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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城故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马
负责抓林竞尧的小弟心里害怕,哆哆嗦嗦上去缚他手臂,后来没想他人动都不动,除了不让摁倒之外,全程配合。但他气场还是强大,那小弟也只是缚住他双手,没敢再怎么造肆。
太古坊的人全都被架着,一字排开。
冯青山叫了声池爷,继续告状:“这小子手里可不止是两千万的货,还有之前私藏的。西城的二五仔问了云南人,说就是和他交易被坑。”
“问了是谁指使的吗?”
“问了。”
冯青山故意没把话说全,眼神却落向林竞尧。
梁开在一旁看见了,大骂:“操|你妈,你他妈胡扯什么?”
余叁爷怕梁开出事,立刻叫住他:“梁开,你闭嘴,现在池爷在问话,有你什么事!”
池岳东皱着眉,阴着脸走到他们几个跟前,先扫了下其他人,然后紧紧盯着林竞尧,许久后才别过身问那两桌:“以往,定的规矩是什么?”
他的声音原本就沙哑,再压着气,简直像极了屠宰场里二十四小时不停运作的绞肉机。
“以往还没有过卧底混进组织。”南区老大和梁开杠过,这会儿抢先回答,“我看就得杀一儆百,锉锉那群警察的锐气。”
“不能杀,杀了就问不出是哪里安排来的。”也有人说道,不过是个势力不怎么大的。
冯青山眼神恶狠狠过去,“你意思是我没本事,问不出话?”
那人一听,就不说话了,缩了脖子往后靠。
“池爷,该问的我都问了,你也看到了,用了不少刑。可这小子嘴严,没问出来。”冯青山收回眼神,转向池岳东,急忙解释。
池岳东听着,人往回走,到孙诚跟前再次定了定。
池岳东手下的人拿了根铁杵来,见池岳东示意的眼神,蹲下去掰开孙诚的嘴就往里头使劲捣。可能他戳的很深,孙诚一口气呛到,蜷着身子在地上一阵猛咳,连着咳了口血出来。
林竞尧紧握着双拳默默看着,没出声。不过这时候如果有人有心观察他的话,不难发现他额头不知不觉中已经溢了层薄汗出来。
“说,是谁叫你来的?哪所警局,哪个部门?”那人边捣边问,问完歇一会,给孙诚开口的机会。
孙诚已经气若游丝,整个人瘫在地上和支离破碎的死尸一样,他们怎么弄他,怎么问他,他都没发出声音来。
这样来回几次,孙诚连动都不动了,和昏迷了没什么两样。
冯青山的人拿了桶水往他身上一泼,他又呛了一下,然后呜呜咽咽哭起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弄死我算了。”
这是有多痛苦,求着别人杀了自己。
池岳东的人没理会,又拿铁杵捣进他的嘴。
“何必呢,只要说出是谁指使的,就不用受这点苦了。”冯青山冷不防来一句,“是不是还有同伙在太古坊啊?”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投过来,包括林竞尧。
孙诚四岔八开瘫在地上,仍是没回话,像是又昏过去了。
“诺,就是不经问,动几下就诈尸装死,妈的,我就不信真不怕死,给我继续弄。”冯青山命令道。
池岳东想了想,手一拦。
捣铁杵的手下立即停手。
池岳东把他叫到跟前说了几句话,没多久那人拿了个盒子出来。
众人都等着看。他打开盒盖,原来里头是把贝雷塔,除此之外还有套专门的消音的装置。那人动作娴熟地将消音|器套在口径上,拧紧,又上了弹匣,最后沉甸甸握在手心.
他问池爷是不是杀。
池岳东眼神一直定在孙诚身上,好一会儿才转回,看向林竞尧。
“池爷,他混入的是我的太古坊,我有义务也有把握从他口里问出东西来。”林竞尧知道再不主动出击,孙诚可能就挂了。
哪知池岳东回他:“不用问了,留着也是个废人。我不在乎他是谁派来的,我在乎的是之后还有没有人敢和他一样。”
他手一伸,从底下人手里拿过那把抢,直接递给了林竞尧,“竞尧。”
他让林竞尧来解决孙诚,他在考验他!
