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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辞(1V1,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敬亭山
这一夜泠葭睡得死沉,再度清醒过来睁开眼,只见早已天光大亮,微微一动,浑身上下仿佛石磨碾过似的,喉咙干渴的厉害,一只健臂正横在她腰间。
一抬眼,见他仍陷在沉睡之中,那双鹰目阖着,柔和了他的眉眼轮廓。
泠葭其实很少像这样专注地打量他,初时因着那样的相遇,每次一看见他的那双眼,都令她不由自主回想起那晚他杀人时的场景,下意识的排斥,于是再也不敢直视。
奈何岁月悠长,两人一起长大,对他的恐惧也开始随着年久日深的相处而逐渐淡化,随之而来的,是对于一个成年异性在礼教约束下的敬而远之,且他是主,她是仆,她连直视他都觉得是种僭越和无礼,久而久之,她习惯将视线放在他的鼻尖以下,这是个安全的视线范围,且能更好的听清他的吩咐,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可是直到现在,她还是很少直视他,却没了原先那些因由,只是情之所钟,两个人对视之下总能引发一场无名业火。
可他现在这样睡思昏沉,她才可以放肆而专注的凝视,他有饱满端方的额头,刀裁斧琢过的眉峰,其实他有最好看的眉眼,只是平日性子霸道冷清惯了,总是拒人千里,可如今睡着,反倒也显得温柔可爱起来。
伸出手指轻点他隽挺的鼻尖,见他竟还没醒过来,又大着胆子游弋到他的唇峰和下颌,那里经了一夜,冒出新生的胡茬儿,她浮浮划过,如砂石样的磨手。
泠葭的世界其实很小,十岁之前,她有母亲和养娘,身边还有很多很多的侍女和寺人,父亲是她唯一能见到的真正意义上的男性,可他太忙了,在他的世界里,有太多太多比她这个女儿更重要的事,所以她总是很难见到他,即便见了面,也不过就是例行的过问学业和寻常提点,她除了应答和问安,与父亲却无甚话可说。
后来她曾私下见过燕笙与傅英权撒娇,有时甚至可以说有些无理取闹,可傅英权对这个幺女总是无条件的有求必应,她才知道,原来父女之间也可以这样。
十岁之后的世界就更简单了,她的世界变成了一个松园,那个世界里唯一的男性由父亲变成了他。
自从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她越发觉得爱他,可能是雏鸟情结作祟,关于异性世界里的一切都是源于他的灌输,他的身体,他的行为,他的一切一切,都把她的思维和认知带到另一世。
手指顺着下颌滑到喉结,那处硬邦邦的凸起,泠葭不敢重触,复又摸了摸扁平顺滑的喉骨,直觉神奇。
“摸够了吗?”
刚滑到他胸口的手指霎时顿住,泠葭抬起头,见他睁着眼浅笑看着她,也不知醒过来多久了,于是忙尴尬缩回手。
锦被下的二人还双双裸着身子,她这时才突然发现小腹处一个热烫的硬物又蠢蠢欲动,吓得她连忙撑起他的胸口分开些许距离。
大公子好笑的看她这一番动作,其实早在她醒过来之前他就已经醒了,因着常年的惯性,到了时辰身体比意识先回笼,只是如今难得温香软玉在怀,实在舍不得撒手,才一直闭目养神干躺着,没想到她竟然对自己上下其手,若不是怕她再摸下去自己这把火又要一发不可拾,他可真是欢喜的不行。
他故意朝她又蹭过去,声色暧昧,“你知不知道男人在两种情况下不能撩拨?”
她又睁着一双水盈盈的鹿眼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牵起她的柔荑,放在自己又起兴的阳物上,嘴唇贴在她的额头亲吻着,喃喃道,“一是酒后,便如昨夜,一是清晨……便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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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辞(1V1,H) 第四十八章别离
泠葭抽开被他按住的手,一本正经回道,“我可从来没有撩拨过你,倒是你,心不清,身不静。”
大公子挑眉“诶”了一声,“吃干抹净转头就不认账了是吧?昨儿个夜里是谁求我来着?求我呜呜……”
泠葭一把死死捂住他的嘴,血气都蔓延到耳根,咬牙皱眉呵斥,“闭嘴闭嘴!”
昨夜两人行事的那一幕幕经他这一提又霎时涌入她的脑海,那些画面实在不堪入目,她想想都觉得羞耻,他还偏要说出来。
见他仍一脸别有深意的笑,泠葭恨声道,“明明是你一直别有用心,带我来此,又准备那些个羞耻衣服诓我穿来,现在却反而倒打一耙!”
