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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帝王掌中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四默
穆如期看见长忠的动作后,眼神微动,一眨不眨地盯着梁王将丹药咽下肚,面上浮现出转瞬即逝的讥笑。
长寿仙丹,越吃命越短。
算算时间,他这位父皇,也就剩不到三载的寿数了。
“你说,你给朕说……以后要如何是好?”梁王没察觉到穆如期的异样,眼皮跳了跳,“若两府的关系真因这桩婚事有所缓和,朕看你这太子的位置还不如给你的五弟坐!”
“父皇,儿臣知错了!”穆如期立刻诚惶诚恐地嗑起响头。他的懦弱无能是装的。
穆如期重生归来,知道五皇子身上有胡人血统,断然不可能继承王位,所以梁王的威胁,也仅仅是威胁而已。
梁王在砰砰作响的磕头声里短暂地平息了怒火:“罢了,你且起来。”
“……王府与侯府的婚事已成定局,你可有办法让他们二人离心?”
穆如期暗暗一笑。
让穆如归和夏朝生离心,是世上最简单的事情。
但他当着梁王的面,并不直言,反而思忖良久,做出苦思冥想之态:“父皇,朝生心里有儿臣,自然不会与九皇叔亲近,只不过他嫁入王府,儿臣日后与他相处的机会就少了。”
相处的机会少,把人带回东宫的机会也少。
“这有何难?”梁王不以为意,“前些时日,夏荣山求朕恩准他的儿子回太学继续做你的伴读,朕准了。等婚期过后,朕就传旨召他入宫。”
“多谢陛下。”穆如期大喜过望,再次叩拜行礼,“朝生与儿臣相识许久,只要见了面,话说开了,肯定会愿意离开王府,进儿臣的东宫。”
他的话并无夸大的成分,连梁王都没有怀疑。
因为夏朝生的的确确为了赐婚之事,在金銮殿前跪了三天三夜,事前,还毫不犹豫地吞下了改变体质的药丸。
其实跪多久,梁王并不在意,只是那药丸……
大梁男子,除非家道中落,迫不得已卖身,或是流落勾栏,迫于营生,根本无人愿意吞下改变体质的药丸。
逼迫他们吃药,不如直接要他们的命。
那是比死还痛苦的惩罚。
镇国侯府的小侯爷夏朝生,骄傲自负,刚烈似火,倘若不是真心想嫁入东宫,怎会甘受如此羞辱?
再者,抢亲也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太子抢亲,还要对抗玄甲铁骑,梁王细想起来,觉得穆如期能将夏朝生抢进东宫才可怕——若太子手里有一支足以与玄甲铁骑对抗的势力,那么对皇位威胁最大的,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了。
“朕暂且饶了你。”梁王的心思百转千回,已经不再像先前一般愤怒,“不过,今日你抢婚闹得众人皆知,朕不得不罚。”
穆如期低眉顺目:“但凭父皇处置。”
“就罚你禁足一月吧。”梁王面上浮现出疲态,挥手让长忠送太子出宫,“一月以后,如何在太学中说服夏朝生,就不是朕的事了。”
“父皇放心,儿臣心里有数。”
…………
穆如期跟着长忠出了宫。
长忠无奈摇头:“殿下,您怎么直接和王爷的玄甲铁骑对上了?”
倘若能在小侯爷上花轿前,偷偷将人带进东宫,事情哪里会闹到这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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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期抿唇不语,神情阴郁。
他也不想这么早与九皇叔的玄甲铁骑对上,可不过是做出了一点点与前世不同的选择,事情就向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他也始料不及。
宫城中的甬道再长,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公公留步。”
长忠依言停下。
等候许久的东宫侍从急匆匆赶来,小太监替穆如期披上披风,见长忠离去,才小声道:“殿下,不好了,五皇子那里得了您抢婚的消息,正准备联合朝臣,写折子弹劾您呢!”
“让他写去。”穆如期耷拉着眼皮,不甚在意,“写了也没用。”
“那陛下那边……”
“父皇不会怪罪的。”穆如期神情稍冷,“五皇子不过是个……”
“是什么?”小太监没听清太子的话,狐疑地追问。
“不该你知道的,别多嘴。”穆如期没好气地拢了拢衣袖,半晌,忽而眉头紧锁,“你说,朝生为何不从花轿上下来?”
