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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仁宗皇帝本纪[历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觉三千里
而白玉堂是夏玉奇的关门弟子,夏玉奇对他有着很深的感情。就冲着这一层关系,就算白玉堂真跑到他寝宫里来杀人了,赵受益都得勉强留他一命。
他要是真杀了白玉堂,万一夏玉奇受不了打击,辞职不干了,他上哪再找个人给他造蒸汽机来?
因此赵受益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哪!前辈的心情,朕能明白。朕向前辈保证,除非白玉堂真做出了十恶不赦之事,否则,朕一定会尽力保他。”
十恶不赦不是个形容词,它是个名词,特指十种常赦不原的罪行——就是天下大赦都赦不到你头上的那种。
一反逆,二谋大逆,三叛,四降,五恶逆,六不道,七不敬,八不孝,九不义,十内乱。
赵受益合计了一下,发现白玉堂还真的不太容易能犯上以上十种罪行。
或者不如说,但凡是个人都不太容易能犯上这十恶。
否则这就不叫“十恶不赦”了。
从赵受益穿越以来,亲眼见证过的十恶罪,也就只有襄阳王盗掘宋真宗陵墓这一回了。
盗掘皇陵属于谋大逆,主犯襄阳王自己死了,从犯霍芳在地牢里静悄悄地死了,隔空领了一口黑锅的山陵使夏竦死在任上,夏竦的前上司莱国公寇准辞官了。
十恶罪的威力可见一斑。
除了这十种极端威胁皇帝统治和封建礼教的大罪之外,其余的罪行,赵受益身为一国之君,都是有准赦的权限的。
他并没有给夏玉奇开空头支票。
夏玉奇对他的贡献足以折抵他对白玉堂日后可能所犯的罪行的宽恕。
夏玉奇道:“臣,谢过官家。”
赵受益道:“这没什么。哪个父母不为孩子打算呢?”
就像他自己,现在不也正琢磨着怎么把连话都说不明白的赵旭捧上储君之位呢吗。
而且……
他打开夏玉奇的属性面板,看着他的忠诚值从87缓缓爬升到了98。
嗯,挺值的。
“对了,官家。”
夏玉奇似是想到了什么:“官家后宫□□有几位娘娘?”
赵受益微愣:“忽然问这个做什么?朕只有一位皇后。”
夏玉奇道:“若是官家想为皇后娘娘打些首饰,可以告诉我。做些小首饰并不力,而且我做得比大内工匠要好得多了。”
赵受益摸不着头脑:“呃,朕替皇后谢过前辈好意。不过朕并无此意,皇后也不怎么喜欢金玉首饰。”
其实他也不知道寇窈娘究竟喜欢什么,不过她要是喜欢什么可以自己去内库支领,赵受益从来没克扣过皇后的花用。
夏玉奇道:“范相之前叫我看了一个内宫所出的珍珠金丸,做工颇粗糙,既不美,佩戴起来又不方便,倒是可惜了一颗好珠子。官家日后若是想打造此类首饰,可以交给老朽来做。”
珍珠金丸?
赵受益眉头微挑。
应该是李妃的金丸吧。
他道:“知道了。等朕回去问问皇后,若是她想要的话,就有劳前辈出手。”
夏玉奇高高兴兴地告退了,赵受益又啃了几口蒸饼,喝了一碗热腾腾的羊汤,舒服地叹了口气:“膳房的羊汤做得越来越好了。若是在冬日雪夜,窝在屋子里这么美美地喝上一碗,该有多好。”
刘恩道:“君子不食非时之食。大晚上的要羊汤喝,官家艰苦朴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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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受益撇嘴:“得,就你会扫兴。你就不会跟膳房说是你自己要喝,替朕遮掩一下名声?”
