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情欲学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流云
宛毅别过头:“凭你救不了他,我可以带你偷偷上船,离开这座岛屿,没必要为他自投罗网。校董的心腹是本沙明,校董为了他的死,十年难得回岛上一趟,傅一珩杀了本沙明,校董绝不会饶过他。”
“一珩曾救过我好多次,我的命早就是他的了。”宛纱仿佛在起誓,吐出每个字,带着沉沉的重量,“我不会丢下他,他在哪我就在哪。”
宛毅喉咙生出痒痛,恼怒地掩嘴咳嗽:“真不该管你。”
话音甫落,扭开车钥匙,重新上路,拐道开往另一方向。
讲真,他实在嫉妒傅一珩。
*
校园东面,植满一片合欢树,六月恰是开花的时节。
合欢,有男女交欢之意。而合欢树下,叁两结伴耸动着赤裸肉体,正应景了合欢的情调。
宛纱别开了眼,越过交媾的男女,疾步走在漫长的人行道。
以前在校期间,看多了这类场景,渐渐见惯司空,觉得一切理所当然。
可当血淋淋的真相,撕破在自己眼前,再重回校园,却是另一种感官。
那一条条交媾的肉体,如同纠缠蠕动的蛆,扭曲变形。
他们不过是所谓的上等人士,圈养在牢笼里的牛羊,随时要被推进屠宰场。
用金钱堆成的美好幻觉,迟早要加倍剥削回去,拆得骨头渣滓都不剩。
想起开学典礼,傅一珩曾经说过,世界上没有乌托邦,所得的赠予,都要付出某些代价。
原来代价那么沉重。
此时的她,谨慎地伪装自己,戴上口罩和平光眼镜,扮成一个重感冒的学生。由于不能刷卡坐公交车,只能徒步前行。
为了避嫌疑,宛毅跟她分头行动,应该早就到了东部的校办楼。
走了半个小时,宛纱抵达校办大楼。据宛毅说,这里一般学生没权限进入。连学生会骨干,也只能在五楼以下活动,其余楼是管理会工作的地方,最高层是校董的办公室。
傅一珩会被关在这里吗?
一楼大厅还是可以自由进出,但普通学生只能通过前台,向学校领导提意见,或者汇报情况。
宛纱来到前台,意外地听见暴躁的质问,嗓音很是耳熟。
“我好朋友失踪一个星期了,学校领导就当没这个人吗?”
前台小姐板着柔美的笑靥:“抱歉,已经上报学校领导了,他们会处理好,不必担心。”
“前几天你也是这么讲的,每次都这么敷衍。你们一天不答复,我就天天过来。”
宛纱定睛一看,讲话的女生,正是她最好的朋友梁琪。
旁边陪她一起的男生,是柔道部的社长曲哲。八字没挨边的两人,怎么会凑到一起。
无论梁琪怎么据理力争,前台小姐还是官方的客套嘴脸,给的答复极其敷衍,气得梁琪甩头就走。
宛纱生怕被认出,迅速转身,避开梁琪的视线。
梁琪径直走来,从宛纱身后掠过,憋着嗓子跺脚:“这群人怎么这样,大活人失踪了也不管。”
曲哲疾步跟上,捉住她的小手,放进掌心里揉:“七七别急,先回去想办法。”
宛纱目睹两人牵手离开,心情五味陈杂。
原来失踪的数日,还有人在担心自己。
一楼有门禁系统,除了学生干部,普通学生不得入内。宛纱守在角落,等候宛毅给出指示。
这时,一个男生与她擦肩而过,不露痕迹地塞给她张卡。
宛纱摊开一看,是张学生会干部的校园卡,卡面印着戴眼镜的少女。
“五楼502室。”男生悄声说。
这无疑是宛毅的意思,他莫非找了别人来帮忙?
