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山月缘 (简体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星河
她在他身旁来回忙着,身影柔媚飘逸,瞧得他目不转睛道:「大殿今天是森门赴宴,你去跳舞了?」
星宁夕取过两支酒盏,又备了壶热茶,走到桌边,道:「前几天,暮岩师兄用古木制了把琴赠给父亲,那琴音色宛宛有致,清扬铮鏦,是把稀罕好琴。父亲很是欢喜,便开了宴,让我去跳几支。」
岩靖峰拉过她,转过她身子又打量了她几番,淡淡一笑,道:「也只有你配得上那琴,可惜我总见不着。那森门,简直得天独厚。」他让她在桌边坐了下来,又道:「你这般…很是好看。可怜了那暮岩,回回要让你折腾一番。」
星宁夕被他瞧得不甚自在,别过头道:「不过就他弹他的琴,我跳我的舞。」
岩靖峰盯着她,眼里微微闪着焰光,道:「他甘冒大险给你那张暗道图,你当我不懂他心思?他为你弹琴,一双眼瞧着你,定然欲说还休,曲曲幽思。」
星宁夕抬眼看他,微皱眉道:「你明知道我们没什么,何苦说成这般。」
望着她的眼,他淡淡一叹,道:「也罢,确没什么。他那森门责任太重,一颗心搁在你这里,比我还要凄凉几分。」
星宁夕轻推开他起身道:「难得见个面,别说这个吧。我去换件衣裳,你也自在些。」
闻言,他一把拉住她,将她按回椅上,笑道:「别换,难得见你打扮一回,就只为你那暮岩师兄?这般同我下棋,挺好。」
他拉过椅,同她在案边坐下,又从袖中拿出一小包用布裹着的点心碟搁上桌,拆开来是几块柔白糕点,道:「今日膳房有雪花糕,我帮你带了些。」
星宁夕见了欣然一笑,以她柔柔的手指取了一块,品了一口,道:「你地门膳房手艺实在很好。我瞧我师父手下的司膳长,都做不出这般水平。」
岩靖峰一笑,道:「你要是喜欢,下回再帮你带。」他顺手整了整棋盘,道:「不是说要陪我下棋么?」
她喃喃道:「和你下棋我从来也没赢过,你都知道我要下什么,有什么乐趣。」
岩靖峰不由分说地将黑子推给道:「我让你几子吧。」
「不用。」她瞪了他一眼,道:「你那双眼别管我下什么就行。」
岩靖峰笑道:「我从来也没看你要下什么。棋艺不,别赖我身上。」
其实她棋艺并不差,在天门内和师兄们对弈,她也只输给二师兄一人。然回回和他下棋,都是惨败一片,自然疑他又读她心思。
星宁夕转着眼,替他取过酒杯,斟了杯温好的酒给他。在棋盘上落了一子。
岩靖峰看着她,笑笑不语,取过酒杯喝着。他喜欢她那些小聪明,喜欢她全神贯注,仔细思量的专心神情;也喜欢她输棋时懊恼丧气,敛眉微嗔的模样。
见他杯空了,她又为他倒酒,她知道他喝不醉的,只是图他恍惚个几分也行。他今天心情有些沉,见她倒了便喝,一盘棋下得不太认真,忽然道:「你怎么不照你父亲吩咐,和我见面,便在这酒内,下些毒药。」
星宁夕一愣,道:「才说你那双眼睛,总不安分。」她只道他不太信任她,总爱从她眼里读些什么,却不知道于他而言,她那双没几分心机的眼睛,就是一般瞧着,便能参透,丝毫无须思量。他身旁门人,很是怕他,嘴上说的心里想的,一直是两样情,她这双澄透无畏的眼,初见就叫他很是着迷,见了她自然没事也爱瞧上几眼。
