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差错【骨科兄妹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包熏咸鱼
半山腰的位置很好,到处都是绿绿的一片。空间变大,曾桥得以和柯元迟变成并排行走。
“后来呢?”她问。
“后来……高一时,像每次反复那样,只不过这次反复间隔得很长,他的病情再一次恶化了……棅吾是个坚强的人,面对死亡,他应该比我们更害怕,但他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表示过什么。不过只有一次,他哭了,那时候他已经没有再接着治疗。家里没有钱,能借的亲戚都借完了,持续地治疗还需要很大一笔,凑来凑去还是不够。棅吾一直很在意自己的身份,他觉得自己透支这个家庭太多了,于是自行选择放弃。不够的那笔钱,提前买了这座墓。”
柯元迟回头向后看,曾桥也跟着往回看,同样的墓太多了,早就分不清楚那一座是辛棅吾的。
“下葬的那天,来了好多亲戚,但你也看到了,那么一条窄路根本站不下那么多人。”
他还记得那天,茶久捧着的骨灰盒小得不可思议,让人难以想象它装着棅吾的短暂一生。
“你知道我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曾桥摇头。
柯元迟沉默了一小会儿,接着说:“人不可能每次都做出正确的选择。可什么又算是正确的选择。像是棅吾放弃百分之一的救命机会,对于他自己来说肯定不算正确。或者像是我和茶久交往……”
曾桥的脚步顿了下。
柯元迟放慢一点速度,得以重新和她并行,“……我们确实交往过,不算什么刻骨铭心,甚至因为各种各样的情绪让我们两个都觉得有些糟糕,但当时我真的觉得这是非常正确的选择。甚至没有比它更好的。”
柯元迟苦笑。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辛茶久,曾桥因这意外五味杂陈时,还和之前一样,再次感到不合时宜的无措,她抿起嘴唇,“你……为什么要说这些。”
说话间他们已经离开墓园,只不过隔了一条街,却像划出了一条界限。刚才的压抑不见了,身边复又喧闹。
“到辛茶久的结婚邀请函时,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之前喝醉时控诉我喝酒拉了你的头发,”他露出一个笑,有些黯淡,但还是打起神继续说,“我努力回想了很多次,完全不记得。记忆到有个地方像卡壳了一样,变得一片空白。但我确实没喝醉,我知道自己的状态,也记得我回家和之后的事情……我去过你的房间里看了你几次,天气那么热不开空调,毛巾被倒是裹个严实。你一直在做噩梦,叫了很多人的名字。爸妈昌程甚至还有我不认识的人。不过没有我。”
柯元迟走向后备箱,从车载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递给她,“那天是棅吾的忌日,从墓地下来后我和茶久去喝了酒。她说了要结婚的事情,说要邀请你,还说了很多,她说我对你其实不好,总在惩罚你。我在惩罚你吗?老实说,我一直认为自己对你很好,还想对你更好。我从来没想着自己在惩罚你。后来,我忽然反应过来,就像我不记得拉你的头发一样,大概有时我会下意识地刺痛你。惩罚你的逃避,对我偶尔的忽视。”
曾桥捏紧了瓶子,她死死盯着地上的一块黑,努力分辨着是不是别人随口吐得口香糖,就害怕一抬头眼泪会落下来。





差错【骨科兄妹H】 【31】愿望
“对于我们来说,我们俩已经是和正确的轨道完全无缘的人。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你在逃避什么,在什么之中摇摆。”
柯元迟看过来的视线和往常不同,即使不抬眼她也知道,一定还是温柔,却不再掺着一丝无可奈何的退让。灼热得让她想逃。
曾桥移开眼睛,想大步离开他,逃跑的念头刚冒出头,就被他扣住手腕。
“就算你一直逃避也没关系。”柯元迟轻轻开口,话语像是一朵温柔使人陷落的云,“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运气好的人……可能是因为所有运气都拿来做你哥哥了吧,我也从不认为自己一定能得到最好的结局。”
