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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辞(1V1,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敬亭山
公主带着月以到了金柝殿,廊庑前的寺人拦住月以,躬身一比手道,凉薄的声线吊着,“陛下有令,还请公主殿下一人进殿。”
泠葭只身一人走进去,这金柝殿原先是先帝时期太子成年前的寝宫,她并未在这里出生,因此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来,也不知她的父亲对这里究竟有什么执念,时隔多年,重回九天,依旧将这里重新归置,置成自己的寝宫。
这金柝殿的规制古朴,却不十分宏敞,甚至有些小气,正殿往右一拐,过了穿堂便是皇帝的内寝,已是暮春时节,这寝殿门上还挂着厚重的绵帘,她掀开一角进去,余光见角落还生着炭盆,室内门窗紧闭,不过一会功夫,她身上就沉沉发起汗来。
泠葭上前行礼,内侍刘聆正侍奉皇帝进药,皇帝接过还热腾腾的汤药,也不顾热烫,几口喝干了,分神冲她抬抬手,示意她平身。
待饮毕,将药碗递与刘聆,取过帕子拭了又扔到托盘里,才道,“先下去,朕与长宁说会儿话,这里不用人伺候。”
刘聆低头应了,躬身退行下去,与泠葭擦肩而过时,不易察觉地微顿了下,又很快离去了。
“过来。”皇帝指了指如意塌地另一侧,温声道,“坐这儿。”
泠葭近前来坐了,微垂着眉眼等待皇帝的吩咐,他们父女之间,从来都是一副父慈女孝的假象,虽然腹内对他今天叫她来的用意已猜到一二,可心底却还盼望着,他能多少顾念些父女情分,别将她逼上绝境。
皇帝一肘撑着炕桌,借着散漫的日光,仔细地打量了下自己的这个女儿,不得不说,真是女大十八变,这个女儿,如今他唯一的血脉,与她的母亲一般,有着倾城无双的好相貌。
透过这张脸,他难得的想起自己的发妻,世人对于美人总会宽容些,比如废帝,几乎绞杀了他所有的姬妾和子女,唯独留下泠葭母女,他的发妻被胁掳进宫,女儿也被囚禁于积由罗寺。
听说泠葭的母亲很是贞洁,没过多久就自戕身亡了,废帝并非囿于伦理道德之人,皇帝猜测他之所以囚禁泠葭,而没有将她同其他子女一起绞杀,大概是因为她这张脸,她与她的母亲实在是太像了。
“今天找你来也非有什么要紧事,只是咱们父女分隔多年,朕深知你这些年的难处,你是因朕遭了难。”
皇帝虽然是她的生父,可这些年下来,他之于她来说与陌生人并无甚分别,泠葭并不擅与他打言语官司,只待兵来将挡,于是应道,“父皇这话折煞我,我们是血脉相连的父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覆巢之下而已。”
皇帝嗯了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好在苦尽甘来,今后你便是本朝最尊贵的公主,再没有人能为难你了。”
泠葭听了心里冷笑,现今唯一会为难她的人就是他了。
“你如今也大了,年岁正当婚配,朕虽舍不得,可女大当嫁,朕是想着,如今正是本朝万象伊始的好时机,还有什么能比公主出降更好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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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爹还在不知死活的拼命试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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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辞(1V1,H) 第七十七章择婿
“长宁并无意嫁人,还想在父皇身边多侍奉几年,以尽孝道。”
皇帝温煦笑起来,摆手道,“你的孝心朕受着,可朕也不能将你的终身大事耽搁了,否则白白蹉跎花龄,你母后泉下有知,也会怪朕,怪朕没有将她唯一的宝贝女儿看顾好。”
他竟然提起母亲,泠葭暗暗攥紧手中的绢帕,极力克制自己的表情,直问道,“不知父皇心中可有瞩意的人选?”
皇帝唔了一声,淡淡道,“是有几个不错的人选,可得好好拣选,朕要给朕唯一的女儿,选个世上最好的郎君。”
最好的郎君……
泠葭忽然轻轻笑了下,面上一副天真娇羞的模样,直面皇帝道,“父皇瞩意的……可是傅燕楼?”
皇帝垂睑避开她的视线,“朕知你这几年一直生活在傅家,倒不必有什么心结顾虑,傅家父子本就是咱们的家臣,当年去救你也是该当。”
她的心一寸寸下沉,却还抱着一线生机不愿放弃,“父皇何意?”
