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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侬【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胖花
阿猫,我也最最最喜欢你呀。
恍惚想起来,被捡起的那天,雨下的很大,落在眼睛里,又刺又痛。
几乎以为活不成了。
然后对上一双清澈的猫眸。
【喵,我们带她回家吧】
我们,
回家吧。
5555周末总是沉迷看小说 我错了
因为有姐妹问了句更不更 良心过不去还是要更的
我也想爆肝更个新啥的 但是生活和头发不允许我这么干
好心疼女儿 心疼阿猫 哭哭





阿侬【1v1】 19
19
陆慵有时想,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还会救阿侬吗?
哪怕注定要失去,还会喜欢吗?
——会吗?
——会的。
阿侬啊,大概这世上他唯一的寄托与希冀。
人间值得。
值得个屁。
可是阿侬出现了,于是人间值得。
初见她躺在草丛,鲜血淋漓的模样时,又狼狈又难看,怎料到如今喜欢成这样呢?
喜欢到,
命也不要啊。
陆慵冲进屋内时,只见阿侬身上都是血,缩在墙角,怀里的阿猫被染成艳丽的红。
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空洞,失去焦距,眼泪却无声地在脸上流。
地上的男人腹里插着刀,眼睑微微颤抖,似挣扎醒来。
听见脚步声,阿侬缓慢转头,一点点伸出冻僵的手,攥住陆慵的一根手指,握的极紧,像抓着救命稻草。
“慵慵,救阿猫…救阿猫……”
陆慵清隽的脸色煞白,却没有露出丝毫痛苦的表情,触摸到猫冰冷的身体时,微微一颤,薄唇张了又合。
他伸手,抱出阿猫,放在它平日的窝里,猫仿佛睡着了。
只是睡着了。
醒来又要张牙舞爪。
阿侬喉间哽咽,探出手想去摸阿猫,被陆慵猛地攥住。
她含泪的眸子正对上他猩红的黑眸。
忽然失声。
阿侬想说很多,想说,我想起来了,我叫周侬,我有一个常年家暴的父亲,他想将我卖给一个五十岁的男人,我逃跑,又被抓住。
你看,我糟糕烂透的人生臭的要腐烂。
但我却一个字也不敢和你说,我多害怕,你不要我。
像捡到我时,说,阿侬,我不要你。
陆慵站起来,从柜子里翻出一条绳子,三下两下把阿侬捆起来,然后找到酒精,从周勇的肚子里拔出那把刀。
周勇猝然弓起身体,疼的直咬牙,看着陆慵用酒精擦拭刀柄的动作。
“你…你要干什么?”
陆慵已然感知不到疼痛,恍若失去五感,意识却清晰无比,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
擦完刀,陆慵蹲在阿侬跟前,还弯着唇冲她笑,与她说不怕,而后伸手,将她额角凌乱的黑发挽至而后,轻声说:“头发乱了,不漂亮。”
阿侬闭着眼睛,睫毛垂泪,盈盈欲坠,却露出个小小的笑,浅浅的梨涡隐隐温柔。
“头发乱了,我也漂亮的。”
陆慵点头,凑近亲吻她颤抖的眼皮,嗓音沙哑:“我报过警了,如果警察问起来,你就说你被绑起来,打晕了,什么也不知道,好吗?”
周勇头磕在地上,没有力气,嗤笑道:“你当我死的吗?”
陆慵没有管他,只是一味盯着阿侬,直到她睁开眼睛,满眼的泪,摇了摇头。
“刀是我捅的。”
“不是你”,陆慵手掐着阿侬细细的后颈,摩挲她细腻的肌肤,又重复一遍:“你什么也不知道。”
可阿侬还是摇头,哭的厉害,陆慵脸色倏然冷的吓人,狠狠咬住她的唇,像个宣泄的野兽,藏着自己全部的爱与柔情。
最后歇于她的唇角,一个轻柔的吻。
到此为止了。
陆慵想。
“阿侬,预报说,明天有雪,等你醒了,我们去堆雪人,好不好?”
