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与青梅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春雨贵如油,连着下了两天,鸾城空气湿润,雨打芭蕉,淮纵窝在家中读书练剑饮酒作歌,好不惬意。
在二人连番努力下,帝后终于肯相信她和萧行和好如初的决心。
婚前培训目的在于令双方学会包容体谅促进婚后夫妻和谐,帝后心思没差,想了想,淮纵整理仪容冒雨往宫里走了趟,献上迟来的感谢。
见过帝后顺道拐去秋水阁,秋水阁乃皇室子弟学画之地,淮纵去时,华阳公主正忙着给林絮絮画美人图。
看到一幅幅笔墨丹青,淮纵下意识想起那些年萧行用来诋毁她的小画。
东陵郡主琴画双绝,论诗词歌赋她和淮纵比差了那么点意境,论琴画造诣,淮纵差了萧行不止一丁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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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对于萧行,淮纵一直是服气的。
更别说,淮纵还没萧行会玩,从前两日摸牌输了银子就看得出来,论玩,萧行就是个让人咬牙切齿的小祖宗。
“淮纵?你怎么有闲心来我这了,怎么,又和小九吵架了?”
华阳公主丢开笔,将画好的大作拿给林絮絮看,不忘邀功:“好看吧?本公主纡尊降贵给你作画,有没有酬劳?”
林絮絮笑得眼睛眯成月牙:“公主想要什么?”
华阳微仰着头:“三天后是鸾城一年一度的沐春日,你陪我啊。”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淮纵扯了扯嘴角,要不要这样?她一个孤家寡人做什么跑来受刺激,华阳有小姑娘陪,那她呢?她要不要也把萧行约出来?
凛春小侯爷得意洋洋地丢给华阳一枚白眼,浅笑着和林小姑娘打了招呼,二话没说,走了。
等意识到人走了,华阳茫然道:“絮絮,你说淮纵是不是有毛病?她巴巴跑过来就为了冲本公主哼哼吗?本公主招她惹她了?”
林絮絮也很茫然,摇摇头,表示看不透才高八斗的凛春侯。
“哎呀,管她呢,堂堂侯爷,本公主操得哪门子心?有小九那个妖孽在,保准把她治得死死的。”华阳摸着下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絮絮,你猜她回去做什么了?”
“做什么?”
“来,絮絮,咱们打赌吧。就赌淮纵能不能成功把小九约出来。”
“好啊。”
被放在赌桌的淮纵这会正焦头烂额地在徽王府门前踱步。
她在考虑要不要登门。
下帖子自然方便,可都站在门口了不去见见萧行,万一哪天被萧行知道,再和她算总账怎么办?
好吧,她是想萧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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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和好的这段日子,她好容易能做回自己,不需要口是心非打死不认,以前她进徽王府跟进自家门似的,哪有过如今烦恼?
王府门口的护卫等了半天不见凛春侯过来,被晃得眼都晕了。侯爷这是做甚?不敢登门,是不敢见郡主,还是不敢见王爷?
护卫好心道:“侯爷?侯爷?王爷出门访友了,郡主在家呢。”
“……”对哦,差点忘记萧伯伯这个大杀器。
得知徽王爷不在府中,淮纵胆气慢腾腾起来了,护卫都看不下去了,可见她有多怂。
唉,不能怂。这时候怂了,真娶了萧行她不得被欺负死?
对了,她还有猫在王府。
就以逮猫的名义登门,萧行抢了她那么多猫,‘暂时和好期’总不能还像之前那样,再说了,她是王府姑爷,不登门怎么安帝后的心?
百般自我暗示后,淮纵便要抬腿……
就在此时,王府大门轰得被打开。
阿韭无奈道:“郡主说了,就没见过侯爷这么磨叽的男人,再不登门,以后也别来了!”
淮纵怂得不能再怂,抹了把汗,清了清喉咙:“哎,这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凛春小侯爷怂了吗?
怂了,超级怂,大家都看到了!
……
淮纵(冷漠脸):“不,我没有,你们看错了!”