柯元迟曾幻想过,如果和她一起长大,他会怎么样。也许就没有昌程什么事了吧?他会在夏日的假期里陪她一起打游戏,一起游泳,冬天一起打雪仗堆雪人,陪她长大,挡在她的面前,让她去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去尽力尝试世界上的多种可能。他也根本不会爱上她,是爱的,但那就真真切切是对妹妹的疼爱。有一刹间,他有扭曲的庆幸和遗憾的后悔,
庆幸还好和她分离,又因为血缘,将他们拉近。后悔的是,如果当初没被送走,他就不会让她现在变得这么痛苦。
柯元迟翻过她的手,指间划过她的掌心,划过那条又深又长的感情线,“桥桥,如果最后你要选择完全逃离,我再不情愿,也会试着接受。人的一辈子太短,我们不可能一直继续这么消磨下去。就算我说我可以我愿意也不行。但原谅我,我大概……”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永远都不会祝福你。同时,我也不会给你祝福我的机会……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出现。”
曾桥一惊,逡巡已久的一大滴泪落下,抬头,“……柯元迟你在说什么蠢话。”
“别误会,我不是要做什么傻事。还记得我很久以前和你说过的话吗?”接下来的一句把曾桥拉回到很久以前那个炎热不堪的下午。阳台上的花开得正好,明明丽丽的一片,柯元迟坐在期间,他说得很轻柔却又很决绝,这句话好像已经在他心底盘踞了很久,支撑着他走过了一段又一段晦暗不明的日子,“我不信神,也不信有地狱,我只相信我自己和你。”
就算是歧路,也相信是最正确的道路。
他笑起来,慢慢说:“如果真的无法忍受痛苦,就把所有的错误推到我身上吧,是我的错,是我当初故意引诱了你。”
越来越多的眼泪落下来,曾桥不断摇头,最后的最后,她的声音压在唇舌间,呜咽着,反复着:“……才不是……你根本,你根本不懂……”
这个晚上,曾桥做了个梦。
前半段她记不得了,因为后半段是突兀地跳进来的一段场景。
真实得不可思议,几乎是完完整整地重现。以至于前个梦境陷落得不见踪影。
在梦里,她和闫恺一起开黑晚归——还是大一的冬天,很冷。过了半夜,因为害怕宿管阿姨责骂,两人蹲在操场一角,搓手呵气,等待两个小时后清晨的雾霭拢住他们。
“好冷啊。好想吃烤红薯啊。”闫恺揉搓着脸颊,拿过曾桥褪下的一只手套,翻来覆去地看,“这是男式的吧。”
曾桥迟疑,点头,喝一口热巧,吐出白雾,“我哥的。”
闫恺露出“果然”的表情,下意识地认为柯元迟一定和她同姓,“曾哥哥总是这么不见其人总闻其声。”
“我经常提起他吗?”曾桥很疑惑。
“也没有经常吧。就是觉得这个人无孔不入一样,哪里都有他。我简直像和他在谈恋爱——要真说起来,你好像也没怎么提过他,可是这个人好像一直围着咱俩一样。”
“……有吗。”
“没有吗?”闫恺喃喃自语,“难道是我的错觉?不过,他应该是个好哥哥吧。虽然我是独生子,但根据我的观察,一般都会跟自己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打得不可开交。说起对方都带着点嫌弃。你好像完全没有啊,你们应该也没怎么打过架吧。”
这才是正常的啊。但曾桥没去纠正他。
“……没有。不过我觉得我们没有打过架,可能是因为他太包容我了。有的时候,我都会很疑惑,为什么我的怀脾气遇到他就会一发不可拾。我其实对他不算好。”曾桥又吐出一大朵白雾,“有的时候特别想挑衅他,对他故意使坏,说莫名其妙的话,想要惹他生气。看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不会想冲他撒娇吧。网上不是说过么,我们的坏脾气会展现给我们最信任的人,因为我们相信无论怎么作,他们都不会抛弃我们。”
其实并不完全是。有的时候,她却太希望柯元迟能抛弃自己了。忍不住地使坏,惹他生气,除了反复向他索要没能从父母那里完整得到的爱,还想一遍遍刺痛他,让他后退,让他放弃。
曾桥反复摸着自己的手套,想象着柯元迟的手是怎么撑起得它,换了话题:“……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年的冬天特别冷,家里暖气坏了,还反复漏水。因为年还没过完,不好找维修,就那么干耗着,父母买的小太阳也没什么用。晚上写作业的时候手都直打颤,抱好几个暖水袋。我和我哥吵架,说是吵架好像并不对,其实我们没吵,是我单方面置气。起因特别简单,他的朋友给他打电话……”
“女生吧?”闫恺猜道。
“你怎么知道。对,女生。我对那个女生特别没有好感,她是那种……基本你看一眼就不会忘记,怎么说,气质很独特,很有存在感的女孩子。”
“我猜的,我小姨结婚的时候,我当时都读了高中,还难过了好几天。长得漂亮?”
