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积羽成扇
“我欲让你纳甄氏为妇,如何?”
似是想到甄氏的身份,他又多加了一句,“甄氏也是望族出身,纳了她也不算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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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知晓甄氏美貌,但听曹操的这番话,他总觉得心里不对味。
甄氏生自簪缨之家,家世显达,否则她也不会成为袁绍次子的嫡妻。只可惜她出仕任官的父兄早死,族群凋零,又成了战败俘虏之身,无人能为她出头,竟连决定去处的自由都一并失去。
曹丕不敢想象若有朝一日战败,自己的母亲与姐妹失去庇护,是否会与甄氏落到同等下场。他谨慎地道:“甄氏为袁熙内妇,而袁熙还未身亡……若强令甄氏改栖息之身,让甄氏如何自处?”
而他也会背上夺人/妻之名,何苦来哉。
曹操不知曹丕心底的想法,见他为甄氏考虑至此,越发觉得曹丕对甄氏有意。
他不由打趣了曹丕一番,随后道:
“袁熙败走之身,负隅顽抗,何须与他讲道义?他既抛母弃妻而走,早该想到有这么一日。”
郑平也曾在类似魏晋的背景环境中生活过,知道曹操这番话乃是这个时代的普遍思维。
这个时代弱肉强食,俘虏毫无人权,能凭借自身才干而得到赦与重用的人少而又少。因战败而被俘虏的家眷可以说是任人宰割,一些不厚道的豪强甚至可能因为私人恩怨而施以恶行,乃至将他们没入贱籍。
以大时代而言,曹操罔顾甄氏个人意志的想法符合当下的普遍价值观,甚至还能得旁人一句称赞,认为他对袁家人有够优待。
郑平却觉得极不愉快。
大约是属于平等与人权的法则已经刻入他的潜意识中,哪怕知道曹操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无可厚非,他仍神色淡淡地刺道:
“司空所言极是,世人当效仿之。有朝一日若司空败走,妻女尽数被掳,司空也不过是‘早该想到有这么一日’。”
若旁人如此“咒”他,曹操早已翻脸。可他被郑平长时间磨出来的抗性弄得麻木,竟一点也生不出气愤的感觉。
他木然地构想郑平所说的可能性,越是往深处想,越觉得尴尬。
只有设身处地地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才知道自己的施加的究竟是恩典还是伤害。
袁绍到底是他的旧友,曾帮助他良多。纵然他们二人因为权利反目成仇,这份仇也随着袁绍的病逝烟消云散。
如今他占领了邺城,身为袁绍故交的他理应照拂袁绍的家人,而不是严加逼迫。
曹操已经意识到问题所在,但他已至高位,无法轻易认错,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才想到一般,派人去找甄氏问信。
“去问问甄氏:如今她与袁熙分割两地,是否有和离再嫁之意。若她愿意,我曹家必会善待之。”
虽派人去咨询,曹操却不认为甄氏会拒绝。
从世家贵女、贵门新妇沦为俘虏,娇养而长的弱女子如何吃得了苦?美貌与才名对于贵人而言是锦上添花,对于困难者却是灾难。以甄氏的聪慧,定知道寻求庇护的重要性。而又有哪家的庇护,比他曹家更妥帖,更稳固呢?
郑平早已从曹操的神色察觉到他的态度,没有多言,暗道曹操还是小瞧了女子。
曹操轻蔑于蒲草的柔弱无力,却从未审视它的坚韧。
果然,即便知道拒绝会得罪曹操,可能惹恼掌权者而获罪,被卫兵们带回来的甄氏的回答依然是拒绝。
曹操难以置信,他忍不住问道:“你们未与甄氏说‘是为二公子求娶正妻’?”
