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错【骨科兄妹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包熏咸鱼
曾桥出了洗手间,还在心里想着给柯元迟打电话的说辞,今天是周末,此时他应该还在补习班。但一抬眼,她发现他正站在自己的眼前。
柯元迟的表情变得很快,她还来不及分辨,他已经一把托住正在向下滑的她。
“我们去医院。”
随着不容拒绝的语气,柯元迟拉过她,轻巧地将她背起。
曾桥伏在他的后背,感受到难以言明的安心感。
那野草尖扎似的异样又冒出来,合着身体的热度,烧得她快失去理智。
这次她没再轻易拂掉,她慢慢回味着,他宽大却还不似父亲那般有力的后背,混合着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气息,皮肤传来一些热度,有些湿热,一触就知道刚从外面顶着毒辣太阳回来。
到了医院,他快速带她去挂号问诊抽血,做一系列检查。期间,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分开,持续不断地传来热意。到底是她太烧,还是柯元迟太热,她恍惚中有点搞不清楚。
针头被推进血管,护士抽掉压脉带,笑吟吟地问她:“刚才那位陪着你的,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是你的男朋友吗?”
曾桥摇头,迟疑了一下,缓慢开口:“是我哥哥。”
柯元迟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手里拿着几张缴单,听到她的回答,顿了一下,弯起嘴角。但是笑不达眼。
几日之后,“哥哥”这个称呼彻底变了质。
过去的柯元迟和眼前的这个人慢慢合二为一,他比那个时候长高了一些,随着动作抬起的手臂肌肉透着衣服绷出漂亮的弧线,她知道,这是他勤于锻炼的结果,柯元迟有一张死贵的健身会员卡,他每周都会抽出时间去游泳。曾经含混的少年气息悉数褪尽,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曾桥轻微吐气,把头重重靠向椅背。
她忽然有点后悔给他打电话。
“难受吗?”柯元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小热水袋,轻抬着她打针的手,塞到手掌下。
“没。”
热水袋热度适宜,熨贴着因挂水逐渐变得冰凉的掌心,让她舒服得眯起眼。
他摸她的头,轻声说:“闭眼睡一下。估计输完要半夜了。”
医生说她是换季引起的肠胃炎,给开了消炎退烧的药,想了想还加了一袋补剂。护士给她扎完针,柯元迟拿着各式单子去缴拿药,输液室剩她一个,静得不像话。她有心抓过手机打发时间,可包被柯元迟放到稍远的地方,惯用手又被针头封印在身侧,无事可干,只能无聊地盯着药袋。等柯元迟提着药拿着热水袋回来,液体依然没下去多少,看着不大的一袋,挂到头顶,却怎么都不见底。
曾桥翻了个白眼,“睡着了一会儿谁叫护士。我有第叁只睡着不会闭上的眼睛么。”
其实值班护士就在隔壁,按下呼叫铃就会来。但她对上柯元迟的眼,就是一股无名火,该他的不该他的,她全都想算在他的头上。白天没机会发泄,到了眼下,统统借着生病的由头冒上来。
柯元迟温和地笑,在她身旁坐定,指背贴了贴她的后颈。感到之前那惊心噬人的烫度回落,才不动声色地回手。
“不是还有我吗?我给你看着。虽然坐的不舒服,但你还在生病,睡一下。”边说还边勾了勾她的耳垂。
他回话的声音柔和却有力,无形出去冒着火的拳头像打在一团云上,曾桥悻悻地皱眉,赌气似地闭上眼。
她感觉他冰凉的指尖揉搓着自己的眉尖,“别皱。”
倚着这两个字,她靠着椅背的肩颈真的放松下来。
困意爬上来,却怎么睡不着。
曾桥掀了一点眼皮,去看身边的柯元迟。他专心拿着手机,她眼神向来好,一眼瞄到他在回微信,那么一长串的文字发过来,肯定是在说工作。
她这才发现他身上套着白色衬衫银灰色西裤,不是早上那套休闲的装扮,看来是提前换过。他的工作很忙,个人的闲暇时间几乎没有,因此常穿的正式,最常见的打扮就是西装革履,连最热的夏天也不例外,外套一脱,有时候后背都洇了汗。曾桥曾提起,他倒是不在意,说是工作需要,这是一种礼貌。她本来想嘲笑他,这年头卖保险的也这身打扮,转瞬又把话头咽回去,柯元迟虽然比卖保险的挣得多的多,每身行头就能看出来。但他跟卖保险的一样累一样的工作强度,甚至比对方更甚。
