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肉糜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天要做的就老老实实养伤这一件事,万晴来去医院的路上身边一定有人护送,那伙人也没再出现。
一直搪塞李爸爸不是办法,李天对他坦诚自己遭人暗算,好在死里逃生。他答应爸爸,康复出院马上转行,和万晴做点小买卖,好好过日子。
李全的状况喜忧参半。
令人欣喜的是自从他莫名抖腿之后,手也跟着会动了,谁去碰他的手,他还偶尔摸索着抓一抓,握一握。
令人担忧的问题则是那边的医生说,李全昏迷的时间不算短,脑部有些损伤已是不可逆,就算他醒过来,很大概率会丢失部分记忆,失去独立生活的能力,像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也许此生无望。
116意料之外
按李天的恢复状况,住院半个月就能回家休养,但刚到第二周他就心烦气躁呆不住了。
李天不是安静性格,只有干活时才能坐住凳子,突然被迫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连灵魂都难受得要死,不能下床还则罢了,更要命的是烟不能抽。骨折恢复期本就该禁烟禁酒,起初腿部难耐的胀痛抵消了烟瘾,他以为能趁机把烟戒掉,谁料到第二周腿不那么难受了,烟瘾卷土重来。
戒烟并非万晴要求,她对这事没多大意见,是李天自己想戒,想着既然要结婚,要孩子是早晚的事,早戒烟早省心。
十几年的习惯,哪是说戒就能戒掉,在烟瘾闹得最凶时候,李全那头好消息坏消息一块来,更让李天想嘬根烟解解烦闷,病房里不能抽,出门吧,他又下不去床。
人一旦心烦,那就什么闹心的事都怼上心头,想到结婚,自然就想到意外受伤让安排好的求婚散了局,李天烦躁再度升级。
弟弟没醒,自己下不了床,婚也求不了,还得别人端屎端尿地照顾,烟不能抽,酒不能喝,腿里码着钢钉,愈后恢复状况又是未知的。种种糟心折磨得李天情绪逼近崩溃,到出院前两天,他脾气大得出奇。
这日万晴正排队买饭,护士来电话叫她赶紧回来,说李天闹着要自己下床上厕所,隔壁床病人家属强把他按住,他还吵着要下地。护士说就算李天现在能下床上厕所,那也得轮椅推着去,有人扶着上才行,自己绝对不可以,这不是闹着玩的。
万晴不敢怠慢,忙跑回去,一进屋就看李天被摁在床上跟护士争执,拳头捶着床帮嚷嚷:“我说我行我就行!”
护士急眼了,喊着再不老实就给他上约束带。万晴上前先吼李天两句,赔笑脸把护士请走,说她能搞定。
李天还挣扎着起身,万晴上去照肩膀狠怼一拳把他推个仰面朝天,扯嗓门吼他:“到能下地的时候大夫也不会让你躺着,没让你下地你就老实儿呆着!这么折腾又伤着咋办?嫌我不够累是不是?!非得作是不是?!”
看万晴生气不像装的,李天当场变怂包,憋屈着脸,喝了半斤苦瓜汁似的说:“我就是想锻炼着自己能下地嘛,这样你也不用寸步不离陪着我,能多休息休息。”
话说得好听,可事不该这么办啊,万晴又欣慰又生气,掐他胳膊一把吼道:“该你锻炼的时候闲不着你,你现在给我乖乖躺着!”
“我不!”李天耍上小孩脾气顶嘴。
“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你现在不行啊哥!”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我说我行我就行!”
说着李天咬牙撑起身子,伸手就要搬那条石膏腿,吓得万晴急赤白脸把他摁回去,他还挣命要起来。
万晴气急了,脱口而出一句:“你给我消停点,我不想嫁给个残废!”
李天瞬间老实,呆呆盯着她看。
发觉自己说的话有点意识超前,万晴缩回手坐到床尾,垂头搓衣角,红着脸不看他。
李天又要起身,万晴再去摁他,反被抓住手腕,被他扯进怀里。
“那我乖乖听话养好伤,不变成残废,你愿意嫁给我吗?”