回报的卫兵埋下头:“属下已将司空的吩咐一字不漏地转达甄氏……但甄氏说,她要照顾婆母寡嫂,无暇他顾,只得辜负司空的美意。”
这个理由妥当而顾全了曹操的颜面,让曹操震荡的心神稍定,却仍对甄氏的选择匪夷所思。
可他已经选择询问甄氏意见,这时候若再强求反而不美。因此他只是道:
“既如此,那便罢了。”
曹丕总算松了口气。
等二人离开曹操的所在,曹丕恳请郑平留步。
郑平见他欲言又止,询问他所为何事,曹丕犹豫几许,请郑平与他一同去不远处的桃林。
等到了无人之处,他语气略急地对郑平解释道:
“先生,我确实对甄氏无意,传言全乃子虚乌有。我虽因为恻隐而为袁家妇人送了手巾,但我是派人从库房中取得,并非私人之物,何况我予了每一个妇人……”
郑平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总不至于袁家的每个妇人都被他相中,想纳入后院吧。
尽管已通过刚才的事项确认曹丕对甄氏的真正想法,郑平还是故意揶揄道:
“藏桑叶者,林也。旁人怎知这不是你为了掩藏对甄氏的特殊,故意使出的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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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日的曹丕,他定会知道郑平这话不过是玩笑之语,随口解释两句了事。可今日的曹丕竟像是没读出他话中的揶揄之意,急切地辩白道:
“确非如此,我早有心仪的女子,咳咳咳咳……”
说到一半,素来老成的曹丕突然面色涨红,像是被风呛到一般剧烈地咳了起来。
郑平只当他激动所致,原未深想。但转头联系他刚才着急的解释,不同于以往的失态,郑平很快捉住灵光。
“你心仪之人?”会顾及着他的看法,怕他误会,这个心仪的人还能有谁?
“你说的是暄儿?”
曹丕咳得更凶,原来的假咳变为真咳。半晌,他回过气,却无扭捏之色,只神态透着些拘谨道:
“女王聪慧灵敏,才智不输须眉,吾心悦之。”
郑平突然沉默,倒不是因为曹丕对自家妹妹突如其来的告白,而是因为他竟然才知道郭暄就是郭女王——
女王乃是得曹丕盛宠的文德郭皇后的小字,历史上的郭女王只记载了姓与字,没记载名,而郭姓者如恒河沙数,郑平从未将郭暄与郭女王联系在一块。
再加上亲密的兄妹、姑侄之间直称名字,他与郭氏一直“暄儿”,“暄儿”地叫,竟不曾有一次提及小字的机会,以致他直到曹丕吐露心迹,才知道郭暄小字女王,正是曹丕的文德皇后。
郑平只惊讶了片刻,便已恢复镇静:“暄儿当前并无嫁人之意。”
郭暄今年已双十之年,已远超这个时代的平均婚育线。但郭暄自小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因为旁人的准则和标准而为难。郭氏虽从小教导她,却不会为了所为的伦常而管辖她的言行。她给予了郭暄自主选择的权利,只告诉她要认真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以将来后悔。
至于郑平……在他看来一个女子成不成婚都是她的自由,旁人无权置喙。何况郭暄极为能干,能将家中产业管理得井井有条,又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无需他这个兄长担心。
因此,即便知道郭暄就是郭女王,曹丕命定的皇后,郑平也不会先入为主,认为两人就该凑对。若郭暄无意,无人能强逼她。更遑论如今多了他这个兄长,无需受制于任何人。
曹丕听了郑平的话,郑重道:“是以丕也暂未有迎娶之心。”
这话听着着实有趣,但郑平想到历史上的曹丕按照曹操的“赏赐”接纳了甄氏,而郭女王因为失怙失恃、家世凋零、没有倚仗而被带入东宫,即便受宠也因身份之故,在立后时被朝臣抨击,直指她是“微贱”之人,未觉得不快。
这不快倒不是针对曹丕,而是对于韩氏一族。
若无他的到来,若祢衡当真命丧,郭氏与郭暄二人再聪慧,也会囿于这个时代对女子的限制,被韩氏族人设计,不得不背井离乡保全自身。
而以郭氏的暗疾,她或许熬不过遥远的旅途,卒于半道。至那时,郭暄这个出自官宦之家,长于县侯家的贵女便真的失去所有屏障,任人轻蔑。
第73章狂士楚歌
不快的念头只持续了一瞬。郑平向来不会为难自己,为没发生的事而钻牛角尖,如今既然他已成了祢衡,自当代替原主承担一切,不让亲人为他人所欺。
“嫁娶之事应由暄儿自己决定,即便是我也无权干涉,但若是有人欺她辱她……”
虽未尽言,但郑平的双目明锐如刀,曹丕一下子便知晓了其中的未尽之意。
“若有人胆敢如此,勿及先生出手,丕定会为女王讨回一个公道。”
郑平对曹丕的这番表态没做评价,他离开司空府,径直回家寻了郭暄,问她对自己的终身之事可有看法。
