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友关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糖果茶
这种情况很是反常,简漾的腺体明明陷入了低潮期,这些天都是寡淡无味的,为何会在此刻突然散发出大量信息素?
之前那些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穆慈心惊肉跳,敲响了次卧的房门,却没有得到简漾的回应。
“简漾,你在里面吗?出了什么事?”穆慈大喊着拍响门板,胸中的焦急情绪如同猛烈的大火,滚烫的火舌驱使他立刻进屋察看病人的情况。
门内还是没有应声,穆慈心中慌乱更甚。他退后几步,脚踝扭动,屏息助跑,用肩膀狠狠撞在门上。
alpha强大的瞬间爆发力让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穆慈又补了两脚,狠狠踹上去,实木质地的门板终于不堪重负,被强行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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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腻的奶味信息素扑面而来,穆慈没有心情去感受简漾的信息素特性,匆匆往里走,步履凌乱不堪。
床上躺着不省人事的omega,被子捂到了口鼻之上,只露出半张惨白的小脸,原本就深邃的眼眶如今更加凹陷,萦着淡淡的青紫,仿佛病入膏肓。
穆慈小心掀开盖得过高的被子,将简漾的口鼻露了出来,却发现他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粗重,鼻息滚烫。
结合满屋过于浓郁的信息素,穆慈不难想到,小白兔这是发?情了。虚弱的腺体经不住发?情期的透支,让omega陷入了昏睡之中。
穆慈的手指轻轻抚过简漾的脸颊和额头,用指腹感受病人的体温,又剥开他的眼睑,检查瞳孔的缩状态。
体温高热,汗液却冷凝,瞳孔呈不规则涣散状,一切症状都表明了:简漾现在的状态很不好,需要立刻就医。
“唔……”枯白皴裂的嘴唇突然张开,发出一声难耐的喘?息,简漾的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被子下的身躯轻轻扭动了一下。
穆慈知道这是omega热潮来临时的症状,作为一名通晓事理的成熟alpha,同时也是简漾的主治医生,他知道此时应该为简漾提供一些安抚信息素。
和医生的身份十分匹配,穆慈的信息素性质是修复型,可以填补对方内心的空缺,让一切遗憾得以释怀。
醇香的朗姆酒味很快在房间内弥漫开来,穆慈对自己的信息素味道颇为自信,像是经年陈放的窖藏老酒,一如他本人的气质。
然而之后发生的事情让穆慈始料未及,简漾在他的安抚信息素包裹下,不但没有得到缓解,还发生了可怖的意外。
简漾在醇厚的朗姆酒味中逐渐变得不安,眉间紧皱,呼吸异常急促。这种不断压抑的不适感积累到某个巅峰之后,他突然清醒了过来。
omega眼中尽是破碎的光,带着惊心动魄的惶恐。他凝视着安抚信息素的源头,看穆慈的眼神像在看来自于地狱的狰狞恶鬼:“不要……痛……好痛!”
穆慈也慌了,他没想到简漾会如此抗拒自己的信息素。他立刻停止散发安抚信息素,用沾湿的手巾捂住简漾的口鼻,避他再次吸入自己的味道。
“哪里痛?我现在带你去医院,你别怕。”穆慈语带惊慌,用被子迅速裹起简漾,将他从床上抱了起来。
“啊!”简漾突然难耐地尖叫了一声,似是痛极,引起他腺体剧痛的源头离得太近了,这种距离让简漾全身痛到痉挛,周身衣物都被冷汗浸湿。
穆慈眼皮疾速跳动,不作他想,抱着简漾迅速下楼,驱车赶往海城一医。
简漾被裹进被子里,像卷寿司一样塞进了车后座,他一直呼痛,声音里带着黏软的哭腔。穆慈头皮发麻,不停猛踩油门,在剧烈的引擎轰鸣声中,将轿车开出了跑车的速度,一路风驰电掣。
简漾混乱的呢喃和痛吟中,模模糊糊掺杂着“程郁”两个字,不断重复着alpha的名字,他自己没有意识到,驾驶座的穆慈也没有听清。
穆慈驾驶着轿车在拥挤的道路上左右穿行,后座却渐渐没了声响,刚刚还哭喊个不停的omega突然安静了下来。穆慈眼皮直跳,一面想找地方停车,看看简漾的情况,一面又担心送医不及时,耽误了最佳的救治时机。
