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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玲(民国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楼舞女
叶章和阿成回来的时候,天已渐亮。
“叶老板,这盆花…”阿成从车里拿出来,娇滴滴的花朵有些打了蔫。
“扔了。”
“是。”
黑色的汽车穿梭在法租区的清晨,叮叮当当的电车声有些刺耳,拎着公文包的男人们匆匆走过,一些人聚集在早餐铺子前买小笼包。晚玲穿着昨晚她在镜前比照过的,最喜欢的那件粉格旗袍下了车。
白曈开了门,迎接她。
“快进来。”
“妈,她是晚玲,我的同学。”
“伯母好…”
晚玲还没礼貌地打完招呼,就被白曈拉上了楼。
白曈神神秘秘关上门,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个牛皮纸包来。
“药我帮你买好了。”然后拆开包装,散开给她看。
“昨日我去了几家药铺,这个方子不会错。”
晚玲看到药包上夹带的纸写着,[当归、丹参、香附各五钱,桃仁、生卷柏各四钱,红花、赤芍、泽兰、牛膝各六钱,三菱、莪术各三钱,川穹两钱半,水煎,一次服完。用小杯白酒为饮,药后饮下。]
白曈拄着腮帮问,“不过晚玲,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吗?”
“不要了,我想回奉天。”
“你确定想好了?”
“确定。”





晚玲(民国NP) (七十)压抑的宫本
(七十)压抑的宫本
午后,本是大好的天气突然阴下来,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宫本意树午睡梦到穗子,穗子抓着他的衣领问,“和也,和也呢?我们的孩子和也呢?”他支吾了半天讲不出话,他是个懦弱的人,只晓得一昧逃避,是他害死了穗子。
他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外头滴答着雨声,他起床穿鞋子,浑身竟已湿透。他必须要去找自己的父亲,一定要把孩子要回来。
老旧的房门枝桠被打开,看见站在外面的女孩,头顶上落着密密麻麻的水珠,他的心一阵慌乱,甚至忘了请她进来。
“老师。”晚玲先开了口。
白曈探进半个头,客厅的沙发凌乱,书桌却是整整齐齐码放着书本。
“老师,你在午睡吗?”她没有经过宫本的允许就径直进入了,“屋子有些乱哦,我帮你拾拾。”
“你别动!”
宫本意树下意识要去阻止白曈,声音却小到只有他跟前的晚玲听见。
白曈进去了,晚玲还站在门外淋着雨,对着他微笑。“老师,好久不见。”
“你怎么退学了?”他也不知道请她进来,就陪着她站在门口。
“我…我…我要离开上海了。”她说,依旧对他微笑着。
“什么?”霎时宫本意树有把自己的心丢了的感觉,若穗子的离世带走了他一半的心,一半的生命,那么晚玲说的离开,似乎就带走了他的另一半。
“快进来。”白曈对晚玲招手,“老师,你别让她淋雨,她怀孕了。”
“对不起。”
宫本把浸出汗的手偷偷往腰间擦干,“进来。”然后去把自己平时坐的办公椅搬到她跟前。
“谢谢。”晚玲刚要坐,他忽地又想起什么,“先别坐,等等。”然后跑进卧室从婴儿床上叠起暖和的被褥,铺在木椅上,尴尬地笑,“现在可以坐了。”
白曈把散落在沙发上的旧衣服起来,扭头看到宫本老师的看晚玲的眼神,带着紧张,带着柔情,带着小心翼翼。与对她的那么的不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呢。
“老师,我去帮你把衣服洗了。”
“不用了…”他想去夺过白曈手上的衣服,他就算再可怜也不需要她的照顾。可晚玲又和他讲话了,他的脚再次定住了。
“老师,你别动。”晚玲扯住了他的睡衣袖口,尽管只是捏住了袖口的边。
“你是不是要喝水?我去给你倒。”
宫本意树没想到晚玲真的有一天会来到他家,“家里很乱,对不起。”
他去厨房手忙脚乱给她倒了杯茶,端到她手边,又想起这茶是凉的。
“我去给你沏热的,真是抱歉,我…”
“不用,挺好的。”晚玲喝过一口,清凉爽口,带着些许的苦涩。
“老师,听白曈讲你的妻子离世了,真是抱歉,你肯定很难过吧。”她继续说,“老师你也坐,不要站着。”
“哦。”宫本意树不知该和她说什么。
“孩子呢?我可以看看吗?一定很可爱吧。”
他看晚玲的笑,了解她的善良,心里暖和得可以弥补他内心所有的缺失。
“孩子在别处,你想看?”
