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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恸之龙眷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君太平
“陛下……”全安看着衣衫散乱的主子,小心翼翼的想要替他整理,碰触到才发现,那衣襟竟全是湿的,只因衣衫色暗而不显,他有心想要让主子先更换湿衣,可是看他半步也不挪的守在榻前,目不转睛的看着榻上昏迷着的小主子,默默的退了开去将干净的衣衫备妥。
“全安!”
“奴才在。”
刚转身迈了一步,他就被唤住了。
“去替恸儿准备一些干净的衣衫备着。”
全安微一怔,随即应下,转身去给两个主子一起备衣。
“回陛下,世子殿下的高热退下了大半了!”一番诊看,孙敬轻轻吁了一口气,跪地回稟皇帝陛下。
“当真!?”
“微臣不敢虚言!”孙敬躬身一拜,“不过世子身子犹虚,万万再受不得寒,如若再让寒风侵体,只怕会损及根源。”
“朕知晓了。”
“世子衣衫身发尽湿,可用烫水沐浴,但是切忌不可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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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湛颔首应下,吩咐小福子下去安排。
“微臣这就下去给替世子开方煎药,世子此番接二连三连发高热,身子还需静养调理。”玄湛长长松了一口气,“赏!”
刚刚提着脑袋去阎王爷跟前儿绕了一圈,刚喘一口气就听到皇帝陛下这掷地有声的‘赏’,孙敬顿时哭笑不得,给帝王当差这生死还真的就一线之间啊!
虽哭笑不得,他还是记得此刻他该先谢恩,“谢陛下!”
“下去吧。”
“微臣告退。”
孙敬擦了擦汗,爬起来时身形趔趄,好不容易才稳住,没有君前失仪。
内室里其他人都退了出去,玄湛在榻边落坐,取了锦帕给榻上的人儿擦拭鬓角的虚汗,云九和云德伫立在一旁,相顾无言。
事态发展了如今这地步,他们谁都没有料到!
之前心中总是抱着侥幸,总以为以云家目前的情形,不会招致皇帝的雷霆手段。
所以回京这短短数日,谁也没有过分防备皇帝会有什么动作,却不曾想事态情形会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料想过任何,却独独没有想过,皇帝竟会用这般手段一—为何偏偏是这样的方式?!为何偏偏要用这般折辱的方式——云九眼眸中绝然骤起,即便是帝王又如何!?大胤立朝至今,云家世代子孙战战兢兢守护着这万里山河,最后为何竟会落得此般下场?!
就算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般手段,皇家就不怕凉了人心吗?!
云家血脉就仅剩此一脉了,小主子年少心性高傲,被折辱至此,只怕心中郁结此生难消,此后还不知会是何等情形。
如此算计,这位雷霆万钧的帝王这是要算尽云家命数,令云家断子绝孙?
云九一掩眼中神色,撩袍跪地,“陛下,外臣不得宿于宫中是祖宗规矩,既然世子无碍了,容奴才带他出宫回府吧。”
玄湛看着跪在面前的云九,脸上神色淡淡,“不必了,恸儿身子大亏,经不得来回颠簸,就留于太极殿静养。”
“陛下,这于礼不合!”云九垂目,紧紧攥了攥掌心,语气平缓。
“朕心里有数。”
“陛下,世子乃外臣,就该谨守外臣不得宿于宫中的规矩。”云九坚持。
玄湛定定扫了他一眼。
“陛下是天子,自是无惧流言蜚语,世子却不同,还请陛下三思。”
玄湛淡淡勾起唇角,“恸儿今晨匆忙离京,皆是你等唆使?”
云九猛然抬头,看着面前的帝王,一字一句的道,“世子为何离京陛下一清二楚,何故推脱到我二人身上!?”
“朕自然清楚。”
“皇帝陛下,奴才敢问您一句,世子乃云家仅剩的血脉,您为何要将他逼迫至此!?奴才知道朝中诸多弹劾云家功高震主的奏折,可云家至今为止,再未掌军中兵权,如若您真的放心不下,直接回兵权,隔离云家便可,何故要将世子折辱至此!?”云九怒目而视,瞠目欲裂
第54章字字玑珠
“折辱?”
