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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望三山
顾元白一愣,抬头看着薛远。
薛远面色不变,好似没有听到张虎成的话。
“这等建功立功的机会,旁人都是抢着上战场,薛九遥平日里在战场上也是冲锋陷阵最狠的那一个,谁也拦不住他。他能说出这些话,臣都觉得讶然,”张虎成摇头,“他说立功的机会以后多得是,不急这次。”
“……”顾元白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嗯。”
用脚想,都能知道薛远是为了谁。
他佯装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看。
薛远垂眼,静静看着他。
嗜血嗜战的人为了一个人放弃军功,看着其他人上战杀敌的时候宁愿待在顾元白身边保护。
真是……心绪复杂。
晚上,太监送来热水。顾元白擦过手脸,简单地擦着身子,坐在床边泡着脚。
木桶中的水到了小腿处,他俯身拉着裤脚,一只大掌伸了过来,黑影蹲下,将顾元白的裤脚卷起。
薛远卷好衣服,伸手试了试水温,“有点凉了,我再去端些热水来。”
帐门扬起放下,薛远很快回来,他蹲下身将圣上的脚从水桶里拿出,握在自己的一只手上。单手倒着热水,觉得水温差不多便停下,用手轻拨清水,“我的手比以往粗了些,只觉得水温尚好,你试一试?”
顾元白在他的手掌之中动了动,“好。”
薛远小心牵着脚移过去碰了碰水,顾元白觉得不错,“可以。”





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第137节
薛远这才安心放了手,又伸出两根长指圈住圣上的手腕,皱眉,“好像瘦了。”
“一连喝了好久的药,受了好久的针灸,”顾元白扶着他的肩膀,还是被热水烫得一哆嗦,“瘦了不奇怪。”
薛远叹了口气,稳住身子让他扶,“再瘦就没肉了。”
“你应当去看一看太医院的那些御医,”顾元白扬唇笑了,“他们从未行过如此远的路程,又担惊受怕朕的身体,这一路来,人人都瘦了一圈。”
薛远敷衍地应了一声,“让火头军给他们多做些饭菜。”
“火头军的手艺还可,”顾元白道,“料子放足了,什么都有味。”
“你不能这么吃,”薛远不允,“我早就问过了御医,谁都能这么吃,你不能这么吃。”
顾元白:“总不能在西北还如在京城那般讲究。远哥儿,再加些热水。”
薛远加了热水,忽的上前一探,亲了一口,“叫九遥郎君。”
第141章
顾元白轻飘飘一个眼神看过去,薛九遥脸色便骤然一变,“白爷,好白爷,我说着玩的。”
顾元白嘴角一弯,“我还没说什么,你怎么就认错了?”
薛远轻咳一声,低头给他擦着脚,“胆子变小了。”
说完,他端着木桶出去了。
薛远说话当真是不打草稿,谁的胆子小薛远的胆子也不可能小。
顾元白躺在床上,脑中一会儿是百万里的黄沙漫天,一会儿是火把星星点点,城墙高大,沟壑通达,一会又想,薛远若是看着别人立功自己却两手空空,他会后悔吗?
过了一会儿,有熟悉的味道靠了过来,被褥掀起,薛远小心翼翼,“白爷,今晚能和你一块儿睡吗?”
顾元白懒洋洋,“上来。”
薛远美滋滋地上了床,将顾元白的脑袋抬起,手臂小心翼翼地放在其下,让圣上枕着他的手臂睡觉。
顾元白蹭了蹭,“硬邦邦的,不太舒服。”
“软,很快就软了,”薛远睁着眼睛说瞎话,“全天下就薛九遥的手臂最软。”
顾元白乐了,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薛远把他的手塞到了被子里,不知是第几遍的叮嘱,“西北天凉,也很是干燥。圣上夜中睡觉也要注意着些,手要时时刻刻放在被褥里,否则第二日就要变成肿起来的猪爪子了。”
顾元白道:“是吗?”