刘恩道:“这也成。只是我从来也不喝羊汤,忽然去膳房要羊汤喝,明眼人都知道有猫腻。”
赵受益翻了个白眼。
得,喝一碗羊汤还得勾心斗角的,他这皇帝当得也挺闹心。
什么时候把生产真正发展起来,叫全天下人的都能吃饱穿暖,天天都能吃肉。他就不信到了哪个时候,他晚上喝碗羊肉汤都能被人说三道四。
赵受益叹了口气。
任重而道远啊。
至少在那一天前,他是别想在大晚上喝汤了。
范府里,李妃穿着二品宰相夫人的真红大袖衣,头戴八株花钗冠,默然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这不该是她,她不该穿着臣妇的衣服,等着去拜见王妃。
她应该是皇后、是太后,戴着九龙四凤冠,受百官朝拜。
这才该是她!她是皇帝的母亲!
李氏在一旁轻声道:“娘娘,该启程了。”
李妃回过神来:“好。”
伸手叫李氏扶着她,慢慢地走出内室。
李氏在她耳边小声道:“从现在起,娘娘就是范相的夫人,范家小姐范令仪的生母。范小姐就要嫁与八王妃狄娘娘的侄子枢密使狄青为妻了,狄王妃要为范小姐添妆,娘娘要带着范小姐去南清宫拜见狄王妃。”
李妃死死抓着李氏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李氏吃痛,却不敢惊呼,只得咬牙忍耐。
李妃鼻子酸涩,眼眶通红,咬紧牙关:“好!好!本宫……本宫……”
眼见着就要走到人前了,李氏忙道:“夫人,小心。”
李妃挺起了胸膛,转过一扇屏风,看见了等待在屏风外的范令仪。
范令仪从得知自己将要嫁给那天在街上惊鸿一瞥的少年将军之后,就人逢喜事神爽,也不再作伤春悲秋的诗词了,每天吃得饱睡得香,个子都拔高了一头,俏生生如新生的翠竹。
这会儿要到心上人姑母家里拜访了,更是面若桃花,双目含情。
李妃移开了视线。
青春女子的光芒几乎要刺伤她的眼睛。
范仲淹站在她身边,对她悄声道:“令仪,今天你和这位夫人一起去南清宫。”
范令仪道:“为什么不是母亲和我一起去?”
范仲淹道:“你只当她是你的母亲。”
范令仪道:“女儿知道了。”
她是宰相的女儿,深知有些事情是不应该刨根究底的。
“母亲,我们走吧。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李妃将手臂递给范令仪,范令仪扶着她走到马车旁。
目送马车走远,范仲淹转头对李氏道:“包夫人,我这就安排马车送你回去。”
李氏摇头:“不劳范相心了。妾身在这里等待展义士和范小姐从南清宫回来,再与他一道回去。”
展昭骑了匹马,护送李妃和范令仪去南清宫。狄王妃与李妃相认之后,自然会将她留下。南清宫守备森严,展昭不必再护卫李氏,正可与范令仪一起回来。
这些天来也苦了展义士了,李氏心中苦笑,等他回来之后,可得好好感谢于他。
还有仍在探望恩师的公孙先生,也终于可以从清北大学回来了。
她模了摸自己的手臂。
李妃这些年来的日子过得不算养尊处优,指甲养得不长,这一抓倒没将她抓出血,只是有些疼,估计肿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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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轻叹一声。
希望李妃娘娘能够顺利与官家母子相认,从此真的回去当她的太后吧。
狄王妃正靠在塌上假寐,有小宫娥轻轻走来,唤道:“娘娘,娘娘。”
狄王妃慢慢地睁开眼:“范夫人和范小姐到了?”
小宫娥道:“到了,正在等着娘娘呢。”
狄王妃道:“知道了。请她们稍等片刻。”
她小睡了一会儿,衣冠有些不整,不好见客,还得拾一下才能出去。
出去见了范家母女,将皇后娘娘赐下的首饰拿给范小姐……
她微叹一声。
皇后娘娘。
这哪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这分明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赐下这些首饰给范家小姐添妆。
其实范家小姐和皇帝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她要嫁的夫君是皇帝的表弟罢了。
狄青是皇帝的表弟,南清宫八王妃的侄子。
想到自己的丈夫如今依旧在坚持着给皇帝进谏,请他罢狄青枢密使一职。
狄王妃的头更痛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些什么事情啊。
唉。
她也不管了,由着他们去闹吧。
狄王妃由着宫娥为她整理好了衣冠服饰,出了内室去见范家母女。
范家母女正在外室闲坐,见狄王妃进来了,那年轻些的忙站起来,年长的却巍然端坐,不动如山。
范令仪给狄王妃施了一礼:“臣女见过娘娘。”
狄王妃忙上前执起她的手:“快别多礼。”
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数日不见,你又长高了些。”
狄王妃之前是见过范令仪的,对这个端庄娴雅的侄媳妇十分满意。
范令仪面颊绯红,垂下头来。
狄王妃转头看向仍坐在座位上的那人:“范夫人?”
