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日樱桃
betsy的目光落在她破了的布包上,被姜?敏感地察觉了,脸上红了红,感觉耳朵烧起来,简直想要站起来跑掉。
“哦,我知道的。”betsy友好地笑起来,她故意岔开了话题,“我的大女儿,上大学的时候,我丈夫想她读东亚研究。”
她想到了什么,笑起来,“我丈夫这个人,总想把她往东方文化拉,总觉得这样是对她好的,”她努了努嘴,有点调皮,“你知道的,中国家庭,我又在文理学院。”
姜?抬起头,听她讲下去,“可她去读了考古学,”betsy喝了口水,挑起了眉毛,“非洲方向。”
她的表情大约透露了这个决定让夫妇俩有多震惊,姜?听到betsy说,“我丈夫说中国的东西不够你挖吗?你要去非洲挖?”两个人朗声笑起来。
她们笑过了,betsy面上温柔起来,“可是她喜欢,”姜?能从她脸上看到的慈爱,让她想起来隔了一条大洋的母亲,“她很喜欢。”
“有一回她做遥感分析,被我丈夫看到了,问她,”betsy板起脸,学着那位男子的神情,“你不是做考古吗?为什么需要这些?考古不是一个铲子就够了?”
姜?哧地笑起来,betsy看着她,面上仍带着笑容,声音却慢下来,“所以你看,我们什么都不懂。”
“做父母的,我们也会因为什么都不懂,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betsy拿起一张纸,翻过来,给姜?看,是她上次的学期论文,“可是世界的精彩,不就是交给年轻人来发现的吗?”
姜?的脸有一些红,betsy和她一起看她的参考文献,然后道,“至少我看来,你真的很适合继续深造下去。”
没有人有义务替你分担生活里沉重的事情,所以姜?到最后也没有把自己的难处告诉betsy。
可是betsy让她的心里坚定了一些,也许她应该再努力一把。
家里的境况已经越来越艰难了,母亲告诉她,有一位远房亲戚,几十年前搬到了美国,几经辗转,联系到了,现在住在西雅图。
姜?坐上了大巴车,心里一片忐忑。
姜?记得小的时候,他们还是信州一户很富有的人家,有丫鬟和婆子,姜?的一位姨妈,曾经嫁入了南方最大的军阀家庭。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儿子哦?”姜?还记得妈妈得意的神情,“是真正,要当继承人的大少爷呢。”
军阀混战的年代,好像随便街上什么乞丐,都有可能是上一个政权的红人。姜?只记得日子越过越艰难,艰难到她现在要去找一个从没有见过的远房亲戚,祈求救济。
如果可以帮她支付学费,就更好了。
姜?叹了口气,倒不如没有小时候优渥的生活,也不至于低头求人时,脸皮还没来得及磨得更厚一些。
那是座三层的房子,瞧得出来是不错居住区,周围有白人牵着狗经过。姜?按了按门铃,屏住了呼吸。
她的心跳的很快,过了许久,没有什么回应,她开始祈祷没有人在家,或者是她干脆拿的是错误的地址,在她想要再按一次门铃试试的时候,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男子,拄着手杖,站的很直,依稀瞧的出来年轻时挺拔的样子,他打量了姜?一眼,和气地笑起来,“哦,你一定是姜?。”
姜?没有想过他会记得自己的名字,慌忙点头,“啊,是的。”
他侧了侧身子,邀请她进来,又笑道, “我收到了你妈妈的信,可我实在搞不清楚辈分啊什么的。”他在前面领着姜?到客厅,“你就叫我叔叔吧。”
姜?跟着他落座,又问那位叔叔,“您一个人住在这里?”
那位远房亲戚同她端来一杯茶,“不,女儿和妻子都在大学教书。”
“世道变啦,”他明明是在抱怨,面上却全是得意,“现在要妻子养丈夫啦。”
他们又聊了一些,聊到了信州,姜?有些讨好地同他说,“小时候去信州大学,樱花很美的。”
那位远房却有些迷惑了,“什么樱花?”
他想了想,又感慨道,“我们走的太早啦,”他又哼了声,“要我留在那里,也是要去抗日的。”
人上了年纪就会容易回忆,他告诉姜?他和妻子,是如何乘船从信州到上海,又在海上漂泊里许多天,才抵达了美国。曾经每一天的惊心动魄,到了他嘴里,也都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姜?又喝了口茶,她太紧张了,茶已经快要见底,男子站起来,要给她添水,姜?忙伸手护着茶杯,又同他道谢。
她心里正纠结着如何开口,男子突然问她,“我前几日托人给你母亲汇款,她收到了吗?”
