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媚肉生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诺锦
想到自己的母亲,伽宁出手如电,结果了她的性命,却伪装成了教主夫人因为悲伤欲绝而追随教主而去。
没有人怀疑,只要他想做,自是能做得天衣无缝。
伽宁本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却苦于没有势力,只能选择势伏,培植自己在教中的力量,况且当时先代护法与堂主仍在,他力不能敌。
他这一生,除了为母报仇,夺回属于自己的教主之位,还有一个愿望,便是护住伽罗,保证她活得随心所欲,干干净净,帮她达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
可惜,最后一个愿望未能实现,他得到消息赶去时,伽罗已然……伽宁对那yinmi的场景仍记忆忧心,伽罗的身上遍布青紫与白斑,他仅是扫了一眼,便知那是什么。
“阿宁,你来啦。”伽罗当时眯着眼,对伽宁裂开嘴笑,她自以为做得很好,却不知那笑容实为僵硬,看得伽宁几乎要落泪。
至此,因手刃先代教主夫人后消散的恨意重新涌出,疯狂地充斥了他的心田,连带着对伽龗,也恨了起来。若不是伽龗刚刚即位,他必须整日整夜地跟在伽龗身边,伽罗怎会被人钻了空子,而他阻止不及。
若非伽龗之母从中作梗,他此时便是教主,四大堂主谁还敢动伽罗。
他与伽罗在伽龗面前自小便如同奴仆,可他们同是教主血脉,凭什么。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神代教这种地方, 内里早就烂透了。
伽宁不知从何时开始,对于夺回教主之位兴致缺缺,他只想毁灭,毁灭神代教的一切。
这样伽罗就不用再去迎合那四个男人,她小时候的性子明明活泼要强,什么时候却变成了好似磨平了所有棱角的圆石,温润却透着冷意。
等神代教毁了,他便带着她离开太素岛,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耕田织布,两人相依为命的过完一生。
或者,他若是死在今日,也定会拉着伽龗与堂主们下地狱,这样伽罗便自由了。
她应该是翱翔天际,无忧无虑的鸟儿,不应该被困在腌臜里。
长久以来的压抑,对伽宁的心理状况造成了不可预估的影响,他逐渐感觉自己厌烦了一切,除了想令伽龗痛苦的去死,便是把神代教连根拔起。
反正身为神代教的人,身中yin毒寿命多是不长,像他们一直生活在yingluan环境中,被武林唾骂的人,早死了干净。
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在神代教毁灭之后,还有谁能够想起?
只有一个人活着便足够了,只有伽罗活着就好。
伽宁认为自己死了也无所谓,甚至说也没有什么不好。
这般想着的时候,顾明月被带到了他身前。
她身子在瑟瑟发抖,面颊上挂着两串泪痕,眉峰轻皱,形容苍白,而那对儿眼睛,仍是碧海晴空般的清澈明净,身子虽然早被男人调教得纯熟,举止却仍显得不谙世事,纯洁无暇。
伽宁的眸光在顾明月身上转了一圈儿,只觉女人纤细的身形羸弱单薄,斑斑驳驳的血迹沾染在白藤色的裙摆上,色泽鲜明,如一只只落在裙褶上休憩的秋香色蝴蝶。
小兔子似的女人,脑子也不清楚,却不知哪里合了伽龗的胃口……
伽宁清雅一笑,看似温柔地把顾明月拉到怀中,以两指捏住她小巧莹白的下巴,轻轻摩挲。
顾明月许是见到了熟人,泪眼汪汪地依在伽宁胸前,模样乖巧,实则暗自戒备。
“啧,哭得真美。”伽宁的声音清润,笑意诚然,“一日夫妻百日恩,或许黄泉路上,我们还能做个伴。”
待他话声甫落,顾明月便觉圈在腰间的胳膊猛然收紧,整个人随着伽宁纵身而起,一步十丈,几息之后已抵达伽龗附近。
正与伽龗交手的各派掌门见一神代教中人朝着他们的方向急奔而来,心下一凛,恐是敌非友,不敢怠慢,手上的招式越发凌厉,想赶在对方出手之前拿下魔头,再联手合攻来人,定教他有来无回。
待人已至,众人方瞧清原来是神代教左护法伽宁,纳闷他前来此地意欲为何,怀中竟还抱有一女,疑惑间定睛细看,不禁大吃一惊,那女子竟是武林盟主之爱女,武林第一美人古清辉!
