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鸥不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回南雀
当烟草的气息通过呼吸道流进肺腑,我就像被一道电流击中,从身到心都愉悦到了极点。
眼睫急遽颤动几下,身体仰倒下去,落进如云端一般的床铺中。我松开口中的卫衣,半阖着眼望向天花板那盏老旧的电扇,疲惫地喘息。
将丝帕盖在脸上,透过薄薄织物,看什么都像是蒙了层雾。
弗洛伊德认为,梦是yu望的载体,意义在于愿望的满足。
当我第一次梦到与盛珉鸥做ai时,我惊惧地醒来,发现自己下体一片粘腻。我为梦中发生的一切感到无地自容,巨大的羞耻鞭笞我的身心,叫我只想将这个梦牢牢锁进心底,再不去碰触。
飞鸥不下 第7节
可事与愿违,你越想压制,它越是不容忽视。
上课时,吃饭时,洗澡时,大脑任何的一个放空,都有可能让其趁虚而入。世上若真有恶魔,这荒诞又y糜的梦,便是诱我堕落的饵料。
而齐阳,则是那支将我射向深渊的箭。
我弄不清心中所想,迷惑于对盛珉鸥的感情,这份不确定使我日夜煎熬。终于在某日,我决定自己求解,彻底将此事了断。
我翘了学校晚自习跑去找盛珉鸥,当进到那座老旧的筒子楼时,心中的紧张,又或者说冥冥中的预感。让我放轻了脚步。
上到盛珉鸥租住的楼层,走道里传来微弱的灯光,我听到了两个男人的争执声。
“齐阳,别再来烦我。”
耳尖微动,这声音我绝不会认错,是盛珉鸥。
“别赶我走……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没关系,我完全接受,完全包容……”
另一个声音也很熟悉,特别是那种故作温柔的语气,让我胃部一阵不适。是那个神经病。
我很快也认出了齐阳,两人的谈话内容引起了我的好奇,我没有出声,选择偷偷探出头,于黑暗中围观那两人。
盛珉鸥立在半开的房门前,齐阳离他很近。他们头上亮着一盏昏暗的感应灯,除此之外的走廊都隐在黑暗中。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只要你高兴,我绝不会反抗……”齐阳缓缓跪下来,掀开自己的衣服下摆,露出赤衤果的肚腹。
我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但盛珉鸥看后半天没有移开眼,似乎是愣住了,又像是……被迷住了。
齐阳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拉过盛珉鸥的手,虔诚的、仿若一名忠实的信徒般,吻在了他的指尖。
“你可以以我的血作美酒,以我的肉作面包,在床上搅‘弄我的身体,将yu望喷洒在我的伤口……”他眷恋地松开盛珉鸥的手指,目标明确地抚上了那个因他的话逐渐起了反应的地方。
“我会发出凄厉的惨叫,哭着向你求饶,但我心甘情愿。”齐阳的蛊惑还在继续,他缓缓解开了盛珉鸥胯’间的扣子,目光贪婪,神情亢奋,“阿盛,我爱你……我好爱你……”
我睁大眼,手指紧紧抠住掌下的安全门门板,脑海里忽然涌现无数个声音,前赴后继地尖叫,让我过去踹开齐阳那个神经病,让他离盛珉鸥远一点。
眼前都像是覆上一层血色,我正准备施展身手,痛殴死变态,那边盛珉鸥却先我一步,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齐阳撞在对面的墙上,捂着肚子蜷缩起来,嘴里发出难耐的呻吟,似乎颇为痛苦。
但他还笑得出来:“对,就是这样……不要压抑你自己咳咳……”
