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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错【骨科兄妹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包熏咸鱼
一觉睡够,说不出的满足,曾桥赖了会儿床,在床上拢回神思,目光扫过厚沉沉的窗帘。
窗帘的颜色是她和柯元迟一起选的,说是一起,其实只是给了个没头没尾的意见。曾桥对这些无所谓,她觉得自己是合租的房客,还是白吃白喝的那种,做什么说什么都没有底气和发言权,再加上那个时候她在和柯元迟怄气,问她五句她才不情愿地回一下。
所以柯元迟说房子要重新装修,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册子给她看的时候,曾桥连下巴都懒得抬。
但他非要问她意见,“桥桥,真的不看看吗?房子是我们一起要住,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曾桥的呼吸变重,目光拼命留在手机上,“问我干嘛?这个房子是你的,你是房主。如果有一天我搬出去住了,还留着我挑的窗帘和家具,你不觉得的难受,我都觉得膈应。”
房子是柯纪永的爸爸送的,他非常疼爱这个和自己几乎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子,总想给予他最好,连房子都是,所以柯元迟一回国就立马把房子过户给他。一间地段非常好的大叁居,还是套学区房,若是转手拿到市场上去出售,绝对是寸土寸金的价格。
曾桥不觉得自己能沾上什么光,落到户籍信息和血缘关系上,柯元迟是自己的哥哥没错,但十几年的家庭亲情不是假的,柯家的任何,柯元迟受之拿之名正言顺,自己夹在中间算什么?她太讨厌柯元迟这种轻飘飘的态度了,连他手里的装帧美的册子看起来都可恶。
可柯元迟只是微微笑着,将她肩上的一根落发拿掉,“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也一定是我离开。”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曾桥想嘲笑他,但对上他的眼睛,所有的话语全都变成纠结一团,再也找不出方向。
她狼狈地移开眼睛,随手一指,“……窗帘就选这个吧。”
咖啡红,绸面,看起来又厚又沉,她可不觉得柯元迟会选这个。
没想到最后他却选了,以为非常恶俗的颜色,搭配上软装和家具,居然显出一种沉稳大气的美感,连遮光效果都非常好。
轻微一拉,房间立马沉入不见天日的混沌幽暗,所有的感官停留一秒,却又变得敏感起来。
犹如她和柯元迟的关系。
厨房传来些许声音,曾桥懒洋洋地起身拉开窗帘,刺眼的日照让她有片刻头晕。洗完澡,换完衣服,她随手拉了一条毛巾揉着头发走出房间。
她顺着声音走到厨房,柯元迟用脸和肩膀夹着手机,回应着工作的事项,边将早已搅拌均匀的蛋液倒入锅中。
“刺啦——”一声,蛋香被紧密地塞进空气。
电话那头估计也知道他在做饭,因为柯元迟明显笑了一下,手下翻炒的动作没停,“……是,做个便饭……不敢当,您的手艺比较了得,上次的红烧肉便当是真的不错……”
曾桥默默退出厨房,坐到餐桌旁开始给辅导员发周一的请假微信。医生开了叁天的输液单,周一是最后一天,本来什么时候去都行,可医院在市区,从学校一来一回要花不少时间。周一大早还有大课,也挤不出时间先去医院。内心权衡了一下,干脆请假算了,刚好腾出一点时间赶下周四要交的小论文。
等导员回信的时间里,她又给吉深深发微信说明情况。昨晚晕乎乎的,走得急,没怎么整理她的床铺。
吉深深很快回复:【没关系。倒是你,还好吗?】
【还好。如果周一点名的话,帮我和老师说明下可以吗?】
【好的。对了,你在哪个医院挂水?】
她回完最后一个字,柯元迟端了菜出来,菜香扑到面前,立马转了她的注意力。
刚一起住时,黄晴给请过两个钟点工阿姨,一位负责清扫一位负责做饭。黄晴心疼柯元迟,知道他的工作忙碌少有清闲的时刻,上班时靠外卖,下班没有准点,晚饭常变了夜宵,或者干脆算了,唯一希望他周末在家能够轻松一些。但阿姨还没上门,柯元迟已经拒绝得决绝:“妈,谢谢你。但是真的不用。我在国外时也是一个人打扫做饭,你看,现在不也是活蹦乱跳的吗。”
黄晴欲言又止,眼睛瞟到曾桥身上,很快回来。
曾桥当然懂这个眼神的潜台词,她装作没有看到,默不作声。
柯元迟倒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微笑,“桥桥我也会一并照顾好的,放心。”
黄晴彻底没话说了,眼光闪烁了一下,将要到嘴边的话吞掉。作为长辈,该说什么话,她还是知道的。
柯元迟送了黄晴到电梯回来,曾桥盯着他看。
“怎么了?”
