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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奶寻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束发





有奶寻欢 135、未明
欢颜从原路返回,一路上走的摇摇晃晃,接踵而来的事实在是令她应接不暇,脑子里纷纷乱乱搅成了一团,好不容易走到殿外,却又呆呆地站了好半晌,竟是想不起来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徘徊了好一会,等到终于能分辨方向时,却见殿那头迎面走来几个宫女,神色匆匆地跑到她面前,立刻伏地跪了,欢颜看这情形,既然被她们发现了,也只好跟着回去。
回到一群宫女太监都伸长脖子盼着的宫殿里,被簇拥着淋浴更衣,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时,天色已经全黑,用过晚膳后,宫女们并没有如往常那样散去,而是不着痕迹地三三两两守在暗处,欢颜对这情形倒不在意,她此时要思忖的事委实太多,要细想下来,也得花不少时间。
夜色渐沉,小心守候的宫女们终于看到那位姑娘去殿内就寝,提到嗓子眼的心在此时总算能够落下一点。白日里发现她忽然不见了,众人都是吓得六神无主,虽然这位姑娘留在这里并无甚身份可言,可是女皇的重视众所周知,这位若是有什么差池,这殿里的人只怕都难逃一劫。
小心翼翼的侍候她躺下,宫女们都渐渐退去,重重帷幔低垂,欢颜却半点睡意也无,在床上辗转。
四周静的出奇,烛火隐隐约约地似近似远,静静地躺了许久,想着朦胧心事,正有一些神思恍惚,却听床那边传来一点轻响,似乎有人在慢慢靠近。
欢颜顿觉惊醒,支起了身体要去看,床幔却先一步掀开,一张脸探了进来,束发盘头,是个宫女,她凑到近前,语音柔和小心:“姑娘醒着么?奴婢是来送姑娘出宫的。”
欢颜立刻坐起,那宫女的脸半隐在光亮下,却也看得出眉清目秀,此时更是巧笑嫣然:“姑娘不要害怕,奴婢是南沂人。”
此时正觉束手无策的欢颜,听到此话顿觉意外惊喜:“真的?”
“自然是真的,”那宫女含笑:“姑娘不见了,奴婢的主子可担心的很呢。”
“主子?”欢颜脱口而出:“是少临么?”
那宫女点头微笑:“奴婢可不敢直呼主子名讳,姑娘换了这身衣裳,让奴婢带您出宫吧。”说着将一套衣裳放在床上,退到帐外,欢颜手都抖了,好一会才换好衣服,那宫女便领着她走出殿去。
此时天气已晚,就算有守夜的这会儿也没那么惊醒,二人脚步都轻,又是宫女着装,便是路上遇到巡侍,也不乍眼。而且那宫女不知道拿着个什么牌子,随时在人前一亮,就没人再细看她们,所以竟是一路畅通无阻,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竟然真的站在了宫门之外。
“这里出去就成了,奴婢却也只能送到这里,姑娘顺着长街往南,自然有人会带姑娘回去南沂使馆。姑娘一路小心。”那宫女低声叮嘱,欢颜是很感激她,本来想说点什么,可她已经转身回宫里去了,欢颜目送她背影重入那厚实的宫门中,这才转身离去。
已经过了三更,街上只有几个扫街人,冷风卷着地上的尘土缓慢拂动,欢颜不敢怠慢,快步朝南走去,走出没多久,果然见到一辆马车静静停在街角,不过没人过来招呼欢颜自然也不敢冒失靠近,正迟疑着,却见那车身似乎晃了两晃,她都没看清什么,眼前已有人影疾扑过来,熟悉气息扑鼻而至,低缓的声音更是令她完全放松下来:“怎么也不打个披风,手冷的冰块一样。”轻微地嗔怪近在耳边,随即身子被横抱起来上了马车,车子立刻疾驰起来。
“还冷吗?”他的怀抱紧得简直要令她窒息,温暖的脸贴上她的脸颊:“这些天担惊受怕了吧?”