岩靖峰淡淡道:「你倒酒时,自己上了心,怨不得我。」
她有些埋怨道:「那你该知道我不会那样做…。」
他当然知道她不会,她只是希望他恍个神,给她的黑子几条活路,然星天漠却不然,明里暗里,想着杀他,地门颇有微词。
岩靖峰看她仍认真计较着棋路,道:「宁夕…今年,你就满二十了。你父亲,早晚要你接上门主。我们这门亲,本就是个幌子。」
星宁夕一盘黑子被围得几无出路,正是懊恼,闻言,愣了愣,道:「怎么…忽然说这个。」
岩靖峰落了子,瞧了她一眼道:「你父亲,动作频频,要是激怒了母亲,我担心,地门会伤害你。」
星宁夕看看他道:「不...不会的。天地两门和睦有何不好,你看你这棋,比我不知高明多少,我会尽力让父亲相信,你如此出众,比我更适合君主…,你也得让他相信,你就是坐拥倾天意志,也不会碰那把倾天剑,维岱山安稳。」
她还是一般天真。岩靖峰看了她一眼,心疼道:「别心了,同他讲那些,徒让你挨打罢了。」他知道星天漠惦记与地门之仇,怕她让了倾天意志,助长地门之势。他们未来茫茫,毫无希望。她还想着什么为君之道,以德服人。
他心头烦乱,又喝了杯酒,胡乱落了一子。
星宁夕看着棋盘,秀眉微挑,再落了一子,倏然翻了盘。她不太敢相信地道:「师兄,你输了。」
岩靖峰看了看棋盘,真教她绝地反攻,淡淡笑道:「这盘棋空前绝后,我倒要记起来。」
星宁夕知他心情沉闷,才会失常,歪着头瞧他,道:「师兄…,我不怕父亲危难,我也一定不让他伤害你,只是…还需要点时间。既然你我心意坚定,再多等个几年,你…该也不介意?」
岩靖峰见她一双美目盼兮,望着他脉脉相询,忍不住一阵心动。
他着手拎起一块雪花糕,送到她口边,勉强笑道:「吃吧。你再这么瞧我,我恐怕等不了那几年,要先下手为强了。」
星宁夕一愣,绯红了脸,才刚咬下的一口雪花糕差点咽着。急忙为自己添了些茶水喝了。
他笑了笑,动手了棋盘,又拿了些黑子,在棋盘上缓缓落着阵式,半晌道:「我…想教你一些地门阵,万一有一天,母亲真差人拿你,你好有些机会活命。」
星宁夕皱起眉,满眼疑惑。
岩靖峰瞧她神色,一叹,握住她手,沉重道:「我…自然会尽可能挡着她。但是,我真的怕,哪里疏漏了,会护不了你…。宁夕…很多时候,我…身不由己。」
星宁夕鲜少见他如此担忧,想是这婚事又拖过一年,门人给了他不少压力。她拍了拍他的手道:「好…好,你别担心,我学就是,我会小心,离你那地门远远的。可好?」
岩靖峰看着她一双天真剔透的眼眸,生硬一笑,道:「好。」
他同她下那盘棋时,想着篡权夺剑了么,想着杀她了么…。从来他总说,他绝不会伤害她,那天,他却没什么把握。果然,在那一年,他开始逼她做抉择。
她不会忘记,他自断魂岛回门那天,集贤大厅里,她立在星天漠身旁,看他携着淮晏,两人静静朝星天漠伏拜。又按礼朝她唤了声上门主,一眼也没看她。
她也没有忘记,在森门林里,他冷着眼,亲口说要杀她。何以如今,他要到她房里,重置这盘棋,他是要提醒她说过的话,还是要唤起她的不忍心?