经过一番对谈,郑平察觉郭暄对曹丕虽有好感,却未有以身入嫁的打算。她不惧流言,不会因为花信之期未嫁,而曹丕愿意娶她而顺势搭伙。郑平不知道史载中的郭暄是因为什么原因入东宫为侧室,但如今的郭暄无需为了任何人而屈从现实,她的一生只属于自己,不属于其他任何人。
自郭暄知道郑平深藏不漏后,便央着他教自己习武。
郑平假托自己的武艺是游学时一个游侠所教,只有形与巧,而无内劲,郭暄若要学习,不但要学会用身上的筋骨输送巧劲,还要用繁重的肢体锻炼为自己打桩,对于从小养在室内的娇女子而言是一件异常艰辛的事。
郭暄并未替自己保证什么,但她按照郑平所说的方法,日复一日地坚持,不畏酷暑,从未有一日的懈怠,完成了许多壮年男子都难以忍受的训练量,让一向缺少心绪起伏的郑平亦不露出讶然之色。
他感受到了郭暄的坚定与毅力,便不再多言,将自身之技以适应这个时代的方式倾囊相授。时隔多年,郭暄虽未入顶尖之列,却也足以自保。
郭暄了解郑平的脾性,知道他有这么一问定然是曹丕那边露了心迹。她倒没有不好意思之感,顺势谈到了她与曹丕结识的经过。
除了郑平所知的“一箭之恩”,还有曹丕后来为了引出惊马事件幕后者装病时的相处,林中的再次相遇等。
曹操那回成功地借曹丕惊马装病之事让董承等保皇派露出马脚,期间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将司马懿、郭暄等人暂留在府中,郭暄与曹丕身高相仿,年岁差得不多,就是在那时候迅速熟悉起来。
曹丕一开始不知道郭暄是女儿身,还险些在郭暄面前失了仪态。等知道郭暄不是个漂亮男孩而是个漂亮女孩,曹丕在短暂的变扭后,萌生了朦胧的情思……
郑平仔细聆听郭暄的述说,见她偶尔说到有趣的事,会心一笑,郑平终于放下心中的考量,决定放任自流,随曹丕、郭暄二人自由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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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解决妹妹的事,郑平去衙邸完成这一日的工作,正准备找老友孔融,突然听到孔融被人弹劾的消息。
弹劾的罪名是亵渎公职,以权谋私,受贿赂……能安上的罪全都安上了,并且“物证”准备得极全,煞有其事。
由于情节严重,加上曹操对孔融心怀不满,想杀一杀他的锐气,便命人比照汉律的旧例,先撤了孔融的职,把他关在府邸等候提审。
听到这个消息后,郑平面色微沉。
孔融前脚才写信嘲讽曹操,后脚就被弹劾论罪,若说其中没有猫腻,怕是曹操自己都不会相信。
同时郑平知道这件事并非曹操的手笔——虽然起因是因为曹操,但曹操若要整治孔融,没必要这么大周折。根据郑平的猜测,此事八成是想要讨好曹操的朝臣故意闹出来的。
郑平第一个想到了郗虑,就是那个撞他不成,自己落了水的郗小郎君的父亲。
郗虑父子当年陷害自己不成,反丢了颜面。郑平回到许都后,因为刚回来就救下曹丕,被曹操纳入麾下重用,郗虑哪怕再怎么怀恨在心,也不好在明面上为难郑平。
由于郗虑本人给自己的定位是“曹操的刀”,替曹操做不能做的事,除不能除的人,荡平一切障碍。所以在曹操重新对郑平起真正的杀意之前,郗虑绝不会违背曹操的意愿,对郑平下手。
而这次惹怒曹操的孔融,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他磨刀的对象。
郑平赶到孔融府邸的时候,正是晌午。他被孔家的门房引入后院,看到孔融。孔融正在院中石桌上摆棋谱,听闻响动,见是郑平过来,眼中露出一瞬间的喜色。
这喜事很快就化为虚无,孔融微昂着头,将鼻孔的方向朝着他,随即冷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这一副因为恼怒而不愿搭理人的模样甚是罕见,郑平没有哄老友的心思,熟稔地让孔家仆从给自己上一杯桃浆汤,舒适地坐在院中铺陈的席上。
孔融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郑平的劝哄,不由大怒。
他张口讽刺道:
“仲由不知负米劳,曾参不知啮指痛。”
郑平闻言一乐。
仲由和曾参都是孔子的得意门生,极为纯孝,二人最出名的典故就是“百里负米供养双亲”以及“啮指而痛与母连心”。如今孔融把这两个典故前面各自加了一个否定词……看来真是气得狠了,用改写这两个典故的方式讽刺他的“不孝”,怒斥他对自己的不闻不问。
郑平倒不至于为了孔融的一时气话而生气。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在院中喝着桃浆,对孔融的怒火视而不见。
直至孔融爆发前,郑平才放下玉杯,对孔融道:
“你前几日写给曹操的信,也是用这种歪曲典故的方式来激怒他?”