盛珉鸥眸色阴沉,冷笑道:“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他站在那里,悠然扣上了那粒被齐阳解开的扣子,拉好拉链,薄唇轻吐,“滚。”
他转身进屋,门关得十分用力,连那盏微弱的灯都轻轻摇晃了两下。
齐阳盯着紧闭的房门痴痴笑起来,随着他的笑,紧捂着的腹部透出血色,顺着衣料一点点向外晕染。
活该。
我无声勾起唇角,心里痛快不已。
齐阳看起来短时间内不会离开,而盛珉鸥也不像是有心情和我好好说话的样子,权衡了下利弊,我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去再说。
走到楼下,我又回头看了眼盛珉鸥租屋的位置。那里亮着灯,一盏普普通通的白炽灯,却像是有着某种魔力,让我一直看向它。
齐阳和盛珉鸥打的哑谜让我有些焦躁,那就像有个世界,只有他们能进,我却必须被挡在门外。
同齐阳一样,我曾经也以为自己很了解盛珉鸥,但看来事实并非如此。我也不过是一个只配被盛珉鸥唾一句“你以为你很了解我”的人罢了。
回到家后,由于班主任如实向我妈报告了我逃课的行为,直接导致她在我耳边对我施行了半个小时惨无人道的狂轰滥炸。
她说,她那么苦都是为了我,我为什么不能懂点事?又说我爸死了倒也轻松,不用累死累活管教我。
为了逃避她的念叨,我躲进了卫生间。
“你要是有盛珉鸥读书那么好,我倒也省心了!”她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
我泼着冷水洗了把脸,脑海里梦境与现实交相辉映,一会儿是梦里盛珉鸥激烈的喘息,一会儿又是走廊里齐阳贪得无厌的眼。
水滴自发梢滴落,我撑着洗手台抬起脸,一下有些愣神。要不是脸还是我自己的脸,看了十几年早已熟悉,我都要以为齐阳是不是跟着我回了家。
镜子如实映照出我的模样,脸色苍白,眼眶泛红,嘴唇紧抿着,显得眉宇间更加阴鸷。
我和齐阳的眼睛是那样相似,贪婪、嫉妒、爱慕……这双眼里包含着对盛珉鸥所有的复杂情感,我何苦还要去找他求解,答案早就写在了我的眼睛里。
我和齐阳那变态是一样的。
这个认知让我颇受刺激,心绪起伏下,一拳砸在了镜面上。
血丝顺着蛛网一样的裂纹缓缓流下,我妈听到动静一下开门闯进来,见我所作所为,惊恐地尖叫起来。
“小枫,血……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动呢……妈妈瞎说的,妈妈以后再也不说了。”
她以为是她的话刺痛了我敏感的内心,此后再不敢随意拿我和盛珉鸥比较。
她不知道,我的自尊好好的,摇摇欲坠的,是我十几年了来对盛珉鸥自以为是的“兄弟情”。
自从知道方磊是来回游走于盛珉鸥头顶那片青青草原的老王,我就格外关注他。每次他来当铺,我都要和他多说两句。久了连沈小石都觉得奇怪,问我是不是也臣服于“沙哥”的魅力,不然为什么他人一来我就显得特别高兴。
这他就在睁眼瞎说了,我最多有些兴奋,高兴还不至于。
“……他要走,老板不放人,就这样僵持着。要我说就待在自家公司有什么不好,自己创业多难啊。”
方磊眉飞色舞说着他和他那金主白富美的二三事,说到盛珉鸥的部分,洋洋洒洒一大段,简而言之,就是盛珉鸥想跳出美腾单干,白富美他爸不允许。
盛珉鸥能有今天都是靠这位大老板,也不好闹得太难看,所以暂且就这样僵持着。
“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喜欢吃软饭。”沈小石开着玩笑,“那白富美真的爱上你了吗?”