他一直静笑着看她,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生气时的她,才显得更有烟火气息,因为她平日里实在是太乖了,有时他甚至觉得她离自己太过遥远,明明触手可及,可总觉得也许下一秒就消散了。
所以他偶尔故意激怒她,她生起气来有种有别于平日的美,仿若那静美的垂丝海棠变成了带刺铁海棠,粉赤赤的小脸,五官都生动起来,他心头越发的爱意蓬发,忍不住亲了她一下。
这样的亲吻,不带一丝欲望,只是单纯的心爱绵绵。
泠葭愣愣的看着他,轻轻移开捂住他的手指,缩成小拳在自己胸前,不过眨眼间,铁海棠又变成了垂丝海棠。
他的大掌覆上她的后脑,微微使力,将她按压在他的怀里,两人静静楼抱着,虽然身下那位“小公子”依旧不安分,可大公子实在不想再折腾她了,所以只得委屈下“小公子”,强自忍着欲望只待它自行平复下去。
“咱们在这里住两天,等回去了,我就要出门些日子。”他把玩着她的长发,平声道。
这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令泠葭心头一紧,她的手臂绕过他的宽背,紧紧抱住了。
其实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原先他就时常离家,这不过就跟往常一样,可如今她已无法再如之前一样淡而处之,她把身子给了他,好像也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遗落在他身上,他在时她才是完整的,他走了,她就是残缺的。
不想被他看出,她又低低埋首下去,闷闷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却说不好,快则一两月,慢则叁四月也是有的。”
她不说话了,只是更紧的抱住他。
其后两日,二人在清凉洲悠闲度日,挽手散步,看书,写字,画画,他给她画眉,她为他篦发,白天分秒不离,夜晚缠绵无休。
这清凉洲除了几个仆人,只有他们二人,泠葭在这里忘却了尘世里的世俗教条,二人如胶似漆,如寻常夫妻一般。
可时间无锁,两日眨眼间即过去,大公子带她登船回家,泠葭站在船尾,看离清凉洲越来越远,再细想这二日的时光,犹如美梦一场,如今转醒,心头万般不舍。
傅燕楼站在她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下了然,柔和了眉眼,展臂从后搂住她。
“喜欢这里?”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覆上他。
他用鼻尖摩挲她的细发,“等我回来,咱们再来这里。”
不管再如何不舍,可泠葭还是如往常一样为他拾行装,他自清凉洲归家就开始忙碌,总是早出晚归,在家又呆了不过两日就准备启程。
启程这日一大早,他自拜别了长辈,华氏便亲自送他出门。
对于她的这个长子,华氏没什么不满意的,只是不管自己的孩子多大年纪,到底是儿行千里,为母之人如何能做到心无挂碍。她也不说别的,只是将他的甲胄理了又理。
“儿子不孝,不能常在母亲膝下侍奉,儿惭愧。”
华氏拉起长子,心之切切地嘱咐,“你如今大了,许多话自不必我说,你心里也当明白,只把自己看顾好便是,家里无需你操心。”
大公子不再耽搁,翻身上马,临行前在人群中一眼锁定泠葭,她缩在众人之中,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只见她目哀容戚,二人隔着众人,遥遥相隔,也没有说话,只一眼,便胜过人间千言。
他掉转马头紧缰绳,令喝一声,领头打马行去了。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远去的身影,华氏才转身往回走,泠葭垂首壁立在一边角落,华氏经过她身前时,身形微顿,只撂下一句“泠葭随我来”就先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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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辞(1V1,H) 第四十九章华氏
华氏先行回了嘉荫堂,泠葭听得吩咐,也不言声,默然跟随其后去了。
被大公子留下的介子看着泠葭的背影,随即也跟了去,却在嘉荫堂外停住,只守在院门外面侯着。
