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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戾世子的代嫁男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奈
她本是他爹副将的女儿。
那副将受他家连累,也被灭了全族,只有一个小姨娘因回家探亲逃过了一劫,在路上生下了桃子。
后来追兵来了,将那姨娘杀害,桃子被姨娘藏在草垛里,才幸存下来。
冉清谷兜兜转转找了许久,才在北城集市上找到桃子,将她买了下来。
说到底,都是他家欠她的。
桃子懵懵懂懂看着冉清谷:“少……小姐您什么时候回来?”
冉清谷:“很快。好了,你们快点走吧,不然晚上赶不到下一个城镇,你们就得歇息在荒郊野岭了。”
他招了招手,王府的下人便递过来一个包裹,包裹里有一些银子与干粮。
他将包裹递给白毓:“照顾好你自己,照顾好桃子。”
白毓接过包裹:“我会的,咦,这个扳指好漂亮。”
她看到冉清谷左手大拇指上戴着一枚血玉扳指。
那扳指花纹很奇特,戴在冉清谷的手上,竟有几分肃杀之意,衬托得手指愈发的冷白。
“可以给我吗?”她见王府的下人离得远,便撒娇开口问她表哥要。
每次她想要表哥的什么东西,只要她开口,他都会给她与桃子。
而现在,她马上就要离开京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表哥。
她表哥一定会给她的。
可是,她却看到冉清谷不自觉的摸了摸那枚红色的扳指,转动了一下……
那表情很放松,仿佛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良久,他说:“不行,这枚扳指我很喜欢。若是你想要,我可以为你寻一枚相同的,这样式款式并不特殊,一般的玉石铺里就有。”
白毓看到冉清谷一直摸着那枚扳指。
他摸那枚扳指时,神色很不一样。
柔和又细腻……
她终于看到她表哥眼里有那么一丝情绪。
仿佛此刻的他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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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是她表哥人生第一次对她说不,也是第一次她听到冉清谷带个人情绪的说自己很喜欢。
她撇撇嘴:“好吧。我发现你变得很小气了。都当世子妃了,连枚扳指都舍不得。”
冉清谷笑了笑:“快上马吧。”
白毓翻身上马,她看向冉清谷:“走了,快点回来找我们。”
冉清谷点点头。
白毓扬鞭,两匹骏马驰骋向太阳升起的地方。
冉清谷看着白毓与桃子骑着马,打打闹闹你追我赶,笑声随着寒风灌入耳中……
红日映红两个女孩子的身影。
她们是那么的青春年少,充满着朝气。
愿做天上燕,不做笼中雀。
==
冉清谷回城时,天边飘起了鹅毛大雪,被寒风撕裂着拉扯着,如同破碎不堪的蝶,凄凄惨惨纷纷扬扬的坠落。
为了在大雪封路前回到城内,马夫不得不抄近道回去。
车辙转转悠悠在路上压了一道或深或浅的印记。
冉清谷掀开马车帘幔,朝外头看了一眼。
整个世界满目疮痍,灰蒙蒙的。
山岗上枯草老树在寒风里沙沙沙响着,就像在嘲笑着什么……
雪下得很大,不一会儿,灰败的山岗上就见了一层薄白。
纯儿连忙说:“世子妃,快别看了,那里是北坡岗,晦气的很,每年刮风下雪时,最是阴森恐怖,就好像那上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冉清谷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直愣愣的看着。
那山上草木招摇,茂密异常,就连杂草也比其他山头粗大繁盛许多。
只是远远闻到一股腥味。
草木比骨血还腥。
寒风呼啸,吹落北雪,打得草木沙沙沙,马车车辙碾压着薄薄的积雪,发出吱吱吱的声响……
在这些声响交叠里,他耳畔似乎听到了一些渺渺依稀的诵读声。
“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男人端着诗书一字一句教给怀里的稚子。
稚子一字一句跟着念:“凡治国之道,……民贫则难治也。”
“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则易治也。”
“奚以知其然也……敬上畏罪则易治也。”
“谷儿,这说的意思是,治国要富民。民富则国泰民安,民安则合家欢,则国安。”
稚子抬起头来,问:“爹,你明天是不是又要走?”
