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和长公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爷是枫子
之后懒得搭理楚王,坐回原位重新悠然温酒。
闻讯赶来的李世舟立在一侧,温声细语:“大王,眼看雪越下越大了,天寒地冻的就别等了吧。那楚怀珉受了点伤,今日恐怕不会来了。”
第50章女帝和长公主32
人当真来不了,伤得也不轻。
本来可以救出楚王,偏巧遇上战神秦九凤,最终楚王没救出来自己反倒落一身伤,连床都下不去,只能无力躺着,双目怔忡地盯着帐顶发呆。
就因比寻常人多了份理智和忍耐,面对这样的结果才能将情绪深藏,含痛默默消化秦姬凰那句无论怎样护楚国周全总有人在背后将她的心血付之一炬的现实。
而那个人,是她亲兄长。
其实不是不生气,不是不怨不痛心,只是气到怨到痛到已经心力交瘁,再也痛快不起来。
残烛这时摇曳出微弱亮光照着一张苍白的脸,许久之后一句发自肺腑地力竭:“父王去世时嘱咐我要保楚国不覆,那要怎样做才能保住楚国永远不覆?”
落地后一片冷寂,无人应声,头更低。
久久得不到回答楚怀珉合上眼帘,然而那夜托孤场景仿佛历历在目。
父王临终前眼中那一丝希冀教她时刻不敢忘记,于是肩上多了家国重担,可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几乎弯了腰。
榻上楚怀珉不言,榻边跪地众人也不敢吭声,头深深伏地请罪。
夜幕降临,风雪渐渐停歇。
榻上人的思虑也跟着滞止周全,满脸苍色疲倦,最后声哑传出一句:“护君失责,等回了楚国你们各领二十军棍责罚。我累了,都下去吧。”
不敢吱声的众人退出帐外,陈浩却跪在榻旁不动,头重重磕下立刻见血,“臣有负殿下重托护君失责,请殿下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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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到罚陈浩额头抵地,“殿下……”
楚怀珉仍然不语,闭着眼,什么也不想就那样渐渐昏睡。
可彻底消去意识那刻,脑海竟不受自己控制浮现一张明艳脸孔。
那人眼神清亮,唇角惯有的玩味表情,一个劲盯着她看也不同她说话只将手递到面前,意思似乎想要带她脱离火海……可惜迟疑了许久许久还是被克制住了,因为她知道身在当今乱世,无论身在何处到了哪里都是火海。
那人竟也不恼,只是朝她笑了笑,转身消失黑夜。
于是乎,楚怀珉不知觉揪紧了被褥,在梦里惊出一身冷汗,湿透衣衫。
*
是时,战神猛将秦九凤也没好受,手脚多处添了伤势,同样下不了床,不过亲手逮了楚王从回来就乐得很呢,正趴床头擎着兵卷瞧得津津有味。
一时瞧得出神,没发现来人已到身边一巴掌呼她后脑勺,正是那死李世舟对自己独有的恶毒语气:“哟,还没死呢。”
秦九凤想也没想朝她扔兵卷,也恶毒地送上:“是啊,没拉你垫背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李世舟接了兵卷就笑,拿下巴指了指床中位置,“你这宝贝屁股三天两头受伤,不怕有损你战神的威名?”
“损就损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李世舟手里抢回兵卷,秦九凤再送她一白眼,“赶紧的有事就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我看书。”
李世舟立即摆出正经,“大王过来看你的时候,你知道你该说些什么?”
这话蹊跷,引得秦九凤抬头看她。
“楚王被俘,楚怀珉肯定不会坐以待毙,那么到时,你觉得大王会提出什么条件?”李世舟施然坐在床边,顺手将锦被拉起盖到秦九凤颈边。
秦九凤想了少顷,立刻直言道:“依我对姬凰的了解,你还别说,八成要换人。”
说完自己愣了一愣,换谁?拿楚王换楚怀珉?
“从割让二十座城池换一个长公主开始,只怕大王就没想过让长公主重新回到楚地。放宋容回国已是放虎归山,那比宋容还厉害的长公主回了楚国,岂不是养虎为患。楚国可以有一个软弱无能的楚王,但一定不能有楚怀珉。”
从小教习秦王长大成人的李世舟除了那两人比谁都了解秦王。
秦九凤还是愣,“所以呢?”
