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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仁宗皇帝本纪[历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觉三千里
刘娥笑声顿止,轻蔑地看着他:“你但凡有一丝血性,这个时候就应该说,有何不可?”
就算将这些事情公之于众,又有何不可?
说到底,八贤王也只是在怕,和她与皇帝一样,害怕真相大白之时,流言蜚语对皇室名声的损害。
她状似好奇地问他:“皇弟,本宫想问你一件事情。”
八贤王瞥了她一眼:“有话就说。”
刘娥道:“你知道皇帝为什么又让本宫又重新上朝了吗?”
八贤王道:“太后的病好了,自然可以回来上朝。”
刘娥啧啧两声:“你果然不知道。”
她放松了整个身体。
“告诉你吧,”刘娥懒洋洋地道:“皇帝和本宫做了一个交易。”
八贤王抬了抬眼:“什么交易?”
刘娥道:“皇帝让本宫回朝,为他做一些事情。你也看到了,现在狄青当了枢密使,范仲淹当了集贤殿大学士,莱国公告老了。坦白地讲,本宫也算是出了几分力。”
八贤王讽刺道:“原来太后也会为官家出力。”
刘娥道:“本宫当然不是白白出力。”她道:“皇帝答应本宫,事成之后,会给本宫一个好归宿。章宪明肃皇后,是他为本宫选择的谥号。至于本宫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在本宫的身后,盖棺定论之时,只论善,不论恶。”
她笑眯眯地看着八贤王:“章宪明肃,是不是个美谥?”
八贤王沉默了一会儿,咬牙道:“皇帝绝不会如此。”
因为害怕损伤皇室名声而不大张旗鼓地为李妃平反、惩治刘娥,只能算是一种妥协。
就连八贤王都选择了这种妥协。
可是在对真相完全知情、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怎么死的、并且知道刘娥究竟做了什么的情况下,选择为刘娥隐瞒、为她遮掩身后名,只是为了换取刘娥在朝堂上的一些支持。
这不是妥协,这是亵渎。
这是对他的亲生母亲的亵渎,这是大不敬、大不孝。
面对着杀母仇人,却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公开报仇,这是能力问题。
和杀母仇人做交易,交易的筹码是帮她遮掩杀母的罪过,这就是态度问题了。
八贤王是皇室子弟,看重皇帝的面子,明白狸猫换太子一案不能被公之于众。
可他同样也是个道德标准极高的人,他绝对无法容忍皇帝如此的……如此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皇帝,因为有些词语是不能轻易用在皇帝的身上的,即使是在心里想想也不可以。
他问刘娥:“太后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刘娥点头:“句句属实。”
八贤王道:“可有凭证?”
刘娥站起身来,指了指自己:“本宫站在这里,不就是最大的凭证了吗?”
八贤王打量着她,刘娥最近吃得饱睡得香,生病的那段时间暗沉的气色一扫而空,完完全全是个神饱满、风韵犹存的妇人。
再联想到皇帝已经事实上掌握了朝政,如果刘娥知道了狸猫换太子案的真相,那皇帝没道理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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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贤王也在皇宫里生活过,知道皇宫里只有掌握权力的人才有资格拥有秘密。
从刘娥在崇政殿昏倒、被迫无法上朝开始,她就不配拥有秘密了。
皇帝知道了狸猫换太子的真相,却让刘娥活得如此自在……
八贤王道:“本王明白了。”
他转身,向殿外走去。
刘娥在他身后道:“皇帝今天不想见你!”
八贤王道:“他必须见我。”
刘娥道:“凭什么?”
八贤王道:“因为我是他的父亲。”
刘娥笑了:“可惜你不是。”
八贤王回首,侧脸在夕阳下镀上了一层橘色的光芒。
“哦?”他微微冷笑:“那就让他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说出他的生父是谁。”
“在他这么做之前,本王永远是他的父亲。”
八贤王走了,刘娥坐回自己的美人塌,招了招手,有个一直站在暗处的宫女上前,替她揉捏酸涩的肩膀。
刘娥叹道:“本宫果然老了。年轻的时候,坐在书案前批一整天的劄子,也不会疲累。”
宫女笑道:“娘娘没有老,娘娘春秋正盛。”
刘娥道:“果然还是你的嘴最甜。”
宫女轻声道:“娘娘,何必如此呢?”