“咱们一起做一对猪爪子,”薛九遥装模作样地摸着他的手,故意占着便宜,“即便是猪爪子,我手里这一个也是最好看的一个。”
顾元白幽幽叹了口气,“那就把不好看的那一个给砍了吃了。”
薛九遥若无其事地回了手。
*
次日,西北竟然开始下起了大雪。
主将的营帐之中,顾元白和将领看着外头的大雪,人人神色凝重非常。
派发布囊的将领积雪重重地回到营帐,“圣上,将军,前方来报,西夏大军已驻扎在我军一百里之外。”
“一百里。”顾元白喃喃,眉间染上寒霜。
谋臣和将领们已在沙盘上将西夏大军位置点出,一个时辰后,侦查军回报,将更为详细的消息上禀。
西夏大军同样号称十万战士,但除去后勤人马和炊事兵等不能参与战争的士兵,将领们确信其作战的人不到五万。
西夏国情和大恒不同,光是先前西夏皇帝登基,西夏便混乱成了一团。李昂奕的国香源头一断,国内政敌之中已吸食香料成瘾的人不用他动手便会痛苦致死。
他们国内如此,后勤军需必然紧张。说不定此次行军中所用的钱财,便是李昂奕私自掏的自家库存。
敌我双方差距过大,战线越拉长越是对大恒的损耗。众位将领想法一致,出击,主动攻上前。
顾元白颔首同意。
可接下来,大雪却连绵下了数十日。
这大雪下得人眼睛跟着茫茫,每日一份的姜汤也转为了两份。还好战前的准备做得充足,粮草堆积数个粮仓,大恒人穿着保暖的棉衣,心中安稳,无法察觉到将领心中的着急。
顾元白一整日无所事事,时不时就起身去看外头的大雪是否停了。到了夜间,薛远怕他憋出个好坏,硬是给他披上狐裘大衣,带上皮质手套和绒帽,牵着圣上走出了营帐。
雪花日夜不停,顾元白身上沉重,一步一个脚印。狐裘细毛随风雪飘舞,白色点雪如棉絮,纵然它连绵十几日已耽误不少粮食,但夜中看雪,雪只会更加美妙无辜。
顾元白鼻尖红红,垂眸,小心地在雪上稳住身形。
薛远看着他,心都要化了。但下一刻,他的神色便缓缓敛,眉头竖起,脸侧的发丝随风而起。
风向骤变,混乱无序。
脚边有黑影窜去,薛远火把一放,是几只慌忙逃窜的老鼠。
他原地站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的握紧顾元白的手,转身回程。
顾元白抓着他的衣袖,“怎么?”
“今晚恐有暴雪,”薛远抬头看了一眼黑蒙蒙的天空,若有所思,“有些不对。”
顾元白当机立断,“立刻唤人来!”
主帐的灯光亮了一夜,即便薛远只是说有下暴雪的可能,但顾元白仍然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士兵被叫起,响动逐渐变大,奔跑声和呼喊声顿起,火把四处飞快窜过。
神经紧绷的一夜过去,第二天早上,大雪却停了。
这本应该是大好事,人人都在欢喜雀跃。但薛远却看着闪着白光的雪地默不作声。
张虎成将军连续数日的着急神情终于放下,他哈哈大笑地拍着薛远的肩膀:“远哥儿,昨夜你可想错了!”
薛远鼻音漫不经心,“嗯。”
张虎成见他还在看着门外景象,跟着看去,“那里有什么?”
“没什么,”薛远呼出一口浊气,眼皮一抬,天上的太阳灼灼,“这样的好天气,西夏大军应当也要动起来了。”
张虎成将手缓缓背到身后,眼中光闪闪,“双方交战的这一日,终于要来了。”
*
数十日的连绵大雪,同样将西夏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在晴空当顶的第二日,西夏便排兵布阵,号角鼓槌响起,踏着沉重的脚步往西北城墙而去。
西夏士兵号称军纪规整,主帅不说撤退便绝不会有士兵溃逃。但比起大恒士兵,西夏的后勤便是一大弱处,这场大雪已将西夏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他们只能赢,不能败。
李昂奕身披盔甲,带领五万士兵踩过厚雪和黄沙。身边的统帅说道:“陛下,前方大恒的旗帜已经竖起来了。”
李昂奕定睛一看,远处有一方旗帜正随风飘扬,上方一个“恒”字清楚明晰,直冲入眼底。
他眼中一闪,“记住,朕要佯败,诱大恒士兵深入后方。”
统帅恭敬道:“是。”
“大恒士兵号称十万,但从京城到达西北之地,路途遥远,又是天降大雪,他们的军粮消耗必定超出想象,”李昂奕道,“即便不能攻占西北的城池,也要将其粮食耗尽,使其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大恒去年才发生蝗灾,前不久又与扶桑开战,”统帅沉吟,“便是大恒退兵,其国内也粮仓空虚,百姓恐怕会饥荒便起,陷入暴乱之中。”
李昂奕笑了,“这正是我所希望看到的局面。”
*
大恒士兵却和西夏皇帝想象之中有天差地别的不同。
他们这些时日照样吃得饱穿得暖,浑身都是力气,闲下来的数日已经快要闲出了毛病。此刻听闻终于开战,各个眼冒绿光,凶悍地便要直扑敌人撕咬。
张虎成将军整队完毕,看着己方杀气腾腾的将领和士兵,胸腔之中的热血开始沸腾。士兵有这样的状态,又何须害怕拿不下胜利?
