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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帝王掌中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四默
夏朝生心里一软,反握住穆如归的手,嘀嘀咕咕地解释起来:“九叔,我不想见到太子,也不想回太学。”
穆如归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他继续道:“要不是担心陛下忌惮,刚刚在御书房,我也不会点头。”
穆如归的手指紧了又紧。
“九叔……”夏朝生迟疑地再次停下脚步,想起前世穆如归曾经谋反,试探道,“若日后,陛下……陛下忍不下侯府……”
“我必站在你身边。”穆如归打断他的支支吾吾,抬起的手先落在他的头顶,又忍不住贴在了他的面颊上。
狰狞丑陋的伤疤蹭过夏朝生的脸,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又展颜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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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不必问的。
穆如归能做到何种地步……他一清二楚。
但他不想再让九叔过得那么苦了。
他的九叔不是什么暴君,也不是绝情绝爱的杀神。
更是他此生想要白头偕老之人。
夏朝生深吸一口气,揪着穆如归的衣袖,轻声承诺:“还有一事。”
“什么?”
“我要随你去幽云。”
穆如归几乎在听清他说什么后,怒喝出声:“不可!”
男人眼角的疤还未掉落,一蹙眉,一瞪眼,人就凶起来,连宫内路过的宫女闻言,都接二连三地跪在地上,惊慌得大气不敢喘,唯有夏朝生,捧着手炉,对着穆如归无辜地眨眼。
“我们成婚才七日,九叔就要抛下我?”
“朝生,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穆如归一把攥住他细细的手腕,狰狞的伤疤膈得夏朝生连连吸气。
他哆嗦着喃喃:“我知我身子不好,会成为九叔的拖累,我也不会真的去幽云十六洲……我就在嘉兴关等你,好不好?”
嘉兴关是离幽云十六洲最近的州府,荒芜偏僻,但胜在安全,只要幽云在,嘉兴关就不会破。
“九叔,你信我,我也……我也信你。”夏朝生见九叔迟疑,立刻拱到穆如归怀里,悄声说,“我不想离开你。”
他面颊发红,声音又软又轻,像一缕春风,吹进了穆如归的心窝。
穆如归眼里涌动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又迅速平静如死水。
他觉得夏朝生不会明白自己的承诺代表着什么。
但他宁愿他不知道。
若是知道他早生反骨……
穆如归用力将夏朝生往怀里带了带,确信风不会吹进他的衣领,才迈步再次往前走。
“九叔,你这算是答应我了?”夏朝生不明所以,一路走,一路急吼吼地追问。
他可不想让太子再抢九叔的功劳,更不想让九叔被全天下的人误会。
可穆如归任他闹,脚步沉稳,抿唇不语。
“九叔……”
“……”
“……九叔!”
“……”
“九叔九叔九叔……”
行了约莫两刻钟,他们来到了慈宁宫外。
穆如归这才伸手替夏朝生拂开额角的发丝,勉强应允:“回府再说。”
夏朝生知道穆如归松口就意味着带他去,喜笑颜开,也不闹了,转而向慈宁宫的方向行礼。
太后卧病在床多年,并不能见人。
夏朝生与穆如归在殿外拿了赏赐后,便回了王府。
而在院中苦站多时的夏玉,终于意识到,穆如归和夏朝生并不在府中。他随着侍从们跑到府前,果然见到自己苦苦等候的九王爷站在马车下,扶着侯府的小侯爷下车。
隔着远远的距离,夏玉看不清夏朝生的面容,但他看见了那身繁杂华贵的青色朝服。
男子为王妃,朝服不如女子雍容,却也让人眼热。
侯府,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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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玉眼红得近乎滴血,攥着刻有“夏”字的玉佩,挤开拦在自己身前的侍从,向马车走去。
“哎,你这人……”
“疯了吧,挤什么挤?”
“有毛病!”