“……嗯……不过没有吉深深好看。有些柔软的长相,但性格并不算温柔。有点风风火火还有点毛躁。”
“然后?”
“她和我哥打电话时被我听到了,手机漏音还挺严重的,所以大概的对话我都听得差不多。她说了很多事情,还反复提起他们共同认识的一个人。我哥他一直沉默着,偶尔回一两句。那种沉默,太可怕了……”
柯元迟靠在阳台的边框,插着兜斜着身子,即使背对着她,都难掩一身的疲惫。
“那种沉默一直反反复复敲打着我。我猜测了很多种可能,很混乱……却越来越生气。奇怪吧。”
说是对柯元迟的生气,倒像是对自己的生气。生气自己放任这段感情让自己越陷越深,更生气自己,将柯元迟拽到了无法回头与过去生活完全割离的状态。
“后来有的时候,我在想,可能真的是他把我惯坏了,家里人老这么说,说因为他太宠我,以至于我无法无天。我承认,是这样。他对于我太温柔了,让我觉得这温柔又很虚幻,所以要一次次通过别的来确信。耍点小脾气啊,不好好说话啊,真的好幼稚。”
根本的原因还在于他们的关系太畸形。根基像架在云上不真实,她怀疑太过柔软的边界掺杂着某种无可奈何。
大学城在偏远的郊区,又是难得晴朗的天气,天空低垂,每一颗星都看得清晰。
曾桥抬头向上望。
“他对我越好,我反而更生气,因为分不清他是发自本意,还是对我已经感到疲惫,只是在敷衍。”
“同时我还对自己特别厌烦。我这个人,无论是从父母那里还是旁人,都没得到过什么爱。初一的时候,打比赛膝盖摔伤了,没法正常走路,一瘸一拐,下楼梯也只能跳着,我妈居然说我是装的,很大声斥责我‘你又不是瘸子,干嘛走成那样’,我从楼梯口一路哭到学校哈哈哈……所以我哥对我特别好的时候,我其实有点抗拒,抗拒的同时还想要更多。但我根本没资格跟他要更多。可我……也不知道怎么才算是对他好。”
她不想更痛苦,也不想让柯元迟痛苦。
曾桥叹一口气,“好像跑题了。接着说那件事情吧。后来,我脑子特别乱,我现在都忘记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反正随手从衣架抓了件衣服,留下一句潇洒的“我去趟便利店”冲出了家门。现在想来真的是特别好笑。因为我随手抓的是我爸的裤子,下楼展开才发现,根本不是大衣哈哈哈,结果身上最保暖的居然是棉拖。我真的又羞又恼,想着也不能立马回去,回去就投降了——虽然也不知道是会向谁投降。带着这种莫名其妙还有些中二的执念,我抱着一条裤子,慢慢往便利店的方向走。真的太冷了,我一直在流鼻涕。快要到便利店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眼泪上冻了。”
“啊?”
“气温太低,眼泪变成了小冰碴。”曾桥在脸上用手比划着,“脚也冻僵了,走得很艰难。我忽然感到懊悔。如果他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跑出来找我。把他也拖进这种冰天雪地,其实并不会让我更好受。”
最远的天边渐渐展开白色,世界正在慢慢重启苏醒。
“过了好久,直到去年得知他可能要去美国的那一刻,我才察觉到,其实那个冬天,在寒冷夜晚里流泪抱着一条裤子的我,不,或者更早,对于他,我一直希望他能好好的……”
曾桥顿一顿,多希望自己现在有超能力可以真的让一切重来,
“……我会把我所有好运气都给他,然后拼尽全力去许一个百分百会实现的愿望。那些俗气的什么出人头地长命百岁成为暴发户的就不必说了,我希望他不会被糟糕的关系禁锢,不必顾忌任何人的感受,不用再去竭尽所能察言观色,他只要关注自己就好,只看着自己就好,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永远被信任着被温柔以待着被不同的人爱着,然后比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幸福。”




差错【骨科兄妹H】 【32】问题
“曾桥。”吉深深穿过几个人追上穿着宽大白色短袖t恤的女生,她的个子比一般女生高出一些,两条漂亮长腿在青绿色热裤的衬托下更显修长,不知道在看什么,脸一直望向一个方向。
听到声音,曾桥转过头,抱着平板的手象征性地举一下,“哦……深深。”
“又剪头发了?”吉深深不解地看她,“你这可好,真的是越剪越短。”
曾桥摸摸在耳根上一些的发尾,“天气太热了,就忍不住。老觉得糊脖子。”
吉深深的眼神停留,滞一会儿,又很快移开,问起马上要做开题准备的毕业论文还有实习。
夏季走远,烈日包拢,秋老虎把人打得蔫蔫儿的,难会有恍惚,时间大步向前也全然不觉。
开学已经半个月,大四没有课,十月下旬就要进行第一次开题,选导师选题,加上一周叁到四天的实习,时间被分配得七零八落。
“实习还好吗?”吉深深问。
“还好。”
“你是打算就混个实习证明,还是努力留下?”