第13章
三年来,这是淮纵第一次踏进王府大门。雕栏玉栋,莲池桂树,粗粗一瞥,便能回想起当初她和萧行度过的美好时光。
近乡情怯,穿过走廊,越过几道门,站在长汀院门口,淮纵反而不敢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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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妈妈,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萧行一身华裳从里面迎出来,眉梢带了几许不耐:“下雨呢,你来这做甚?还不快进来?”
眸光瞥见某人被雨打湿的肩膀,萧行闭上眼,再抬眸,恨不能敲敲淮纵那聪明脑袋,嫌弃道:“是不是傻?不知道带伞吗?”
“……”
淮纵慢半拍地啊了一声,抬头一滴雨落在睫毛,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雨珠从睫毛滚落,好似在脸颊染了轻浅泪痕。
她带了伞的,却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送给阿净,然后把人打发回府了。
淮纵摸摸鼻子,心里嗤了声:哪有这样那样的缘故,淮纵,你又不傻,干嘛要自欺欺人呢?不就是想见她吗,有什么好丢人的?
看她傻站着不动,萧行眸色一沉:“还不进来,你是想本郡主陪你一起淋雨吗?”
凛春侯老老实实被未婚妻领进门,衣衫淋了雨,萧行嫌弃她是只落汤鸡,没顾上说话就催着淮纵往暖池沐浴。
萧行坐在如松堂牌匾下方的主位,手里捧着卷书,看得津津有味,偶尔淮纵单薄身影闯进她脑海,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傻子。下雨不带伞,以为自个身体多好呢!
反应慢半拍的淮纵气质里莫名混杂着一分教人心疼的柔弱。
淮纵小时候身子羸弱,常顶着张苍白小脸出现在人前,周身环绕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阴郁之气,眼神冷漠拒人千里,三天两头生病,病了还不肯吃药,哼哼唧唧像只被遗弃的小猫,固执到可怕。
这么个致似冰雕的人,不知从哪天起,见了她,总能笑得无辜美好,这笑容贯穿了萧行幼年、少年,回忆那段天真岁月,她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淮纵。
粉雕玉琢的淮纵,可爱得能把人心软化。
长大后,那人成了身负盛名的凛春侯,就知道气她!
书卷猛地被合上。
萧行不知哪来的一肚子火气,好想冲过去揪着淮纵衣领大喊:把我小时候可爱单纯的小竹马还回来!
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
淮纵没想到,她就是泡个温泉的功夫,回来,萧行就在生闷气——这人怪有意思的,没事自己找气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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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脚步声,萧行神色冷淡地抬眸,本要怼她两句,视线定格在白袍少年明媚无邪的笑容,那些话卡在喉咙。
她一直知道淮纵生得好。
淮纵此人,是清冽的,干净的,温柔的,顽劣的,可她怎么也想象不到,淮纵,也能是柔媚的。
水滴顺着发梢落在锁骨,纯色美绣着金丝的衣领半遮半掩,最初的惊艳后,萧行很快移开眼,心里藏着只鹿,跳得有点猛。
端起茶杯润喉,用力压下翻涌而来的燥热羞意,她镇定道:“你来做什么?”
因为太镇定,她的嗓音听起来不沾染零星半点的人情味,冻得淮纵直哆嗦,忍不住开始怀疑:她不该来吗?眨眨眼,水润清澈的眸子迅速浮出两分讨好:“我来是要问问你,沐春日你想好怎么过没有?”
沐春日?
此时萧行恢复常态,脑筋转动地比寻常时候更快,她笑:“你是想约我出门么?”
“啊?没有没有,不敢不敢……”淮纵下意识摇头。
摇到一半发现萧行脸快黑了,急急改口:“不对不对,说错了,我……我就是来约你的!”
话冲出口,莫名的羞耻感涌上头,淮纵干脆闭点,能就答应。”不准拒绝!!!
萧行愉悦地笑出声,心道:这人怎么能怂成这样?和她骂战的气势去哪了?
泠泠笑声听得淮纵如坠梦境,也只有在梦里,淮纵才能听到这样勾人心魂的笑。那笑声无端带着神奇的安抚,唇角微弯,她也跟着笑起来。
“你希望我答应你吗?”