他的语气很是内疚般,听得欢颜拼命摇头:“没有没有,过的很好呢,我就是想你,担心你找不着我以为我又丢了。”
他似乎轻叹了声,柔软的唇贴附过来,为她的小脸一点点熨烫生温,她由心底里暖起来,也伸手去摸他的脸,触到的那一刻,才惊觉的想起自己有太多事要说的,慌忙半挣起身子:“我有事要告诉你。”
“哦?”他的手臂再度收紧:“慢慢再说不迟。”他似乎有点不安,这情绪立刻感染到她,冲到口边的话顿时迟疑了,可不说又不行,她心里藏不住事的,何况还是这样的大事,他第一个就应当知道才对啊。她一时无措起来,只好扭头去看他的脸色。
车内没有点灯,只靠着车帘晃动,将外面吊挂着的风灯灯光带进来几缕,不停摇曳着的,时不时掠进车厢,映出半明半暗的他的脸。
欢颜半侧卧在他怀里,这会儿努力抬头去看他,正好一缕灯光闪过,她僵了那么一小会儿,立刻伸手去摸他额头:“你……你怎么了?”刚刚那一下,她看的清楚明白,他披着的硕大的披风半垂着盖住他额前,可从她这个角度却还是能看到,他那里分明裹着白纱——他受伤了!




有奶寻欢 136、不安
“没什么,刺客行刺,不过都过去了。”他轻描淡写。
“行刺?”她吓得都哆嗦了,想不到竟然发生这样可怕的事,好在他现在好端端的就在眼前,一想到他曾面临那种危险,她就更抖的厉害,抓着他的衣襟想坐起来:“还有哪儿伤到么?额上的伤重么?”
他将她搂得更紧,却也阻了她想要触碰他那伤处的动作,伏着她耳边柔声安慰:“只是擦破了一点儿,算不得什么。”她紧挨着他,心跳的如擂鼓一般,他的气息沉沉,此时掠进车厢的一线光亮映照到他凤目微狭,贴着她吐气般极轻极轻道:“若是我一无所有,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她即刻回答,双手在他腰上紧箍:“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失去一切了呢?没有权力没有地位,没饭吃了呢?”
“那也不会的。”她使劲摇头,一个劲的朝他怀里钻,想搂得他更紧一些。其实两人已经紧紧相挨,连体般半点缝隙也没了,可他今天有些不对劲,她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孤独气息她并不陌生,因此她想再靠近他一点,将她的热给他,“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永远都不会。”
一个吻重重落下,他竭力纠缠她的香唇,将她的呼吸夺去一般疯狂辗转,她在他的吻下,心中那奇怪的不安感却反而如荒草般疯长起来,使得她亦是同样更深的回吻他。
许久许久,两张嘴唇才在重重喘息中分开半寸,他依旧舔刮着她的柔唇,带出含糊的声音,微颤:“若是我伤害了你呢?你会离开我吗?”
欢颜一僵,可脑子完成转不过来,直直看着他近在咫尺却时明时暗看不真切的脸庞,半天才说:“你为什么要,要,害我呢?不会的。”
他轻叹着,挪开一点距离,看着她的眼睛:“有时候伤害,并不是直接,或者是间接……”
“那是什么啊?”她喃喃,大眼睛无辜而迷蒙,令他简直要说不下去,只好借着为她拂发,伸手来挡了挡她的目光,才道:“比如,我伤害了你身边的人,你同样也会觉得伤心难过,那个时候,你会生气离我而去吗?”
“为什么呢?”她又问。
这倒教他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片刻才说:“因为自私的心。”他的手臂不知觉中开始使力,目光也变得深邃:“因为想要你的眼里永远只有我一个,永远只对我笑,陪在我身边……”
“我会的呀。”她似乎对他的话只能理解一个表面意思,往他怀里蹭蹭:“我会在你身边陪伴你的,你不要老是担心这个嘛,你看我就在这里啊,我这些天天天都想着你呢。”
这似乎与他的希冀甚远,不过他不打算再追问了,颇有些无奈的将她朝怀里摁摁,静了一会,又笑了起来:“确实如此,有时候我真的有些罗嗦了。我的小欢颜,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怎么舍得离开我呢?”
