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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蛋挞鲨
早上买包子的时候申友乾还在说这个事。
大家对刘远生的印象都不好,在一帮人普普通通的青春期里,刘远生活出了小说里的男主角的味道,打架逃课泡吧谈恋爱等等,申友乾咬着包子鄙夷里带着点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羡慕。
无非是一种这个年纪的小孩觉得的自由。
“居然连姑、姑娘家都打!太不是、是男人了!”
申胖子两口吃掉一个包子,廉晓礼想着他描述的昨天那场架,“可贺毓也挺能打啊……”
申友乾沉默了半晌:“你说得对,贺毓他、他妈的也不太像、像个女孩,哪有像她这么、这么彪悍的,从小就欺男、男霸女……啊不是,从小就、就是恶霸……”
怎么听都很奇怪,廉晓礼换了个问题:“她跟刘远生什么仇,什么怨?”
昨天到场的刘家人感觉气质都不一样,刘家夫妻看着老老实实,老刘面馆现在的男主人看上去老实巴交,女主人也挺和善,而那个大儿子刘闻声,书生气很浓重,还有点病恹恹的。
这个小儿子反而看着就有点不像个好人。
但刘远生的确有种女孩喜欢的那种偶像剧坏小子的味道。
“估计小时候不对、对盘,反、反正刘远生以前抓虫子吓、吓柳词反而被贺毓用蜈、蜈蚣吓哭过。”
申友乾说完自己笑了起来,差点把包子喷出来。
“不过能让贺毓生气的也、也就是柳词了。”
申友乾从小在这边幼儿园长大,贺毓和柳词形影不离,他虽然也会一块玩,但始终惦念着男女有别,总不会无时无刻在一块。
但有些好是装不出来的,贺毓对柳词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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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词……这丫头贼、贼闷,有时候也挺会玩,但贺毓没人她就是一、一哑炮。”
申友乾这话说得有点酸。
廉晓礼听了一耳朵童年轶事,开始羡慕这种一条巷子长大的情谊。
而贺毓不在,柳词中午饭都没吃,上课的时候廉晓礼还发现柳词在开小差,因为她头一次没回答出老师的问题。
邵倩很关心贺毓,还问柳词贺毓是真的下午回来吗,今天来不了我要不去看看她。
被柳词拒绝了。
她这人一开始总是硬邦邦,但聊几句,反而柔软了不少,邵倩觉得柳词声音怪好听的,再听她温声细语,眼镜片后面那双眼睛清清澈澈,重要明白为什么贺毓为什么老夸柳词秀气了。
秀这个字其实要求挺高。
跟俊一样,帅气跟英俊就不是一种风味。
比如贺毓就有点俊,看脸,看动作的那种。
“那你帮我问候一下呗,这傻逼,骑车都能摔,太菜了。”
班上一大半的女孩其实都是细语说话的,贺毓这种粗鄙之语老挂嘴边的其实没几个,结果因为磁场问题全都聚拢了。
成为男孩敬而远之的宝地。
“好。”
柳词上课还在想这个事情,她头一次觉得上课那么漫长,漫长到一分钟都可以想好几次的贺毓。
贺毓在的时候她没发现,因为她几次转头,总有那么一两次能发现贺毓在看她。
现在那个座位空荡荡的,反而让她不习惯了。
中午也没人等她一块吃。
下午的时候贺毓果然没来,傍晚的时候廉晓礼给柳词带了一个面包,“我看你好像没吃午饭。”
廉晓礼以一己之力拉高了高一的颜值,才开学没多久就全校闻名,还有其他年段过来参观的。她人脾气也好,闻声细语的,很多人知道她不是本地人,都很好奇,偶尔还会过来找她聊天,不顾漂亮女孩自带屏障,多数人都铩羽而归,没能讨个亲近。
廉晓礼知道柳词对她有些许的敌意,她也不太所谓,柳词和贺毓两个人,她觉得贺毓更纯粹一些,反而值得做朋友,但柳词又是贺毓的朋友,也应该照应照应。
柳词倒了声谢,晚上跟着廉晓礼一块坐上了她家的车。
廉晓礼的妈妈是个利索的女人,长得和廉晓礼很像,还有点优雅,不过跟沈思君那种慵懒的魅力不太一样,大气许多。路上还在跟柳词聊天,问一句,柳词就答一句。
“听说你成绩很好呀,唉我家晓礼念书就特别难……”
今天她心不在焉的,她其实急着去看贺毓。
之前中午吃饭廉晓礼还问:“我要去看看吗?”