郑平这话颇有几分明知故问,乃是为了打开话题而做出的故意之举。
孔融冷笑道:“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1]。你去辅佐你的曹司空,管我这个糟老头子做什么?”
连司马相如的《长门赋》都念了出来,郑平只怕自己再不安抚老友,他真的要发疯抓狂。
郑平缓缓道:“过去文举常劝我‘看开些’,不要与曹操作对。怎么如今我‘看开了’,又换成你‘击鼓骂曹’了?”
孔融闻言略有些恍惚,他想到过去的种种,只觉得恍若隔世。
谁能料到,多年后,当初果身与曹操对骂,几乎与曹操不死不休的祢衡如今已被曹操重用;而当初大力居中说和,上书为曹操歌功颂绩,为二人牵桥搭线的孔融反而成了憎怨曹操的一方。
孔融怔忡于世事无常,又恨自己当初被曹操蒙蔽,将野心者当成忠臣。
“我未想到他竟堂而皇之地迁徙军机重地,毫不避忌地将天子视如无物。”
孔融乃儒家传人,所讲究的正是一个“君君臣臣”。他早知道曹操有野心,但他没想到曹操的野心会这么大,还未真的统一天下,就敢大胆地架空天子的权利,丝毫不把他们这些汉臣放在眼里。
郑平不是孔融,他虽然能理解孔融为国君而忧的心思,却始终对皇权缺少一分敬畏。
他只道:“天行有常。”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2]。
万物皆有其运作的道理,不会因为君主的贤德与否而改变。
或许刘协是一个好君主,但汉室倾颓已成必然之势,凭借个人之力,根本挽救不了汉朝数十年国祚的崩裂。
除了迂腐的酸儒,大部分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百家之士提出“五德终始论”,他们用“天命”洗白自己夺权的行为,却又教导子民有关儒家的“君君臣臣”之论,要求子民们恪守本分,不许向皇权发动挑战。
郑平怕孔融因为研究儒家经学研究久了,将治民之器用以自治,故委婉地开口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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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融并非真的转不过弯,但他实在看不惯曹操的做法,认为他“事情还未达成就急着露出狐狸尾巴,吃相太过难看”。
原本孔融写信讽刺曹操就只是为了发泄郁气,并不指望曹操会因为他的嘲讽而回心转意。哪知曹操竟然放任郗虑等“狗蹄子”无中生有僭害自己,因为写信嘲讽发泄而散掉少许的怒气再次凝结,且越演越烈。
郑平等孔融稍稍冷静了些,便让侍立的侍女给孔融勺了一碗桃浆压惊,对他道:
“伪造之物必有纰漏,无需太过担心。至于那郗虑——将死之人,何须理会?”
郑平这话倒不是在咒人,也不是他准备一剑把人处理掉,而是根据曹操的脾性分析出的结果。
郗虑自以为替曹操行恶事,甘愿成为最锋利的那一把刀,以求获得曹操的信重……其实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刀者,锈而弃之,断而弃之。郗虑以身为刀,能获得什么好下场?”