她心里一痛,倏然伸手挥落棋盘,黑白子洒了满地。眼里打转的泪水滑落面颊。
洛青见她神色,并不多问,拭了她的泪,牵起她手道:「走吧,别想了。那刀座能不能带走?」
星宁夕勉强稳了稳心神,开口声音仍有些颤抖,道:「不行…不能让那刀座落到地门手里。」
洛青点点头,道:「那去后院等你师兄吧,他回来我们便走。那灵气能过多少便算多少了。」
星宁夕点点头,同洛青出了后院。
岱山月缘 (简体版) 第四十三章赤焰诡计
「怎么了…。」暮岩正巧入了院来。
洛青朝他暗暗摇了头。
暮岩方才见了院落,心里有底,并不再追问,拉过星宁夕的手,为她系上一串藤编的手环:「那天我替你疗伤,感觉你身上那道幻剑口子,不太正常,是星支幻阵里,岩靖峰动的手…?」
星宁夕一怔,点了点头。
「我见你那把剑有丹血石,就怕落了剑,护不了你。这条藤环,我施过咒术,多少能防你着魔。也不若丹血石显眼,让岩靖峰起疑。」
星宁夕疑惑道:「着魔…?」
洛青想这暮岩,实也细心缜密。
正说着,后院飞来几支啁啾山鸟,星宁夕一愣,听了几听,道:「天门殿…?暮樱在天门殿。」
两人听了,沉色一沉。
暮岩皱起眉,忧心道:「暮樱并不回应我的召集令,她还没醒。定是岩靖峰的计谋。」
话着,天门殿的方向扬起火光。
星宁夕担心道:「不行…暮樱向我求救,我总得去看看。」她回房拎了剑,又疾步奔往天门殿。
叁人离火源更近了些,一旁迎上看见火光而来的秦潇等人。
「地火阵…。」星宁夕心下一凛。
广场上,火势延绳与木诡谲烧着,飘渺青蓝焰火间,似挂了个人。林风晃样火势,一个瞬间,星宁夕瞧得真切,睁大了眼,震喊:「暮樱…。」
她提步便要往阵内冲去。
洛青急喊:「宁夕!不行!那定是陷阱。」
这人挑得企图分明,岩靖峰自然知道她与谁交好,这暮樱又是暮岩胞妹,他即便不受拥主令,也得违月盟相救。
星宁夕自也知道那是陷阱,脚步却不停,喊道:「但…不能不救!」
她扇出掌息滚如大雨,漫如霜雪,稍抑了火势,暮岩与洛青急跟在后进了阵。
星宁夕几步飞身暮樱旁,见她沉沉闭着眼,不知生死,急出剑割落绳索。
暮岩一抱起暮樱,熊熊火势环绕又起。
「跟我!」星宁夕剑风平扫,削退烈焰,瞧清绳木走势,破坏了火阵,再持天风掌息,压制了熊熊火势,叁人顶着灼烫炙烟,疾步出阵。
守在阵外的萧依,趋上前急道:「星宁夕!你要送死莫拉着叁哥!」
暮岩怀里的暮樱倏然睁眼,跃下身来,几掌架开暮岩,腾起火阵,熊熊地火霎时幻做鸟形。
「暮樱!」暮岩万分着急,却让烈焰逼得急退。
暮樱冷眼一扫,赤焰鸟展翅鹏飞,向萧依扑去。萧依尚不及避开,已沾了满身灼烧烈焰,痛喊滚地。
「五妹!」秦潇疾飞身挡上,一剑削退赤焰鸟。
赤焰鸟盘旋而上,厉眼一闪,又朝秦潇与萧依俯冲,煽起连串火带,困了两人,烈烈烧噬。
秦潇受困,众人大惊。洛青嘶吼着:「护盟主!」
一众人连飞带奔,想要救人,赤焰鸟火盆大口一扫,又喷了满地烈焰。洛青首当其冲,连连滚地闪避,急褪着火的外袍。
星宁夕寻隙上前,急抑落一地火势,见秦潇扶着的萧依遍体火伤,焚了半张脸,疼得连声惨叫。
