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仁宗皇帝本纪[历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觉三千里
又冲着屋外喊了几声:“玉堂,不得无礼!抢了南侠什么东西,赶紧还给人家!”
白玉堂如何能听,喊道:“除非他承认轻功不如我,否则绝不还他!”
展昭也喊:“我哪里不如你?等我捉住你,要你好看!”
白玉堂道:“捉住我再说罢!”
夏玉奇长叹一声:“就是这点不好,忒不听话。”
又对范仲淹抱怨道:“儿女都是前世的债,这句话真就不错。徒弟也是这样,我这辈子就了三个徒弟,这个是关门弟子,比他两个师兄加起来都好,也比他两个师兄加起来都能闯祸。每天给他拾烂摊子,愁白了我多少头发。你看,这里,还有这里,都是给他气白的。之前还跟人家在树上喝酒,喝醉了不敢下来。你说说,我怎么会有这种徒弟……”
范仲淹想到了范令仪曲折的姻缘,也深有感触:“人生不如意,强半为子女啊。”
展昭毕竟是主场作战,熟悉地形,很快将白玉堂逼至一处房檐,白玉堂不得不跳了下去,展昭也跟着下去,趁他站立不稳,劈手将巨阙夺了回来。
白玉堂笑道:“南侠果然轻功卓绝,改日再比过!”
跑到众人议事的门前,对夏玉奇道:“师父,咱们走吧!”
夏玉奇站起身,领着白玉堂给范仲淹和包拯行了一礼:“范相,包大人,我们师徒俩告退了。”
他二人走后,李妃薄怒未消,道:“成何体统!”
展昭道:“请娘娘恕罪。”
之前金丸不知真假,李妃的身份还没有真正坐实。现在金丸已经确定是真的了,她至少是个太妃,展昭的称呼就从老夫人变成了娘娘。
李妃恨恨地道:“侠以武犯禁!”
展昭垂下头。
白玉堂确实闹得有点过,至少他不该抢自己的巨阙。
这可是巨阙欸!他的半条命啊!白玉堂说抢就抢,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展昭愤愤不平地想。
范仲淹道:“白少侠少年心性,还请娘娘勿以为念。”
李妃闭了闭眼睛:“就依范相吧。”
范仲淹道:“娘娘既然要与官家相认,少不得要借助南清宫之力。”
李妃颔首:“范相所言有理。”
范仲淹道:“八王爷如今不见客,狄王妃也深居简出,外人难以得见。巧的是,小女近日就要和狄王妃的侄子成亲了,借着这层关系,娘娘或许可以和小女或拙荆一同到南清宫见到八王妃。”
李妃思索良久,忽然双目含泪。
李氏忙为她拭去眼泪:“娘娘,怎么哭了?”
李妃哽咽,握着李氏的手:“本宫要到南清宫去见狄家姐姐,该穿几品服色,行什么礼节?”
第98章不需要风帆纤夫,就能航……
李氏道:“这……”
她毕竟也是官宦人家出身,思索后道:“范大人是昭文相,按品轶来看,应是……”
范仲淹道:“从二品。”
李氏道:“那就暂时委屈娘娘,届时扮作范相的家眷,着二品服色。至于礼仪,八贤王与狄王妃向来爱惜臣下,想必不会生受范相家眷的礼仪,娘娘做个样子,囫囵过去就行了。等娘娘与狄王妃相认之后,就更加没有礼仪这一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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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娘娘认出李妃之后,抱头痛哭都来不及。再说到时候李妃身为皇帝生母,正经的太后,自然没有再给狄王妃行礼的道理。
李妃犹自痛哭不止,李氏温声劝慰,李妃终于声,悲戚地道:“本宫……本宫……”
她是当朝太后,皇帝生母,居然要穿着二品臣妇的服色,还要给王妃行礼!
李氏劝道:“娘娘,不过就是一下子的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
只要见到狄王妃,就能让她帮忙证明李妃的身份。
能和皇帝母子相认,这会儿受的苦都不算什么。
李妃闭了闭眼:“只好如此了!”
她双手颤抖,努力平复下激荡的心绪。
李氏扶着李妃回了内室,范仲淹对包拯道:“希仁,有些话,本官不知当讲不当讲。”
包拯道:“范相但说无妨。”
范仲淹道:“李妃娘娘与官家相认之后,你待如何呢?”