“我本意杀了楚怀珉。”
“杀?”秦九凤睁圆眼睛,“怎么可能!”
一激动拉扯到伤势,秦九凤痛得咬牙,抬手连拧李世舟手臂好几下转移疼痛。
李世舟眉都不皱,仍正经那样地道:“怎么不可能。杀了楚怀珉不就一劳永逸么,大王脚下也少了块绊脚石,不要感情用事。”
旁观者永远比局里人看得透彻。谋士就是谋士,不讲感情。
“要杀早就杀了,你觉得大王还会等到现在?”等痛楚轻了秦九凤这才反问。
“若不杀,后果就不是你我能承担。”
“别吓唬我,有这么严重?”
“大王可以左拥右抱,可以后宫佳丽三千,可是不能动真心,更不能专情。”李世舟这时候还不忘扎她刀子,“否则像你那样,到头来什么都是一场空。”
秦九凤立时羞恼,拽了被子蒙住脑袋,良久闷声一句:“死李世舟,别提以前行不行。”
曾经也是血雨腥风,太痛了,已经痛入骨髓,以至于想起就锥心。
“行。”李世舟轻声,动手将秦九凤从被窝挖出头来,双目对视那刻她又轻声补刀,“可九凤你要知道,太后比谁都,比谁都狠。”
“她……会杀楚怀珉?”秦九凤怔神,只能这么猜测。
“是,并不排除这个可能。”
“不怕母女反目成仇?”果然只要碰到那人,秦九王爷的脑子就不够用了。当场忘了何为家国大义,想得都是些情情爱爱,她最渴望却求而不得的情爱。
“总归是为了大王好,再恨也不会恨到哪儿去。”其实李世舟心里也悬。
“头疼,头疼!”大呼两声,秦九凤心乱如麻直接裹紧锦被,将头深切埋进枕头,“你快去跟姬凰说,我已经睡了,不用来看我了。”
片刻李世舟却弯腰,寻到被中人耳畔,低声道:“如果大王不杀楚怀珉,那么王爷,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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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无动静,被中人装死。
一连装死就是好几天,秦九凤赖在床上不肯下地。
姬凰是她一手抚养成长,她还能不了解她家姬凰什么性子?从始至终她就不会拂逆已当大王的皇小侄女,她家姬凰想要什么她都给,即使唾手可得的王位也放弃亲手捧上,只要一句就算天上星星她都能摘下来送于。
于是咬紧牙关,在姬凰面前绝口不谈这件事。总之要她杀人,没门!
爱谁杀,杀去吧!
又三日后,时值六月,初雪融化。
就是这么个好天气,秦九凤终于舍得落地,摆了一盘棋,‘叔侄’俩难得棋中厮杀。
“小皇叔,看着,孤王吃你子。赢了!”在秦九凤瞪眼中,秦棠景眉飞色舞,翩翩然落下最后一枚白棋,率先胜了一局。
“才多久没下,居然长进了不少不跟我悔棋了。”秦九凤含恨拾败局,“再来!”
来就来,秦棠景从没怕过,眉飞仍色舞,嬉笑迎上:“再悔棋孤王多没面子,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不会偷偷学了吧?”
“那不叫偷,我那是光明正大自己学。来吧再杀你一局!让你看看孤王也不是那么好惹。”
“尽管放马过来,谁怕谁!”
……
‘叔侄’俩纵横棋场,谁也不让谁。
厮杀半炷香的功夫,秦棠景气定神闲再次落下白子,朝她亮齿,“小皇叔,我又赢了。”
局势再也挽救不回来,三局两胜。秦九凤颓然无奈,只好扔下棋子,还是很爽快地问:“老规矩,想要什么?”
