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办报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遥的海王琴
而这届考生也争气,三甲之中, 头名状元便出自耕读之家,没如往届一般世家包揽。
李璃包了酒楼的最佳观赏位置, 一边喝茶嗑瓜子,一边看着在锣鼓唢呐咚隆呛之下, 骑着白马而来的新科状元,意气风发,满脸笑容。
“哟,这么年轻,状元婚配了吗?”李璃随口问了一句。
边上的小报记者,刷刷刷做着笔记,闻言回答道:“回王爷,没呢,据这位与刘状元住一块儿的同省考生介绍,他一心读圣贤书,说是不进三甲不为家,特别有志气。”
李璃闻言,惊讶了一下,肯定道:“果然是状元之才,有远见!今日一出,京城的丈母娘们该疯狂起来了,他家门槛儿岌岌可危。”
此言一出,边上的包厢纷纷应景地飘出绢帕香囊出来,显然不仅丈母娘们喜欢,就是姑娘们也很中意。
记者立刻道:“都说榜下捉婿,大打出手都不为过,这新科状元成谁家的东床快婿,倒也可以让百姓们猜一猜。”
李璃打着扇子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记者的边上,另一位编者正摊着油墨,快速地勾勒出画,在队伍路过这座酒楼的时候,状元,榜眼,探花三人的形象已经跃然纸上了,而且连同神韵都很是逼真。
显然都练出来了。
我在古代办报纸 第38节
无聊的日子,无聊过。
李璃盼着时间,总算到了樊之远休沐的时候,便提着一个食盒骑着他的神驹白马,一路受着百姓的目光洗礼登临了将军府。
“我家马儿想念将军的踏雪,非得过来约个会,将军不会不欢迎吧?”
樊之远如今见到李璃,已不是当初那般唯恐避之不及,因为他知道,躲避没用,这位怡亲王总有奇奇怪怪又推拖不得的理由见面。
瞧,连自家的马儿都送过来了。
樊之远看着李璃灿烂如阳光的笑脸,不禁无力道:“王爷里面请。”
李璃大大方方地进了门。
待下人上了茶,樊之远道:“还未多谢王爷相助。”禁军能到他手里,这其中曲折,李璃绝对出了好大一份力。
禁军乃是天子亲军,京城最强的战力。
待遇自是不错,其中不有高官勋爵子孙蒙阴进来镀金,或是花钱买进来的名额,鱼龙混杂,战力良莠不齐。
在沈嵩手底下,吃喝嫖赌倒是挺会,但是军队纪律却让人看不过眼,简直一年不如一年。樊之远在那日翻宫墙时见到的夜晚轮值瞌睡只能算稀疏平常的小事。
当然这要是放在樊家军里,五十军棍都是少的。
不管是李璃还是燕帝,早存了重新整顿禁军的打算,而交给打造出樊家军的樊之远便是一劳永逸的事。
果然铁面将军接手的第一件事便是重整军纪,凡三令五申之后依旧懒散违纪者,不管各方势力,皆是军规加罚,剔除出去,哪怕沈玉凌亲自说合都没有留情。
其实早在这个时候,武宁侯就应该看得出来,樊之远跟沈嵩,甚至众多依附者不同,他心中自有一方准则,并不会因为旁人更改,也不是随意就能拿捏的。
禁军到了他手里,跟沈家也就没什么关系了,这对燕帝和李璃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当然能够节制禁军,权力进一步加大,于樊之远洗刷冤屈也更有利,可以说是双赢之局。
不过李璃怎么会客气,他接受的很是坦然,还反问道:“既然如此,将军如何谢我?”
“王爷希望樊某如何感谢?”
李璃听着便吃吃笑起来,而这笑声让樊之远的身体下意识就紧绷了起来,依照他对李璃的了解,这人的得寸进尺的本事出神入化,怕是下一刻提出一个令他尴尬的要求。
他有些后悔让李璃做选择了。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李璃只是道:“宫宴的时候就说过教将军下棋,这么久了,都没实现,今日趁将军得空,不如对垒一盘?”