淮纵一愣,小心翼翼酝酿措辞:“我难得约人,你若拒了,不太好吧?”
哼。萧郡主大手一挥:“真是烦人。行了,答应你就是。”
“……”
这一副傲娇口吻是要闹哪样?莫名的……甜?
淮纵感觉自己要疯,在疯之前,她干脆利落的和萧行告辞,出了王府,整个人都是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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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要和她一起过沐春日了,萧行要陪她一起出门了!啊,阿行真是个大好人啊!爱她一辈子!
“郡主?”
下人捧来凛春侯换下来的衣袍:“要丢吗?”
想着淮小侯爷傻兮兮的模样,萧行眼底满了笑意:“给我吧。”
凛春侯府,阿净看着意气风发从外面归来的侯爷:“侯爷…您刚做好的新袍子呢?”
不会跑外面鬼混去了吧?敢在没成亲前给郡主戴帽子,侯爷您不怕被徽王爷一巴掌呼死吗?
淮纵唇角扬起:“嗯,丢在王府了。”
她瞪了眼如遭雷劈的阿净:“你也是,不知道派人接本侯回家吗?连累本侯还得低声下气朝萧郡主借伞,行了行了,别杵着了,阿薛呢?把阿薛喊过来,本侯明儿要出门过节,得提前准备准备。”
“……”
阿净叹了口气,赶人回府的是您,不让接的也是您,行吧,您是侯爷,侯爷开心就好。
他问:“侯爷要和华阳公主过沐春节吗?”
不是公主,是郡主。
淮纵得意洋洋地挥挥手:“别啰嗦,婆婆妈妈的你是不是男人?”
“……”
往常淮纵和华阳两个孤家寡人,每逢节日就只能将就。今年华阳结识了新朋友,将她无情抛弃,好在,萧行终是愿意理她了。
淮纵兴奋到夜里失眠,暗暗唾骂自己不争气,不就是一起过沐春节嘛,顶着黑眼圈被萧行发现,脸还要不要了?
睡睡睡!不准多想了!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凛春侯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下来,看了眼外面天色,问:“何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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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薛毕恭毕敬从外面走进来,“按照约定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呢。”
“一个时辰?”淮纵急了:“快快快,去晚了萧行能宰了我!”
阿薛暗叹:他们会不会误会侯爷了,侯爷这样子哪像是不喜欢郡主?怕是喜欢疯了。
圣旨降临侯府那日,侯爷不是难过的哭,是喜极而泣吧!
软轿停在徽王府门前,淮纵从马背翻身一跃,正巧阿韭搀扶着萧郡主从门内走出来,淮纵庆幸自己按照约定提前来了半个时辰,否则萧行出门看不到她,生起闷气来,绝对能转身回去。
这也是她们打小养成的习惯。
见了提前半个时辰准时现身的萧行,她微微一笑,心里生出分暖,暗叹:这等旁人不懂的小习惯,萧行也还记得。
她曾问过萧行,为何每次出门都要提前半个时辰,坐在西山看日出的萧行浅笑回头,声音甜脆:“因为那样的话,和阿纵出门永远不会迟到啊。若阿纵舍不得我等,咱们就相当于多赚了半个时辰呢。”
青梅竹马那些年,萧行从未让她等。
淮纵扬起笑脸:“郡主大人,请上轿。”
萧行站在那不动,红唇微掀:“本郡主借你的伞和衣服呢?”
淮纵被她的小气程度震惊了,咱俩什么关系,要和我计较这个?
怕惹恼佳人坏了今日约会,她闷声道:“出门前忘记捎上了。”
萧行轻声道:“下次别忘了。”
“……”淮纵忍了忍:“衣服我穿过了,郡主要回去做什么?区区一把伞,难道不能送我么?”
许是她语气里透露出的委屈取悦了萧行,萧行凤眸闪着细碎的光,揶揄道:“这还没成亲呢,侯爷就想让本郡主养着你啊?”
别、别胡说。淮纵默默拒绝这口小白脸黑锅,蓦然惊醒:她怎么突然怼不过萧行了?不正常啊!