宛纱刷卡上楼,推开502室大门,果真发现除了宛毅之外,还有其他人在。
站在前面一对俊男美女,竟然是学生会正副会长,赵泱和夏天云。
还记得,夏天云对傅一珩很有好感,赵泱为此大嚼干醋。
两人齐齐看着宛纱,展颜微笑。
宛纱略感诧异,目光转向旁边的宛毅,想问问这是什么情况。
“纱纱,你总算来了……”墙面靠坐的佝偻身影,僵硬地朝宛纱招手。
宛纱一眼认出是谁,激动的小跑过去:“郭老师你没事,太好了。”
郭老师看向宛毅,笑着说:“多亏他救了我。”
赵会长大步跨到宛纱面前,热切地问:“你见过中央森林的竞技场,对吗?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经历了什么。”
宛纱尚未搞清现状,但还是毫无保留告诉他们,短短数天的可怖经历。
夏天云秀眉紧锁,一双美目流转向赵泱:“阿泱,果然想的跟你一样。”
赵会长攥紧拳头,狠狠砸击桌板:“这两年在学生会做事,很早就察觉这座岛不对劲,这群畜生没把我们当人看。”
夏天云柔声说:“我跟会长暗地里组织了秘密社团,一直在调查真相,有时安排学妹学弟示威游行。”
刚开学那几天,宛纱确实见到过,十多名学生拉着横幅游行,提出他们是学生还是性奴的质问,最后被监管员抓走。
赵会长拍拍胸膛,目光炯亮:“我们一直在等着机会。而今天,就是最好时机。”
“等等!”宛毅拔高嗓门,一手拽起赵会长的领口,“我答应给你们情报,但是别把我妹妹扯进来。”
赵会长被勒住脖子,呼吸一紧,连忙跟宛毅解释:“放心,我们不会怎么样,只是想要宛纱和郭老师当个证人。”
宛纱有些明白了,哥哥之所以跟他们合作,是想利用学生会的力量,为她找到傅一珩。
谁知道,赵会长打算得寸进尺。
“抱歉,我们有正事要做。”夏天云走到屏风前,甩手揭开,光线霎时敞了进来。
此时宛纱才看清,这间房是学校广播站。
“唔唔唔唔……”有人在用鼻息发出声响,像在求饶。
宛纱闻声看去,大吃一惊。
广播录音室里,教导主任竟然被绑在椅子上,嘴巴封着胶布,脸胀成猪肝色,瞪大眼睛,惊恐地看向他们。
*
逼仄的审讯室,有面是单向透视玻璃,只有室外的人能看见室内。
天花板的灯,投射出银白的光,忽暗忽亮,审讯椅坐着一道脊梁笔挺的人影,身处在光与暗的强烈冲突。
玻璃墙外,传来粗矿的质问:“傅一珩,现在校董亲自审问,你必须一五一十回答。”
傅一珩闻言,下颌微抬,隐在暗影的唇角,勾出鄙薄的冷笑。
“说吧,想问什么。”
逃出情欲学院 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
审讯室外,传来推轮椅的碾压声,校董进来了。
校董透过玻璃,审视被关押的傅一珩。
傅一珩端坐在审讯铁椅,即便双手被缚,脊梁依然挺拔苍劲。
来这之前,傅一珩已被严刑逼供过,谁也套不出他一句话。
呵,真是根硬骨头。
本沙明可谓是校董的脊梁骨,他一死,无疑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校董怎能不恨傅一珩,等问出底细,非让他死无全尸。
审讯人员递给校董一迭文件,谄媚地说:“校董请看。”
校董一页页翻看文件:“傅一珩,xxxx年10月24日,出生在法国巴黎,曾犯下十桩高智商杀人案,这个人是你?”
傅一珩垂眸,保持缄默。
校董审视傅一珩,目光从他冷峻的面容,落到套着手铐的双手:“他们说你没有指纹,身份很可疑啊。只有执行特殊任务的特工或者杀手,才会磨平指纹。”
“学校每年都会招一两个反社会人格的问题学生。像迟封这样的变态杀人狂,表演的奸杀游戏,是本沙明最喜欢观看的戏码。”
校董猛地将文件拍在桌案,鼻孔喘着粗气:“本以为你跟他同是变态杀手,学院给予你优等生的身份,谁知道你竟敢杀害本沙明。”
“我的信息资料,出生日期,还有傅一珩这个名字,全是假的。”傅一珩抬头,唇线勾起薄凉的笑,“唯有一项是真的,我确实杀过很多人。”
校董怔在当场。
傅一珩身形前倾,极具侵略感,一字一顿地补充:“都是该死的人,包括本沙明,还有你。”
浑然天成的一股杀气,铺天盖地迸发。
校董撞见他视线的刹那,心脏仿佛被大手揪紧,胸腔在震慑下颤动。
“你究竟是谁?谁派你来的?”校董隐约察觉不对。隔着单向玻璃,傅一珩分明看不见自己,可那双深黑的眼眸,觑准他的方向,仿佛能望见自己一般。
校董下意识想避开,朝手下挥手:“继续拷问,然后处理掉。”
一名手下推着校董离开,一矮一胖的手下则留下来,打开关押傅一珩的审讯室。
矮男人取下墙壁的金属皮鞭,狞着张脸笑:“你小子居然敢恐吓校董,还想尝尝这根皮鞭的苦头吗?”