重生后非但没能过上顺风顺水的日子,还挨了梁王训斥的穆如期,心中终于生出了疑惑。
但他没有将夏朝生的异样与重生联系在一起。
他是真龙天子,是大梁未来的帝王,重生乃天命所授,夏朝生再尊贵,比得上天家血脉吗?
穆如期只觉得奇怪。
“奴才觉得,九王爷定是威胁小侯爷了。”小太监见穆如期陷入沉默,眼珠子一转,凑过去,嘀嘀咕咕,“殿下,您想想,小侯爷不甘心委身于王爷,他对您的感情,大梁谁不知道?但是,若王爷以侯府相逼,那就不一样了。”
“……小侯爷是孝顺之人,肯定不愿侯府其他人被自己牵连。”
小太监这话,可谓是说到了穆如期心里。
他曾经斩尽夏氏满门,让夏朝生痛不欲生,最后夏朝生竟不愿死在他的手里,饮下毒酒不等毒发,就横剑自刎了。
穆如期眼前一亮。
九皇叔必定是用侯府威胁了朝生!
他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心里的疑虑散了,对一月后在太学上劝回夏朝生也更有信心了。
还在轿子上的夏朝生就没穆如期那么乐观了。
他从早到现在就吃了一个糕饼,人没到王府,肚子已经空了,再加上身子弱,轿子没停,意识已经模糊了。
夏朝生只觉得耳边全是乱哄哄的爆竹声,还有刺耳的吹拉弹唱,乱七八糟乱做一团,让他本就不清醒的意识断了片。
不知过了多久,轿身忽然震了一下。
迎亲的队伍回到了王府,在王府门前站了许久的喜娘,迫不及待地跑来,等着夏朝生掀开轿帘,好将红绸递进去。
红绸的一端被穆如归抓着,他要用这根红绸,将夏朝生带进王府。
可轿中毫无动静,轿中之人并没有掀开轿帘。
杵在一旁的红五和黑七脸色同时变了,喜娘的脸上更是乍青乍白,慌得时不时拿余光瞄穆如归。
谁都知道小侯爷不乐意嫁进王府,可谁也没想到,他到了王府前还不愿意下花轿。
这……这当真如传言所说一般,完全不愿嫁啊!
“王爷……”喜娘战战兢兢地捧着红绸,“小侯爷……小侯爷他……”
小侯爷他不愿接红绸!
这可怎生是好?
夏朝生并不是不愿接红绸,他还花轿中泛着迷糊。
这幅身体当真是虚弱透了,不过是颠簸了一路,如今竟然连掀开轿帘的力气都没有。
“让开。”穆如归拧起眉,全然不在乎众人复杂的目光,弯腰掀开了轿帘,“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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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朝生只觉得眼前划过一道刺眼的白光,继而整个人软绵绵地向前栽去。他搂住了穆如归的脖子,冷汗涔涔:“九……九叔……”
“可是难受?”穆如归嗓音微沉,作势要将他抱进王府。
夏朝生察觉到九叔的意图,强撑着一口气,咳道:“不妥,得……得行……行礼!”
“九叔,带我……带我拜堂呀……”
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拜堂呢?
带着哭腔的恳求让穆如归兴奋了一路的心轰然坠地,砸成一滩烂泥,继而泛起又酸又涩的暖意。“好。”穆如归紧揽在夏朝生腰间的手,在喜娘的惊呼声里,将他打横抱出了花轿,“我们去拜堂。”
穆如归抱着夏朝生跨过火盆,一步一步走到了王府中。
喜娘满脸震惊,揪着帕子,愁得都快崩溃了。
新人入府,要跨火盆,再跨门栏,侯府的小侯爷再怎么尊贵,也不能被抱进去啊!
王爷这不是胡闹吗?
难道……小侯爷不愿下花轿,王爷硬是将他从轿子上抱了下来?
这,这如何使得!
