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和长公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爷是枫子
“有什么不敢,你若真想杀孤王,从前你有无数次机会,但你还是没杀,为何?”秦棠景眼睫微微动了下,冷静反问。
“因为,不敢辜负秦王恩宠。”
“假。”秦棠景嗤之以鼻冷哼一声,转头背过身,“你已经辜负了。”
又是一阵沉默,楚怀珉睁眼看着帐顶,索然无味地问:“那你又为何不杀了我?”
“杀了你孤王就少了对手,人生也就少了一大乐趣。”
“我只是你的乐趣?”
“是,不然你以为什么,真以为孤王入戏太深?”
楚怀珉一时无语。
“其实孤王是想过立你为后,那是看你还有利用价值。可你看你现在,还有什么价值?除了一身才能,连楚国都不要你了。”
秦棠景忍不住发笑,这时用手肘撑起身,乌发顺势垂落肩际,姿色清丽绝俗。她转头换个位置斜睨楚怀珉那张足以倾世容颜,手指捏上她下巴摩挲。
“你以后只是孤王的楚妃,明白么?”语气一贯的君王无上霸道。
第52章女帝和长公主34
“不明白。”楚怀珉仍不动,神色平淡,眼珠也斜睨她。
“哪儿不明白?孤王给你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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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你说过,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楚怀珉漾唇,朝她微微一笑,“那么你先是本宫驸马,然后臣妾才是秦王的楚妃。”
秦棠景手一顿,皱眉思考这句前后关系,很快皮笑肉不笑地问:“有何区别?”
“区别就在名头上。”
“驸马,楚妃。”将这四字俩词秦棠景重复念了念,眼中倏然闪过一抹厉色,手上动作复又捏住楚怀珉下颌,“好,很好。你以为用先后顺序这样就能稳压我一头?想得倒美极。”
争锋相对,连言语上都不肯示弱。
被揭穿文字把戏,楚怀珉也不否认就淡淡地笑,“秦王龙凤之躯,臣女哪敢压。”
在这样亲密同榻里,压字出口本无意,但用得极妙,无形添了一丝暧昧。
那两人方方面面匹敌,称得上天作之合,竟让角落的桂花香气也赶来帮忙,将两人鼻息间弥漫着旖旎,于是这一丝暧昧烧得人心痒。
秦棠景眸光明亮,盯着楚怀珉看了好一会,唇边那扎眼的玩味表情于是又绽放。
“你不敢,孤王却敢……”话到此处秦棠景松手对楚怀珉的下颌失去兴致,手肘撑起自己一点点挪动往楚怀珉的胸前攀,低笑响起,“压你这龙凤之躯。”
“在外面我压你一头,床上我也在你上面!”她道,声音微沙,却轻佻放肆。
落音那刻人也往下压来,意外太突然,楚怀珉着实吃了一惊,根本没来得及推开秦棠景,秦棠景已经上身拿脚先一步夹紧她的腰部。
压得很紧实,因着楚怀珉的伤未痊愈,武力失去大半,挣了几下未能挣开。
“别白力气了,乖乖躺好我就不动你。”立刻又传来威胁。
“秦王以女子身份立妃,古往今来只秦王一人敢如此,不怕惹来天下人笑话,为自己惹来祸端?”长公主就是长公主,临危不惧,一句话提出当前较为尖锐的矛盾。
也悄然转移了那人的注意力。
“不怕,孤王无惧任何,偏要做这古往今来第一人。”感觉身下不再动弹,秦棠景嗤笑一声这才将眼慢慢放低。
“可世上实行的礼法却与你相悖。”
“那又如何。”想到秦国眼前的祸端起源就是她们两个,秦棠景看进楚怀珉的眼,“别不是你怕了?”