这个要求真不过分,樊之远内心松了一口气,欣然答应。
但是很快他就又后悔了。
跟李璃下棋,真的是件身心劳累的事。
因为他会悔棋,棋品臭的也就只有找机会谈正事的燕帝才能下的下去。
樊之远宽容了两次,到了第三次终于忍不住提醒道:“王爷,落子无悔。”
“哦……”李璃低低应了一声,然后放下了黑子,瞅了樊之远一眼道,“不悔了。”
樊之远干脆利落下了白子,李璃的大片江山就此沦陷,他简直惊呆了。
还未等樊之远下手吃棋子,他立刻一把按住这人的手说:“错了错了,我不下这儿了,换个地方。”
天底下出尔反尔之人众多,但像李璃这样明目张胆的却极少。
樊之远皱着眉正要指责,忽然一只手伸过来,直接往他嘴里塞进了一块小点心。
李璃的手指尖还带着一点碎屑,他送的有些着急,稍微碰触了樊之远的唇,微凉,饶是他嘴上占了无数便宜,这上手还是第一次,脸不禁有些红。
不过相比起李璃偷偷的脸红,樊之远却是嘴里含着点心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再加上李璃手指的触感还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两个男人倒也没什么,若是塞点心的是晓飞或者其他樊家军众人,碰到了手指也不会往歪处想。
然而当这人是天天在耳边说着喜欢你,痴缠着你,所有人都说你俩一对,哪怕嘴里说着再不在意,当目光相触,肌肤相碰的时候,也会有异样之感。
其实心里头已经慢慢地将此人放在了特殊的位置。
樊之远自是否认他喜欢李璃,然而终究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好吃吗?”李璃缩回的手指尖轻轻摩挲,脸上却混不在意的笑问。
樊之远终究没有吐出来,而是咽了下去,然而却忽然怔住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李璃带来的食盒上,如今已经被打开,里面放着圆圆胖胖有着憨态可掬形象的小点心上……
李璃看着他的模样,笑容加深:“咱们继续下呗,吃了我的点心,你就原谅我啦!”
他仿若无事地将棋盘上的江山又恢复了原样,甚至还偷偷昧下了几颗白子,接着再装模作样地重新下了黑子,然后道:“该你了。”
樊之远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棋盘上了,他居然没看出棋子被动过,顺势跟着下了白子。
李璃暗自庆幸,然而等樊之远将注意力拉回来,这江山败北又呈现出来。
他只能央求道:“将军,再容我悔一次好不好,我请你吃点心。”说着不等樊之远答应,两根手指捏起小圆包就塞了过去。
这次樊之远不等他送到嘴边,就接了过来,也不在意李璃重新将棋盘大挪移,改的面目全非,手里捏着这小圆包送到了嘴里。
而李璃则托着腮帮子,笑嘻嘻地看着他道:“轮到你了哟。”
这样一来二去,下了大半天的棋,终于到了末尾,李璃一拍手:“我赢了。”
樊之远看过来,就见李璃得了便宜还卖乖,戏谑道:“都说面冷的大将军不会喜欢这种甜食,我还不信了,果然谣言骗人,瞧……吃完了。”
樊之远看着那空空的食盒有些意外,其实他并非喜欢吃这些甜食,只是这味道实在让他过于怀念,不知不觉中……
“放心吧,这个喜好也就我自己知道,绝对不会刊登在报纸上的。”李璃狡黠地笑着。
樊之远斟酌地解释道:“这个点心味道有些特别。”
“是不是很熟悉?”
樊之远轻轻点了点头,他多年前的记忆借着熟悉的味道慢慢回笼,他记起来曾经他也买过,是为某人买过,只是这人已是和亲远嫁了。
“敢问王爷这店铺在何处?”
“铺子是新开的。”李璃道,“可师傅以前是在上京城,前不久才搬到了下京城。你那么喜欢,以后我常常给你送过来,可好?”