在场好几个也跟着明白过来,全都等林竞尧行动。
余叁爷赶紧小声帮衬:“竞尧啊,池爷说得对,这小子留着没什么大用。池爷这是让你立威,毕竟是你手底下出的事,你赶紧的了结了。”
枪就在林竞尧手上,静静躺着……
……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来,天色乌压压的。
角头村里“砰砰砰”响起了几声枪响,之后,是一长段恐怖的静谧。
二巷里的食品加工厂铁门大开,几台车先后开出来,驶上省道,没多久红色尾灯便在湾口处消失。
又等了好一会儿外头才有车缓缓开进来,是两台先前停泊在别处的奔驰。
车停住,司机下来,等在食品厂装卸货物的通道口接人。没多久,里头涌出四五个,抬着一大包被塑胶布捆严实的东西,看不出内里,但份量不轻。
司机没多问,伸手一起搭了一把,然后开了车后盖。几个人合力往上一抬,把那一包滚进后备箱。林竞尧和梁开一前一后走了出来,表情各异,但脸色同样的难看。他们等后车盖关实了,同时上了两台车。
来的时候坐一起,走得时候一前一后,再加上脸色一个铁青一个惨白,司机料定铁定发生了什么事。可司机不敢多问,只管看着路。
这条路比来的时候更难行,潮水褪去却遇到松石掉落,于是速度上不去,开一段堵一段。
梁开坐在前车,一个路口过去了,等在路边。
后头绿灯一跳,林竞尧的车没跟上来,却在十字路口一个掉转,往另一个岔口方向驶去。
梁开的司机警觉,和梁开说林哥的车调头了,问梁开怎么办。
梁开正在抽烟,闻讯立即丢了烟头,趴前面看后视镜。
只见后方原本等待的车流里的确没有林竞尧的那台跟上来。他回头,透过后窗玻璃又往车外看了眼,司机没得到他的命令,一直停车没动,梁开脑中闪过一条,往他车后背猛得一拍,直吼:“追啊,愣着干嘛。”





双城故事 第五十章
梁开的车追了一公里,没见到林竞尧的那台,倒是在路边见到给他开车的司机和同他一起上车的两个兄弟。
他们叁个淋着雨躲在树下,一个探头看后头是否有空出租,另两个在打电话。
梁开让人把车靠边停,摇窗叫他们。他们见到梁开和见到救星似的跑了过来。
“林哥呢?”梁开问。
“让我们下车,自己把车开走了。”
“开走了?有说去哪?”
“没说。”
他们头凑在一起隔着一扇车窗回梁开的话。雨势明显变大,叁人的头发已经淌水,衣服也渐渐贴肉。梁开看过一眼,随后下车走到副驾驶位,和原来坐那的小弟换了个座,让他们叁上车挤挤。
一车超载,坐了七个人,后排挤了五个,也因为宽敞,人还算瘦,所以还凑合。
上了车,梁开就又问:“一句都没说吗?”
后排的知道他在问林竞尧,急忙回:“没说,就是突然让调头,然后才开了一公里就让我们下车了,不知道搞什么飞机。”
“林哥今天看着真怪,和疯了一样,我们一下车,他就把车开走了,油门踩的特别急。”
这句是给林竞尧开车的司机说的,他下午没在加工厂,不知道里头的情况,所以他一说完跟着进加工厂的那个就告诉他:“能不疯吗?我都要疯了。你不知道今天下午多紧张,多刺激,我到现在心还悬着。”
说完,他看了眼前头副驾驶座。
梁开没理会他们,自顾自点了支烟。
这人继续:“林哥牛逼的,池爷给的枪,让他杀了阿诚,他直接顶着冯青山的脑门,冯青山吓得都尿裤子了。”
司机问:“哪个阿诚啊?”
“就是你顶的那个啊,之前给林哥开车的那个,池爷说他是我们太古坊的叛徒,说他拿着我们的货私自出去交易了。他这还不是第一次,之前交易的时候还坑过云南人,所以上次云南人来报仇,把车都炸了。”
“唉,这个不是重点,说重点。”另一个一起跟着进加工厂的提醒道。
“哦哦哦,我说。你不知道更牛逼的,阿诚原来是警察,是警察派来的卧底,草他妈的混在我们太古坊呢。”
“我靠,真的吗?有证据吗?”
“有,冯青山拿出部手机,放了段录音出来,里头有阿诚的声音,自己在那里报警号,还说了一堆任务。”
“靠,那林哥呢?林哥为什么拿枪指着冯青山?”