“将军!”身边的将领豪气万千,“前些日子沿海水师可是出了天大的风头,这会总算是轮到我们了!看我拿下西夏统帅头颅立功!”
当即有人不满道:“别抢我人头!”
张虎成仰天长笑,神抖擞,“那我就看你们谁能抢到头功!”
两方大军对峙时,在后方营帐之中,薛远的眼皮却跳个不停。
他握着顾元白的手不放,圣上的手心已经被他捂出了汗意,顾元白瞧出了他的不对,安抚地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手背,“薛远?”
薛远深吸一口气,将圣上拉起,“我们出去。”
顾元白一路被他拽着走,到了最后,薛远已经抱着圣上跑了起来。顾元白搂着他的脖颈,皱眉问:“去哪?”
“我也不知道,”薛远无神,“先跑。”
顾元白正要让他停下,不远处看守水井的士兵却惊声叫道:“这水怎么浑浊了?”
薛远突地停住脚,大步往水井迈去,低头往水中一看,昨日清晨还清澈的水已然混着泥沙浑浊成了一片。薛远沉沉看了片刻,倏地握拳,将顾元白往上一颠,又抱着他飞快往马厩奔去。
一路还未到达马厩,途中所遇见的牛羊都已焦躁无比地挣扎了起来。看守的士兵满头大汗,手脚无措地看着嚎叫不停的牛羊。
如此场面,看得顾元白眉心一跳。
薛远额上已冒出汗珠,他吹了声响亮的口哨,高喝:“红云!烈风!”
顾元白被他的声音震得双耳欲聋,薛远脖子上的青筋都已贲张。远处的马厩之中,两匹颇通人性的千里马仰头嘶吼出声,硬是撞开了木门往薛远所在之处奔来。
顾元白心头突然开始狂跳,他不由双臂用力,紧紧环住薛远。
然而千里马还未到达眼前,薛远就忽的蹲下身,将手掌放在地面之上。
顾元白屏住呼吸,正要学着他的样子去碰触地面,却蓦然一僵,他盯着地上开始颤动的石粒,肉眼可见之下,黄沙开始在地面跳动。
是什么?
薛远猛得起身抱着顾元白就跑,冷风如刀割在顾元白的脸上,身后不远处的马厩轰然倒塌,雪泥扬起,又重重砸落在地。
顾元白瞳孔紧缩,他看着那一个个呆愣在原地的士兵,用尽了全身力气喊道:“跑到空旷之地!快跑!”
话音刚落,地动山摇,山岳怒吼,城墙化作巨石滚落,白雪成了污浊的脏色,顷刻间黄沙漫天,沙土凹陷,地面裂缝乍然裂开数米,牛羊嚎叫,与战马惊恐陷入裂缝之中。
轰然之声响彻整个耳朵。
是地震。
地震来了!




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第138节
第142章
这一场地震来的突然,连绵百里,吞噬了大恒和西夏的两方大军。
周围的惨叫声、呼救声同着巨石滚落,侍卫和东翎卫,还有许许多多的普通士兵在往顾元白冲来。
未曾受到波及的人勉强站稳,胆肝俱颤,“保护圣上!!!”
“圣上!”
顾元白被薛远抱着。
所有的声音开始虚化,耳旁听到的,只有一沉再沉的呼吸声音。
陷落到裂缝中的士兵,被飞滚的巨石砸在身下的士兵,被埋进雪里窒息的士兵。
每一个都是顾元白的心血。
他的双目逐渐漫上红丝,却知道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保证自己要活下去。
越来越多的人朝着顾元白跑来,嘶吼:“圣上在这!!!”