她忽然愣住了。
此人,并不是范夫人!
狄王妃见过范令仪,自然也见过范夫人。
虽然只见过寥寥几面,但她却对范夫人通身的高华气度印象深刻。
正是因为折服于范夫人的气度,她才对范令仪愈发喜爱。
有其母,必有其女。
若非皇帝已经给范令仪与狄青赐婚,范家又是宰相门第,她们宗室之家不好与之攀扯姻亲,她都想要为赵允熙求娶范令仪了。
而现在坐在椅子上的这个人,绝不是范夫人!
她带着八钗冠,穿着赤红大袖衣,面容身段被华服丽冠遮掩,一路上八王府的宫娥太监竟然没认出她并不是曾经数度登门的范夫人。
狄王妃上前一步,将范令仪护在身后,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冒充宰相夫人,入我王府!来人!”
门外的王府侍卫听得王妃呼唤,都闯入屋内。范令仪惊叫一声,狄王妃将她抱在怀里:“不要怕!姑母绝不叫贼人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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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此人是跟着范令仪一道进来的,但狄王妃却相信范令仪跟她不是一伙的。范令仪是范仲淹的女儿,她就算不相信范令仪,也应该相信范家的家教。
范相是正人君子,他的女儿绝对不可能做出勾结贼人闯入王府的事情。
这贼人或许袭击了范令仪的马车,打晕了范夫人,换上了她的衣冠,又胁迫范令仪与她一同入府。
和两个江湖侠客做了一段时间的邻居之后,狄王妃的想象力也长进不少。
范令仪低声道:“……姑母,她不是贼人。父亲命我和她一同入府,说只当她是我的母亲。”
这一声姑母叫得她双耳发红——她还没跟狄青成亲呢,就先叫上姑母了!
狄王妃低头看她,满面疑惑:“你父亲叫你和她一道来的?”
范相为什么要叫人假扮成他的夫人到南清宫来?
那假扮范夫人的女人忽然笑了出来:“狄家姐姐,没想到,连你也认不出我来了。”
狄王妃惊疑地打量着她——这声音如何这般耳熟?
忽然,她惊道:“是你——是你!”
第100章
李妃含着泪:“狄家姐姐,是我!”
狄王妃放开范令仪,扑上去抱住她:“你没死!你还活着!”
她紧紧抱住李妃,又哭又笑:“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李妃更咽道:“我还活着,我回来了。”
狄王妃放开她,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细细地端详她:“太好了,太好了……回来就好……”
李妃握住她的手:“狄家姐姐,我有话问你。”
狄王妃猛地点头:“你问!”
她没有去问李妃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当年冷宫失火,李妃诈死出宫,她是怎么出宫的,又为什么会出逃。这一桩桩一件件,定然都是李妃不愿意提及的伤心往事。
人回来就好,这些事情,不提也罢。
现反正在刘后式微,再也没有能力去伤害李妃了。
李妃握着狄王妃的手,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狄家姐姐,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当今皇帝,究竟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她盯着狄王妃的眼睛,不愿意错过她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
狄王妃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官家是你的儿子。当年刘后用狸猫替换去了你所出的皇子,陈琳将他放在食盒里带出了宫,交给了我和王爷。我们养育了他七年,后来刘后的太子薨了,先帝就将你的皇子接进了宫,就是如今的官家。”
李妃长叹一声:“姐姐,你害得我好苦呀!这么多年,你和王爷明明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向先帝坦白?若先帝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他怎会叫我独守冷宫十余年,又叫我流落民间,受尽风霜苦楚?”