“诶诶诶,这个我来说。”跟着梁开的一名小弟抢着说话:“今天整个榕城的话事人都在,冯青山就是要锉我们太古坊的气势,压我们一头,挑明了说我们太古坊无能。我们太古坊真的都要成榕城的笑话了。幸好林哥牛逼,反咬冯青山一口,说阿诚既然什么都没交代,怎么就确定这手机是他的,上法庭都能让罪犯说两句呢。今天你是没瞧见,阿诚连句话都说不全,全被废了。”
“那池爷呢,池爷怎么说的?”
“池爷自然高明了,一听当即就让人去查警号,查出来还真不是阿诚,那号是个快退休的警察,管户籍的,不在我们榕城。”
“操,冯青山这鸟人。”
几个人都对冯青山咬牙切齿,司机问:“那阿诚呢?阿诚现在在哪?”
突然,所有人都安静了,没人开口。
司机左看看右看看。
前面梁开一支烟正好抽完,他按下车窗,把烟头弹出窗外,漫不经心地说:“你刚才也抬的那一包。”
司机一下愣住,出了一身冷汗,嘴里喃喃:“啊?死了?”
坐他边上的说:“能不死吗?里头都有枪,阿诚不是卧底但他背着我们出货就够他死一百次了。搞得我们太古坊也惹了一身腥。”
“怎么说?”
“他们不是不信我们太古坊的能力吗?林哥拿枪指着冯青山,冯青山还死咬着阿诚就是警察,然后……阿诚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扑过去,一口咬住冯青山,就这样被其他人开枪给打死了。”
到底是死了人了,而且还是活活被打死的,震撼实在不小。这几个唏嘘一片,唉声叹气。
有一个突然问:“水哥,你说林哥自个儿开着车去哪儿啊?”
梁开正在想事,他问了,他敷衍回答:“我怎么知道。”
后排几个瞬时禁声。只有给他开车的又问了句:“那我们往哪开?”
梁开掏出手机给林竞尧电话,对方还是无法接听,他收了手机。司机还在等他的指令。
他想了想,既然找不到林竞尧的人,不如先回别墅,等他回来再问个清楚。他对司机说:“先回别墅。”
**
与此同时,榕城西区的rbone 酒吧。
冯青山被人架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直接瘫在沙发椅里。从角头回来的路上他去过医院,做了简单的包扎,这会儿耳朵那里还贴着纱布。纱布下有血迹没清理干净,和汗水雨水混在一起,挂着一条条污渍渗了出来,特别狼狈。
底下的小弟给他把消炎药拿过来,又拿水给他,他把药丢嘴里,就着水咽,没想到水喝急了呛了一大口,嘴里的药全喷出来了。不止如此,还咳嗽不停,伤口原本缝合的地方扯到了,一阵刺骨般的痛。
“操他妈的太古坊!”
叫骂声简直嘶声力竭,恨之入骨。
小弟赶紧给他拍背顺气。
他在沙发椅里缓了会儿,气喘变平稳的同时心气上来了,越想越心烦意燥,两手拽着自己的上衫领口使力扯,嘴里嚷嚷:“药呢,给我拿那个药。”
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另一个小弟从他办公桌隔板上取了个盒子下来,盒子里有暗格,摁开后是一包包的粉。
小弟手熟,开袋,布纸,倒粉动作一气呵成,又把锡纸卷起来递给冯青山。
冯青山俯身,捏着卷纸“嗦”的一下,桌上的粉就没了。他表情变得满足,人往后靠,之前的痛苦一秒散尽,整个人就那么闲适地埋进椅背里。
正享受那种飘飘然的感觉,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没接,对着几名小弟挥挥手让他们先出去。等人都走光了,他才按了接听键,直说:
“妈的,你的货的确纯,就一个字爽。”
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声音沉稳地问他:“事办好了吗?”
冯青山:“办好了,按你说的,弄死了一个。”
“林呢?林什么表现?”
“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妈的,还拿枪指着我!”
“……”那头又陷入沉默。
冯青山担心他变卦,赶紧说:“不过你放心,我们的交易还在,后面你继续给我供货,你让我办的事我也会继续。就是池岳东那只老狐狸不好对付,对谁都不信,怀疑林那小子的同时也怀疑我。”他继续说:“而且,老狐狸偏心,说好粉档归我,这次又改,现在变成两家竞争,操他妈的竞争,他这么一说还竞争个屁,全觉出味等着给那小子行方便呢。”
“妈的,气死我了。”
这边冯青山不停地骂,那头只安静的听,等冯青山骂累了,他才说话,声音还是低沉的,不急不缓,有种所有事尽在掌握的姿态,“既然,挡着路了,就解决掉。”
冯青山没明白,随口一问:“什么意思啊?”
