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婢女:冰山侯爷冷情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夜来闻香
我勾唇一笑,连声反问,“关系你我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你!”他直言不讳。
不是第一次听他这样说了,我又是一笑,“这儿不是王爷能够久待的地方。”
“好,我会走的。”来不及收拾石桌上的纸笔,萧昭文转身就走。
他走后,我也预备离开,秋霜指了指桌面,“主子,若一直那样摆着,怕是不妥。”
我点了点头,挪步行至桌边,兀然发现萧昭文留下的东西,竟是一卷诗集。
他的诗,我从前经常读…一时好奇,随手翻开一页,映入眼底的,是这样的句子――莫讶玉颜无粉黛,万花丛中我先开,一树独,天下春。
这是咏颂梅花的句子,难怪他会出现在这儿,定是为了写景抒情。
见我怔怔失神,秋霜提醒,“主子,是时候该回去了。”
“嗯。”我应答一声,将诗集递给她,“回去之后,将它烧掉。”
三更天了,不知是何缘故,久久不能安睡,心里想的,口中默念的,皆是那句‘一树独,天下春’。
区区六个字,好似拥有无穷无尽的魔力,将我的思绪扰得纷乱如麻。
正当思前想后之际,秋霜擎着烛台,推门而至,隔着帘帐禀道,“主子,禄公公传皇上口谕,让您即刻去往乾明宫陪侍……”
在静谧的夜里,我走在通向乾明宫的漫长回廊上,除了迤地裙裾发出的声,再也听不见其他。
皇上让我陪侍,那是侍寝的意思么
一路都在胡思乱想,只觉无穷无尽的寒意由四肢百骸开始漫延,然后齐齐涌聚于心上。
进宫之前的那一夜,到底发生过什么,不愿再去回想――对于我来说,洁与不洁,真的没有任何分别,心已死,泪成灰,绝不会贸然爱上任何人!
不知不觉,我已至殿前,内侍同禄迎上前,“主子,皇上久候多时。”
“是谁和皇上在一起”小声问了句,又觉不妥,便不再吭声。
回头瞟我一眼,同禄悄悄言语,“是蓉夫人。”
是蓉姐姐!我只觉心惊,旋即停驻脚步,“能不能不进去”
“您被皇上点了名,不能不进去!”
内侍的话音未落,只听帷幔后响起低沉带笑的男子声气,“你就那么不情愿吗”
这一下,不能不进去,不能不见面了。
帷幔被宫娥撩起,一张镶金嵌玉的奢华床榻呈现眼前,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龙榻吧!
既然蓉姐姐也在,有多么尴尬,可想而知,我不敢打量床上之人,倏地跪倒,“可馨拜见皇上。”
“需要那么生疏么”皇上慵然笑语,“上前三步来。”
我起身,莲步轻挪。
“你在怕朕”他的声音有些不悦,“再三步!”
我又挪了三步,来到床畔,依旧不敢抬头。
“宠是宠,罚是罚,两者并不矛盾,天下之大,皆握于朕的掌心,绝不允许任何人忤逆…她是第一个,你想成为第二个么”言罢,他伸手抚上我的脸,“为何不抬头看朕”
他发下狠话了,我终究还是抬头。
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他与萧昭文神似,可惜…一个能带给我暖意,另一个却让我浑身发憷。
寝宫之内,一片昏暗。
同禄说过,蓉姐姐也在这儿,可怎么不见她的身影。
正当我思虑之时,低低哑哑的声线在耳畔缭绕开来,“告诉朕,你与倩蓉认识么”
“认,认识。”
见我不曾隐瞒,皇上又问,“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姐姐。”
“是么”勾唇一笑,他轻轻撩动我额前的碎发,“那真是对不住了!”
一句对不住,令人惊愕,我瞥眸望他,不知是何深意。
人都是这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的举动轻佻,我不由惧怕,侧身闪过,退到床下,“可馨愚钝,不会伺候皇上,还请您另择他人。”
见我紧张万分,他幽幽而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退避三舍…你的心里是不是住着别的男人”
“没有!”我决然否定,感觉脚下地面有些湿滑,还有些许暗红的东西沾上鞋面。
这是什么,心中起疑,不禁又退了两步。
“可…可馨……”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蓉姐姐!”我伸手搀扶她,可她仿佛没有气力,站都站不起来。
“为什么”我惊怒交加,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位帝王的所作所为。
“若想知道原因,最好问一问你自己!”皇上冷声笑道,“这个贱人几次三番要求朕放你出宫归家,她不该死,谁该死!”