“傅家确有从龙之功,傅燕楼年少有为,仪貌堂堂,也当是为良配,只是他们五姓七家向来自矜自贵,前朝设立的禁婚诏到如今早已形同虚设,朕听闻,近日傅家有意与博陵崔氏结姻,以固豪门。”皇帝边说边细观她的神色,“朕虽贵为天子,可也不能强人所难,更何况还是肱骨之臣,朕可不愿如那宣宗一般,搭上了自己的宝贝公主不说,背后还要受人诘问‘公主何如卢氏女’这等浑话。”
博陵崔氏,那却是与他家势等的贵族豪门,驸马都尉本就是个虚衔儿,又非实官,她太清楚他的性子,尚公主确实非他所欲。
“父皇心内已有合适的人选了?”
皇帝从她脸上看不出喜怒,索性直接道,“大司马龚戎今年叁十又七,亦有从龙之功,年岁是比你稍大了些,可年长的男人却知疼惜人,为人端方持重,也不失为一个良婿人选。”
泠葭故意道,“听闻他不久前才丧妻。”
有一瞬的不自然挂到皇帝脸上,可不过眨眼间就消散了,沉吟许久才道,“是有这事。”
“父皇的意思是让女儿给他做填房?”
“填房又如何?你贵为公主,谁敢看轻你?”
指甲陷在掌心里也不觉着痛,她起身跪倒俯首低叩,“女儿亵慢无状,有愧于皇室体面,请父皇体恤,给女儿留下半分颜面吧。”说着深深叩首不起。
皇帝皱眉看着她,心里已然起了火气,却只得耐着性子应付,“你这又是何意?”
那纤瘦的臂膀看上去有些伶仃,发上的步摇轻颤着,已透出哭腔来,“女儿……女儿已非完璧之身了。”
皇帝初闻这话一愣,不过很快便领悟了,于是缓和了脸上的神色,温声道,“我儿这些年受苦了,不过你不必为这等小事自轻,你是朕的女儿,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谁也不敢令你坐蜡,大可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可她俯首不起,“恳请父皇怜惜,别让女儿出嫁了。”
当的一声,茶盏就碎在她的手边,上好的胎瓷碎片割破她的指背,她听见那人的气怒至极的喘息。
泠葭跪伏在地,几乎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一字一句传来,“朕才是这一国之君!怎么?连你都要违抗朕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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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辞(1V1,H) 第七十八章良药
站在廊下的月以听见偏殿里一声惊响,过不多时,见公主自内步出,连忙上前接应。
泠葭面上无波无澜,并无异状,月以才稍稍放下心来,只见公主走得极快,主仆二人拐上长街巷道里,穿巷的微风带起一丝常人不易察觉的血腥之气,月以眉心一动,快步追上来一把扬起泠葭的左手,只见手背有处伤口正涌出鲜血。
一贯冷凝的眼睛杀意浮动,正要开口,泠葭一把抽回手放下长袖掩住,低声道,“别说话。”
直到回到公主寝殿,屏退左右,独留月以帮她包扎伤处。
公主的手,不似她们这些成日舞刀弄剑的,一些伤痕看上去倒比实际要严重的多。
待终于包扎好,月以看着她低声说,“奴婢今晚就出宫去找大公子。”
“不许去。”泠葭放下袖子,神色枯寂,“你若去找他,就不必回来了。”
月以不明白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大公子一连几天也没见来过,公主又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
月满西楼。
介子挑灯引路,身后跟着一个身形细瘦的人,两人行至一处阁楼前,介子止步为身后人推开门,那人行至最高处,只见一长身玉立的人正负手看着窗外。
“见过大公子。”那人垂首静立,只待那人吩咐。
傅燕楼静默垂目,自这阁楼最高处恰好得见方才离开的人,正翻身跃上马,直到那人彻底消失在夜幕里,这才悠闲转过身,冲来人笑道,“让公公久待了,这边请。”说着,引了那人到旁边坐了。
那人只作一般士人装扮,却面白无须,举手投足间很是沉稳,此人正是那刘聆。
傅燕楼与他递了杯茶,笑道,“公公漏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刘聆双手恭敬接了,只道,“今日陛下宣召殿下觐见,只独留她一人在殿内,至于说的什么实在不得而知,只是半截儿砸了只杯盏,殿下出来时,我观之神色形容倒是无恙,只是后来我进到殿中,见陛下咳喘不止,用了药方止住,他这毛病必是动了肝火才发作的。”