“想。”
“那下次你来,我抱给你看。”
“下次啊。”晚玲停顿了下,“可能没有机会了。”
“为什么?”
“老师,这次我来就是和你告别的,我要回奉天了。”
“再也不回来了吗?”
“不回来了。”
“啊。”
晚玲斩钉截铁的决定,叫宫本意树刚才暖起来的心又冰冻了,沉没在海底,再也找不见。
“老师,能麻烦你去給白曈倒杯水吗?她去帮你洗衣服,肯定累了。”
“好吧。”
晚玲望着他的背影,想起来上海的火车上,他为他妻子寻座位的场景。不过半年时光,他竟然憔悴这么多。他那么爱他的妻,他是太伤心了,她不禁心疼起他来。
“渴了吧。”宫本把茶水递給坐在小板凳上洗衣的白曈,他想把她赶走,可晚玲在。
“谢谢老师。”白曈笑得很开心,晚玲说过会帮她的。“老师,以后我每个礼拜天都来帮你做家务好不好?”
“很累的。”
“不累,为老师做什么都不累。老师,我手上有肥皂,我头发掉下来了,你能帮我把它们捋到耳后吗?”
宫本不想碰她,可…最终还是蹲下身伸手尽量没有触碰到她的脸颊,帮了她。
“谢谢老师。”
啵的一声,白曈忽然抬头亲到了他的脸颊,幸福到了极点。
“老师,你需要人照顾的。”晚玲见他从白曈那里回来,继续道,“你知道的,白曈喜欢你。”
“不要乱说。”宫本很不高兴她这么说。
“真的啦,老师你要好好对她,她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晚玲把茶杯还给他,站起身往门口走。
“老师,我要走了。”
“不等白曈了吗?”
“老师,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晚玲的手触碰到门把手的刹那突然回头。
“什么?”
“你先答应我好不好?”
“好。”
晚玲的声音在宫本意树听来就像是在和他撒娇,而他也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她。他怎么会拒绝她的要求呢,甚至她从没有要求过,她那糟糕的日语答卷,他都给了她良的成绩。
“请接受白曈,爱护她保护她。”
“什么?晚玲你不能…替老师做主这件事。”
晚玲笑得滋出两颗洁白的牙齿,“老师,你刚才答应了我的,你可不能反悔哦。”
门枝桠被她打开了,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停了。她伸开双臂,闭上眼,拥抱这美好香甜的空气。
“再见!”她对宫本意树挥手。
他也跟着抬起手臂冲她挥舞,“再见!”其实他很想冲过去,紧紧地抱住她,请求她不要走,告诉她,他喜欢她。
门咣当关在了他的背后,他依旧还是从前的他,怯懦着卑微着。
“老师,我洗好了,已经晾好了。”白曈伸出自己的双手,红红的。“手疼。”
她多么希望他能握住她的双手,给她安慰。
“白曈…”他甚至想直接开门将她赶走,可他刚刚答应了晚玲,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这样才不能辜负她对他的信任。
“家务以后不要做了,我可以做的。”
宫本从抽屉拿出一盒凡士林,轻轻涂抹在白曈的手背上。




晚玲(民国NP) (七十一)火车
(七十一)火车
席太太坐在车子后面,手心攥着手包和帕子,忧心忡忡。
“明哲,快到了吗?”