话音落了没接上,因这时韩文修匆忙到来,“大王,那厮还是不肯松口。”
“哦,这样啊。”秦棠景一面慢条斯理地整理残局一面勾笑,“怎样威逼利诱都不肯画押,也算有点君王骨气,不错。”
扯到那位长公主秦九凤就不想多管闲事,随便找了个借口开溜。
于是只剩秦棠景仍在那拾棋局,等黑白棋子全部捡进木筒这才起身。
还是那辆囚车,并没有因为是楚国国君而受到优待。秦棠景立在车旁瞧了他几眼,发现楚王与楚怀珉的相貌很相似,都是一双冷气眸子,只是楚王几天滴水不进看起来比楚怀珉在地牢四天不吃不喝那模样还要凄惨更狼狈一些。
秦棠景不讲废话,一召王令怼他眼前,“在上面盖上你的私印,你就可以回去了。”
骨气仍有,楚王分裂的唇一张,两个字怼回,“做梦。”
“是你在做梦吧阶下囚。”秦棠景漫不经意地,“楚怀珉这么多天不来赎你,你就不怕她放弃你抛弃你,自立为王。”
这句杀伤力巨大,楚王颤着身,愤怒瞬间冲破干涩喉咙,“她不会!”
秦棠景挑眉,“怎么不会?你身边还有人忠于你么?”
楚王半天说不出话,怒视她。
“既然这样,那怎么不见他们来找你赎你?楚王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有没有被抛弃?”
“要么你就在上面盖印,孤王帮你送去给楚怀珉,顺便试探一下她的态度,对你到底真不真心,或者说,对你到底忠不忠心,如何?”
离间计秦棠景使过好几回,怀疑的种子早就深深埋在楚王心里,而兄妹关系本就分歧到此刻彻底生出裂痕。
仅仅几句话,却不得不承认,秦王在诛人心方面运用地非常得心应手。
“只是用楚怀珉换你一命而已,还用考虑这么久?”她冷笑道,“既可以除掉外人干政又能高枕无忧,两全其美的事,楚王真不好好考虑一下孤王的建议。”
又好半天楚王才发出音:“寡人凭什么相信你……”
秦棠景指着诏书,很贴心地解释,“这是王令,一召就无法再回,何以不能相信呢。”
而诏书上面,字字句句她亲笔。
要得,也就一人。
楚王完败,哆哆嗦嗦拿出一方玉印,犹豫很久闭眼狠心,在诏书上面留下大名。很快,盖有楚王私印的诏书最终还是送到了楚军营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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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楚怀珉勉强可以下地,可被拦了去路,楚国众将军跪了一地。
他们不傻,死也不让。这让偏向楚王的文官们没胆子独树一帜,只好也跪着拦路。
陈浩跪地最前,三个响头磕砰砰响,“殿下,不能去!楚国已经独木难支,没了楚怀珉的楚国与毁去楚国根基有何区别?殿下,三思!”
众将伏首:“请长公主三思!”
“感谢各位卿抬爱,还请今后好好辅佐大王。”楚怀珉将他们一一扶起。
很明显已经决定再回那狼窝,可那地方哪是人待的,陈浩急得只抓住她一只脚,那方蒙琼爬过来也抱住了另一只,于是长公主就这么被两位大男人紧紧抱腿,当真滑稽。
此时却没人笑得出来。
楚怀珉也不气,扬手两记落下,陈浩跟蒙琼中招晕倒。
出来帐外午时阳光正好,终于照出楚怀珉眼底那一道凌然。她摸着长凫马颈,自顾自地低语:“秦姬凰,这世上的事没这么容易。”
第51章女帝和长公主33
“你说的对,这世上的事当然没这么容易。”
不料那句自言自语被人偷听了去,就在楚怀珉上马那刻头顶忽然有人音,说完朝楚怀珉喊了一声她的字,“楚栖梧。”
短短不到一年闹了这么多次不愉快,‘楚栖梧’三个字从她嘴里出来还是有些意外。
楚怀珉顿住,抬头果然见到宋容,平静地问:“你在上面做什么?”
“我说我在看雪景,你信么?”树上宋容俯视她,坐着将腿悠然晃了晃,“站得越高看得越远,风景也大不相同,你要不也上来试试。”
“没空。”楚怀珉拒绝。
“那还真是遗憾,这么漂亮的秦国雪景只能我自己看了。”
“你慢慢看。”
“喂!”见楚怀珉当真要离开,宋容立刻止住她,很不解地问,“为了你那个皇兄,你真愿意用命交换?”