好在穆慈的住处本就离工作地点不远,他在矛盾的情绪里熬过了三个红灯,终于抵达了海城一医。
穆慈来不及停好车,直接将车钥匙抛给了门口相熟的保安大哥,抱起简漾便往急救科冲去。
怀中的omega无声无息,双眼紧闭,原本还带着点血色唇瓣变得灰白干枯。穆慈甚至不敢去探他的鼻息,害怕简漾已经在刚刚的挣扎中彻底凋零了。
“心脏有骤停现象,体温暂时保有,呼吸停止大约四十秒,初步判断为突发性休克。”急诊医生简单交代完病情,便将简漾推进了急救室。
穆慈在霎那间彻底脱力了,他瘫坐在急诊室外的墙角处,用手背蒙住了满是汗迹的眼眶,大口喘着粗气。
刚刚的剧烈奔跑让穆慈四肢发酸,随后而来的担忧和后怕又像大山一样压住了他的心脏。
如果他没有结识简漾,没有给他那张名片;如果简漾做手术时没有给自己打那通电话;如果自己没有因为心血来潮,将人哄骗回家监控病情;如果今天自己没有按时下班回家……
有一万个如果,一旦如果非果,简漾今天是不是就要陷入永远的长眠之中,彻底告别这个世界。
饶是看惯了生死命数的穆慈,也不由唏嘘世事无常。
穆慈抹了把脸,医生的信仰让他对急救室中的医疗手段深信不疑。应该是可以救回来的,只是心脏停了一下下,只是那只傻兔子暂时忘了呼吸。
一定可以救回来的。
急救室上方刺目的红灯旋转不息,穆慈却仿佛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人如果掉进了黑暗里,所能做的,不过是静心等待,直到自己的双眼适应黑暗。
曙光是否存在,世人尤不可知。
第33章春和苑
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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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漾睡得很不安稳,就算身上搭着厚厚的棉被,他依然冻得蜷缩成一团。右手好像伸进了冰冷刺骨的湖水里,寒意顺着胳膊蔓延到全身。
可他还是醒不过来,梦里突然出现一双悲伤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他。那双眼里前一刻是缱绻的依赖,而后逐渐漫上鲜红的血丝,变得狂躁暴怒。
有些听不真切的对话传入耳中,那双猩红的眼陡然靠近,接着便是锋利的犬齿刺入颈间,血液喷出,带起漫天的红雾。
简漾在铺天盖地的血红里惊醒了过来,他带着紊乱的呼吸和心跳观察四周的环境,难以分辨今夕何夕。
“醒了?”守在床边的穆慈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快醒过来。为了规避这次危险至极的发?情期,简漾这几日输入的药物里都添加了温和的安眠成分,让虚弱不堪的omega睡了个长长的好觉。
简漾五感逐渐回笼,他看清自己右手上挂着的点滴,冰冷的药水顺着静脉流进身体里,总算明白了梦中的寒意从何而来。
一片素白的房间里,连在简漾身上的各种监控仪器间或发出规律的工作提示声。穆慈坐在床边的折叠椅上,脖子上带着一个很特别的大环圈,将整个颈部封隔了起来。
简漾有点想笑,为什么穆医生也带上了伊丽莎白圈,他张开嘴想要犯贫,却发现喉头干哑,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喝过水。
穆慈用棉签蘸了点纯净水,轻轻涂抹在他唇上,将干枯的唇瓣浸湿,缓缓道:“过一会儿才能喝水,你睡了五天,先等肠胃缓口气,它们也需要醒一醒。”
简漾惊疑不定:睡了五天?
“这里是哪儿?医院吗?”简漾对周围陌生的环境产生了质疑,哑着嗓子道。
穆慈起棉签,用专业的手法给简漾按摩四肢,缓解久睡带来的肌肉麻木:“这里是春和苑,海城最好的疗养机构。”
“春和苑?”简漾有种回到了古代的感觉,这名字怎么听都有点像花街柳巷之地。
穆慈耐心解释:“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呆在医院里,住院部人太多,信息素也杂。这里有独栋病房,医疗条件也是国内尖端水平,更适合你现在的处境。”
“我怎么了?”简漾到现在才想明白问题的关键。
穆慈叹了口气,早已对小白兔九曲八弯的脑回路习以为常:“你的后遗症发作了。”
简漾了然,语气依旧漫不经心:“什么后遗症这么猛,还得住院?”