小侯爷变脸似地轻呵一声:“郡主说笑了。不就是伞和衣服么,待过了今日,本侯将绘衣阁买下来送你又何妨?”本侯有的是银子,要养也该我养你。
啧,不解风情。萧行不理她,弯腰进了软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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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春日,也叫做沐春节、折花节。
在这一日,少年少女结伴同行,发乎情止乎礼,正是沐春二字最微妙也最恰当的诠释。
拂花长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淮纵左手拎着笔墨纸砚,右手提着萧行刚买的糕点,左右仆从被人潮冲散,只剩她和萧行。
萧行折腾起来压根不知道客气俩字怎么写,再如何风流倜傥面如冠玉,淮纵也架不住怀里快被杂物填满了,心里暗骂萧行没良心,故意买这么多东西累坏她。
东陵郡主气定神闲走走逛逛,看花看鸟看街边耍猴,唯独不看淮纵一眼。
“糖人,糖人!好吃又好看的糖人呦~”
吆喝声不绝,道旁蘸糖人的老人冲小年轻一笑,淮纵腾不出手拉扯萧行,郁闷道:“要不要买两个糖人尝尝?”
萧行用看不懂事孩子的眼神看她一眼,无奈道:“行吧。”
淮纵暗暗磨牙。
看过鸾城有名的马戏团杂耍,又往西郊放风筝,顺道还去百花谷买了罐蜂蜜,淮纵大包小包吭哧吭哧往前走,到了这时候也舍不得把手上的糖人丢掉。
萧行问她:“你一直拿着做什么?不嫌累吗?”
“你懂什么?”淮纵丢给她一道白眼。
想到萧行故意当着她面吃掉糖人的画面,顿时悲愤:那糖人是本侯的脸啊!你真舍得吃!
“呵。”萧行不再理她,走到画桥大柳树下,画桥景致秀美,画师们都喜欢来此地作画。
缴纳银子后,立时有候在那儿的画童殷勤的为她撑开木架子。
“淮纵,不要乱动。”
淮纵惊了:“我这个鬼样子你好意思提笔把我画进去?你存心埋汰我是吧?!”
萧行凤眸微眯,提笔威胁道:“那你到底要不要被本郡主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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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萧郡主莞尔:“这不就得了,啰嗦什么?站好。”
淮纵欲哭无泪:“可这个样子太丑了啊,我能把你买的东西全都放下然后潇潇洒洒被你画进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淮纵问阿净:你是不是男人!
阿净一脸懵:我是啊。
萧行问淮纵:你是不是男人?
淮纵:……我真不是(╯3╰)。
第14章
萧行笑吟吟道:“不能。”
春风拂过画桥,画桥名为画桥,却不是一座桥,画桥是个很美很美的作画谈情的盛地。
鸾城少年少女都喜欢来此地留下自己的身影,最好,离开时再带着情人画好的画,人生简直完美没有遗憾。
东陵郡主琴画双绝,乃画圣门下最得意弟子,像默画这样基础技能,她十岁那年就练得比画院有品级的御用画师还好。
她不准淮纵动,说白了,就想明目张胆借此机会多看淮纵两眼。
况且……欺负淮纵多好玩啊。
比画画还好玩。
得知不能,淮纵开始顶着张冷漠脸。
她和萧行青梅竹马,萧行几斤几两她不知道?摆明了故意捉弄,且这样的伎俩小时候没少用在她头上,偏偏每次她都心软选择妥协。
这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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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们闹翻至今,萧行再没有像今日这般温柔娴静地为她提笔,她昨日还羡慕林家小姑娘有华阳宠着,今儿个自己也有了这待遇。
萧行大气,只对亲近的人任性,愿意欺负她,说明还没对自己彻底断情。若哪天萧行客客气气和她说话,淮纵就该慌了。
“冷着脸做什么?笑一个?”
淮纵不服气:“你让我笑我就笑,那本侯多没面子?”