“顾好你自己吧。”马背上楚怀珉头也不抬。
“罢了,我也不瞒你,我在这里是特意等着来送你的。”话落人也落地挡着长凫,宋容脸上还是那副温和煦煦神色,“又到了分别的时候,不如一起喝杯离合酒再走。”
听到这句,楚怀珉只是沉默了一会,却没有拒绝。
前不久宋国群龙无首发生内乱,齐国趁机联合楚魏攻宋。难得是个复国机会,楚怀珉已经同意出兵加入三国盟军,但谁也不会知道带兵将军,就是曾经的宋王。
从今以后,大家各奔东西,最后结局谁也不知道,毕竟老友一场,是该好聚好散。
于是相当随意地摆了送行宴。
“我只能帮你到这。”坐下那刻楚怀珉的第一句话。
“欠你的人情,来日定还。”两杯酒斟满,宋容举杯对她。
楚怀珉不多言,擎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场送行宴送得不止是她们,也是各自前程。
“我这人吧,不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也自知不是良善之辈,但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你放心,恩将仇报的事我做不来。”喝完离合酒,宋容望向楚怀珉仍然笑容相对,那双眼清澄,干干净净的恍若又是许多年前的无忧无虑少年郎。
这话之后宋容又紧跟道:“不过出于好心,我还是想给你一句忠告。”
楚怀珉敛色,“请说。”
用了‘请’字,可见相当重视,并没有因为前几次不愉快而甩脸。
不管怎么挣得头破血流,身上流的半边血永远不会改变。
“此去秦国危机重重,无论发生了什么,你最好不要对秦姬凰动心,不要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否则你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秦国内部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既然你为了楚国可以付出性命,那么真到了生死对立那天,千万不要被感情束缚而心慈手软。”
破天荒的第一回,曾经痴情秦王的三皇子竟不是酸溜溜的语气,而是很郑重地相劝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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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知道什么却藏着掖着不明着说。
楚怀珉也不傻,准抓到重点并总结出一句:“你的意思,秦国会有大变动?”
“是。”宋容答得模棱两可,“或许天下大乱,整个天下都要变动。”
“多谢你的忠告。”谁都知道最近天要变了,楚怀珉放下酒盏,也不再追问。
“那好,该说的都说完了,等你去了秦国自然就会明白。”点到为止,宋容起身,颇有些感叹地深深看她,“一路顺遂,往后珍重。”
“你也是,告辞。”
该交代的后事早已交代,该做的也早已妥善。
楚怀珉没半点犹豫,攥紧手里那道以命换命的诏书踩镫上马。
来到秦国营盘已半个时辰后,营盘里将士们认得长凫,也知道马上白衣女子就是那位楚妃,无人敢拦,放任一骑长凫载着楚怀珉长驱直入。
而此刻,秦棠景站在囚车旁,脚踏厚厚白雪,还是一身绣龙娇服。
天寒地冻里她偏要摇一把折扇扮风流潇洒,望着白衣女子离自己越来越近,直至长凫停下,四目相对。
没对视多久,楚怀珉移开目光,转看囚车里的人。
楚王饿了几天几夜意识沉沉,几乎撑不住差点晕厥,可为了见到楚怀珉他死命地睁眼,眼下终于见到,他动了动裂开露血肉的嘴唇,可却半个字说不出来。除了眼中蹦出些许希望,楚王面如死灰,整个缩在角落,凄凉模样哪有一国之君的威风,尽是狼狈不堪。
这是屈辱,更是实实在在的耻辱。
下马之后楚怀珉一步一脚印朝楚王走去,走得不慌不急很稳,每一步就像走出了一道羞辱。
这刻被眼前那道灼灼目光盯着,便如同凌迟。
一路走到囚车前,楚怀珉仍目不斜视,手往一旁伸去,冷淡地两字:“钥匙。”
秦棠景背着手,折扇一,也冷声:“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那秦王想怎样?”
“孤王突然有点不明白了,你这高高在上的样子到底谁才是阶下囚?”