郑平语气平静无俦,却淡然而笃定,
“何况趁手的刀不需要自我意识。郗虑自作聪明,已犯大忌,曹操如今用得上他,尚能容之。等有朝一日,权柄在握,无需他这把刀时,那就是郗虑命丧之时。”
曹操已初步夺得整个北方的话事权,离那一天早已不远。
当然,郗虑这把刀既然敢扎他的好友,他不介意提早将这把刀折断。
第74章狂士楚歌
不知是因为桃浆清凉降暑,还是郑平的话确实起到了宽慰效果,孔融心中的郁烦渐渐消散。
他又当着郑的面平抨击了曹操几句。通过孔融透露出的讯息,郑平了解到——孔融写信讽刺曹操、挖苦他欲赐甄氏给曹丕这件事并不只是借题发挥,表达他对曹操架空天子权利的不满,同时也是因为甄家祖上与孔融先祖有姻亲关系,孔融看不得甄氏女被曹操如此轻辱。
郑平已通过孔融的言论了解到他的真实想法,再想到历史中所记载的——孔融后期因为看不惯曹操,时常与曹操作对,动不动冷嘲热讽——与曾经的祢衡别无二致,最终彻底惹恼了曹操,惹来杀身之祸。
要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孔融与祢衡惺惺相惜,二人在性格本质上有重合之处,若是孔融不能转变心态,仍然用固有的眼光审视曹操,那他只会越看曹操越不顺眼,直到成为第二个祢衡。
郑平不想这位刚直得有些可爱的老友迎来历史上的结局,但他也知道,越是刚直的人,他们的想法越是坚固,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只能徐徐图之。
他没有再劝孔融放下对曹操的敌意,在孔融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以汇报公务为由去了司空府。
抵达司空府的时候,郑平见到了刚被调回许都的杨修。
这是郑平本人第一次见杨修。这位“铁三角”中的最后一人与祢衡年岁相当,三十岁上下,眉清目秀,神色间颇为谦逊,与后世广泛流传的形象截然不同。
郑平未急着与杨修叙旧。倒不是因为他本人与杨修不太熟悉,而是因为杨修的调回意味着一个不太好的信号——
随着曹操彻底服冀北,他在朝中的权势暴涨,已彻底压过保皇派,不再受他们的牵制。
杨修的父亲杨彪正是保皇派中的一员。当年天子刚刚迁都洛阳,杨彪因为曹操在宴会上游刃有余地结交群臣而露出不悦之色,因此被曹操戒惧,不但了官,还借口袁术僭越的事,险些将作为姻亲的杨彪连坐,下狱处决。
若非有孔融居中周旋,态度强硬地劝谏,加上当时曹操立足不稳,怕枉杀名望的杨彪会带来巨大的麻烦,动摇他的根基,这才作罢,恢复了杨彪的官职。
杨彪明白曹操放过自己只是受局势所迫,一旦他找到机会,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杨彪主动将儿子杨修外放,避开两派纷争的同时,也为自家留下火种。
如今杨修被召回,看着像是升了官,从地方调到了中央,实则象征着保皇派与曹操派角力的彻底失败。
保皇派已无力再与曹操派争锋。
郑平搜罗脑中记下的这段历史,发现杨修的父亲杨彪被罢正是在几个月后(建安十年),对孔融这次遭遇“无妄之灾”的性质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郑平没有与杨修打招呼,表现出熟稔的模样,倒是曹操先一步开口:“正平来了?听闻你与杨德祖有过交情,正好在这聊一聊。”
郑平对曹操知道祢衡与杨修结识一事并不意外,但他没想到曹操会直接点出来。
仔细一想,原身唯二好友都是顶级出身的保皇派,自身又是先帝封的县侯,曹操会心存疑虑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郑平并不认为自己救了曹丕两次,又对曹操两次战役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就能从此高枕无忧。
曹操此人既长情又冷酷,不管个人情感如何,一旦与客观局势冲突,都会为大局思维让步。
正如曹操长子之死,吕伯奢一家之死,荀彧陈宫之死,徐州之变……曹操并非真的冷血无情之人,却总能做出无情得令人发寒的决定。
郑平相信,若有朝一日自己“碍”着了曹操的大局,曹操也不会顾及所谓的救命恩情与军机之功,而会像清扫落叶一样,毫不犹豫地将他扫去。
想到自己与孔融等人的身份与立场,郑平发现己方真的插满了死亡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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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曹操道:
“我与德祖多年未见,正是该好生叙一叙。倒未想到司空竟如此体贴入微,愿为我二人提供相聚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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