包拯微愣:“什么?”
范仲淹道:“你将娘娘带回了汴梁,自然有自己的一番主张。或者不如这么说,你究竟想要此事如何场呢?”
包拯斩钉截铁地道:“自然是要官家认母,太后还朝,奸人伏诛。”
范仲淹微叹:“果然是如此。”
他对包拯道:“希仁,此事绝不易为。”
包拯道:“有何不易?李妃娘娘就要与狄王妃相认,届时狄王妃自会为娘娘作证,官家认回了亲生母亲,自不会让仇人逍遥法外。”
范仲淹道:“你所说的仇人,是谁呢?”
包拯道:“当然是将李妃娘娘陷害至如今这步田地、险些叫官家丧命的当朝太后。”
范仲淹苦笑:“如此,这可就难了。”
包拯道:“不难。只要官家得知真相,处置刘后不过是一念之间。”
如今的刘后早已不是当年垂帘听政、手握大权的摄政太后了。皇帝想要处置她,只需一道圣旨。
范仲淹轻声道:“如果官家不想处置刘后呢?”
包拯诧异:“为什么不想?”
刘后险些杀了官家,还害得官家母子分离十七年!
范仲淹心道,刘后名义上是皇帝的嫡母,皇帝怎么可能大张旗鼓地处置她?若是真这么做了,等同于向全天下宣告皇帝不孝。
而且皇帝还不能对这种行为做出解释。
你要怎么向天下人解释呢?
说你嫡母其实是个迫害先帝嫔妃子嗣的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们皇室并不像标榜的那样尊尊亲亲,一派和睦,而是内斗不止,什么仁孝礼义都是装给全天下看的?
虽然这就是事实,但这种事实却绝不能暴露在全天下人的眼中。
范仲淹道:“孝字大过天,刘后对官家毕竟有养育之恩。纵然官家得知了真相,至多也就是让刘后自请去玉清宫参禅礼佛,不能再有更多的处罚了。”
至于三尺白绫,一杯鸩酒……
皇帝或许可以选择赐死太后,但他们做臣子的,却绝不可以动这种念头。
包拯皱眉:“这……”
勉强道:“虽然对李妃娘娘极不公正,但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范仲淹继续道:“再说李妃娘娘。”
他斟酌着字句道:“希仁,并非我要泼你冷水。李妃娘娘,很可能,不能以太后的身份还朝。”
包拯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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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仲淹道:“此事牵扯太广了。要让李太后还朝,就要将官家的身世公布出去,告诉全天下人,官家不是八贤王的亲子,而是当年先帝与李妃娘娘的儿子。”
包拯道:“事实就是如此。”
范仲淹摇头:“若是此事发生在其他的任何时候,都尚有一丝可能。但现在情况太特殊了。八贤王正在前朝进谏,官家烦不胜烦。这时候,你包御史忽然站出来,说官家不是八贤王的亲生儿子,你从民间寻回了诈死出宫的李妃,官家其实是先帝的皇子。你知道旁人会说什么吗?”
包拯道:“我不惧人言。”
范仲淹叹息:“我当然知道你不畏人言,但是官家却不能不在乎这些。我是官家一手提拔上来的,咱们两个又走得近些,在旁人眼中,你就是官家近臣。你帮太后还朝,旁人可能不会说你什么,却一定会说这是官家为了摆脱八贤王所设的局,官家不满八贤王的进谏,于是连亲爹都不打算要了——希仁,咱们做臣子的,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啊。”
包拯道:“难道官家要为了一些风言风语,弃自己的亲生母亲于不顾吗?”
范仲淹道:“官家不会弃自己的亲生母亲于不顾。官家会与李妃娘娘相认,但可能不会将她封为太后。”
包拯道:“不做太后,那做什么呢?”