屈辱耻辱羞辱尽在今天,也不差最后这点,楚怀珉很干脆,动手撩衣衫,“那不然,我给秦王跪下磕头。”
能屈能伸,说跪就跪。
眼见楚怀珉的双膝已经朝她弯下,秦棠景微怔,反应过来拿折扇托住。
“阿珉!不许……”这时楚王不知从哪儿的力气从角落起来,抓着木栏话没说完又无力倒下。
“孤王可不敢让你跪,怕你这一跪折了孤王的命。”折扇一提将楚怀珉复位,秦棠景揪住楚怀珉肩膀越过她脸颊,唇边冷笑用两人声音耳语,“我已经感觉到你在恨我。”
恨那种眼神,即便楚怀珉藏得再深,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秦棠景又靠近一分,唇离楚怀珉的耳畔只差半寸停住,“早该恨了,这样才能狠下心斩断不该有的情绪,跟孤王斗智斗勇。”
楚怀珉蹙眉,微微侧身,掌心却立刻传来冰凉触感,她下意识握紧手,认出那是一把钥匙。
“人,你可以让你的属下带走。”秦棠景说着退了两步,让出囚车,“你,必须留下。”不容置疑的口吻。
“臣女只希望秦王言而有信,放我皇兄安然离开。”对峙许久楚怀珉才道。
“孤王一言九鼎。”
“臣女谢君一言九鼎。”
话完,楚怀珉看也没看她,上前半跪在地亲自开锁。
冷风将她的手吹红,连眉边那道淡化的疤痕都冻得格外显眼。
这把锁能锁得住人却终归锁不住兄妹情谊,楚王已经泫然欲泣,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舍命救他可他才是最终的刽子手,亲手把妹妹送去秦国只因为自己内心那些可笑的不信任。楚王抓在木栏的手几乎抓住血痕,千万种酸楚瞬间涌起让他无脸无言愧对,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阿珉……”
“皇兄,快走。”楚怀珉的声音放得极低。
出来囚车楚王抓紧楚怀珉的衣袖,神情惶恐无助,“要走一起走……”事到如今他才看清,真心待他的只有被他一次又一次猜忌的楚怀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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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别担心。”一路安抚走了一段路,跟随来的人立即接手将楚王带上马。
可是楚怀珉的衣袖仍然被楚王拉着,他眼神恳求,攥很紧很紧,肺腑之言顷刻爆“阿珉,我信你,只信你!你相信我,我不会再怀疑你了……你跟我回楚国好不好,皇兄什么都给你……只要你跟皇兄回去,就算是王位,王位皇兄也给你……”
“晚了。”不知何时秦棠景也跟着过来,一根根掰开楚王的手指,眼中寒光射向他,“说什么都晚了,你那点信任分文不值。”
“你胡说!才不是,才不是这样……”
“孤王怎么胡说,不是你自己盖的印么?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后果,敢做敢当才是一个好君王。孤王看在楚怀珉的份上今日放你一马。”
楚王噎住,颤着嘴唇,苍白的脸竟彻底涨红。
衣袖最终没抓住,被秦棠景一点点拽出来,而后只见她扬手拿折扇用力拍在马臀,“走!”
马吃痛,立刻踏蹄往前奔。
人已经安全离开,秦棠景手里却依然拽紧楚怀珉的衣袖,回头望见楚怀珉波澜不惊,她慢慢眯起眼:“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才能从我。”
同一轮太阳下,领兵前去复国的宋容心情沉重同样不轻松。
跟随她四处奔波的秦明素受不了舟车劳顿,病了好几天迟迟不见好。现在又得跟着她南征北战,宋容面对秦明素,始终有愧。
“大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安稳呢?”病弱女子眉眼柔软,只有望见宋容时才神些。
“就快了,再等等。”马车里宋容拥紧她,“等我平乱,定还你母仪天下。”
秦明素靠在并不宽阔的胸怀,虚弱地笑:“我不要什么母仪天下,只要大王就好。”
宋容一怔,哑然半晌,“你真傻。”明知她是女子身份还义无反顾跟随,这世间怎么会有当真傻到不明是非的姑娘。
“我不傻,我只是喜欢阿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真实秦郡主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人,“从明素看见大王的第一眼,明素就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大王了。”
宋容更愧,她不敢说喜欢,也不敢打破秦明素美好的想象。
千里迢迢求的‘秦郡主’已经在怀,可惜怀中人却不是心上人,何不悲哉。
一切尘埃落定,到了夜里秦楚营盘寂静无声,也无一丝晚风。
秦军王帐内,炉中燃着桂花香片袅袅升起股淡淡白烟,味道清香旖旎。
轻纱软帐照旧,各自占用半边床绝不越境仍然照旧。秦棠景手枕脑后,神识无比清醒,却闭着眼道:“你皇兄退兵了,孤王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
同一锦被里,楚怀珉平躺不动,隔了半天才回问:“你知道我恨你,还敢睡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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