姜?才知道他已经将钱汇了出去,母亲的信大概是还在路上,她才没有收到,还这么鲁莽地来找他。姜?一时更加觉得窘迫,急忙放下茶杯,“真是多谢您。”
男子挥了挥手,“都是亲戚,应该帮衬的。”
他大概瞧出了姜?的羞惭,又道,“也真幸好你来拜访我,”他往后坐了坐,“许多年了,能听到家乡话,真好啊。”
姜?有点感激地看他,终于鼓足了勇气,显得有点莽撞,“妈妈让我从学校退学,去社区大学读文凭。”
她吸了口气,想起betsy上午对她的鼓励,“可是我很喜欢英文文学,我觉得,我觉得自己可以继续深造下去。”
她的脸涨得通红,声音也抖得厉害,“您能不能,能不能再借一点钱,让我把书读完?”她简直无地自容,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连自己的声音都像是另一个人发出的,“我一定会还您的。”
她说完话,男子好像突然听到她这样讲,也愣住了。他其实只恍惚了一会,可对姜?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然后她听见他说,“哦,当然,”仿佛是担心她没有听明白,“没有问题。”
大概是很久没有一个小姑娘红着脸,亮着眼睛同他道谢,那位远房的叔叔也一时窘迫了,逃一般地站起来,“哎,快到我妻子回来的时间了。”
他想到了什么,又同她道,“我新买了榨汁机,你要不要看看?”
姜?慌忙站起来,跟着他去厨房,偏眼看到了一张婚纱合照,是那位叔叔年轻的时候,很英武的样子。
照片里那位年轻的女子,看起来却很眼熟。
那位叔叔在厨房看她,“这说明书字太小了,你眼睛好,来帮我看看?”
岁月真是很神奇的东西,姜?想,当年英武的男子,在西雅图做起了家庭煮夫。
她踏进厨房,是最新款的榨汁机,前段时间电视里疯狂播着广告,似乎这位家庭煮夫,还很赶时髦。
姜?对照着说明书,帮他把榨汁机装好了。男子已经利落地刮起了胡萝卜,一边同她道,“我妻子回来要喝果蔬汁的,她最近说要减肥。”
他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说信州话,又有耐心听他讲鸡毛蒜皮的人,“其实她不胖呀,你也知道的,他们学院那些人,腰像木桶一样,也没有减肥呀?”
他一面把胡萝卜切成块,一面吩咐姜?去拿橙子,又想到了什么,“哦,你一会见到她,不要说我放了胡萝卜。”
他冲姜?眨了眨眼睛,姜?居然有点被这位长辈电到,大概是年轻的容貌尚且还有残余的效力,她又听见这位叔叔小声同她叮嘱,“她不喜欢胡萝卜的,但是我不会告诉她我放了。”
姜?还想说什么,他俩都听见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那位男子很欢脱地放下刀,简直不像他那个年纪。他往外面走,一面朗声道,“筱筱,你回来了?”
门外的女人也许是看到了换下的鞋子,姜?听见很熟悉的声音,“家里有客人?”
她记忆里并不认识这样声音的华人,于是她跟着那位叔叔往外走,然后看到那位换下鞋子的女人,姜?怔怔地看着她,对方瞧见她,也愣住了。
姜?忍不住失声叫出来,
“professor jin?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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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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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终于可以写番外了
快乐
betsy jin和她的家庭煮夫的快乐(?)生活
以及终于写我的雪朝小可爱了!!!
雪朝小可爱的番外一定是轻松甜向的
妈呀做戏最后几章真的把我自己写抑郁了
姐妹们我们番外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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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我差点忘记更重要的事情
不要问我是不是读英文文学/西雅图的了
我不是!