不断被挤开的侍从低声咒骂,夏玉却不管不顾。
他想要的一切,夏朝生都不珍惜,那么就让他替他珍惜吧。
夏玉在众人的惊呼声里,咬牙扑向马车。
他在寒风中想了一个早晨,想明白了一件事——再好的计谋,都不如让九王爷注意到自己来的实际。
他长得和夏朝生那么像,若是受伤,王爷爱屋及乌,定会将他入房中。
夏玉的计划,某种程度上来说,成功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面上,连牵着穆如归手的夏朝生,都吃惊得瞪圆了眼睛。
夏玉将其理解成惊愕,后悔,以及恐慌。
实际上,夏朝生当真吓到了。
因为拉车的四匹骏马被突然出现的夏玉惊住,高高扬起前蹄,然后狠狠向地上踏去。
“朝生。”穆如归,将夏朝生拥在怀里,躲开受惊的马。
夏玉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满脑子都是奸计得逞的喜悦,压根没听见众人的惊呼,直到被骏马踢飞出去,嘴角还擒着一丝得意的笑。
直到重重砸落在地,听见骨骼破碎的声音,夏玉面上的笑容才僵住,然后不等惨呼出声,就彻底晕了过去。
“哪里来的侍从?”红五急匆匆勒住缰绳,安抚住骏马,厉声呵骂,“惊着王爷与王妃怎么办?!”
黑七闻言,抬腿飞奔到夏玉身边,见他身上所穿服饰乃最低等侍从,立刻拎着他的衣领,将人拖回府中医治。
只是谁都知道,夏玉就算活着,惊扰了王妃,也断不能在王府中继续待下去了。
“王爷。”红五将缰绳交给是从,翻身跃下马车,“此人如何处置?”
穆如归早忘了夏玉是何人,更不记得他的眉眼和自家王妃相似,只搂着神游天外的夏朝生,以为他受了惊吓,心痛不已,语气便愈发阴森:“先治好,再打四十棍,撕了卖身契,赶出府去。”
红五应下,又听穆如归狠厉道:“还有黑七,打二十军棍,日后不必再在王妃身前伺候了。”
红五陡然一惊,面露为难,但想到这一批侍从的确是黑七挑选的,便压下了求请的话,领命而去。
“朝生。”穆如归吩咐完,见夏朝生还没回神,眼神慌乱一瞬,直接将他打横抱起,“我在……不要怕。”
可夏朝生哪里是害怕?
他是侯府的小侯爷,从小算不上在马背上长大,也算是日日与骏马相伴。
别说是受惊的马,他连草原上的烈马都降伏过。
夏朝生只是想不通,那个被太子惦记了多年,最后还成为大梁男后的夏玉,怎么会出现在王府,还正正好躺在他的马车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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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32
夏玉被黑七拖进了王府的刑房。
“这是哪个啊……”佝偻着腰的老者拖着长长的棍子从黑暗中走出来,“这么重的血腥味,还能受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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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救他一命。”黑七把夏玉丢在老者面前。
老者俯身,陶醉地嗅闻:“腰部受重击,哎呦,脊椎还断了?……被马踢了吧?”
“别提了,这人惊了王爷和王妃的马,害得我也跟着挨棍子。”黑七没好气地脱下外袍,看也不看瘫软在地上的夏玉,背对着老者,道,“来吧。”
老者怪笑着抡起棒子。
他虽双鬓斑白,舞起棒子却虎虎生风,动作一看就是行家。
黑七结结实实地挨了二十棍,差点站不稳,趴在地上,气喘如牛。
“惊了王爷和王妃的马,只打你二十棍,已是开恩。”老者起棍子,伸手将黑七从地上拎起来,见他面若金纸,冷汗涔涔,摇头道,“只怕你到现在,还不知王爷为何罚你!”
