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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攻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梓不语
面对吕不韦理所应当的语气,尽管嫪毐咬牙切齿,但仍然依言遵从,翻窗而出。
吕不韦转身独坐于书案,心中却罕见地难安,不知嫪毐此番行动是否也能如往常那般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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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涯的府邸规模堪称一座小行宫,府内的结构也比较复杂,回廊屋舍花园连片交错。
好在嫪毐身手不凡,很快便找到了公子涯的卧房。
公子涯此人虽入过行伍,也立过不少军功,但骨子里却喜欢舞文弄墨,尤其爱好集各类上等墨,甚至把它们当作宝贝似的放在自己的卧房里以便于随时赏玩。
每天晚上入睡前,他都会习惯性地把自己藏的墨品拿出一两样看看。
就比如此时,沐浴换衣之后的公子涯便优哉游哉地准备踱回卧房,用他最近新得来的一件俗称“千年墨”的墨品来写字。
嫪毐潜行于屋檐树影间,移动脚步不发出丝毫声响。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不一会儿他便来到卧房的屋顶上,熟练地揭开一片瓦,接着从黑衣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瓶子里头装的是霓虹楼独门秘药“凤凰胆”,此药的主要成分由苍耳子提纯而成,毒性却比普通苍耳更加剧烈,一般人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毒发身亡,且这种粉末无色无味,极易挥发,很难查出来。
嫪毐单膝蹲坐于屋顶上,用一根细长麦管将毒粉悉数渡进香炉。
随着熏香缓慢点燃和挥发,苍耳子的毒性很快便发生作用,到了那时……
房门推开,此时的长信侯已从屋檐跃下瞬移到窗边,隔着窗户纸,一袭人影踱步至卧房,手中似乎拿着什么赏玩,不一会儿人影又挪至卧榻……
嫪毐掐着时间,果然,在房中熏香燃了将近一半时,人影悄无声息地倒在了榻上。
月如钩,星子寒。
唇边勾出一丝冷然,已在咸阳耽搁多时的长信侯转身朝屋檐上方一跃,背影瞬间消失在无尽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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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の小剧场】
嫪毐:本候虽然轻功了得,但是本候真的不会飞。你们莫不是对本候有什么误解?
吕不韦:年轻人就要敢于挑战不可能,老夫看好你!
嬴政:寡人也看好你。
成蛟:我和王兄看法一样。
樊於期:+1
姬丹:磨叽什么,赶快从断崖跳下去啊!我们还等着看你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呢!





暴君攻略 成蛟回国
冬夜昏沉, 窗外的北风“呼呼”刮个不停。
成蛟在韩王宫赴完国宴, 回到驿馆的时候,街道上已经漆黑一片, 人烟全无了。
没想到狐皮大氅尚未来得及脱,随行的副使便一脸焦急地拿着信件,恨不得三步并两步跑过来:“公、公子您可算, 算是回来了!出大、大事了, 十万火急的大事!傍晚、到咸阳加…加急的信函, 上面说, 说……”
副使是个踏实本分, 肯干实事的年轻人,尽管有个一着急就口吃的毛病, 但笔杆子工夫一流, 最擅长草拟文书, 因此这次出使韩国,朝中还是选了他作为长安君的副手随使团一同前去。
虽说口吃也不算啥大毛病,但越关键的时刻越是结结巴巴半天啥也讲不出来,也够让人抓狂的。
成蛟看他磕磕巴巴半天什么话也没说, 反而把自己脸憋得通红, 也急了:“到底信上说什么了啊?”
其实一听到是从咸阳快马加急传过来的信件, 成蛟心里便止不住地紧张,担心是不是王兄那边又出了什么麻烦。
“王、王叔薨了!”副使终于憋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成蛟却发懵了:“哪位王叔?”
先王共有近二十个兄弟, 他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故去的会是自己的哪位叔伯。
“就是……您的十, 十一叔啊!”