狄王妃忙道:“妹妹,不是姐姐不想帮你,实在是,实在是……”
她想说,当年狸猫换太子之时刘娥正如日中天,先帝的一颗心都放在她身上。刘娥又怀着孕——须知那时她已经四十岁了。
刘娥十五岁入王府,那时候先帝也才十六岁。
他们两人有二十余年的情分,说是少年夫妻,犹不为过。
刘娥出身贫贱,没有娘家依凭。她又年纪大了,美貌上怎么都比不过当年正当韶华的李妃。
可是她却与李妃同时有孕了。偌大一个后宫,只有她二人有孕。
李妃得宠,是凭青春貌美。
刘娥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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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凭她和先帝二十余年的情分吗?
先帝贵为一国之君,最不缺的就是美貌妃嫔。可是和他互相扶持走过二十年风雨的只有刘娥一人。
李妃和刘娥在先帝心中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狸猫换太子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情,说给三岁小儿听,三岁小儿都不能相信。
人怎么可能生下狸猫呢?
先帝又不是糊涂虫,他怎么可能真的相信自己的妃子生下了一只狸猫?
但凡是个有一丝理智的人,都根本不会相信这种荒唐的事情。
不过就是因为李妃在刘娥之前生下了皇子,挡了刘娥的路,所以刘娥出手,先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的,李妃产下妖孽,被打入冷宫。
先帝没有皇子,他想要一个继承人。所以他对两个同时怀孕的妃嫔说,你们两个谁先生下皇子,谁就能做皇后。
可是他心里却清楚得很,这两个女人之中,他究竟想要谁来做他的妻子,做他的皇后。
只有他的刘娥。
当年的真相,其实先帝心里都明白。八贤王和狄王妃自然也明白——没有先帝的默许,刘娥根本就做不成这样的事情。
所以他们也只能下小皇子,将他假充王府次子抚养长大。
其余的事情,他们不能做,也做不了。
带着赵受益去和先帝说,官家,李妃娘娘是被刘后陷害的,这是她为你生下的皇子?
先帝根本不会认下的。
可是……
狄王妃不忍地看着李妃。
她怎么能忍心,将这残酷而又冰冷的真相告诉李妃呢?
她怎么能告诉她,你的丈夫,你的君主,从头至尾都知道你是冤枉的,但因为你不是他偏爱的那个女人,所以他默许了刘娥将你的儿子用狸猫换走,又冷眼旁观你独居冷宫十二年?
所以狄王妃只能说:“妹妹,我……刘后把持朝政,一手遮天,我们……”
“不要再说了。”
李妃摇摇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本宫不怪你们。刘娥势大,你们明哲保身,也无可厚非。”
狄王妃轻声道:“谢娘娘宽恕。”
李妃道:“既然如此,还请姐姐助我一臂之力,请官家来见我,叫我们母子团圆。”
狄王妃道:“此是臣妇分内之事。只是官家最近政务繁忙,王爷他又……和官家有些……娘娘若要见到官家,可能需要等待一段时日。”
李妃道:“我已经等了十七年了。再等多少日子,我都等得。”
赵受益最近确实很忙。
或者倒不如说,从他把刘娥和寇准从朝堂上打发走了之后,他就一直很忙。
只是最近格外的忙。
年前全国水灾,黄河流域各地农田被大水冲毁的不少,农夫也四散流离。今年的农税势必不上来了,再加上要与民休息、恢复农垦,所以庙议决定减遭灾郡县的两年的赋税。
然而所有跟钱粮有关的政策都有大量可供人去钻的漏洞——比如减是减多少多少,什么样的郡县算是遭灾郡县,是被冲毁了绝大多数农田才算遭灾还是只要被冲毁一处堤坝就算遭灾,怎么监督郡县官吏给百姓减税——万一郡县官员还继续向百姓征税,只是不将这些赋税上交朝廷了呢?