她用力点头,他的笑声令她放松了不少,贴着他一路摇晃着,渐渐有睡意,他的手盖上她的眼睛:“累了吧,睡一觉,什么也不用担心,你已经回到我身边了。”她轻嗯一声,摸到他的衣带紧紧攥着,又被他的大披风包裹起来,将风与马车外的微亮全部挡住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居然睡得极沉,醒来时看到熟悉的帐顶,知道自己睡在他的暖阁里,屋里阴阴的光线昏暗,只有她独自一人。她翻了个身,发现手上还攥着他那件披风,想必是自己攥得太紧,他便脱下来由她带着上床了,想着便又自个儿笑了一会,这才起床,由几个丫头们拾掇着,淋浴更衣回来,屋里已经摆了丰富的餐点,乔少临依旧不在,想着他的伤她匆匆吃了一点就想去见他,一旁丫头小心劝着,原来他这会儿正在前面忙碌,她自然不好打扰,只得等了。
百无聊赖地在屋里坐着,不由得又想起北凌皇宫里的那位娘亲,自己这样跑了实在是有点对不起她,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回头得记得跟乔少临将这事说明,更何况那位若就是颜妃,那也就是他的亲娘啊,不知道他见过了没有?又想到乔昱跟他那个“皇兄”的事,琢磨着这事也得赶紧告诉他才好,也许他能想法子找到乔灼兄弟,又或者再进宫弄明白来龙去脉,总之只要是他,就一定能弄清这些奇怪的事吧。他可不像她,脑子里全是浆糊,什么事都难不倒他的。这么一想,她又安心了些,又等了一会,眼看着快要吃午饭了,又担心他太过忙碌,何况他还有伤,一想到这个,她哪还坐得住,起身就朝外走,两个丫头跟着,倒是很快就到了前院,不过这里是议正事的地方,丫头们终究不敢放肆,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她独自走远。
欢颜进了院子就按丫头所指朝最前头的大屋走,正走到一处假山一侧时,冷不丁斜剌里一个人冲了出来,她又正扭着头看另一边树上的两只小鸟,顿时被撞倒在地,屁股跌的生疼,正要去揉,那个也跌翻了的人已经一骨溜的爬到她身前,惊惶地说:“姑娘哪里跌到了?让小的给姑娘……把把脉……”
这声音听着耳熟,欢颜抬头一看,顿时笑了:“原来是大夫啊。我没事。”一边说一边自己站了起来,看到一边地上乱翻的小瓶小罐,蹲着帮忙捡。那人急的双手乱摆:“这可当不得,小的自己来就好了。”
他虽然这么说,可欢颜还是帮着给他收拾起来:“大夫要去看病么?”说到这个忽然想一事,忙问:“是给少……皇上看病么?他伤的重么?”
那大夫脸色一变,垂头道:“皇上只是小伤,倒不碍事。”
欢颜吁出一口气来,双手合什:“那就太好了。”说着合了眼睛对着空中拜了拜,睁开眼却见那大夫神色异样,正偷偷打量自己:“你怎么了?”




有奶寻欢 137、惊变
“没,没什么,”那大夫脸色惨白,朝她匆匆行礼一溜儿跑的没了影。
欢颜倒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呆,正要转身离开,却见草地一边还有两个药瓶,肯定是那大夫刚刚跌倒时散出去的,滚到一边所以一时没有发现。真是个粗心大夫啊,欢颜抿嘴浅笑,走过去拾起来,正要起身,目光却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绿玉指环,因是落在草地里,不凑近便不易察觉,欢颜伸手拿着它朝着阳光半举,端详了好半天,她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这个东西她认得。这是乔灼的,他戴在右手食指上,欢颜曾听他说过,这戒指能助他将千斤大弓拉至圆满,那时她还想过,习武人的习惯,有时候还真是特别。
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可她分明记得那时送他们兄弟二人走时,这个是戴在他手上的呀……这么说来,她顿时欢快起来,他们回来了?
她再也顾不得别的,将那个戒指攥在手心,扭头就朝着先前他们住的院子跑去,一路急奔,跑出了不少汗,快要靠近时,她实在是累得不行了,只好停下来慢慢走。将近月洞门边,果然隐约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她立刻就想要冲进去,可脚步忽然,生生止住。
因为那声音不是乔灼不是乔炽,他们的声音从来没有那样冷,那是……乔少临。“确定了吗?”
“属下追到崖边,亲眼见到乔家老二跳下山崖,那时天色已近黎明,他那一身黄衫半边染血,绝不会看错人。”
“下崖去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另一个可曾醒过?”
“刚刚老严去给他把了脉,怕是暂时还不能醒。若要斩草除根,最好能立刻动手。他武功比他弟弟好的太多,让他清醒过来,只怕又得大费周折。”
那一头这次却是沉默。
隔了好一会,才听他低沉地声音缓慢的一字一顿地说:“就今夜子时吧,不要再见血了。”
“是”。
屋内又静了好久,终于听得房门轻响,脚步声慢慢出来,转而向南,又渐渐远了。
欢颜蹲在屋边假山后,整个人簌簌发抖,为了防止自己出声而咬住的食指已经皮开肉绽,鲜血点点滴落在草上,她尤自未觉。耳边始终嗡嗡作响,翻来倒去全是片刻听到的一切。
不,这不是真的。
她的双唇无声闭合,重复再重复,试图一再惊醒自己,可无奈神志已然全部陷入,眼前晃动的全是乔少临那时在凤炽殿的神情,那绝色的决然之姿,那样的眉目,一旦转变,立刻比恶鬼更厉三分。
他为什么要杀乔家兄弟呢?