大公子拧过茶杯,指尖在杯沿上滑动半圈,但笑不语。
刘聆见状又道,“殿下来之前,龚戎方走。”
“这两人倒都生的急性。”大公子无奈摆首轻斥笑言。
“今日我之所以得了旨意出宫,是因着陛下让我出宫寻一味药——”说着,低声附耳告之。
大公子闻言一勾唇角,“陛下宝刀未老,只是这夜御数女,倒不怕脱阳。”
“陛下对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并不信服,说他们都是些呆吃俸禄的庸医,只会调理小儿积食,当不得事。”
皇权至尊,仙风道骨的道士不再想着修心养性,而是夜夜笙箫纵欢,恐怕他比自己还要着急生儿子。这原也没错,皇帝年轻时,确实子息旺盛,共得了四子六女,只可惜棋差一招,满盘皆输。覆巢之下,却只有泠葭独存,如今重回天子之位,皇权以何至贵至重?那必然是子嗣传承,只有后继有人,才谈得上春秋万代。所以这也难怪皇帝这把岁数,还夜不空置。
大公子倒是难得有一次从心底里认可皇帝的话,点头道,“这话倒是没错,太医院安逸惯了,是该淘换淘换了,我这里倒有一个良医,可借予公公交差。”
刘聆微微颔首,耷拉着眉眼笑道,“陛下倒无别的,就是近来御女时,略觉力不从心,想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傅燕楼击掌唤来介子,吩咐两句,只说让他去领邹穰过来,随后又道,“陛下多年困居愁城,一朝还位,还是当惜力些的好,公公要多劝诫些,毕竟君体康泰,才是我等臣民之福。”
“那是自然。”刘聆正说着,见从门外走进一个白面少年,心道莫非这就是大公子举荐的神医,不解道,“大公子,这位就是你口中的良医?”
这饱含质疑的语气令那白面少年闻言一下立起眉头,一张嘴竟是个老者音色,“无知又眼拙,别有眼不识泰山,老夫年纪比你们俩加起来都大。”说着不情不愿的瞥了眼傅燕楼,小声嘟囔,“若不是打赌干架输给这小子,谁愿意白给他使唤十年。”
大公子不置可否,只略交待两句便让邹穰随了刘聆去了。
介子刚送了刘邹二人出门,方行至廊下,便见大公子快步正往外走,也不问别的,刚要跟上去,只听得——
“不用跟着,我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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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辞(1V1,H) 第七十九章信你
一连几个晚上,泠葭都睡不安枕,今日又因手伤,时不时跳疼,想来又是一夜辗转,便服了几粒宁心丸,躺在床上准备烙饼。
春夜苦长,只有闹春的猫儿还在闹腾,泠葭抬臂搭在前额,忍着那一声声喋喋不休的欢叫。
一时无眠,又想起白日的那些事来。
以她对皇帝的了解,她的婚事如今看来已是近在眼前,今日自己与他吐露实情,也为试探,如今看来,他早已知晓自己与傅燕楼有私,也许不仅仅是知道,甚至就是用她来做筹,是默许,甚至推波助澜,如今又为了另立一股势力与傅燕楼分庭抗礼,所以又把她祭出来,当做又一次的筹码。
这偌大空寂的宫楼殿宇,就像画地而建的牢笼,死死困住她。
正深思迷滂,忽然听见门扉轻启,想是月以进来了,定是不放心她,于是马上做出一副沉睡的样子来。
落地架悬的纱帘垂珠轻晃,扫在来人的衣摆上。
月影金斓客,香闺独一人。
大公子站在床头,看着那只裹住的玉手,忽然想起方才刘聆提到的那只摔碎的茶盏,垂落身侧的手掌渐渐紧。
熟悉的味道不容错辨,而后便是手指关节顿挫的声音。
泠葭默然将手臂放下,在锦被里,才坐起身看向来人。
这人几日未见,今日又神出鬼没的来了,来了便顶着一张臭的不能再臭的脸,正一瞬不眨的盯着她。
人人都说他是霸王性子,不过除了初识的那段时间,不可否认的,他待自己总是温和受礼。不管未来如何,至少他都给了她短暂的安稳,与一段还算美好的回忆,便是两人将来不能相守,她也不想与他成仇。人不是神明,总有力不能及的时候,她并不怪他,也许多年之后再想起来,他依旧还是那个撕开暗夜之门,来救赎她的少年,死掉的,只是那颗热忱搏动的少女的心。
傅燕楼面沉似水,上前一把掀开锦被,抽出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冷声道,“怎么弄的?”