话音刚落,阿侬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在陆慵手里,被他轻轻放地上。
她脸颊红肿,是被打过的痕迹。
大概算轻的。
不知从小到大,又被那个男人打过多少回。
调查的档案里说,曾经被打断过两根肋骨,住了半年的医院,警察说父亲教训孩子,不是大事,后不了了之。身上新伤旧伤交错,同学看到红印就说,她啊,天天跟人睡。
这么艰难的人生,她又瘦又小的身体,是怎么扛过来的呢?
陆慵拿着刀,半跪在地上,掐着周勇的脸,眼里一点温度也没有,像在看一个死人。
“我猜你没被打过吧。”
若你也断过两根肋骨,还会对那样的孩子下手吗?
若你尝过痛的滋味,还敢动手吗?
你只是舒服惯了,不知痛罢了。
陆慵找到男人肋骨的位置,握拳,一下接着一下,每一拳都用了十分力气。
幼年,父亲怕他打架打不过人家,丢脸,给他报了柔道班。
不想,今日派上用场。
周勇嘴角涌出血,肿胀的眼睛死死盯着陆慵,张嘴吐字很艰难:“你…别让我…活,否…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陆慵笑了,仿佛来自地狱的撒旦。
手上有血,他嫌脏,蹭在白大褂上,
他掐着周勇的脖子,一字一顿:“你对阿侬做的事,我杀你万次也不够。”
周勇身体抽搐,像哭也像笑,苟延残喘着:“贱、贱货……”
陆慵又是一拳,打在他嘴角。
“你觉得我不敢杀你?还是杀不了你?”
周勇不以为然,奄奄一息却还在要强:“你他妈、杀我一个试试?”
他无法无天惯了,仗着有些钱,为非作歹,谁也不敢逆他的意,处处顺着。
此刻,还以为能像先前许多次,顺利逃脱。
大不了被关些日子,出来继续。
他不觉自己错,也不觉自己是个父亲。
陆慵握着刀,准确瞄准心脏的位置,那里,他再清楚不过了,不可能失手。
刀陷入血肉里,很深,很深。
周勇不可置信地望着陆慵,似乎怎么也想不到,他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杀人。
坏人作坏久了,是不相信恶人有恶报的,更不信会被人杀。
向来我害人,怎可人害我。
陆慵拔出刀子,转了个方向,抓住周勇的手,包住刀柄,划向自己的腹部,长长的一道,却堪堪包住刀尖,看着伤十分渗人,其实并为伤到要害。
剧烈的痛使身体痉挛微抽,陆慵躺在地板上,意识涣散,伸手,想去够阿侬。
她脸小小的,又白又软,看上去年龄还很小,像软乎乎的云朵,他第一次见以为她还是未成年。
其实,捡她回来那会儿,是很喜欢她的。
从心里生出欢喜,荒漠开出一朵花,怎么看也看不够。
他太喜欢阿侬了。
喜欢她眯着眼睛叫慵慵,喜欢她埋在自己怀里撒娇,也喜欢她和他背靠背静静坐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安静地,好好地,活着。
与阿侬在一起的每一秒,陆慵才是活着的,有生气的,日子可以很远,欢喜可以很小。
阿侬。
阿侬。
缱绻又温柔。
我想你永远是阿侬,永远不知人间险恶,不受险恶所迫。
因为你是我的阿侬。
我是你的慵慵。
——阿侬,明天会下雪吗?
——怕冷的话,我抱着你。
谢谢各位宝贝
5555还好更了有bug也不要打我啊5555尽力了赶快甜甜甜吧虽然我也没有虐




阿侬【1v1】 20
20
初雪如约而至。
陆慵躺着病床上,因为疼痛,眉峰微蹙,薄唇淡淡抿着,苍白又无力。
他睫毛抖动,缓缓睁开眼睛。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是医院。
有人推门而入,于宜捧着束花,见陆慵醒来,她惊讶地睁大眼睛,将花放到一旁。
“你醒了?”