穆慈哽了哽,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差点挂了。”
简漾瞪大眼:“哈?怎么挂?”
穆慈被这小呆子彻底征服了,不知该恼该笑:“你在几天前进入了发?情期,腺体透支引起急性休克,抢救了两个小时,差一步就该去和上帝say?hello了。”
简漾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继而一本正经道:“不,我要是见了上帝,第一句话肯定不是hello.”
穆慈面无表情:“你要说什么?”
简漾淡淡道:“当然是——请问您这儿有wifi吗?密码是多少?”
“………”穆慈觉得有点冷,既然都扯上了上帝,果然不是什么阳间的笑话。
简漾看到穆慈吃瘪的表情,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便陷入了回忆之中。他虽心大,但性命攸关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在意。
破碎的记忆片段渐渐回笼,简漾想起自己在失去意识前的一些细节:
那天他正在睡觉,睡着睡着便感觉到不对劲,后颈发热,身体湿润,是老朋友按时前来拜访了。
他一直病着,腺体蔫了吧唧,没啥神,本以为这种状态下不会发?情,所以也就没有准备相关应急手段。
没想到这次发?情期不但来了,还来得格外猛烈,简漾记得自己当时全身快要融化,热意一波接一波袭来,潮水般的渴望全都指向一个人——程郁。
并非单纯的生理表象,而是无端强烈的心理上的渴求,这是简漾从没有过的经历,居然是传说中的定向发?情。
定向发?情仅存在于标记过的ao之间,是一种伴侣间的信息素羁绊,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简漾打了个激灵,回忆起当时的感受,他脑子里满是程郁:想他干燥温暖的掌心,想他细腻清香的颈间,想他宽阔结实的脊背,想他坚固可靠的臂弯,想他的眉眼唇齿,想他年轻身躯上的每一颗细胞。
简漾想要逆着潮水飞奔,奔向天边,跌进程郁怀里。
他后来的思维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歪曲,简漾想要驱赶脑袋里那些奇怪的画面,可它们无限循环,一遍一遍地从一些没有关联的琐碎事情上,发展成不可名状的旖旎场景。
没有任何经验的简漾连脑补都过于单纯,最多也不过彼此相贴的炙热肌肤,鼻尖交互的滚烫呼吸。
脖子以下的部分简漾想象不出来,可腺体有它自己的想法,就这种小学鸡水平的脑补,也能让它过度透支信息素,生生榨干了自己。
后来的事情简漾便没有了记忆,应该是晕了过去。再后来,他似乎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酒味,后颈处开始剧痛。他的腺体任性至极,不是它想要的那颗青杏,便撒泼耍赖,作天作地。
之后除了剧烈的疼痛,简漾再也回忆不起别的画面,等到大脑再有意识,就已经躺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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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段记忆里,只有定向发?情这个点实在蹊跷,让简漾无法想通,为什么自己会在发?情期表现出对程郁的极度痴迷。
情与欲相伴而生,若是没有情,哪来的铺天盖地的欲?
我是单纯有病,还是对程郁有别的想法?简漾终于发现了被自己忽略已久的盲点。
这种想法一旦起了个头,便一发不可拾,简漾开始疯狂想念程郁。不是想念某种信息素味道,或是想念alpha这种性别,单单只是想一个人,掏心掏肺的那种想。
大脑和腺体达成统一,站到了同一阵营。
简老板从身到心,彻底沦陷了。
床边的穆慈全程注视着简漾,眼睁睁看着自家病人从一脸迷糊娇憨变成了含羞带怯,连苍白的脸颊都染上了粉红。
这是想到什么了,怎么还脸红了呢?
没等穆慈开口盘问,病房的大门就被敲响了。穆慈像是意料之中地应了一声,大门被推开,庄心冉牵着庄可爱走了进来。
简漾看着气势汹汹的母上大人,心里咯噔一下:庄女士怎么知道了?还带着庄可爱,这是准备放狗咬人,清理家门吗?
“妈,您怎么来了?”简漾脑门上沁出冷汗。
庄心冉半是心疼,半是气恼:“你失踪了半个多月,也没个音信给家里,我难道不该来?”