做戏 番外 雪朝 (五)
颜徵楠那天晚上果然没有回去用晚饭,雪朝望着一大桌子的江浙菜,心里却有一点犯嘀咕。她吃了几口,总觉得有些担忧,又遣了丫鬟去问颜徵楠什么时候回来。
那丫头答应的时候倒机灵,似乎是她终于显得对她丈夫上心,叫下人觉得是件大事情。待雪朝用了饭,才听到禀报说,三少今晚不回来了,要在外议事。
雪朝面色有些不快,叫那丫头看见了,以为是她难过自己受了冷落,又试探着说了几句这几日军中繁忙,所以三少才会晚归。可雪朝冲她挥了挥手,便自顾自跑到书房里去了。
她是心里忐忑,担心三少把佛经的事情忘了,让她第二日交不了差。雪朝不知道三遍佛经要抄多久,一面挠挠头去找那本佛经,一面又发现三少的书房里只有毛笔,连支钢笔都没有,一时间气馁的很,托了腮,自顾自地烦恼。
她想了想,总归凡事还要靠自己,并不能什么都去拜托别人。若她自己一晚上抄不完佛经,那三少大抵也是做不完的,更何况他又有军务在身,何必指望他来帮手呢?
如此想着,她便把纸摊开,然后歪歪扭扭地,用毛笔去抄那佛经来。
她虽然平日顽皮,可若真的下定决心做什么,也能定的下心。雪朝虽娇纵,却也不傻,知道这三遍的佛经,是向大太太服软,不然用什么借口糊弄过去了,往后指不定又要如何找她的麻烦。
凡事先退一步,日后再翻脸时,总也显得自己是个有气度的人。可她不晓得佛语不仅精辟,而且包罗万象,许多字她又不认识,到了最后,与其说是抄佛经,到不如是照着上面的笔画,描了个鬼画符。
到了三更天,她实在是熬不住了,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倒在她那篇鬼画符上面,睡了个香甜。
她梦见自己回到家里了,父亲指着当年陷害她的女同学,同她道,“爸爸查清楚了,都是这个人害得你。”
雪朝在梦里雀跃地跳起来,又指着那女同学快意地骂了几句,然后蹦着跳着去回自己的房间。
可回房间的路原来越长,怎么走也走不到,迷蒙里她听见开门“吱呀”的声音,和丫鬟的低语声。
她睁开眼睛,看见门口站着位男子,她以为还在梦里,一时看不清楚,当是她梦里的哥哥,也终于到家来了。雪朝一面揉着眼睛,轻轻打了个哈欠,声音软糯地撒娇,“你怎么才回来呀?”
府里的丫鬟来请颜徵楠时,添油加醋称雪朝如何挂念他,说不准是为了讨好三少,还是为了讨好三少奶奶。颜徵楠原只当是下人谄媚,听到雪朝这样问他,一时觉得心已软了三分,迈了军靴便往她面前的书桌走过去。
她大抵是昨晚睡在了没干的墨迹上,脸上糊了几块墨团子,像个来他书房里玩闹的小花猫。颜徵楠走近了,雪朝才看清楚是他,一时清醒了一些,又看他递给她一沓纸,随手接了过来。
是佛经。
雪朝睁大了眼睛,又去看颜徵楠,“你真的抄了?”
她翻了翻,厚厚的一沓,比雪朝昨晚加班加点的劳作,要有效率的多。
可他在军中有要紧事做,不然也不会一夜未归,不晓得他是如何一面处理要务,一面抄了一夜佛经。雪朝又抬起头问他,“你不是很忙?如何抄的这么多的?”
颜徵楠尚在低头看她乱七八糟的墨宝,这会抬起了眼睛,看起来有些疲倦,“哦,原也不费什么脑子,不过动个手罢了,不影响做事。”
他却很会一心二用,三少的目光在她脸上的墨痕上顿了顿,又道,“可惜还差一遍佛经,我已遣人问大太太,愿意同你宽限。”
他肯卖自己的面子,来填她的过错,雪朝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她站起来,打了个哈欠,一面往外走,一面翻着那佛经。
大抵是三少也觉得字数太多了些,用的是狂草。他的书法从来是兄弟几个里出众的,颜徵楠看她歪着脑袋看那佛经,要把它看穿了似的,问她,“怎么?”
雪朝站定了,抬头问他,眼里全是困惑,“你写的是什么呀?我怎么一个字也看不懂?”
三少的眼皮子跳了跳,没有说话。
雪朝又举起了那佛经,喃喃道,“大太太能看懂吗?”