她抖的厉害,半点丝绪也抓不住。脑子里乱哄哄的,无数声音响雷一般轰轰过去,又轰轰过来。为什么会这样?昨天他来接她出宫,他们还那样……
忽然一个印象窜入她脑海。乔少临的伤!
是啊他也受了伤,伤到要用白绫缠额,绝不是他所说的轻伤罢,刺客么?堂堂南沂皇帝,能让人近得了身,受此重创的刺客?她再度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这其中的关键,她就是想破头也不明白。
可是她明白一件事。乔炽死了。
泪水滚滚而下,那个喜欢捉弄她又会因为她的伤痛小心安慰的少年,永远地笑盈盈地飞挑凤眼,会跟她说好听的话,把她比作四季,令她心暖如春的少年……他死了。
她抖的蹲不住,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上,缩成小小一团,眼泪止不住地不停涌出来,泪光迷蒙中,她却又忽然坐直身子。
乔灼!
他还活着。是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大夫看到她惊慌失措,原来他刚刚是给乔灼探脉去了。那人说什么来着,没有醒?那他是昏厥过去了么?
她要救他。
她猛然站起来,小手紧紧握拳,因为要竭力克制自己的眼泪而忍得整个人都崩的僵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乔炽死了,可是乔灼无知无觉地晕厥着,等待他同样是死亡。子时!还来的及还来有及!她反复地提醒自己,眼泪还不争气地往下流,她就用手狠狠地拧自己的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刚刚那个大夫是去给乔灼把脉,那么乔灼就应当还在这里。是了,这里不比南沂,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此。那他在哪呢?
她努力回想闭上眼睛,半晌,那黑如点墨的双瞳才缓缓睁开。她的小脸还是惨白,手指上咬破的地方鲜血已经凝固,腿上被自己拧出来的剧痛也好似没了感觉,她眼睛灼灼,却是专注地望定一个方向,小拳头紧了又紧,终于低头飞奔了出去。




有奶寻欢 138、无能为力
南沂使馆最靠北处有一个单独小屋,隐在一株大樟树下,屋后北墙上的绿藤爬满小屋,湿亮地绿叶中露出几块斑斑土墙,更令此处显得阴气深深。
严大夫垂着头,身后跟着一个小药僮,走到近前,便听有人轻咦一声:“严大夫,不是刚来过吗?”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低声答:“又得了新的安排,给他弄了点汤药。”那声音哦了一声,不再多话。铁门并非有锁,只在栓口处插了根铁条,他将铁条拔出,二人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充溢着浓浓血腥气息,靠墙深处摆着一张木床,床上平躺着有人,衣衫带血,面目却隐在暗中。
严大夫到了里面却是停步了,神色怯怯地看着身边,那小药僮倒是大步迈到床边,伏得低低地将床上那人细细打量,好半晌才抬头轻语:“他几,几时会醒?”声音战栗带着哭腔,正是欢颜。
“小的不知啊,”严大夫缩着背搓着手,“既然见过了姑娘就走吧,让人发现了可不得了啊。”
“你救救他。”哪知欢颜竟是朝着他扑通声跪下了。“求你了,你是大夫啊,你一定有法子的。”
严大夫吓得不轻,又不敢伸手去扶,只好双手虚拢着一直说:“救不得啊,小的不过是个大夫,做不得主……”
“只要你救他,什么后果我都担着。”欢颜一把握住他的手:“求求你。”严大夫的大掌在她小手中抖的厉害,又不敢使劲抽出来,生怕太大动静引到外边守卫,只好在那里一直发抖,可无论她怎么求,他终是把个头摇得跟拨浪鼓般。带她到这里已经是冒死的罪名,若不是看她最得皇上宠幸,又发誓一定会保他,他是绝不敢来的。可要真的救了这人,怕是连她也保不住自己,皇上那心思,是个男人都能明白,那是绝不会善罢的啊。
生怕自己被那双含泪的大眼睛打动,他只管闭了眼睛拼命摇头,手上紧紧握着自己的柔软小掌却在此时松了开来,他不由得一愣,定睛看去,眼前那小儿正慢慢站起来,她垂着头,个子又小一时看不到她的神色与动作,可是待她抬头时,严大夫还是吓得一声低呼:“你别……”
“你不救他我就扎下去。”那小脸凝出决然地白,眼却极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手上一枚尖尖地发簪直点颈颌下的凹处,已经用上了力气,尖针破肤而入,鲜血凝珠滚落下来。“守卫都有证明是你带我来这里,然后我又死了。你猜皇上会不会放过你?”