黑七反驳:“我……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那人……是我挑给王妃的……”黑七艰难地解释,“是我……是我没办好差事……”
“不对!”老者恨铁不成钢地冷哼,从袖笼中掏出一个黑漆漆的药瓶,抛到黑七手里,让他擦药的同时,又顺手将夏玉从地上拎起来,“你为王爷和王妃办事,怎么会不尽心?你该想想,此人从何处来,又是如何入了你的眼!”
疼得龇牙咧嘴的黑七不以为然:“还能从何处来?王府的人都是我从牙婆手里买……”
他忽而怔住,猛地一拍大腿:“不对,当时牙婆给我的人里,并没有他!我快挑好的时候,牙婆才将他带到我面前,说这是刚到的货里最好的,我便将他带进王府……好家伙,敢算计我?!”
黑七跟着穆如归多年,也不是傻的,顾不上后背上的伤,一瘸一拐地往刑房外走。
老者闻言,一边往夏玉身上撒药膏,一边摇头感慨:“说你蠢,你总是不信……你去问牙婆有什么用?牙婆只负责买卖,这人模样不错,在她眼里当然算是好货。我看,你与其现在冲出去与人理论,打草惊蛇,不如等我将人救醒,直接盘问。”
“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嘛。”
他们二人吵吵闹闹,全然没注意时不时痉挛的夏玉。
夏玉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是太子殿下深爱的白月光,不仅早被穆如期藏在东宫,备受宠爱,还在夏朝生和太子的大婚之夜,堂而皇之地出现。
那个骄傲的小侯爷瞧见他时,眼里的光全熄灭了。
再后来,穆如期登基,封夏朝生为后,却只宠爱他一人,甚至听信了他的话,将夏氏满门斩于午门之下。
他在行刑当天,走到凤栖宫前,命宫人紧锁宫门,不许夏朝生出来。
宫女们面露不忍,掩面抽泣,唯有他在笑。
夏朝生嘶吼得越绝望,他越高兴。
他拿走了属于夏朝生的皇后宝册,暗示穆如期往凤栖宫送去毒酒,然后安安稳稳地坐上了男后的宝座。
夏玉在狂喜里睁开双眼,入眼的,只有一点昏黄的烛火。
他想喊“来人”,话到嘴边,全变成破碎的呻/吟。
梦破碎了。
他不是太子的白月光,更没有成为大梁帝王的男后。
他眼前一片漆黑。
他沦为了阶下囚。
血腥味和腐败的恶臭混杂在一起,熏得夏玉差一点吐出来。
更可怕的是,黑暗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佝偻的身影,摇摇摆摆地向他靠近。
“啊——”
刚恢复意识的夏玉又生生吓晕了过去。
至于被穆如归抱进王府的夏朝生……他蹬着腿,试图从九叔的怀里挣脱失败,不仅被按在了榻上,还被一窝蜂涌进屋的大夫围了个彻底。
“九叔,我真的没被吓到。”夏朝生委屈的声音从榻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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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归被他放软的声音勾得心痒,硬撑着站在卧房的门前,直到大夫们诊完脉,才慢吞吞地踱过去。
夏朝生垂着头坐在榻上,发丝散乱,腮帮子微鼓,看见九叔靠近,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儿地躲伸过来的手。
接二连三的拒绝让穆如归心生燥意,双手撑在榻边,俯身向夏朝生靠去:“身子不好,不要闹。”
“我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何……”夏朝生羞恼地抱住被褥,手指在上面划出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可我真没被马吓到。”
他倏地抬起头,狐狸眼里闪着灼灼的光:“九叔,我是镇国侯府的小侯爷,上京没有我降伏不了的骏马!”
夏朝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即便今时不同往日,他的气性也不会变。
穆如归愣愣地望着夏朝生气鼓鼓的脸,半晌,唇角飞速勾起,又轻咳着板起脸。
可惜速度再快,夏朝生也看见了。
他受伤地推着穆如归的肩膀,同时身体往后倒,试图躲开九叔炙热的怀抱。
不过,穆如归想抱他,他躲得再远也没用。
夏朝生的鼻尖撞上穆如归硬邦邦的胸膛,别扭地唤了声:“九叔……”
他想,若九叔再笑,他就真的生气了。
可是穆如归没有再笑,而是认真地承诺:“会好的。”
“……什么?”