“面子?”萧行沉吟看她,忽然道:“阿纵,笑一个。”
淮纵微怔,极其自然地冲她展颜。
那一笑,如冰山消融,柳枝发嫩芽,春日的气息降临在她身上,一晃看得萧行心尖跟着轻颤。
起初她还存了两分调侃,动笔后,神色越发虔诚,慢慢的,竟觉淮纵在她笔下成了只斯文儒雅的妖。那张含笑如春的脸,配上眉梢一点无辜宠溺,看得萧行再次心跳加速。
向来沉稳的手有了一丝轻颤,她轻轻咬唇,恶趣味地想把某人故意画丑,念头闪过,笔下却不听使唤,极为诚恳地画得更美。
她一手丹青出神入化,心里反反复复叫嚣:淮纵这只妖啊,这个斯文败类,作何要笑得如此动人?
淮纵笑僵了脸,心里敲着忐忑的鼓点,顾自担忧:她这会狼狈滑稽的模样,画出来不好看怎么办?萧行笔下素来追求极致美感,万一不好看,她会不会恼?
就和没令她打牌尽兴一样,这画不尽兴,也是个大问题啊。
想着想着,她讨好似地朝萧行一笑,哪知唇角弧度还没拉满,萧行笔尖微抖,一声厉喝:“不准笑!”再笑我就要告你恃美行凶了!
被凶的淮纵:“……”
想哭。
别恼好不好?
统共画了三幅画,画完,萧行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
将画像装进画筒,盖好盖子,阻绝某人欲窥探的目光,萧行道:“不给你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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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纵想知道自己刚才有多丑,不过看萧行这一脸坚决模样,便知没有可能。
她摸摸鼻子,眼里带了星星点点的怀疑,问:“你今儿个……吃错药了?”
“……”沉浸在某人美色里的萧郡主狠狠瞪她一眼:“闭嘴!”
堂堂凛春侯,不仅不解风情,还煞风景!淮纵还是安安静静当个美男子比较好。不过……淮纵美起来,真不像个儿郎啊。
又凶我。
淮纵咬牙:“你别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我怎么瞧着你没安好心眼?”
好端端给她作画,别是有什么阴谋吧?还是说……为她以后那些不正经的小画找素材?天啊,她都忘了萧行是个不正经的画师了!
“你说谁不安好心眼?”萧郡主面沉如水。
淮纵上前一步,眯着眼,贴近她道:“萧行,你不会又把本侯画成青楼小倌了吧?嗯?”
嗯什么嗯?离远点!
萧行眼里一道冷芒飞出去,淮纵退开半步,不满道:“谁知道你看着我这张脸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平时萧行哪容她这么放肆,但这会破天荒生出一股心虚。
没第一时间听到萧行怼她,淮纵倒吸凉气:“你不会真把本侯画成青楼小受了吧?萧行,我奉劝你不要太过分啊,当本侯不会画画吗!”
青楼小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嗯?画画?!
萧行眨眨眼,后知后觉的凤眼微眯,语气极尽魅惑挑衅:“哦?侯爷要把本郡主画成哪样?是穿衣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
“……”
淮纵白眼一翻,选择当场死亡。
碾压小侯爷后,美貌端庄的萧郡主也有点受不住,面色微红地别开脸,也不晓得怎么脱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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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瞥见淮纵比她还红的脸,扑通的小心脏缓了缓,稍松口气,忍不住蹙眉:莫非天天被淮纵喊着‘假正经,’一语成真了?
这还是淮纵首次想破头也接不住萧行的话。
她知道萧行在变着花样怼她,可这么香·艳的怼法,让人怎么好意思还击?
穿衣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这还用说吗,当然是——
“咳咳!”
淮纵没出息的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
萧行眸光轻转透着怀疑:这傻子到底在想什么?
“我……”说时迟那时快,淮纵猛地住嘴,望着不远处得意嚣张的笑脸,瞳孔微缩:“桓决?”
怀里的东西散落一地,人越过萧行如离弦的箭冲出去!
一阵风荡过,眼前早没了淮纵的影,萧行一腔热血登时凉透,她刚才没听错,桓决。
淮纵喊的人,是桓决。
而桓决,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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