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攻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梓不语
樊於期进了营帐一眼便瞧见了被五花大绑的成蛟,少年倚在榻上昏昏欲睡,面色憔悴,明显清减了很多。
幸而此时公子涯并不在帐子里,而且其它几个叛军将领也不在,应该是去别处商讨对策了,这对于他们的计划无疑是大大有利。
“喂,醒醒!吃饭了……”伙头兵粗声大气地喊了声。
成蛟本就未曾熟睡,被粗声一喊便悠悠睁开了双眼,只见面前站着那伙头兵和樊於期身边的小兵。
他冷哼一声,偏过头俨然一副不欲理睬的样子,仿佛在告诉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嘿,脾气还挺大的!”伙头兵摆出一副老大哥的架势,对着身后两人使唤道,“你们俩过来。你,把人给我按住了,你,给我撬开他的嘴……我就不信喂不下去!”
小兵看了一眼按兵不动的樊於期,只好唯唯诺诺地上前。
成蛟暗自握拳,牙关紧咬,身体微微发抖。
他在害怕……
若说没有一点惧意是不可能的,自打被软禁以来,他一直默默抗争到现在,未曾妥协或屈服,尽管嬴涯怕他绝食而死而不得不采取过灌食,可并不表示他可以接受这般屈辱的方式。
“等等!”蓦地,樊於期打破了沉默,“何必这么野蛮,不如我来劝一劝吧。”
熟悉的声音令身陷囹圄多日的成蛟猛然抬起头,大概是从未遭逢过如此变故和恶劣的对待,在看到那万分熟悉的面庞时,委屈、难过、不甘以及思念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
少年情绪一下子失控,竟忘了自己还身处敌营便脱口而出:“樊於期,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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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蛟啊成蛟,你不能这么坑来救你的樊将军啊!
暴君攻略 战神现世
成蛟一个激动, 居然就这么把话给直接说出来了, 也间接将好不容易蒙混到现在的两人就这样给卖了, 尽管实属无心。
小兵欲哭无泪……
祖宗,你有什么想说的就不能先憋一会儿吗?啊啊啊……忽然很想一头撞死怎么办!
那伙头兵果然警惕地盯着樊於期上下打量:“你们认识?!”
话音未落, 他闷哼一声,身子软软地向前倒了过去,但见背部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樊於期起眸中戾色, 上前一步解开绑在成蛟身上的绳索, 与此同时他身旁的小兵已将对方的衣服扒了下来。
“先穿上再说。”
看着递到面前的衣服,成蛟不自觉地有些恶心犯呕。
衣服的主人刚刚丧了命,就在自己面前,衣襟上还沾着一星半点的鲜红, 可他也知道现在根本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于是强迫自己压下心头不适,换上伙头兵的衣物。
樊於期带着他的小兵一前一后, 成蛟低着头闷声不吭走在中间, 倒也不曾引起注意。
不料三人前脚刚出营帐, 迎面远远看见公子涯等一干叛将朝着中军帐这边踱步而来。
小兵内心大呼糟糕,求助似的望向樊於期。
樊於期亦心中一沉,面上依然淡定自若地低声对成蛟说道:“待会我想办法抢下一匹马,到时您什么都不用管, 我的士兵会护送您离开这里。”
正说着, 公子涯手下的一名将领牵着马先他们一步来到中军帐前, 对樊於期一行人吆五喝六:“等一下!你们是哪个营帐的?”
“伙房, 送饭的。”樊於期依言停下脚步,回答道。
对方扫了一眼一身伙头兵装束的成蛟,随口问道:“那头小犟驴还不肯配合?”
“还不是老样子?要不是来硬的,没准真把自己活活饿死了……”樊於期连忙抢过话头。
那将领啐了口唾沫,不知骂了句什么,骂完便挥了挥手让三人离开。
终于蒙混过关,小兵长长地松了口气,没想到身后突然又响起那名将领粗嘎的声音:“等等!那伙头兵…说的就是你,转过头来!”
成蛟冷汗直冒,身子摇摇晃晃差点歪倒。
毋庸置疑,只要他稍一露脸,马上就给对方认出来了!
“怎么了?大人您还有何吩咐?”樊於期憨笑着转过身,三两步走到对方面前。
“没说你,滚一边去!老子说的是……”
然而他的话只讲了一半便没了下文,低头一看,一把匕首深深刺入自己的腹部,抬眼正巧对上樊於期冷厉的眸光。
那将领喷出一口鲜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抱住樊於期的上半身,放声大喊:“有奸细!”