各派掌门以为伽宁临时变卦,擒住古清辉想要威胁盟主,在双方两败俱伤之时一网打尽,以谋私利,不禁暗自生恨,后悔当日信了魔教中人,陷门派精英弟子于危险之中。
不过,己方人多势众,若伽宁真的发难,虽能抵挡,却难免折损,一时各自计较,眸光频频瞟向古振凯,望武林盟主拿个主意,毕竟对方以其爱女为人质。
古振凯面上青黑一片,自是同各派掌门有着相同考量,牙根咬得咯咯直响,双目圆瞪,怒视伽宁。他在心中权衡利弊,不忘仔细观察顾明月的表情,见她模样瑟缩懵懂,望着他的方向眼带期盼,确实与在家中不同,但也不能称为完全恢复了心智。
那清辉所言,可否属实?古振凯记得清辉逃出太素岛后与他说的那番话:流光虽是放走了她,却已心系魔头,不愿离开神代教……
武林盟主前前后后思索一番,只觉疑虑颇多,未有可解,不敢轻举妄动;若流光还未恢复心智,怕是放走清辉以及结盟皆是伽宁一手策划,当下武林正派恐已中计,深陷局中。
流光毕竟是古振凯的亲生女儿,虽不及清辉聪明讨喜,却也憨然可爱,手心手背皆是肉,他怎能当机立断地做出取舍,况且先前与伽宁约定不可伤了流光,自是没有料到会有此等情况出现。
伽龗处在各派掌门围攻中,不明为何对方攻势变弱,他身中秘药,先前强自运攻压制,又不知与各派掌门交手了几个回合,此时脑中轰鸣,视线模糊,唇角带血,胸腔翻涌,体内真气流窜,已隐隐有走火入魔之态,哪里顾得上有人接近,只一味迎战。他虽是勉励支撑,但武功毕竟当世无二,且不惧杀敌一千自损一百的打法,各派掌门与其交手间竟也奈何不得,僵持不下。
伽宁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伽龗摇摇欲坠的身形,眼中透出狂热,表情却是云淡风轻,端得是翩翩佳公子,气韵芳菲,如琢如磨。
“教主,属下把夫人带来了。”伽宁声音清朗,语中内容成功吸引了伽龗的注意力,他不可置信的转身,猛地眨了几下眼,果然瞧清了伽宁怀中的美人,可不正是流光么。
伽龗真气一窒,胸口闷痛,表情因隐忍而显得极为狰狞,眸光阴狠狠地射向伽宁,同时剑尖向四周横扫,逼退了各派掌门几步,便瞬间身形一跃,奔向伽宁。
古振凯大喝一声,提气追去,其余各派掌门纷纷效仿。
伽龗面上神色几变,一时狠戾阴森一时焦虑担忧。顾明月瞧得清楚,当他离伽宁越近,焦虑担忧之色愈消,最后仅剩下了狂暴与阴狠。
那柄长剑破空而来,不是对着伽宁,而是对着在他怀中的顾明月。
伽宁没料到伽龗竟是要杀顾明月,抱着她向后急退,心中震惊,自己竟是错估了怀中女子的重要性。
伽龗本欲追去,不知为何身形一顿,他捂着胸口似是在与什么做斗争,面色更加狰狞阴郁了。
各派掌门不放过任何机会,趁着他停顿的空隙再次出手,伽龗只得专心迎战,边交手边朝着伽宁的方向而去。
伽宁眯着眼,手上的力道攥得顾明月腰间生疼。他暗想,与其让他人拿住弱点,不如自己亲自动手抹消它,倒也像是伽龗的作风。
这样的话,怀中的女子便无用了。
不过,以防伽龗故意为之,匡他放过怀中女子,伽宁选择宁可错杀,于是他悠然勾唇,扬声道:“伽龗,看好了!”同时右手五指如勾,冲着顾明月的门面抓去。
他竟是要以极其残忍的方式,令顾明月头颅碎裂崩溃,死作无头鬼。
顾明月不得不自保了,她正欲防卫反击,耳中便灌入了几乎能刺破她耳膜的凄厉怒吼:“小 ㄩㄝˋ(yue)!!!!!!”
顾明月指尖一动,轻飘飘地便制住了伽宁的攻势,她无心理会伽宁惊异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心全乱了,脑海中封锁的过往霎时间全部争先恐后的涌出,各种记忆的碎片铺天盖地,如决堤的河流汹涌袭来,再飞速后逝,最终定格在了一张画面上。
那是她永远也忘不了的一幕,一堆……曾经被称为车的废铁,以及上面暗红色的斑迹……
刚才,伽龗叫了自己什么?