不知怎的,她莫名觉得羞愧,并不想跟他说那些,于是搪塞道,“裁宣纸时不小心割伤了。”她试图挣开手臂,可是被他攥的死紧。
下一秒,他扯过她的身子捏住双臂,拉近她,盯着那伤处的眸光寒凉,贴近她耳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真相,“你知不知道,他清楚废帝一直觊觎你的母亲,所以当年宫变时,祭出你母亲分了废帝的神,这才给他自己留下逃出生天的机会,这些年,他一直都知道你在我身边,但是从未问过你一丝一毫,直到我试探他,才想起自己还有你这么个女儿,他说,把你给我,替他偿恩,说任凭我心意,想必如今他对龚戎,与我当初应别无二致,你还是他的筹码,是他与人博弈被割让弃物。”
泠葭在他掌中抖若筛糠,他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和牙齿磕磕的咬合声,一滴滴冰冷的泪珠落在他的手腕上。
傅燕楼拉过锦被包住她,又张开双臂将她环在怀里抱紧了,深深吐纳几回,才将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平了平气息才道,“有些事我本不欲让你知道,你自小养在深闺,世间至恶,唯有人心一物,有些事我能为你做,但有些路,需得你自己走。”
“我想回松园,我不要待在这里了。”她浑身颤抖着,捉住他的衣襟,哽咽着说道,“带我走吧。”
他捧起她的脸,月光下,一贯澹冶的娇颜变的冷白,眼角一滴滴滑落的泪水渗进他的指缝,热烫得他几乎承接不住。
大公子牵袖给她擦干眼泪,“我从不与人做嫁衣,我做的事,必然都是从心所欲,你眼前的这些,过不多久就会自见分晓,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相信我,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就带你走,带你光明正大走出这里。”
她扎进他的胸膛里,绒绒的发顶抵着他的下巴,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一切又似乎都安定下来,“我信你,只信你。”
“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那匹胆小又固执的小马?”
泠葭点点头,“记得。”
他揉着她的发芯儿,轻轻笑起来,“八年前我能带走你,现在也一样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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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辞(1V1,H) 第八十章行宫
后程两人自然又耳鬓厮磨了会儿,几日未沾她身子的大公子有些性起,但见她气色不佳,想必这几日里耗了心神,手上又有伤,总不忍心再折腾她。
自她衣襟里抽出手,看着被自己咬肿的樱唇,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待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春光映进棂格,打在脚踏上,她摸了摸枕侧,早已冷凉,可人站在春日的光晕里,不一会儿,身上很快又暖茸起来。
新帝登基以来,废除了一些旧例,但保留了大部分。中朝官由大司马龚戎总领,加授禁军统帅,不另设宰相一职,逐设九品,拟外朝,大将军傅燕楼领叁军,只待田猎阅军后,便赴西南镇守戍边。
帝王田猎自建朝伊始,与阅军并举,废帝时荒废了数年,如今新朝初立,恰值百废待兴,正需要一场仪典来提振朝纲,新帝大笔一挥,便定下五日后出发田狩阅军。
狩猎选在金叶城,皇帝仪仗浩繁,銮舆足足在路上行了七日才抵达行宫。这是天子执印后的首次巡狩,规模仪仗都超乎寻常,还携带了宫妃一起出巡,泠葭作为唯一的公主亦身在其中。
金叶城原是前朝陪都,后逐渐没落,到本朝只做祭祀与巡狩行宫之用。这里的行宫自然无法与皇城相提并论,格局规制要低的多。
皇帝带着两个宫妃入了帝寝,泠葭则被安置到与之相连的一处偏殿。
龚戎作为禁军统领,早已事先驻跸行宫。泠葭在御道上,看见他身着甲胄压刀而立,两人的目光有一瞬的交集,她随即移开视线,没有看到他一直目送着她走进殿内。