“王爷不必心。”
“啊呀,不事儿,我正追求你呢,好不容易有一样你喜欢的,我哪能放弃。”李璃笑道。
“王爷……”
忽然,一张绑着丝线的纸卷忽然递到了樊之远面前,打断了他的拒绝。
“瞧瞧,俞自成的口供,上次答应你了。”
李璃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樊之远的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他没有立刻接过,而是怔怔地望着李璃。
“不看看吗?话说前头,这可不是原版,而是着人抄录出来,可当不了证据。”
李璃说完松了手,樊之远立刻接过来,他不再犹豫地打开。
其实在死里逃生之后,当初是谁陷害定北侯,樊之远便已经有了猜测,只要观朝中谁大权在握便可明了,无非没有证据,而李璃的这份口供恰恰证明了他的猜测。
“光俞自成的口供还不够,他只是负责寻人伪造,然那人在何处,他也不知道。左相势力依旧庞大,还得再找找其他的证据,你不着急吧?”李璃随手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问。
“已经有很大的进展了,多谢王爷。”樊之远将这份抄誉口供小心地起来。
他看着分外善解人意的李璃,想了想,最终起身,走到李璃的面前,单膝跪地:“王爷大恩,樊之远没齿难忘,从今往后,但有需要,任凭差遣。”
单凭樊之远一人想要替定北侯府翻案太难了,京城水太深,他怕是还没摸到鱼就先淹死了。
而将禁军送到他手里,又替他寻找当年冤案证据的李璃是他不二选择。
认这个主公,他心甘情愿,哪怕将来走上乱臣贼子的道路,也在所不惜,他相信他的直觉,李璃不会伤害他。
然而樊之远这模样却让李璃很是苦难,他要这人的忠心做什么,又不打算谋反。
最终李璃闷闷道:“你替我保护好皇兄就行了。”
然而樊之远一针见血道:“如今这局面,相比皇上,王爷您怕是更需要保护。”
比起登基了这么多年还大权旁落的燕帝,这位锋芒毕露的怡亲王其实更让人忌惮。
燕帝若出了意外,李璃即位,谁都知道没有当今那么好节制。
“哦,那你有空就多照看照看我呗,要不晚上干脆住我王府算了,咱们同塌而眠,相拥而睡,有你贴身保护,就不怕宵小刺客了,是不是?”
有些人就是,你很认真地在提醒,他就能拐到乱七八糟的地方去,一点也不严肃。
樊之远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泄气道:“王爷的安危,樊某会关注的。”
李璃轻轻地笑起来:“多谢。”
第38章 苏月
燕帝虽然忌惮周沈两家, 可对皇后和贵妃都还不错,至少面子上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皇后病了的消息传到明正殿,当晚燕帝便过来看她。
皇后并非装病, 而是郁结在心,夜不成眠, 这才熬病了。
燕帝瞧见她的模样, 很是惊讶:“太医呢,可宣过了?”
皇后躺在床榻上, 看见燕帝脸上的关心并不作假,心里头才稍稍宽慰了些,便虚弱地笑道:“宣过了,不过是臣妾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有些转不过弯来, 养养就好了。”
至于这藏了什么事,帝后两人心照不宣,燕帝于是在床边坐下来道:“那可得快点好起来, 这后宫事务啊,还得由你操持朕才放心。母后年纪大了, 稍稍代劳也罢, 长久的操劳朕不忍心,也是咱俩的不孝。”
这句话其实比什么都管用, 皇后的眼角顿时沁了泪:“臣妾知道,多谢皇上信任。”
燕帝拍了拍她的手, 然后抬头问边上的绿云:“皇后的药呢,可喝了?”
绿云欠了欠身, 面色犯愁道:“还没,娘娘不愿喝……”
她还没说完, 燕帝便斥责道:“胡闹,吃药是儿戏吗?”他略微严厉的目光望向皇后,“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任性。”接着又看向绿云,“去,把药端过来,朕看着皇后喝。”
绿云瞧着,心里头欢喜,连忙应了一声:“是。”
然而皇后却唤了一声:“等等。”绿云便止了脚步,只听到皇后低声道,“让她来吧。”
有些无奈和心酸是作为皇后必须要品尝的,哪怕是亲手将人推过去。
与绿云略微急切的脚步声不同,这次走进来的明显沉稳了许多。
“娘娘,药煎好了,请趁热喝吧。”温柔轻缓的嗓音,如同一袭凉风带走了夏日的燥热。
我在古代办报纸 第39节
燕帝闻声不由地侧过头望着来人,却见到一段柔美的颈项,低眉垂眸,安适淡然。
燕帝的心蓦地快速跳动了起来——施愉。
他努力地抑制自己,让目光不要变得太过灼热,然而终究那多看了几眼落在了一直观察着他的皇后眼中。
皇后觉得明明没有喝药,然而嘴里已经弥漫了浓浓的苦味。
她按下心中的不适,开口道:“皇上。”
燕帝回过神,尴尬地一笑,顺手端起了药碗,拿着勺子舀了舀,吹了吹,看起来体贴的模样。
施愉便拿着托盘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看着燕帝一勺又一勺亲自将药喂到皇后的嘴里。
这药明明苦的掉渣,然而皇后却甘之如饴。
屋子里站着三人,心思却各有不同。
待药碗见空,施愉上前递了帕子,又呈上托盘让燕帝放碗,最后欠了欠身,退下去了。
只是临走之前,她的眼神不还是往燕帝的身上落了落,有些怀念,藏着暗暗的情愫,这一切燕帝没看到,但落入了皇后的眼底。
施愉离开后,皇后见燕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扯了扯嘴角道:“皇上看她可是熟悉?”
