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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主人的十个约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浼
然而,黑发年轻人却像是当年在一层楼一样,除了整个人都陷入了某种奇怪的停滞,在被人叫“老大”的时候,还是会露出微微诧异的表情,然后报以一个堪称“羞涩”的微笑,在这样的微笑之下,那张只能算是清秀的脸不知道硬生生地笑得多少人裤子底下撑起帐篷——
但是仅此而已。
因为,当那个红发男人再一次出现在黑发年轻人楼层战的现场,这暗示着什么象征着什么——只要是早上起床肯带智商出门的人随便思考一下都能猜到答案,所以他们恍然大悟,他们偃旗息鼓,他们觉得,比起泡妞,保命要紧。
所以当此时此刻餐厅内大半的焦点明的暗的都集中在餐厅窗边的那一桌餐桌上时,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比如说——妈的,他们果然还在一起,还好老子机智地停止了意淫。
“……”眼珠子动了动,飞快地用余光扫了一圈周围犯人各式各样复杂的表情,阮向远冷笑,“雷切,你有没有发现一个用脚趾头看世界都能发现的事情——阻挡我俩之间的是楼层之间的鸿沟和阶级之前的不可跨越性。”
雷切显得理所当然:“结果老子还是不无数次跟你负距离接触?扯淡。”
阮向远满脸轻蔑:“流氓。”
雷切捏着餐具的手一顿,在阮向远看不见的地方,一丝犹豫在那双湛蓝色的瞳眸中一闪而过,当男人抬起头的时候,那双眼睛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男人勾起唇角,显得有些戏谑,“那你转来二号楼?”
阮向远:“呵呵。”
“不干拉倒。”雷切扔开餐具,脸上却没见什么失望的情绪。
阮向远看着他,千言万语只能汇聚成一句:“莫名其妙。”
雷切稳坐如山,我行我素地坐在黑发年轻人跟前,他重新举起叉子,隔着空气点了点阮向远的鼻子:“今天来,是为了好心提醒你,距离下次王战就还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你还在二十层游荡,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就像一严肃的父亲在教训他游手好闲的儿子。
可惜儿子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努力——所以考试还是年级倒数第一不是他的错。
并且儿子认为,学习应该是一个人的事。
阮向远顿了顿,忽然觉得在自己的口袋之中,塞着的那一本记录着越来越多的人名字的本子贴着皮肤的地方,像是火一样灼烧了起来——
二十一层,当阮向远站在这个通往高层的大门口时,在众人意料之外的,他却停了下来,连续非常多天,任凭周围的犯人怎么挑拨,黑发年轻人就好像是为了什么而在安静等待一般,猛然停住了之前飞快往上爬的节奏,停了下来。
有多事的犯人甚至去跟老神棍打听,在那本神秘的笔记本上,是不是已经出现了二十一层的犯人的名字,而老神棍也只是笑了笑,统一回答:“这一次,是他自己选的。”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等待阮向远草根逆袭。
但是阮向远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没人知道为什么。
阮向远也懒得解释。
只是阮向远没想到的是,为什么连蠢主人都坐不住了。
面对红发男人的诡异催促,他浅浅皱眉:“这是三号楼的事,你就不要——”
“等莱恩坐上王权者的位置,你就永远没机会了。”红发男人沉默了片刻之后,突兀地打断了阮向远的话,他抬起头深深地望进黑发年轻人的那双瞳眸之中,“你跟他不一样。”
唇角卷起,笑意却没到达眼底,阮向远动了动脑袋,忽然慢吞吞道:“你很了解莱恩?……我觉得最近似乎很多人在暗示我你跟他关系好像没那么简单。”
“我只是提醒你,”雷切蹙眉,“你一副刺猬似的德行是什么毛病?”