陆慵眉眼透露着淡淡的倦态,手放在腹部发热的地方,轻声问:“阿侬怎么样?”
于宜偏过头,盯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叹了口气,却是答非所问。
“那个人死了,刀上是你的指纹。”
“我知道。”
于宜了解整个事件后,百感交集,陆慵前途一片光明,可出了这档子事,以后谁也说不准了。
哪怕是防卫过当,即使判了无罪。
还是会有流言蜚语,还是会有争议偏见。
他们会说,这个医生杀过人。
你怎么指望他救人呢?
陆慵。
阿侬。
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并无不妥。
只是相爱太难。
于宜却忽然捂住眼睛,感觉有温热的眼泪流到手上。
“阿侬她不太好,我带你去看看她吧。”
病房外,陆慵站在门口,看着阿侬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窗边,只能看得到她单薄的背影。
这场雪阿侬想了很久,天越冷,她越高兴,满心满意盼着。
不想,是以这种方式。
正欲往里走,身边有护士进去,却见阿侬温温吞吞回头,像只小乌龟,瞳仁干净得恍若稚子,不掺一丝杂质。
护士与她说话,她也是神色迷茫,不愿理会,又回头去看雪。
“她醒来有一会儿了,身上伤还好,不是很重,可是神智…神智不清楚,谁也不记得,谁也不说话。医生说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也不知道多久才会好。”
闻言,陆慵垂眸,盯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忽然想起阿侬醒来时,软乎乎,咿呀学语似的喊他名字。
——慵 慵。
慵慵。
尽管那时她记忆全无,却依旧对这世界有认知。
而现在,她没有了。
她像初初来到这世上的婴儿,没有母亲的怀抱,无助惶惶。
良久,陆慵才开口,道:“那也很好。”
那也很好,她不会再受伤了。
不记得遭受过的苦难。
也不记得慵慵。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陆慵身形微晃,却转身往回走。
“你不去看阿侬吗?”
陆慵步伐微顿,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
又回到了以前,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着。
“我怕她…认不得我。”
声音很轻,飘散在风雪里,什么也寻觅不到。
什么也不怕,只怕她认不得他了。
他无法想象。
于宜走进病房,轻拍阿侬的肩,她受惊地抖了一下,往边上躲,抱紧双膝。
她像一只刺猬,竭力护着自己软软的肚皮,谁也不让碰。
“没事了…没事了。”
于宜压下鼻酸,伸手想抱阿侬,又怕会吓到她,于是收回手,与她一起看窗外。
谁也料想不到有此变故。
人常说这世界虽然艰难,但仍有希望。
可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希望在哪儿呢?
于宜不知道。
入夜,少女窝在被子里,睡得很熟。
门轻轻被人推开,再阖上。
陆慵坐在床边,眉眼在黑暗里有些模糊,看不出悲喜。
“阿侬。”
他手指抚过少女脸上的伤,不敢用力,轻轻触碰,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你能不能…能不能喊我一声?”
