了想,阮向远啪地一声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豆浆杯子,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嘟囔了一句“谢谢”之后,他站了起来,看上去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慢吞吞地独自往餐厅外面走去,留下两个莫名其妙的九层楼犯人坐在桌子边。
当黑发年轻人离开了危险范围,犯人e拽了拽犯人l,凑过去压低声音问:“你有没有觉得他看上去好像对这件事完全不信?”
“监狱里,什么不可能发生?”犯人l说,“我倒是觉得,他信了。”
……
此时此刻的阮向远,满脑子都是“不可能”,他明明就……就在这里,怎么可能跑去搞什么冤魂索命,而且如果真的有所谓的什么“动物灵”,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在他咽气的后一秒,那只被他夺舍的倒霉狗崽子的本体灵魂回来了,然后发现他妈的自己好不容易夺回来的身子就还剩一口气了,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第二次咽气。
阮向远脚下一顿。
“…………………………………………………………………………………………”
这么看来,放眼整个绝翅馆,最危险的不是别人,好像是他阮向远。
但是……劳资可是生活在阳光之下的根正苗红新一代好青年,相信马克思主义,坚决抵制封建迷信。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不信,不能信,坚决不可以信。”
阮向远甩了甩脑袋,抬脚一路向着医疗室挺进,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除了一只大白天不睡觉在树上瞎蹦跶吓人的松鼠之外,动物灵什么的,才没有出现。
但是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就解决的。
当天,阮向远接二连三地拯救了几个不是摔断腿就是被扭了胳膊的三号楼犯人,对于伤残原因,对方无一例外地统一口径——
“我看见了一只狼,它从后面把我从楼梯上撞下来,然后就消失了。”
“灰色的东西,蹲在墙角。”
“眼睛是绿色的。”
“一闪就消失了。”
阮向远:“…………………………………………………………………………”
科学点啊亲!!!!!!!!!!!!!!!!!!!!!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啊亲!!!!!!!!!!!!!!!!!!!!!!!!!!!!
去你大爷的再他妈撒谎老子弄死你们啊!!!!!!!!!!!!!!!!!!!!!!!!!!!!!!
当接近下班时间,终于不再有三号楼的犯人前仆后继地跑过来跟阮向远说什么狗屁鬼故事,于是他终于闲下来,想了想之后,跟艾莎要来了全部三号楼犯人的资料,最令人崩溃的是,当他和蔼可亲地问艾莎,资料都放在哪时,除了“在第三层柜子”之外,对方还非常多余地加了一句,“小远,听说你们那栋楼有脏东西闹事,你晚上回去小心点才是”。
阮向远心里没来由突突了一下,咬着后牙槽问:“我也没干嘛,为什么要‘小心一点’。”
艾莎一愣,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黑发年轻人却有这么奇怪的反应,这时候,坐在一块儿聊天八卦的丽莎见情况不妙,赶紧跑出来圆场:“艾莎就是随口说下,并不是其他的意思。”
阮向远慢吞吞地点点头,然后老老实实跟艾莎道歉,重新谢过美女医护,他抱着厚厚的一叠资料坐回桌子旁,然后飞快地把三号楼全体犯人的基础病理资料一个个地翻阅过去,与此同时,脑海中就像是走马灯似的回忆平日里跟米拉有过接触或者是同一层的犯人整理出来,再将这群犯人之中,今天有跑来他这里报告的整理出来——
结果是没有结果。
声称自己受到袭击的,有一些确实认识白莲花,但是有一些,因为是底层人员,却跟白莲花八竿子都打不着边。
咬了咬下唇,阮向远合上最后一名犯人的资料,站起来,下班。
没有直接去餐厅,也没有直接回牢房,鬼使神差地,黑发年轻人再一次绕到了二号楼的门前面,和上次一样,大众脸狱警正蹲在门口贴告示,只不过这一次,大概是听闻了这个新人过得不太好却坚挺地活了下来,狱警稍稍跟阮向远点了点头以表达同情与尊敬。
然后重新转过头,哼着不成调的歌儿继续贴他的告示。
这场景有点儿似成相识的既视感。
阮向远下意识地抬起头,发现就如同蠢主人之前说过的那样,那棵会开花的、树底下埋着他肥硕的身体的树,如今树上的花真的全部都谢了。