何必将此事告知八贤王,让八贤王对皇帝起了不满呢?
明明娘娘已经功成身退,皇帝已经与娘娘约定好了,一年半载,一定让娘娘彻底还政,从此就再也不用……
刘娥道:“什么叫我将此事告诉了他?他不是一直都知道皇帝是谁吗?总不能养了七年的儿子,却不知道儿子不是自己的吧?”
宫女道:“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刘娥道:“哦,原来你不是这个意思啊。”
看着宫女的脸庞,她笑道:“我啊,只是……”
她沉思良久,最终道:“可能只是想给他找点麻烦吧。”
“也是给八贤王找点麻烦。”
“谁让他们两个瞒了我这么多年。”
“而且居然让李妃的儿子当上了皇帝。”
她捂住自己的眼睛:“我居然让李妃的儿子当上了皇帝。我居然让她的儿子当上了皇帝。”
“我不甘心哪。”
第92章皇叔要来就来吧
赵受益将批完了今天份的奏章,闭着眼睛问刘恩:“夏玉奇和狄青已经从南清宫搬出来了?”
刘恩道:“已经搬出来了,暂居在晏殊那里。”
赵受益点头:“今天太晚了,来不及召他入宫。明天吧,明天一大早,你亲自去一趟清北大学,叫他带上所有的机关图纸来宫里,我得看看他究竟走到哪一步了。”
夏玉奇可是他工业革命的指望,从上次在清北大学匆匆一面之后他再也没见过他,夏玉奇又不太会写研究日志,每次托人送进宫来的报告都语焉不详,赵受益把他画的结构图看烂了也没看出来这个庞大古怪的机械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蒸汽机的技术再跨时代,找不到合适的应用场景照样引发不了工业革命。他得给夏玉奇引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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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八贤王回来了。”
刘恩平视前方道。
赵受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见一堵光秃秃的墙。
他疑惑地反问刘恩:“八贤王在哪?”
刘恩指着那堵墙道:“快了,大概再过一刻钟就会到了。”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安透视眼了?
赵受益问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升级了?”
刘恩愉悦地道:“还不算彻底升级。”
赵受益还没有彻底亲政,明面上刘娥仍是摄政太后。所以他也只是偶尔可以试用一下升级后的技能,等刘娥正式退休之后,他也就可以真正升级了。
依着今天这个架势,八贤王回南清宫后一定要去寻金锏,然后就会发现金锏早就被皇帝借走了。
八贤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虽说他是个从来不干政的闲王,但毕竟明面上还是皇帝的生父。刘恩有点担心他做出什么事情来,于是提前透支了一些升级后的技能监控八贤王。
赵受益啧啧称奇:“你升级之后能透视了?”
刘恩摇摇头:“我是个人,人怎么能透视呢?”
赵受益忍不住道:“你哪里是人,你不是系统ai吗?”
刘恩看了他一眼:“那我这个肉身也是凡人的肉身,能做的事情也都只是凡人能做的,只是比他们强些罢了。”
赵受益比划了一下:“那你这是……”
那八贤王还离这儿八百里远呢,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一刻钟后就能到了?
刘恩道:“我听见的。”
他只能做凡人能做到的事情,但却比凡人做得好多了。
升级模式一开,百里之内的细微响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八贤王那与常人不同的脚步声,也被他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即使他是个没有人类情感的系统ai,也忍不住觉得,这可比之前如同闭目塞听的知觉强得多了。
好像快点升级啊。
赵受益忍不住道:“果然是比凡人强些。”
这哪是强一些啊,这简直就是……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怕有什么江湖大侠突然热血上涌要来皇宫杀人扬名立万了。
刘恩有些期待地问:“太后到底什么时候能还政?”