泠葭跟着华氏到了正堂,虽不知她唤自己来是所为何事,心里却隐隐有感,可面上不动声色,只待水来土掩。
华氏领着泠葭穿过正堂,来到偏厅,先坐在罗汉榻上,随即对其他几个侍候的婢女道,“你们几个先下去吧。”
“你来。”待几人都退下去,厅里空无一人,华氏温声唤泠葭上前,伸手拉她坐在身边。
泠葭乖乖上前,任由华氏拉着自己的手坐了,也并不推辞。
这华氏本是从事中郎家的二小姐,华氏的父亲本为傅老太爷的幕僚,本算是高攀,嫁到傅家二十几年,上主中馈,下安各室,傅家能有今天自然是男主人们居功至伟,可这么多年后宅安然无瑕,也离不开女主人们的玲珑手段,华氏自老太太手里接过这一大家子,这些年从没出过纰漏,且这华氏行事手段,眼界谈吐皆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
这天气越发热起来,可观泠葭却还穿着件宽襟立领的上襦,本就白皙的脖颈上竟还盖着一层厚厚的芙蓉脂粉,可惜百密一疏,她漏掉了一处盲区,那耳后一处细腻肌肤上,赫然印着一枚粉紫痕迹,只是被长发遮挡住,若不是离近了细瞧,恐怕谁也不会发现。
华氏细细打量她,心里暗忖,泠葭仿佛一朵娇花,这几年越发长开了,单看相貌,这两个孩子倒是难得的一双璧人。
华氏拾起心思,并不想拐弯抹角,直接道,“你与钧极……”
“奴婢已经是大公子的人了。”泠葭不待华氏说完,就抢先了一步,她知道华氏的做事风格,如今既叫她来,这些事就不可能守得住。
这答案早在华氏意料之内,这时恰好华氏养的那只乌圆窜出来,一个纵跳,扑到泠葭腿上,以头磨蹭着她的手撒娇。
“它一向爱找美人儿撒娇。”华氏看着那猫儿轻笑,“只咱们两个的时候,不用自称奴婢,你当知道这么多年,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下人看待。”
泠葭沉默的低下头,只一下下拂过乌圆的脑袋。
“我原想着,待你及笄了,就给你相看个好人家,我和老爷你做义女,替你置备份嫁妆送你风光出嫁。”
“至于人选我都细细想过,人品相貌先要好,家境殷实些的,就是家里头没有产业也不打紧,还有我这边帮衬着,再差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只是有一宗,这个人,不得走仕途。”
闻言,泠葭的手停在乌圆的头顶,猫儿不乐意的喵喵叫,试图唤起泠葭的注意。
华氏轻轻拨弄佛珠,平静道,“你心似琉璃,有些事不用我说你自己就想透了,他这些年一直拖着不娶妻,知儿莫若母,我知道,他是因为你。”
“泠葭没有非分之念,也清楚自己的斤两,绝对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念头,夫人明鉴。”
华氏叹了口气,把佛珠按在榻几上,“可能有些话你不爱听,可我还是得说,毕竟这事关整个傅家,事关我的丈夫和儿子。”
“当年是老爷瞒着我,他们把你带回来,木已成舟,我不得已才让你留在松园,那也是当时最妥帖的法子,可我没想到钧极对你生了别的心思,可不论到什么时候,你都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甚至连良妾都不行,最多也就是个没名没分的通房,一辈子活在暗处,见不得光,你只能待在松园那个方寸之地,若将来他娶妻生子,你也要接受,甚至你将来生的子嗣也会同你一样被人看低,一辈子顶着庶子的头衔被嫡子压过一头,他再宠你爱你也得顾及世俗礼教,宠妾灭妻是为逆行,更何况你连妾都不是。”
华氏看着泠葭一张俏脸瞬间变得惨白,心有不忍,可这些话若是不说在前头,对她而言,才是真残忍。
泠葭放下乌圆,抚平被乌圆抓皱的裙摆,站起身向华氏行了万福,低垂着眉眼,“夫人的意思,泠葭明白,我本孑然一身,是大公子将我带回来,给我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其实我从来没想过嫁人,原想着为奴为婢侍候他——”她不知想起什么,眉目温柔,又缓缓抬起头,目光依然温婉却也坚定,“如今既已如此,我便是把一切都想清楚了的,不管将来如何,我总不后悔。”
介子终于等到泠葭出来,见她一脸平和,也不似有什么不妥,便揣着手跟她一起回松园。
“这次为何没有跟大公子一起走?”泠葭看着一脸懒散的介子问道。
介子憨笑着抓抓后颈,哎了声,“想是公子还怪我之前与韦叁公子长舌,这些日子都不太爱搭理我,况且公子身边得用的人可多,并不差我一个,也许还嫌弃我碍手碍脚。”