「忍着。」她撑得镇静,运出掌息,凝神疗起萧依。眼观另一头,暮樱正连掌死式杀上辰昕与夜阑,她武行相敌一人本是勉强,却使着不要命的杀法拼挡不让。暮岩情急飞身而上,支挡两人回攻的杀着。两方相斗,星宁夕暗自焦急,又怕伤了暮岩,危及岱山灵旷,手头救伤,却也阻不了人。
她运了片时,萧依周身火伤渐消,面上亦光洁如袭,再运片时,伤势几乎痊愈。她凛然掌,又想为秦潇疗伤。秦潇举手阻她,忍着伤势,定观众人。
辰昕与夜阑本是狠戾性子,见暮岩帮着暮樱,自连连杀式回击,慎防森门敌起月盟。暮岩苍枎大刀支挡,让着退着,急道:「那是家妹,困了她就行,莫要内斗,顺了那岩靖峰。」
夜阑还不肯手,辰昕闻言,稍缓了杀式。
秦潇听不见暮岩,只见暮樱退身在后头,驱赤焰鸟与洛青相斗,发令布了箭阵,吼道:「杀了那森门女子。」
闻声,星宁夕一惊,飞身出剑偏挡箭雨,情急之中剑法凌乱。洛青苦斗赤焰鸟,抽不了身,知秦潇早料她放不下岱山门,拿过了倾天意志杀人必不手软,远处频喊着要她让开,不要护敌。但她,如何能不顾暮樱。
一排箭雨又发。
辰昕神色凝重,纵身递出双刀,助星宁夕削偏利箭,又连掌打退暮樱,朝她肩上一敲。暮樱晕厥一倒,辰昕接了她身子。 见状,星宁夕回过丹锦剑,厉往茫然的赤焰鸟飞送,洛青青冽剑亦跟上,递出杀式,两柄森冷灵剑贯穿鸟身,大鹏凄厉哀鸣,狠摔于地,瞬时缩小成一只山雀,奄奄一息。
稍止了乱,星宁夕往洛青奔去,欲查他伤势,洛青双臂灼痛发疼,却牵挂秦潇,阻她道:「先看看盟主…。」
星宁夕忧心望了他一眼,依言回头查看秦潇。
「大哥!」萧依偕夜阑撑着秦潇,万分焦急。见了星宁夕,顾不得她才刚疗了自己一身伤,扬起大刀,怒道:「叛徒!」
「让开。」星宁夕皱起眉,闪过那大刀,见秦潇伤势较萧依还重几分,想是方才火带一起,他便以身护着萧依。地火之伤,一点伤势,恶化甚快,他又拖延了一阵,拾了赤焰鸟,已心神耗尽。星宁夕只万分歉然这乱因她而起,她让夜阑支着秦潇,便运起掌气。
暮岩这头神色凝重,行至洛青身旁,拉起他衣袖。洛青忍着痛,脸色铁青,依然抽回双手,咬牙道:「不能再麻烦门主。」
「那可由不得你,地火之伤不同于凡火,一般伤药救不来,片时伤势就要恶化,非如此不可。宁夕此番伤重,你不能再有闪失。」
洛青闻言,震惊转头看她,方才一阵乱斗,他并不知秦潇与萧依伤势何如,更不知星宁夕替两人伤势,得承多少内伤。计较起人员战力,却似乎不得不由她。还纠结着,暮岩已催息力灌洛青掌臂,和星宁夕内息有些不同,厚中微刺,像帖严厉伤药,疗着虽然吃痛,内息拂过之处,火伤净尽,倾刻竟不再发疼。
夜阑头一遭见星宁夕救伤,有些吃惊。她为秦潇运了片时,秦潇已清醒不少,她再运片刻,身上伤势渐,秦潇察觉她内息渐弱,一凛,阻了她疗伤内息。
她了掌,体力不支,鲜血大口大口吐了满地。
夜阑见星宁夕似乎伤重,悟出了森门与花门替伤之道,面露少见的担心神色,上前扶住她,道:「撑着点…。」
地火高温,极其噬人,她毒伤未愈,方才疗了萧依已尽了半成力,再疗完秦潇,已然不支。空中剑障转淡,暮岩眼神忽然显得沉沉。
洛青一凛,送了袭青焰,却覆不上天。星宁夕眉头一皱,摸过丹锦剑,勉力持着,再送了一袭剑咒。霞色漫开罩天,撑了片刻却倏然崩解,尽霞光。破天剑咒回身,她又吐了身血,急道:「是他…。」