奋力将人甩到地上,樊於期果断将成蛟扶上对方的马,紧接着转身面对身旁小兵:“你叫什么名字?”
“杨端和。”小兵不知对方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问及自己的姓名,但还是立刻作出了回答。
“我把人交给你,你一定要倾尽全力护他周全。”樊於期指了指成蛟,言外之意就是让他也上马护送成蛟即刻离开营地。
“樊副将,您怎么办?”
“啰嗦!还不快走,想违抗军令吗!”樊於期双目一瞪板起脸。
那个名叫“杨端和”的小兵立马乖了,顺从地跟着上了马,坐在成蛟身后。
成蛟张口还欲说些什么,此时四周火光齐聚,大批士卒赶向中军帐,不用想也知定是刚刚的呼声引来了人。
樊於期从容不迫地将火折子系于马尾,然后点燃,接着将营帐两旁的火把踢倒,又往一棵又高又大的树上扔了个火把,火苗迅速蔓延开来,树冠一下子烧着了……
尾巴被烧,马儿受惊之下猛地扬起前蹄,嘶鸣一声,载着成蛟和他背后的小兵一路横冲直撞,竟硬生生撞开一条路……
“拦住他们!”此时公子涯已行至附近,看到樊於期便意识到中军帐这边出了事,急忙指挥手下进行拦截。
樊於期哪会让他得逞,巨阙带着凛冽杀意于电光石火间出鞘,也不分士兵将官见人就劈,不消一刻周围的人倒了一片,死无全尸,鲜血浸红了大片大片的泥土。
公子涯久经沙场,这等声东击西的伎俩还不至于让他上当,于是他二话不说,抬手一边示意士卒们的围攻不要停,转而命令弓箭手立刻朝狂奔而去的战马放箭。
事已至此,他已明白留着成蛟的命没什么意义了,倒不如彻底撕破脸。
只要撑到赵国援军赶到,只要有了赵国乃至整个合纵联盟的支持,他还用得着害怕已乱成一锅粥的咸阳朝廷吗!
此时,公子涯一声令下,瞬间箭矢齐发……
杨端和两条腿夹紧马的肚子,果断一个俯身,一手将成蛟圈住,紧紧护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牢牢抓住缰绳。
箭雨不断碰擦着铠甲而过,耳畔是呼呼风声,吹得他眼睛几乎睁不开,只知道马儿不辨方向地乱跑,越过一个个熊熊燃烧的营帐……
忽然后背一阵剧痛传来,杨端和顿时两眼一黑,身形不稳,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
他知道自己中箭了,所幸并非要害部位,一时半会死不了。
看了看被自己护在怀里安然无恙的成蛟,想起樊於期的嘱托,他一咬牙,忍着几乎背过气去的疼痛拉紧缰绳,强行让马儿调转方向朝营地外围的树林子逃去……
眼看一时间万箭齐发,战马上的两人生死不明,樊於期急红了眼眶,恨不能亲身为其挡箭,愤恨之下朝着公子涯大吼:“嬴涯,当年长平之战,你豁出性命阻击赵军主力,算得上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如今你却勾结敌国与大秦为敌,我樊於期当真是瞎了眼,居然一直将你当作心目中的英雄!”
公子涯尚未开口,倒是他身旁的部下轻蔑地嗤笑道:“狂妄小儿休得嚣张!胆敢孤身一人来此,爷爷我且让你有来无回!”
说完不等公子涯出言阻拦,便只身提剑砍来,欲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
樊於期不避不闪,直接挺身而上,一个漂亮的正面格挡便将那叛将震出几尺之外,巨阙发出铿锵振鸣……几乎在同时,他又持剑跃起,横向一个劈砍竟将对方连着脑壳齐眉劈开,脑浆当场飞溅,涂了一地!
樊於期杀红了眼,狠厉之气充盈全身,宛若杀戮之神降临:“还有谁来送死!”
其余几员叛将军官皆被眼前这血腥一幕所慑,一时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公子涯自知论单挑估计没人是樊於期对手,不过对方区区一人不足为虑,故而他并不急躁,只慢慢等着对方陷入苦战耗尽体力再将其一举拿下。
樊於期啊樊於期,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过是嬴政身边一条狗,我倒要看看在上百兵的围攻之下你能撑到几时!