可喜娘再怎么纠结,也不敢开口阻拦,于是穆如归一路顺顺畅畅地走进了喜堂。
空无一人的喜堂里,摆着两张软垫。
先皇与贤太妃已逝,他们不用拜高堂,但夏朝生还是挣扎着从穆如归怀里挣脱。
他牵起红绸,在喜娘颤抖的高唱声里,与穆如归拜了天地。
盖头摇晃,将夏朝生苍白纤细的手和红绸另一端骨节分明又伤痕累累的手联系在一起。
他的面颊不由一热。
夏朝生轻咳着背过脸去,觉得自己忐忑不安的心也被九叔握在了掌心里。
拜过天地,便要入洞房。
红烛摇曳,合衾酒酒香四溢。
夏朝生走到床边坐下,几颗先前黑七认认真真撒在床上的花生滚到了他的掌心里。
他迟钝地开始紧张。
前世,夏朝生也进过洞房。
那时,他激动无比,时不时偷偷掀开盖头,期盼地注视着房门,想象着太子从门外走进来的模样。
可他如今记住的只有得知真相的愤怒。
夏朝生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隔着红盖头偷瞄洞房里影影绰绰的火光。
他知道穆如归就站在身前,也知道九叔抬起的手迟迟未落下。
他比前世还要激动,又比前世还要沉静。
因为他等了三十年,不怕这短短的一瞬了。
红烛爆出一朵灯花。
穆如归猝然回神,伸手狠狠扯下了夏朝生头顶的红盖头,就像是将他们之间最后一丝隔阂粉碎。
赤红色的盖头如流水般滑落。
头戴金冠的少年仰起头,水汽氤氲的眸子里先是涌起惊慌,继而在看清面前人后,泛起笑意。
他望进了他的眼底,也望进了他的心里。
穆如归忽然安下心来,伸手抚摸夏朝生冰凉的面颊。
……他真的嫁进来了。
穆如归迫不及待地将夏朝生搂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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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佩玎珰,他在滚烫的胸膛里吃痛地吸气,腰一软,被压在了一颗圆滚滚的花生上。
站在一旁的喜娘见状,在心里高呼“吾命休矣”,继而视死如归地凑上来:“王……王爷,小侯爷还没吃饺子,也没……也没喝合衾酒……”
您再急,也不能抱他啊!
喜娘经历过无数场喜事,却从没见到哪家的相公猴急到王爷这样,礼数未尽,就急不可耐地搂人的。
穆如归闻言,身体猛地僵住,尴尬地手,转身端起桌上的合衾酒,绷着脸递到了夏朝生手中。
夏朝生扬起眉,见穆如归耳根泛红,强忍笑意,主动饮下交杯酒。
滚烫的酒液下肚,热浪直烧进了心窝。
穆如归又要去搂他。
喜娘递上饺子:“小侯爷!”
夏朝生接过,咬了一口:“生的。”
“这就对了。”喜娘如释重负,抢走剩下的饺子,逃也似的离开了洞房。
夏朝生皱着眉头将嘴里的生饺子咽下,抬眼,见穆如归面色凝重地站在一旁,不由好奇道:“九叔?”
“我娶你,并不是为了……”
他想起自己吞下改变体质药丸之事,了然一笑:“不过是礼数而已,我知道九叔没有那个意思。”
穆如归神情依旧没有丝毫的放松,像是想起他连花轿都没力气下之事,竟不再抱他,而是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旁,硬邦邦地说:“方才,你不该喝酒。”
夏朝生瞪圆了眼睛:“那是合衾酒。”
不喝,还算什么成婚?
“那也不该。”
他无辜地“啊”了一声,脱了鞋,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对穆如归眨眼:“可是九叔,喝了合衾酒,我才算是你的人。”
夏朝生话音刚落,穆如归的耳朵彻底红了。
他瞥见,忍着笑伸手:“九叔……”
穆如归好不容易严肃起来的神情瞬间溃散,不受控制地向他靠近。
“朝生……”
——砰!
洞房的门忽地被红五和黑七硬着头皮撞开。
“王爷,您还要去前面吃酒呢!”
喜宴都摆好了,宾客到齐,就差王爷了!