大太太不需要看懂佛经,只需要知道是三少写的便够了。
颜徵楠突然伸出手,拇指抚过她的脸颊,雪朝吓了一跳,忍不住倒退一步,差点撞到门框,三少及时伸另一只出手,替她挡住了。
如此她整个人像被他圈在怀里,雪朝听见他“啧”了一声,恍惚里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三少的左手还在她的脸颊上,有一些用力,雪朝才看到他今日仍穿着昨天的军装,大约是一夜未睡,来不及换。
他太疲惫了,甚至没有精力摆出好好先生的架子,以至于雪朝都能从他眼睛里看到一点,平日里掩藏的很好的恶劣。
她的脸刷的红了,被一个军官调戏,总有一点莫名的新鲜和悸动感。三少终于放下手,她看到他手指上的墨色,心里还在犯迷糊,想他是从哪里沾上的。
“我若是你,”颜徵楠低了低头,离她更近了一些,目光从她红的要滴血的耳朵掠过,让他禁不住微笑,“我若是你,就先回去,把脸洗干净。”
雪朝歪了歪头,还在想他的意思,颜徵楠已抓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卧室走。
雪朝一面跟着他走,一面还呆呆傻傻的问,“我的脸怎么啦?”
她还没有睡醒,想什么都慢一拍,看什么也是迷蒙的,颜徵楠回过头,冲她笑了笑,她又闭了口,不说话了。
清晨的阳光从男子的侧脸洒过去,他制服上的领章泛了一点金色的阳光,有一点朦胧。
也有一点像少女的幻想。
已有几个婆子候在卧室外面,捧着洗漱的热水。三少一只手扶着她的脖子,像待小孩子一样,拿浸了热水的毛巾擦她的脸。雪朝一开始边躲边叫,“你弄湿我的头发了。”待看到毛巾上墨渍,又不说话了,只缩了缩脖子,觉得很丢脸。
三少还在帮她擦拭耳际,她这会乖巧了许多,顺从地侧过头给他。颜徵楠一夜未睡,声音原本就有些沙哑,这时候同她说话,好像在她的耳边拂过去,“我过会要去补觉了,”雪朝觉得耳朵上的毛孔都要竖起来,他却还没有说完,话音到最后带一点笑,“你要不要一起睡?”
雪朝素日脸皮再厚,也觉得“一起睡”三个字太过暧昧了,于是她赶紧摇摇头,又跳到一边去,“我睡过了。”
三少将毛巾递给婆子,“那你便先去吃早餐,不要乱跑。”他顿了顿,大约觉得以她的性子,不定他睡醒人影就不见了,还要想办法拴住她。于是他想了想,又道,“中午的时候叫我起来?嗯?”
她今日真是听话的很,一面点头,一面背着手一点一点地往门外退。
颜徵楠带了笑,冲她挥挥手,她便得了赦一般,去梳洗去了。
雪朝吃了早餐,在院子里同丫鬟们跳了会皮筋,便觉得没趣的很。她今日没有课,颜徵楠卖了她这样的人情,她也不好就这样溜出家里去玩。
佛经自然没有抄完,可三少说大太太有所宽限,她便更不想去抄它了。雪朝昨夜没有睡好,懒洋洋的,可若这会回床上补觉,总觉得很不自在。
她又在客厅里翻了两页书,更觉得没趣的很,躺倒了,去看时钟,离中午还差几个小时。
到了十一点半的时候,她实在无聊的紧了,站起来,又蹑手蹑脚地往卧室走。
他只说了中午,又没有说一定是十二点。
她想。
床上的男子已换了睡衣,回到平日文质书生的样子,雪朝悄默默地趴在床头,看他的眉眼,只觉得和素日里没有什么两样。
她想到今早心跳得不太正常的样子,便宽慰自己,但凡是男子,穿上军装,气质都会较平时出众一些。她又回忆自己学过的知识,睡眠不足对心脏的影响,更觉得一起都说的通了。
雪朝只觉得自己果然有一颗善于分析的小脑袋瓜,情不自禁地点点头来赞许自己的聪慧。
等她又去看床上,刚才还在沉睡的男子,已睁开了眼睛,对上那颗趴在床头,挂着得意笑容的小脑袋瓜。
雪朝往后缩了缩。
她听见颜徵楠的声音,他刚刚醒过来,嗓音比早晨还要沙哑一些,“你在这里做什么?”
雪朝转了转眼睛,他穿了睡衣,而她这会的心脏已正常运转,并没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她很霸王地扬起下巴,“你睡在我的位置上了。”
薄衾下的男子挑了一下眉毛,好像他鼻息间确实有少女的甜香。于是他伸了个懒腰,靠在自己的一只手臂上,“哦,怎么?”