严大夫张口结舌地看着她,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刚刚实在是不应该受不了她眼泪攻势带她过来,明明说好只瞧一眼的,哪知道……他自哀自怨,又看看她,终究一个跺脚:“我救就是啦。”说罢从药箱里翻出一个小瓷瓶,拔出塞子凑到床上那人嘴边,捍着他的下颌将半瓶水晶样的东西灌入他口中,收拾回瓶子时他又叹:“就算救了他也活不过今晚啊,姑娘你还是省了这条心吧。”
欢颜只当听不见他的话,眼睁睁地盯着乔灼,他的脸色惨白,胸襟上斑斑血痕,躺在那里无声无息……她眼泪又要落下,慌忙一扭头,又抓住那大夫:“你给他吃的那个能让他清楚吗?”
“能的能的,不过那东西让他醒来最少也得三刻钟,我可不能在这里等太久啊。守卫看我迟迟不走,怕是要进来查看的。”
欢颜闻言不由皱眉,她处事应变本来就都不算灵光,能够诳得那大夫带她到这里,已经千难万难,此时变说乔灼未醒,就是他真的醒了,她自知也没本事带他出去,一时不由得眼泪汪汪:“我真是太没用了。”他能为了她闯进皇宫,她却无法带他脱离险地,她真是太没用了。
她的眼泪簌簌而下,虽然哭的厉害,却只是抽搐着肩膀,半点声音也无,可偏偏是这个样子却令那老好人大夫更是无措,在她身边走来走去,安慰也不是走也不是,二人就这么呆着,眼看着时间越来越久,外面果然传来那守卫声音:“严大夫还没好么?”
两人一个哆嗦,欢颜一把拉住他手,他急得满头大汗,正僵持着,却听卟的一声,有东西重重落在地上,随即数个脚步声轻响,随即便有数人挤进屋来。




有奶寻欢 139、兄妹
屋内二人都是惊慌,而欢颜尤盛,生怕事败她伸手想将那大夫扯到自己身后,可眼前当先那人一进屋立刻单掌斜切,正正打在大夫颈侧,他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下去。欢颜惊恐抬头,这才注意到这些人皆是黑衣黑布蒙面,模样有些像当初从那个二皇子手中救出自己时乔少临的手下,可若是他们,又为什么要击晕那大夫呢?
她这里瞪着一双大眼睛对这些人看来看去,不敢稍动,而对方似乎也对她全不理会,当先那人走到乔灼身边伏身探脉,随即又从怀中拿出一颗朱红丹药塞入他嘴中,信手一挥,紧跟着的两人立刻将乔灼抱起半扛着朝外就走。
欢颜大急,上前张开双臂:“你……你们要带他去哪?”
众人都只一顿,当先那人干脆欺身过来,欢颜只觉眼前黑影乱闪,紧跟着脖子一麻,也立刻没了知觉。
……
即使昏迷中,她依旧忧虑不安,喃喃低语反复辗转,终于清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陌生厢房,屋里充溢着淡淡熏香,自己躺着得也是一个温暖柔软的所在。她定定神,慌忙从床上起来,正在四处张望,却听左首那边吱呀一声,随即有人走了进来,此人身高体壮,蓄着短须,目光炯炯,嘴阔而唇薄,显出一点儿阴狠之相。
欢颜不识得他,正愣怔着,却见他笑容满面,几步跨到面前:“妹妹勿须惊慌。”欢颜顿觉头皮一紧,这个声音她可记得,这不是那意言的大哥意铮么?
她对他的印象实在不好,看他近在眼前,不由自主朝后退开,这举动令他眉心微皱,随即扬眉笑道:“妹妹太见外了。”不过脚步也终于停下,不再靠近,“不要害怕,到了这里天大的事也有为兄给你作主。”
又是妹妹又是兄长的叫的欢颜更是犯怵,直愣愣看了他半晌,才说:“你……我怎么到你这儿来?乔灼呢?他在哪里?”
意铮笑道:“真是让为兄伤心啊,我们兄妹相见,妹妹却只记得情人。”他本意像是要开个玩笑,无奈眼前这兔子般的女人却被他的笑声震地又抖了三抖,小模样儿令他掌心直发痒,怯怯神色实在是勾得他百爪挠心般的难受,恨不得抓住她用鞭子抽打一番,只是眼前之事……他大拳头紧了又紧,终是笑道:“不跟你说笑了,来来,为兄带你去见你的情郎儿。”说罢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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