头顶的话冒着热乎气儿,身上的胳膊搂得正紧,紧贴在胸口的耳朵能听见李天频率变快的心跳声,万晴咬了咬下唇没吭声,趴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幸福说来就来,连声招呼都不打。
李天捧起万晴脑袋,在脸蛋上叭叭亲几口,让她扶他起来,保证老实,绝不下地,和她面对面坐好,命令她:“闭上眼睛。”
万晴照做,这一闭眼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等李天叫她睁眼,看他手里捏着个用梁冰冰送来的鲜花做成的戒指。
“条件有限,哥这腿脚也没法下跪,你体谅体谅,容哥先对付你一次,钻戒会有的!晴晴大宝贝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突如其来的对付事儿求婚也让万晴无力招架,嘴刚张开,话还没出口,旁边病人和家属就起哄架秧子,害臊劲儿上来,忙抬手把脸捂个严实,偷偷地乐。
李天这巴巴等着回话,她也不好扭捏太久,憋回去笑放下手,瞅瞅那朵鲜花戒指故作不满说:“答应你可以,但一个钻戒可不够。”
她嘴上坐地起价,手却老实地伸了出来,李天憋着眼泪花子把鲜花戒指套上她右手无名指,拽到嘴边狠嘬几口手背,说话都带上颤音:“不够没事,以后哥年年都给你买,十个手指头全戴满,手指头满了往脚趾头上戴,脚趾头也满了就买回来钻戒把钻石抠下来往牙上镶!”
土味情话哪家强?李天业内王中王!
费尽心思安排那么久的求婚无用武之地,万晴一句随机的话,倒给了李天开口的契机。唯一遗憾的,就是见证人只有他的病友和家属,好兄弟们一个都不在。
俩人正相视傻笑,病房里迈进一双长腿,腿的主人还数落着李天:“我刚来就听见护士站的小姑娘正说你闹着要下床,你还能不能让人省点心,把自己作残废了,别怪我趁火打劫挖墙脚。”
谁敢惦记挖李天墙角,也就袁子琛呗,他带着万晴想要的消息来看李天,并没赶上刚才那场戏。
万晴笑着朝他比划比划右手,硬塞他一口狗粮:“袁总怕是挖不成墙角了,我已经决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就算残废了,我也愿意给他推一辈子轮椅。”
这话几层意思,袁子琛心知肚明,没等来万晴跟他道谢,就被这口狗粮噎得肝疼。
李天高兴得快忘了自己姓啥,嘿嘿傻乐着招呼袁子琛:“袁哥坐,今天咋有空大驾光临来看病号啊?”
袁子琛冲万晴一努嘴说:“我妹妹交代的事查得差不多了,正好也想过来看看妹夫恢复得怎么样,俩事一并办了。”
他擅自给自己改了身份认证,李天一下子变“妹夫”多少有点小不爽,可想知道害他这样的幕后主使是何方神圣的心情太迫切,也就没再多言。
妹夫就妹夫吧,这样一来婚礼随份子少不了袁子琛这份。
调查结果既在李天意料之中,又出乎他意料之外——
前几天太苦,今天发点晴天牌的糖。
探爱 n2qq 意料之外·下
李天他们一直在从前得罪过的人里寻找幕后主使,这没毛病,无冤无仇谁闲得没事收拾他。他们一直揪不出这人的原因,是因为对方根本不在国内。
袁子琛找到那伙打手的头头,而那头头说,这活儿是别人转手给他的,就像外包公司又委托更小的外包公司一样,收拾李天的任务到最终执行阶段,已经转了好几手。
为找到根本源头,袁子琛可谓大费周章,每天都有新结果汇报上来,又都不是终极答案,调查拐了山路十八弯,最终才锁定一个人,就是被李天设局拉下马的h领导。
h领导家有发妻和独子外加一老父。妻子知道他管不住裤裆,但能接受设定,睁一眼闭一眼。儿子不怎么省心,表面是出国念书,实则是在国内惹了事,闹出人命官司,被h领导想方设法洗白了送出去躲着。妻子借口陪读跟着出国,眼不见他心不烦,儿子是爷爷带大的,祖孙俩分不开,老爷子就也去国外养老了。
再坏的人也有优点,h领导的优点就是把家人保护得很好。他出了事,妻儿老小一点没受牵连,但消息不知怎么还是远渡重洋传进老父耳朵里。那耄耋老人得知儿子出事,一口气没顺过来直接驾鹤西归。
h领导那些行径,妻儿都知道几分,更清楚他精得很,轻易不会被人拿捏住,必然中间出了岔劈才有这样的结果。
一家老小在国外生存的经济来源半数要靠h领导,他一落马,相当于他们口粮断了,还急没命一个。全家跟老爷子最亲的就属h领导的儿子。这位官二代不是省油的灯,从小惹事到大,狐朋狗友一群。爸爸倒台断了粮,爷爷去世没人疼,此仇不报非人哉,便委托国内的朋友查清究竟是谁设计了他爸。
打李天的人正是他查明原因后安排的。
出来混迟早要还,李天也明白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快,他以为自己能像师父那么运气好,干了这么多年还太平无事。
袁子琛讲完这些,人就低头沉默。
万晴听完袁子琛的话,跟他道声谢,转头安慰李天:“知道是谁干的就好,要出气他也出过了,应该不会再有事。”
李天点点头,拍拍她的手说:“我想吃冻梨,媳妇儿去给我买点呗。”
万晴交代袁子琛有事叫护士帮忙就好,一溜烟出门给他寻么冻梨去了。
袁子琛皱眉头咂舌:“霜降还没到呢,哪儿有冻梨给你吃?是不是有什么话不好当她面说啊?”