“她昨天还说要和我一起私奔去欧洲呢。”方磊笑说,“我都有点心疼她未婚夫了,老子把他当随意拿捏的称手工具,女儿背着他要和别人私奔,除了工作没有任何爱好,他这人生是有多失败啊哈哈哈哈哈……”
我盯着他的笑脸,向后靠到椅背上,不由也跟着轻笑出声。
“是挺失败。”
在牢里十年,我一共与三人交情最好——魏狮、沈小石,猴子。
我出狱那天,魏狮和沈小石一起来接我,猴子由于要蹲点拍明星八卦,身处另一座城市,没来得及赶回来。
猴子并非他真名,只是他体格瘦小,体毛又浓密,活似猕猴,这才叫他“猴子”。
猴子不喜欢别人叫他真名,因为他真名叫易大壮,与他个人形象可以说极为不符,每次别人叫他“大壮”,他都觉得是对方在嘲讽他。
猴子进去前是做私家侦探的,不过和福尔摩斯、波洛之流不同,他不处理凶杀案,只帮富太太、富先生抓小三查婚外情。
一次帮个富太太拍她老公别墅密会小情人的照片时,他不小心和别墅保安发生冲突,一拳揍歪了人家鼻梁骨。富太太在他事迹败露时便与他划清界限,他被控故意伤人和非法入侵,最后赔了钱还坐了一年半的牢。
由于职业关系,他那里狗屁倒灶的故事特别多,他又很有表现欲,久而久之,便成了67号监室公认的相声大师。
茶余饭后,闲暇时间,哪里有他,哪里就有听不完的段子。以致于他蹲满一年半走人之后,我与魏狮和沈小石都颇为想念他。
猴子出狱后,不再干老本行,转而做了狗仔。
我觉得也挺好,不算完全埋没自己的手艺。
出狱后,我与他虽然彼此加了好友,但除了平时互相给朋友圈点个赞,节日问个好,很少有闲聊的时候。
所以当我主动打电话给他,约他出来谈一笔买卖时,他有些惊诧。
第8章 嫉妒是骨中的朽烂
虽然我不信教,但我还挺喜欢教堂,那里总是很安静,能让人静下心来想事情。
为方便有信仰的人做祷告做礼拜,监狱里也有教堂,神父每个月会来一次,有时候我闲着无聊也会跟着去听一听圣歌,读一读圣经。神父知道我不是教徒,但也从来没有驱赶过我。
他总说他等着为我受洗,让主赦免我的罪,一说好多年。最后他老得来不了了,教会换了个更年轻的神父过来,不怎么爱搭理牢里的犯人,我才算清静。
要是老神父知道我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一定会后悔曾经说过那些话。
主是不会赦免我这样的人的。
阳光从玻璃彩窗外透进来,在褐色的桌椅上投下斑斓的点。
不知是谁在桌肚里遗留下了一本圣经,被翻过无数回的纸页已经有些残缺翻卷。
我随意翻了两页,停下时,入目便得一句:“心中和平,是肉体的生命;嫉妒是骨中的朽烂。”
操,好有道理。
我盯着那行字久久,一字一句品味。
这时身下长椅微动,边上又来一人。
“枫哥,你怎么约我来这边谈事情?”易大壮脸上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简单的卫衣牛仔裤,脚踩一双有些脏污的白球鞋,因为周围十分安静的关系,他声音压得也很低。
“电影里间谍卧底和上峰接头,都是选这种地方的。”我将圣经塞回桌肚,道明来意,“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把这个“忙”的前因后果和他说了,想要的结果也说了,最后我问他怎么收费。
易大壮一下没压住嗓门,震惊道:“你要我调查美腾制药老板的女儿和牛郎偷情的事?”
我食指抵在唇上:“嘘。”
他连忙看了看周遭,见不少人已对他投来关注的视线,点头致歉的同时,尴尬地捂住了嘴。
“枫哥你知道我已经不做私家侦探很久了。”他悄声道,“不过你开口,这个忙我一定是要帮的,更何况事关你哥头顶帽子的颜色。你放心,不要钱,我保准把那对奸夫淫妇底裤都给扒出来!”
我深受感动,拍了拍他肩膀道:“那就麻烦你了。”
“客气客气。”易大壮一摆手,起身就走。
我还打算再坐一会儿,就没动,想不到没多会儿易大壮又折返回来,面色颇为严肃。
“枫哥,下次别选这儿了,选个天台也比这强啊。”
易大壮的能力毋庸置疑,只是三天便出了一份初步的调查报告。
美腾制药的老总叫萧随光,他只有一个女儿,名为萧沫雨。国外名校毕业,长得美艳不可方物,同许多富二代一样,骄奢淫逸是作风,挥金如土是日常。
这样一位上流社会典型白富美,从不缺男人追捧的真凤凰,一年前却和盛珉鸥订了婚。
“萧随光没有儿子,女儿又整日只知道玩乐,他很早便在物色未来接班人了,你哥是他第一人选。”易大壮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从你哥大学开始,他就在资助你哥了。当然,你哥只是萧随光众多资助对象中的一个,但从他毕业进入美腾制药开始,出色的个人能力很快引起了萧随光的注意。至此之后,萧随光就开始大力栽培你哥,甚至在女儿回国后,做了月老,撮合了两人。”
这老丈人还挺上道,怪不得方磊说盛珉鸥能有今天全靠对方。
“不过……”易大壮拖长音调停顿了下,“他们的感情明显出现了问题,萧沫雨在三个月前认识了金色年华的萨沙,也就是方磊,两人近来打得火热,每周都要去酒店开房两次以上。前两天萧沫雨一掷千金,还买了辆超跑给方磊。”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其实高看了英雄,也低看了美人。美色当头,谁也躲不过。英雄躲不过,白富美也躲不过。
“盛珉鸥要脱离美腾自己单干的事是真的吗?”我问。
“是真的。说到这个我也觉得神奇,他好好驸马爷不当,非要自己另起炉灶到底是为什么?好日子过腻了,要挑战下自我?”