“有点面熟。”燕帝斟酌地说。
“皇上贵人多忘事,当年名动京城的施家大小姐,可还记得?”
自是记得,记得太清楚了,哪怕她就在西侧宫,做着最低等最繁重的活,他心疼恨不得替她受之,也不敢过去找她,甚至暗中照顾她,如今好不容易才到了眼前呀。
燕帝的目光望向了门口,努力让自己平静地装出一副物是人非的感慨:“是她啊,原来还在。”
燕帝的表现,皇后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她很想问一句:还喜欢吗?伺候你可好?
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燕帝探望了皇后,虽然只见了施愉一面,甚至都没说过一句话,但他依旧激动得难以自持。
李璃不得不宣召入宫,听着他哥犹如毛头小子一般表达那份殷勤迫切。
然后泼上冷水道:“多危险啊,皇兄若是稍微表露出爱恋来,说不定过两天愉姐姐就能魂断后宫了。”
这水是真的冷,瞬间浇灭了燕帝心中的火苗。
他在李璃的对面坐下来,自嘲道:“阿璃,你说历代皇帝还有比朕更窝囊的吗?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
“那多了去了,自古帝王心头好,皆是红颜早逝。要么,就像我家大将军那样,身手了得,又手握兵权,没人敢动。”李璃说着说着有些得意,人还要保护他呢。
燕帝瞬间有些无语,这两者能一样?不是谁都跟李璃一样喜欢这种硬邦邦大男人。
“总之,什么时候再见愉姐姐,皇后会安排的,皇兄你什么都不能做。”李璃提醒道。
燕帝一叹:“朕心中有数。”
李璃虽然嘴上说说管不到施愉,可心里终究会挂念,说到底,还是帝王不够强大,而他能做的只有尽快让燕帝掌权,这便意味着得将朝中两座大山继续搬一搬。
他从宫中溜达着出来,想想还是到八卦小报的铺子里去瞧瞧。
新一期小报又要开始选文章了,里头有的筛选各处记者送来的消息,有的埋头奋笔疾书记录看点,一个个忙忙碌碌。
倒是令李璃意外的是蓝舟也在,他似乎正在跟某人洽谈适宜,见李璃到来,便让对面之人稍微等等,迎了过来。
“王爷。”蓝舟抬手行了一礼。
“小报发行到附近州府,跟那些书商谈得如何?”李璃一边问,一边请蓝舟坐下。
蓝舟道:“一切顺利,京城乃其他地方风向,虽然也有跟风八卦小报者,然而论新闻趣事,插图排面,还得是八卦小报。各地的书商争相订购,甚至是今年早些时候的几期,都想请小报再次刊印。”
“早些时候的事,过了也就过了,不重卖。接下来可以加大刊印,不过作坊的产量是不是不够了?”李璃问。
“是,小的以为这作坊再开在京城有些不合适,刊印完毕送往各地,这运输的用便不菲,若碰上阴雨雪天,容易受潮糊字,不如就在当地开作坊,每期的稿件一出便快马送过去,直接刊印发行就行。”
李璃点点头,没有异议:“好,这事就这么办吧。待会儿让西去来见你,趁着作坊开起来,直接插入明桩。除了京城,我还想知道地方之事,等明桩站稳,再让北行安排暗桩。”
蓝舟知道八卦小报的作用除了让百姓言论推动朝廷以外,更多的,便是将这一个个密探安插下去,京城内已经尽在李璃掌握之中,如今便要开始辐射京城之外。
蓝舟道:“小的明白。”
李璃瞧着蓝舟,忽然问道:“你家少爷来京那么久,你想不想见见?”