阮向远冷哼一声,低下头自己蹂躏自己盘中的食物,一副打死也不合作坚决不肯说自己为什么停下来的节奏。
雷切等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地蹙眉从黑发年轻人手中抢过他的餐具,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一叠报纸从天而降,扔在两人中间,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雷切微微一愣,有些暴躁地将抢过来的餐具随手扔进自己的餐盘里,他掀了掀眼皮,看着三号楼的狱警黑着脸,抱臂站在他们的餐桌边上。
阮向远抬起头,看见狱警的时候没心没肺地笑了笑:“雷伊斯,早。”
“早什么早,”狱警大人非常不给面子地说,“看了今天的报纸没?——”
一边说着,狱警完全无视了坐在餐桌对面的红发男人猛然阴沉下来的脸,自顾自地紧紧贴着阮向远坐下来——甚至还想伸手去抱阮向远的腰,周围犯人看得心头一颤抖,又是羡慕又是紧张,在黑发年轻人头也不抬地拍开他的爪子的时候,入戏太深的众人又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因为除了雷伊斯,谁都能看见雷切脸上的不悦。
要是那爪子就这么抓下去了,他们怀疑二号楼的王权者会当场把餐桌整个儿掀到狱警那张可爱的脸上去。
阮向远推开雷伊斯死劲儿往他边上凑的脸,自己掀开报纸飞快地扫了一眼,他几乎是不怎么费力地就找到了雷伊斯让他看的内容,随即,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之后,缓慢地垂下,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雷切蹙眉,不由分说地将保持从黑发年轻人手中抽走,抖开——
湛蓝色的目光一顿,随即停留在了报纸头版头条的左上角,一张黑白的照片之上,照片上的少年笑得很灿烂,是个漂亮的年轻人,虽然在雷切的印象中,大多数的情况下他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脸上挂着麻木的笑容依靠在mt的怀里。





和主人的十个约定 第135节
今天是汤姆的葬礼。
“拖了很长时间,”阮向远伸出手,戳了戳报纸,“为什么?”
“因为从外面申请到绝翅馆认领尸体,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雷切微微抿唇,脸上却没有多少情绪,他甚至有些冷漠地回答,“他们应该是刚刚才把这个小孩的尸体认领回去吧。”
“喏,这家伙说的没错。”雷伊斯撑着下巴,堂而皇之地对雷切用“这家伙”的称呼,在旁边火上浇油,“伊莱的报告也写得很慢,拖来拖去都快过去一个月了,还好绝翅馆这边的天气比较寒冷,否则以这个小鬼的父母来带走他的时候脸上都能看见尸斑的程度,要是普通气温指不定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阮向远半瞌着眼,什么也没说。
雷切看着面前的黑发年轻人,微微蹙眉,正抬起手,想要去触碰他——
“——也有可能是汤姆的父母单纯觉得有这么一个儿子太丢人了,努力保守这个秘密直到瞒不住了猜公布于世。”
充满讽刺腔调的话语横空插入三人的对话中去。
红发男人眼中的光猛然暗沉,在指尖即将碰到黑发年轻人的下颚之时,收了回去,他转过头,淡淡地看着站在他们餐桌旁边的金发少年,此时此刻,金发碧眼少年笑得很开心,就好像此时此刻报纸上说的那个人的死跟他毫无关系似的——
“毕竟绝翅馆在外界的评价可是最正规、最高级的监狱,”米拉笑眯眯地说,“一个年轻漂亮的孩子死在绝翅馆里,无论如何都让人浮想联翩吧……唔,人们说不定会想象,他是为什么死的,难道是因为在监狱里抢男人什么的?”
一番话,说得连雷伊斯的脸色都变得稍稍有些不好看——对于这个二楼来的人,作为三号楼的狱警,他一向不怎么待见米拉。
“喂,阮向远,你不是很同情他的吗?那个汤姆。”
毫无预兆地,米拉忽然叫了黑发年轻人的名字,并且弯下腰,隔着半个桌子的距离,凑近阮向远——
没有人注意到,当他这么做的时候,餐桌边上最先有反应的不是被叫到名字的黑发年轻人,却是自始至终没有动过的红发男人,他原本安静放在桌面上的修长指尖,毫无征兆的轻轻挪动了一下。
雷切缓慢地掀起眼皮,湛蓝的瞳眸中,缓缓地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太过于熟悉男人的情绪,当周围的空气忽然像是被猛然抽掉变得充满了压迫,米拉略微有些不安地抬起眼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莱恩,后者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咬了咬牙,米拉只能假装自己没有感觉到雷切的情绪变化,脸上的笑容反而变得更加灿烂,他凑近阮向远,手甚至搭上了黑发年轻人的肩:“喂,小狗,问你话呢,当时你就跟汤姆关系挺好的,是因为弱者对于弱者的同情么?”