他今日真是对她很不客气,雪朝撇了撇嘴,有一些危机意识,于是她毫不退让,“你睡左边,我睡在右边呀,我们说好了的。”
这床是他五岁的时候,父亲找人同他打的,什么时候有了她的合法主权。颜徵楠有一点想笑,但是他倒很乐意她这样积极主动地在他的地盘,划分她的领地。
于是他坐起来,“好吧,”他侧过脸,低头看坐在地上的女孩子,面上很真挚的样子,“你也知道,我一夜没有睡,脑子昏昏沉沉的。”
雪朝自知理亏,自然不再说什么了,干脆站起来,问他另一件事,“大太太宽限到什么时候?”
“明天早晨,”颜徵楠一面去穿地上的拖鞋,一面抬头看她,“你看,你闯的祸不小,我说话也没有用。”
如果他们今晚还想睡觉,便只剩下12个小时,雪朝随便扒了两口饭,便拉着颜徵楠要去书房走。
她一面拉着他,一面打着包票,“我们把佛经的事情了结了,我再请你下馆子。”
那桌子上还有她昨晚抄的,三分之一的鬼画符,三少瞥了一眼,又转了转手腕,指了其中一个“耨”字,“这是什么字?”
雪朝定神看了看,又歪了歪头,“我也不认得,我照着画下来的。”
她意识到三少是在说她识字不多,她长在南亚,会说会写,已经很了不起了,于是她叉起腰,很有底气的样子,“那又如何?我也认不出来你的字。”
三少自然不会同她计较这些,已落了座,接着她的字往下写。那张纸左边还有一大团墨渍,大概是蹭在雪朝脸上的那块。
他肯帮忙,雪朝也是个守礼的女孩子,陪着他在书房。知道他嫌弃自己的字不好看,便搬了凳子,在他一旁,摊了本漫画册子在桌子上,看起来。
有丫鬟端来了干果盘子,自然也落到她的口里,颜徵楠抬眼,她正抱着一颗碧根果,小松鼠一样地拿白牙齿要去啃它。三少伸手夺了下来,又把目光放回到纸上,漫不经心的样子,“用夹子,不要用牙咬。”
雪朝把碧根果抢回来,一面不服气,“我的牙齿很好。”
三少手里的毛笔没有停下来,“你哥哥昨天还打电话,让我带你看牙医。”
她抿了抿嘴,终于收敛了,干脆不吃碧根果,去吃软软的杏脯。
漫画里的字不多,她能看懂画面便足够了,看到好笑的地方,她又吃吃地一个人在那里晃着脑袋笑。颜徵楠一开始会伸出左手摸她的脑袋,被她躲过去了。
他又摸了几次,雪朝实在懒得再躲,便由着他去了,一面一个人趴在漫画册子上笑。
等颜徵楠好容易落了笔,身边却少了方才的笑声,和她扒拉干果盘子的声音,书房里安静了不少。
他偏了头,才看到雪朝已趴在漫画上睡着了,露出细腻的脖颈,碎发落在她的嘴唇上。
手里还握着一块,吃了半口的杏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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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一个致力用佛经助攻的npc
大纲已经列好啦,保证没有大虐
更完雪朝再写四少夫妇的小甜饼
(心疼阿北两秒
做戏 番外 雪朝(六)
雪朝自佛经之后,同颜徵楠建立了一点信任感,因她发现这个人关键时候很够义气,可以勉强纳入自己人的范围。
于是每日同他吃晚饭,看他的感觉,也顺眼了许多,也乐意同他多说几句话。
连颜徵楠那日因连续两天睡眠不足,隐约显出来的恶劣逾矩,雪朝也大度地表示可以理解。好在三少平日里都自控的很好,仍旧是和善温润的样子,普通人尚且有起床气,更何况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于是颜徵楠也能明显感觉到,他在这位新婚妻子的眼里,形象大有改善。
往日雪朝不过同他随口问一些家里的事情,或者便是颐指气使地找他帮忙,若是三少确实难做,她还会发小姐脾气,一边说着去找哥哥,一边赌咒再也不同他说话了。
如今她却像个被投喂了数月的小松鼠,终于同他交付了一点信任感。颜徵楠偶尔还能同她聊一些学校的事情。大小姐每日的烦恼也纯粹的很,今日有女学生学她的穿着,明日有人背地里说她的闲话,都能让她生气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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