傅一珩阖眼,充耳不闻,面色清清冷冷。
胖男人站在傅一珩身侧,扯了扯他沾满血迹的衣裳:“我怀疑他骨头是钢筋造的,每一鞭挥下去,连呻吟声都没有,这家伙是不是人?”
“奇怪了,皮鞭上的那根钉子呢?”矮男人拉着皮鞭察看,那根软钉子原本镶嵌在皮鞭上,打得人皮开肉绽,可上次使用过后就不见了。
胖男人疲倦地打哈欠:“不会是被他捡了吧,哈哈。”
矮男人抬头望向胖男人,大惊失色:“小心后面!”
胖男人反应迟缓,没及时回头,后脑勺惨遭椅板重重一击。
肥肿庞大的身躯倒塌后,露出傅一珩拔长秀颀的身段。
他的手铐不知何时被解开,甩手丢了用来解锁的钉子,大步朝矮男人跨近。
#
大中午,烈阳当空,校园食堂挤满学生。
梁琪享受曲哲的营养午餐,你一口我一口,情意正浓。
墙壁的宽屏荧幕正播放音乐,刷得一黑,重新亮起后,显示出学校广播站的画面。
视频里的赵泱会长,正襟危坐,面容凝重地交迭手指:“各位中午好,现在有紧急情况播报,请大家停下手头的事务。”
聚在食堂用餐的学生,听到这一席话,纷纷抬头看向荧幕。
夏天云朗声开口:“我和赵会长经过半年时间调查,已经确认一桩真相,学校花金钱教育我们性交,目的是为了将我们培育成性奴。”
“性奴”一词说出,举座哗然,没人相信这个事实。
有人大声议论:“副会长说我们是性奴,开玩笑,这是学院安排新游戏吗?”
数名监管员从叁楼员工食堂冲下楼,正要关闭直播的视频,脚底突地滑倒,一个个怪诞的昏眩过去。
赵会长正色:“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已经控制学生会的办公楼,员工食堂的饭菜被下了迷药,尽量保证大家的安全。下面由郭老师和宛纱,给大家讲诉学院外是什么样的世界。”
梁琪背脊一震,看清镜头前的宛纱,激动地摇晃曲哲的肩膀:“是纱纱,太好了,她没事。”
宛纱被推到镜头面前,起初有点不适,很快展颜笑了笑:“夏会长说的没错,我们就是上等人培育的性奴。监控器拍摄下学生的性爱日常,在暗网直播放映,供那些上等人士挑选玩弄。等我们一毕业,可能会被贩卖器官,或者沦为基因研究的试验品,还可能被迫参加残忍的虐杀游戏。那伙人压根没把我们当人看,而是有利可图的商品,早晚有一天被他们生吞活剥。”
一口气出完,将血淋淋的真相泼给蒙昧无知的学生,宛纱从未有过这般畅快淋漓。
这座孤岛好比一座囚牢,唤醒沉睡不醒的众人,逃出囚牢的希望说不定更大。
即便有宛纱证词,仍有高年级学生不信,咄咄逼人地大声囔囔:“这些人是疯了嘛,居然说我们是性奴,性奴哪会像我们这样过得舒服自在。”
“我信。”梁琪毅然决然地站起,加重语气重复,“我信她的话。”
旁边的曲哲举手:“我也信。”
“我也信。”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犹犹豫豫地附和。
“我也信。”
越来越多的人举起手,纷纷响应。
宛毅气得不轻,将宛纱拽到一边,小声说:“这群学生太天真了,人再多也斗不过学校,简直是鸡蛋碰石头,一个个都想找死,你今天必须跟我离开。”
宛纱心潮澎湃,胸腔涌动股股热流,轻轻推开宛毅:“哥,我还有话要说。”
她快步跨到镜头前,眼眶发热,手掌抚上心口:“一珩,你听得到嘛,我在这。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
喑哑微颤的少女音,带着决绝毅然,传达到六十层的高楼大厦。
傅一珩俊容病态的苍白,犹如在残酷深渊恶斗的修罗,一路大杀四方,浑身浴血的逼向惊慌失措的校董。
此时,他听到宛纱的声音,侧脸看向天空靛蓝的窗外,墨鸦色的睫毛扇动,动作略微停滞。
校董察觉他情绪波动,暗忖这是杀他的最好时机,偷偷摸索抽屉里的手枪。
说时迟那时快,傅一珩反应敏捷地夺过他的手枪,不慎扣到板机,枪口的子弹砰地一声射出,吓得校董蜷缩全身。
傅一珩握着枪柄,顶了顶校董的太阳穴:“有遗言想说的吗?”