庄可爱仰着头“嗷呜”了一声,似是在帮腔,控诉两脚兽哥哥的不孝行径。
穆慈摊手表示无辜:“春和苑很贵的,我也没办法负担,正好简夫人联系到了我,我就把你的事全都交代了。”
猪队友居然将出卖行为说得这样理所当然,简漾把后槽牙咬得嘎嘣响:“有多贵?”
庄心冉拍了拍手,庄可爱立刻得令,从身侧的小布兜里叼出一打小票,嘚嘚跑到床前,甩在了简漾手边。
简漾拎起那打还沾着口水的小票,拉开一看,长长的一条,全是各种明细。每条单项都贵到离谱,翻到最后,总结上写着:简漾先生自今年7月至明年2月住院用细录,共计1583706元。
简漾好不容易数清了这串数字的位数,两眼一黑,很没出息地向庄富婆妥协了。住个院居然要一百多万,把小森林卖了也抵不了这么大个窟窿。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住半年?”简漾面对巨大的经济危机,气若游丝道。
穆慈看着这只小倒霉蛋,心疼之余有点想笑:“休克的原因已经查明,你的腺体真的很任性,除了极渴症,它又出现了抗拒性的应激症状。也就是说,除了那位酸味alpha,它谁的账都不买,别的alpha信息素会让它疯狂抵触,甚至想要封闭你的五感,阻止你的呼吸和心跳。”
“另外,你的病情太过罕见,目前为止还没有明确的医疗干预手段,只能以隔离静养为主,缓和腺体为辅。半年只是预估时限,具体需要多久才能康复,没人能下定论。”穆医生手起刀落,在简漾脆弱的小心脏上又补了一刀。
简漾后颈一热,泛起一阵麻痒,仿佛是那枚腺体听到了穆慈说的坏话,想要为自己辩解。
“也就是说,我在病愈之前不能再接触其他alpha?”简漾听懂了医生的表述。
“是的,”穆慈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伊丽莎白圈”,坦然道:“除非有特殊的防护措施,完全隔离alpha信息素。你现在和珍稀保护动物没什么两样,外面的世界对你来说就像刑场,随时可能要了你的命。”
庄心冉叹了口气,接话道:“连你爸都暂时进不来,他年纪大了,脖子上肉多,带不了标准款,要等定制尺寸的隔离脖圈到货才能来探望你。”
简漾不知该作何表情,指了指正趴在地板上舔*脚的庄可爱道:“所以它是代表我爸来看我的?”
庄心冉将庄可爱的牵引绳交到简漾手中,满怀关切道:“你弟弟是来陪你住院的,我和你爸工作忙,不能天天守着你,它一个狗子,也没有信息素,能陪着你再好不过了。”
简漾愣愣接过牵引绳,突然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深深的迷茫。
一觉醒来,突然就成为了温箱动物,不能走出保护圈,不能接触外界的任何人,一丁点alpha信息素就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半年还只是保守的预估时间,在未来的日子里,自己貌似只能和一只狗子相依为命,了却残生。
简漾又想到了程郁,心口刚刚冒头的那朵名为“喜欢”的小花,突然就蔫了。
可能这就是宿命吧,简漾无声叹息。
他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才堪堪发现自己对程郁那点别样的心思,如今却被隔绝在高墙之内,不能去陪着他喜欢的小朋友,诉说自己的心意。
还能再见面吗?简漾心里没底,他想起一部消磨时间的港剧,他曾在其中听过一句台词——在天长地久之前,我们要先学会如何分开。
简漾的视线落在窗外婆娑的绿影之间,默默许下心愿:希望程郁身体健康;希望solilo成功上市;希望破晓危机人气长虹;希望这半年很快过去,腺体能康复如初。
以及最重要的那个期许——
愿你我经历过长久的分别,还会有天长地久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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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软风凉
夏日绵长,万物生长。
傍晚落了场疾雨,将扰人的暑气扑灭了些许,简漾搬了把躺椅,在别墅前的小院乘凉。地上是带着水汽的绒绒青草,头顶落下些晚风吹来的花絮,一切看起来闲适安逸,再惬意不过。
简漾已经在春和苑疗养了一周,渐渐习惯了这里的节奏:白天有两个小时的治疗时间,全身插满仪器探头,监测他的各项生理数值。之后会进行输液,穆慈不知从哪里弄了批瑞士产的人造alpha信息素,无色无味,适用于腺体敏感的omega,这种“代餐”从某种程度上缓解了简漾的极渴症,再加上程郁留给他的那条领带,简漾并未再有明显的发作。
除了这两个小时,病人们是完全自由的。32岁的简老板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每天看书追剧,遛狗种花,将“闲”字写在了脑门上。