好像,是小悦吧?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顾明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手上用力,只听咔嘣一声脆响,生生把伽宁的手掰断了,痛得他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滚落如雨,脸色刷地青白惨淡。
可他动不了,顾明月的武功显然在他之上。
“呵呵呵……”
原来是他,或是说,伽龗的身体里,有他的一部分。
为什么那么确定呢?顾明月神情漠然地想,或许是因为太熟悉,又或许是因为记忆过于深刻?还是,对他蚀骨的恨意,从未消除,一直蛰伏在内心最阴暗的角落,寻找机会狂啸而出。
她脑中思绪瞬息万变,理清一切却不过用了短短几息。众人上一刻还惊诧于伽宁原是用女人威胁魔头而不是武林盟主,如此美人即将血溅当场,下一刻便震撼于顾明月出手如电,轻松自若地制住了伽宁。
真是令人万万料想不及。
众人皆处于震愕之中,两方交手之人不免攻势滞缓,犹自心惊。
他们思考着伽宁是否全然无防,以至于令女人一招得手,又很快推翻了这一设想,毕竟以伽宁的功夫,怎会一招被制却没有继续反击。
武林第一美人的功夫如何,师承何处,各派掌门及其余人等心知肚明,不解她怎会在短短时日里不光功力飞涨,兼之变得令人摸不清武功路数,却仅凭一招,便能看出内力深厚,强大到可怖。
其中,最为震惊的,便属伽龗了。
顾明月神色清冷地一掌拍飞伽宁的同时,抽出他腰间的长剑,握在手中。男人如纸片般落入急奔而来的伽罗怀中,他向外猛地喷了口血,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站立不能。
“依照约定,我留他一命。”
顾明月未再看那对儿兄妹一眼,也不见她如何动作,身形几个飘闪,如鬼似魅,眨眼间便来到了伽龗面前。
只听利器穿透routi的闷响,血雾与猩红的热液同时喷薄而出,赤雨淋漓,落了顾明月一头一脸。
在飞溅的血色里,她神色淡淡,玉白的肌肤上流动着赤红的热液,宛若修罗。
伽龗被一剑穿胸。
下章结局
【快穿】媚肉生香 魔教教主的圣女宠妾之十七(完结)
剑尖以雷霆之势,没入了伽龗的身体。
四周在那一刹那,静得可怕。
“为……什么……?”伽龗嘴边冒出汩汩血沫,他瞳孔急速地收缩,望着眼前已经判若两人的女子。
顾明月的神情无喜无悲,她动了动唇,无声地说出了两个字。
伽龗显然是看懂了她的口型,他愣怔了半瞬。随后眼中的震惊之色如潮水般褪却,眸中一时间清明如练。
嘴角不停溢血的男人,竟然荡开唇角,意味不明地温柔一笑。
“你……咳……唔满……意了……么?”伽龗边吐血边断断续续地笑言,他双眸弯似月牙,里间鞠满细碎的星光,明明狼狈到快死了,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满足……
这样的甘之如饴,透出些许绝望之气。
男人颤抖着伸出手,执起衣袖的一角去擦拭顾明月脸颊上的血液,态度是小心翼翼的温柔,表情专注得像是要把她的身影刻在心里,永生永世的轮回也不能抹去她在他灵魂中的痕迹。
脚下向前迈步,伽龗主动令剑身一寸一寸地继续没入体内,routi的疼痛好似已经麻木,心中竟还升起些许窃喜与快意,他贪婪地凝视着顾明月,等待她的回答。
太疯狂了,伽龗或许是疯了。
在场众人,心中无不升起这种想法。
而顾明月,心中仅剩漠然。
到底满意了没有,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就好像,完成了一件必须做的事情,太过自然而心绪毫无起伏。