被压身下的楚怀珉有些不自在,虽不觉两个女子这般有什么难堪,可她僵着手脚半天不动一下,还是能做出风轻云淡的姿态,坦然与秦棠景对视,也坦诚地道:
“此番六国攻秦,秦国损失惨重,而秦王早先将罪魁祸首归咎于你我,臣女无辜,当然害怕落得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声。”
“无辜?你并不无辜。”笑声邪邪又起,这两字亏楚怀珉说得出口,秦棠景听了花枝乱颤,很不容易压住笑,拿食指抵在楚怀珉心口上,“我是罪魁祸首,你是红颜祸水,天生绝配,就该纠缠一生,至死方休。”
纠缠一生,至死方休。
这句足够狠辣,比毒誓更毒,楚怀珉只好仰望帐顶无话。
最后攻来攻去折腾一圈,到底谁占了便宜谁是赢家?真真两败俱伤没人赢。
熏香桂花味儿依旧袅袅,充斥整座帐寝。
“孤王长得很丑?”安寂片刻上面那人突然来一句。
楚怀珉一手放榻边一手却不知觉揪紧被褥,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张脸,不冷不淡地回:“论美貌,秦王绝世无双。”
“既然孤王的美貌绝世无双,那你怎么不喜欢?”秦棠景指着自己脸,身子仍压紧她。
“皮囊而已。”
“就问你,喜欢不喜欢。”手开始不老实,轻轻抚摸楚怀珉眉边那条清浅伤痕,秦棠景拿指腹触碰楚怀珉的微凉肌肤,慢慢勾勒她的脸,有意无意地逗弄。
虽不经闺事,可本能反应总骗不了人。
“一句话,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你也要考虑这么久?”
“喜美之心,人皆有之。”等到最终只得楚怀珉这句,“我欣赏你,也尊你敬你。”
秦棠景手指来到她衣间,顿住,“偏就没有爱?”
“你我谈爱,未可笑。”语气也平静无波,楚怀珉依然眼望帐顶。
历来贵族里女子好女色的也不少,且不论性别,就单单拿秦楚两国敌对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以及天下局势,一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跨得过去。
这是阴谋阳谋横刀乱飞的年代,手足相残处处可见,谈感情是最可笑,也是最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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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当真可笑。
同一时刻,‘可笑’两字竟很有默契钉在两人心里。
“好吧,入不了你长公主的眼,实乃孤王的不幸。”指尖一转最后离开衣间处,秦棠景扭头,也从楚怀珉身上翻下来,清清嗓音学那话本子上的深情发问,“那要怎样,你才能与孤王谈谈?”
“谈。”
“没得回旋余地?”
“红颜祸水性命浅薄,臣女还想多活几年。”
“那好……”几句之后秦棠景舒平眉梢,漠然道,“孤王就赏你多活几年。”
“臣女,谢秦王隆恩。”
论君子没人比她秦王更君子,明明佳人在榻唾手可得,却不动分毫,给足了尊重。
对手强大,才能得此殊荣让人不敢小看。
“明儿我想喝你熬的鸡汤。”到最后秦棠景眼皮困重,没力计较什么,临睡前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个,“醒来,就要喝。”
这道声音最终低了下去,今夜再没响起。
天,渐渐透亮。
晨光升起时,秦棠景睁眼,是被一阵诱人的香味生生勾醒的。
起来她第一眼望见阿弥手里的碗,很眼熟的花纹,那碗里的味道也很熟悉,又是一碗鸡汤,面上飘荡几颗绿油油葱花,色香俱全。
闻着味道不消说,出自长公主亲手,秦棠景很给面子将碗喝个见底。
“大王,那个陈浩大清早找上门,死活要跟着楚妃娘娘,方才还闹了好大一通呢。”阿弥一边服侍一边汇禀。
“哦。”那个侍从,秦棠景没什么兴致,将漱口水吐出,“最后楚妃怎么解决?”
“实在没办法呀,楚妃娘娘就把人留下了,今日跟大王您一起回宫。”
“哦。”还是兴致缺缺,问了个感兴趣的,“楚妃在哪?”
“留下话说,去了帐外不远的梅林,楚妃娘娘身边有人跟着走不远。”阿弥却很兴致勃勃地眨眼,“大王也要去么?”
“大王一堆事忙着呢,哪有空闲玩。吩咐他们把人给孤王盯紧了,跑了拿你们是问。”秦棠景不轻不重敲她额头两记,整理好衣冠之后出帐寝去议事军帐处理事务。
梅林,不知何人所栽,不算大,离秦军营帐大约一里路左右。
这时冬季末尾,雪不再下,红梅也盛开最鲜艳时刻,再过不久就该凋谢。
闲来无事,楚怀珉出来随意走走,却意外发现这处梅林,倒应了踏雪寻梅四个字。她身旁时刻被人盯着,走也走不远,只能在此逛逛。
梅花冷冽娇贵,挂在枝头随风而动,楚怀珉不去折,就背手站在树下抬头观赏。
“这梅树只在冬天开花,清风傲骨与你很配。”那厢秦棠景忙完正经事轻易就将她找到,手里仍是那把画着江山的折扇摇啊摇,“在这里少了纷纷扰扰,有没有觉得自由自在?”