少年的称呼让阮向远眼皮毫无征兆地跳了跳。
与此同时,越过米拉,雷伊斯动了动,当他跟坐在对面的湛蓝色瞳眸对视上的时候,狱警扔给了红发男人一个嘲讽的笑容。
“——喂,米拉,你吃多了滚一边自己吐去啊,”下一秒,狱警站了起来,他啪地一下将米拉的手从阮向远的肩上拍走,雷伊斯满脸暴风雨欲来,压了压狱警帽子的帽檐,连说话的语气都失去了平日里的蹦跶,“少在这里恶心人……”
“我跟他说话,”米拉斜睨狱警,“关你什么——”
米拉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他的脸被团成一团的报纸重重砸中——不疼,却是发出了“啪”地一声,异常响亮,金发少年甚至还没来得及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双肩被一双手狠狠地摁住往下压,紧接着,有什么人,用膝盖重重地顶压在他的胃部——
轰隆一声,伴随着桌子和椅子被撞到的声音,米拉和压在他身上的人双双倒进桌椅的一片狼藉之中——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米拉。”
嗓音低沉而缓慢,冰冷的腔调让周围的犯人陷入瞬间的怔愣——在这一刻,他们非常难以将说话的人和平日里冲他们微微傻笑的黑发年轻人联系在一起。
然而,当黑发年轻人看也不看地拎起距离他最近的那张椅子,对准米拉的脸狠狠砸下去的时候,伴随着金发少年的痛呼,和飞溅的血液,人们这才反应过来——
米拉是三号楼二十一层的人。
而眼前发生的一切,象征着……
一场即刻爆发的楼层战!
174第一百七十四章
“——这完全是不要命的节奏了啊,雷切,不去阻止一下真的好吗?”
高大的黑发男人站在红发王权者的身后,绥双手插在口袋中,唇角微微扬起成一个慵懒的弧度,他的视线越过雷切的肩膀,看着不远处的黑发年轻人将手中的椅子扔开,站起来对准金发少年的脸狠狠踩下去,飞溅的血液让一号楼的王权者情不自禁地微微蹙眉——
“啧啧,真暴力,”绥在雷切身后嗤嗤笑,“现在才看出来,虽然名义上是我在帮助小狗做格斗训练,但是这家伙其实更加像是你雷因斯大少爷教出来的学生。”
“哪里像?”
“我们都是优雅的人,”绥唇角的笑意更深,“只有你打起架来的时候喜欢弄脏地板。”
“嗤。”雷切发出一声短暂的鼻腔音,对于好友说的话不置可否,却在目光看见阮向远高高挥起的拳头和被扔到一旁的椅子上溅上的鲜红血液时,情不自禁地翘了翘唇角。
男人想了想,慢吞吞道:“我记得在一周前还被他嫌弃过满身血腥。”
“恩?”
“以后他就没有立场了。”
“……调情的话就不用直播给我听了。”
当一号楼和二号楼的王权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在一旁站着说闲话的时候,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人群发出了嗡嗡的讨论声,定眼一看,原来是阮向远站起来,开始是一只手拎着米拉的领子,然后微微一个用劲儿,黑发年轻人就这样将米拉整个儿举了起来——难以想象,那具并不结实的身躯居然可以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
而以此作为代价,此时,阮向远看上去也因为快速地消耗体能,他的胸口在大幅度地上下起伏,双唇张开大口地呼吸着周遭的空气——
然而,在周围人看来,能这样连续进攻不停歇地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
“米拉看上去好像要不行了……可怜的孩子,在小狗手上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啊——我说雷切,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出事,你不要去插一脚吗?毕竟他们都是……”
“这是三号楼的楼层战,”雷切不动声色地打断绥的话,微微转过头丢给身后的好友一个警告的眼神,男人站在一旁,一双湛蓝的瞳眸一瞬也不瞬地放在压在金发少年身上的阮向远的身影之上,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更何况,随随便便就被挑衅了的话,他自己最好有想过会是什么后果。”
男人说着,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话语微微一顿后不动声色地转过头瞥了眼不远处的莱恩,拥有亚麻色头发的漂亮年轻人感受到男人的目光,在第一时间将自己原本埋在双臂之间的脸抬起头回给雷切一个灿烂微笑——多少犯人想要得到的待遇,却丝毫没有打动红发男人,他垂下眼,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情绪在那双湛蓝的双眸中一闪而过,当他重新抬起眼的时候,眼中一切恢复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此时,阮向远和米拉的楼层战似乎进入了某种白热化的阶段——
除却最开始一点的抵抗,在接下来的过程中,与其说是双方在干架,倒不如说是阮向远在进行单方面的暴力殴打!