男人抿了抿嘴唇,深切看着稚子,笑了笑:“那里有很多小孩跟你一样,他们父母都被蛮夷杀了,他们流离失所,爹只是去帮他们盖一个房子,让他们有个家,很快就回来。”
稚子眸子里蕴满泪水:“可你每次都要走很久。”
男人将稚子抱下膝盖,站在自己的面前,面色严肃:“男儿赴国难,是荣誉。爹与先太子、皇上一起长大,我们是兄弟,现在先太子不在了,爹得替着列祖列宗、替着先太子与皇上赶走那些犯我国土的人。”
男人铿锵有力激情澎湃的声音还响彻在耳畔:“爹死后是要入忠臣良将才能进的凌云阁,那里全是我大溯铁骨铮铮的脊梁,脊梁是不能弯的。”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冉清谷看着满目疮痍杂草枯黄的山岗,心里只想发笑。
没有凌云阁,也没有万人敬仰,甚至连埋骨之地都没有,有的只是那史册上寥寥数笔,与身后那无数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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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被他那刚正不阿的父亲教导要报效家国,要爱国爱民爱社稷爱天下。
可他最后却做了乱臣贼子。
行的是逆反的事,留的是遗臭万年的骂名。
他嘲讽尹家满门忠骨,临到头却出了一群弄权祸国的子孙,搞得民不聊生,骂名四起。
没想到他卿家祖上都是良将名臣,到了他,学了一身治国之道,却是为了翻天而来。
真是有点可笑。
纯儿见冉清谷愣了神,伸手将帘幔拉下来:“世子妃,外面风大,这地方又有点晦气,如果不是怕雪下大了封了入城的路,也不会抄近道,您还是别看了,您身体不好,万一吹了寒风感染了风寒,世子又要怪罪我们。”
她听着外头呼啸风雪,嘀嘀咕咕:“这都快开春了,怎么下这么大的雪。”
冉清谷靠着车壁,手里抱着暖手炉,沉默不言。
这雪确实有点大,铺垫盖地的。
在他们入城前,大雪封了路。
入城的贩夫走卒排着很长的队站在城门□□涉,一个守卫看到这辆豪华马车,便恭敬走了过来,冲着小厮抱了抱拳问:“请问里面坐着的是世子妃吗?”
小厮点头应答:“正是成王世子妃。”
那守卫说:“世子差人来交代过我们,说世子妃出城办事,若是回来晚了,可随意入城,世子妃请快点入城,我们马上要关城门了。”
马车晃悠悠的朝着城里走去。
纯儿一脸骄傲:“世子可真是爱惨了世子妃呢,公务繁忙还怕世子妃入不了城回不了家,特意让人来交代。”
冉清谷诧异看向纯儿,纯儿满脸笑意。
冉清谷愣了愣:“纯儿,你刚刚说什么?”
纯儿:“世子对世子妃可真好,他是真的很爱世子妃,将来世子妃肯定能与世子白头偕老,恩爱共度一生。”
冉清谷满目狐疑:“他很爱我?”
纯儿点点头:“是啊,世子妃为什么这么问?如果世子不爱您,他怎么会让三素斋每日送一份糍米糕去王府?又怎么会为了您闯东宫……喜欢一个人是不会作假的。”
冉清谷心里挺乱的,像这纷乱的大雪。
上一次这么乱,还是在他全家被杀时,之后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无悲无喜。
可如今,他心乱了。
他对冉姨母白毓好,是因为报恩。
他对桃子好,是因为他桃子父亲是他父亲的部将,他卿家连累了她一家,让她成了孤儿。
他答应三皇子的承诺,是因为他欠了一条命。
可无论他与这些人怎么相处,他都是那样淡淡的。
他们开心时,他也很开心,可是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开心,他拼命的扯出一个笑,但笑得很假,像没有天赋的戏子,完全融入不了那快乐幸福的氛围。
他不停的告诫自己,自己很开心,要幸福的微笑,所以他拼命的努力的想微笑,但他做不出来,他就如同一个僵硬的木偶,看着姨母白毓那样幸福,他只能拼命的挤一点笑容,让自己不至于破坏了气氛……
他笑不出来,一如他哭不出来。
他在北城养病的那些时日,日日夜夜躺在床上,遭受病痛的折磨,脑子里全是血雨腥风,他无时无刻不谋划着复仇。
他要杀掉那日拿起屠刀的所有人。
可有朝一日,他心愿得逞,杀了一两个那日的刽子手,他以为自己本该开心的,他却看着他们尸体被马蹄踏成肉酱而……无动于衷。
那日在场的北城匪寇面对一滩烂泥的尸体无不胆颤心惊,只有他从始至终无波无澜,面对着鲜活的生命变成一滩肉泥,他没有一丝变化。
他以为自己杀少了,所以才会感受不到悲喜……
接着,他杀了三四个,五六个……三四百个……
每个人都是以悲惨的方式死去,每个人死前都遭受着他家人遭受过的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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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依然没有丝毫的感情变化,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哭不出来,笑不出来。
他努力的拼命的想证明自己还活着。
直到遇到商容与。