“大舅哥英明,我猜你应该也有话想背着她告诉我。”
“所以我还得谢谢你想招把她支走呗。”
确认万晴走远,袁子琛小声告诉李天:“这事儿根本没完,那官二代要的不是你的腿,是要你给他爷爷偿命。当然了,究其原因是他爸行事不端,可他总不能拿他爸怎样,只能对你下死手出恶气。”
估计是钱没给到位,也是万晴神勇救了李天一命,让他逃过一劫。官二代知道当日让李天跑了,觉得遥控的方式不靠谱,正准备回国亲手安排收拾他。
袁子琛拽过椅子凑到李天身边,继续小声说:“我要背着她说的说完了,该你了。”
李天垂头犹豫一会儿,再抬眸已经换上副坚定面孔,一字一句交代袁子琛:“既然你当万晴是妹妹,那我这当妹夫的拜托大舅哥一个事。一旦我有什么意外,我是指类似我弟弟遭遇的那种意外,你替我照顾好她,保护好她。”
这话惊着了袁子琛,满脸狐疑问:“咱俩什么时候有这种托妻献子的交情了?你那几个兄弟担不起这责任么?”
李天摇头道:“他们当然担得起,但多一个人护着她我就多一份放心,而且你和他们还不一样,论能力和手段,我只服你。袁子琛同志,保护弗洛伊德女孩安稳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咱能不提这事么。”想到这茬袁子琛就来气。
说话工夫万晴回来了,手里真拎着一袋子冻梨,气喘吁吁兴奋地邀功:“跑了好几家水果店,都说没到季节没冻梨卖,最后去超市买瓶水,看见人家冰柜里冻着一盆,说是冻着自己吃的,硬让我买来了,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我媳妇儿最厉害!”李天还能说什么,夸就完了。
为防狗粮吃过量中毒,袁子琛起身告辞,离开前打趣万晴:“你俩好好的,哥哥去努力赚钱给你们挣大红包。”
他前脚一走,后脚李天就变了脸,嘬着冻梨汁嘟囔:“你说这都什么事,打一炮打出个大舅子来。”
隔壁床病人和家属脸都听绿了,万晴没好气儿拧他一把,让他说话注意点,别啥都咧咧,不是谁都像他们似的玩那么开。
李天不以为然,反正也快出院了,出了病房谁认识谁啊。
到了晚上,万晴留下陪夜,隔帘一拉,李天让出来一小溜床,她小心回避着那条伤腿躺上去,俩人一挨上就抱着开亲。
刚住院那阵子,李天虚得连晨勃都没有,这几天开始返阳了,一到万晴来陪夜他就惦记搞黄色。记挂他身体状况,万晴对他盛情邀约一直严词拒绝,最多容他亲亲抱抱,连撸都不给他撸,还不知从哪儿学来一套中医理论应付他。
“肾是主骨的,撸管泄肾气,对你康复不利。”
李天死皮赖脸争取:“那我就不射呗,你摸摸它,让我过过干瘾也成吧。”
万晴不从,还说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连嘴都不让他亲了,这才让李天老实下来。
求婚的喜悦还没过劲儿,今晚李天稍微放肆了点,万晴也开了特赦,虽然仍没往他下半身伸手,但由着他一边接吻一边把手伸进上衣里揉胸。
不过再揉下去肯定要出事,万晴发觉内裤湿了,松开嘴,脑袋搭在他肩头,压下声低喘。
李天虽然舍不得,可也只能忍,搂着万晴吩咐她:“明天你回家把咱俩户口拿出来,出院咱们直接去民政局领证。”
万晴点点头,嘻嘻笑着又往他怀里贴了贴,自嘲一句:“我要二婚了。”
“净扯没用的”,李天佯装生气拍她胳膊一下,“你是有经验了,哥没有啊,万一将来哪做的不对不好,你可得提点提点我知道不。”
“你很好啦,不然我才不敢把自己交代出去,怕了。”
“哥有信心,肯定能当个合格好老公,挂锦旗拿奖状那种。”