赵受益同样期待地道:“快了。”
快了,等把眼前这些事情解决了,他就让刘娥回玉清宫养老。
“啊,对了,”刘恩道:“刚刚太后将八贤王叫过去了一趟。”
赵受益挑眉:“太后叫八贤王过去做什么?”
刘恩道:“太后将狸猫换太子的事情告诉了八贤王。”
赵受益一愣:“她不要命了?”
若说这世上有谁最不想让狸猫换太子大白于天下,那这个人一定是刘娥。
无他,此案真相大白,她就是千古罪人。若是遮掩得好,她还不失为一代贤后。
刘娥是抽了什么风,才会主动将此事告诉八贤王?
不对。
八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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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贤王十几年前就知道了此案的真相。
他不知道的是,赵受益查明了自己的身世,还和刘娥做了交易……
看到他风云变幻的表情,刘恩点头:“太后说,官家你跟她做了个交易。只要她配合你将狄青推上枢密使的位置,你就不追究她做过的事情,还会给她选个美谥,让她入土为安。”
赵受益抽了抽嘴角:“八贤王非得要了我的命不可。”
那可是永远坚守仁义道德的八贤王,知道他和杀母仇人做交易,那还不得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食他的肉寝他的皮。
赵受益又一次庆幸自己早早得将金锏骗到了手里。
要不然今天这一顿皮肉之苦是无可避了。
刘娥这么做的目的很明确——她就是要让八贤王和赵受益彻底反目,给赵受益找不痛快。
他叹息:“看来刘娥是真的恨我,我早就该明白。”
刘娥一辈子追逐权力,从银匠之妻混到了摄政太后,一步一步都是用自己和别人的血泪堆出来的。
虽然自己的儿子死了,但好歹过继了个侄子当儿子。自己仍是太后,手掌大权,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过继来的儿子竟然是早年被自己算计了的手下败将的亲生儿子,自己这么多年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现在对手的儿子当了皇帝,自己却被拘禁在深宫。
赵受益扪心自问,换了他,他可能比刘娥疯得还厉害。
但赵受益手里毕竟还有刘娥的黑历史,狸猫换太子的事情抖搂出去刘娥这辈子算是白活了,因此她也不敢真的做出什么挑衅赵受益底线的事情,就只好打打擦边球,叫八贤王和赵受益硬碰硬,以此来宣泄心中的愤怒。
别的事情她也不敢做了。
赵受益有点生气:“陈琳是怎么回事,我让他照顾太后,他就是这么照顾的?”
他之前让陈琳当凤宸宫的主管,这意思已经够明确了,就是让和刘娥明显有过结的陈琳去约束刘娥——别说他俩没过结,陈琳要不是当真看刘娥不顺眼,或者是正义感实在爆棚,他当年就不敢将小太子偷偷送出宫去。
送出宫就送出宫呗,他还不是随便找一户普通人家养,而是把小太子送去了八贤王家里。
这是给小太子保留了皇家身份,让他名正言顺地生活在皇帝的生活圈内,方便以后认祖归宗。
毕竟皇帝绝后了,可能会想要过继弟弟的儿子,但绝不会想要过继一户平民百姓的儿子。
而且陈琳还颇有识人之明——汴梁城里那么多王爷,他偏偏选了八贤王。
八贤王有仁义之心,又沾了点江湖侠气,敢养流落出宫的太子。
换了个事不关己高高的,或是稍微胆小些的,赵受益第二天都得被送回刘娥手里领死。
所以,让这么一个嫉恶如仇、和刘娥有些恩怨,还颇有政治手段的人来当凤宸宫监狱长,赵受益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陈琳必定不能让刘娥过上什么好日子,也不会蠢到让刘娥抓住什么被宫人虐待的把柄,反咬赵受益一口。
可是瞧瞧刘娥现在,都生龙活虎到能出来挑拨离间了,陈琳到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刘恩道:“陈公公病了。”
赵受益不得不往最坏的地方猜想:“刘娥弄的?”