为了应付商容与,他开始学会跟“人”一样生活,也开始学会去认认真真演好一个世子妃的角色。
演着演着,他发现,他脸上总会出现奇奇怪怪的表情,而他的心里总会出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日七夕花灯会上,商容与握着他的手,写下“此心归处是吾乡”时,他心里怪怪的,就像被塞了一块包着石头的棉花似的,暖暖的,也很沉重,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是一股暖流重刷过的温暖。
那日东宫里,商容与拿着刀砍断宫女的手杀了两个人,他说来带他回家时,他眼底有什么要涌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莫名的感觉……
他突然发现,只要商容与在,就好像有个被称呼为“家”的壳子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他惊奇的发现。
笑不是扯出来的。
哭也不是憋出来的。
他不用努力就能证明自己还是个“人”,自己还活着,还能感受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情绪。
诸如此刻这般……
乱。
==
雪一直下到晚上才停,整个京都银装素裹,白雪照亮了这寂寂漫漫长夜。
到了第二天清晨,整个京都的早梅开遍。
刘侧妃披着披风站在窗前为成王戴上护腕:“王爷,这雪景甚美,妾身想邀请贤妃姐姐与京城中夫人们来王府赏雪,开春了,也该多走动走动,府里好久没热闹过了,大家都是熟人,不要生分。”
成王拿起宝剑:“好,你看着张罗张罗。”
他问下人:“世子呢,让这小兔崽子穿上军装跟我一起去校场。”
这小崽子天天做事无法无天,这次他不在校场把他训哭,他喊他爷。
下属恭敬答:“世子昨夜歇在沉鱼阁,现在还未醒来呢。”
成王喊着:“去,把他喊起来,成什么样子,一大早的。”
小厮连连答:“是。”
商容与搂着冉清谷睡到清晨,被沉鱼阁外喧闹声吵醒的,他醒来才发现怀里人浑身汗透了。
虽是汗透,但他却浑身冰冷冰冷的。
商容与皱了皱眉,小声问丫鬟:“什么事儿?”
丫鬟声音很小:“外面王爷侍卫来传话,让世子洗漱随王爷去校场。”
商容与揉了揉惺忪的眼:“知道了,让我父王等着。”
他又睡了下去,端详着冉清谷。
冉清谷蜷缩着身体,尚在梦魇中无法自拔,眉头紧紧皱着,墨色头发黏在额头上,嘴唇时不时的颤抖着,像是想喊着什么,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须臾,他那无助统统散去,就只剩下平静一潭死水的脸颊,以及满头大汗。
商容与知道他依然陷在噩梦里,他将人搂得更紧一点。
他将人搂进怀里时,突然被冉清谷紧紧的抱住。
他就像溺水的人抓住那唯一一根稻草似的抱住商容与,勒得商容与都快喘不过气来。
冉清谷看到了满山遍野尸体与野狗。
那些野狗跳得很欢快,在厚厚的雪地里刨着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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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他哥的手被野狗拖着跑,这双手还教他练过剑,在他危机时刻帮他挡住了致命一击。
他看到他嫂子的腹部全是血,那血已经干涸,他那未出世的侄儿还没来到这个世界,就葬身狗肚子里……
他看到府里的兄弟姐妹没有一具全尸……
他看着,浑身冷汗,他已经不想再去撵那些野狗了。
他撵了上百次,下次来,还是这个场景,那些野狗还会衔着尸体满血地乱跑……
他累了。
他极力蜷缩着,将自己蜷得越来越紧……
大雪依然纷纷扬扬。
他抬眼看去,没有雪了,只有肉泥。
被马蹄踩碎的肉泥,被他亲手活剐的尸体……还有油锅里被炸烂的腐肉……
全都在他面前。
那些肉泥尸体腐肉像是会动似的,朝着他爬过来,要他偿命。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上全是浓稠的血浆脑髓。
他面无表情的瞪着那些移动的肉泥碎尸。
他觉得很冷,突然天晴了。
一束温暖阳光照了下来。
他拼命的想要抓住这束光,可那些尸体腐肉抓着他的脚,想要把他往泥坑深渊里拖着……
他拼了命的抓住,再抓住……
“你再不醒过来,你就要守寡了,成了寡妇。”一个声音突然穿透那层层叠叠的黑暗,将他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冉清谷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紧紧的抱着商容与,勒得他脸色发白。
冉清谷喘着粗气,冷汗一阵接一阵,他哑然说:“对不起,我做噩梦了。”
商容与点了点头:“看出来了。”
他将冉清谷搂紧:“有我在,别怕。”
冉清谷失神任由商容与搂着,静静躺着。
过了会儿,他像是回魂一般问着:“世子,我刚刚似乎听到王爷找您?”
商容与微笑:“别管他,不重要,你继续睡,我在这里陪你。”
冉清谷又在商容与怀里躺了一会儿。
商容与搂着冉清谷,握着他的手:“你手怎么这样冷?”