说着李天就开始对婚礼展开联想,好像他才是要当新娘子的那个。他吧啦吧啦说一堆点子,每一样万晴都满意得很,直到伴娘环节她卡了壳,小声哔哔:“咋办呀,我就冰冰一个伴娘,你有三个伴郎,这也不对称啊。”
“你把小梦子叫来呀,还有小涓,她不也没结婚么,这不对称了嘛。”
这伴郎伴娘阵容绝对世间少有,亏他能说得出口。
她睡过的,他睡过的,她俩一起睡过的,她前夫睡过的,还有差点睡了她的,也就郝家安和李全跟她清清白白。
想到李全,俩人都沉默了。
李全这几天一点好转都没有,医生对此也没有新的解释。
李天摸出电话,想告诉爸爸他要领证了,或许能让老头稍微开心点。
解锁屏幕,他看见袁子琛发来一长串的消息,就刚刚发的,当时他们正腻糊糊亲着,没看见消息提醒。
h领导的儿子即将回国,目前他们在医院,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但为保他俩绝对安全,袁子琛建议他出院后,带万晴躲出去一段时间。
李天握手机的手瞬间绷紧,人也呆望着屏幕不动,万晴发觉异样,抬头问他怎么了。他忙转移话题,捏捏万晴做孕埋的胳膊说:“我在想,这个东西可以取出来了。”
以为李天着急当爹,万晴扭捏了:“我还不想这么快要孩子。”
“那哥戴套呗,多大点事儿。”
万晴脸一红,说:“用套……不爽。”
“那哥就结扎去,现在医学发达了,这玩意有半永久,想要崽了再做复通就ok,反正不用你遭罪,我查了一下,孕埋对女人也不是一点危害没有。”
俩人就此开始东拉西扯聊夜话,唠到万晴打哈欠的时候,李天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陪着李天挂完点滴,大夫过来说他恢复得很好,差不多明天就能出院,于是万晴乐颠颠叫来崔明朗接她回家,准备把户口簿拿过来,出院直接去民政局登记。
他俩没把这事透露给郝家安和崔明朗,准备领了证再吓他们一跳——
报应不爽,因果循环。
118深渊尽头
李天满腔欣喜等万晴回来,等来的却是拿着手术知情同意书的大夫,告知他万晴正在手术。
眼科手术室,万晴正在里面,她的左眼球需要摘除。
二三兄弟闻讯匆忙赶过来,看李天正瘫坐在轮椅里,伤腿搭在椅子上,人僵得像尊石雕。
郝家安急得跳脚,大声问他:“怎么回事?五万怎么啦?”
李天置若罔闻,纹丝不动,郝家安死命摇晃他逼问,他才缓缓抬头看看兄弟俩,木然地哼哼出一声:“我不知道。”
崔明朗抬头看看手术室的红灯,转身跑去打听,问了一圈有了答案。
就在距离医院一百米都不到的地方,万晴被人袭击,凶器是一把瑞士军刀,有锯齿的刀头直戳进左眼。她被人搀着跑进医院时候,那把瑞士军刀还插在她左眼眶里,眼球肯定是保不住了,没伤到脑已是万幸。
一个二十几岁马上要当新娘子的女孩,忽然之间没了一只眼睛,居然也是种万幸,果然医院才是人间炼狱,一点点的幸运都值得庆贺。
崔明朗跑去办理交费和住院,郝家安冷静下来点后握紧李天的手,冰凉的,手心全是冷汗。
有件事他不得不问:“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么一天?”
李天强憋着眼泪不掉出来,咽了口唾沫把袁子琛昨晚的话重复一遍,说八成是那位官二代回国了,他安排人干的。这件事他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讲,打算出院后再说的。
说完这些李天当场崩溃,用力捶着头咆哮:“都是我害的,都怪我啊!”