柳词:“不用。”
申友乾接了一句:“是啊,反正明儿应该也来了,手没断吧,不过断手比断脚好。”
他被柳词踢了一脚,嗷嗷了好半天。
“搞什么啊,为什么袭击我。”
申胖子还委屈上了,柳词:“你活该。”
“得了吧,你跟贺毓一德行,就听不得人说对方。”
柳词当时没说话,她吃着饭,手抓饭勺,拢又放开。
谁都知道她跟贺毓好,谁都知道她和贺毓都是对彼此重要的人,可就这么没有然后了。
如果……
如果我们其中有一个不是女孩是不是……
有些念头被她压着,也曾经在夜里汹涌上来,但都被克制地关押,知道某些东西就是这样,被世俗捆绑,限于好朋友的囹圄。
旁人不会深入,就连当事人也不会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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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毓手上打了石膏,坐在书桌前画画。
她的黄色小台灯上贴了小鸭子的贴纸,一排从大到小,活像嘎嘎嘎地嘲笑她此刻滑稽的造型。
柳词推开她的房门,看到的就是贺毓发呆的样子。
光看脸,贺毓比她好看多了,只不过她很皮,很虎,三天两头被人说没个女孩样儿,也不会自己花里胡哨地捯饬,反而没人注意这点。
柳词看着灯下贺毓的侧脸,灯光给她的轮廓描了一层边,她似乎在很认真地发呆。
等柳词走到她跟前,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来了!”
声音有些惊喜。
柳词把书包放下,“我看看某些冲动的人到底死没死。”
贺毓拉下来脸,怏怏地说:“人家是伤患。”
柳词看着她的石膏手,还是有点心疼,“很严重吗?”
贺毓捧着心,“很严重啊,我快死了,我命令你今天在我这里睡觉。”
柳词:“不行。”
贺毓:“求求你了,我半夜都不能翻身,老痛苦了。”
她其实很擅长撒娇,而柳词最难抵抗这种,很多人说贺毓保护柳词,贺毓迁就柳词,贺毓对柳词很好。
可大多数都是柳词拿贺毓无可奈何。
她的妥协在贺毓面前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
她闭上眼,又睁开,伸手捏了捏贺毓的脸,说了句好。
第11章
贺毓请了一星期的假,手上的石膏倒是拆了,但还是吊着,本人看上去丝毫没有任何影响,第二个星期过来的时候依旧耀武扬威,带着和往常一样的穷开心气场。
结果恰逢英语单元小测,一张憨憨笑脸顿时不复存在,还抄了廉晓礼好几道题目。
交卷的时候廉晓礼听到贺毓说:“我怎么伤的不是右手呢。”
廉晓礼把考卷递给卷的课代表的时候,贺毓已经趴在桌子上了,她半披着校服,那只受伤的手没穿进袖子,随着她抖腿一晃一晃的。
贺毓个子高,还喜欢岔开腿坐,而且她那边是过道,好几次把经过的人差点绊倒,男孩嘿着跟她唠两句,女孩有点生气地喊她,贺毓就笑眯眯地回嘴,微微抬头,但整体还是懒洋洋的。
廉晓礼觉得贺毓像只山猫,如果有尾巴,可能每天都在左摇右晃,跟她晃晃悠悠的空袖子一样。
廉晓礼扯了扯贺毓的袖子,从桌板底下拿出一个蒸蛋糕,“吃吗?”
贺毓转头,脸上还有里面衣服袖口在脸上压出的痕迹,“什么啊?”