“陛下您迫得世子堂堂七尺男儿承幸龙榻,如女子一般雌伏于下,您觉得这是什么?君王对臣子的怜爱?还是皇恩浩荡的恩宠?”
玄湛怒意横生,“放肆!”
云九长身跪地,神色冷厉嘲弄,出口之言张狂到大逆不道,“堂堂大胤云王,到底还是逃不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当年先祖许下宏愿之时可曾想过,不过区区五代,他的后世子孙竟然迫不及待如此赶尽杀绝!云家子嗣凋敝,艰难传至如今,这仅剩的这一脉竟然还是被这般不堪的手段折辱而没!皇帝陛下,您坐拥侵染了云家世世代代鲜血的大胤江山,却如此狠辣算尽云家血脉,我倒是想要看看,你的后世子孙能安享如此污秽不堪的江山到几时!
“好口才!”怒极反笑的玄湛看着这狂肆无边的云家忠仆,“朕竟然不知道云家还埋没了如此‘栋梁之才’,云九,让你屈居王府管家一职,还真是辱没了你啊!”
“谢陛下夸赞。”
本已怒起的玄湛突然轻笑了一声,“说起来,你这一番话,倒是字字珠玑。”
云九不言。
玄湛爱怜的看了一眼榻上沉睡不醒的人儿,“朕确实无法忍受他有子嗣。”
听到皇帝这般毫无遮掩的直言承认,即便是刚刚说出那般狂肆言语的云九也被怒行于色。“陛下,体堂阁内已准备妥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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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子踏进殿来,目不斜视的稟告。
玄湛摆摆手,不理一站一跪的两人,俯身将床榻上的人儿抱起来,淡淡的抛下一句话。
“朕愿以一切来换跟他廝守一生一世,定是要算尽云家血脉的。”
忽闻得那言语,云九震惊得呲目欲裂!
“不—”云德仿佛如梦初醒,窜上去伸臂将皇帝拦住,那眼眸中的震惊绝望近乎狂乱,“不!不行玄湛看着他,眉目淡然,喜怒不显,“朕要定他了。”
“不行!不行!如若此般!你杀了他吧!你直接杀了他吧!”云德狂乱的指着他怀中昏迷的云恸怒喝,“你如若想要跟他廝守一生,你直接杀了他吧!”
玄湛猛然抬脚踹向他的胸口,力道用足了十成,直接将人踹翻在地,云德跄踉一退,撞翻了背后廊柱旁一人高的偌大烛台,哐当声响一片。
“奴大欺主!”玄湛看着那狼狈翻到在地的人冷喝一声,“来人!”
“陛下!”
“将此大逆不道的好奴才押入昭狱死牢!”
“是!”
殿外的内侍卫冲进殿来,直接将倒在地上半响都没爬起来的云德捆缚,拖着就走。
“玄湛!你这般罔顾伦常你会后悔的!你终有一天会后悔的!玄湛!你会后悔的!”云德凄厉嘶声狂吼,那绝望万分的模样莫名骇人!
“云德!”看着这转瞬间逆转的事态,云九爬起来想要去阻拦却被一旁的内侍卫所阻,只得眼睁睁看着云德被内侍卫押走,“陛下——”玄湛却抱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寝殿内室。
“陛下——”“送云总管回府。”
远远的,传来皇帝冷漠不带一丝温度的吩咐。
“陛下—”云九想要追上去,可是内侍卫伸手一拦。
“云总管请吧。”
云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帝抱着人消失在那殿门之后,他攥紧双掌,再多的不甘都是无能为力!!
他面对的是皇帝,是九五至尊,是万人之上掌世人生杀大权的天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无论他有多大的能耐,可是与之帝王而言,捏死他不过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他方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生死也不过是帝王一念之间的事,可是他却没有杀他——朕愿以一切来换跟他厮守一生一世,定是要算尽云家血脉的……
浑浑噩噩想起皇帝那句话,云九陡然一惊,惊出一身冷汗来!