刘恩摇头:“不是,从那天官家和太后对质之后就病了,似乎是心病。”
赵受益道:“你给他寻个好医师过来,务必要把他的病治好。太后不能没有他照料。”
刘恩道:“是。”
说话之间,八贤王已经到了玉宸宫前。
赵受益又叹了口气:“叫他进来吧。”
唉,您老人家怎么就不能回南清宫好好地当你的闲王呢。
赵受益有些苦恼。
他也不是很想跟八贤王彻底反目,毕竟做了好几年的父子,他七岁之前确实以为八贤王是他的亲爹来着。
八贤王立在玉宸宫殿前,黄昏已经快要过去了,天色暗沉,赵受益轻声道:“父王,快回去吧。母妃和兄长还在家里等你。”
从他上回称呼八贤王为父王到现在,已经快要过去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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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贤王明显也到了触动,神色挣扎了良久,终于还是道:“请官家回成命,另择贤良为枢密使。”
亲情牌明显打不通,赵受益揉揉眉心:“皇叔,此事休要再提。崇政殿已有定议,二府已发明旨,即使是朕,也不可能更改。”
八贤王道:“那崇政殿为什么会有定议,二府为什么会发明旨?难道不是官家心里先有了主意,才引导群臣定议,又叫二府下旨的吗?”
赵受益道:“没错。但木已成舟,朕……”
八贤王道:“臣请官家赐臣一个恩典。”
赵受益道:“皇叔请讲。”
八贤王道:“臣明天要上崇政殿议事。”
明天是大朝会的日子,赵受益要在崇政殿与众臣议政。
赵受益道:“按例,宗亲不得……”
八贤王打断他:“官家不打算给臣这个恩典?”
赵受益道:“非是朕不给,实在是……”
八贤王道:“即使官家不给,臣明日也要上朝议政。”
赵受益深吸一口气:“皇叔,你要抗旨?”
八贤王道:“受益。爹爹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了。”
赵受益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八贤王明天坚持要上朝,他还真就没办法拦他。
虽说宗亲不得议政,但这是皇帝亲爹,谁敢拦他?
八贤王不以皇帝生父自居,是他谦逊。他要真将这个身份抬出来,赵受益还真的不能对他怎么样。
御史台那帮家伙喜欢抨击他亲近南清宫一党没错,可他要真对八贤王不敬,那帮家伙一样得骂他不孝。
良久,赵受益道:“皇叔要来就来吧。”
反正他咬死不撤狄青的职就是了。
第93章姓李,说是他姑母
第二天,八贤王果然正装出席了大朝会。
宋制,亲王听朝,位在宰相之下。
八贤王站在范仲淹的身后,面容沉肃,手执笏板。
赵受益赶在他没开口之前,拿出了范仲淹先前呈上来的劄子,道:“范卿,朕这里有些没看明白。”
范仲淹道:“官家,是臣哪里没有写明白?”
赵受益打开劄子:“你这里写,江宁府官员上书说黄河今年受灾严重,请求朝廷明年减他们赋税。”
范仲淹道:“是。”
赵受益将劄子一扔,怒道:“朝廷并非不能给受灾之地减赋税,但江宁府并不在黄河流域,黄河发水,与他们何干?何况江宁府何等富庶,就算受了一年的灾,难道真能穷到连税都交不上来了?”
范仲淹道:“江宁府的官员说,朝廷去年赈灾之时为了能多得些钱粮补贴受灾之地,曾经在江宁府大肆采买米粮,江宁粮价腾贵,农人的存粮皆被买尽,若朝廷今年仍要在江宁府税,恐怕会饿死农户。”
赵受益冷声道:“你去给江宁府的官员回公文,告诉他们,一派胡言。”
朝廷买粮,怎么可能挨家挨户地购农户手中的存粮?
不说麻烦不麻烦的,北方闹着水患,朝廷有那个闲工夫去上山下乡地跑吗?