那头一点不避讳,直说:“觉得谁挡路了,就干掉谁,干掉后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你说……林竞尧?”冯青山接口,可说完又觉得这事挺难,“我也想啊,老狐狸现在明着护他,”
那头说:“我说的是池岳东,先干了池岳东,你上位做榕城老大。”
“……”
**
林竞尧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路,在远离榕城一百多公里的地方下了高速,拐上小道。
途径村镇时他特意去了次五金店,买了把行军用的功能铁铲,又在隔壁市场里买了点香烛和纸钱,最后在食品店里搞了瓶白酒,两包烟。
再行驶了二十来分钟,他把车开进了山。
这地方已经远离海岸线,是我国南部典型的丘陵地带,山峦起伏,层层密密又人烟稀少,很适合他暂时将孙诚的尸体埋藏。
车到了山坳底下无法前行,他只能弃车,驮着那一袋子往山里走。
天空还是下雨,不过雨势没有榕城的大,一层水雾样,密布在山林里,能见度降到了最低。尸体又实打实的沉,林竞尧行动艰难,在潮湿松软的泥地里深一脚浅一脚。
这么走了将近五里路,出现了几棵大树,有树的地方泥土相对硬实,不像别处那么潮湿,勉强够格。
他把孙诚平稳放下,拿铁铲给他挖了个不深不浅的坑,等安置完,又帮着填土,最后凿平。一系列步骤做的时候脑袋里空空,只有一个个命令驱使着四肢去执行。等做完了,整个人垮下来,一屁股坐在树下再起不来。
他取出烟,给自己点上一支,人就散架似的靠在那里。
十天前孙诚还活蹦乱跳的,那么鲜活,那么有动力。而现在,冰冷的一具尸体。
其实林竞尧在外头散了五年,心早野了,也早死了,活着不过还有件事还没做成,他得给sky一家报仇。除此之外,别无他求。他连他自己最爱的女人都可以舍弃的,是孙诚在他跟前让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重新拾起想要拿回一切的念头。
斜眼睨过那一方土,心绪万千。恼怒,悔恨,惋惜与悲哀所有情绪都在那一刻涌上来,令他一时百感交集,无法再压制。
山里起雾快,雨雾缭绕,水汽来势汹汹,没多久林竞尧的脸就被那种湿气笼罩。而此时他又想起了孙诚很多过往的样子,他说过他还想要娶老婆生儿子,还想光宗耀祖,这些信誓旦旦现在看来却成了无法实现的梦。
林竞尧静静靠在树干下,蜷着一条腿坐着,指间那根袅袅燃烧的烟徐徐燃尽,像极了他在对孙诚做最后的告别。
而他眼角濡湿,已经分不清那地方淌下的是汗水还是雨水,亦或是泪水了。




双城故事 第五十一章
雨有变大的趋势,树下开始频繁滴水。
趁着这块地还未全潮湿,林竞尧点了叁支香插进泥土,他又把之前买的纸钱拿出,一手摊着另一手握拳撵成几圈迭莲花的样子。
点的时候可能因为情绪没怎么平复,他拿火机的手一直不停地颤抖。纸沾了水,本来就难燃着,又遇到他控制不稳,好几下燃了又灭了。
最后他甩了甩胳膊,平静下来后再试。
这次成功了,火苗滋滋啦啦蹿了起来。等纸钱完全点燃,他才将它们置于相对干燥的地面,看着它们渐渐烧成灰烬。
期间他还点了支烟,搁在一旁碎石上。那瓶之前一起买的白酒则被他开了盖子往那一方土里浇了上去。
烟灭得快,灰烬散飞得也快。短短一分钟,一切就消散了,这种速度用来形容他们这类人的生命最为贴切,像似来过那么一遭,又像似从未来过,在历史长河中转眼即逝,抓不住一丝一点。
这么一阵感叹,令他心里略有不适,他都能猜到孙诚的结局,因为任务没有彻底完成,他连公开身份都难,别说后面的追功论赏了。
最后,他站直了身体,给孙诚敬了个礼。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行礼,是意识之外的动作,是他对于孙诚最后的告别,也是他心底的某个承诺。他用他五年来没做过的动作,恭恭敬敬,一丝不苟地对着这一方泥土,对泥土下的未寒尸骨,致敬。