范仲淹道:“端看官家的意思了。”
他想,或许官家会将李妃认做乳母,封为郡国夫人吧。
郡国夫人,虽不能与太后相比,但也是个不低的位份了。
做为皇帝的乳母虽然不如皇帝的生母荣耀,但……
也只能如此了。
包拯沉默良久,道:“我明白了。但看官家到时候如何裁决吧。”
范仲淹道:“你明白就好。我知道你性子直,但在此事上,能变通些就变通些吧。”
包拯道:“下官省得。”
范仲淹起身:“话说完了,我也回去了。”
对包拯道:“我回去和拙荆商量商量该以什么名义去拜访狄王妃。就在三五日之间,一旦有了准信,就派人来告诉你。”
包拯道:“恭送范相。”
范仲淹点了点头,又叹息一声。
包拯回了内宅,展昭正站在房顶上眺望远方,见他来了,忙跳下来:“大人!今天那白玉堂踏碎了咱们府里这么多瓦片,咱们是不是该去找他师父赔些银钱?”
包拯勉强笑笑:“夏老前辈也不宽裕,何必苦为难人家。”
展昭道:“他师父不宽裕,他亲哥哥可是富甲一方。要不然我修书一封,送去扬州知会他哥哥一声?”
包拯道:“随你,只是我看那白少侠的脾气似乎大得很,你去找他哥哥告状,回头他恨上你了,天天都来找你晦气怎么办?”
展昭本想说来就来呗,难道爷还怕了他不成,看见包拯面色似乎不太好,于是问他:“怎么了,范大人跟你说了什么?”
包拯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
展昭耸耸肩:“算了。我刚得了坛好酒,公孙不在,你要不要一起喝?”
包拯道:“罢了,如今事情还没解决,还是不要喝酒误事。等送太后还了朝,将公孙接回来,咱们三个一醉方休。”
展昭低声道:“就是趁他不在才好喝酒,公孙要是在,咱们两个还能喝得过他?”
别看公孙策不声不响,似乎是个文文弱弱的读书人,其实酒量好得吓人,展昭跟他喝了几回酒,每次其他人都烂醉如泥了,公孙策仍然耳聪目明,清醒得很。
展昭跟他喝酒的本意是想将他灌醉,回头好取笑他的醉态,结果自己反被灌醉了好几次。
久而久之,他就不太敢和公孙策一起喝酒了。
包拯道:“你在这里保护娘娘吧,我去书房写点东西。”
展昭问:“写什么?”
包拯道:“呈给官家的奏章。”
第二天正午,赵受益趁着吃饭的空档接见了进宫告状的夏玉奇。
反正是要在饭点见人,吃饭的时候也算是工作时间,赵受益就没再叫刘恩给自己弄什么饭团子,直接摆了一桌正常饭菜,和夏玉奇边吃边谈。
他自己吃饭团子叫艰苦朴素,招待客人也叫人家跟着吃饭团子那就叫政治作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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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这十年来也没少作秀,但夏玉奇是自己人,没必要在他面前也秀一场。
宋时宫廷里好吃羊肉,皇帝的御膳也是一水儿的羊肉菜肴,什么羊肉汤烤羊肉炖羊肉蒸羊肉的,摆了满满的一桌子。
君子讲究食不言,但赵受益不想当君子,他的时间宝贵得很,因此喝了几口汤,啃了半个面饼,就问夏玉奇:“夏老前辈,此番进宫所为何事?是研究有什么进展了吗?”
夏玉奇放下筷子,满腔悲愤地道:“官家,晏校长简直欺人太甚!”
赵受益忙道:“晏校长怎的了?”
夏玉奇道:“我不过是问他要些平常东西,他却一再推诿,说什么学校没钱了,还要我去查他们的账本。不过是几斤柴草铁砂,能值多少钱……”
趁着他抱怨的功夫,赵受益又吃了几口菜,大致听明白了,夏玉奇管晏殊要几万斤铁砂柴草石炭,晏殊实在买不起了,因此闹到他这里来。
他在心里算了算,几万斤……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这是一笔大数目了。但对于一国之君来说,几万斤铁砂柴草,他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他咽下一口羊肉:“晏校长那边经应该是有点紧张了,他们学校里几万张嘴,确实不好养活。这样吧,等你将手头的这个东西做完了,朕就给你成立一个研究院,和清北大学同级,直接去蒋平那里申领研究基金。这一次先从内帑里拨些银钱给你,”他转头问刘恩:“咱们还剩多少钱了?”