目光一凝,瞳孔微微收缩,就好像是察觉了什么似的,阮向远猛地一下转过身——
果不其然,他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无声无息地站在他的身后,红色的头发在夕阳余晖之下,仿佛陇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雷切没有动,他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黑发年轻人,沉默在两人之间持续了很久。
半晌,阮向远才听见,男人低沉而充满磁性在他耳边响起,他微微眯起眼,听着那催眠般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什么都不要信,包括你自己的眼睛,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人。”
123第一百二十三章
“否则,你将会成为羊群中的一员。”
雷切站在那儿,那双湛蓝的瞳眸不带任何感情,当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毫无起伏,就好像其实他并不是活人,只是被设定好了一道程序的机器人似的。
阮向远有些迷茫地看着雷切,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问一句男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后者就没有给他继续谈话的机会转身向二号楼里走去——蠢主人就这样无情地抛下了拥有狗崽子灵魂的黑发年轻人独自站在二号楼门口,寒风吹来,那棵已经只剩下叶子的树被吹得沙沙作响,阮向远愣了愣,从自己的左眼上边取下一片被吹落的树叶——
“卧槽,最恨人说话说一半了,王八蛋。”
黑发年轻人挠了挠头,心中那些个原本拼命说服自己去忘记的恐惧就这样被蠢主人堂而皇之地挖掘出来,一边深深地感觉到男人的非人类属性,阮向远在走出两步,忽然听到头上传来沙沙的声音,抬头去看头顶上的树梢,这才发现那只大白天不睡觉跑出来作死的松鼠再次飞快窜过,这一次,阮向远并没有再被吓得跳起来,在淡定地观察着那只松鼠窜进一个树干上的洞后,他这才惊讶地发现——
把恐惧挖出来摆在明面上正视与面对,永远比埋藏在心中让它无限滋长蔓延生根发芽来得好。
“……”
撇撇嘴,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没了食欲,想到牢房里还放着没吃完的黄桃罐头,阮向远心情变得好了些,决定今晚就暂时不去餐厅了,这么决定着,往三号楼一路奔去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了些——
当他回到牢房,他发现只有老神棍还有那个新来的小少爷杰罗在牢房里,前者向来是得到享受外卖的特权的,后者已经手脚很快地吃完了晚餐,看见阮向远回来,这个小少爷一改昨晚苦逼兮兮的臭脸,难得露出了一个微笑,阮向远发现,当杰罗笑起来的时候,他眼睛底下的那些雀斑会变得更加明显。
杰罗笑着邀请阮向远一块儿去公共浴室。
打从进绝翅馆开始,向来都是自己寂寞搓澡的阮向远难得收到了一起去冲凉的邀请,于是当杰罗用期望的眼光看着他的时候,他非常配合地露出了一个乐颠颠的表情并且答应得很快——
“啊?好啊!同去,同去!”
……后来,恩,如果此时此刻的阮向远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他大概宁可被打断狗腿,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靠近浴室方圆五百米之内。
最开始一路上一切顺利,相比起那个高贵的天仙杀手莱恩来说,杰罗这种看似没心没肺的有钱人家少爷模样更加和同样五行缺心眼的阮向远非常合得来,杰罗会非常配合地告诉阮向远二层楼的床比一层楼的稍宽一些,基础设备是一样的,他还告诉阮向远,想要有冰箱这类的东西,必须是十层楼以上才能有权利享受的待遇,说完自己所知道的之后,这名显然很善于攀谈的少年也笑眯眯地问阮向远关于医疗室的工作。
他们到浴室的时候人还不多,所以两人选择了隔壁的隔间。
当杰罗开始洗澡时,他喜欢哼不成调的歌曲,于是两人之间的对话就此停止,耳边是哗哗的流水声,阮向远在乱七八糟地给自己头上打上洗发液胡乱揉搓了几下之后,就笨手笨脚地站在花洒之下闭着眼摩挲着调整头顶花洒的位置和水柱大小——
结果一个手滑,流水不知道怎么的被他调到最大,热水喷洒之下,阮向远一不小心呛进了一口洗澡,呸呸两声吐出了口中的洗澡水,阮向远听到隔壁的杰罗大声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被水呛了下。”