曾桥心思向来活络,不想一番话说来说去被柯元迟觉出变了味。内心所有小心思,她宁肯他全都察觉不到。
不出口的事情,可以默认没有。
多年前,吐成豌豆射手的那个炎炎夏日,她趴在柯元迟的背上,看着他被汗水打湿的发尾,就是这么想的。
差错【骨科兄妹H】 【08】电话
眼神随着思绪转到他的侧腰,熨烫平整的衬衫展着褶皱,大约是刚才抱她时压出来的,不深不浅的几道,像横在她的喉间。
曾桥想起晚上给他打电话时,背景里嘈杂的声音。那个时候,他估计在应酬。
柯元迟回完微信,摁熄屏幕。她连忙闭上眼。
感觉他起身,站停在她面前一会儿。之后来来回回地走,不知道在干嘛。
曾桥听得心烦,不自觉拧起眉,脚步立马停了。
她快速睁眼,好奇地想看他,没想到他正俯身给她调输液速度,眼神碰撞在一起,还来不及回,柯元迟压低声音,语气有些抱歉:“吵到你了是不是?我出去一下。好好睡。”握着手机又出去了。
柯元迟一走,曾桥倒真的开始觉得困了。
不一会儿,就仰面睡起来。
期间有值班的护士来了一回,给她拿了个毯子,她撑开眼,勉强听着护士在夸柯元迟:“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曾桥不知道她怎么得出来这个结论,也懒得解释,稀里糊涂地点头。
她知道自己和柯元迟不像,长相来看,毫无共同点,像是完全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柯元迟像孟昭萍,她年轻的时候是美人,就算到了现在的年纪,也能用风韵犹存形容。不过,柯元迟更像孟昭萍的弟弟孟昭霆,他们的舅舅。
外甥像舅,柯元迟毫不例外。他和孟昭霆一样,五官均是生的好看,单拿出来看好看,组合在一起也好看。像的不只有外表,连被异性连连追捧这一点也是。他回到曾家不久以后,转学到自己学校,知道两人关系的众多女生多次旁敲侧击递来情书希望转送,她看也不看,回家后全都扔到他的桌上。后来烦了,推了昌程出去,由他转达。
可曾桥谁也不像,既不像英气美丽的孟昭萍,也不像粗犷健壮的曾祥年,更不像英俊多情的孟昭霆。也有大人们这样在家庭聚会上感叹过,语气遗憾疑惑,“曾桥到底长得像谁啊?”孟昭萍停下筷子,堆出一个敷衍的笑,“像她自己呗。脾气也怪怪的,不知道像了谁。只能是她自己了。”坐在一旁的二姑夫拍曾桥的肩,盯着她的脸瞧了几秒,“不对,不对,还是有像的人!像咱爸。”说的是曾桥的爷爷。他去世的早,只有一张照片,见过他的小辈没几位,二姑夫算是一个。
大家在曾桥脸上绕着看了看,喉间发出一点思考的疑惑声音。过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迎合,“对对对,这么一看,确实是有点!”是真是假,没人在乎。反正家庭聚会,就是这么一个场合,有人抛了话头,等着被谁接上,人话鬼话无所谓,只要不出格,隔着各色菜色各杯酒水,没人在意,仅此而已。
很快话题转到最近新露面的柯元迟身上,曾桥到底像谁已经不太重要,因为大家都在忙着夸第一次见面的柯元迟。“长得真俊啊,真是像妈妈。”某个并不眼熟的亲戚这么夸着他,曾桥默默喝掉了一大杯可乐。
放下杯子的时候,柯元迟的眼睛刚好看过来,他冲她淡淡地勾了勾嘴角。
曾桥醒过来时,两袋药水都打完,医用胶布贴在自己的手背,柯元迟帮她小心地按着。
她舒展了下酸痛的脖子,去看墙上的挂钟,居然半夜一点多了。
柯元迟适时地递过来一瓶水,已经打开瓶盖,她抿了一口,是温的。
喝完水,她想要起身,柯元迟指尖微微用力,“再坐一下,要不然等下又冒血。”
曾桥的血小板略低于平均值,凝血功能差,这一点,柯元迟也是知道的。她没再挣扎,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手机响起来时,他也没放开,快速用另一只手划屏接起。对方是个大嗓门的男人,她听见他在清晰地喊:“柯律师,这么晚真是打扰了!”豪迈的语气倒是一点都听不出来他心有歉意。
曾桥还没完全清醒,头顶输液室的白炽灯绕在自己的眼前,微微阖眼,就是白茫茫一片。挨得近,那边声音还大,耳边略过很多话。但她基本都听不懂,什么memo什么递表,她感觉头更痛。柯元迟轻声应着,偶尔回几句。过了好一会儿,草草线,他的眼神看过来,“怎么了?”