“大妈,您别着急,有我在,晚玲肯定回家。”
明哲嘴上说着不担心,可还是很担心的。上次就是他带她去喝咖啡,她跑掉了。他要和石局长的千金忙着订婚结婚,没有顾及她。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坏了,他和明玄一样坏,甚至更加坏。占有了她的身体,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对她负责。
叶宅的地址是席太太打听过的,不应有错,尤其车子开到愚园路,宅子周边穿着黑衣的人多起来,她更加笃定了。席太太是见过上海滩市面的人,见这些个青帮的人心里也是怕的。她从手包里拿出副墨镜戴上,乍了胆子才敢下车。几个穿着黑衣的人见有人往叶宅的门口来,身体挡在了他们前面。
“我们来找陈晚玲,她是我的甥女。”
席太太心里打着鼓,说怕她也不必怕。她席家正经太太,没有做什么坏事,国军来了,她也不必怕。有个人进去了叶宅应是去通报了,其他几个还是在宅子外面守着他们。
“没事的,晚玲马上就出来。”
明哲小声安慰着。
不多久,宅子出来个人,依旧是黑衣但席太太看着眼熟,认出是上次抱着小狗的那个。来人毕恭毕敬,声音柔和像个斯文人。
“席太太,真是对不住,晚玲小姐今天去同学家玩了,您进来坐。”
阿成微拢着腰,作出往里请的姿态。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席太太问。
“说是晚上回来。”阿成答着,“叶老板不在,我叫阿成。”
阿成迎着席太太和明玄往宅子里进。
“这是我儿子,明哲。”席太太没有客气,进了叶宅,她总要了解下晚玲这些天住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席少爷,您也请。”
客厅布置简单,墙上有幅黑色的大字[佛]倒叫人平静许多。
阿成推开了旁边的一扇门,“这是晚玲小姐住的房间,席太太,您请便,我去给您倒茶。”
梳妆台上的花瓶插着新开的白玫瑰,浅粉色的床褥倒是女孩子的房间。一个枕头,一床被子,席太太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明哲,我们去沙发那里等吧。”
下午阳光渐渐明媚起来,晚玲提着箱子坐上了黄包车。
“去火车站。”
她扭头往回看她刚才出来的胡同,宫本老师和白曈应该会幸福吧。右手覆在她的小腹上,小小的生命在成长着,[对不起],她若要了这个孩子,对不起她心心念念为了明玄跑来上海这一遭。她一个人来,也要孑然一身地回去。
“小姐,火车站到了。”
晚玲下了黄包车,多给了车夫几个铜元。她决定了,离开上海就再不会回来。
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忽的回想起半年前那次她任性跑回奉天也是坐在这里。
[拿着路上吃。]
那次,明哲来送她,送給她一包点心。她满心感动,她太容易被感动了,明玄娶不了他,明哲也不会要她。想着想着,泪水不禁滴落。这一次,没有谁会来送她。
宫本意树送走了白曈,闭目歇在沙发上,他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如此懦弱无能,保护不了爱的人,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宫本家的男人勇敢且强大,承担着家族的使命。你不是,不是就滚,滚得越远越好。]
父亲的话一遍遍闪现,继而是穗子求着他,[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
火车站的广播响了,[从上海开往奉天的35次列车因路线故障推迟一个小时,请顾客耐心等待,感谢理解。]
晚玲从衣服口袋掏出自己的车票,写着35次三等车厢。她觉得有些饿,又从口袋掏出几个铜元,听见候车厅有青团的叫卖声。
晚玲接过热乎乎的青团,付了钱,转头瞥见有个男人在火车站着急地跑来跑去,像是在寻人,从背影看,甚是熟悉。
她回到刚才长椅的座位,发现已经被其他人占用了。只好拎着箱子来回走看能否幸运找到个空位。
“请问,这里有人坐吗?”她礼貌地询问着。
“有人。”落座的中年妇女白了她一眼,把自己的包裹从地上放置到了她旁边空着的座位上。
“哦。”晚玲只好尴尬地笑笑,靠在一边的墙上,低头吃刚买的青团。
咬了一口没有馅,再咬一口,吃到了血红色的枣泥,眼泪又止不住流淌了。
“怎么哭了?”
宫本来得急,身上没有带帕子,他伸手想去帮她擦拭眼角,觉得不妥,又想想自己不能总这么无用,停顿了片刻,拇指轻轻扫在晚玲的眼皮上,既心疼又难过。
“老师,你怎么来…”
“不要回奉天。”他拉起她的胳膊,就往候车室外走。
“老师,你做什么?别扯我。”晚玲根本没有想到,宫本老师会来寻她。她另一只手去扒他的胳膊,帮助自己挣脱开他,可也无济于事。书生气的宫本毕竟也是男人,她没有他的力气大。
“你不能走。”
“我走不走是我的事,你凭什么管我?”晚玲真觉得宫本老师的出现很是意外。
“凭我是你老师。”
“我退学了,你不再是我的老师。放开我!”