“黄晴是觉得我碍事。”她直截了当,面无表情。
柯元迟没说话,拉她坐到他的膝上,面对着他。
过了几秒,她笑,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哦……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请阿姨了……怕被发现是不是?怕被发现我们这样……”说到后面,她的语气掺了点挑衅。
柯元迟眼里有什么呼之欲出,很快不见,几乎不存在。他微低头,手从脸颊滑到她的脖颈,用指背一点点划着,感到相触的皮肤传来略微颤意时,咬下她戴了银钉的耳垂,轻问:“桥桥,我对你不好吗?”
曾桥怔住。
他总是这样,答非所问,意有他指。
猜测他的心绪太累,常要把自己绕进一条没有后路可退的死胡同。
她偏头,拉离目光,“好。”
曾桥不用拍着良心也能承认,柯元迟对她确实很好,明明一起生活,家务全包,做饭也从不含糊。
只是两个人的午饭,也会变出各种花样来做。
例如面前摆着的两菜一汤,西红柿炒鸡蛋、糖醋藕片和紫菜蛋花汤,全都是她喜欢的,冒着热气,色香俱全。
已经到了午饭点,两餐并作一餐的曾桥早就饥肠辘辘,口水快涌到嘴边,抽了筷子就要夹菜,看到对面还在打电话聊工作的柯元迟,执着筷子的手举起又放下。
毕竟做饭的人是他,不等他动筷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但没想到这通电话出人意料的长,等到墙上的分针移过了两个数字,还没结束。
曾桥等得不耐烦,用脚去踢柯元迟,他抬起头,看着她指指饭菜,意思让她先吃。
等都等了这么久,做样子也做了这么久了,现在吃了,像什么样子。
怎么每次好心做个好事,他都这么无所谓,挥一挥手,全都能轻易拂掉似的。
她深呼气,压住怒意,干脆倚着餐椅玩起手机。
柯元迟好不容易摆脱负责人的反复确认,挂了电话,看到曾桥明显不开心的脸,眼里浮出笑意,“你最近老是炸毛,这回哪里又看我不爽了。”
“全都不爽。”她的语气生硬,隐着诸多不满。
“不是让你先吃吗?”他拿起桌上的筷子,递给她,“不用等我。”
曾桥迅速接过,夹了一块藕片送进嘴里,虽然凉了,但酸甜的口感脆生生的,清爽可口。
“你是长辈。”她耷拉着眼皮,口气不好,“你不在的日子里,爸爸可没少教我餐桌礼仪。你不吃,我哪里能吃哦。”
“我是长辈吗?”柯元迟笑。
“你不是吗?”曾桥用眼睛横他,“你就算比我大一分钟你也是长辈,何况你还比我大两岁。”
柯元迟漫不经心地舀了一碗汤给她,“哦,这个长辈啊。年龄比较大的长辈。”





差错【骨科兄妹H】 【10】“想我”
“是啊,就是这个长辈。我一向尊老爱幼,别说我没礼貌。”曾桥故意把那四个字说得重又长。
柯元迟笑出声,一点都不恼,“嗯,好。”
蓄谋的挑衅又一次被轻飘飘地抛回,曾桥挫败感明显。她皱起脸,小口喝着紫菜蛋花汤。汤的口感清清爽爽,里面应放的海米换成了几只腌制过的虾子,吊出些味道,鲜而不腥,一口下去,胃部被暖意充胀,说不出的快意,连胃口也开了几分。
柯元迟看着她反复皱起又舒展的眉,含笑摇头低声道:“真是个小孩。”
“你说什么?”曾桥听得模糊,直觉他在说自己坏话,“你知道说别人坏话牙龈会上火牙齿会掉舌头还会腐烂吗?”
柯元迟一愣,笑得厉害,“真的吗?”