蓝舟笑着摇头:“不了,有王爷照看,小的见与不见都一个样。相反若真见了,与王爷来说怕还得露馅,坏了您的事。”
“本王能有什么事……”李璃嘀咕了两声。
“云溪少爷都被您撵到别院去了,不就怕少爷认出您来吗?”
李璃:“……”
蓝舟见他说不出话来,不禁一叹道:“王爷,说句实在话,您若着真心喜欢少爷,有些误会还是早些解开为好,五公主虽然和亲北上了,毕竟还活着。少爷打仗打得如此不要命,说来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五公主。明明就在眼前,何必让他将感情浪在不相干人的身上呢?”
调戏樊之远犹如个中老手,实则纯情小处男的李璃忽然觉得很有道理。
恩情也是情啊,为啥不要,还便宜了外人。
他呼啦两下扇子,看着蓝舟说:“你不是还有事忙吗,去吧。”
然而蓝舟没走,思索了片刻他道:“王爷,小的刚才招待的是穗芳街苏月布庄的东家,她想要上这一期的小报,给出的广告是苏月布庄。”
“这是什么意思?”
“身家资产。”
“这么多,苏月布庄,分店开了好几家,算是资产雄厚了。”李璃纳闷道,“这位东家想做什么?”
“上一次头条。”
“这是有故事啊!”李璃思索了半晌,忽然将扇子一打,记起来了,“苏月布庄如今的东家,是永昌伯的长媳吧?”
“正是,她全名苏月,乃苏州人士,家中独女,开的就是苏月布庄,六年前随父搬到下京城,五年前嫁给了永昌伯府的长公子。”
“永昌伯府,空有爵位,却无权势,京城里像这样的还有很多,能放下身段娶一个商贾女,许的还是嫡长子,可见真不仅破落,对这位长子也不够重视。”李璃闲闲地说,“她想上头条,是有什么不平的事让天下评理吗?不过以如今这世俗看法,她怕是讨不了好。”
蓝舟一笑:“王爷原来一早就知道了。”
李璃端起茶喝了一口道:“此事能够涵盖婆媳大战,嫡庶撕扯,人伦孝悌,传宗接代……一系列能够引起争论,炒出热点的话题,对八卦小报自是百利而无一害。可是她作为寡妇,丈夫又是新死,就将婆家和娘家一同挂在报纸上,让世人评头论足……”
李璃失笑地摇了摇头,眼中带着怜悯:“不管对错真假,众人都会觉得她做法过分,没有孝悌之心。所以我不建议她将此事登报,因为这些言论可能不仅帮不了她,反而会更加伤害她。”
古代的女子地位低下,甭管婆家娘家再怎么欺压,一顶孝帽戴下来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
更何况大燕对女子的约束并不比任何一个朝代低。
想保住资产怕是不容易,若是名声尽毁,一个孤弱女子,就更难立足了。
蓝舟带着李璃的话离去,然而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跟随着他而来的,还有那位名为苏月的苏月布庄老板娘。
然而一个事业成功的女子必然是一个内心强大之人,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主意的。
李璃这话与其说是给蓝舟听的,不如是说给她,然而饶是如此,她依旧来了。
一身素白,穿着孝衣的女子落落大方地站在李璃面前,行了一礼:“民女张苏氏见过怡亲王,王爷万安。”
她的脸色跟她的衣裳一样苍白,因为孝中,未点胭脂,只有那一双眼睛是通红的布满了血丝,眼窝凹陷进去,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尤为瘦弱,憔悴不堪。
“请坐。”李璃指了指一边的椅子,又示意东来上了茶,然后淡淡道,“节哀。”
这两个字却让苏月的脸上带起了一丝笑容,这段时间来她受到了太多的恶意,这份尊重让她心中感激,对自己的决定更加坚定不移。
“多谢王爷。”
“你依旧来了,是还想上头条吗?”李璃没有过多地询问,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苏月看起来柔弱,然而主意却是极正的,她没有迟疑道:“正是,还请王爷通融。”
“通融谈不上,你家这件事一旦刊登,与小报有利,你若坚持想登,本王没有任何意见,你自己想清楚后果就好。”李璃摇着扇子,看着她,神情难得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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