“跟我回去。”
“我不!”
宫本把这辈子的勇气都握在了她的手里,扯着拉着,他失去了穗子,不能再失去他想要的人,他要她,就不能放她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候车室外的天渐成墨兰色。春风渐寒,她被迫着跟随者他的脚步,直到她冷了累了。
“走不动了。”她在后面吼叫。
宫本这才停了下来,放眼望去,竟已走至吴淞江边。
“你的书没读完,为什么要回奉天?”
宫本已然不是从前的宫本,他发泄着对她离去的不满,声调如此强势。
“奉天是我家,我回家你也要管?”
她把箱子放在地上,双手扶在膝上喘着气。
“你不能回去。”
宫本拎起她的行李箱,“你哪儿都不能去。”
“老师,你是不是有病。”晚玲着急,算下时间,火车就算延迟了一个小时,如今也快开了。“快把行李箱给我,火车马上就开了。”她急得跳脚去他身上夺她的箱子。




晚玲(民国NP) (七十二)逆流的时光
(七十二)逆流的时光
宫本意树决定的事是不能改变的,除却他从前的怯懦,还有顽固,偏执。他身上毕竟流着宫本家男人的血,果敢强势起来,会吓死人。
“啪啦”一声,她的行李箱被他砸在了沥青路面上,里面的衣物散落,书本被晚风吹开,纸呼啦啦响,还有一个牛皮纸包也破了口。
晚玲看到自己所有的东西就被他这样毁掉了,她来到上海,没有寻到爱情,没有完成学业,肚子里还多了个因被不相干的男人用强怀的孩子,她受够了不玩了,要回家居然还被她看作是儒雅有礼的老师欺负了,欺负到她一无所有。
她从眼底飙出泪来,蹲在地上整理她的物品,歇斯底里地吼叫,“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们都欺负我,想我死掉是不是?”
药包破了,中药散落一地,晚玲把当归一片片捡起来,吹掉浮土,丹参,红花…
“这是什么药?”
当宫本蹲下身看到红花的时候,他大声吼问她,“你不是怀孕了吗?这红花是什么?”
晚玲不理他,眼里噙着泪继续捡,她自然知道这红花的用处,她不想说,谁也不要告诉,就当这半年来的事没有发生过,迫切地想回到过去。
“孩子是谁的?我问你,孩子是谁的?”
她的喉咙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变成了哑巴,她回答不了他的问题。手僵硬在空气中,豆粒大的泪啪嗒啪嗒落在药包上。
“问你呢?他不娶你,你就不要孩子了吗?”
宫本撩开她的手,把药包使劲摔在地上,药物四散得到处都是,晚玲哆嗦着手无从捡起,可她还是要捡,她盯着地上的红花,突然把它捡起送进自己的嘴里,再捡起一朵朵继续往嘴里送,他不让她回家,这孩子也终究不能要。
“你是不是疯了!”宫本说着别人疯,他又何尝不是疯了。他从她手里夺过药,她就再从地上捡起,塞满嘴。
她不只不想要这个孩子,她甚至都不想活了。眼泪簌簌滴落,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想起来,是从吕游出现在叶宅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的。
有一个男孩曾经对她那么好,是她不懂得珍惜。
“别吃了!”
宫本紧紧抓着她细小的手腕,抓得那么紧,她很疼,皮肤痛,心里痛,走了那么多路,脚也痛,肚子也痛…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睡着了死去了才能解脱。
晚玲闭上了眼,不再想睁开。
“喂…喂…”
宫本将她抱在怀里,她的头向下垂着,如同真的死去了。
医院输液的药瓶滴滴落着,她没有醒过来,是因为她不想醒过来。宫本坐在她的床边有些神情呆滞。
他从口袋掏出钢笔,这是她送他的,对了,还有一条羊毛围巾。她是个多么善良的女孩,从奉天来上海的火车上,没有谁愿意給他的妻子让座,只有她。食堂里,她还会送他一盘炒鸡蛋,叫他吃了期待他能强大。她还会默默地学日文,支持他。
“穗子死了,还不肯回家吗?”