“是啊。”她是没想到他会反问,认真起来,索性把瞎话说到底,“以前昌程跟学长说我力大如牛有怪癖,最喜欢在夜深人静练习鲤鱼打挺,还说我智商有问题,物理最低考过27分,后来没两天他就扁桃体发炎在床上躺了一周,人都快烧傻了还……”
说到一半,她抿住嘴。
手里的勺子紧紧被捏住,过了一会儿又猛地意识到什么,倏地松开,勺子碰到碗边,发出清脆的一声。
她含糊着声音,不再继续,“反正……别说我坏话。”
柯元迟盯着她快要埋进碗里的姿势,隐了嘴角的笑,慢慢地说:“没有。怎么会呢。”
想了下,又加了句:“但我记得,你的物理最低应该是17分。”
“……虽然我尊老爱幼,可为老不尊的人我一样会打。”
她用脚踹他,刚才神色间的异样全部散去,替换上对他的恼怒。柯元迟复又笑起来。
“笑什么?”
他摇头,帮她把汤碗重新添满,“如果你每次炸毛生气,打我一下就可以解气,那我倒是挺愿意把自己当沙包借给你的。”
“想得美。”
“嗯。所以我只是想想。”
兴许是柯元迟听了医生的话,建议她吃些好消化的东西,柯元迟将米饭做的黏黏糊糊湿稠如粥,曾桥吃了几口就不再下筷,放到一旁,专心吃其他的菜。一顿下来,和柯元迟将两盘菜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喝足了两碗。
几天来吃了第一顿好吃又轻松的饭,她有说不出的满足,懒散地坐在椅子,感觉连眼皮都随着胃袋填满而变得放松。
柯元迟向来勤快,在她发呆的时间里已经撤了碗筷,洗了起来。她回过神,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当初是自己和他立了规则,他做饭她洗碗,柯元迟觉得无所谓,说她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但她没有心安理得同意的心情,更不可能让黄晴抓到话柄借此来更加看低自己或者曾家,毕竟黄晴觉得自己哪里都是漏洞,偶尔的眼神扫来都带着点打量审视的意味。
可这规则却是一次次被自己打破的。
曾桥到了厨房,柯元迟动作快,正在洗最后一个碗,看到她的表情,大概明了,随意地说:“记你一次,之后多洗一回。”
这样的回数,早就不计其数,要是七七八八算起来,都不知道要再多洗多少回。其实本来也无所谓,这本就是一笔糊涂账,没有凭空出现的脏碗,也没有凭空该出现的“多洗一回”。
可她知道,他们之间需要这样不计较分寸之末的某种自洽的愚蠢。若是全部算清,无论于谁,都是一场油煎火燎。
思绪在脑海里徜徉,愧疚消失得无踪,曾桥扒着门框,胡乱点头。
柯元迟转头看她一眼,她无意识发呆走神的时候,犹如被顺毛的乖张动物,起满身警戒防备和攻击反抗,让人忍不住想挠挠她的下巴。比如现在。
“你该吃药了。”他提醒她,“药在主卧立柜上,药盒的按照时间吃,冲剂的喝一袋。”
曾桥倒了热水,乖乖去找药。药片被柯元迟分门别类地塞进透明小盒,每一格贴好了日期,摇一摇就发出哗啦啦的清脆声响。冲剂也被从纸盒包装里整理出来,立着放在旁边的盒子,码成一排。
对于柯元迟强迫症一般的细致,她早就见怪不怪,黄晴也是这样,恨不得把洗手间的所有毛巾都绣上用途。他们虽为兄妹,但却是在不同家庭环境下培养长大的,生活习惯思维方式行为准则全都不一样,若是不纠结血缘,根本不像是一家人。
她快速吞掉药片,撕开冲剂的包装。
“记得要吃满一周再停药。”柯元迟拾完厨房出来,递了一把勺子给她。
“看到了,你不是都标好了,我按照那个日期吃就好了。”她接过勺子,搅起冲剂。
“要是周一输完液还是不舒服,记得再挂下号复诊一下。”
“嗯。”她漫不经心答着。
“今天有什么计划?”
虽然说是今天,其实已经过了半天了,她想了下,“下周要交个小论文,今天查点资料吧。”
柯元迟奇怪地问:“真的有论文要写?”
“那不然呢?”她在杯子上方冲他翻白眼。
“我以为你是想金蝉脱壳,才想出来那么一招。”
“……我才不是你,没那么阴险,”曾桥喝完最后一口,感觉舌根都被苦味麻痹了,忽然想起来什么,“大伯母给的小菜呢?”