皇上的话语,令人心惊胆寒,原来这就是缘由,仅是因为一句‘出宫归家’,就可以任意褫夺蓉姐姐的性命!
淡淡的雾霭模糊了视线,很难辨清他的容貌,我悲愤至极,颤声道,“为君者,应当以仁慈服众,而不是随意操弄生死大权,欺压弱者!”
“倩蓉若是弱者,那朕算是什么”他的眼神凄厉万分,定定将我望住,“她曾是懿仁太子的宠姬,一味的献媚于朕,仅是为了复仇而已…倘若萧昭瑞没死,现在幽禁在崇德殿的,就不该是穆亲王,而是朕!”
自古如此,成王败寇,皇上所言也有些道理,可是这不能作为残暴的理由啊!
“可馨,别……”满口鲜血的蓉姐姐,死死拽住我的裙角,“死去…就解脱了!”
“你瞧见了吗,这是她自己寻死!”皇上的声音沁着寒气。
“不,不会让你有事的。”竭尽全力拥住蓉姐姐,不住为她抹去眼泪与血水,“已经失去了太多亲人,再不能失去你了…对于我来说,出宫归家只是一个遥远而瑰丽的美梦,我不会再想,不会再念…我
会留在这儿,守在这儿,直至永远!”
唇畔噙着一丝笑意,元尚的语声迫切,“此话当真”
从低首到抬眸,仅需一瞬。
恰恰就是这一瞬,让我的决心坚如铁石。
不顾殷殷血红沾湿广袖,我将袖角攥在掌心,意图让蓉姐姐的血与我的溶为一体,“你若救了她,我便顺从你的心愿――从此往后,可馨长守宫中,直至化作白骨,直至灰飞烟灭!”
“这是真心话么”一双鹰隼似的眼眸盯紧我。
语声清寂,反问一句,“是想让我赌咒发誓吗”
“这个主意真不错!”皇上扬声大笑,分外畅快,“景熙远征西州,你就用他的性命赌咒发誓,如何”
世人皆言,女子善妒。
依我看来,男子又何尝不是!
萧元尚将景熙的名号搬出,就是想将我的军,我会被他吓住么
扑通一声跪地,我挺直脊背,一字一句起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伊可馨所言若有半句虚假,便死无葬身之地,景熙亦同罪同受!”
张开强壮有力的双臂,皇上揽扶住我的腰肢,“起来吧,只是开玩笑的,又何必当真呢!”
“皇上之命,不敢违背忤逆!”借助他的力量,我徐缓起身,“你的眼神,那么锋锐,真的不像是在开玩笑,我也是读过孔孟的,知晓什么叫做言必信,什么叫做行必果!”
“既是如此,朕也不好推脱了。”随即,他唤同禄,“将倩蓉抬出去,传御医好生救治。”
“仅是这样么”我蹙了眉头,追问一句。
凝神想了想,元尚又道,“不需她在宫中伺候了,送其返回清灵观休养!”
蓉姐姐被内侍抬走了,望着那一地血红,我愣愣失神。
那是她为我铺就的道路,一条血路。
不会让她失望的,绝对不会,我一定能够借助她留下的这条血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九万里……
立在身后,元尚圈臂将我抱住,附耳低喃,“该救的,救了;该说的,也说完了…你还在想什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蓦地转过脸,淡然一句,“没有!”
“你在怨朕”他的目光灼灼。
“没有!”我轻飘一语,“或许应该感谢你,因为你,让我学会遇事不哭,让我变得坚强!”
“那就好!”他笑语,冷冷的唇贴上我的耳际,“今夜,陪朕一起睡。”
“好!”点头笑答,从这一刻开始,我已不再挣扎。
依旧阖着双眼,我慢声应答,“还没有,正在想问题。”
他翻过身子,趴伏在鸳鸯枕上,含笑柔语,“想什么呢,是在想朕么”
猝然睁眼,与之对视,我淡然而笑,“或许是吧,可馨一直都在思索――方才那个粗暴伤害蓉姐姐的你与现在这个满脸温柔笑意的你,哪一个才是真真正正的元尚,或者两个都不是……”
听我这样说,他的笑意骤然冷却,连声叹息,“身为成就一番宏图伟业的帝王,极为不易…别说你不认识元尚了,就连朕自己,也不太熟知!”