他们越过裂缝,却被巨石挡住。越过石头,又是塌陷一方。御前侍卫们和东翎卫的英面色狰狞,只想赶快到达圣上的身边。
但他们自保也难。
顾元白抬眸往远处一看,天已经变得阴沉,粮仓倒塌,粮食被压在废墟之下。
薛远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还好这里没有雪山。
“你不能死,薛远,”顾元白头脑闷闷,不断喃喃,“你我都不能死。”
薛远的脚步迈得飞快,即便抱着顾元白也未曾落下步子。身后的落下的人咬着牙在叫:“薛九遥,保护好圣上!”
不用他们说,薛远就会这么做。就像是此刻,他的手臂已然绷如硬石,泛着用尽全身力道的血红。
谁也无法从他怀里抢走人。
山崩地裂,尘土飞扬。先前做过的恶梦之中,顾元白就丧失在这样的场景之中。
而今天,梦变为了现实。
薛远牙缝紧绷,“我不死,更不会让你死。”
城门倒塌,守卫城门的士兵已成了巨石下的尸体。薛远换了一条路,可未过几秒,就听一声闷响,脚下地面突然凹陷。薛远身体扭曲,硬生生地转过身躲过如深渊般的裂缝,却平衡不稳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顾元白被他带倒在黄沙雪地之上,瞳孔骤然紧缩。
泥墙倒塌,从天而落!
墙面越来越近,薛远倏地往前一扑,完完全全地把顾元白罩在他的身体之下。
轰然一声,泥墙摔落身旁,瞬息坍塌在两人身上。
薛远闷哼一声,撑在两侧的手臂猛得一松,他重重压在了顾元白的身上。
顾元白颤着双手抚上薛远的脸,尘土飞扬的黑暗之中声音也跟着发着抖,“薛远,你怎么样?”
薛远的手指动了几下,血沫味儿浓重,顾元白呼吸一滞,大脑几近空白,“薛九遥,你不能死。”
“……咳,”薛远的声音含糊响起,“还没,死。”
粗粝的声音,一张口顾元白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顾元白仓促扯扯唇,勉强理智地着急去探寻薛远的鼻腔,粗重的呼吸和稠黏的血液沾了一手。
薛远受伤了。
顾元白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他想要去看看薛远伤在了哪里,可身上的重量让他无法动弹,甚至让他呼吸开始困难。又是一声巨响,碎石跟着压下,薛远整个人都已砸在顾元白的身上。
顾元白喉间漫上血腥。
他咬着牙,咽下血味,低声叫着薛远,空气稀薄,刚刚还能应声的薛远现在却连声都不吭。顾元白一声比一声急,颤着,“薛九遥——!”
薛远猛得咳嗽了起来。
在这种时候,这几声咳嗽听在顾元白的耳朵里就好像是天籁。顾元白的眼睛忽的湿润,他低声:“别死。”
薛九遥不能死。
顾元白的手往腰间探去,钻进两人紧贴的衣衫之间,一点一点去够自己腰间的布囊。
布囊中有药。
顾元白以为自己很冷静,衣衫皱起之中,好似成了山峦叠嶂,那个布囊应该很近,但在山峦叠嶂之间,藏在了不知道哪座深山中。
找不到,摸不着。
他的手指痉挛,却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一滴滴落到了脸上,从脸滑到鬓角,拉出一道血色的痕迹。
顾元白的心猛得攥起,胸腔之中沉重得仿若已经没了可供呼吸的氧气,他想要取笑地问薛九遥是不是哭了,可声音却发紧,“薛九遥。”
没人应声。
“薛九遥,”顾元白艰难地发出声音,气息微弱,“出声。”
薛九遥是男主。
天之骄子。
不会死的。顾元白死了他也不会死,薛九遥不说话只是因为他晕倒了,顾元白更应该在这个时候想办法出去,不能急,人还有救,得赶紧救人。
手着急的摩挲衣衫中的布囊,突然,“圣上!”