宫本身边多了个年逾不惑的老人,怀里抱着个睡熟的孩子。
“父亲。”宫本听到多年未听的声音,可一听见身体还是不由自由地站起来,低下头。
“外面玩够了,就该回家了。你有应该要承担的事情,也不应该压抑自己的性格。”
老人把睡熟的孩子交还到他的怀里,默默走近床头看面色苍白的中国女子。
“女人不过是件物什,想要就得到她。但你知道为什么我讨厌穗子吗?”
宫本还没问为什么,父亲便继续道,“因为,她想要的太多了。想要得到你唯一的爱,想要过踏实平淡的日子,还想你做一个善良懦弱的好人。现在床上躺着的女人不会也像穗子一样吧?”
他抬起头微笑着问自己的儿子。
“不,不,父亲。她根本就不喜欢我。”
宫本明人笑起来,“不喜欢就叫她喜欢,这才是男人应该做的。搬回家住吧,很多事情等着你来做。”他拍拍儿子的肩膀,再看了眼床上的女人,“舍不得就带上她。”
阿成出去接晚玲了,席太太和明哲坐在沙发上等了几个小时,墙上的钟表铛铛了好多下。窗外已是越来越黑,叶宅客厅亮起了灯,门被人推开了。
席太太站起身往门外寻找晚玲的身影,寻了半天,也没看见。倒见到了上次来送狗的叶宅的真正主人,叶章。
“席太太,真是抱歉,让您久等。”
叶章拄着拐后面跟着阿成,勉强展开笑脸跟席太太交代。
“晚玲今天在同学家玩累了,要过一夜,明天才回来。”
“这样。”席太太没见到晚玲,刚才提着心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听见叶章如此说,心安不少。
“席太太请放心,她去了同学白曈家,白家商行那个白家。”
明哲也站起来,和叶章点头问好。
“我是席明哲。”他主动伸出手和叶章握手,正式礼貌。
“是这样的,叶先生,晚玲是我亲甥女,她住在您这儿打扰多时,也是不太方便的。这次我来就是想把她接回去。”
“明日晚玲回来我和她说,叫她去探望您。”
叶章瞅瞅外面的天色,“席太太,喜欢喝咖啡吗?我这儿有印度来的,美洲来的咖啡豆,你拿回去煮,尝个味,我现在年纪大了反而喜欢喝苦的。”
阿成听了音,转身去取。
“从来没听晚玲说起过她在上海还有个您这样的干爹。”席太太旁敲侧问。
叶章没有刻意隐瞒,“席太太,您知道吕游吧。”
“见过一次,说是晚玲在奉天交往的未婚夫。”
“我和吕家是故交,是吕家托我照顾晚玲的。”
“这样。”席太太不沉思起来,似乎几个月没有见到吕游了,或许晚玲嫁给他,倒是一个好的归宿。她愧疚,愧疚自己为了儿子,害得晚玲失了清白。
“席太太。”阿成把取来的几盒咖啡豆递过去。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回去了。不用送了,车子就在路边。谢谢咖啡豆,我也回去尝尝。”咖啡豆并不贵重,席太太片刻思量,下比较合乎礼节。其实她哪里需要醒神的咖啡豆,她需要的是安眠药。
明哲发动了车子,转头跟席太太说,“大妈,我怎么有种预感。”
“什么预感?”席太太脑袋又疼了,揉着太阳穴,她可不希望再出什么幺蛾子。
“晚玲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别乌鸦嘴!”她把话呛回去,头越发疼了。




晚玲(民国NP) (七十叁)玲奈
(七十叁)玲奈
晚玲醒来的时候,不是在她晕倒的吴淞江边,也不是在医院。是在一间和室,她就躺在榻榻米上,原木色的窗棂一尘不染,竹制的方桌安静地靠墙放着,墙上挂了一副穿着金色和服手持小扇的日本女性,脸蛋白如石灰,嘴唇红如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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