“啊——?!”这下, 成蛟是彻底目瞪口呆了。
十一叔正值盛年,而且是从过军打过仗的人,身体一向康健,如何会……
成蛟只觉得公子涯之死太过突然,且疑云重重,二话不说拆开信件,然而信上也未提及具体原因,只说让使团众人尽快返回秦国。
“公子,我们还…还是尽快向韩王递交辞呈吧,奔丧这种事,宜早不宜迟。”副使难得说了句相对利索完整的话。
成蛟点点头,于是两人各自分头准备行程。
次日一大早,长安君便辞别韩王,带领使团一行人星夜兼程火速赶回咸阳,一路上几乎没有停歇,终于在跑死好几匹快马之后回到了王都。
然而,成蛟前脚还没来得及下马,便被嬴政一道口谕召进了宫。
“王兄,十一叔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甘泉宫里只有嬴政一人,成蛟又是个急性子,人刚到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我知道你心里的疑问,刚得到消息时我也很吃惊,故而特意派了医丞前去。检查遗体的时候我就在场,医丞经过一番检查,确定没有任何外伤和中毒迹象,所以”
未等嬴政说完,成蛟便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所以王兄认为十一叔是病故?可是,他身体明明很好啊!”
“医丞的结论应该没有问题,毕竟有些时候一个人看上去身体康健,实则得了大病自己并不一定知晓。依我看,十一叔应是死于某种突发的恶疾。”
既然嬴政对此并没有太多疑心,成蛟也就没再多问。想起今日接到的急召,他不禁问道:“王兄急传臣弟进宫,是不是为商量十一叔的吊丧事宜?”
“那些不过是小事,寡人另有更重要的事情找你相商……”见弟弟露出诧异的目光,嬴政继续说道,“你也十七了,寡人想着,现在是时候给你在朝中安排一个职位了。”
对于兄长突然提出让自己入朝议政,成蛟颇为意外:“这…不太合适吧?臣弟并未做出什么功勋,平白无故受到提拔,朝臣们会在私底下议论王兄的。”
嬴政对此可不这么认为,他拍了拍对方的右肩:“暗查嫪毐和出使韩国这两件事你都办得不错,尤其是这次出使韩国,奏报上写得清楚明白着呢,长安君出马,不一兵一卒就迫使韩王割地百里于我大秦!哪怕张子在世也不过如此,怎能说你没有功勋?”
对于嬴政毫不吝啬的褒扬,成蛟却只是谦逊有度地笑了笑:“王兄莫要取笑臣弟了,估摸着这会子大臣们都认为臣弟只会耍嘴皮子呢!”
“能凭三寸不烂之舌拿下城池土地,这就是你的能力和本事,他们不服,大可以自己试试看!”嬴政一贯不把那些老臣们放在眼里,如今成蛟立了功回来,他自是铁了心要趁机给予对方一定的权力,“不许妄自菲薄,寡人说你行,你就行!”
见嬴政心意已决,成蛟也只好都听他的,毕竟公子涯一死,吕不韦势力更是无人可挡,王兄在朝堂上的境地怕是更加艰难,而自己则是他为数不多能信任的人了……
想到这里,成蛟也就没什么可推辞的了:“不知王兄打算给臣弟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职位?”
嬴政微微一笑:“这不刚好有个现成的?!”
“大司寇?”良久,成蛟才反应过来,“且不论司寇之职非比寻常,十一叔也才刚亡故不久,这不太好吧?”
“刚刚还说不要妄自菲薄,又忘了……寡人可并没有让你即刻就去接任这个职位,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咸阳好生歇息,待丧期过了,寡人便下诏书人你担任大司寇一职。”嬴政说着半眯起眸子,目光放远,唇角微扬。
成蛟很清楚,他的兄长心中在盘算着什么时便是这样的神情,因此他一言不发,只静静地站在一旁。
半晌,嬴政回眸光,转身看向自己身旁的少年:“你是寡人唯一的弟弟,寡人相信你,亦需要你盯着朝中的官员,尤其是那些个重臣,该敲打的就得敲打几下,该处理的就绝不能手软。”
如果可以,嬴政真的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弟弟、这个单纯明朗的少年踏入朝堂这个大泥沼。但他没有别的办法,能为他所用的人,能值得他托付满腔信任的人终究还是太少太少了!
他只能冒险将成蛟拉入自己的阵营,让对方陪着自己在这条荆棘遍布、杀机四伏的道路上一步一流血,一步一艰辛。
而这,也成为了嬴政日后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口,一个终其一生也无法迈过去的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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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鱼儿”的地雷!
明天更新王叔的追悼会现场,会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儿呢?