李全和万晴接连出事,对李天而言无异于天塌地陷,他自己又是这样的状态,就算祸不单行,也来得太过集中点。郝家安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万晴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同样心如刀绞,只能摁下李天捶打自己的手,陪他一块抱头痛哭。
万晴没了一只眼睛已成定局,有件事李天必须弄清楚,究竟什么人对她下手,是那官二代,还是另有其人。他缓和下情绪,稳住声音,拨通袁子琛电话,把事告诉了他。
袁子琛大为震惊,问他打算怎么做,需要他从旁协助的事,他义不容辞。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李天声音里都是苦,“我打算报警。”
他在明,敌在暗,警察弟弟不在身边的李天能力有限,虽然调取街路监控的事郝家安能做到,但对比凶器上的指纹,他们谁也没这本事。
袁子琛还能保持理智,叹口气说:“不是我打击你,凶器上恐怕不会留下有价值的指纹了。假设指纹还有,立案侦查找到行凶者,如果只是受雇来伤人的替罪羊,那他肯定做足了认罪的准备,问不出什么,如果不是,就是你曾经坑过的人亲自动手,那么警方追问下,势必会带出你从前做的事。”
此事非同小可,李天的手并不干净,一旦牵扯到过去,不光自身难保,更会连累李全。
他们兄弟合伙干的桩桩件件,表面上打着政治正确的旗号做点为民除害的事,实则扒到内核逃不开私自执法和法外执行,是一种亵渎法律的堕落正义。
这一点李天可以不在乎,但李全不行,他豁出性命换来的立功不能因此丢了,更不能让他人还昏迷着,就背上“黑警察”的恶名。
人生第一次,李天茫然无措。
袁子琛安抚他,说他那边会想办法查,李天这头也别闲着,监控该调就调,最后又叹口气说:“这医院的眼科有我熟人,我马上过去安排一下,等我。”
挂断电话不久,万晴的手术结束,病床一推出来,郝家安立马推着李天迎上去。李天急得话都说不出来,死死扳着病床边不松开。
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有气无力拍了拍李天捏到起青筋的那只,李天忙喊着:“媳妇儿你醒啦!”
“我本来也没睡啊……”万晴声音细得像蚊子。
推床的护士先是夸了句“你老婆真坚强”,接着告诉李天,因为事发时万晴吃过东西不到半天,不能全麻,只能局麻,到最后缝合时麻醉剂已经不能再打了,她抓破了床单都没喊一声。
“大傻子,疼就喊啊,挺个屁啊!”李天心疼得直接哭出声,嘴里还埋怨她。
万晴嘴角一咧,应该是在笑,反去哄他:“知道你肯定在外面等我,我不喊你都哭成这样,我要是喊了,你还不哭得更难看?”
她说的对,李天确实哭得更难看了,鼻涕都快淌到牙龈上,还咧着大嘴嚷嚷问她疼不疼,是不是特别疼,是不是疼得难受,难受不许忍着,止疼针管够。
“小点声,吵死了,我睡一会儿,醒来再说。”
也不知是太虚弱还是真嫌李天聒噪,万晴使劲儿一拉被子,把自己的脑袋盖了个严实,搞得旁边路过的人以为推出来个尸体,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眼科也会有死人的?”
“医院么,正常,你看那家属哭的。”
谁也不知道,万晴躲在被子里一路忍着哭,她的看似满不在乎只为不让李天太难过。
他肯定在自责不已,认为她惨遭不幸都是他害的。他明天就能出院,出院就去登记结婚,户口本她都拿过来了,自己却又住了进来。
万晴回家取了户口本,还把当初崔明朗给他俩拍的假结婚证件照找出来,等不及二三哥儿谁俩送她就自己往医院跑,侥幸地以为出门就上公交车,一路人流都很密集,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偏偏意外专挑人最为侥幸的时候到来。
眼看医院就在前方,万晴却被人捂住嘴拖到背人处,挣扎间伸手去摸防身喷雾,才想起为保证李天安全,她把那些东西都留在了病房。
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长相,一个尖锐物体就戳进眼睛,她本能的尖叫声引来路人,那人慌忙逃走。她在路人搀扶下跑进医院求救,大致了解自己伤势,签好手术知情同意书,进了手术室,才让医院的人通知李天。
她不想李天看见她眼里插着刀子的样子。
俩人昨晚的所有美好期许,全被一把瑞士军刀毁了,这把凶器正装在一个自封袋里,被大夫交给李天——
不会再狠了,刀已收鞘。
119真凶是他
把万晴送回病房,李天细细听完大夫所有嘱咐,把她交给郝家安先照顾着,跟崔明朗说:“老二,先把我推出去一下,我要给我爸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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