在这一周里,简漾也摸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春和苑虽说名字有点像青楼,但确实称得上本市最好的疗养机构。
毕竟一分钱一分货,这里依山傍水,草木葱郁,环境没得说,医生和护工也非常专业,若是在这种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呆上半年,简漾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他居住的别墅区地属春和苑的东苑,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大院子,整齐排列着四座独栋别墅。每栋别墅里都有齐全的医疗设备,配有一位专业护工,除了陪同治疗,还会为病人打理杂务,保持病房整洁。
护工陈姨是一位和善的beta,她前两天告诉简漾:“没事的时候可以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如果想出院门,一定要佩戴护颈。咱们东苑加上你有三栋楼住了人,其他两位病人的体质也很特殊,你们要互相尊重,不要因为信息素影响到对方。”
面对陈姨幼儿园老师一般的嘱咐,简漾小朋友十分听话,这几日都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并没有去结识另外两位邻居的想法。
简漾没想到的是:我不就山,山却怼到了我脸上。
彼时他正随着躺椅晃晃悠悠,吹着雨后的凉风,差点睡着,院门突然被敲响,传来不疾不徐的“笃笃”声。在他脚边打瞌睡的庄可爱闻声抬起大脑袋,冲门外吠了两声。
“别叫,二少爷,咱又不是看门狗,”简漾制止住自家弟弟,快步跑回屋里拿了护颈,一边往脖子上带一边往门口走。
简漾拉开院门,外面站着一位肤色过于“健康”的年轻人。他也带着护颈,和简漾差不多身高,体型却结实不少,露在短袖外的手臂泛着深蜜色的光泽,像一块细腻可口的巧克力。
巧克力先生朝简漾友好地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随后便语出惊人:“先打听打听,你什么病?”
我什么病?简漾哽了哽,试探道:“大概算是恐a?”
“那太好了,咱俩一样!”巧克力先生咧嘴一笑。他皮肤太黑,五官却是十分致,笑容温暖亲和,让人不由认为他的肤色是因为吸了太多阳光,整个人都像颗热意蓬勃的小太阳。
“你也恐a?这么巧。”简漾被热烘烘的小太阳传染,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巧克力先生哼哧哼哧取下护颈,抱怨道:“这东西带着忒难受了,你也取了吧,我是omega,我俩不会影响对方。”
omega?巧克力色的omega?
简漾大吃一惊,在他印象里,omega都是白皙纤细的。这位巧克力先生虽算不上魁梧,但胳膊上能看到匀称的腱子肉,看起来像是大学校队里身型性感的体育健将。
“你好,我叫阮凉,耳元阮,凉风有信的凉,在这里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巧克力朝简漾伸出右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好,我叫简漾,简单的简,碧波荡漾的漾,很高兴认识你。”简漾与他回握了一下,有点想笑。海城位于祈江中下游,这里的人民大多“n”和“l”不分,阮凉的名字听起来很像是“软娘”。
外表与名字毫不相符,明明是个健气开朗的小太阳,为什么会叫“软娘”?
阮凉自来熟地坐到了简漾的躺椅上,顺手撸了一把庄可爱的大脑门,开启健谈模式:“你是不知道,东苑之前就我和一个alpha住在这,那个alpha还恐o,一见到我就小脸发白,都没个活人可以一块儿玩,我都憋疯了。”
简漾轻笑出声,感叹春和苑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这里居住着各种无法正常融入社会的人,大家带着颈圈,开口便是“你什么病?”这样的交际方式真是新奇又有趣。
“那位alpha可能要头疼一阵子,东苑又来了一个过敏源,这下算是阴盛阳衰了。”简漾顺着他的话语调笑道。
阮凉双眼放光,似乎对简漾话语里显露的性格十分满意,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以后咱俩可以做个伴,加上你的狗子,我们再也不会无聊了。”
庄可爱打了个响鼻,表示不满,简漾替它解释道:“这是我弟弟,它叫庄可爱,它不喜欢别人叫它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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