此时此刻,阮向远只感觉到自己的肺部因为剧烈的打斗动作变得负荷沉重,当他举起拳头一下一下地揍在米拉的脸上,手指骨节从最初的疼痛变成麻木,当米拉那张漂亮的脸蛋在他的动作之下变得青一块紫一块不成人形,更多的血液从对方的口腔和鼻梁渗出,浓烈的血腥气息包围着阮向远的时候,黑发年轻人狠狠地皱着眉,一次次地压抑住想要呐喊和呕吐的冲动——
但是他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
他任由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金发少年被自己揍得爹娘都不认,任由他的血液飞溅到他的脸上、下巴上,站在到他的拳头上和他摩擦破皮说渗出的红色液体混为一谈,脑海中的新仇旧恨统统加在一起——
阮向远忽然变态地觉得,他此时的行为,是在铲除一个三号楼的毒瘤。
——没有了米拉,再也不会有新人畏畏缩缩地害怕自己因为长得不错就成为原罪!
——没有了米拉,再也不会有犯人会因为莫名其妙的一件小事就被孤立起来!
——没有了米拉,那些明明是男人却非要为了男人勾心斗角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与此同时,那些无辜的人也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某一天忽然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的角落!
——他们再也不会找到三号楼脆弱的豁口!对三号楼虎视眈眈!
重重的一拳砸在对方的鼻梁之上,伴随着飞溅的鼻血和米拉垂死般痛苦的呼声,透明的液体从金发少年的眼角流出,冲开了脸上的血污,硬生生地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道道沟壑——阮向远抬起手,他知道自己已经到达了极限,这就是最后了!
周围的人群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相比起被揍的那一个,此时此刻,犯人们的目光更多地是集中在那个跨坐在米拉身上,整个白色的制服都沾染上不知道是谁的鲜血的黑发年轻人的身上——
白色,黑色和红色。
人群的中央,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这三种最初最纯净的色彩。
三种强烈的对比色以最震撼的视觉效果呈现在人们的眼中,此时,无论是谁闭上眼,脑海中仿佛都只剩下了那白皙的皮肤之上,鲜红的血液,那因为暴力斗殴而微微汗湿的黑发,紧紧地贴在那张清秀的面容之上——
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暴力美学。
长期生活在枯燥而华丽的牢笼之中,他们需要这样的感官刺激!
此时此刻,人群除了欢呼,越来越多的人呼吸变得逐渐的沉重,他们仿佛被现场弥漫的血腥气息说感染,一双眼睛几乎是长在了黑发年轻人的身上,再也不能挪开——
楼层战的边缘,作为第一时间嗅到这种奇怪气氛的人,红发王权者深深地皱起眉。
“喂,雷切,”在男人身后,他听见他的好友声音紧绷,“再不动手阻止,就要闹出人命了。”
雷切沉默。
十几秒后,他只是动了动薄唇,简单地说了句“用不着”。
此时此刻,雷切听到自己的声音因为某种情绪而变得黯哑低沉——是的,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一种不愉快的情绪在他的胸腔中暗暗滋生,生根发芽——这种情绪从他的心脏出发,顺着血液的流动传遍到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看着场内的黑发年轻人,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背部仿佛每一秒都如此生动,仿佛在下一刻,有一双羽翼就要破茧而出!
湛蓝色的瞳眸变得阴沉隐晦,灼热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楼层站中黑发年轻人的身上,垂落于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渐渐握紧,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在王权者的黑色的手套之下,男人手背的青色经脉因为过于用力的抓握而凸起——
忽然不想让他站在最顶端的位置。
想生生折断他的羽翼,将他一生囚禁在他的牢笼之中。
……
啪嗒一声,一滴透明的汗珠滴落在金发少年紧紧闭合的眼皮子上。
汗液流淌,冲开了一些血污。
“——米拉,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有人作为你的靠山,只要有筹码在手上,做错了事,就永远不用对受到伤害的人说对不起?”