暴君攻略 暗藏玄机
姬丹接到宫中传来的信函, 公子涯将于明日出殡, 于情于理,她这个外邦质子都应当前去吊唁一下。
不过, 此人的死着实有些突然……
姬丹坐在窗前考虑明天诸事,蓦地,从寝殿后面的庭院里飘来阵阵香气, 准确地说…是肉香。
姬丹推开窗, 发现青莞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烤鸭, 吃得满嘴流油。
“阿政的叔叔病故, 现在整个秦宫都在治丧, 歌舞奏乐一律禁止,你居然还敢在这儿大吃大喝?!”姬丹来到庭院时, 青莞嘴里正叼着个鸭头。
自己被逮个正着, 小丫头却不慌不忙地一边继续啃鸭头, 一边振振有词:“阿房宫偏僻,平常也没什么人来,您放心,不会有人注意的。再说了, 那个公子涯是秦国的宗室, 关我们燕国啥事儿?咱们该吃吃该喝喝, 别管那些秦人!”
说着,她撕了个鸭子腿塞到姬丹手里:“殿下也吃!”
姬丹冷不防被塞了个鸭腿, 弄得一手油, 忍不住皱眉:“这几日宫中的严禁荤腥, 你哪儿搞来的鸭子?”
“自己打的呀!今早起来时恰巧看到湖面上有几只野鸭在芦苇荡那儿扑腾,于是我就用暗器‘嗖’地一下,就打到一只……我很厉害吧?”青莞用她那油乎乎的手抓着烤鸭摆了个自以为帅气的姿势,紧接着好像想起了什么,“殿下,您有没有觉得公子涯死得很突然啊?”
“我感到疑虑的正是一点。秦宫皆称王叔死于疾病突发,众口一致且无人明里或暗里表示过怀疑,这样的态度本身就很微妙了。加之公子涯此人我已通过各方渠道做过一番了解,并不像是身患疾病之人,何况像他们那些身居高位者,府宅中都配有名医进行日常调养,若患有恶疾,怎会丝毫没有察觉?”
“殿下的意思是公子涯之死并非偶然?那么,暗害他的究竟是谁?吕不韦还是他们宗室自己人?又或者是……嬴政?”
姬丹摇了摇头:“这不过是我毫无根据的猜测罢了。”
人死如灯灭,公子涯这一死,宗室一派群龙无首,元气大伤是肯定的。
而另一方面,秦王即将亲政,吕不韦回朝,成蛟也已从韩国回到了咸阳。
接下来的局面,恐怕更是扑朔迷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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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公子涯出殡。
虽说和这位十一叔的关系并不亲近,但对方毕竟是王叔,面子多少得顾及,因此嬴政一大早便驾临公子涯的府邸。
同时出席丧仪的还有长安君成蛟、相国吕不韦、上将军王翦、长信侯嫪毐以及其它宗室和重臣一干人等,姬丹作为燕国远道而来的质子,自然是不好缺席的。
公子涯的家眷和子嗣并不算多,一共就两子三女,长子也才刚及冠,幼子是妾室所出,与成蛟同岁。
夫人孟氏跪地哭红了眼,拉着嬴政的手不肯放,一边低泣一边絮絮叨叨:“天呐,这真是飞来横祸!他才四十岁的人,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留下我们一家老小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呢……”
正室这一哭,身旁两个公子涯的妾室也跟着以头抢地、泣不成声,紧接着是府中众仆役下人集体哭天喊地。
一时间,府邸内呜咽、哀嚎声震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国丧呢……
嬴政心中颇为反感,却又碍于面子,只好忍耐着敷衍了一句:“婶婶节哀。十一叔既已逝去,他的家人寡人不会坐视不管的,待丧期一满,寡人便立刻下旨让他的儿子继承位子……君无戏言。”
嬴政已明着发话,加之各位宗亲朝臣们都在场,夫人孟氏先是一愣,然后以袖掩面,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
“就知道哭哭哭,成何体统!”说话的是公子涯的长子,只见他说完便转向嬴政,以头伏地行了个大礼,“谢王上体恤优待!家父突然病故,母亲不胜悲切,还望王上恕其言行无状之罪。”
“无妨。”嬴政淡淡地说了句,心中却暗暗冷笑。
公子涯的长子倒有其父的几分圆滑,不过自己刚刚的许诺亦留了一手。所谓的“继承位子”不过是个爵位,虚衔而已。何况他许诺将爵位尽快让公子涯的儿子来继承,可没说一定是长子。
秦国自商君开始便依照军功继承爵位,公子涯有心,将自己两个儿子都投入军营,偏偏他这两个儿子也都还算争气,入了行伍几年间先后皆立下了军功,看来这一家子以后的日子怕是有的热闹了……
孟氏立刻停止了哭泣,比悬崖勒马的速度还快,擦擦眼泪正襟端坐,一副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模样,看得一旁的成蛟直咂舌。