手中反向施力,顾明月干净利落地抽回了长剑,一把接住伽龗脱力向前倾倒的身体。
“我……好想……你,一……直一……直。”男人低低地在耳边呓语,微弱却清晰。
“好冷……咳咳……我很……开……心……”
大片的血从伽龗口中呕出,殷湿了顾明月的肩膀,在衣料上扩散出触目惊心的颜色,可他眯着眼睛,明知生命在流逝,偏偏还要费劲力气地说话。
顾明月皱眉,手上一动,伽龗的头便无力地垂在一边,半张着一条细缝的眼,其间浑浊一片。
此时,已经无人再交手了。
在场没有多少人反应过来适才发生的一切,又或是,事实太过震惊,以至于令人犹在梦中,无法相信。
站在出云谷入口的女子身上压靠着不知是死是活的魔头,她的面容清凌凌地好似冬日里落霜上的月光,幽幽地透出冷。
顾明月右手抚在伽龗血淋淋的后背上,支撑住他的身体,同时运气扬声道:“各位前辈,在下乃武林盟主之女古流光,奉盟主之命,于数月前潜伏于神代教,期间与左护法达成协议,遣其与各派商议讨伐魔教适宜,今日幸不辱使命,趁各派攻打之机,拿下魔头。在下已悉知神代教中弟子在江湖乃奉魔头之命行事,所做恶行非其本意,其罪当可恕,却罚不能免。几经思量,在下斗胆决定接管神代教,从此改神代教于一新,诚愿与武林各派摒弃前仇旧怨,代代交好。”
伽罗讶异,不禁去细看怀中伽宁,见他眉峰高拢,蓦地又吐了口血,赶忙封住自家哥哥的几处要xue,心中明了。
她以眼神制住了一切心有不满,蠢蠢欲动的教中弟子,而伽宁的亲信见大势已去,不敢轻举妄动。
各派掌门面面相觑,眼前样貌与古清辉如出一辙的女子,突然唱的是哪一出?心道古家只有一位大小姐,这位小姐又是从何而来?况且,之前种种,不由引人深思她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可古振凯黑着一张脸,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倒是令人难以捉摸了。
古盟主所受震惊不在伽龗之下,别人不知道流光如何,身为父亲的他又怎会不知。他用目光上上下下地审视着顾明月,想从她身上找出一丝流光之前的影子,确实徒劳无功。
连他自己都不能确认,面前的女子是自己的女儿。
他更倾向于相信,眼前的女子并不是流光。但他无法解释,也根本想象不到,在流光身上发生了什么。
流光心智恢复、流光放走了清辉、流光武功绝顶……
清辉曾说过,流光爱上了魔头,因此不愿离去。可她现下……不光一剑结果了魔头,竟然还要接管魔教……她还是流光么,难不成是妖女?
古振凯踟蹰不定,他不愿相信眼前的女子是流光,同时却也怕她不是流光。
目前,唯她与神代教右护法伽罗余力充足。
各派人士在心中思衬,既然武林盟主还未明确地表明态度,他们暂且观望一番再下决定不迟。
神代教中人群龙无首,左护法显而易见地叛教,右护法当下并未阻止,全然一副听之任之的状态,且各位堂主身受重伤,其余教中高层伤势不等,兼之顾忌顾明月教主夫人及武林盟主之女的双重身份,一时举棋不定。
此当双方心神疲惫,两败俱伤之际。对武林正派而言,谁成想半路杀出个从没听过的武林盟主之女古流光,对神代教中人而言,教主夫人竟然一剑刺穿教主,且身份特殊……两方皆没料想此女武功诡异,招式凌厉,一身功夫深不可测,谁也不想成为试探她的出头鸟,唯有谨慎以待。
顾明月目光扫视了一圈,自是把各路人马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继而道:“在下担保,只要众位放下兵器离开太素岛,一切前嫌尽消,在下自是会严惩先前在江湖作乱的弟子。为显诚意,神代教愿割让与各派每年岛中稀有矿产的四成利,承诺三十年内教中弟子不得随意出岛,若有人胆敢违反,再次在武林兴风作浪,便全权交由各派联合处理,各位掌门意下如何?”