樊於期力战多时,头脑里一片空白,满眼只剩下血红的杀意,也不知多少人沦为那把巨阙下的亡魂。
正在这时,营地几丈开外忽然风声大作,呐喊冲锋之声不绝于耳,远处依稀可见王翦的战旗在夜色与火光的交织中猎猎飘扬……
估摸着此刻三百人的小分队已接到自己发出的信号,正在向敌营发动进攻。而再过不久,上将军的大部队也将开赴过来……
想到这里,樊於期提剑指向面前用戈矛与盾牌护住公子涯的一干士卒:“尔等原是我大秦锐士,保家卫国何等荣耀风光!如今却跟随嬴涯那一众叛贼谋逆造反,尔等还有何颜面去见父母兄弟,有何颜面立于这朗朗天地之间!如若现在束手就擒,上将军念及尔等受人蛊惑,尚可饶过尔等性命;若冥顽不灵继续负隅顽抗,必将死路一条!”
王翦治军有方,赏罚分明,对待降俘一贯宽厚,在军中可以说是人人皆知。
此话一出,已有一部分士卒流露出动摇的神情。
“莫要听其胡言!赵军很快就会赶来支援,到那时便是他们的死期!尔等听令,取樊於期项上人头者,立即加军衔一等,赏食邑百户!”公子涯很清楚对方不过是在拖时间,可他自己不上当并不代表这些士卒不会上对方的当,于是赶紧用封赏稳定人心。
然而士卒们又不是傻子,要是连命都没了,还要这高官厚禄何用?
樊於期哈哈大笑:“嬴涯反贼,你驻扎屯留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可曾探听到赵军有什么大动作?赵国尚且自顾不暇,又岂会不遗余力帮一个乱臣贼子?你已注定穷途末路,却还要拉着这么多人为你陪葬……”
离公子涯最近的一个小军官突然丢下手里的兵器:“我,我不干了!援军到现在连个影儿都没有,肯定是不会来了!”
信念坚不可摧,可有时亦是脆弱易变的。
尤其当军心不稳的时候,往往只要有一个带头投降,其余人也会跟着纷纷效仿,只因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
当生死可以选择时,没人不愿意好好活着。
公子涯气急败坏之下,拔剑将那小军官以及身旁两个犹豫不决的士卒刺死,再抬头看时,只见熊熊烈火包围了整个大营,中军帐周边死伤不计其数……
远处,亦燃起星星点点的火光,王翦大军的总攻号令已经打响。
九哥和十四弟也先后战死,其余几个将官皆被生擒……樊於期说得对,援军不会来了,到了这一步,赵王已不会管他的死活。
想到这,大势已去的公子涯扯了扯嘴角,嘲讽一笑,随即松开手,长剑“咣当”一声掉落在被血染红的地面上,整个人颓然跪倒。
主谋已然放弃抵抗,樊於期自然须依照军令要将人绑回去听候发落。
不料刚上前一步,公子涯陡然发难,一抬手,一枚袖中短箭朝对方的咽喉要害径直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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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写得好爽!难道作者菌适合写男频小说?
暴君攻略 秘密调查
樊於期上前一步, 不料公子涯陡然发难, 一抬手, 一枚袖中短箭朝对方的咽喉要害径直射来……
这一击若中,樊於期必定命丧当场!
然而,短箭却在触及对方的颈部后便直直落下……
樊於期一摸自己的脖子, 发现是青莞送的那枚石头老虎, 被他用红绳串了挂在脖颈上,竟不经意间为他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樊於期内心唏嘘不已,再转眼一看意图袭击自己的公子涯, 对方已拿起掉在地上的袖箭猛地刺入自己的脖颈,紧接着倒在了血泊中。
一代战将、尊贵王族如此惨淡场, 死后亦身败名裂,遭人唾弃,可嗟可叹!