姬丹无心观看此番闹剧,只巴巴地盼着快些回去。
按照丧仪规程,公子涯的遗体入殓之后需停柩待葬一段时日,幸而正值严冬,秦地也较为寒冷,遗体不至于腐烂。
灵柩在起灵前一直存放于灵堂,待众人呈上祭品后便依次前往灵柩旁行个拜礼,算是为死者作最后的送行。
轮到姬丹时,她刚低头撩袍,准备行拜礼,却在下一刻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姬丹素日不用熏香,这一点是众所周知的。
除了为安全考虑防止有心之人暗中动手脚之外,还有一个更深的、几乎不为人知的原因:相比浓烈而馥郁的花香,姬丹更喜欢淡雅清新的果香,尤其是枇杷的香味,淡淡的、似有若无……因此燕国王室派专人以枇杷果实与果皮为原料,制成了一种价值不菲的秘香,仅供她一人使用。
然而枇杷香有个特点,它的气味虽然不浓郁,但正是这种淡淡的甜香极易引来蚂蚁。
而姬丹就在刚刚向公子涯的灵柩行礼时,不经意间看见自己脚边不知何时聚集了一些蚂蚁。
循着这些蚂蚁爬行的方向,她很快就发现是从棺木处爬出来的。
公子涯已入殓,棺木便已严丝合缝地盖上,王叔的灵柩自然是拣最好的木材来用,据说秦国王族的棺椁一律以千年古阴沉木打造,遇水尚且不腐……这人还没下葬呢,棺木怎会生出这么多虫子?
姬丹心里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一幕蹊跷,遂趁着行礼的时机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还真是意外地发现了大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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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正确打开方式如下↓↓】
现在插播一条刚刚到的消息:
伟大的大秦帝国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久经考验的老秦人,坚定的《商君书》支持者,卓越的大秦宗室代表及领导人之一,原司寇府大司寇——嬴涯大人,因病于秦王政八年一月初四酉时三刻在家中突然逝世,享年四十一岁。
公子涯出身王室,聪慧机敏,少年英才。三岁倒背《孙武子》,九岁参军挣军功。二十一岁即参加长平之战,为大秦帝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从军队转业后,又在政法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任职数年来,从未发生过一起冤假错案。被臣民尊称为“商君再世”。终因积劳成疾,突发心肌梗塞,将生命永远的定格在了不惑之年。
秦王政、长安君、吕相国、上将军、长信侯以及外邦友好人士燕太子丹等前来吊唁,并敬献花圈。




暴君攻略 紧急军情
公子涯起灵出殡后, 府上的丧仪差不多也接近了尾声, 前来吊唁者向其家人说了些节哀顺变的场面话,便三三两两各自离去。
吕不韦与王翦一同出了府邸的大门, 离二人马车停靠的地点还有一截路,两个人并排而行却皆是一言不发。
经过一棵百年青柏的树下时,王翦突然弯腰, 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纵使松柏四季常青, 可哪有不落叶不枯朽的时候?”
吕不韦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上将军看来另有所指。”
“没有没有, 只是听说吕相常以松柏自比, 有感而发罢了。”
“还望上将军不吝赐教。”吕不韦不傻, 他才不认为对方这个官场老油子会像风雅文人似的说些伤春悲秋的感慨之词。
“权力这东西就像沙子,握得越紧流失得越快。吕相是聪明人, 这一点肯定比老夫想得要透彻得多。”王翦说完, 径自上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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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棺材上有洞?!”听了姬丹从公子涯府邸回来后的讲述, 青莞表示很不可思议,“好歹是王叔的棺木,我不相信秦人敢偷工减料拿劣质木材充数,八成有人授意, 我怀疑就是嬴政。不过这人也真是, 毕竟是自己叔叔, 如今人都不在了,何必呢?这事儿他缺德缺大发了!”