夏朝生噗嗤一声笑,目送红五和黑七将路都走不稳的九叔拉走,准备换下身上沉重嫁衣之时,门外又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快拦住王爷啊!”红五和黑七的喊叫紧随而来。
“砰”得一声巨响,穆如归撞开了门,直勾勾地盯着站在烛光里的夏朝生。
“朝生,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周一要上夹子,所以更新改在晚上11点左右(也可能会提前,下夹子以后就固定在原来的时间了_(:3”∠)_
这一章我怎么总是发不出来啊啊啊啊啊…………
预还放了个幻耽《步步低点读机》大家感兴趣可以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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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影随风明暗不定,夏朝生的身影也仿佛变成了一朵烛火,在穆如归的眼底摇曳。
他眉如墨画,面若桃花,纤纤细腰不盈一握,只瞥了穆如归一眼,穆如归就定在原地,挪不开视线了。
红五和黑七哭笑不得地跑回来,一人扯着穆如归的一条胳膊,硬生生将九王爷拉出了洞房。
躲在一旁偷看的夏花笑得直不起腰,和秋蝉一起进屋,替夏朝生卸下了金冠。
男子成婚所戴金冠已简洁至极,依旧压得夏朝生脖颈酸涩。
他按了按后颈,痛苦地吸气。
夏花见状,打趣道:“小侯爷,一顶金冠您就受不了了?女子成婚,戴的凤冠更重呢。”
“真是稀奇了。”他坐在镜前,好笑地望着夏花,“秋蝉你听听,夏花都惦记起凤冠了。”
侍女面上登时飞起两团红霞,跺脚羞恼道:“小侯爷,奴婢……奴婢没想嫁人!”
“奴婢要服侍小侯爷一辈子!”
夏朝生闻言,笑意忽地僵在嘴角,失手将放在桌上的金冠碰到了地上,金光熠熠的金冠登时缺了一个角。
夏花和秋蝉同时惊叫起来。
“哎呀,好好的金冠……”侍女们心痛不已。
“坏了就坏了吧。”夏朝生捂着心口虚弱地摆手。
他只是想起了前世夏花和秋蝉的下场,心有愧悔。
模样俊俏的夏花死时,身首异处,机灵古怪的秋蝉沉在井中好几日,才被发现。
“小侯爷?”夏花不知夏朝生面上为何血色尽褪,焦急地问秋蝉,“药煎好了吗?”
秋蝉道不知,蹬蹬蹬地跑出门去,一路上遇到王府的宫人,若要拦着她,她都不管不顾地推开。
不消片刻,除了在喜宴之上的穆如归,王府众人都听说,镇国侯府的小侯爷不满婚事,在洞房中砸了金冠,还被气得面色煞白,差点一口气撅过去。
“本来身子就不好,这下怕是不行了吧?”守在洞房外的王府侍女等秋蝉端着汤药回到洞房后,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也是,王爷那样,谁愿意嫁呢?”
“这话也敢说,不要命了?!”
“我又没说错……王爷一年到头,有几日在上京?小侯爷身体虚弱,必是无法陪王爷出征的。到时候小侯爷常年待在王府,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咳咳!”端着饭菜走过来的红五低低地咳嗽。
侍女们惊慌散开。
“自己去领罚吧。”王府大喜的日子,红五不欲发作,冷淡地瞥了她们一眼,然后抬手敲响了洞房的门,“小侯爷,王爷让属下给您送些吃的来。”
红五送来的都是好克化的吃食,夏朝生挑挑拣拣,吃了个半饱。
前院时不时传来喧哗声。
他担忧地望去,院墙层层叠叠,只有烛影映入他的眼帘:“王爷可是被灌醉了?”
红五犹豫片刻,摇头:“王爷……酒量极好。”
就算王爷酒量不好,上京也无人敢灌他的酒。
想通其中的关巧,夏朝生忍不住勾起唇角:“还是备一碗醒酒汤吧。”
红五点头应下,因为侍女们的话而悬起的心缓缓落地,片刻,悄无声息地退到室外,见黑七百无聊赖地蹲在院子里,抿唇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红五拧眉,“王爷呢?”