外头遥远的声音忽近忽远,顷刻间到达了坍塌之外。薛远好像被这个声音惊醒,他嘴唇动了动,气音低弱,下意识地叫道:“顾敛。”
顾元白唰地一下,眼泪冲刷掉脸上属于薛九遥的那些血痕。
他,“嗯。”
声音带着颤音,薛远心疼极了,他压低声音,破碎的语调在黑夜之中安宁,字字混着虚弱:“别哭。”
侍卫们开始挖着废墟,着急忙慌地动着最外层的石块。很快,一丝光亮逐渐变大,顾元白不适地眨眨眼,侍卫们跪在地上,脑袋往石头块底下探。
他们看到顾元白之后,眼圈顿时红了,更加奋力地挖着石块,不久,顾元白面前的石头块就被清理干净。
震感不见了,地震应该过去了,但还是会有余震。顾元白和薛远需要在余震之前逃离这个废墟。
侍卫朝着圣上奋力伸手,可薛远身上还压着一大块无法搬动的泥墙,薛远连同泥墙压在顾元白的身上,顾元白根本无法动弹片刻。
顾元白的呼吸声越来越弱。
薛远知道,没时间了。
若是先把他身上的东西移走,顾元白的身体弱,他或许会在过程之中,先被薛远和薛远身上的这些石头块给压死。
他的小皇帝承受不住这些重量。
薛远眨眨眼,眼角一滴血珠落在顾元白的眼睛上。顾元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薛远呼出一口浊气,手指用力,混着泥沙、鲜血的厚雪从指缝中压出,他咽下血水,看向那些侍卫:“你们抬起石块,我撑起来,你,趁机将圣上拽出去。”
对上他眼睛的侍卫红着眼眶点头。
薛远低头,顾元白的脸,已经被压得惨白了。
周围的人围住了泥墙,带血带伤的手撑起泥墙,只等着里外合并一起将圣上救出。
薛远脊背绷起,他要用力。
顾元白头脑缺氧,他下意识:“不……”
不能不。
薛远深呼吸一口气,无力的双臂再次撑起,血水从臂膀下滑,肌肉鼓胀。
必须起来,薛远,你必须要撑起来。
否则小皇帝,他就要被你压死了。
他会窒息而死。
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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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再用些力。泥墙发出咯吱摩擦的恐怖声响,外头的人憋红了脸使劲搬起泥墙,薛远的臂膀逐渐打直,巨大的重量压在他的背上,空隙一点一点,终于让顾元白有了喘息的空间。
前头的侍卫及时伸出手,拽着圣上的衣衫便将圣上从挖出的洞口处拽了出来,清冷的雪气扑面而来,血腥味儿被扫开,尘土飘扬,顾元白却睁大了眼。
他匆匆往后去看,薛远撑着手臂,不知是血水还是汗水,从脸侧凝成珠子,陡然滴落在泥地之上。
“薛远!!!”
薛远失力摔倒,少了他的支撑,外头的侍卫猝不及防之下就要被泥墙带倒,在顾元白眼睁睁的注目中,那些石头块和泥墙,几乎又要砸落在薛远的身上。
眨眼之间,时间都好似放慢了。
心跳几乎停止,风吹的声音如雷鸣般鼓噪,顾元白伸出手,手臂抬起的速度都慢极了。
这样慢的速度,怎么能救薛九遥?
不!
兀的一下,面前有红影闪过,一身棕红毛发的千里马奔过,极快地探进头咬住薛远的衣衫,带着他转瞬从石块下跑出。
下一刻便轰然一声,泥墙摔落在地。
顾元白看着被红云拽在嘴里拉出石块堆的薛远,心脏重新开始跳动,他们躺在地上,侍卫们大口喘着气,高呼:“圣上在这!圣上无事!”
顾元白手脚无力,没法起身去看一看薛远如何,但已经有侍卫跑了过去,大声喊着:“薛将军还醒着,快来人!”
余光中,太医院的御医正满脸热泪的在士兵保护下跌跌撞撞地跑来。
“红云,好样的,”顾元白闭了闭眼,咧嘴笑了,“好样的。”
千里马仰天嘶吼一声,走到顾元白的身边,低头舔了舔顾元白脸上的血迹和泪水痕迹。
“朕感谢你,”顾元白缓了缓力气,勉强抬起手,摸着红云的头,认真地道,“朕感谢你救了薛九遥。”
天灾人祸,顾元白由衷庆幸自己和薛九遥还活着。可到处入目疮痍,断壁残垣,又让这样的庆幸掺杂了悲戚。
活着的可以行动的士兵们,都往着圣上的方向赶来。他们的神色茫然,无助地寻着主心骨。
圣上就是这个主心骨。
顾元白知道自己要立即站起来,去安稳人心,占据地震后的绝对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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