“关阿政什么事?”姬丹不解道, “我刚才那番话你到底有没有听懂?王叔的灵柩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那孔洞分明是人为的。我怀疑公子涯根本没有死……”
青莞已经吃完了一大盘点心, 正在喝茶消食,一听这话险些一口茶当场喷出:“殿下的意思是……他诈死?!为什么啊?”
且不论在众目睽睽之下假死的难度有多大,公子涯这个王叔当得好好的,干吗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去装死呢?
姬丹无语地掏出手帕,一边替小丫头擦去嘴角的糕点残屑,一边慢慢作出分析与推论:“一个人假装死亡,通常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确实有人要他的命,为了保全自己而不得不出此下策;第二,他有着更大的图谋……”
“那殿下觉得公子涯是哪一种?”
姬丹摇了摇头:“难说。目前他诈死的原因我一时半会还想不出来,此时下结论为时尚早。”
的确为时尚早,况且无论公子涯出于何种缘由,这一切很明显只是秦国朝局的内斗,与燕国无关,她只需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够了。
“殿下会将今天的发现告诉嬴政吗?”
姬丹内心一紧,右手不自觉地抓了下掌心里的丝帕。
“不会。这不关我们的事,我没必要多此一举。”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不”,她像是急于澄清和亮明自己的立场,尽管知道青莞不过是随口一问。
不知为何,她仍莫名感到一阵紧张与心虚,觉得青莞会不会已经看透了自己表面上似乎意志坚定,实则一直深陷在愧疚与不忍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她甚至有些怀疑刚刚的话是否是对方一次小小的试探!
作为跟随姬丹多年,也是此次质秦任务副手的青莞,姬丹自是待她与旁人不同,除了她的忠心不二之外,只因青莞是姬丹自己挑选的人,是她为数不多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若是连青莞都无法完全信任,接下来的漫漫长路,她真不知自己该如何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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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大地回暖。
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一个多月后的某个初春清晨,一队传令兵策马扬鞭,疾行于咸阳城的街头巷尾,沿路踩翻撞翻了不少小贩的摊子,引起民众一阵骚动与驻足。
然而他们不管不顾,一边继续朝宫城方向疾驰而去,一边扯着嗓门大喊:“紧急军情!闲杂人等统统让道!”
“怎么回事?”
“这还用问,肯定又要打仗了呗!”
“才消停了几年,又打”
百姓的议论也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便各管各自去了;秦宫里,年轻的天子却还得为此头疼良久。
“王上为了这份奏报已经一宿没合眼了,身体要紧。”樊於期接过宫人端来的一碗参汤,试了一下温度,觉得刚刚好,便放在了嬴政的书案上。
嬴政端起碗尝了一口,目光仍然停留在边境布防图上面:“赵国自长平之战后便元气大伤,难道仅仅过了二十年就恢复过来了?”
“二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赵国的青壮年虽然在那场战争中几乎死伤殆尽,但只要人没有死绝,我们便不能对他们掉以轻心。当年长平之战的遗孤如今皆已成年,这些赵人对我大秦恨之入骨,只要赵国朝堂主战,他们势必会与我们秦国血拼到底。”
樊於期说完,嬴政已将参汤一饮而尽,把碗随便搁到一边,轻蔑一笑:“所以他们连北边的匈奴都不管不顾了,把最锐的十万边军投入秦赵边境来送死?”
樊於期想了想,点头表示认同:“若非再度合纵,否则仅凭赵国一己之力,确是送死。”
讲到这里,他蓦然反应过来,不由得抬头看向嬴政:“莫非王上想对赵国出兵?”
“寡人想打仗有什么用?吕不韦一向主和,能不动干戈便不动干戈。原先十一叔也是上过战场的,如今他新丧,宗室乱成一锅粥,现在唯一勉强能够与吕不韦抗衡一二的主战派只有王翦了。可王翦此人八面玲珑,这等得罪人的事他才不会做呢。”
“那王上打算怎么办?”
“既然他不愿得罪人,那么只有寡人去得罪人了。”
嬴政话音刚落,樊於期赶紧出言劝阻:“不妥!王上虽然亲政在即,但只要吕相一天没有还政于王上,您就不宜操之过急,更不可与吕相产生正面冲突!何况……何况属下觉得吕相并不像是一个跋扈弄权之人,请王上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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