这中间但凡有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都容易激起一场民变。
天灾已经让百姓疲敝不堪了,再加上**,不给百姓留活路,百姓就会揭竿而起。
只要是个皇帝,都没有喜欢看百姓造反的。
只有将民变的种子扼杀在萌芽状态。
赵受益自己是绝对没有这个力去挨个环节监督减赋税事宜的,不过他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人选。
“来,庞卿家,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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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籍再三推辞,终于还是坐在了刘恩搬来的凳子上。
赵受益微笑道:“庞卿家,上回去江南粮有功,朕还没有好好赏过你。”
之前水灾正凶猛的时候,赵受益担心国库的存粮不足以赈济那么多的灾民,曾经派人去江南购粮食。
当时派去的就是庞籍,结果庞籍把粮的任务完成得非常不错,用极低的价格购到了大量粮草,这才为赵受益以工代赈安抚全国打下了物质基础。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粮食,这灾就赈不下去。
赵受益是极其欣赏庞籍的办事效率的,不过可能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这样欣赏庞籍,所以赵受益后来陆陆续续地到了一些御史们参庞籍的奏本,说他手段暴戾残忍,在江南横征暴敛,人怨沸腾,民不聊生。
赵受益还真情实感地担心了好一阵子——江南的粮食产量比北方要多,苏湖熟,天下足。江南这一块儿要乱了起来,那还真就不好拾。
于是他叫刘恩派人去江南探访了一圈,发现人家江南百姓日子过得好好的,压根就没有活不下去的迹象。
所谓人怨沸腾,大多都是被庞籍以各种手段买空了存粮的豪强在抨击他。
豪强们都有闲钱豢养文人,文人的笔杆子厉害,写出几篇广为流传的文章来辱骂庞籍,这就算是人怨沸腾了。
谁让你们百姓不会写文章,人家会写文章的,一篇檄文上达天听,至于平头老百姓心里想的是什么,哪有人在乎呢。
更多的时候,连不会写文章的老百姓听村口老秀才读了几篇辱庞的檄文之后,都忍不住点头赞叹,看看人家的文章写得多好,多么的有道理。
那姓庞的可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人家地主老爷的粮食是自家私产,爱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你嫌贵就不要买嘛,哪有威逼人家不卖粮就抓人家儿孙下狱的?
人家不卖给你,你居然真就抓人家的儿孙下狱了!
还是趁着人家带小孩走亲戚的时候率领官兵劫持人家的马车!
这和土匪有什么两样?
那最小的孩子才七岁啊,你将人家抓进了监牢,人家的爹爹娘娘爷爷奶奶该多么揪心?
你没有人性!
这是苛政!狗官!
了解了真实情况之后,赵受益就将参庞籍的奏章统统扫进了垃圾桶。
庞籍的手段固然稍显偏激了些,但这是在灾年,整个黄河流域都在闹饥荒。他们宋国一共才有多少领土?黄河流域占了一半去。
一半的生民都要饿死了,现在国家没有足够的粮食赈灾,需要向另一半稍显富足的子民购买粮食。也不要你毁家纾难白捐粮食,只是要你以平常年月的正常粮价将粮食卖给国家而已。
结果粮商们仗着他们手里有大量的存粮,开始和官府讨价还价,粮价不翻三倍,就别想从他们手里买走一粒粮食。
庞籍不过是绑架了这些人的儿孙勒索买粮罢了,这点手段和坐地起价、大发国难财、生嚼同胞血肉的粮商们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赵受益倒是挺欣赏庞籍的手段的。宋代的文官们大多都是正人君子,凡事讲究以理服人,恨不得捧着三坟五典招安外敌。
不说别人,就说范仲淹和包拯,叫他们绑架七岁小孩来勒索小孩家长,这两人是怎么都做不出来的。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你讲道理就能解决的。
比如现在这个减赋税的事情。
赋税一减,明年国库的入骤降,整个国家财政的运作都要吃紧。朝廷不得不削减一部分开支,首当其冲的就是宗室开销。赵受益已经将宫里的宫女太监能放的都放出去了,太后、皇后、皇子、公主的份例都能减则减。整个宗室可以预见的三年里都不得操办婚丧嫁娶之事——宗室们结一次婚、出一次殡,都得管国库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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