楚怀珉转头看她,“心静在哪里都静,心若不静,哪里都不自在。”
“说得妙,说得有道理。”秦棠景表示赞同,走到楚怀珉身侧立定,红白相间里笑,“那你看完了么?”
“嗯。”
“那好,随孤王回宫吧。”她朝楚怀珉伸手,眸里映衬满眼白雪红梅竟格外柔和。
这时一朵梅花飘落,划过楚怀珉的额前,就在落地之前,她抬手两指准夹住,将它放在秦棠景的掌心。
看着这花,秦棠景会心一笑,五指合拢成拳却没伤到梅花半分。眼前女子就像它一样,怎么也逃不出自己手掌心。进了她的王宫,就休想离开半步。
“来人,”握着那梅花她转身吩咐,“牵马。”
侍从立刻牵来长凫。
秦棠景先让楚怀上马,自己再坐后面,然而为了让她的楚妃过足眼瘾,没急着离开,就这么慢悠悠驱马沿着梅林从头走到尾,欣赏今年冬天最后一场梅花。
离去时,两人身上落尽了梅花花瓣。
红梅与白衣相得益彰,与红衣融合一处却难觅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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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郑城距秦王都并不远。
大王回宫的消息传来,堂安殿外头跪了众多官职较低的文武朝臣。
个个汗流浃背,时不时朝殿内探个头,竖起耳朵听。
殿门虚闭,里面什么情形不明确,但这时传出一道带怒的洪亮嗓子:“大秦虽歼灭赵吞并了千里土地,可被六国围攻,割地给六国谈和才得以退兵,损失不可谓不惨重!本来万无一失,败就败在大王身边那女子,要不是她,大秦怎会受六国欺凌!臣恳请太后出面做主,莫要让那妖妃迷惑大王,误了咱们大秦!”
这番话得到众臣一致附和。席座上卫姒半垂眼,“那你们说,该怎么处置才好?”
于是又一番激烈讨论。
历代朝代覆灭,几乎都有一个女子在君王身侧乱君王心智,然后被后人骂成红颜祸水,祸害了整个王朝。
总之一句话,那就是妖妃留不得,祸国殃民。
“太后,大王已回宫。”就在争论中,有侍女走上前对卫姒私语。
卫姒偏头,轻声问:“楚妃呢?”
“也回来了,在寒清宫由韩将军亲自守着。”侍女犹豫了下,紧跟一句,“大王还下令,没有王令任何人不许踏进寒清宫。”
“哀家也不许?”
“……是。”
“那哀家偏要进去。”她道,仍轻声细语地,话里却含着权威钢骨,“这孩子,防别人还是防哀家呢?以为派自己的心腹守着哀家就进不去是么。”
不让做偏要做,不让进也偏要进,她们母女在某些方面真真如此相似。
不消多久,趁秦王慰劳将士的空当,来人很快闯进寒清宫大门,旁人压根不敢阻拦太后那边的人办事,韩文修尽职尽责拦了半盏茶功夫,实在拦不住。
“楚妃娘娘,太后有请,劳您大驾跟奴婢走一趟吧。”太后的贴身侍女还是很懂尊卑,恭敬地先行了秦宫礼仪。
于是,人就这么被请走了。
韩文修自知失责,在宫里急得团团转,已经派人去汇报,可那秦王迟迟未归。
“赶紧回去,别管这边了,你小皇叔我能搞定,军中乱不了,尽管放心。”王爷府里秦九凤朝秦棠景挥手,“宫里可别出什么事。”
“母后向着我能出什么事,那些酸腐就是吃饱了撑的。”
秦九凤却苦笑摇头,拍着她的肩,“你千万别小看你母后的厉害,她没你想得这么宽容。”
“这事说起来确实不好圆过去,母后那儿难交代。”秦棠景揉揉眉心。
“所以啊,你就不该换楚怀珉一命,直接杀了楚王多好。”转念一想秦九凤立马改口,“不行。楚王要是死了,楚国就真让楚怀珉一手遮天,那我们直接面对的就是楚怀珉了,她比楚王更难对付。干脆两个都杀了,省事儿!”
“小皇叔……”
“大王!”话被打断,院里闪进一道身影,正是韩文修。
“太后将楚妃带走,定的通敌叛国罪,刑罚车裂!此刻在朝殿外已经开始施行,大王快去,迟一步……就晚了!”