秦潇方调匀了气息,闻言,疾起身向夜阑道:「你护着她。岩靖峰定要拿倾天意志,我去帮帮。」他生怕受拥主令的暮岩,又一道石阵隔了岩靖峰与洛青。
闻言,夜阑瞧了星宁夕一眼,见她脸色苍白,还勉力调着息,大刀抵地支挡在她跟前:「撑着,回去找你喝酒。」
星宁夕闻言,勉强一笑,道:「你自保为上…别管我,省点好酒。」
夜阑淡淡道:「又逞强。」
林地忽翻腾起风,旋如龙卷,刮起层层枝叶沙石。土石连震,森木倾斜,乱倒在林间。一阵厉风升起,疾然扫过众人,众人连忙扬袖支挡。
夜阑尚未看清,当胸已受了一掌,气道闭塞,呕了口血。他大刀未扬,一袭玄衣如风,已卷了星宁夕连袂而去。
她眼前一暗,一双熟悉的臂膀攫住她,又一阵昏眩急转,重摔在地。
她一醒神,抬头四望,是她熟悉的天门殿。
岱山月缘 (简体版) 第四十四章爱恨之间(H)
殿门砰然关上,堂皇烛光晃样。大殿两侧罗列地门人,各个面色森冷。
他一身玄袍,手持倾天剑,立在她身前几步门主椅的石阶上。
见到他,她并不惊讶,方才那股气息,她很熟悉,只是殿内除了她,并无洛青,或其他月盟的人。她有些不解,他…该已知晓倾天意志不在她身上?
「宁夕。」岩靖峰脸色比她以为的平静许多,沉沉走上:「我日日等着见你…只想见你,你,却想杀我。」他步步进逼,紧盯着她:「你用我教你的阵式,带这一众人回来,很是认真。」
星宁夕勉力别过眼,挪退着身子,才颤巍巍摸过丹锦剑,剑已让他缴过,掷在一旁。
「你…!」她镇着心慌,压抑胸口翻腾不止的鲜血,勉强调息。
「我们如此相熟,你当然清楚,单凭你,不是对手…?」他朝她出手擒拿,她扬手还挡了几掌,一口血又当胸呕出。
他淡淡一笑,冷望着她。
「你…,要杀便杀。」她就是无伤,要斗他也是吃力,如今这般,更毫无希望。但至少,能做的她都做了。她死了,对月盟该也无碍。她冷别过眼,却让他大掌抓起,重压上了一旁桌案。笔砚纸张哐啷散乱一地。
她一颤,困在他双臂间,仓皇想逃,却挣脱不开。
他两潭黑沉的眼睁在上方,朝她逼近,曾经低柔的话声,显得严冷:「你…竟叛我,把能保护你的倾天意志都给了他…。」
叛…?他何以还能用这叛字。她忧伤眉眼不解地回望,泪止不住滑落:「你,怎么不提…你负心夺权,弒我师门…怎么不提,你步步为营,先向我动了手!」
「我身不由己!」他怒震桌吼道:「你明知道我身不由己!如今我使倾天剑,连我母亲也畏我叁分,再没有人能拆分我们。」
他倏然俯身岔开她双腿,扯落她衫裙衬裤。
「住…住手!」她一阵惊怒,慌乱挣扎。
强按下她身子,他冷颤道:「我做这些,是为了将你接进地门…生生世世,只做我的妻。但你,宁可不知羞耻的爬上他的床,你…爱他?还是为了杀我,你情愿出卖自己?」
他深望进她惶恐的眼,似暗夜沉罩她心神。明明是他魂牵梦萦的人,他沉沉念想的花香,却都不若以往。
解了装束,他拉过她身子,倏然侵进她体内。
下身剧疼,一阵恶狠凌辱,他当胸沸腾的怒气狠狠撕裂她。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知道时间还有没有在推移。明明倾天意志不在她身上,他何故辱她…,明明他连手淮晏在先,何以还说恨论情。
「不行了?」
残酷的话声响在耳畔。他翻过她身,伏压在案上,又自后严严侵入,她咬牙忍着剧痛,浑身颤软。