隔壁的杰罗很显然以为他在开玩笑,甚至还配合地笑了两声。
阮向远翻了个白眼,心想——
和主人的十个约定 第94节
笑,笑你大爷。
蒸腾的水汽很快就迷糊了双眼,站在重新调试到最佳温度和流量的水下,任由高温水流从头顶洒下。
……在最开始的那一次被蒙着眼被陌生人猥琐了个够本之后,阮向远作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才说服自己重新站在这花洒之下,最开始,当水流流过身上时,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不知名的陌生男人粗糙的指尖从他的皮肤上划过的感觉……
当他站在水下闭上眼,也仿佛总是能感觉到感觉到那个人灼热的目光在他的皮肤上灼烧带来的微妙感觉……有时候,阮向远会大脑抽筋地下意识把那天那个人当成是雷切,于是当他这么想的时候,站在热水底下的他的欲望会悄悄苏醒——
比如现在。
鼻息里呼吸出来的气息变得有些灼热而粗重,此时此刻,当滴答着热水的黑发因为湿水而软软地贴在年轻人清秀的面容之上,黑发年轻人的肤色因为长达半年的植物人体验错过了整整一个夏季的日光,此时略显有些病态的苍白,当黑发紧紧地贴在脸颊,将那柔和的曲线衬托了出来。
站在水下,当脑海中不知觉地浮现某个红毛面瘫得如同雕像一般完全不够生动的完美面孔,不知觉地就联想到,那一天,同样的隔间里,趴在他身后的那个陌生人,曾经扬起和红发男人一模一样的下颚曲线,唇角勾着诚意不够到家的慵懒笑意,懒洋洋、慢吞吞地将那粗糙的指尖刺入他的体内——
阮向远呼吸一顿,有些犹豫地抬起修长而整洁的指尖,白天里曾经进行着救死扶伤这样神圣的工作,一捆捆的绷带也是在这样灵活的指尖之下完美地包扎起不同的伤口,然而,此时此刻,当他回过神来时,却发现,那双漂亮的手指,已经轻轻地笼罩上了自己的下体。
几乎是没有片刻的犹豫,呼吸变得更加沉重,头顶上,明明目睹了一切却什么也感觉不到的莲蓬头还在孜孜不倦地往下喷洒着舒适的热水,耳边还响着杰罗那不成调的小曲儿——
公共场合之下,强烈的羞耻感袭上心头,却反而更加停不下来——
兴奋。
不安。
羞耻。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排山倒海地蜂拥而来,阮向远能感觉到,自己的器官在自己的安抚之下渐渐苏醒,手上缓慢而犹豫的动作反而将他带入了无尽的快感之中,外面偶尔有其他犯人交谈或者走过,那些声音由远而近,伴随着他们的来来往往,阮向远的心脏一上一下的——
明明知道关着门他们不可能看得见他在做什么。
阮向远觉得他自己大概真的是有病了。
那双平日明亮的双眼此时紧紧地关闭着,只有微微颤抖着的长而浓密的睫毛暴露了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的真正感觉,在他的脑海里,某个红发的不明生物高大而强壮,昏暗的浴室仿佛是因为他站在他身后而投下的阴影照成的——
当水流从背脊上流过,温暖的触感让阮向远产生了另一种错觉,就好像在这一刻那明明和他一样属于雄性的身躯已经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背脊之上……
水流之下,黑发年轻人从鼻腔中发出一声细微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呻吟,做狗的时候,曾经无数次看见过的男人的身体轮廓在脑海中准确到一丝不苟地被具体化……水花飞溅在双唇上,带来一些麻木的刺痒与疼痛,就好像那一天,那个很像是雷切的陌生人用粗糙的指尖轻抚过他的双唇——
或许是因为热水的冲刷,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原本白皙的颈脖被侵染成一片好看的红色,当他轻轻滑动右手,指尖曲起最大程度地刺激前端最敏感的部位,阮向远羞愧地感觉到自己的器官在手中已经完全苏醒了过来,此时,它因为充血而变得坚硬,当五指合拢将它握在手中,通过掌心甚至能感觉到它在突突地跳动,在叫嚣着希望得到最后的宣泄……
整个身体的皮肤因此而紧绷起来,身体的后面双臀股缝下,某种本应该被他遗忘的感觉因为此时的紧绷却突兀地被他想了起来——
那个人粗糙的指尖刺入他的身体时——
【这个地方不错。】
【真是迫不及待地知道,这个温热湿润地方含住下面时,是什么感觉。】
“雷……切……”
那一刻的血液仿佛从脚底一股脑全部涌上了头顶,再在下一秒全部聚合在了剩下的某个部位,黑发年轻人几乎是情不自禁地鼻腔之中发出一声类似于哭泣的鼻哼,当他的下身在经历了某一刻僵硬得几乎爆炸的痛苦之后,毫无抵抗力地,一股白浊的液体从前端小孔中喷射而出!