“扔了。”他说的自然,转身拿了一颗口香糖塞到她的嘴里。
“……浪。”
“你也不想吃,这周末也不回家,我还能怎么处理。”
薄荷芯的口香糖一咬开脆皮,清新的香气就将嘴里的苦味驱得一干二净,曾桥嚼两下,努力吹出一个泡泡。
“妈妈打电话了吗?”
“嗯。”
“她知道我生病了?”
“嗯。”
“……她怎么说?”她尽量问得自然。
“让你注意身体,不要太累。”柯元迟答得流利,她觉得他睁眼说谎话的技术真是和她有的一拼,在这一点上,他俩才真的像是兄妹。
曾桥缓缓点头。
“休息一下,我一会儿送你去输液。”柯元迟拿了她手里紧握的杯子,去厨房冲洗。
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明天我要去香港出差,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你去出差,我跟你去干什么?”她吹了一个很大的泡泡,含糊不清地说。柯元迟出差是隔叁差五的事情,忙起来一个月不在家的时候也是有的,今天飞到这里明天飞到那里,有时见面都感觉过了很久。
“害怕你跑。”他笑着,说的理所应当。
曾桥怔住,一用力,泡泡破了,贴在嘴边,黏糊糊的。
她去餐桌抽纸,擦掉了还是觉得脸上残留着什么,不停地擦。
柯元迟把洗好的杯子递给她,她才反应过来停下。
“这一周里好好照顾自己,尤其不要乱吃东西,你的身体还扛不住那些油的辣的,别为了一点馋又进医院。”他神态无异,像每次出差前温和地叮嘱着她,“要是不舒服,别硬撑,记得先给我打电话。”
曾桥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别忘记给你的含羞草浇水,最近都是我浇的。再不管真的就要干死了。”
面前这双干净透彻的眼睛流露出些迷惑和挣扎,柯元迟下意识伸手盖住。
她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他的气息落在她的唇边,滚烫而又清晰,
“还有,记得想我。”
周一早晨,天压得低,云一朵一朵,阴沉沉地挤成一片,总像是会突然落下丰沛雨线。
曾桥没想到会在医院门口碰见吉深深,对方好像毫不意外,还冲她扬了扬手,“早。”
“……早。”她眼尖地发现对方手里提了两份豆腐脑,“你怎么也来医院?”
“哦,叶阪添住院了。”吉深深背打得直,得体微笑着,和医院大厅吵嚷而又混乱的氛围格格不入。
“住院?”曾桥诧异,记得前天见他和昌程说话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不过倒是明白为什么昨天女王要问自己在哪个医院输液了。
“嗯,骨折。昨天他和我侄女玩滑板,不小心摔了一跤,锁骨骨折了。”
她大概能想象到那种疼痛,“还好吗?”
吉深深冷哼了一声,似是抱怨:“好得不能再好了。”
“那……他住几层?我一会儿输完液去看他一下吧。”她和叶阪添虽然算不上熟悉,但也说过几次话,既然知道了,于情于理还是要去探望一下。
吉深深报出一个楼层数,想了一下又说:“不用买东西,你也是病人。而且他什么都不缺。要真的说缺什么,我觉得他缺个人揍他一下,你要是能把他打得全身粉碎性骨折就是最好的探望礼了。”
曾桥感受到女王明晃晃的怒气,堆起笑:“这个……还真的有点难度。”




差错【骨科兄妹H】 【11】野麻草
输完最后一袋,曾桥去一栋楼之隔的住院部探望叶阪添。
吉深深说的层数是高干病房,她从没去过,下了电梯立马觉出和普通病房楼层的不一样。从电梯口延伸开的地面铺着灰色绒毯,整条走廊静的不像话,被带有门禁的玻璃门两边隔开,门口还站有穿着制服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她掏出身份证登记完,跟着出来接她的吉深深进入玻璃门内。
等进了像酒店套房一样的病房,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女王说叶阪添什么都不缺了。因为各种花束各种水果篮堆了满地,更夸张地,连各个品牌的巧克力都淹满整个床头柜。
叶阪添躺在宽阔的病床上看电视,满脸悠闲,见了曾桥进来随意地说:“对不起,我现在基本上不能有大动作,就不和你打招呼了。”
这句话提醒了曾桥,要不是看到他脸上贴着医用胶布,手肘被绷带固定在胸前,她根本不觉得他是个病人。