每年一遍税就够一呛的了,还挨家买粮,累不死你的。
肯定是找几个大粮商合作,买空了粮商手里的存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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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赵受益担心灾情,害怕水灾一旦扩大,灾民越增越多,不好场,曾经叫负责在江南粮的官员们无论如何都要尽可能快地到足够的粮食。
上行下效,皇帝一句“尽可能快”,下边官吏可操作的空间就太大了。
反正他们粮的速度是把赵受益都震惊了,几乎是在三日之间,粮的指标就达成了。又过了半个多月,粮食就全都送到了灾区。
在这个没有火车没有汽轮的时代,能做到这样,赵受益已经很满足了。
但他也明白,这里面肯定是有着不小的猫腻的。
不说别的,当时国库不算太富裕,户部拨给买粮官员的买粮钱都是“如数”的,也就是说,平常买这些粮要多少钱,这会儿就给他们拨了多少钱。
想也知道,北方闹了水灾,眼见着粮食减产了,南方的粮商哪有不坐地起价的道理呢?
平常一斗米五十文,现在一斗米要八十文。
但买粮官还真的就拿着五十文买了到了一斗米。
这就是人家的本事了。特殊时期,赵受益也就不去计较人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了——横竖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议论的本事。
对了,当初派去江南的买粮官,他记得,似乎是庞籍来着……
赵受益若有所思地看了庞籍一眼。
他现在还是枢密副使,老老实实地站在文官队伍里。
知人善任才是好皇帝,这么一个有能力的人一定要用好……
不过庞籍一定是在江南使了什么极其得罪粮商的法子,将人家手里的存粮都买空了。
粮食是种很特殊的商品。
每年都有一茬一茬的粮食从地里长出来。
种粮食需要一整年复杂繁重的劳动,而粮食又是人人都需要的东西,每个人一年都要吃掉不少的粮食,粮价不能太贵也不能太便宜,谷贵伤民,谷贱伤农。
这也就决定了种粮食无利可图。
想要从粮食上获得利润,只有一个方法——扩大交易规模。
即使一斗米只有五到十文的利润空间,规模一旦大了起来,动辄买卖几万石,利润也是极其可观的。
而粮食又是硬通货,永远不必担心砸在手中卖不出去。挖个地窖做粮仓,可以保存十几二十年。万一什么时候天下大乱了,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还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这也就决定了,能在江南这么个富庶之地做粮商的,都是手中掌握着雄厚资本的豪商巨贾。
庞籍能从这些人手里挖出肉下来,赵受益十分佩服。
毕竟当年他自己和江南粮商对上的时候,还是砸了大相国寺的金佛,铸成亮闪闪的铜钱,才将那群唯利是图的饿狼给安抚住的。
不管庞籍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江南的粮商手中的存粮是被用灾年时的低价买空了,粮商手里没了存粮,还没有发上国难财,自然愤怒,这就要想方设法地从朝廷手里将这块肉抢回来。
粮商手里没了存粮,自然就不能再低买高卖地操控粮价,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极不利的。
唯有趁着今年大量买粮,将自己的粮库填回来,才能弥补一些损失。
每年江南出产的粮食是有数的,官府税走了一部分,他们能买的就少了,这可不行。
唯有串通地方官,撺掇朝廷减税。朝廷税得少了,才能有多余的粮食给他们买。
“举国上下具是一体,如今北边遭灾,朕没给南边多加赋税已经是体恤农人疾苦了。想要跟着税,门都没有。”
赵受益冷着脸道:“江宁府管事的是谁,你去跟他们说,再有这种屁话送进京里,他的官就别想当了,回家养老去。对了,今年的考评,给他记一个下等。”
范仲淹道:“是。”
赵受益扫视一圈崇政殿:“还有谁?还有哪个没遭灾的州府也想减税?”
众官员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皇帝正在气头上,谁说话谁傻。
赵受益冷笑:“没人是吧?没人朕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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