之后的事都是些琐碎又常规的细节,收拾完工具,他开始定位。
孙诚是单向和林竞尧联系的,没告诉林竞尧自己的上级是谁,林竞尧也没问。
这造成一点点小麻烦,之后几天林竞尧必须想办法联系到孙诚的联络人,然后把孙诚已经殉职的事汇报上去。他还要把这里的定位给到对方,让对方处理孙诚的后事。所以,为了便于孙诚被尽快找到,做定位的时候必须讲究精准,经度纬度得分毫不差。
定位完毕,林竞尧又抽了根烟才往回走。
山里雾气大,雨下得也密,回车上时他浑身上下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衣服裹在皮肉上很不舒服。他干脆脱下,绞了水放在出风口吹。风口出的是冷气,这一天又经历了一番折腾,旧伤口发炎,新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令他难得感觉到疲累与不适。他在车里靠了一会儿,没想眼皮沉重,竟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也极不舒服。
乱七八糟的梦在他脑子里搅合,刺激他,威胁他,凌迟他。先是孙诚的惨样,血肉模糊的脸,腿骨尽断的身躯,以及嘶哑的吼叫。再后来是sky一家在他面前被炸得四分五裂,最后到童佳。
他梦到童佳被五花大绑挂在梁上,脚尖离地,温热粘稠的血液从她悬着的脚尖滴落,一滴一滴,溢入泥土……
倏地,他醒了,再一看窗外,天色已经转黑。他靠在椅背里缓了会儿,此时心里还踹着那份担惊受怕,他想去看一下童佳,尽快。
这么想着,也不顾这一天的疲劳,立马挂挡,踩了油门朝童佳住的度假村驶去。
**
一周后,上海。
童佳在自己那套公寓睡了整整两天,第叁天就被赶回上海的叶楠强行叫去住在了一起。
为了儿子方文迪读书方便,叶楠和方有业平时都住市区,和童佳的房子只隔了两条街。同样的一线江景房,还是六百平的复式,在上海属于妥妥的豪宅了。
童佳在那里有自己的房间,面朝南,还带起居室,在里头就和独门独户一样,不会被打扰。童佳这几天都待在里头不出来。
榕城那边下了一周的雨,李亮亮他们几个不出外景,就在酒店里和她电话会议。他们才对完几场后期的剪辑,刚挂电话,一颗脑袋瓜从门缝那里钻了进来。
是方文迪,童佳同母异父的弟弟。
“姐,你一会儿出去吗?”他问,表情有点腼腆。
童佳看他一眼,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进去,“不出去,干嘛,你有什么事?”
方文迪背着手一步一步走进,有点小心翼翼。
老长一段时间没见,上次见他还是个小学生,现下已经是个十五岁有一七五身高的初中生了。因为身形越长越好长相也越来越俊,童佳就多看了他几眼。他额头碎发垂下,遮了一点点眉眼,但仍能看得见眼瞳的神采,亮亮的,却带着点点害羞对童佳说:“我就是很久没和你一起出去逛了,我想陪你出去走走。”
说陪童佳只不过是个借口,大多时候是他自己想出去逛了又碍于叶女士管得紧,所以才拿童佳当挡箭牌。这一招以前就用,那么几年过去了,他还用,童佳噗嗤一笑,揉了揉他的发顶,却说:“行,一会儿吃过饭,我们出去逛。”
听童佳那么爽快答应,方文迪的脸上瞬间挂了笑,乐呵呵地说:“好啊,那我去和妈妈说,对了姐姐,我今年考试考进了前十,爸爸有给我一笔奖励,今天我请你吃好吃的。”
说完就跑出去了。
童佳正想让他跑慢点,吴阿姨紧接着走了进来。
“小姐,刚才长春那里来电话,又说到你那套房子拆迁补偿的事。”
大概半年前吴阿姨就在越洋电话里给童佳说过这事。长春红旗街改造,临近的旧楼都划在拆迁范围内,当地拆迁办根据之前童佳购买房屋时留下的固定电话,联系到吴阿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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