公子涯身死, 他的那些军中党羽皆被一网打尽。
其余叛将也都死的死、降的降……
仅一夜的工夫,王翦大军便拿下叛军大营, 顺利平叛。
这叛乱是平定了, 但要说完成任务还早得很,毕竟还有不少后续事宜亟待解决, 其中最棘手的一件当属对成蛟的处理。
王翦当然不相信成蛟会造反,可毕竟明面上对方是叛军的主帅,而且还是此次屯留兵变的主谋, 按规矩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 主谋必须羁押在军营里等候调查问询。
于是问题出来了, 成蛟目前身份尴尬,又不能真的把对待叛将那一套来对待他。
要说王翦这老家伙是个人,真是一点也不假!他以降俘人数众多自己实在抽不开身为由,把审讯主从犯等一应要务全部推给了樊於期。
一般而言,在处置战俘这件事上,上将军是有一定话语权和决定权的。
王翦虽为武将出身,却不喜滥杀,因此对于手下那些降俘,他往往会奏请朝廷将之编或流放边疆,好歹能保他们一条命,一直以来他也是这么做的。
至于审讯叛将,那才是最麻烦的,尤其对方还是王上的弟弟。
好在有樊於期来处理这些棘手之事,王翦不禁庆幸可以趁机撇开这些干系,如今只需把王贲看好了,别让自己这个死心眼的儿子乱插一杠子就行。
成蛟暂时待在樊於期的营帐里,名为羁押待审,实则被照顾得很好。
夜袭叛军大营的那晚也当真是凶险万分,火光箭雨中,樊於期的手下杨端和以身相护,硬是带着他冲开了一条血路……随后他们二人在山林中被樊於期发现并救出,成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然而那个名叫“杨端和”的小兵却背部中箭失血过多,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
樊於期走进军帐时,成蛟正侧卧在小榻上午睡,未盖任何薄被或外袍。
樊於期默默叹息了一声,伸手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
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这段身陷囹圄的日子令这孩子心力交瘁,神无时不刻不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稍有轻微响动便会惊醒。
“是你啊……”看清面前之人后,成蛟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搭在自己身上的披风,缓缓起身向樊於期致谢。
“军中条件有限,等我们回到咸阳,一切都会好的。”抛开君臣从属关系,樊於期不禁觉得成蛟很多时候比他哥哥更招人疼。
小政啊,终究还是太要强了……
“你无须解释,我都明白”成蛟懂事地笑了笑,“军医大多擅长治疗伤病,且军营里本就缺医少药,有限的药草理应让那些伤员先用。我不过是夜里失眠,偶尔梦魇盗汗而已,没必要小题大做,等回了咸阳,喝几副安神汤就没事了。”
成蛟说完,见樊於期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得疑惑道:“怎么了?你有话不妨直说。”
樊於期只好拿出那份赵国的档案:“这是在嬴涯的军帐里找出来的,您应该看过吧?”
成蛟点了点头,这份档案公子涯早就给他看过了,还说了一大堆针对嬴政和太后的污蔑之词,不过他是一个字都不可能相信的。
“这不用想就知道是十一叔呃,我是说叛贼嬴涯,肯定是他伙同赵国捏造出来的,他还想拿这种东西糊弄我跟他们一起造反,我才不会上当呢!”成蛟目光清澈透亮,他的态度亦再明确不过——坚决不信,坚决不干。
拥有这样一双纯净且坚定眼神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谋逆这种事?
“实际上,目前的情况对您很不利……”樊於期微微叹息,决定将实情告之,“嬴涯死了……是自杀。”
“自杀?!”成蛟果然瞪大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樊於期。
十一叔的死讯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此次叛乱是他一手策划,一个为了达到目的都能用诈死这种无耻手段,甚至连自己的亲侄子都能算计,这样一个小人居然会自杀?
“他妄图用袖箭偷袭我,没有成功,便当场自行了断了。也怪我不留神,否则……”
“这不是你的错……”成蛟打断他的话,紧接着跌坐在榻上,“十一叔是叛乱的幕后主使,亦是证明我无罪的最有力证人。现在他死了,便无人替我作证了。”
“原来您都知道……嬴涯选择以自杀这种方式了结自己的一生,无非就是自己活不成了,还要拉着无辜之人做垫背过,当真是可恶至极!不过,也无须太过忧虑,您和王上手足情深,王上会相信您的。”樊於期出言安慰道。
“王兄自然是相信我的。”只有想到嬴政,成蛟内心才会稍稍宽慰一些。
是啊,樊於期此次亲临战场救他于水火,不用想也知是王兄的授意,王兄无时不刻不在牵挂着自己的安危,而自己又怎能在这个时候心灰意冷,轻言放弃?