入驻行宫时已是日暮时分,泠葭在马车上颠簸了几日,只觉浑身乏力,拾停当,便换来人打水梳洗,谁知沐浴后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月以搀扶她卧在软塌上,端来一碗温热的松子粥,“殿下这几日都未有好好进食了,定是腹内空置才至血虚头晕,吃些软食缓缓吧。”
泠葭勉强咽下几口再进不得,推开月以又递来的粥,按着胸口,强抑下作呕的欲望,皱眉道,“我实在吃不下了。”
“这才吃了几口……”
两人正推搪,另一个小丫鬟见状,又端来一碗,“殿下多少再吃些吧,奴婢瞧这鱼羹炖煮的火候正——”
话未说完,只见公主一把推开月以,伏在塌边干呕起来,刚咽下的几口粥食又都全部吐出来。
“快去倒水来!”月以连忙上前拍抚着泠葭后背。
小丫鬟快速倒了杯水拿过来,待了片刻才见公主止了呕吐,泪眼婆娑的软倒在榻上。两人伺候着她漱了口,月以皱眉担心道,“奴婢去请太医来吧,想是这一路颠簸哪里惹了病症。”
泠葭叫住要去请太医的丫鬟,无力忍耐道,“我有痓夏的毛病,如今回暖了,这几日又窝在马车里密不透风,想是老毛病又犯了,等过过凉风,睡上一觉自己就好了。”
由于行宫建在环山出风口,与后首的围场相接,因而驻跸森严,禁军遍布整个行宫,去宣太医势必会惊动禁军,她不想与那个龚戎有丝毫的牵搭。
泠葭躺在床上好不容易睡着,午夜时分,又迷迷糊糊被一阵声音吵醒,凝神细听,断断续续竟是女子的呻吟声,她忍不住拉起被子蒙住头。
皇帝寝宫与她的这个偏殿只相隔了一个穿堂,她忍不住想起白日见过的那两个宫妃,看年纪应与她相仿,有一个可能比她还小,因着那双眼睛还带着孩子才会有的新奇,模样倒都不算顶美,可都如鲜花一般娇嫩。
隔着被子,那声音还是持续不断钻进耳朵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也不知怎么了,方才还和缓的声音开始变调,带出哭喊与尖叫。
泠葭咬住手指,喉头又开始痉挛作呕,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
月以借着月光潜过来,拉住她的手,两个姑娘面面相觑。
“他呢?”泠葭小声问。
“大公子监军,与大军压后一天才能到,明日应该就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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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辞(1V1,H) 第八十一章田狩
转日清晨,泠葭还是恹恹不纾,强撑着跟随皇帝等人一同开拔。
公主的銮驾规制不算大,但胜在致华美,繁丽的锦帛裹身,八角垂吊流苏银铃,马车行进时,春风拂扫过,发出清脆悦耳的清音。公主车撵之后,是那二位宫妃的仪驾,方才登撵时,见那两位宫妃步履阑珊,彼此相携着由侍女搀扶着上了马车。
走了一会儿,泠葭实在忍不住,偷偷掀起车窗幕帘的一角,向后望去,可绵绵无尽的人龙,却总也找不到自己想见的那人。
正待放下幕帘,不想随行上来一个人,恰是那龚戎,看着她笑问,“殿下何事?”
泠葭起表情,木着一张脸,凉凉调开视线,涩然应道,“本宫无事。”
“殿下身娇体贵,此番长途跋涉若有什么不适之处,尽可与臣吩咐。”
龚戎抢在她放下车帘前抢了话,一双眼忍不住在她脸上探看。
不可否认,单凭这张脸,便不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也有资格值得男人们为她竞相追逐。龚戎想起自己那元妻,倒是不提也罢,那不过就是他用来登阶门阀的一块垫脚石,如今鸟尽弓藏,她也别怪他,当年结姻不过就是各图所需,如今她阻了他的新途,就只能功成身退了。
泠葭懒得与他虚以委蛇,略略应了,连忙放下幕帘遮住。
到了围场大帐,帝王华盖在山风间飞扬翻拂,泠葭站在近旁,不动声色的看着下首一众人。
傅燕楼身着赤金光明甲,肩吞兽首狰狞嚣张,在日阳映照下刺目的几乎不可直视。两人视线交接,他错目而过,可她却忍不住目光就那么黏在他的身上,再抽拔不开。
阅兵的整个过程枯燥乏味,皇帝按照顺序检阅骑兵的布阵、弓马及对抗,及到晌午过后才算结束,略做休适,很快便开始了狩猎仪式。
皇帝当大衍之年,已不再亲自下场田狩,只抽检了年轻的武将与中郎将下场竞技,傅燕楼及龚戎俱在其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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