刘恩道:“没到吃不上饭的地步。”
赵受益点头:“从内帑拨给你一笔,不够再管刘恩要。”
又嘱咐一句:“钱不能省,需要什么就自己去采买。朕不是吝惜钱财的人,朕只希望夏老前辈能真正做出于国有用的东西……”
他不在乎夏玉奇究竟花了多少的研究基金,他只在乎夏玉奇究竟能不能做出他想要的东西。
夏玉奇忙道:“官家放心。最迟就在今年九月。”
他压低声音:“最迟就在今年九月,我改造的大船就能下水。不需要风帆,不需要纤夫,只要烧些石炭就能航行。逆风逆水,也不影响速度。”
第99章没想到,连你也认不出我……
赵受益一喜:“当真?”
夏玉奇真的这么快就将蒸汽轮船做出来了?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卷图纸:“就在这里。”
赵受益接过图纸,展开来看,只见上面画着一艘大船,甲板上没有桅杆与风帆,倒是支着一根高高的烟囱,船身侧面有几对巨大无比的轮子。
夏玉奇点着船身的部分:“这里面,有烧水的锅炉。将石炭和冷水填进去,烧开之后,热气就会带动巨轮转动,船就可以开动了。”
又指着轮子道:“这些轮叶都是铁质的,得废不少的铁。但不用铁不行,若用木轮,船身就不能太重,否则极易折断。”
赵受益点头:“好!”
宋代的军事国防和经济生活对内河航运的依赖是极大的,人口百余万的汴都城梁附近不能产出足以养活这么多人口的粮食,都城人民包括皇帝都仰食四方。
淮汴之地的粮食入淮河,经由汴水入京;陕西之地的粮食入黄河,经由汴水入京;陕蔡之地的粮食入蔡河,经由汴水达京;京东之地的粮食入五丈河达京。
没有这四路漕运,就没有纸醉金迷的东京梦华。
内河航运网络上往来于东西南北的大货船,是大宋真正意义上的命脉。
掐断了运河,皇帝就要带着一百万人饿死在东京城里了。
而在大宗货物的运输上,蒸汽轮船相较于普通轮船的优势何止一点半点。
蒸汽轮船烧煤就能航行,对水的流向与风向没有多少依赖,速度也比帆船或纤夫拖拽的楼船要快数倍。
在运输行业,速度就是生命。
蒸汽船的动力大,船体也就可以建造得更大,能够一次运送更多的货物。
赵受益合上图纸,拍拍夏玉奇的肩膀:“夏老前辈,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他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要想促动经济,首先就要发展交通。夏玉奇的蒸汽轮船一出来,全国交通的效率能生生拉高一大截。
更便捷的交通等于更频繁的贸易往来等于更发达的经济等于更多的商税。
他的国库终于又可以充盈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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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受益道:“这船如果真做成了,你配得上一个国公之位。”
夏玉奇忙道:“官家抬举了,老朽不敢当。”
赵受益笑道:“有甚不敢当的。夏老前辈造福万民,一个国公的爵位,朕还担心委屈了前辈。”
夏玉奇坚持道:“官家,您这可就折煞老朽了。一介江湖粗人,哪敢肖想国公之位。能像现在一样为官家效力,已是三生有幸了。”
赵受益道:“可别这么说。能得夏老前辈相助,是朕三生有幸才对。”
有了你这个旷世奇才的加盟,朕今生才有望从农业社会跑步进入工业社会。朕应该感激你才对。
别说一个国公了,你就算想当亲王朕都能认真考虑一下,看看能不能帮太宗皇帝下你这个儿子。
夏玉奇道:“官家不必再抬举老朽了。老朽实在是不敢当。官家若是皇恩浩荡,不如赐给老朽一个恩典吧。”
赵受益问:“什么恩典?”
夏玉奇叹道:“就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徒弟!”