冉清谷没回声。
商容与将冉清谷的手拉到嘴边哈了哈气。
冉清谷瑟缩的往回了。
他怕商容与闻到血腥味。
商容与握着冉清谷的手,猝不及防的咬了一口。
冉清谷诧异看着他。
商容与笑了笑:“我觉得世子妃手上的味道很好闻,就有一股淡淡的木草香味。”
冉清谷诧异:“木草香味?”
商容与点了点头:“对,挺好闻的,我喜欢。”
冉清谷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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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儿将洗漱用品送到房里来,微笑说:“世子,世子妃,满院子的春梅都开了,王府的雪景甚是美呢。快点起来赏赏雪。”
商容与坐起来,喊着冉清谷:“世子妃来京都这么长时间,京都下的雪都很小,当时下当时化掉了,世子妃还没见过王府的雪景吧?起来看看,别赖床,恩?”
冉清谷扭头看向窗外,淡淡说:“我不喜欢雪。”
商容与一愣:“为什么?”
冉清谷沉默了会说:“会很冷吧,因此最讨厌雪。”
商容与喊来小厮:“去,跟管家说,将王府的雪都给铲了。”
冉清谷一愣,失声喊着:“世子……”
商容与:“你不喜欢,便不看。”
冉清谷心头那乱糟糟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商容与揽着他:“再睡一会儿?嗯?”
冉清谷摇摇头:“不了。”
末了,他淡淡问了声:“世子为何对我这么好?”
商容与将他额前的头发抚到耳后,宠溺笑道:“你怎么做个噩梦就变得傻乎乎的?被吓傻了?你是我的世子妃,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如果……”冉清谷一顿,“我不是您的世子妃呢?你还会对我这样好吗?”
“会。”商容与斩钉截铁。
“只要是你,我都会对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有了媳妇忘了爹!
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
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则易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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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世子不属狗
“夫人,可是要看看琴?”古琴行的店小二站在门口不停跺着脚搓着手,冻得鼻尖红红的。
饶是如此,他依然不忘记吆喝着,尽职尽责招呼着来往的客人。
街道两旁堆积着厚厚的积雪,扫雪人也只扫了东西南北四条大街的主道路,方便达官显贵上朝。
这一场大雪让很多店铺都关了门,就算有开门的,店内客人也寥寥无几。
冉清谷抬眼看了琴行牌匾。
店小二点头哈腰:“您快往里请。”
冉清谷抬脚走了进去。
店小二笑呵呵招呼着:“一看夫人您的穿着就知道您不是一位一般的夫人,您府上必定是显贵,如果小的没猜错,定是四品往上。”
冉清谷没理店小二,径直说:“你们老板呢?”
噔的一声响,古琴行二楼传来余音寥寥。
起初像古泉伶仃,接着便雨雪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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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无转音,无承接,就那样大喜大悲,大是大非……
店小二微笑:“夫人请,楼上可都是名贵之琴,只为达官显贵而留。”
冉清谷提着裙摆上了楼。
三皇子坐在暖阁里,泡上一壶上好的茶,点上醉人的熏香,他悠然自得的抚着琴,像是沉浸在琴音中无法自拔。
冉清谷走到他的对面坐下,听着那靡靡之音,说着:“别浪这好琴。”
琴音戛然而止,商玉州笑道:“不好听?”
冉清谷靠在椅座上,毫不留情评价:“难听至极。”
商玉州笑了,将琴扔到一旁,执起一杯茶:“既然觉得不好听,那便不弹了。”
冉清谷:“三皇子找我干什么?”
商玉州微笑:“好事,跟我来。”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一旁仆人连忙推开一个摆放着花瓶的架子。
架子之后是一处暗室。
冉清谷也站起身,跟了过去。
暗室内亮堂堂的,在暗室的角落里,一个人被堵着嘴五花大绑靠在墙上。
那人看到冉清谷,无神的瞳孔突然睁得很大,害怕的往角落里缩着,呜呜呜的喊着什么。
冉清谷认出那人。
当年定北侯府的管家。
也就是这人出卖他爹,向朝廷检举他父亲谋反。
商玉州微笑着:“清谷,我寻了好久才帮你找到这人,是下油锅还是活剐?还是活剥皮泡酒?”
冉清谷淡淡看着那人,面上无动于衷:“杀了吧。”
商玉州诧异:“只是杀了?”
他见过冉清谷面无表情的让人生不如死的场面。
这人的狠辣在他心里能排上第一。
可如今,面对害死他全家的奴仆,他就只是轻描淡写说着“杀了”。
冉清谷点点头:“不然你看着办吧。”
他最开始活下来的那一刻,想过无数种折磨人复仇的方式。
后来,他真的杀了人,他家人怎么死去的,他就让那些人以他家人痛苦百倍的方式死去。
可是他没有任何复仇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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