“你的身子。”穆如归用指腹蹭了蹭夏朝生的耳根,“会好的。”
他鼻子微酸,低低地“嗯”了一声。
穆如归又道:“等你好了,我带你骑马。”
“好。”夏朝生不再抗拒,软下来依偎在九叔身前,眼前渐渐蒙上一层薄薄的水汽。
前世,他到死,也没能再骑一回马,做回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小侯爷。
穆如归嘴上说夏朝生肯定能好,可听到大夫们得出的结论后,心却狠狠地沉了下来。
大夫们说,王妃伤到根本,恐不能长久。
——啪!
青瓷茶碗在地上四分五裂,穆如归不顾指尖涌出的鲜血,拎住一个大夫的衣领,逼问:“何为不能长久?”
“王爷……王爷!”其余的大夫围上来,苦口婆心道,“不是我们不愿救……”
“可是王妃服下易子药后,没有好生将养,还在金銮殿前跪了那么久,元气大伤。”
“听说太医院的太医们用了无数法子,最后靠冲喜之术,才吊住王妃一条命。王妃如今能恢复成这般模样,已经是造化了。”
“王爷,我等才疏学浅,至多保王妃五年寿数,还请王爷恕罪啊!”
纷乱的解释穆如归一概不听,只拿通红的眸子瞪着那个说“五年”的大夫:“多久?”
大夫哆嗦着:“五……五载。”
继而又硬着头皮改口:“若王妃能保持身心愉悦,不操心劳神,七八载,也不是不可能!”
“七八载?”然而,穆如归还是不满意。他的朝生尚未弱冠,即便能再活七八载,也仍旧韶华之年,怎能就这么去了?
穆如归闭上眼睛,又恶狠狠地睁开:“本王不管。”
“……无论你们用什么药材,写什么药方,本王要王妃好好的!”
大夫们皆苦着脸应下,互相对视一眼,背着药箱,摇头离去。
若夏朝生的身子能好,侯府中何须养那么多太医?
窗外,衰败的桃树在风中摇曳。
细雪落下,远看,即便是枯枝败叶,也隐隐透出几分梅花的神韵。
可那终究不是梅树,积雪融化后,终究会露出斑驳的枝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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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夏朝生,如今看着与寻常人无异,可内里已经虚透了。
上京的冬天愈发寒冷,夜里穆如归回到卧房时,夏朝生抱着手炉缩在榻上,就着榻前的一点烛火看画册。
穆如归走过去瞧了瞧,发现他在看一本游记。
“九叔。”夏朝生也看见了穆如归。
他裹着被子起身,哆哆嗦嗦地将手指送到穆如归的腰带边。
穆如归按住了夏朝生的手,自己脱下了外袍,又弯腰去试被褥里的温度。
除了夏朝生周身有些许的暖意,其余地方竟都冷得像冰。
“怎会如此?”穆如归冷着脸检查榻边的火炉——都烧得很旺,又蹙眉摸他手里的手炉——也是热滚滚的。
只有夏朝生的手,冷得人心惊。
夏朝生自己倒是习以为常,待九叔掀开被子,顺势贴过去:“我体弱,再多的暖炉也不当事。”
就算在侯府,屋里温暖如春,他一觉睡醒,也是手脚冰凉。
至于昨日洞房……那时喝了合衾酒,身子自然暖和。
穆如归听了夏朝生的解释,又想起大夫们说的话,立刻在被褥下捉住他的手,攥在掌心里焐着。
常年征战之人,手心粗糙,满是老茧,动作却温柔,仿佛捧着挚爱之物,处处小心。
夏朝生的耳根悄悄红了,既想抽手,又贪恋那一丝源源不断的暖意。
“明日,我让人给你准备地龙。”
“要什么地龙……九叔,你替我焐焐。”他欲盖弥彰地解释,“焐热了,我就能睡。”
夏朝生边说,还边用脚踢身前的被褥,像是在证明,真的会老老实实地入睡。
穆如归的嘴角弯了弯,以沉默代替回答。
得了默许,夏朝生欢喜地挨过去,手脚贴着热源,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夏朝生就睡得昏天黑地,手脚缠着穆如归的身子,怎么都不舍得撒开了。
真暖和啊。
穆如归早知夏朝生会忍不住睡去,只是还没来得及窃喜,就被颈窝里温热的呼吸搅得浑身僵硬,心如擂鼓。
夏朝生是只吃饱喝足,露出肚皮的猫,餍足地趴在穆如归的怀里安歇。
穆如归怕夏朝生冷,就着他的睡姿,不断调整姿势,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勉强闭上眼睛打起盹。