她的心碎成一片,他的身影,天门殿,模模糊糊。
结束一阵激烈抽送,他缓缓抽身,扯着她发拉起她身子,大手一甩将她摔下石阶。
她残破地抖着最后一点力气,撑起半个身子,乱拢着衣衫。两列地门人依旧森冷侍立在旁,阴骛的盯着她。不堪当众受辱,她一心求死,试图伸手,却构不到离她不远不近的丹锦剑。
岩靖峰倾天剑一挑,将剑拨得更远,扬起连连剑风,朝她挥落。
她一痛手,蜷起身子,一袭月色纱衣,瞬然透出数道血痕。
「你知道这是哪里么?」他冷冷一笑:「这是你堂堂天门大殿。让星天漠看看你…,看看他尽心机守着的女儿。」
星宁夕摀着耳,撕心裂肺地喊道:「住口!住口!住口!你何不杀了我!」
「杀你?」岩靖峰熊熊妒火烧着,蹲到她身旁,低沉笑道:「我不想杀你。你大概不知道,我这些门人,从前忌惮倾天意志,就是有些欲念,也避你叁分。如今你既不爱惜名节,大概也不介意,让他们一偿宿愿。」
闻言,她脸色瞬间惨白:「不会,你不会…。」她无法相信,那是从他口里说出的话。
岩靖峰淡淡起身,令道:「想要她的,上来。」
「不…不要。」她急攫住他衣角,惊怒道:「岩靖峰…!」
「不要。」岩靖峰冷望着她,道:「你可有向那堂主说过?」他使劲抽走衣襬,径自留下星宁夕,走回门主椅上坐下望她。
两列地门人见她失势,早心动难耐,听见岩靖峰发令,更加蠢动,却无一人真敢上前。
岩靖峰厉眼扫过门人,淡淡道:「违心者,死。」
门人闻言,一阵颤栗,接二连叁朝她扑上,只余岩凡几位列居高位的地门人,清楚岩靖峰与她爱恨纠缠,低着头不敢妄为。
「走开!」她惊怒以极搧出掌息,阑珊退了几人,痛苦喘着,还不及起身,又被推倒在地。「不要碰我!」她颤声喊着,拚死挣扎,却当脸被掴了几掌,点上穴,再喊不出话。
一头长发为人自后扯起,几双手粗暴将她按伏在地,黑压压邪宁欲望围上。
她在人群间隙里寻着他目光,向他求救,她知道他看得懂,他听得见,但他一双黑沉的眼,只无情盯着她。
后头门人撕裂她裙襬,一把将她头按在地上,狠狠侵入,她还挣扎,却被死死压着,恼中一片空白,无助软撑在地。
一阵推来拉去,她衣衫被撕扯得不堪,男人箍着她手臂,开着她腿,接连轮番残暴侵略,凌乱裙裳下泠泠渗血,痛得她眼前一片昏暗,神智不清。
岩靖峰沉浸在报复的快意里,始终一语不发。
她泪湿了满脸,湿了鬓发,勉强抬起头,恨意决绝的望了岩靖峰一眼。她不敢相信他竟不救她,即便他们反目成仇,她以为他们曾真确爱过一场,她以为那些海誓山盟,纵然失落了到底铭记了一番真心,但他,却狠狠亲手践踏她至此,她不得不信,那些过往,他的泪他的笑,用算计形容,还太轻淡。他竟还能说着生生世世,要她做他的妻。对他,她如今除了恨,还是恨,纵有生生世世,她也绝不原谅他。
倾天剑光一闪,正凌驾她的地门人登时身首异处,剑光再闪,围着她的地门人倒成一片,飞溅出片片血泽。
大殿静寂。
岩靖峰走到她身旁,拉起她残破的身子,倾天剑抵上她左胸的伤口,轻刺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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