曾桥想一下,“不知道啊。你呢,之后怎么办?”
“我?考研啊。早就决定了,一直也在复习。感觉自己还是适合读书,而且对要考的专业很感兴趣,就先把实习暂时延后吧。”
吉深深向来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其实对于她的打算,曾桥听后并没有太意外,惊讶却还是有的。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除了自己,身边的人都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不用担心,也别有压力。”女王半眯着眼将手搭到眼前,想尽力挡起绕眼阳光,做了新造型的美甲宛如一把把银色小勺,一不注意就会挖走身边人的全部注意力,“顺其自然可能会比较好。以前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学长得抑郁症,想要轻生自残的也不是没有。你可要活着参加毕业典礼啊。”
说着略显惊悚的话,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的严肃,曾桥忍不住被逗笑。
“我肯定会的啊。”
“那就好。”吉深深也扬起唇,抚了抚自己的刘海,额上一道长长疤痕一闪而过,“也许是我多管闲事或者是错觉,总觉得你的暑假过得不太开心。”
曾桥只是笑。
暑假当然过得不开心,住在家里能开心到哪里去呢。喋喋不休的母亲,总是忽然消失忽然出现的父亲,闷热又令人烦躁的空间,充斥着她并不想留意的长长短短。柯纪永和黄晴也来过一次,带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当然是为了舅舅家的表妹娇娇,来来回回的巴结讨好,末了又一起去吃饭,没完没了地敬酒。
柯元迟临了结束前赶来,因为加班双眼都是血丝,笑容却还是得体的。曾桥坐在期间,忽然觉得很气愤又难过。低着头的时候,突然有筷子夹了一大块鸡丁到她的碗里。是柯元迟。
“真是幸福又和谐的一家人。太不容易了。兄妹俩也这么好!我看你们真的是完完美美的五好家庭!”中年男人喝大了,粗糙的黑脸满红,竖起拇指,声音铿锵有力。
“哎呀。哪有啊。”孟昭萍捂着嘴笑,满脸不好意思。
是啊。哪有啊。
她坐立难安。混乱的一家人,不负责任的家长,违背常理的兄妹,像是碎布贴成的一幅画,只有日日夜夜注视着内里部分的人才能明白它的虚伪和丑陋。
每天的心惊胆战也让曾桥有些许疲惫,害怕无意中流露出对柯元迟的些许亲密,总是把自己绷成一张满弓。还没整理好心情,又因为谢琏真婚礼那天所发的事情变得更糟。
他不想接受她的祝福,却做好了总有一天离开的打算吗?