校董喉咙发紧,颤着问:“你是谁派来的?”
“十七年前,你参加过isio组织的恐怖暴动,这双腿就是在战场炸断的吧。”傅一珩冷嗤一声,指腹轻轻扣着板机,“你创办的学院在公海,原来安分点,只搞性奴交易,就没任何国家插手管制。可你太过贪心,准备将资金投入基因研究和核武器,为你以前的恐怖组织卖命,这无疑触犯某个超级大国的利益,上头派遣我过来调查。”
傅一珩顿了顿,唇畔绽出残忍的笑:“顺便给我一个机会,杀你。”
逃出情欲学院 我来晚了
陈教官听到广播,意识到事态严重,即刻赶往办公大楼最顶层。
在走廊口,隐隐闻到血腥味,他察觉不对劲,大步来到校董办公室,用力撞开屋门:“校董,你没事吧。”
只见,落地窗边,校董靠在轮椅背对着他,看似在欣赏窗外风景。
“校董,你听到广播了吗?”陈教官见他不答,轻拍校董的肩膀。
校董的脑袋突地往后仰,赫然露出脑门上的血窟窿,还有一双瞳孔骤缩的眼珠,死不瞑目。
陈教官惊得后退,盯着死去多时的校董,粗壮的手掌握成铁拳。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干的。
“傅一珩,我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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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宛毅出去趟后,面色凝重,朝宛纱大步走来:“我查到傅一珩的位置了。”
宛纱心头发紧,激动地拉住宛毅:“一珩他在哪?”
“我带你过去找他。”宛毅不由分说,拽着宛纱的胳膊,一同坐电梯下楼。
外面硝烟四起,一大群学生相继前来办公楼,要求学校董事会给出解释。数名监管员驱赶着人心涣散的学生,用高压电棍胁迫他们离开东区。由于相当一部分监管员被下了迷药,剩下的监管员寡不敌众,竟被气势汹汹的学生围堵起来。
看来一场大战,在所难了。
宛毅避开打斗,拉着宛纱坐上一辆轿车:“系好安全带,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
宛纱察觉不对劲,侧脸看他:“哥,你不是要带我去找一珩吗?”
宛毅闷声不答,猛地踩踏油门,车子疾速飙出通道。
这时,陈教官到处找寻傅一珩,踏出大楼门口,正巧看见车窗闪现一过的宛纱,桀桀大笑:“等着,先抓到你的女人,不怕你不现身。”
宛毅全然不知被人盯上,稳稳驶去学校大门,车子飞驰在通向海港的小道。
“停车,快停车!”宛纱显然已经知道,宛毅并没打算去找傅一珩。
宛毅任由妹妹生气,仍在目不转睛地开车。
宛纱实在很难理解宛毅,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唉声祈求:“哥,我不会抛下一珩,放我回去好不好。”
“不能让你置身在危险之中,明天有艘货轮会来海岛,我认识里面一个船员,他会带你偷渡回国。”
宛纱用力摇头:“不找到傅一珩,我绝不会回去。”
“别任性好嘛。”宛毅气得不行,双手紧握方向盘,“傅一珩有什么好的,你了解他多少,只因为他睡了你吗?要不是他先破坏约定,耍了手段,把我降到森林里做守林员,他怎么有机会占你便宜。”
宛纱听完后,豁然开朗,怪不得宛毅那么憎恨傅一珩,原来他们一开始就因为她,产生过巨大矛盾。
宛毅一口气说出原委:“他发现我在暗中保护你,猜出我是你的亲人,就利用你来威胁我,从我那边拿到权限,间接控制了学校的监控摄像头。这家伙来岛上肯定有别的目的,对你也说不定虚情假意。”
宛纱贝齿细咬红唇,明了过去发生的种种,很多事可以串起来了。普通人怎么可能有傅一珩的能力,他的身份必行很不简单。
可那又如何。