——慵慵。
可她不识他,又从何喊他。
少女蜷缩成婴儿的姿势,到底也如婴儿一般没有安全感。
是赏赐,也是惩罚。
于他是惩罚,于她是赏赐。
而到最后,都是一无所有。
原本,他们还有彼此,还有一只猫。
那些好日子,似乎都是上辈子的事了,隔着很远很远的时间。
可他们还很年轻,年轻的让人苍老。
那个男人坐在黑暗里,仿佛本就那么孤单。
“我好想你啊。”
“也想阿猫了。”
可能,再也不会想起了。
伤好些后,陆慵去警局做了记录,然后回家取些东西。
家里已经被打扫干净,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
客厅右侧有一个小窝,粉红色的,还是阿侬亲手布置的。
在那之前,阿猫连个正儿八经的窝都没有。
男人屈膝,半蹲在那个窝前,伸手摸了摸,冰凉的。
记得刚有窝那会儿,阿猫激动得蹭了阿侬许久,然后又无比谴责地踩了陆慵一脚。
“对不起,什么也没给过你,下辈子要投个好胎,不要再找我这种主人了。”
可是如果再来一世,那只流浪猫还是会厚着脸皮钻进这个空荡荡的家,想要陪陪这个可怜的男人。
“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很累吧。”
陆慵背着光,笑了笑,眼眶却红了。
手背的青筋凸起,他不想让自己太失控。
可眼泪却抢先一步掉了下来。
笑声沙哑苍凉。
他像被这个世界拥抱又抛弃的人。
最可怜。
——再见啊猫
下辈子,
一定给你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陆慵
好惨一男的
还有 好惨一猫
然后再抱抱女儿




阿侬【1v1】 21
21
陆慵尚还喜欢这世界时,经历过一场大火。
那时候母亲刚走没多久,父亲就再娶,没过些日子就生了个男孩。
想来,细算多少个月也没有意义。
忘记那天是什么日子了,似乎是夏天。
失火的时候,陆钰还在摇篮里睡觉,陆慵那时可以算作少年,却也只是个孩子。
身上却被汗浸湿,陆慵先冲到卧室将孩子抱出来,往外跑。
火光冲天。
熏得人根本睁不开眼睛,呼吸也在一点一点被削弱。
陆慵抱着孩子,倒在地上。
随后有人冲进来,想将这两个孩子一起抱出去,可下楼的时候,一只手脱力,陆慵被摔在了地上。
那人咬了咬牙,看着怀中小脸通红的孩子,对陆慵喊了句:“等着我,我会回来救你的。”
从那时候起,陆慵就知道,他回不回来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很难再相信许多东西。
雪停了,太阳吝啬地赏了些光。
阿侬这几天,像只可怜的小刺猬。
缩在床角,红着眼睛盯着每一个人,等护士走了,才会喝水吃饭。
也不说话,只会用点头或摇头来表达自己的意愿。
要不就是坐在那里看外面,像在找什么,也像在等什么。
偶尔也会出去晒晒太阳。
她喜欢太阳。
陆慵就站在不远处看她,看她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肩上,仰着头,眯着眼睛冲太阳笑。
她似乎认识太阳。
于是,陆慵嫉妒着太阳。
嫉妒太阳得了她的一个笑。
少女雪肤明眸,黑发披散在颈间,裹着厚厚的外套,从地上鞠了一捧雪,白皙的指尖冻得冰凉。
她张开嘴巴,哈出一口热气。
一团白雾氤氲在眼前,阿侬觉着很是神奇,露出个浅浅的笑,梨涡甜甜。
禁不住想起从前,阿侬也是如此爱娇爱笑。
男人白大褂外套着件大衣,身形修长,口罩遮住半张脸,只看得到一双淡漠的眼睛。
这场初雪仿佛降在他的眼里,干净疏远,不染尘埃。
他走到阿侬跟前,看她在地上玩雪玩得不亦乐乎。
蹲下,陆慵伸出温热的手,拨去阿侬手上的雪,为她暖了暖。
冰凉的小手动了动,忽然死死抓住他。
阿侬鼻尖发红,怔怔盯着陆慵的眼睛看,
她见过这双眼睛。
见过,无数次。
于是,也不知怎的,眼泪簌簌往下流,想开口,可怎么也说不出话。
像是失语,哑巴了。
少女急得眼泪直掉,粉唇张了又合,有什么话呼之欲出,又被压抑心底。
陆慵眼睑微垂,手指微动,到底没忍住,倾身舔去她眼角的泪珠。
滚烫,烫的心脏发颤。
“你记不得我了,是吗?”