这算什么。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会是这么一意孤行的人,虽然也不奇怪,家里竟是固执到烦人的大人,她也遗传到了。
他们怎么可能长久地在一起啊。就算要一辈子在一起,也永远只能是以兄妹的身份继续下去。
她根本没勇气把他的生活弄成一团糟,也不想让他落得那步田地。他一直夹在双方父母间都这么紧绷疲惫了,如果,如果……曾桥不敢想。
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让所有依旧。快开学前,她和柯元迟回去住,他的工作忙起来,又是天南地北的出差和持续轮转不停的加班。
柯元迟也毫无变化,还是那个逼着她吃掉不喜欢的香菇的哥哥,也是出差前要亲一亲她的恋人。
不过不说的东西,并不代表没发生过。
她还是要做出选择。柯元迟的意思则是,所有的选择权都在她手里。
让他孤独终老,和让他被所有人唾骂。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她能选出来的。
就如吉深深所说,这确实不是什么能跟开心挂钩的暑假。
真是一个糟糕的夏天。
比把柯元迟亲手推出去的那个夏天还要糟糕。那是曾桥自认为最过两全其美的方法,对于从小普通、一点也不聪明的她来说,她实在是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曾桥和吉深深告别,在校门口的洗衣店拿到辛茶久的邀请函,和柯元迟之前拿回来的没什么不同。喜糖的小盒子却致多了,内里酸外面甜的梅子糖让人上瘾,一不注意就在进地铁前把里面的几颗全挑出来吃了。
“很好吃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昌程出现在身边,朝她翻起掌心。
曾桥下意识地答应,从盒子里要拿出来递给他,到一半又停住,“好吃也不会给你吃。”
昌程毫不在意,起手,跟着她进站。
“谢谢。”不大的声音,被对流风吹个干净,曾桥听个大概,疑惑地看他。
昌程抿起嘴,眼神飘走,大了些声:“谢谢。听说你之前替我出头打架……谢谢。”
“说谢谢我也不会原谅你的。”曾桥盖起糖盒,“你应该还记得骂我的那些话吧,当初可是你要和我绝交的。”
昌程面露难堪。
“不过……”曾桥自嘲地笑了笑,“大体上你说的没有错。我做了件非常错误非常不应该的事情。”
曾桥看起来好像一直是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的态度,但昌程知道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更加敏感,只不过因为总是过于随意的表情和善于隐藏的性格,忘了她故作不在乎下的难过阴郁。
“……对不起。”
曾桥哈哈笑两声,“不能说道谢不好使,你就道歉吧……不过……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有个好结局呢。”
后半句的喃语听起来有些无力,像是打在窗沿的雨,泛着潮湿。
昌程想说话,列车进站,轨道碾压的声音带着气流冲向两人,刚开起的话头又沉了下去。
曾桥挥挥手,一低头上了车。穿过人群,她习惯性地站到车门旁边,借着车内明亮的灯光,她忽然发现自己脖侧有一抹红。那是刚才吉深深的眼神长久滞留过的地方。
她感到后知后觉的惊恐与慌张。而她知道,这样的心情只要他们的关系继续进行下去一天,就永远不会消除。无论是对她来说,还是柯元迟。




差错【骨科兄妹H】 【33】真实
出地铁时偶遇一场罕见的大雨,风裹着雨大有把人卷走的架势,曾桥带了伞,却并不比没带好到哪里去。心里垫着事儿,注意力难分扯,迎着雨线到了公司,前台的同事“啊”了一声,她才惊觉半个臂膀都是雨。
任柠芝走在去卫生间的路上,碰巧路过看到了,也赶忙拽过一旁的抽纸帮她,“今天不是请假回学校了吗?”
曾桥抚了抚湿润的发尾,“也只请了半天。而且金老师说今天务必要给她周报,数据都在公司电脑里。”
任柠芝帮她把伞撑开,晾在前台旁的过道,“那是说我们啦,你是实习生,一周也不是都来,其实写不写周报都无所谓,只要交了日报就好。”
曾桥点头,没说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她最近格外害怕和柯元迟长时间独处。实际上是有点小题大做,他足够忙,能够一起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但她还是怕。有些话说到一半,等她给一个结果,可这个决定是那么轻易能够给出的吗?坐立难安,唯恐走错一步。
“放心啦,金老师其实人很好,就是看着有些难相处。”任柠芝看她绷着脸以为还在担心周报。
曾桥淡淡一笑,“嗯,我知道。”
当初面试时,曾桥是以编务助理的实习身份进来的。编务被归在流程部,没有几个人,但对于这个部门来说人数却超标了。大概第二周,hr和领导就轮番找她问话,问她愿不愿意去别的部门。对于一切都还不熟悉的曾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之后她被调到任柠芝所在的编室做营销助理,金老师是这个编室的营销总监。一位非常雷厉风行的职业女性,看不出年龄,只是听带她的同事说,金老师刚刚生完孩子回来,本来公司市场部的营销总监的位子才是她的,但因为她怀孕,在竞争中被另一位年轻的男同事挤掉,最后到了他们编室。
1...1314151617...2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