飞鸥不下 第8节
“很奇怪吗?”拉动鼠标,翻阅着电脑上易大壮传给我的档案,一目十行快速看完,“该说……他能为一家公司服务这么多年,这件事反而让我感到惊叹。”
我一直以为盛珉鸥学法律是为了更好的将法律玩弄于股掌,从没想过他会真的学以致用。
如今他成了大公司的法律顾问,受大老板赏识,有个年轻貌美的未婚妻,前途无量,看着……倒像个正常人了。
“反正据我了解,萧随光现在拒绝谈论这件事,上周借口有个重要会议躲到国外去了,要下周才回来。盛珉鸥暂时按兵不动,但并不像是会轻易让步的样子”
三天就能查出这么多东西,真是了不得。以前我还不觉得,现在再看易大壮的狗仔职业,倒觉得有些屈才了。
让易大壮再接再厉,挂了电话,我摩挲着屏幕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一直存着,却从未有机会拨出的号码。
铃响三下被接起,一片静默,没有习惯性的“喂”,也没有任何问话。要不是从对面传来了轻浅的呼吸声,我会以为是线路出了问题。
果然是很“盛珉鸥”的接电话方式。
我好笑地想着,与他无声对峙起来,就这样静静听着对面的呼吸,悠闲地把易大壮发我的文档又看了一遍。
不过我也不敢晾他太久,差不多就表明了身份。
“是我。”
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是你。”
我正待继续往下说,电话那头忽地响起频率相同的“嘟嘟”声。
他挂断了电话。
我看了眼已回到拨号界面的手机屏幕,唇角的笑一点点扯平,翻到通讯录,又一次拨通了他的号码。
一个,两个,三个,他始终没有接。
我一口气连着打了大概有二十几个,他才终于再次将电话接起。
“我给你一分钟,有话快说。”
他低沉的嗓音穿透话筒直达我的鼓膜,我舔了舔唇,将手机越加按向耳道,想将他的话听得更清楚一些。
一分钟虽然有点短,但我打电话给他的目的,其实简单一句话表述就够。
“我可以帮你脱离美腾。”
那头盛珉鸥静了静,声音陡然危险起来:“陆枫,你调查我。”
要是这会儿我们面对面站着,他或许已经扯着我的衣领把我的头往墙上撞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一切真的都是巧合。我调查的不是你,你只是……顺带而已。”我找易大壮调查的的确不是他,而是萧沫雨。
“你要玩什么花样?”
我将文档关闭,转着电脑椅问:“我帮你,你怎么报答我?”
那头短暂地静默后,传来一声看穿一切,鄙薄至极的轻嗤。
“那就赏你……给我口。”
电脑椅瞬间静止下来,我怔愣地握着手机,还没来得及对这一不知道谁更占便宜的提议发表评论,对面男人忽然恶劣地笑起来。
“你以为我会这么回答你吗?别做梦了。陆枫,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吧。”
预感他就要挂断电话,我将语句尽量精简,快速说道:“我有办法让你既不得罪萧随光又能脱离美腾,你也觉得受人支配看人脸色很烦吧,萧沫……”
我话还没说完,那头就传来了挂断声。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竟真的不多不少正好一分钟。
将手机丢到桌上,我有些恼火地抓了抓头发。
“只要盛珉鸥电话挂的够快,陆枫的语速就追不上他。”我冲手机扯了扯嘴角,露出抹不屑的笑,“头顶都绿成这样了你有什么可骄傲的啊?你都要成绿茵小子了你知道吗?”