他到底是何意——*
怕他醒来再度悄无声息的离去,玄湛守在榻前,眼再也不敢闭一下,这一守便守到夜里三更。
“水……水……”
云恸浑浑噩噩的,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头干涸得撕裂一般得疼痛。
身子被轻轻的扶了起来,微凉的瓷杯抵到唇畔,他下意识的张口汲取杯中的温水,涌入唇舌的水意滋润了干涸一片的喉头,他却似乎更渴,只能汲得更急。
“……恸儿,慢些……”耳畔忽远忽近的传来温柔的叮嘱,“……别呛着。”
“……德叔……”
他以为是云德,昏昏沉沉的唤了一声,“什么……时辰了?”
“夜里三更。”
“夜里三更……到雍州了吗?”
“没有……好好睡……”
耳畔的话语仿佛很遥远,发过高热得身子虚乏得厉害,他昏昏沉沉的闭上眼,意识渐渐散乱走远。
待再醒来时,已是天色大亮。
他一睁眼,看见眼前的景象还以为是自己尚未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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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离开皇宫离开京城了,可是怎会——“世子!?谢天谢地!您可算是醒了!”看见他终于睁开了眼,候在一旁的全安激动不已,“快!小福子,快去唤孙太医,世子醒了!”
“是是——”小福子连连应喏,转身就朝殿外跑了去。
“……全公公?”云恸看见榻前的全安,陡然一惊,撑着身子就要起来。
“哎哟!殿下您小心——”全安忙不迭窜上去扶着他,看他想要坐起身来,忙取了长枕给他靠着。
坐正之后,头晕目眩好大一阵儿才缓过来,“我怎会……”
他就算病得再糊涂也还记得,他昨夜出了宫出了京的,可是怎会一睁眼又回到了这让他噩梦连连的太极殿?!
看着他的反应,全安微微叹了一口气,“殿下你前儿夜里悄悄出宫,陛下魂儿都被吓得三魄去了两魄半,天不见亮就亲自带着人在城外将您的车架拦下,那时您都已经烧糊涂了。”
果然是这般——云恸紧紧抿着唇角,一言不发。
看着他的模样,全安小心翼翼的唤了他一声,“殿下……”
云恸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
“陛下昨夜守了您一整夜,方才才离去。”
全安到底是皇帝的人,看着皇帝陛下心心念念的人儿这般抵触,终归有些不是滋味儿。即便知道是自家主子理亏在先。
云恸依然一言不发。
全安突然想起了什么“昨个儿陛下将您的侍卫云德押入昭狱死牢了。”
“什么!?”
果然,听闻此言,云恸猛然抬起头来,惊愕不已的看着全安,“全公公,你说陛下将云德押入昭狱死牢了!?为何会将他押入昭狱!?”
昭狱死牢,几乎都是有命进无命出的地方!
那里羁押之人都是犯了死罪的死囚!唯一例外!
云恸紧紧攥住全安的衣袖,“全公公,陛下为何会下此旨意?云德他所犯何事?”
“殿下您稍安勿躁,陛下只是下旨关押,并未动刑。”
听闻全安此言,云恸提吊到嗓子眼的心才总算是放下了些许,他虚软的靠在长枕之上“多谢公公。”
“殿下言重,您的身子未愈,不宜操劳,奴才只是告之您一声,此事还得靠殿下您亲自转圜。”
云恸默默颔首,他懂全安所言之意,也清楚此事所谓转圜在于何人。
话到此处,全安便不再多言,孙敬也正巧此时进了殿来复诊请脉。
仔细一番诊断之后,孙敬起脉枕,对云恸道,“殿下您的身子已无大碍,可疫愈之前再受不得风,如若在浸染寒风,导致寒气入体,只怕会损了身子根基,还请殿下多多保重。”云恸淡淡颔首道,“多谢大人。”
“微臣不敢当!”孙敬忙不迭的拱手作揖!
这位主子是何身份,他可是一清二楚的,这般简直是折煞他寿数啊!看他如此,云恸也不再多言。
第55章猜错了?
玄湛从御书房回来,寝殿内室的龙榻上早已经空无一人了!
“全安!世子人呢!?”
即使吩咐过不准他出宫,可是这乍然一下没看见人,玄湛还是心中惊跳异常。
“陛下,世子在后苑。”
“这大雪漫天的,世子身子尚在病中,怎么不拦着?!”