宛纱手伸向车门,决绝地重复:“不掉头的话,我直接跳车。”
宛毅愣然地看着她:“你……”
“碰!”后厢发出刺耳的碰撞声,车身在巨大的撞击力下,猛地向前一冲。
从后视镜看去,一辆红色大卡车正追击他们的车子。
卡车的驾驶座上,陈教官眦着布满血丝的眼珠,准备发起下一场的致命冲撞。
“居然是他!”宛毅猛踩油门,想甩开卡车。轿车车速比卡车快,偏在这关键时刻,汽油所剩不多,没办法再加大车速。
陈教官开着卡车,故意驶到宛毅侧边,狠狠一撞,顿时将轿车冲撞到山岩。
车身被撞得翻倒,金属凹陷进去,宛毅磕得头破血流,当场晕眩过去。
宛纱扣着安全带,身上只有擦伤,没什么大碍,万般担心地喊着哥哥。
车门轰地被打开,一只粗壮魁梧的胳膊,拽着宛纱拖出车内,毛糙的大手扼住她细嫩的脖子。
“说,傅一珩在哪?”陈教官火气冲冲的威胁,“敢说谎,我杀了你。”
宛纱身子被他拎起,脖子被掐得呼吸不畅,疼痛加剧,声嘶力竭地咳嗽。
“放……放开她……”宛毅不知何时醒了,血水滚落,滑进他眼球里,睁着一只眼看着宛纱,浑身无法动弹。
陈教官怒不可遏,突然改变主意,直接杀她解气:“他杀了校董,我就杀他女人。”
宛纱感到他的手劲加重,肺里的空气被榨干了,脑海一片空白,魂魄仿佛被他的大手拽出体外,临死前的感觉是这样吧。
可是不甘心啊,一珩还没找到,她不能这样死掉。
宛纱不知哪来的力气,抬脚踹向陈教官,正中男人最脆弱的胯部。
陈教官骂了声操,疼得弯下身,双手松开宛纱的脖子。
宛纱想起傅一珩教过的防身术,用指甲猛戳陈教官的眼球,趁他不备,朝宛毅飞奔过去。
“绣花枕头还敢对付我,呵呵呵呵,别忘了我是武术教官……”陈教官捂着眼珠,面目狰狞瞪着宛纱,跨着大步子朝她逼近,身躯忽地一震,伴随一声枪响,胸口绽出猩红的血花。
陈教官口吐鲜血,错愕地回头,发觉一辆黑色摩托就在不远处,旁边屹立着拔长伟岸的身影。
就是这个家伙,及时赶来,没一丝犹豫地射中他的心脏。
“傅一珩……”陈教官嘶哑地喊出对方的名字,庞大的身躯倒塌下来。
黑色摩托车上的他,揭下头盔,齐黑的短发随海风拂动,目光灼灼地凝视宛纱:“我来晚了。”
逃出情欲学院 这辈子赖定你了(两章合并)
傅一珩检查宛毅的伤势,发觉他伤得不算严重,轻微脑震荡致使昏迷。
学校正处于暴乱,回去极其危险。傅一珩带宛家两兄妹,安顿在离海港较近的闲置房屋。
房子是宛毅先前安排的,就等着送宛纱上船前临时住下。
宛毅醒来后,第一句话是说:“明天早上,那艘客船会达到海岛,你必须上船。”
宛纱回握他的手:“跟我一起回去。”
宛毅躺在床上,面无血色,迷惘地盯着天花板:“我能回哪去?”
他已经二十多岁了,没能顺利完成学业,身上背负“杀人犯”的黑锅。
除了宛毅,其他监管员也是如此。跟原来的社会脱节多年,注定很难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他们回去后还能干什么。
宛纱胸口闷疼,哑声说:“哥,我是为了你来的,绝不会抛下你一个人。你头部伤得严重,必须回去治疗。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带回家。”
宛毅没再说话,疲倦地合上眼。
宛纱想让他多休息一会,默默退出房间,在客厅遇见傅一珩。
屋内昏昏沉沉,顶上一盏老爷灯烤着,像影院屏幕铺开窄窄的光。
傅一珩坐在灯下,背部笔直,军人般冷感肃穆,黑手套利落地组装枪支,金属卡擦响动。
宛纱坐在他身旁,保持无声,等待他组装完成。
傅一珩嗅到奶香,是她的味道,清甜好闻。
经历过血腥虐杀,他的神经长期紧绷,在贴近她的那刻,身心松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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