气归气,冷静片刻,我还是抓过手机给易大壮发了条短信,让他留意一下萧沫雨跟方磊开房的酒店,最好能摸到规律提前伏击。
【枫哥你要干嘛啊?】
手机屏幕莹蓝色的光映在我脸上,我想了想,打下两个字。
【抓奸。】
一周后,萧随光回国,和盛珉鸥的谈话依然不尽如人意。萧随光以盛珉鸥工作太过劳累为由放了他一个月的假,想要打消盛珉鸥离职的念头,但这显然不是盛珉鸥想要的。
“萧随光说:‘你现在翅膀长毛了,就想到处飞了。’盛珉鸥说:‘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萧随光让他出去,盛珉鸥就出了办公室。”易大壮如数家珍,“这就是今天发生的美腾大事记。”
我叹为观止:“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我盯准了美腾几个爱喝酒喝了酒嘴巴没把门的,专门在居酒屋跟酒吧和他们搭话,一来二去他们就什么都说了。欸,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让我找的萧沫雨和她那老王的开房规律我找着了,周三下午两点,他们会在市中心艾斯丽尔酒店开房,顶楼总统间。”易大壮服务到家,后续一系列操作已经熟练的帮我规划好,“我会先问里面服务生买套制服,到时咱俩一起上去,你跟着我后面,我来敲门,开了你就举着手机往里冲。”
然后他问我:“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明白。”我忙不迭点头,对这种训练有素的专业人才佩服不已。
第9章 不是不能,而是不屑
周三下午两点过五分,我坐车来到艾斯丽尔酒店,要进门时,掏出手机给盛珉鸥打了个电话。
这么重要的事,总要通知他一下。
他照旧没有接电话,不知道是手机不在身边,还是看到是我不想接。
我也不急,打开短信选了张前两天易大壮给我的照片发过去。照片中萧沫雨和方磊在车中相拥而吻,光线虽昏暗,但难掩激情四射,任谁看了都会明白他俩的关系非同寻常。
两分钟后,盛珉鸥的名字出现在我手机屏幕上,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声来电铃声。
“想和我谈了吗?”我接起了率先开口。
“你到底想做什么?”盛珉鸥的喘息有些粗重,像刚刚做完什么剧烈运动。
“给你十五分钟过来市中心的艾斯丽尔酒店,过时不候。”
这次,我先挂了电话。
易大壮许是打通了什么门路,一早换好衣服猫在酒店里,也没人赶他,见我久久站门口不动,偷摸着出来找我。
“枫哥,怎么不进去?”
他买的那套衣服尺寸稍微有些大,穿在他身上就跟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显得有几分好笑。
“等人。”我望着来车方向道。
“我靠,你不是让三哥找一车人来了吧?”易大壮声音有些紧张。
我错愕看向他:“想什么呢?演古惑仔啊。”
易大壮摸摸鼻子,没再说话,陪我一起在门口站了十几分钟。期间有酒店住客以为他是门童,一下车就把车钥匙丢给他让他去泊车,为了不暴露身份,他都忍气吞声去泊了。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我以为盛珉鸥该不会来了时,他那辆眼熟的银色跑车出现在了我视野内。
伴随刺耳急刹,跑车以着极近的距离停在我和易大壮面前。
易大壮跳开一步,气得刚要开口骂娘,驾驶座车门缓缓朝上打开,盛珉鸥系着腰间西服扣从中跨出。
身高体型,都远非易大壮能及。他一个“操”字卡在喉间,才发了个“刺”,其余都憋回了肚子里。
盛珉鸥目标明确地朝我走来,抬手十分自然地将车钥匙扔给了易大壮。
“欸我不是……”易大壮手忙脚乱接住钥匙,想解释什么突然又停住,“我怎么觉得这位帅哥这么眼熟。”
他做过这么多调查,虽说主要都是针对萧沫雨的,但难免也会带上盛珉鸥,为此看过他一两张照片并不奇怪。
我向他介绍:“这是我哥。”
易大壮愣了两秒,恍然大悟:“原来等的是大哥,大哥你好,我是枫哥的马仔猴子……”说着就要去握盛珉鸥的手。
盛珉鸥会让他碰才有鬼。他一动不动,只是盯着那双手,半天没有回握的意思。
这要是漫画,空白处就该出现他的心理活动了——为什么一只猴子要和我握手。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我轻咳一声,手肘撞了易大壮一记,让他快去泊车。
“那你们先上楼等我,我很快就到。记得等我来再开始!”他做好叮嘱,迅速钻进车里将车开走了,走前还给了我一张电梯卡。
“走吧。”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