她的头发也很长,但没廉晓礼那么爱打理,发尾还有点泛黄,八字刘海一撇一捺跟本人的心一样跑得没变,差点变成中分。
“这个,我觉得挺好吃。”
廉晓礼这人可爱吃零嘴,贺毓从跟她同桌开始不止一次发现这货课间窸窸窣窣,其实上课也有,不过上课可能嘴巴里含颗糖之类的。
“我试试。”
贺毓拿了过来,整个人终于不再趴着桌子,背靠着凳子,但一只手撕包装有点困难,又把东西递了过来。
“帮我开一下。”
廉晓礼开了句玩笑:“你求我呀。”
贺毓啊了一声,“你这是落井下石。”
廉晓礼把垂落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开玩笑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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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贺毓把塑料包装撕开,递过去的时候问:“还要什么服务吗?”
贺毓觉得她这人没像第一眼看上去那么放不开,也配合着说:“全自动服务?”
说完她自己笑开了,伸手拿走了廉晓礼手上开了的蒸蛋糕,咬了一口,唉了一声,“也太齁了。”
一边嚼着一边伸手去拿水杯。
她的水杯有点旧,但并不妨碍廉晓礼认出这和柳词那个是同款。
上面还贴着红色毛绒爱心的贴纸,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字母。
现在是下午的课间,日头西斜,照在课桌上,贺毓的头发都沾染了这种金光,使得她的神色看上去更慵懒了。
廉晓礼想起她上星期的壮举,还有她妈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不要和贺家那姑娘走太近,会打架的不是好孩子,还是柳家的那个好点,文静,学习好。
但学习好,文静又有什么什么好的呢?
廉晓礼在上面吃过太多的苦头了,父母都以为她痊愈了,但她还是忘不掉,哪怕换了城区,住到弄堂里,她还是时常想起曾经,令人厌恶的过往,那种记忆如影随形,如同从未被阳光照过的角落,长出的苔藓就是她不断滋长的怨恨和痛苦。
贺毓是一个从前群体里截然不同的类型。
她不太像女孩,比如性格,比如举止,可她的外表和偶尔展现出来的小情绪又确实是个女孩,没有异性带给她的咄咄逼人,舒服的像是三月的阳光。
廉晓礼喊了贺毓一声:“贺毓。”
贺毓转头,她一只手托着脸,人中和鼻子中间还夹着一只圆珠笔,挤眉弄眼地看过来,有点好笑。
“我能问个问题吗?”
廉晓礼压低了声音,贺毓含糊地嗯了一声。
“你上星期为什么打架啊?那个男孩是坏人吗?”
哪怕听了再多申友乾的念叨,廉晓礼还是觉得这件事有点遥远,那个叫刘远生的她没见过,申友乾形容起来跟贺毓水火不容,但具体的原因呢?
贺毓的圆珠笔还是没夹住,掉到了地上,正好上课铃响了,历史老师夹着书走进来,是一个地中海的老头,戴着一副老花镜,从来喜欢自说自话,压根不管底下的学生。
贺毓点头,“是啊,不是好人。”
廉晓礼又问:“为什么打架啊?”
贺毓看了眼台上的老师,把桌上的课本又摞了摞,营造出一种高地求和的感觉。
“因为他嘴欠呗,他又欺负柳词了。”
又是因为柳词。
廉晓礼并不意外,她甚至觉得贺毓的行动百分之九十都跟柳词有关。
她们两个太好了,好得所有人都知道她们很好。
好得成双成对,让人插不进去。
廉晓礼讨厌这种感觉,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开始嫉妒。
视线里贺毓的水杯,还有课本堆上第一本是写着柳词名字的练习本,还有她手上的发绳,听说也是柳词送的。
柳词柳词柳词。
好像贺毓这个人都打上了柳词的烙印。
“这样啊,柳词看上去就软软的,那人怎么可以这样。”
她附和道。
贺毓却激动起来,“是啊!柳词也太包子了,每次被欺负都不说,可恶,还瞒着我……”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很小声很小声,但还是被廉晓礼听到了,廉晓礼往贺毓那边靠了靠,“瞒着什么?”
贺毓叹了口气,又不愿意说了,她想到了之前玩棋的时候邵倩提起的,柳词拿外卖和外校的男生接触。
对面的学校不就是刘远生的学校?
难道柳词真的跟刘远生在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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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那天又说拒绝了。
这些疑问在贺毓心里翻来覆去好久,但她和柳词一起的时候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像是堵在喉咙里,冥冥之中有人在提醒她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呢?