想到这里,成蛟的眼前又重新亮堂了起来,恢复了几分信心。
安慰成蛟并不难,难的是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他与此次屯留之乱没有任何干系。
樊於期心里清楚,嬴政交代他务必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应全部调查清楚,想来也是为了帮自己的弟弟彻底洗脱罪名。
现如今公子涯已死,其余叛军降俘都是些小鱼小虾,看来只有另寻线索了……
屯留,不仅是秦国边境军事重地,亦是太后娘家祖坟的所在地。
自先王遣人将妻儿从赵国迎回秦宫后,赵家的祖坟亦在不久便迁回了秦国境内妥善安置,就位于屯留一带,只因太后一家皆为赵人,而屯留离赵国亦不远,双亲九泉之下亦可眺望故土。
看着桌案上铺开的关于赵家的档案,樊於期心中已有了决断。
他先是直接找到了王翦,言明想借个手脚麻利的和自己一同出门为王上办事,天亮之前必定赶回军营。
王翦倒也爽快,二话不说便让他自行去挑人。
王贲心里老大的不乐意,结果被他爹一瞪,只得把牢骚话憋回了肚子里。
樊於期挑选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夜跟随自己突袭敌营的小跟班杨端和。这孩子身手不错,人又机灵,反应力也很很快,若日后加以培养,必定大有出息。
杨端和被叫走时正值傍晚伙房开饭时间,一手捧着一碗粥,嘴里正啃着一张和他的脸差不多大的饼,扛着锄头铲子跟着樊於期懵懵懂懂走了一路,直到夜幕降临对方停下脚步时,才发现眼前是一处祖坟。
“咦咦咦?这不是太后家的……”
话音未落,樊於期抬了抬下巴:“锄头拿来,先把上面的土块锄开。”
杨端和愣住,樊於期喊了他两三声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睁大眼:“樊副将您带我来这儿是……”
说着,他指了指对面,捂着嘴拼命压低嗓子:“挖坟?”
樊於期叉起腰,一副“你怎么才发现”的嫌弃表情。
杨端和顿时慌了:“您知不知道这么做是要掉脑袋的?!那可是太后家的祖坟!”
樊副将该不会吃错药了吧,亏自己还一直把他当作战神一般膜拜呢!
“你只管刨土,回去的时候若有人问起,你只说一概不知。所有的罪责皆由我一人承担,与你无关。”樊於期一语即毕,拿起工具淡定地走向坟头。
“真的要挖吗?”
“少啰嗦!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回营地,我绝不勉强。”
杨端和眨巴眨巴眼睛,最终心一横,朝掌心吐了口唾沫,抡起锄头就干。
两人搭配协作,很快便将表面的土层悉数挖开,里头的两具棺木露了出来,太后的双亲便安葬在里面。
樊於期起身,命令小跟班去对面不远处的坡上等候。
“樊副将,让我来吧!我胆子最大,啥都不怕。”杨端和笑得憨厚朴实,露出一嘴白牙。
不就是尸骨吗,有什么好怕的……他都敢在太后家的祖坟上动土了,小命都不在乎了,还有啥可忌讳的?
“你给我乖乖一边待着去,这是命令。”樊於期脸色一沉,指了指土坡的方向。
他这么做当然不是怕对方吓着,而是出于保护这孩子的心思,毕竟待会一开棺,谁也无法保证会看到什么。
眼看杨端和讪讪地转身而去,樊於期用铁锹紧紧扣住棺材板的空隙,稍稍用力撬开了一条缝,紧接着他蹲下身,气沉丹田一个运气,臂弯猛然使力,一阵沉闷的响声传来,两个棺材盖被他先后徒手推开……
一股难闻的霉腐气息扑面而至,樊於期捂住口鼻退后几步。
等气味稍稍散去一些,他方才靠近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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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天使“安沫冷”的营养液!
【大秦の小剧场】
阿语:大秦最忙的人是谁?
吕不韦:自然是本相,天天日理万机。
嬴政:自然是寡人,天天明争暗斗。
姬丹:自然是我,天天算计别人。
嫪毐:自然是本候,天天被别人算计利用。
樊於期:自然是我,拒绝反驳!谁刚下了战场就去挖坟?谁又是将军又是密探又是保姆又是保镖?如此身兼数职却只拿一份微不足道的薪水……王上,是时候给属下涨工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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