第53章女帝和长公主35
话如惊雷乍起,连道别也不及半句,人影转瞬消失不见。
车裂乃秦国最高刑罚,一旦上刑绝无活路。
还站在原地的秦九凤望天叹气,已经猜到卫姒不会这么宽容,可是将人车裂完全不顾自己女儿感受,到底不怕母女反目?
现在她只祈祷姬凰别动真格,就这心这情,天地难容。
“早说过你不杀,太后也不会放过她。倘若楚氏兄妹两个都杀了,省事不止一点半点。”秦王前脚刚走,院里缓缓步进一人。她的声音不大,含着无限惋惜。
秦九凤没回头,拿块锦布仔细擦拭光明剑,“你不是想楚怀珉死吗,方才怎么不拖着姬凰,没人救楚怀珉,她必死无疑。”
“不是我想她死,是她不得不死。”李世舟缓步而至,姿势与她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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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一向惜才,但这不是你心软的理由。”秦九凤把光明剑一挥横在眼前,凌厉剑身泛着煞气,映出一张眉眼稍冷的脸,“当然我也很清楚你们的宗旨,那就是谁挡大秦统一天下的脚步就杀谁,对吧?”
“对,是这么个理。”李世舟点头。
“所以我在想,那天夜里我要是拒绝卫姒的请求,你们会不会把我也杀了?”这句问得认真略带些许自嘲。
那天夜里秦先王突然暴毙,就在王后寝殿,卫姒三言两语就将整个大秦翻天覆地。
当时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秦九凤登王灭掉面前这些乱臣贼子,要么随了卫姒的意愿,扶持姬凰登基她退居背后做个逍遥王爷。
然而秦九凤一个决定,也决定她一生。
于是在大秦翻天覆地那手,除了卫姒那只,另只出自她自己。
这些年光明剑夺走一条又一条性命,屠了人多少满门,秦九凤也记不清。
事情最终如史册的结局,顺者昌逆者亡。
“会。”隔了一阵李世舟点头。
“早该料到,你们算计来算计去连我也算计在内。”那女子狠心绝情,岂是她等凡人可比。秦九凤嘲讽将光明剑入鞘,抬眼望她,“那我们来算算,楚怀珉今日,死或不死?”
李世舟迎上她的目光,当真掐指一算,“太后的动作要是比大王快,她也难逃一死。”
最后得出这么个可有可无结论,秦九凤狠横一眼仍然镇定自若的李世舟,没好气拂袖转身,“那我们就去看看,到底死没死!”
大秦对待罪犯绝不手软,刑罚非常多,以至各种各样的死刑。
譬如现场这个死法,把人的头和四肢分别绑在马匹身后,同时向五个方位拉拽,肉身便硬生生撕裂成六块,此为‘车裂’,比楚国长公主的名气还大!
现下楚怀珉还没死,也不反抗,正被捆绑手脚,周旁还有一干文武大臣死眼盯着。
这些人口里左一句祸水右一句祸水——
今日兴师问罪的绝境楚怀珉不是没有想到,这两年东征西战面对死亡她早已习以为常。
只是死得不是很好看。
可想想死后左右不过一滩肉,还怕死状凄惨?
于是在外人眼里,这位楚妃娘娘面无惧色,从从容容赴死。
手脚很快绑紧,头颈是死前最后一步。
“楚妃娘娘,请。”侍女还算识趣,恭请楚怀珉躺地。
“有劳。”礼尚往来,她回以侍女浅浅一笑,可那幽深目光无喜无怒,偏生让人不敢久久对视。侍女头皮发紧,脸上表情有些僵硬。
一根手臂粗的绳圈立刻套上楚怀珉头颈,“楚妃娘娘,得罪了。”
楚怀珉仍然回个浅笑,就在依言准备倒地那刻,一片阴影倾斜笼罩过来,“楚妃。”
手脚被绑楚怀珉蹲着不太方便起身,她只好抬头定眼望向声音来源,语含歉意地道:“恕臣女不能给太后请安。”
“无妨。”来人体贴,轻声地,“楚妃。你迷惑大王耳目,先偷窃兵图,后又叛我大秦,致使六国攻秦,桩桩件件你认不认罪?”