皇帝陛下一听,顿时怒道。
全安嘴里泛苦,“陛下,殿下坚持要去,奴才哪里敢拦啊?”他不过就是一介奴才,那位小主子的身份又非同寻常,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随意阻拦啊。即便知道,待这大主子一问起来,会是此刻这般情形,他也不敢拦啊。
瞧着皇帝陛下对那位主子这般疼惜不已的模样,他就是再蠢钝也知道,那位主子是不能得罪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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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拦?那朕让你留在此间伺候所为何故?”玄湛冷道。
“陛下,您亲口所言,那是帝后,您就是借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贸然犯上啊。”全安苦哈哈的拉耸着肩,“奴才这里外不是人的……”
这也是主子,那也是主子,这位主子的吩咐要听,那位主子也不敢违逆,他到底要如何才能顾得两全?
听到全安那句帝后,皇帝陛下似乎被取悦了。
“行了,孙敬可有来请脉?”
“殿下一下,就传了孙大人来请过脉了,孙大人说殿下身子已无大碍,不过仍然见不得风刚刚缓下脸色的皇帝陛下一听那句见不得风,顿时气急败坏,抬脚就往太极殿后苑疾奔而去,“见不得风你还敢放任他去后院不加阻拦!?你倒是长进了你!”
全安只得硬着头皮呐呐的应了一声,“奴才有罪……”
他倒是不想长进啊,可是谁让这当主子的这般肆意妄为,竟然给这太极宫中请来了这么一尊帝后主子?
玄湛急匆匆的踏进后苑,张眼望去,在苑中那珠梅树下找到了人。
“恸儿。”
远远立在梅树下的云恸听闻这声呼唤,浑身一僵,那本稀薄的寒意仿佛在那瞬间张狂起来,一直凉到了他的心底。
脚步声将至,本以为会落入那让他几近窒息的怀抱,却不想率先落在肩头的是还带着些许暖意的玄狐披风……
“你身子未愈受不得风,要想看花,让人采摘了放在殿内便好,怎自己跑出来了?”
身后的男人扶着他的肩头,将他转过身,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系好披风的系带,系好之后又抬手拂去他鬓发间的落雪,摘下自己头上那顶海龙拔针的软皮帽子给他戴上,待这一切做好之后,身后的全安又递上一个小巧的手握暖炉,他接过放到他的手中,温柔的轻笑了一声,“今儿便罢了,最多再多待一刻钟,待你身子大好了,慢慢再看。”
云恸有些懵然,他以为他会强制令他回殿中去,可是……
“朕估计你也不愿让朕陪着,朕让小福子在这儿伺候,朕还有折子要批,一刻钟之后便进殿去,不可贪香受凉。”
仔细的叮嘱了他,玄湛屈起食指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顺便刮走鼻尖上的那片落雪,转身便走了。
云恸怔怔的望着那远去的身影,鼻尖上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热……
他以为经过此事,这人会完全是另一个面目,但,他好像猜错了。
垂目看着手中的暖炉,云恸眼底绝望弥漫不散,也是,帝王心术哪能是这般轻易就能猜透的呢?
知道这其中些许原委的小福子看着神色落寞的世子殿下,默默的伫立一旁,陛下如若看到世子殿下此般难过落寞,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明明那般睿智无匹的主子,怎就不明徐徐图之这道理,非要那般急迫?不过这话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奴才敢言语的,当好自己的差,才是他的本分。
自作聪明的小奴才却不知,如若徐徐图之,只怕这情就成了此生无望了!如此破釜沉舟,总能博得一线生机,即便是强迫而来的一线生机,总好过此生无望。
在苑中站了一刻钟,不待云恸自己进殿,全安就亲自过来请了。
“殿下,快进殿吧,您也该服药了。”
云恸也不多做为难,乖乖进了殿去。
一进殿中,他便动手除了身上的披风和头上的帽子递给全安。看他这般迫不及待,全安也忍不住叹息,主子要是看到此番情形,将来可别后悔才好啊!