“你说,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松园一隅的玉兰已舒然盛放,有些沉重的花苞就掉落在地上,这时节,花草正欢,落寞如人。




浮生辞(1V1,H) 第五十章心魇(微H)
幽夜深深,蠓虫因烛火那一星光亮顺着半启的窗棂飞进来,落在那案几上,不远处的架子床正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侧的罗帷垂下,随着那一声声暧昧的音调轻晃。
床上一对男女正交媾行事。
刘基将身下女子侧压着,只将她一条腿放在自己身前,一手按着大腿,一手压着臀瓣,一下下耸动入着身下女子。
他力道虽不轻却也和缓有度,身下女子正受用,一声声呻吟不迭。
因着是侧卧,椒乳随着顶撞一下下跳跃,看的刘基燥热难耐,一手攥握住,盘在手里揉捏,引的身下女子更是欲动情热,小穴咕唧咕唧淫水直冒,吟声高扬起来。
身下这正被肏干着的女子,浑身皆裸,唯有头上覆着一层半透的雪纱,那娇艳的红唇微张,在起伏间若隐若现。几下动作间,不知顶到她哪处要命的地方,一番揪扯,覆面的雪纱滑落,露出一张欲火正炙的娇颜,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云琅。
却说这云琅自那日被小襄捉去,眼见刘士启那境况,本以为不了又要经一番糟蹋,没想到恰在此时刘基在门外求见。
刘士启老来得子,对于这个独子自小便宠溺非常,一听他在门外,慌忙穿衣着履,也顾不上云琅小襄还在一旁,拾妥当便唤了刘基进来。
后面的事,云琅想起来还如梦境一般,也不知怎的,刘基竟然把她从刘士启处讨了来。
其后的一段时日,两人如胶似漆,房事上更是水乳交融。云琅在刘基这里,方才体会到男女合和的髓真谛。因着破瓜一遭实在不堪回首,她便以为这阴阳交合都是男子在女子身上找乐子,女子除了难耐的疼痛便不可能有其他感觉,可自从与了刘基,他在房事上温柔小意,又不失狂猛浓烈,终于渐渐令她抛开破身那遭阴影,体会到男女交媾之大乐。
只是刘基与她行房时却有个怪癖,从不让她正脸相对,每次不是侧卧就是让她跪趴着从后入来,侧卧时也总用一块雪纱遮住她的整张脸,除了这些,别的倒没甚。
刘基掐握着云琅柔嫩的翘臀,一下下用力纵顶上去,花穴娇柔,早已被他肏的红肿起来,两人交接之处满是淫水淅沥。刘基看着滑落的雪纱,又见云琅本一张白生生的俏脸此时早已绯红满面,手上不觉加重力道,下死力狠狠掐住云琅的肱肉,身下肏弄的频率也开始渐渐失控,方才陷在情潮漩涡里的云琅一下子被剧痛生生拽回神识。
忍不住撇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赤红着双眼,紧锁眉目,面目竟然有种狰狞之感,一改方才的温柔神色。
“骚母狗,怎么不喊了?喊啊,给我接着叫!我们爷俩儿的大屌你都吃过,哪个肏的你更爽?啊?说啊!淫妇贱货!”刘基一把掐住云琅下巴将她头猛的又掰过去,拿过掉落的雪纱重新给她盖到脸上。
云琅实在疼的无法,忍不住抽泣起来,任由他把面纱又遮到她头上。这张雪纱仿佛他的一个机扩,刚遮盖上,身下肆虐的动作就柔缓下来。
他忽然变成了一个好像癔症初醒的人,手足无措的揉捻方才被他掐红的皮肉,口中喃喃道,“你怎么哭了?可是我太用力了?别哭,我轻轻的……”
感觉到他隔着雪纱轻吻她的脸颊,那蜻蜓点水一般的力度仿佛她是一个易碎的瓷器般,被他小心翼翼的呵护。
他伸手蒙住她的眼,这样看就更像了,爱不释手地抚摸她,身下动作也不停,口中絮絮叨叨,“你真的好美,我从见你第一面就爱上你了,可你从来都没有看过我,还和他在一起……”
云琅心头燥热得蓬起一团真火,她摸到他的手紧紧握住,喘息道,“奴是身不由己,是他出了钱资买我,我心里当然爱你,只苦与你相见恨晚,啊……”
刘基听得这话魂出天灵,爱欲勃发,身下猛然大力急捣起来,弄得云琅又重回云端。
“你是我的……”他赤红着眼睛狠狠肏弄着身下的女子,“你只能让我肏,趁早忘了他,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奴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啊……”