阮向远身体如同一只疲惫的巨型猫科动物一般撑在金发少年的上方,仿佛靠着强烈的意志才没有就这样丢脸地倒下去,然而,在那张几乎被汗液浸湿的清秀面容之上,此时此刻,那双黑色的瞳眸却闪着仿佛永远也不会覆灭的光!
明明知道对方已经没有力气回答自己,阮向远却只是冷笑一声——
在场的人微微瞪大眼,他们看着黑发年轻人的身体缓缓下沉——有一瞬间,他们以为他已经到达了极限,眼看着也要跟着倒下,却没有想到,当黑发年轻人的双唇与躺在地上的金发少年擦过,那具修长的身躯,却猛地停了下来——
阮向远附在米拉身边,双唇动了动——没有人直到他说了什么,人们只是看到,说话期间,阮向远白皙修长的手整个儿笼罩上了金发少年的脸上。
当黑发年轻人说完,他发出低沉的笑声,而令人惊讶的是,就好像听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话语,原本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金发少年却在此时猛地睁开了眼,他张着嘴,从嗓子里发出可怕的“呵呵”的气喘音,他剧烈地挣扎着,努力地想要抬起头——
那双漂亮的碧色瞳眸,在好不容易对视上了人群外那双无动于衷的湛蓝色瞳眸之时,却猛地一下,被一只柔软温暖的手笼罩住——这只手挡住了米拉的视线,切断了他和雷切的短暂对视!
黑发年轻人的指尖干净而修长,无数犯人曾经看着纯白的绷带在这指尖上翻滚,在阳光之下拉出令人安心的长长的弧度,当他给他们包扎伤口的时候,偶尔指尖会划过他们的皮肤,瘙痒,却足够温暖。
而此时,这只手对于米拉来说,却是最恐怖的存在!
轰隆一声巨响,人们看着阮向远狠狠地将米拉好不容易抬起来的头重新摁回地上,与此同时,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黑发年轻人的一根手指,深深地插入金发少年的眼眶之中——
噗嗤一声,就像是挤爆了柔软的气泡,不响,却足够震慑人心。
全场寂静,只剩下米拉的嚎叫声几乎掀翻了整个餐厅的房顶,他嘴里乱七八糟地叫着很多人的名字,却因为过于快速而显得含糊,剧烈的疼痛之中,他在大声地诅咒,从嗓子深处含糊地呐喊着“你和我们一样,都是棋子!”“没有谁输谁赢!”——
“雷因斯哥哥……我好痛……”
看着那几乎失去了意识,蠕动的双唇,阮向远抽回自己的手指,微微一笑:“这是你欠我的。”
所有人都以为这就是结束了——
却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存在比雷切更加喜欢赶尽杀绝的人——
黑发年轻人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重新更加深更加重地,插入了金发少年的另一只完好的眼睛中——
“这是你欠汤姆的!”
黑发年轻人剧烈地呼吸,他艰难地咽下喉咙中蜂拥而上的强烈呕吐欲望,手指尖滑腻而疼痛,他甚至能感觉到,当他手下的人在挣扎的时候,人体最脆弱的器官在他的手中发出痛苦的嘶叫——
直到在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紧接着,阮向远看见一只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大手抓住了他白皙的手腕,那色彩的对比令人心惊肉跳,然而,那只手却只是异常温和地,将他的手指从米拉的眼眶中拿了出来——
阳光从餐厅的窗户倾洒而入,仿佛在红发男人的周围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二号楼的王权者,轻而易举地用一只手将黑发年轻人就像是拎鸡崽似的拎起来,然后挂在自己的手臂间——
“回收完成。”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勾起唇角,不急不慢地转过身,看着身后几乎整张脸都快僵硬了的狱警,这才皱眉,不耐烦道:“喂,雷伊斯,发什么呆,还不去通知伊莱。”




和主人的十个约定 第136节
175第一百七十五章
雷切没把阮向远带走,他只是拎着他的宠物在餐厅里找了一个稍稍没那么吵闹的角落,随手一扫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然后将阮向远放了上去——微微弯下腰,男人看着自己的面容在那双黑色的瞳孔中无限放大,在感觉到自己高挺的鼻尖碰到另一个人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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