“没事……我早上在门口碰到吉深深,听说你在住院,想着来看看。不好意思,空手而来。”
“你要是带了我才觉得困扰。”他漫不经心地笑着,“不觉得这个房间异常地挤吗。”
曾桥点头,她一进来就发现了,叶阪添被掩在花花绿绿的包装中,快要看不见,但她不好意思直接出口吐槽。
吉深深起身拿开挡路的花篮,给她腾出一个空沙发,“曾桥你坐一下,我倒杯水给你喝。”
曾桥本想拒绝,哪里都觉得局促,来之前想着随便看一眼说上几句客套话,之后直接离开。但那种情况适合七八个人挤一间的大病房,总有人因为疼痛而不停呻吟叹气做背景声音,最好还有护士过来赶人:“探视时间到了,病人们需要静养,出去吧”,那么就不算尴尬,熟不熟的都无所谓,随意地撤退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借口。
现在,她只能道谢,在空沙发坐下,看着吉深深去倒水,想着过一会儿再说吧。
“阪添哥哥!”大门突然被大力推开,扎着羊角辫的一个小姑娘一头扎进来,几步扑到病床。
曾桥明显听到床上的叶阪添倒抽一口冷气。
“小老鼠,叶阪添打了钢板,你要是不介意让他骨刺穿肉的话,可以更用力一点。”吉深深拽起小姑娘,顺手把接满水的纸杯递给曾桥。
“吉知,不要跑那么快。”
门又被推开,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女生,曾桥曾和她打过几次照面,是女王的堂妹吉染染,后面的男人倒是从来没见过,身形挺拔,臂弯搭着一件粉红色的小外套,一副眉眼清冷的模样。
小姑娘倒退到男人身旁,像是寻巢的小鸟,拽着他低垂的一只袖口,怯生生地问:“吉秋岩……阪添哥哥不会残废吧……”
吉深深微笑:“不会,只是锁骨断了,又不是头断了。”
小姑娘不安地看她一眼,吉秋岩蹲下拍拍她的背,语气温柔:“知知,昨天说的还记得吗?”
她点点头,抿起嘴,走回到病床前,低着小脑袋,“阪添哥哥,对不起。大姑和吉秋岩昨晚都说过我了,以后我不会再找你玩那些危险游戏了,也不会不听你的话了。”
叶阪添敛了平时一贯的漫不经心,笑起来:“没关系,只要你下次看到我跌倒在地时不要光哭就好了。”又想起什么,“柜子上有巧克力,随便开了吃吧。”
小姑娘嘴角一咧,刚才沮丧的情绪一扫而空,兴高采烈地去挑巧克力。
吉染染的目光转向在沙发里不知所措的曾桥,“哈喽,你也来看望叶阪添吗?”
曾桥赶紧放下水杯站起身,有些不自在。
“哈哈,你坐,你坐。”吉染染拍她,“不用不自在,我和叶阪添也不熟。可能还没咱俩熟悉。”
又朝她介绍,“这是我亲哥,吉秋岩。”
吉秋岩将手里的小外套挂到一旁的衣架,面无表情地冲她点一点头。
她挤了一个笑容回他。
“那个跳来跳去的小姑娘,是我哥的女儿,吉知。”
小姑娘听到有人说她的名字,抓着巧克力跑到曾桥旁边,把其中一块展到她手前,“姐姐你好,我叫吉知,给你巧克力!”可爱的模样让她想到小叔家的童童。
“我,就不用介绍了吧。”吉染染弯起眼睛,“我叫吉染染,之前跟你见过几次。我是吉深深的堂妹。”
曾桥笑一笑,吉家的女生或生猛或柔和,总有感染别人情绪的能力,她的不自在消了大半,沉了肩,“我叫曾桥,桥是加了木字旁的桥。”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吉深深倒满两杯水,统统给到吉染染手里,“水,喝吧。”
吉染染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过身把其中一杯茶水递给正在和叶阪添聊天的吉秋岩。
活泼的吉知抓着别的糖果又跑过来,分给曾桥,塞到吉深深手里,问:“大姑,我明天还能来看阪添哥哥吗?”
吉深深顿一下,把那块推脱不掉的糖果捏紧,“问你爸爸,他说可以就可以。”
“哦……”吉知满脸不高兴,蹭着脚走了。
曾桥总觉得怪异,她以为是自己多心,吉染染一行人来了以后,气氛略微凝滞,好像多亏有了吉知的上蹿下跳才得以缓和一些。
等她提出要离开,吉深深说她和一起,她才发现自己的敏感不算多心。吉深深和每一个人交谈几句,唯独漏下吉秋岩,眼神快速绕过他,停在叶阪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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