云琅表白着瞬间攀上顶峰,哆哆嗦嗦地泄尽最后一丝力气,刘基感受着那肉径里一波波绵延不断的缩,也同她一起到了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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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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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辞(1V1,H) 第五十一章偷窥
云琅自从跟了刘基,自觉己身才过上正常人的日子,刘基平日也早出晚归,因为还得去书院点卯,在家的时候并不多,白日时她也总是一个人在屋里待着,刘基便指了两个婢女贴身伺候她。
好在他屋里还没个正室主母,云琅如今正得刘基的宠,自觉也算是半个主子,虽也明知这日子恐怕是一眼看到头的,可总归眼下还算过得去,虽然刘基偶尔阴晴不定,可他到底是青春正好的少年郎,总好过给那半僵的刘士启糟蹋了去。
云琅百无聊赖的靠在美人榻上,刘基屋里的那些书她是从不碰的,偶然一次好奇抽出一本来,满目之乎者也,她忽然觉得这薄薄的纸张热得烫手,墨迹干透也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臭味,连忙放下了书,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碰过它们。
伺候她的两个婢女见她日子无聊,拿来针线竹篾哄她做着玩,可她对女红一窍不通,从没人教过她这些,她会的那些技艺,便是高门大户的婢女都耻于碰触。心头忽然生出一股火气来,一把扬起竹篾掀飞了。
其中一个婢子见云琅恹恹的无打采,给她端了杯蜜水,斟酌开口道,“今日天气晴好,若是姑娘闲来无事,不妨去花园散散。”
云琅正闲得发慌,听的这话恰合心意,便起身拾停当,带了这婢子一起去了后花园。
刘家的宅邸算不上小,穿过卍字回廊便是后花园,如今草木正繁茂,正是赏花弄草的好时节。
云琅平日并不常出屋,一是因着她的身份尴尬,二是她对刘士启总是心有芥蒂,总怕他见着自己又携掳去,因而她多是藏在屋里并不出来闲逛,前两日听刘基说起,刘士启出了远门,恐半月都未见得回来,因此这才敢出屋到花园来透透气。
两人顺着抄手游廊行来,还未拐进月洞门,便听得后花园正有笑声传来,云琅倏地顿住脚步。
她悄悄退行两步,隐在回廊里,透过花格窗偷偷往花园里打量,只见一发髻高绾的中年妇人带着一个婢女正在园中赏花。
云琅认出了那中年妇人,正是刘士启的夫人葛氏,她之所以认出葛氏还是因着小襄。
小襄那个泼皮小相公,得了刘士启几分宠爱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在刘府里愈渐跋扈。有一回不小心与这葛氏撞了个正着,他仗着刘士启狐假虎威,自觉自己正得宠,而这半老徐娘早被老爷束之高阁,不过就是个名头摆设,根本没把这葛氏放在眼里,言语上几番冲撞,可他哪里知道,这葛氏却不是个省油的灯。
葛氏虽不是出自官宦之家,娘家却是乡阳郡数一数二的富户,当年刘士启本是寒门子弟,仗着饱读诗书又兼有些才情,人又生的文质疏朗,一次游湖巧遇俘获了葛氏的芳心,两人私相授受互定了终身。直到后来刘士启中了解元,葛氏老父才点头同意了这门亲事。这些年靠着葛氏娘家财资帮衬,上下打点,疏通官道,刘士启才一路顺风顺水的升至郡守一职。
这几十年间,两人的感情早在刘士启一次次狎妓中耗干了。
其实最令葛氏难以忍受的,不光是他招妓,若仅仅是找妓女,还不至于让葛氏这么愤恨,毕竟男人那叁两肉总是馋鲜的,开败的牡丹输给正怒放的芍药,虽然心有不甘,可也不算太过丢人。
最令葛氏难以接受的,是他竟然偏好男色,成日与那些不男不女的阴声相公鬼混在一起,这便深深的伤害了她。想她半生为他,为这个家钻营,熬干了青春,用真金白银堆换来了一切,可自己结发多年的郎君宁愿与那些男妓相交都不碰自己一下,心头的怨气愤恨可想而知。
眼见这小襄还敢在自己眼前挑衅,平日葛氏是懒得理会这些烂糟破烂货的,只图眼不见心不烦,可这小畜生竟然不知死活的撞到自己的刀口上来,葛氏自来就是爆仗性子,一个眼刀使来,身后便冲上来几个五大叁粗的婆子,手上的花活熟练,几下就给小襄治服,按着他跪在地上,其中一个婆子撸起袖子,甩开膀子抡圆了反正抽上小襄的脸,不过走了几下,那脸就看不得了。
小襄被打的嘶嚎起来,奋力挣扎,可又挣不脱,又下不下气来求饶,只放声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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