“认。”
“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臣女无需辩解,任由太后处置。”语气恭敬。
卫姒望着那张与故人相似的五官面庞,也慢慢蹲下,双眼与楚怀珉平视。
“你听见他们怎么说你了吧?”此时此地此景她竟有感而发,“人啊不能生得太好看,生得太漂亮就是罪,尤其被君主眷顾留在身边,一不小心就成了祸国殃民的祸水。”卫姒前倾近到楚怀珉耳边,“不怕你笑话,哀家以前也被骂过。”
“那……”
“后来,哀家把那些骂我的人,都杀了。”
楚怀珉抿唇,心里并不觉得太后像传言那般是个毒妇,却发觉无话以对。
“你是不是也觉得哀家心狠手辣?”
“臣女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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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哀家不杀他们,他们反过来就会杀哀家,所以为了自保,哀家只能这么做。”历经沧桑卫后眼里的光依然炯炯有神,“哀家今日给不了你体面,也只能把你五马分尸,以平国恨民怨。你能理解哀家这么做的苦心么?”
死到临头还能得到几句抚慰,楚怀珉对此很感激。
“臣女理解,到了黄泉阎王面前不敢乱说污蔑太后。”
“乖,真听话。”卫姒怜悯地摸了摸故人之女的脸颊,声仍轻柔,“替哀家带话给你母后,告诉她,哀家从未忘记芈曦,一直记挂着。”
“好,臣女一定将话带到。母后九泉之下得知,定会瞑目。”这句落音,蹲身的楚怀珉已经躺入地上,她脸朝天背朝地,手脚和脖颈还被五根绳束缚。只要太后一声令下,死无完尸!
半山夕阳这时向大地洒下最后一片余晖,微风卷起残叶,寂穆且冷清。
时辰已到,侍女毕恭毕敬地提醒卫后该行刑了,楚怀珉余光却扫见卫姒未动,“太后还是离臣女远些吧,以脏了衣衫。”
卫姒颔首,转过身走了大约七八步时脚未停下,手却挥了挥示意动手。
于是全场众人一眼不眨地看着这位绝世妖妃怎么被五马分尸,长得漂亮除了被骂祸国殃民的妖妃,不少人在心间偷偷长吁短叹惋惜。
那厢几名侍卫听从指挥,鞭子高高一扬,响起五道鞭声震天动地。
马立刻嘶鸣四足乱踏,绑在楚怀珉身上那五条绳子瞬间绷直,眼看血溅当场,终究来迟一步的身影连‘住手’两字都被噎回喉咙,抽出一旁侍卫腰间佩刀一头冲进五马中间矮身迅速将其中两头马蹄砍断!刀再从手中飞出,割开楚怀珉头颈那根绳子。
只来得及阻三匹马人还是没救出来,另外两匹吃痛此刻已经控制不住拖着楚怀珉往前奔!
所幸两匹马都往彼此凑,没有两边拉将楚怀珉撕成两半。
“该死。”咒骂空当里秦棠景飞身楚怀珉身侧,扭头大声问,“死了没?!”
楚怀珉脸朝下没回声,不知是死是活。秦棠景这时抓住机会一手缠绕一根绳子,她往后施力可人还是被迫往前拽,双手立刻磨破皮,血液滴落,双脚贴着地面也磨出一道长长痕迹。
众人见状大吃一惊,喊着护驾,场面一度混乱。
卫姒拧眉,看着眼前那幕,一颗心刹那揪紧,心律跳动极为不规律。
两匹马最终被逼到一处互撞,绳子解开那刻,秦棠景被失控的马甩飞,狠狠撞上石柱,把她撞得头晕眼花,压着两口血转头吐出,没溅到楚怀珉身上。
吐完血,手指伸到楚怀珉鼻子下探了探,还好有气,人只是晕死,没断气。
也忒没用,烂摊子一扔这样就晕!
“大王……”
“滚。”侍从前来迎头冷冷一字落头顶,赶紧灰溜溜退下。
秦棠景拍拍尘土,起身,发现浑身跟散架了似的,痛不可言,可事还没完。于是她慢慢走到卫姒跟前,跪倒,“母后,请饶楚怀珉一命。”
卫姒瞧着她狼狈的样子,不语。
“母后,请饶楚怀珉一命。”低头她又道,额头冷汗已成汗珠。
“不能为你所用的人,那就毁掉。”卫姒一字一顿,“这是你对哀家的承诺。”
肩膀无力耷拉下来,秦棠景弯腰,两只手鲜血淋漓地撑在地面,嘴里还是重复一句:“母后,请饶楚怀珉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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