她摇头,想了想,“好吵。”
柯元迟愣了下,笑着捏她的手心,“回家吧。回家就不吵了。”边说着,边关机。
曾桥没烧晕乎,还记得之前叫他答应的话,“回哪里?”
“回我们的家。好不好?”柯元迟拎过她的包,扶着她站起来。
我们。
她跺一跺略微发麻的脚,点头。
柯元迟隔着刘海吻她的额头,“我喜欢你生病。”曾桥刚把眼睛瞪起来,他温和的话语合着吻一起落在她的唇边,“这样的你,比较乖。”
确实如同柯元迟说的,生病的她,就像是被抽了筋扒了皮,连生气反抗的气焰都消弱几分。她明明记得他关了机,结果躺到床上睡着好像没多时,他的手机就比闹钟更甚,每过一点时间响一下。
不知道是几点,隔着厚重的窗帘透进来些朦胧天光。曾桥迷糊中听见他去接,清醒地不像刚被吵醒,压着声音的话语,条理清晰。
柯元迟担心她后半夜复烧,一定要她一起睡到主卧,当时她太困了,懒得争执,直接爬上床。没想到现在,被吵得完全睡不好。柯元迟接起来第叁个电话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了,把自己往被子里缩,用脚狠命地去踹他,行动到一半,轻易被他捉住。
柯元迟揉着曾桥的脚心,听见谢琏真在电话那头问他:“恒承退市的案子是你接的吗?”
“你一早打来电话,就问我这个吗?”
对面顿一顿,“已经不早了。国内应该八点半了。”
“我在北京时间的今早叁点才睡。”手中的脚还在用力蹬着,像是气不过,她又抬了另一只脚,他顺手一起锁进自己的怀里。
谢琏真也不再绕弯子,直接了当:“谢允清推荐了百里祐给我。我记得你曾经和他一个高中。”
“我没转学前确实和他一个高中,不是一个年级,接触并不是很多。不过,百里祐本质上和你的对手傅江焕是一种人。其他的,你自己考量吧。”
对面静默两秒,说:“好的,我大概了解了。谢谢。”
“不会。”
就要挂断,谢琏真忽然说:“我准备要结婚了。”
柯元迟一怔,开着玩笑:“恭喜。需要我帮你拟定婚前财产协议吗?”
“已经交给私人律师去弄了。”
“想着也是。”
曾桥掀了被子,虎视眈眈看他,一副又气又恼的样子,眼睛在昏暗的室内,亮得挠心。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他哂笑着,手抚在女生的小腿,摩挲那上面的一块疤痕,“可能,这辈子都结不了了。”
听筒那边微微叹气,过了一会儿说:“要是不想在红圈所干了,到我这边来做涉外法务吧。什么都能保证,最能保证的就是你的个人时间,不会榨干你,也不会卡你的billable hour。”
面前的女生还在挣扎着,动作间,睡裙被蹭起,露出内裤,和某个凹陷的密地。柯元迟眼神变暗,囫囵地“唔”了一声,轻描淡写着:“没关系,我喜欢忙一点。”
挂了电话,手机扔到一边,抬着曾桥的腿,把自己挤到她的两腿之间。
曾桥不知道柯元迟为什么忽然之间就换了副表情,一派淡定被卸下,替换上满脸的欲望。
他的手指和掌心都好热,贴着小腿肚到了膝盖窝,弄得她发颤。
她没睡好,还有点急,想用腿绞他,但已经被轻易分开。柯元迟用身下的坚挺隔着两层布蹭她,她逃无可逃。
曾桥痛恨自己生了病,力度弱了,连说话的气势也跟着变弱:“我不要!”