就像洪兰纹说的那样,你们迟早都是要分开的。
这句话像是魔咒,困住了贺毓,她觉得自己好像没以前那么自由了。
她皱眉的时候其实有点可爱,眉峰鼓起来,廉晓礼伸手戳了戳,笑了一声,“对不起啊,我不应该问的。”
贺毓抓住她的手放开,“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们俩坐在最后一桌头凑在一起小声说话,柳词在老师写板书的时候转头看了好几眼。
她的眼眸沉沉,看不出什么情绪,可低下头,荧光笔在课本上歪七扭八地画着,明显不在状态。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很多很多的情绪在脑海里翻滚,又被强行地镇压。
沈思君曾经对她说过,“小词你成天板着脸,贺毓这么快乐的人都不能让你开心吗?”
当时柳词笑了笑。
她说:“我只是很少笑而已。”
贺毓的感染力很强,和贺毓一块的日子当然开心。
但是谁都知道快乐是短暂的,她早就无师自通了别离的痛苦。
也知道自己大部分是在担心些没必要担心的事情。
可情绪很难扼制,她觉得她对贺毓的感情已经在逐渐失控,在青春期潮水般涌来的梦里,贺毓从未离开。
但梦总有醒来的时候,人总有聚散,她在梦里可以不做克制的柳词,尽情地去挽留贺毓,但梦外不可以。
世界上没有谁能陪谁永远在一起。
父母会死,房子会旧,食物会烂,朋友也一样。
柳词越想越难过,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早有准备,心理上的防御机制早已铺好了所有的安全通道。
悲观的人狡兔三窟。
她又觉得她想等等。
等贺毓发现她隐藏的心绪。
贺毓和廉晓礼聊了大半节课,本来历史课就使人头昏,她说着说着还真的睡过去了。
廉晓礼失笑好半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在食堂吃饭,她还提起这件事,“贺毓真的很能睡觉。”
贺毓欸了一声,“也没有吧,但地理老师讲课真的很催眠啊,我怀疑他辅修催眠。”
她很擅长一本正经讲笑话,廉晓礼被逗得肩膀都在发抖,反而是柳词一眼不发,贺毓的腿在桌下踢了她一脚,“干嘛啊,你怎么又不高兴了,今天饭太咸还是红烧肉太甜?”
柳词:“没。”
贺毓嘁了一声,喝了一口绿豆汤,“那你给我整一块肉,我一只手吃饭好劲的。”
柳词看了她一眼,贺毓:“你干嘛瞪我!”
她又开始了。
柳词有点无奈,正想给她一块肉的时候廉晓礼已经替她做了。
“喔晓礼你这么给我面子。”
廉晓礼笑着说:“因为你看上去好可怜呢。”
贺毓:“我看你分明是在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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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俩一来一回很是融洽,柳词低头沉默地吃饭。
她以前也这样,现在也这样,以后也就这样。
有些人生来就不爱凑热闹,一条路走到黑,性格上的沉闷也很难改掉,哪怕被感染,也很难看出来。
但贺毓还是能察觉到柳词的低落,吃完饭她去食堂外面的小卖部买了一包大白兔,拆开来自己留了两颗,塞给柳词。
柳词:“干什么?”
贺毓:“让你甜一甜。”
柳词:“谁要吃甜了。”
贺毓朝她挤眼睛:“你啊,不知道谁小时候因为想吃奶糖要从我嘴巴里抠呢。”
柳词别过脸,“你别乱讲。”
贺毓贱兮兮地凑过去,“人家哪有。”
说完迅速拨了一颗塞到了柳词的嘴里然后跑了。
柳词含着颗糖,也没办法骂她,而一边的廉晓礼目睹了全过程,脸上挂着笑。
她长得漂亮,在城高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丽,吃饭的时候有人经过也会看上几眼,和柳词站在一起的时候衬得柳词跟美沾不上一点关系。
“你跟贺毓感情真的很好。”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甜,贺毓夸过很多次说她像台湾偶像剧的女主角。
柳词看着已经没有了踪影的某人走的方向,然后回目光,冲廉晓礼笑了笑,嗯了一声。
她很少跟廉晓礼对视,这一声嗯斩钉截铁,有点像自欺欺人的肯定。
廉晓礼觉得柳词的敌意更重了,最开始她不明白,但现在,她彻底懂了为什么。
“柳词。”
她跟上柳词,“贺毓有喜欢的人吗?”