然而,一个时辰不到,穆如归又睁开了眼睛。
平日,他都会在这个时候起身练拳,可今日,夏朝生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稍微觉得有一点冷,就不满地哼哼。
穆如归痛苦又甜蜜地煎熬,直至正午十分,才听到身边之人发出迷糊的呢喃:“九叔?”
“嗯。”
“什么时辰了?”
“午时。”
“午时……午时了?”夏朝生兀地惊醒,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起身,揉着眼睛,确认穆如归还在自己身边,“九叔,今日休沐吗?”
穆如归回上京,也是要上朝的。
“不必去。”穆如归顺势起身,用被褥将他裹起来,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我不在,有些人才会安心。”
夏朝生闷闷地“啊”了一声。
穆如归身份特殊,又身负战功,的确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不去好。”他敛去眼里的心疼,伸手在九叔结实的腰间摸了一把,察觉到掌心下的皮肤寸寸僵硬,忍不住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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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夏朝生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他想起九叔受伤的腿。
人人都说,九王爷穆如归因为瘸了一条腿,性情大变,还打断过身边侍从的腿。
只是平日里,穆如归行走间并没有太大的异样,他们也没有圆房,加上前世夏朝生死后,化为一缕幽魂,并未见到九叔的腿有过受伤的痕迹,便没有在意。
可是就在方才,他不小心碰到了九叔的腿。
穆如归的反应不像是没受伤的模样。
夏朝生立刻变了脸,掀开肩头的被褥:“九叔,你的腿……”“无碍。”穆如归不着痕迹地将他按在怀里,尝试着转移话题,“那个惊了马的侍从已经醒了。”
夏玉的事情固然重要,但再重要,在夏朝生心里也比不上穆如归。
他固执地黏着穆如归,非要看一看那条伤腿,连榻都不让九叔下。
在门外侯了许久的红五搓了搓手,百无聊赖地将屋檐下的雪扫到院中。
起初,他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以为王爷和王妃还在熟睡,可是很快,他就捕捉到几声模糊的争吵,还大部分是夏朝生的声音,冷汗立刻从额角挂了下来。
成婚不过两日,王爷就惹小侯爷生气了吗?
红五越想越是心惊肉跳,急得在院中团团转。
黑七一瘸一拐地来到院前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乐得边吸气,边笑:“这是怎么了?”
“王爷和王妃……”红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打量着黑七,蹙眉摇头,“二十军棍而已,你怎么伤成这样?”
黑七“呸”了一声:“二十军棍能伤到我?”
“……老李头从夏玉嘴里撬出了一个名字,我去打探消息时遇到硬茬子了。”
老李头就是王府刑房里的行刑人。
红五事前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所以并不意外:“谁?”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后之人。”黑七龇牙咧嘴地挠了挠后颈,“金吾卫统领的胞弟,言裕风。”
“他可是太子的人。”红五瞥了一眼紧闭的卧房门,低声道,“难道是太子派来的?”
“我想也是,不过一个小小的侍从,如何能伤到王爷与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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