柯元迟置若罔闻,用手指在她身上种着火苗,哄着她:“嘘。”
“我还在生病!”她抬起手腕,给他看留有清晰针眼的手背,隔了一夜,青了一块。
他小心地执起,吻在上面,话像羽绒落在皮肤,轻微碰触,产生暧昧,“我知道。”
于是吻落下,手背手腕,小臂,侧肩,锁骨,复又向下。隔着睡裙将她的两个乳尖舔咬得湿硬。
房间开了空调,但此时已经不起任何作用。水汽随着呼气和身体的起伏堆积在身上每一处,腋窝,腿窝,眼窝。
柯元迟褪了她的内裤,拉开她线条流利漂亮的腿,吻在湿的一塌糊涂的腿心。
舌尖挑开那一点红蕊,用口液将它浸得淫靡,晶亮的舌面顺着弧度上下滑动。
大量的甜液随着身体的轻颤流出,曾桥忍不住用手去抓他的黑发,声音里堆满了情欲,“柯元迟……”
柯元迟抬眼,眼神在昏暗的环境里看起来有些痛苦。他捕捉着她的每一寸反应,向下,用嘴唇轻抿那正在翕张的小口,含糊着说:“叫哥哥。”
须臾间,她感觉失去的理智正在回拢,望着天花板的某一点,喃喃出声:“哥哥。”
“乖。”
他的舌头滑进入口,勾画着每一处敏感。
细腻的轻喘,暧昧的汗珠,起伏的动作,它们无不挑动着身体深处的欲望。
柯元迟眯眼,品尝着她的所有。
她的气息混合着沐浴液的馨香,让他渐渐疯狂。
他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回来,永远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亲密。就像她一直期待的那样。
他在芝加哥时,整日埋头在论文和presentation间,偶尔日夜颠倒,身累心疲,都不曾想起过她,直到在留学生聚会上认识的谢琏真问他:“这么拼,你是要做什么?”
转过很多个答案,他抓住了一个,“我本来打算就读一年,不过现在想换项目了,从llm转到jd。你应该知道,竞争很激烈。”
“你想进美国的律所?”
冬天时的校园很美,正对教学楼的地方有一块空地,被早间的积雪覆盖,包裹着四角,像是一块甜美的软糕。
就是这样,脑海里突兀地跳出曾桥的侧脸,她咬着一块雪糕,听见有人叫喊,微偏头,一不注意蹭在脸颊。只皱眉一秒,她用白色的道服很快擦掉。
“也许吧。”柯元迟听见自己的回答,望向飞落的雪花,“可能仅仅是因为jd要读叁年。”
谢琏真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停了一下,“你有想过以后的事情吗?”
“什么?”
留学的生活和圈子,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柯元迟选择了平淡无趣甚至有点痛苦的那一面,于是一同被留下的,是同样话语后带着点隐忍意味的谢琏真。
“比如未来,比如……婚姻?”
“婚姻也在未来里面吧。”他笑。
“嗯。”谢琏真说,“但是我一个也想不出来。”
柯元迟知道他这样说的意味,谢琏真和他远不在一个阶级层面上,是那种从出生前就规划好既定路程的人,读什么学校,学什么课程,去哪里留学,不由他做主。甚至婚姻也是。他的世界没有意愿,只有合适,门当户对,爱情是隐藏在利益交换下的附属品。
“我还挺羡慕我堂弟的,他活的比较洒脱。但我不行。不是没法反抗,而是在长久的环境中,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好像都挺好的。明明知道其实也许并不是,但是已经没力气和力去修正了。甚至有的时候为这种生活沾沾自喜。”
说完他紧紧抿起嘴。
柯元迟了然,他是为自己透露太多心绪而后悔。
半片沉默,谢琏真又问他:“你呢?你有打算吗?”