身体在一瞬间从完全紧绷的状态猛地放松下来,缓缓地睁开双眼,瞬间的失神,那平日里那被人所陈赞的明亮黑色瞳眸此时此刻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此时的黑色年轻人显得有些迷茫——
居然。
叫着他的名字。
射了射了射了射了射了…………………………………………
“…………………………”
老子真是太他妈的有出息了!重重地粗喘了两口气之后,阮向远嗅了嗅鼻尖,低声咒骂了声“该死”,他不管不顾地一把抓过沐浴乳倒在地面上,让蒸腾的水蒸气的充满了浴液的香味儿遮掩住他的气息——
当这些气味完全被遮盖去,阮向远这才显得有些疲惫地抹了把脸,随手将沐浴液扔回原来的位置上,关上水随手扯过散发着消毒水味儿的浴巾围在下身,当阮向远将手放在门把上时,这才发现在他隔壁的那些个不成调的歌曲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阮向远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杰罗的名字,却发现没有回应。
安安静静地等待了大约十秒——
忽然,从浴室的隔间外面,传来了一阵凌乱的大叫,是之前消失了声音的杰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的情绪,他在大叫声地用几乎变调的飞快语句叫着“什么东西”“不好过来”——紧接着传来一声惨叫,然后是人体跌倒在地的轰然声,并且似乎是他带翻了其他的什么东西零零碎碎的乱响——
几乎是没有犹豫地,阮向远猛地拉开门,冲出隔间之外,他看见在不远处放东西的椅子旁边,杰罗倒在木制的椅子旁,一根不知道为什么突兀地横出的木头碎屑深深地扎在他的小腿之上,此时此刻,杰罗正抱着那汩汩往外流的小腿痛苦地呻吟着,隔间的门随后被接二连三地从里面拉开,无数熟悉的不熟悉的犯人探出脑袋满脸好奇看发生了什么,他们之中甚至有一些人脑袋上还顶着可笑的泡沫——
原本就不怎么安静的公共浴室在此时终于变成了真正名副其实的澡堂子,哗哗水声之中人们闹哄哄的互相大声问发生了什么,有一些反应快的,已经冲过来推搡着站在原地发呆的黑发年轻人让他赶紧给杰罗止血——
阮向远赤着脚站在显得有些冰凉的地面上,在人头攒动来来往往的缝隙之间,温热的水蒸气将周围的可见度降低到了令人不太舒服的地步,这时候,被包围在人群中,正准备冲杰罗走去的黑发年轻人忽然停住了脚步,然后,距离阮向远最近的那个犯人发现,那双黑色的眼睛缓缓地睁大,瞳孔微微收缩!
紧接着,他用几乎要将自己脖子拧断的力道,迅速地回头望向了一个角落——
长久的沉默之后,黑发年轻人忽然动了动唇角。
“看见了。”
闹哄哄的人群中,黑发年轻人的声音冰冷而无起伏,却如同一道魔音一般穿透了每一个人的耳朵,当所有人都沉默下来,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汇聚到他的身上,阮向远慢吞吞地举起手,指向浴室的角落的水管边上:“它在那里。”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默默地蹲在那里,肆无忌惮地透过层层水蒸气看着他们——
绿色的眼睛,灰色的背毛,拥有扫把似的大尾巴,耳朵间距很小,高高地竖在脑袋上,它呲着獠牙,无声地蹲在那里。
“……”痛呼的杰罗微微一愣,然后,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他缓缓地垂下了脑袋。
因为湿润而垂落的头发将他所有的表情全部隐藏在了阴影之下。
此时此刻,那一瞬间的恐惧,如同有谁悄悄地推开了浴室尽头的窗子让寒风吹入,在场的犯人无一不被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唬得将所有想说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他们顺着黑发年轻人的指尖所指的方向看去……
三秒的沉默之后,犯人们七嘴八舌地闹开了——
“什么啊,什么都没看到啊!!”有些犯人脸上显得不知所谓。
然而有一些,脸上的恐惧却显得异常真实——
“和雷切的那只狗一模一样,我看见了,但是一瞬间它就消失了!”
“绿色的眼睛,灰色的背毛,和他们说的一样!”
“出、出现了!!!”
“那是什么!我只能看见一个轮廓,之后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124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片忙乱之中,有人伸手想去拔杰罗小腿上的那一截木头,却被人从后面拦了下来,回头一看才发现是他们这栋楼新来的那个新人,现在好像是在医疗室做日常工作的——此时此刻,这名黑发年轻人的表情绝对算不上好看,眉头轻轻隆起,当他说着“不要动他”的时候,周围的人明显都能感觉到其实他脑海里想的压根就是另一件事——
至于是什么事情,除了阮向远自己之外,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每间犯人的牢房里都配备有医药箱子,所以这种在他能力之内的伤口也不用特地带着他的新牢友到医疗室跑一趟,当雷伊斯扒开人群挤出来的时候,黑发年轻人放心地将他的牢友交给了狱警,看着狱警轻而易举地打横将这名脸色煞白几乎就要痛晕过去的少爷抱起来,阮向远从头到尾唇角紧抿,保持不坑声状态,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一言不发,寸步不离。
雷伊斯:“我真的要被你们弄疯了真的,我看进了绝翅馆的犯人倒不像是足够有钱或者有什么过硬的背景,我开始怀疑那伙人是把所有智商相比较普通人来说偏于低下的犯人都塞过来了才对——要么就是我们三号楼的人都特别笨一点,啊啊啊啊,这么一说忽然觉得呼吸的空气里都充满了名叫‘笨蛋’的新型病毒!!——小远远,你怎么看?”
低着头,难得非常有耐心地听雷伊斯爆炸了似的在前面抱怨,直到被叫到名字,阮向远这才猛地抬起头,露出一个迷茫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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