“五皇子殿下亲自来贺喜,前面人手不足,王爷遣我来唤你。”黑七吐掉嘴里叼着的草叶,歪到红五面前,悄声耳语,“你可听见她们说的话了?”
“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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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
“慎言。”黑七刚开口,就被红五打断,“侍女胡言乱语,领罚便可,你我随侍王爷左右,怎可听信谣言?”
“……莫怪我没有提醒你,此话若传到王爷耳中,定有你好受。”
黑七赶忙拱手讨饶:“我就是来的路上随便听了一耳朵,不会当真。你还是赶快和我走吧,王爷等着呢。”
黑七当没当真,暂且不提,侍女们说的话,夏朝生也听见了。
他净了面,脱下嫁衣,见夏花和秋蝉面露恍然,好笑摇头:“慌什么?”
穆如归总要上战场,他在嫁过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其实,他也不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
若不是这几年荆野十九郡太平,他爹也常年征战在外。
再退一步讲,假如能重生回更早的时候,不吃下改变体质的药丸,日后承袭爵位,继续征战沙场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夏朝生幽幽叹了一口气,不知今生还能不能披甲上阵。
他发了会儿呆,回神后,敛去眼底的失落:“去看看,给王爷熬的醒酒汤好了吗?”
夏花依言出了门,再回来时,手里已然多了一碗醒酒汤。
“放炉子上温着吧。”
夏朝生皱着鼻子嗅嗅,觉得解酒汤连自己治病的药还难闻,立刻捏着鼻子躲到了喜榻上。
他没让侍女继续随侍在侧,而是随手抽了支玉簪,托着下巴挑红烛的烛心。
挑着挑着,夏朝生眼前蒙上了一层红色的暗影,须臾,他枕着胳膊,趴在桌边睡着了。
穆如归回到洞房时,见到的就是趴在桌上熟睡的夏朝生。
他睡得不舒服,脑袋时不时晃动一下,仿佛寻找舒适环境的幼兽,哼哼唧唧地说着梦话。
穆如归凝神细听,听见一声软软糯糯的“九叔”后,连忙走过去,将夏朝生打横抱起。
夏朝生迟钝地睁开双眼,艰难地看清了抱着自己的男人,继而主动勾住穆如归的脖子,困顿地唤:“九叔。”
穆如归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踏着红烛破碎的光,将夏朝生放在了喜榻上。
他闭着眼睛,乖顺地侧卧,身体微微扭了几下,似乎是在确认榻上有没有没清理干净的花生和桂圆,等确认后,立刻软下来,舒舒服服地滚进了被褥。
穆如归的眸子迅速暗下去,俯身迫不及待地靠近夏朝生,目光在他泛红的脸颊和如羊脂玉一般的脖颈上逗留片刻,又迅速狼狈挪开,唯有呼吸久久徘徊在夏朝生唇边,不肯散去。
夏朝生清醒了几分,却没有睁眼的勇气。
他前世并未经历过洞房花烛夜,所以就算死后陪伴了穆如归三十载,依旧手足无措。
他先是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呼吸,耳根滴血,睫毛轻颤,觉得九叔会亲他。
但让夏朝生没想到的是,那道熟悉的呼吸忽然远离,仓惶的脚步声在他耳边响起——穆如归居然狠狠地后退了几步,站在喜榻前喘气。
于是夏朝生只能假装睡醒,倏地睁开了眼睛。
红烛已经燃烧过半,葳蕤的灯火映亮了穆如归的眼睛。
洞房内氤氲着淡淡的酒气。
红五说得没错,穆如归不似喝酒的模样,他只有衣衫上沾了酒味。
夏朝生抱着被子,窸窸窣窣地坐起身,不好意思直视穆如归的眼睛,就用手指勾九叔的衣袖:“醒酒汤已经备下了,九叔,你喝一点。”
穆如归绷着脸点头,端起温着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沉默又在洞房内蔓延。
倒不是他们之间没有话说……夏朝生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与九叔听,穆如归也有许多话想说与他听。
可惜他们一个紧张,一个习惯于将话藏在心里,好长的时间过去,居然都没有开口。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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