顾明月不过照搬了原着中伽龗开出的条件。
“爹……女儿已经不能再回去了。”顾明月抱住伽龗的身子,眉目间露出难掩的凄怆与忧愁。“女儿今日的造化,离不开神代教中一神秘老者,女儿恩将仇报,求得爹爹成全。”
顾明月眼中有着不舍,更多则是期盼。
古振凯内心显然做了一番计较,他长叹一声,对各派掌门拱手道:“各位老友,小女言之属实,虽此举不在计划之内,但敝人膝下只有两女,小女儿从小受苦颇多,再次请求老友……”他说不下去了,明知顾明月可能满口谎言,但他心中有愧,只得拉下老脸,求各派掌门通融。
顾明月感激地冲古振凯点点头,孺慕之情溢于言表。她手中一直在为伽龗输送真气护住他的心脉,若是再拖一段时间,便回天乏术,再也就不回来。
她不能让伽龗死,或者说,她需要那个男人活着。
顾明月还没有完成任务,更重要的是,她有许多疑惑想要求得解答。
“爹爹,女儿先行一步,在龗照宫等候各位前辈。”顾明月扛起伽龗冲着各派掌门微微躬身施礼,同时不多解释,对着伽罗点点头,从她怀里拉过伽宁,扛在肩膀另一侧,在众人惊叹的眼神下,脚下似御风,眨眼间便没了踪迹。
“各位,先前多有得罪,今日两方皆损失不小,望从此以后能化干戈为玉帛。神代教右护法伽罗奉夫人之命,请各位到谷中稍作休整。”伽罗笑盈盈地拱手,她面容生得美艳,态度又恭敬谦卑,明知她是魔教中人,却也生不出太多反感。
古振凯整整衣衫,率先迈入出云谷内,其余人等纷纷效仿。
伽罗井井有条地布下指示,安排教中弟子救治受伤教众,移除谷中死体,妥善安置,同时心下五味杂陈。
神代教在须臾间风云转换,夫人种种的惊人言行,她还无法完全消化。
但伽罗知道,神代教从此要变天了。
顾明月回到龗照宫,把伽龗与伽宁一同放到后殿的床上,她唤来战战兢兢的教中弟子,令其把教中会医者请过来。
那位女弟子唯唯诺诺地应了,在顾明月眼神不善地说出一定要快时,吓得连连称是,急忙慌张地跑了出去寻人。
顾明月又唤来其余人等送来治愈外伤的药膏药粉与调理内伤的各色药品,同时遣人打来热水,找出巾帛与用来包扎的长布条。
她用等待的功夫,令伽龗伽宁二人盘坐于榻上,自他们身后输送内力。
伽宁咬牙,感受着体内浑厚的内力流向四肢百骸,他面容渐渐有了丝血色,神情却是不甘。
“想死的话,等伽罗到了后再死。”顾明月感觉出了伽宁的不专心,她语气冰冷,若不是和伽罗有过约定,必须保他一命,自己何须耗费内里为他疗伤。
伽宁听到伽罗的名字,脸色登时又变得铅白,他瞬间萎靡了下来,双眼无神,口中呐呐不知所云。
教中弟子送上顾明月索要的物品后,无声地退下。神代教中历来强者为尊,即使听闻出云谷口的变故,他们身为教中低层,也无权置喙,终是保命要紧。
顾明月强行往伽宁口中塞了几颗伤药,又灌了他些水后,便不去管他。
比起伽宁的伤势,伽龗的伤几乎是致命的。
顾明月撕开伽龗的衣服,用巾帛沾了温水清洗起他的伤口,同时一遍一遍地往伤口处撒上金疮药粉。他胸前那可怖的伤口早已停止流血,顾明月在出云谷口便以特殊手法为他点xue护住命脉,且持续为他输送小股内里,不至于令他不能承受。
她做这些的时候,心里带着嘲讽。
曾经恨之欲其死,当真有机会得偿所愿时,却又不得不保其性命。
人生真是无法预料。
顾明月刺出那一剑时,脑海中几乎是空白一片。在漫天如飞雪的记忆碎片中,身形颀长秀雅的男子,立于记忆的深处,转头对她招手。
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他的眼中,没有悲悯与同情,只有理解与疼惜。
不知不觉,一滴晶莹的泪水坠落在伽龗的胸膛上,她抬手触摸自己的眼角,冰凉一片。
我为你报仇了吗?
顾明月在心中对着笑如春风般温雅的男人,轻声问道。
时隔已久,横跨两个世界,顾明月自知,一剑岂能泯去是非前尘,不过恩恩怨怨总要有个结果罢了。
教中弟子领着医者匆匆赶来。神代教中的医者千百年来**发展,自成一派,身怀不传岛外人之绝学。只见那位医者拿出纤细如发的银针,刺入伽龗全身几处xue位,又喂入他一粒药丸,用温水送服。
“……教……夫人……”医者不知该如何称呼顾明月,只得硬着头皮道“教……教主伤势虽凶险,但只需好好调养,暂时没有大碍。”
顾明月点头,“恳请先生费心。”
医者忙称不敢,领着药童下去煎药。
顾明月在医者走后,脱下染血的衣裳,换上了一套教中常见的绣莲蛇纹样白纱衣。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沉默地披上了黑绫艳织螺钿仙鹤松枝梅花图纹直领罩衫。
还有许多事情等待她去处理。
数月后。
冬雪似柳絮,扬扬洒洒地落满出云谷。
伽龗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貂毯,室内烧着暖洋洋的地龙,脚下还摆着火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