赵受益心道,哦,你说白玉堂啊。
对于这个白玉堂,他的印象还是蛮深刻的。毕竟当初为了引夏玉奇出来破解冲霄楼,他散布谣言说这楼是夏玉奇建来遴选关门弟子的来着。
结果最后这楼果真被夏玉奇的关门弟子白玉堂给破了,也算是个因缘际会的巧合吧。
白玉堂原本应该丧命在冲霄楼铜网阵里的,阴差阳错的,居然就由他破了冲霄楼。
世事难料啊。
赵受益感慨。
夏玉奇进京的时候,也带着白玉堂一起来了,说他哥哥要送他进清北大学跟着晏殊读书。
赵受益物尽其用,还怂恿晏殊压榨童工,叫白玉堂当武学助教给清北大学的学生们上体能课来着。
也不知道体能课上得怎么样了。
不知夏玉奇要为他这个徒弟求个什么恩典。
夏玉奇道:“老朽这个徒弟,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傲,自以为有能耐、有本事,看轻天下英雄。他这个性子,老朽实在是不放心哪。”
赵受益道:“年轻人嘛,都这样。”
他举例道:“就比如南清宫世子,今年不过十七,比令徒就能大个四岁。因为婚事不顺,最近颇有些愤世嫉俗。上回朕在宫中大宴宗亲,他也没来,说病了。谁不知道他前一天还生龙活虎的,就是不想见朕嘛。朕也不怪他,等再过个几年,年岁长了,自然就能稳重些。”
夏玉奇叹道:“他那里能跟世子殿下比。世子殿下乃是天潢贵胄,将来保准一个王位的,现在年少轻狂也就年少轻狂了。他有什么呢,也敢目中无人。先前还当着范相和包大人的面跟南侠打起来了,闹得上房揭瓦的。”
白玉堂和展昭打起来了?
赵受益一愣,心道朕可还没来得及给展昭起什么御猫的外号,你也还没跟你四个哥哥组成陷空岛五鼠组合出道——你四哥蒋平正给朕打工呢——你们两个又为什么打起来了呢?
转念一想,或许这就是江湖人士吧,江湖人士的天性就是到处打架,没看夏玉奇话里的重点都放在了“当着范相和包大人的面”,而不是“白玉堂和南侠打起来了”么。
这一架要是私底下打起来的,说不得夏玉奇还要给白玉堂摇旗呐喊呢。
赵受益笑道:“没把范相吓着吧?吓着了范相,朕可饶不了你们。”
包拯和展昭混得熟了,对江湖人士打架的疫力应该是提高了一些。范仲淹可没见过这架势,白玉堂和展昭还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两人动起手来,少不得飞沙走石的,要把范仲淹吓坏了可了不得。
吓坏了范仲淹,他还上哪再找这么一个好丞相来!
夏玉奇道:“范相大人大量,没跟他们两个计较。只是玉堂这个性子实在是不妥得很,若不磨砺磨砺,将来怕是要闯出大祸来。”
赵受益点点头:“没吓着范相就好。”
夏玉奇道:“老朽想给玉堂求个恩典。我今年六十二了,人老了,再也不像从前,能有那么多的力约束徒弟。加上最近又略忙了些,更加难以管教玉堂。虽然他现在跟着晏校长读书,但晏校长毕竟不是江湖中人,恐怕难以镇压他。若是……若是日后他……”
赵受益忙道:“前辈不必说了,朕明白。朕相信前辈的徒弟天性善良,一定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夏玉奇道:“他若是真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我自一刀杀了他,哪里还敢和官家求恩典!他固然做不出危害社稷的事情,但保不准不会做出什么别的事情。”
赵受益心道,别的事情,是指在禁宫里杀人题诗吗?
虽然杀的是该杀的人,但你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自己家的墙上被人用鲜血题了一首诗,旁边放着一具被人割了脑袋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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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就算是个普通人犹觉毛骨悚然,何况是个皇帝呢?
夏玉奇道:“玉堂生性不坏,只是太放肆了,没个惧怕,我也没有力再去教导他了。若他日后真的……只望官家能看在老朽一心为国的份上,留他一条性命罢!”
赵受益笑着叹了口气:“老前辈,咱们也算共事这么些日子了,你看朕像是个喜欢杀人的人吗?”
他当然曾经杀过人,做皇帝的,哪能不杀人呢?每年他御笔勾出斩立决的死刑犯都数不过来了。
但他从不滥杀,因为人的性命都是有价值的,杀了一个人就等同于弃绝了此人的所有价值。所以除非此人当真罪大恶极,或者杀了他能带来比让他活下去大得多的价值,他才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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