柳词:“我不知道。”
廉晓礼又问:“那你呢?”
第12章
柳词说有。
廉晓礼有些惊讶,初秋傍晚的风带着凉意,落日的余晖笼罩着校园,她的刘海被风吹得晃动,和她此刻的心绪一般。
开学也有些日子了,廉晓礼和柳词说过的话还没跟贺毓一天说的多。
柳词在她眼里是一个沉默的人,成绩很好,而且压根没有偏科,老师们都很喜欢她,符合好学生所有的标签。
就是稍微不活泼了些,但这也没什么关系。
同学对她倒是都一般,坐在贺毓前面的邵倩偶尔课下和她们唠嗑,说前几天去哪儿玩了,又说这个那个的,提起惨不忍睹的成绩,哎了一声,问贺毓:“你成绩烂成这样怎么不让柳词给你补补啊。”
贺毓被猛地一戳嗷了一声,她很喜欢趴在书上,偶尔会有一道蠢蠢的压痕,这个时候理所当然地说:“柳词当然给我补啊?一句话的事儿。”
说完她打了个哈欠,“但是补课很辛苦的,我倒是想她多出去玩。”
关于柳词的话题贺毓的口吻总带着偏爱,这种体贴在旁人听来也不过是一种发小之间的亲昵,好朋友再好一点的那种。
大多数人的反应也就是邵倩这种:“你对她这么好啊,搞得好像你俩是亲戚一样。”
贺毓欸了一声,“好朋友当然也算是亲人啦。”
她的尾音拖得有点长,带着上课睡觉后的懒洋洋,说的时候嘴唇带着笑,唇线变成上翘的弧度,眯着眼看向柳词那边,像是还没睁开眼的奶猫嗅着亲密的气息。
通常这种时候廉晓礼不说话,她就听着,偶尔手上拿着一包新开的薯片,贺毓会伸手过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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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句:“你怎么吃不胖啊。”
新的环境,没人发现廉晓礼的过去,也没人知道她的病。
这原本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可是在这个初秋的傍晚,廉晓礼突然觉得自己无药可救。
她好像变成了自己最憎恶的人。
她开始去渴求那么一份独一无二的包容和体贴。
不是来自父母的,其他个体给予的全然的宠爱。
“是刘……远生吗?”
她问。
她和柳词并肩站着,柳词的个头还没廉晓礼高,每天集会做操的时候站在前面几个,而贺毓的个子是女生里的顶峰,站在最后张牙舞爪。
但集会结束,做操做出张牙舞爪的那个就会蹦蹦跳跳地去找柳词,伸手揽着柳词的肩,亲昵地凑上去说话,柳词推也推不开,也就亲亲热热地走了。
可能会被贺毓拽去学校的小卖部买点零嘴,要么就是买了一瓶汽水,贺毓打开,第一口给柳词喝。
这些细枝末节的发现让廉晓礼越来越渴望,在这个时候却心平气和地讲出一个她在感觉上觉得是错误的人选。
柳词果然摇头了。
廉晓礼哦了一声,“那是谁啊?”
柳词没看她,她看着前面,走路走得不急不慢,有些大的校服裹着她瘦小的身躯,不像贺毓那种拉链都不拉,被风灌满的背影。
她是一个拘谨又沉闷的人,是贺毓的反义词。
柳词垂在身侧的手悄悄地握成了拳头,在此时此刻喧闹的校园里,她和廉晓礼并行的这场路,来往的同学,都不能阻挡她对廉晓礼的讨厌。
她甚至察觉到了对方似有若无的恶意。
像是从小到大贺毓不在的时候旁人意图孤立她时不断涌出的那种嬉笑。
“是秘密。”
她偏头,难得看了一下廉晓礼的脸。
让人惊讶的是,哪怕她个子不高,这样的抬眼却没让人觉得她好欺负,廉晓礼头一次清楚地看到柳词的眼神。
她的瞳色有些浅,因为常年隐匿在厚而宽的黑色眼镜框下,显得有些死板,但这一刻,她觉得柳词在向她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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