“真是这样吗”我侧卧朝里,将孤寂的背影留给他。
第11章 无言
背对着背,默默无言,原本以为这难熬的暗夜会平静的迅速度过,可惜他不会这样想……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在话语之中,使用那个至高无上的字眼。
我愣了好久,才回眸望他。
“别乱动!”他悄声低喃,“千万别破坏此时此刻的美态与美感…现在的你不是妃嫔,现在的我不是帝王,你我仅是一对最为平凡的夫妻,相偎相依。”
女子的思想向来单纯,很容易被一两句温柔体贴的话语感染打动,我也不曾例外。
元尚的话语萦绕在耳畔,不知何故,烦乱的心绪忽而平静了。
依偎在他怀中,我小声言语,“别睡,好么,陪我说说话。”
“你想说什么”他的语声低哑,似半梦半醒。
“清幽幽的香气,是你的味道吗”
“那是迷迭香。”他撑起身子看我,暖暖的吻落在颈侧。
“似曾相识的味道,可我记不得在何处闻过。”
听闻此语,元尚笑了,轻轻吐出两个字,“秘色!”
“什么”我转眸瞥他,不解其深意。
“是昭文说的,他说你喜欢越州出产的秘色。”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颊,元尚似笑非笑,“第一次见你时,那般副狼狈的模样,我终生难忘――穿着一身华艳的宫装,扑入莲池之中,满身满脸都是泥水,惹人怜爱。”
听他有意揶揄,我回敬道,“那一次是有缘故的……”
“我知道啊!”他吃吃笑道,“昭文也跟我说了,说你扑入池中,仅是为了一只秘色莲华盘…所以我便赏下一双盛装香料的瓶子,让他捎给你,你可曾收到”
他说的,是那支小香瓶。
原来是他…心底深处,有融融暖意徐缓流淌,我答道,“收到了,谢谢你。”
黑暗里,他不再言语,似乎昏昏睡去……
砰,砰,砰……
沉闷的轰隆声从殿外传来,伴随而至的,还有潮水般的厮杀声、呼喊声。
火光耀亮半边天际,披头散发的侍女疾声惊叫,“皇后娘娘快走,叛军……”
噗!一柄长刀插入胸口,她顺势扑倒,鲜血汩汩涌出,顺着台阶流淌,汇集于莲华玉砖上。
一叶,两叶,三叶…千瓣莲华瞬间绽放,妖娆刺目。
“可馨,可馨!”有人轻拍我的脸,急促唤道,“快醒醒,醒一醒!”
猛地睁眼,才发觉我仍旧躺在元尚的床上。
“怎么了,是噩梦吗”
伸手抹去额前的汗珠,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是怎样悲伤的梦境”接过侍女递过的茶盏,元尚径直送到我的唇边,“你一直都在大声哭喊,喊着娘亲,喊着不要……”
我居然在喊娘亲元尚的话语着实令人惊讶!
究竟是怎么了,这不是原先的那场噩梦,那场我做过十年的噩梦!
喝过热茶,心境平复了许多,元尚撩了撩我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轻声道,“瞧你的衣衫透湿,快去偏殿沐浴更衣,千万别着凉了。”遂吩咐侍女为他披衣穿靴
“你要去哪儿”我不知轻重的问了句。
“小傻瓜!”他回首对我微笑,“五更天了,朕要去往宣政殿坐朝。”
原来时间过得飞快,难熬的一夜已然过去。
他是仁君,还是昏君,我不敢妄加判断,但有一点值得肯定,至少他很勤奋,不像我,每日睡到日上三竿。
待他走后,有侍女扶我起身,“主子,请随奴婢去往偏殿汤池。”
偏殿五丈见方,水雾氤氲,一弯新月状的汤池占去大部分空间,有宫娥两名,跪在池边,向水中抛洒花瓣及香料,一股幽香袭人。
撩起池水,我轻声询问,“这是迷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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