阿侬心口绞痛得厉害,几乎要透不过气,指甲深深陷在陆慵的手背,留下指甲印子。
冷风里,男人抬手,为她梳理散乱的头发,像最后那天一样。
阿侬说的对,她无论怎样,都是漂亮的。
“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男人起身,不料衣摆被少女攥住,只得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去看她。
她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乌黑的眼睛湿漉漉的,模样精致漂亮,想不通主人是怎么忍心抛弃的。
陆慵哑然失笑,狠心抽出那一点儿衣角,也像抽离各自的期翼。
时光倒回,他做回了原本的陆慵。
谦和温润,冰冷薄情。
那才是陆慵啊。
“你讲讲道理啊,是你抛弃我的。”
男人像被逗笑了,眼睛里却全然没有笑意。
阿侬吸吸鼻子,发出特别小的一声呜咽,委屈得不行。
陆慵以为就此作罢,腰还未来得及直起,脖子被一把搂住。
阿侬仰着脖子,泪眼朦胧地咬住男人柔软的唇角,宛若只宣泄的小兽。
陆慵闷哼一声,直觉被咬出血了。
少女松开,缩着脖子一溜烟跑了。
陆慵摘下口罩,露出张清隽的面容,薄唇上染上艳丽的血色,使他看上去多了几分烟火气,也多了几分妖冶。
小混蛋。
她又是将他认成了谁呢?
反正,不会是他。
夜里,陆慵照常去看阿侬。
手指戳进她软软的手心里,静静放着,不一会儿她就无意识地收紧,像个小婴儿。
他想抱抱她。
特别想。
以前,她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就喜欢抱他,似乎他的怀里是她唯一的巢穴。
“今天回去,又吃的速冻水饺。”
陆慵皱眉,像个小孩子。
“真的很难吃。”
但还是会买。
一个人吃饭的话,听着太惨了。
一个人吃饺子的话,就没那么惨了。
“我捡你的那天,就猜你是个没良心的。”
怀中少女睫毛颤颤,陆慵没有发现。
“我又是陆慵了。”
没有你,做不成慵慵了。
“晚安。”
陆慵起身,为阿侬掖好被角,看她莹白的小脸窝在里面,小小的,温驯乖顺。
门关上了。
床上的人儿蓦地睁眼,鞋也不穿,拉开门就追出去。
男人听到声响,转身,就看到赤脚的阿侬。
冬夜寒冷,她冻得瑟瑟发抖,眼里闪着水光。
阿侬踩着月光,抓住他的手,粉唇发出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节。
根本听不真切。
陆慵想挣开她的手,她却攥得更紧。
我记得的,我记得的。
是什么呢?究竟是什么?
陆慵抽出手,叹气,看阿侬脸上全是眼泪,只能认命地给她擦。
想狠心,却狠不下来。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回去吧。”
第二次了,他赶她走。
陆慵转身,修长的身影渐行渐远,似是再也不会回头。
就这么一个人走下去。
阿侬往前追了两步,停住,忽然抬头瞥见天上的月亮。
月亮。
是月亮。
阿侬奋不顾身地往前跑,中间摔了一跤,又爬起来,继续跑。
陆慵停了下来,被只莽撞的小兽抱了个严实。
分不清谁是猎物。
她眼泪落在陆慵手背上,比那天的火烫,也比今晚的夜凉。
陆慵没有动,定定看着远方。
听见抱着他的人发出软软的声音。
一字一顿,清清楚楚。
“慵 慵。”
住院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是他的名字。
怎么像等了一辈子那么久呢。
昏暗的夜里,陆慵背对着她,轻轻应了一声,眼角的泪滚烫,忽而又笑。
真是。
他唤她,像唤爱人。
温柔的要人命。
月光也不比他深情。
“阿侬。”
“我是。”
“你能再喊我一句吗?”
阿侬迟疑半晌,又小声喊了句:“慵慵。”
“我是。”
阿侬笑了,漾出唇角甜甜的梨涡,像白日里对着太阳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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