他笑,“我?”眼睛去追某一片雪花,像是去寻某个春日的侧眼一瞥,“我,无路可退,无路可进。”
肩膀的疼痛拉回他的神志,曾桥紧扣着指尖在他的皮肤抓出红痕。
随着她剧烈的抖动和动情的喘息半晌过后,她半撑起自己,发丝因汗水黏在脸颊,满脸通红。
“哥哥……”声音像是乳猫,尖尖细细。
他仿佛听到了那个雪天响起的铃声,那通有着14个小时时差的电话,孟昭萍反复叮嘱背后,是她的声音,不知道在和谁说话,溢着委屈和小心翼翼,也是同样的尖尖细细:
“……腿好疼……”
只是一句,他没日没夜的努力忽然没了支撑点。
差错【骨科兄妹H】 【09】“我要她”
一场夹杂着水汽和纷杂记忆情绪的床事后,只有曾桥变得狼狈,她的睡裙凌乱,内裤被揉成一团掉在一旁,头发因潮热贴在脸边和脖侧。汗水随着大口喘息,轻缓滑落。
她本来以为柯元迟还有下一步动作,对比下显得格外清爽和从容有余的他,只是不着不急地从她的两腿间抬起脸,舔了舔唇角,“你还在生病,之后的留到下次吧。”
又执了她的手,吻过因充血泛红的指腹。
曾桥的反射弧还在转弯,柯元迟已经从床头抽了纸巾帮她擦净下半身,拭掉汗珠,调了空调温度,把轻薄的羽绒被盖回到她的身上,“昨晚没休息好,你再睡一下。”
一系列动作太快,她有点迷惑。但不被柯元迟折腾得腰酸背痛,她乐得其成。柔软的被子捏在掌心,她将自己贴紧白色的记忆枕,看到柯元迟进了浴室,眼皮一沓,很快睡得不省人事。
柯元迟搓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床边,眼神落在已经缩进被子里的曾桥。她睡觉时有个坏毛病,永远是脚露在外面,头蒙在被子里。就像现在,随着悠长的呼吸,被子里的一团在轻微地起伏,留在白色枕头上的只有显眼的黑发。他走过去,往下拽了拽被子,果然露出一张睡得香甜的脸。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手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脸颊。像是好梦被打扰,她皱起眉,他立马回手。停到一半,又落下去,合着一声低低的叹息。
时间过得真快,但一切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无论什么。
柯元迟苦笑一下,拿起床头的手机,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几乎是刚关上门,手机就在手心震动起来。
是孟昭萍。
“迟迟,昨天怎么没回来啊?妈妈知道你工作很忙,但也要注意身体。”
“昨晚和朋友有个应酬,一时抽不开。而且桥桥生病了,带她去了下医院。”
他走到书房,拨弄着窗台上曾桥买回来的含羞草。
“生病了……这孩子,怎么越长大越娇贵,小的时候明明还没这么病弱。”孟昭萍话语里带着点责怪,“严重吗?”
“没关系,急性肠胃炎,已经在吃药输液了,养一阵就好了。”
“那就行。你也要注意身体,别让爸妈为你担心。钱什么时候都能挣,身体才是最主要的。”
他用指尖碰着那盆小小的绿植,叶子卷起,合拢起来。
“我会的。我们这周末就先不回去了,桥桥还要输液,来去来回,我害怕病情又加重。我这边也有个很重要的文件要处理,电话微信不停,有点棘手。”
“不回来就算了,没事儿。”
孟昭萍停顿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嗯……听桥桥说,你交了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柯元迟手下一滞,半晌开口:“上周。小叔那边给相亲介绍的。”
“女孩子……怎么样啊?”
含羞草方才闭合的叶子在慢慢舒展。
“人不错。”他这么回。
“挺好,人不错才是首要的。有时间带回来瞧瞧啊。”
“……如果带回去的话,就是要打算结婚的时候了。到那一步再说好不好?”
孟昭萍赶紧解释:“行行行,当然可以!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我们不催你!你自己看着来,我就是想知道是哪样的女孩子……”
“放心,到了商量结婚这一步前,无论我和谁交往,您都会见到的,到时候也会让您拿捏一下。”
孟昭萍两天来的急躁被这一句抚顺了心,满意地说:“好好好,到时候妈帮你把把关。不过不是强迫啊,你满意才是主要,是你在结婚。”
“嗯,好。”
“对了,桥桥还没男朋友吧。”孟昭萍突然说,“你们所里有没有比较优质的男孩子,给你妹妹也介绍一下。她啊,到了现在该恋爱的年纪了,好家伙,反倒不恋爱了。以前追在别人家男生后面递情书,没皮没脸的……还有那个昌程……说绝交就绝交,每一步都不知道在搞什么。真是气死我,挑挑拣拣也不知道看得上谁,这样下去谁要她啊!”
柯元迟的手指再次抚上含羞草的叶子,顿一顿,温和地笑,“我要她啊。”
孟昭萍不以为意,“迟迟你可不要太娇惯她。她现在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可都是被你给惯坏了。”
挂了电话,没了孟昭萍的喋喋不休,一切又安静下来。他轻柔地抚摸着含羞草,看到它的所有叶子紧闭,才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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