直到午膳时分,皇帝陛下才从御书房回来,准备陪着云恸用膳。
因他身子不适,膳食很是清淡,玄湛也不在意,就陪着他一起用清粥小菜。
在此之前,两人一同用膳,云恸虽然拘谨,但总会有问必答,可是如今,他只是默默的用膳。
这是那夜之后,两人第一次这般面对面坐于一处,玄湛态度一如既往,可是云恸却是不言不语,也不吵不闹。
待用完膳食之后,他才恭恭敬敬的往皇帝陛下面前一跪。
“恸儿?”玄湛一惊,伸手就要去将他扶起身来。
云恸不待他扶,便先磕头而下,“请陛下赦云德冲撞天颜之罪,云恸驭下不严,任何罪责云恸愿一力承担。”
“先起来。”玄湛微蹙着眉心,俯身双手握住他肩头,想要将他扶了起来。
云恸却固执的不愿起身来,“还请陛下开恩。”
“有什么话先起来说。”玄湛最不愿见到的就是他这般疏离规矩的模样,更不愿见到他这般跪于他的面前。
云恸执拗摇头,“微臣知道他所犯之罪乃不赦之死罪,但是还请陛下看在他忠心为主的份上网开一面。”他大概猜测到云德是所为何事冲撞了天颜,可是如果真让德叔因此赔上一条性命,他只怕是要愧疚终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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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心为主?”听到云恸此话,玄湛眉头抑制不住的猛跳了一下,“朕看他是奴大欺主还差不多!”
想起那说出那般大逆不道之话的奴才来,玄湛简直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陛下,此事皆因微臣而起,如若陛下真要治罪,微臣愿一力承担,只求陛下能赦云德”〇听到他这番话,玄湛气得额上青筋直冒,但是看着这执拗的人儿,他只得生生咽下这口气跪在地上的人儿固执的不愿起身,玄湛干脆直接将他抱起来,“身子还未痊愈还这般替那大逆不道的奴才求情,朕要是狠得下心来,还真想治你的罪!”
“陛下……”身子突然被抱至半空之中,云恸吓了一跳。
玄湛不理,直接将他抱回床榻上,“外间寒凉,切不可踏出殿去,否则定打不饶。”
“陛下!”看他这般,云恸焦急不已。
“昨夜你睡得并不安稳,好好再睡一会儿。”拉了锦被,玄湛摁着他的肩膀,将他摁在榻上,强制他睡下。
“陛下——”云恸有些慌神,从锦被下伸出手来拽着他的袍袖。
玄湛俯身在他额上落下亲吻,“好好养好身子,此事便准了,如若你这身子迟迟不见好,就让那奴才好好在昭狱中思过。”
云恸闻言,猛然松了一口气。
“不过,朕有言在先,小惩大诫恸儿可不许在求情。”看着他吁吁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玄湛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云恸颔首,“微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赶紧睡。”点点他的鼻尖,皇帝陛下哼了一声,“再这般为一个奴才劳心劳神,朕便关他到老死。”
云恸闻言,吓得赶紧闭上了眼。
看着他的模样,玄湛眼底眉梢全是笑意,忍不住心中悸动,再次俯身在他额际亲了亲,“睡吧。”
之前那落在额际的微凉云恸并未注意,此番却是感触鲜明,惧意瞬间涌上,身子控制不住的僵硬。
玄湛看着他的反应也不在意,替他掖好被角,放下床榻的纱帘,悄声离开了内室。
第56章离了枝头
到底是舍不得让他心尖上的人儿失望,玄湛到底还是没有拂了他意,云德被杖责一百之后放出了昭狱。
杖责释放那日,他在宫门前跪了整整一天却不得而入。
“回去吧。”
看着固执跪在雪地上的云德,云九无奈的叹息,“就算你跪死在这儿,他也不会准你踏进这宫门去见主子的。”
云德不发一言,受了刑的身子仅着单薄衣衫,背脊挺得笔直跪在宫门前几个时辰滴水未进,怎么劝也不听。
“你这条命还是主子向他求来的,你这般不当回事,是置主子于何地?”
“我不稀罕。”云德开口,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来。
“你不稀罕?”云九抽出袖在大氅里的手,抬手状似随意的指了指宫门,“那你以为你跪死在这里,他会觉得可惜?还是你希望主子知晓,再次委身于他,好保你这条你视之无物的贱命?”
“你说什么?!”云德大怒。
云九嘲弄,“你不知道吗?你这条贱命是主子求来的。你以为以他对主子的心思,主子是怎么才求得他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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